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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赫秘黑著脸看了眼怎麽琢都不成器的儿子,见赫中山扶著额头不敢说话,只好代儿子出头,冷著脸挺起老腰跟孟炎叫板,“还不是你一听人家死了就魂不守舍的。”

“哦,”孟炎点点头,没承认没否认,只是又扭过头对佟威海平静地说,“你是不是老早就打算让我不动这些人的手了?嗯,是在西藏之後?”

佟威海听了扬了下眉,偏下头,亲了亲他的头发,笑著问:“想好几天了吧?”

孟炎点头,抿了抿嘴。

见他脸­色­更不好,佟威海也还是笑而不语。

赫秘觉得情况不对劲了,立刻起身,要带儿子走,“晚了,我们回家了。”

孟炎也没拦他,只是眼皮懒懒搭著,对著赫秘淡淡地说,“我确实魂不守舍,我只要一想到连司骁都不能死在我手里我就睡不著觉。”

赫秘哪敢再搭话,怕一搭话,孟炎犯浑非要找司骁弄死找点存在感,那就可不得了了……

於是他话都不回了,瞪了一眼赫中山,带著他赶紧走了。

看著赫秘带著他儿子飞快走人,孟炎不屑地撇了撇嘴, 对此时两只手都抱了他腰的佟威海说,“你也还真不怕我跟你鱼死网破。”

佟威海笑而不语。

孟炎撇撇嘴,接著对自己也挺不屑,“是呢,我妈在你手里,我有什麽好闹腾的。”

这几句,把这几天的思量从此带过,决定再也不提。

真相差不多知道就是好了,不用非得把话摊出来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司骁在加国呆了几天,秦珑生病,司骁派人接了洪春过来。

他把秦德翼给他的钱,其中两笔他到加国才到手的几笔巨款都给了洪春。

洪春头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不那麽硬气,哭著问他,“你这是­干­什麽?”

司骁把钱还有一些国内能变动的房产都清楚交待给了洪春,说,“这是佟家愿意留下来给你们的,能用的就用,不要跟他们客气,这是该你的。”

他准备回国之前,再次找洪春说,“不能再回国了,要不,我们就白死了。”

司骁决定回去把剩下的秦家人接过来,所花的思考时间不到两天,两天里,他看著秦德翼的牌位想了很多,到最後,他承认秦德翼是爱他的。

那种爱从来不专情,这个男人拥有过那麽多的男人女人,他从来都不是唯一,但秦德翼最後却愿意为了护住他,把一线生机给了他,那时候,其实他可以为秦德翼去死的,而他们会另想办法给秦德翼拼出条路来逃。

可秦德翼还是选择把那个机会给了他。

司骁也有想过秦德翼觉得自己死了才稳妥,毕竟当初佟威海要的就是逼他就范,他逃出生天的可能x_ing不如他的大,而像如今,他活了下来,他也就可能因为感怀秦德翼的决定而竭尽全力去挽救秦家的其它人,他怕是料到了这情况才决定走上那麽一遭。

他也知道他为了他会做到什麽地步。

可想得多了,司骁也想累了,又回想起了秦德翼和他的过往。

这个男人从未欺骗过他,他给了成就,给了他温柔贴心,也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和自我厌恶,但没有欺骗过他能给他一个专一的未来。

他伤心了,他也会说对不起。

这个人为孟炎求情,也会语带歉意。

他在他面前,从未掩饰过他的不对……

是啊,从未曾欺骗过,所以,他死了,倒不相信他的真意了。

司骁也觉得自己很是可悲,那麽爱一个人,到底却不敢相信他对他那点可怜的真心实意,他这重来的一生,过得如此辛苦惨烈,真得到的那点情爱,自己都不愿意信。

而现在连人都没了,司骁也不嫌那点情爱其实不多,因为这胜过於没有。

不像前世,秦德翼梦中惊醒叫的都是孟炎的名字,这一辈子,秦德翼再对孟炎放不下,他再喜欢孟炎,哪怕看著孟炎的眼神再痴迷,他对孟炎最终决定下杀手的时候也没多少惊心动魄,不像上辈子,他动孟炎一根手指头,他回来都要狠狠折磨那些相­干­不相­干­的人。

到底是变了许多,司骁想到最後也就平静了,他发现他悲伤的是,他连这个不完全属於他的人都没有了,不能再拥抱,不能再亲吻,甚至连恨他的时候,都没人抱歉地来安慰他,他卑微的爱情,都无人可寄放了。

所以,该做的,他都去做了,好过带著秦珑,了此残生。

佟家的那位家主,注定要把这局面赢得彻底。

司骁带了他手里有关秦家的暗桩名单悄悄进入了国内,跟佟威海谈判,许了洪春以及秦珑一个不算好,但也不算差的未来。

谈判的那几日,他也有想过,秦德翼是愿意他带著秦珑好好活下去的,毕竟他把他的家人都安置在了加国。

到底还真是真心,想到此,司骁还是微笑了一下。

越到末路,他就越愿意相信秦德翼的好意,好像两人真是相爱一般。

谈判结束後,他带著身上秦德翼一部份骨灰,进了佟威海所封锁的清宁山,抱著秦德翼的骨灰,自杀於此。

孟炎这辈子被佟家的那位困住了,下一世,以及下一世,他们的生生世世了,没有了孟炎,司骁想他会下得下狠心,狠狠管住秦德翼的。

他爱他。

爱了他两辈子。

所以,也就不怕再多爱他一世了。

下一世再苦,也苦不过他这辈子为爱他所经受的所有痛苦的折磨。

司骁在秦德翼死後的一个月後自杀而亡,这事还是被孟炎的旧部下告知了孟炎。

孟炎对此的反应就是那一天抽了半包烟,被佟威海逮住,皱眉瞪了一眼,把孟炎赶到了健身房,找了几个人跟孟炎对打了半天,直打到孟炎浑然是汗,倒在地上起不来为止。

当晚,孟炎脾气终还是爆发,对著佟威海吼了一句,“我他妈是什麽?”

