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带着刘住张志国来到红梅家时,她已经开始收割了,看到她细嫩的手上全是划破的小口子,我很心疼。
“你怎么不等几天?不是说了我来帮你吗?”
“你家那么多地,等你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以前没你我不也一样干了”她悠悠的说。
其实当初我是想先把她家的收完再收我家的,但那几天刘住和大国都没时间,我自己来的话,要耽误好几天,而我带上刘住和大国,这点活一天就能干完,从大局考虑,按统筹方法算,我这样做都是对的,只是当时这些我都是在心里算计,并没有说出来。都已经定亲了,我的她的不都一回事,况且,我家那边的才真正是她的。然而那天红梅始终不怎么说话,我偷偷问了她好几次“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她微笑着摇摇头,一转身又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那天我和刘住大国从早晨一直弯腰割到日落,中午只吃了一些带的干粮,现在的人很少有干过那种农活的,豆荚硬的划在手上就是一个口子,手茧多厚的人干这活也要戴手套,即便这样,一个秋收下来,人们的胳膊上也全是伤痕。那天天黑前,我们把红梅家的豆子全割完了,为了赶时间,又用我的拖拉机连夜拉到她家里。那天红梅妈妈很感动,给我们烙的油饼,还做了一个鸡蛋汤,我们吃了多少记不大请了,但刘住几年以后还说,那是他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感谢我的好兄弟。
由于我家里的地还没收完,当天夜里我们就要往回赶,红梅几次偷偷拽我的手,眼神幽幽地看着我,好像要说什么,但我没有读懂,还以为她是舍不得我,临走时我对她说,等割完地,我就来接你。刘住和大国都看了我一眼,笑嘻嘻的,谁也没说话。
话说我到家还不到十天的时间吧,我和我爸还在地里忙活着,小妹跑来说家里来客人了,让回去一趟。我心里想能是谁呢?有事让我爸回去不就得了,为什么一定要我也回去?
到家一看才明白,来的人是表姐婆婆。她神秘兮兮嬉皮笑脸的在东屋跟我爸妈戚戚了半天,又跑过来(我住在西屋)跟我说,志鹏啊(我的大名叫周志鹏),想不想结婚啊?婶子给你选个好日子,我恍然明白那天红梅欲言又止的表情,“这小丫头,她的活忙完就想结婚了,想结婚就跟我说呗,还麻烦媒人干嘛?”我暗暗窃喜。但这时结婚显然不是时候,家家都忙得开了锅似地,谁来帮忙啊,(那时结婚全在家里办置,麻烦的很)。我张口刚要说话,就听我爸说,“他婶子,就这么定了吧,就按你说的办”,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或许内心深处我也是渴望结婚吧。
很快那边选好了日子,我这边开始着手准备,那是我最繁忙的一个秋季,虽然豆子收到家里了,但还没打下来,打豆子就是把割回来的豆秆铺到场院里,铺一米厚左右,用牲口或拖拉机拽着大石头滚子在上面一圈一圈轧。干豆荚一受挤压马上炸开豆粒也就出来了,但如果着雨就难办了,需要反复的晾晒,那可不是一般的体力活,里面全是沉甸甸的豆粒,这样说吧,人们都用钢叉挑豆秆,一钢叉五六十斤,一点都不夸张。所以谁家都是把豆秆拉到家就赶紧打,不敢拖延,怕老天爷变脸。我家本就地多,劳力只有我和我爸妈三个人,一时间乱了手脚。后来多亏大国,刘住,还有其他几个乡亲帮忙,才算很快忙完,当然这期间我和大国刘住又去了红梅家一天,把她家那点豆子也轧完。
由于她家先定好日子,婚礼准备得很匆忙,简单收拾一下我住的西屋,做了几床被子,我和红梅一起去县里买了两套衣服,等等。
结婚那天农历九月初六,天气有点阴冷,太阳公公只有*点钟时出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其他时间全去睡懒觉了,
我穿了一件当时最流行的洋服夹袄,深蓝色,缎子面的,上面还绣着几条飞舞的龙。这是上次我和红梅去县里买的,她也有一件,是红色的,上面绣的是凤凰,说好今天也穿。那时我俩的打扮放在现在说就是“情侣装”,不过那时没有这个词。我在头上抹了许多头油,锃亮锃亮的,村民看见了都说我帅。那天村里人都很给我面子,放下农活来给我捧场,单邻居家的房子就占用了三家,东院,西院和后院。借遍了全村的碗和盘子。炒菜的师傅一分钟都没闲着,烟气水汽混杂在一起从门里往外冒,穿梭在屋里屋外的人都觉得像进了云彩里,院子里站满了人,老张头兴高采烈的站在院中央打着快板唱喜歌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