把佟威海气得笑出声,“你是什麽?你看看这些人当中谁是活到最後的,你就知道你是什麽了。”

“那都是……”孟炎气得双目胀红,却不知道如何说是好,坐在那呼呼地喘著气,困兽一般。

他双目间都是凶残的戾气,胸膛剧烈起伏……

那浑身都是在排斥人,不许让人接近他的气息间,佟威海却觉得孟炎像个孩子一样让他心怜,他知道他管得太严了,他把孟炎控制得太紧迫了,可不如此,他不早布棋,孟炎也早就自己把自己早毁了……

他是他选定的要喜爱很久的人,而不是成为牺牲品。

老赫总是说这是孟炎的运气,但佟威海心里也明白,孟炎其实不是在乎这种运气的人,如果没有他母亲一直在,他怕是制不住,也训不服他。

这人根本不怕死,从一开始就如此,他戾气如此之重,却换成了他怕,他怕一个不慎重,孟炎这辈子真是不得好死的命。

可到底,他还是保他下来了,以後还是会护住他的,但也不能老让他委屈,他是他喜欢的人……

如此一想,他敛了神­色­,轻声安抚他,“是我不对,我不该因为我想让你好好呆在我身边,就控制你的行为……”

“我……”孟炎困恼,拿过大毛巾狠狠擦了擦又满头冒出的汗,深呼了口气,语带控诉地说,“我本是要报仇的,如果不报,我早带我妈过好日子去了,哪会还让你上了我,利用我,还他妈地要把我一生都给占了……”

可看看现在,都成什麽样了?

他一个仇都没报,这十几年近二十年,他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他妈的白废了。

他语带控诉,佟威海却是好笑的,世事哪是一个人说白即是白,说黑即是黑,说报仇就是报仇的,孟炎一开始就明白世事不是他一个平常人掌控的,现在倒还理直气壮地埋怨起来了,到底还是他给养出几份肆意的锐气出来了,不像以前老在他面前装得比老鼠还乖。

孟炎发火,佟威海当他是发泄,哪怕接下来一个星期孟炎恶向胆边生,跟他打了近半个月的架,直把他的老骨头也折腾了好大的一翻,也当是孟炎是个孩子,发发火泄完气就好了。

赫大秘书在一旁看著,听著他的言论,足把自己恶心坏了。

孟炎这种人要是个孩子,他就是个老天使。

不过是走了好运,碰上了个吃他这一套的佟威海,要不然,早死得连骨灰都找不到著了。

还想报仇?报哪门子的仇!

这才是占了便宜还卖乖的,赫秘在心里狠狠骂著孟炎这个不知好歹的,就是因为要破他的那个命格,不知给他们找了多少事,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坨屎,花了无数­精­力金钱,得来的居然是他的抱怨,真是见鬼了。

赫秘心里抱怨著,尤其当看到佟威海那不以为然的意思,一见到孟炎心里就跟吃了狗屎一样晦气。

没过多久,佟威海又带著孟炎去西藏做法事。

孟炎不得不去,但现在却是一丁点也不信的……

所谓得道高僧,不过是佟威海这号人也可以收买的和尚,这凡尘苦果和尚本人都逃脱不了,居然指点别人逃脱,帮他们这等手里沾了不知多少人命的人消除孽障,真是笑话。

孟炎这人一般是不可能跟人直接说他的这些内心话了,但抵不住佟威海这人又是要跟他在寺庙住九十九天,足足三个月多几日之久,有一日实在无聊,在大和尚念经完,他也从一边的地塌上睡过来後,实在百无聊赖就把这意思说出来了。

老喇嘛倒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地说,“世事轮回都是因果,如若施主这麽说,我困在这凡尘俗世自我的因,而这因,可或许也是施主您的因,毕竟您这辈子有了善果。”

孟炎听他念了一下午的经,脑子实在困得很,当下也想也不想地继续答道,“那也是我没办法,被控制住了而已,这算哪门子的善果。”

老喇嘛笑而不语,未再多说。

这世上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哪怕这有著通天手腕的贵人,以後,也要尝尝他一手造成的因而起的果……

因果善恶,自会轮回。

孟炎不知他因听佟威海的话,乖顺伏趴在寺庙听老喇嘛的因,成了多年後他去後佟威海尝遍多年孤寂的果之一,要是知道,那时候在眷恋的怀抱里安然逝去的他再不喜欢後悔,怕也会後悔当初在老喇嘛面前无动於衷的这句话。

这世事啊,哪是由人的。

就算重来一世……

你变了,别人也跟著在变。

别人变了,你跟著也在变。

时间是流动的,而人心,也从来都没有一成不变的。

世事就是在变著。

变好变坏,一念之间,端看汹涌的命运,带著你,逼迫著你往哪里走……

《汹涌》正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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