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老板,你还怕他啊,你也有点高估对方了。”马小燕不以为然的说。
周队长叹口气:“小燕,你错了,你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真的一时泛泛之辈,想当初啊,据说我那前任都是中了他的套才下去的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
马小燕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周队长,说:“不会吧,他还有那样大的能耐。”
周队长就笑笑,不想说这个话题了,这也是他最近才听说的,真真假假的他也不能确信,在说了,现在自己要对恒道下手了,多说无益,他就开起了玩笑,说:“小燕,有人说你前些天和市委的张科长天天压马路呢,怎么样,快办了吧,记得到时候给我提前打招呼啊。”
这玩笑一说,就见马小燕一下子焉了,脸色灰暗的说:“吹了。”
“你们不是谈了好长时间吗?怎么说吹就吹了。”周队长很惋惜的说。
马小燕摇下头,不说话了,她心里的疼谁知道啊?也怪自己,一下没注意,给男朋友说了江副局长对自己做的禽兽不如的事情,男朋友从此之后就开始对自己疏远了,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月都没来过电话了,一想到这,马小燕就伤心。
周队长有点难为情的看看马小燕说:“唉,我不知道啊,小燕,你也不要伤心了,就你这条件,随便找,以后周叔帮你留意,有好的第一个给你介绍。”
马小燕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说了。
周队长坐着也是无趣,心里还想着回去布置晚上的行动,就离开了。
马小燕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心里空落落的,她爱过去那个男朋友,更恨就在一个楼上办公的江副局长,是他,让自己失去了爱情,是他,夺取了自己本来对人生的很多美好憧憬,但自己却没有办法让他受到惩罚,这样的怨恨每天都在折磨着马小燕。
而在恒道集团总部的萧博翰也在发着愁,他从江副局长的话中听出了一种充满危险的情绪,萧博翰不知道江副局长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但显然从他的话中听出是因为一份揭发材料引起他的愤怒,但那是一份什么材料呢?他为什么会认为是自己写的?这里面很有些蹊跷,让萧博翰思考了很久。
谜底却在薛萍的一个电话中解开了,薛萍说:“博翰,我已经对江副局长包二奶的事情做了揭发,材料送到市纪检委,估计这个江副局长会受到惩罚。”
萧博翰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啊,他说:“薛萍啊,你的材料已经转到了江局的手里,他认为是我写的,因为就我知道他的那些破事,所以我们已经翻脸了。”
薛萍在那面愣了一会,才说:“对不起啊,博翰,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你怎么办,一定要想好一个对付他的办法,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萧博翰长吁一口气说:“是啊,他肯定会报复我的,但我能又什么办法,我不过是一个闲人而已,对于权利我也无能为力啊。”
“不,你错了,你有智慧,你有胆气,你还有临泉市所有大哥没有的良知,你为什么不能和他抗衡一下,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出来为你作证,把这个衣冠禽兽送进监狱。”
萧博翰沉默了,是的,自己是又良知,但有良知并不代表自己就有这个能力,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它的含义那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自己没有办法去应对它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唯一能做的就是回避。
挂断电话后的萧博翰现在却知道自己恐怕连回避的权利都没有了,江副局长的这个误会已经把自己送到了他不能容忍的对立面,打击会随之而来,自己该怎么办?
而另外的一个疑问也在萧博翰脑海中不断的闪现,那就是萧博翰总感觉着整个事件中隐藏着一些什么东西,很多事情都有点蹊跷,比如薛萍在宴请江副局长的那个晚上过于夸张的表现。
还有自己接到薛萍电话后及时赶去,为什么还是江副局长跑到了自己的前面,在一个虽然刚才薛萍给自己主动的来电话解释了揭发材料的事情,可是萧博翰还是从薛萍的话中听出了另一种味道,似乎她更希望自己全力抗拒江副局长,她为什么会这样?
好多的谜团一起在萧博翰心中纠葛起来,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更让萧博翰惊讶的是,他突然的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电话是一个女性打来的,她说她想见一下萧博翰,并且就在现在,她说她又重要的事情要和萧博翰说,如果萧博翰没来,到了明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对这样一个奇怪的电话,萧博翰足足想了10来分钟,他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他几乎就像不去理睬这个电话,但那人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打动了萧博翰“到了明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为什么她这么肯定的说是明天就后悔呢,从心里的角度来判断,这句话就有了很强的真实性,或者自己应该去见见她,不就是个女人吧,有什么可怕的,就算这是江副局长的一个陷阱,自己只要谨慎,小心一点,应该困不住自己,何况这人提出的见面地点也是一个很普通的公共场所,想要在那里设伏,或者陷害自己的几率并不太大。
萧博翰就决定去看看了,他叫上了小雯,这是必须的,有了小雯在,就可以让他躲过常规的侵害女性那种基本的陷阱。
当然了,萧博翰还要带上一些保镖,今天他吧保镖分成了两组,第一组在萧博翰还没有出发的时候,已经零零散散的先于萧博翰赶到了那个茶楼,而第二组,才是鬼手等人,和自己一起出发了。
他们在10分钟之后就到了一个处在临泉市中心位置的茶楼,这是一个服装城的三楼,可以说有点闹中取静的韵味,下面是熙熙攘攘前来购买服装的小生意人,上面这个茶楼一走进去,却给人一种冷冷清清的感觉,看样子生意并不太好,萧博翰打眼一看,里面大厅一大半的人都是自己恒道的弟兄。
也难为他们了,一个个装的文绉绉的,品着茶,闲聊着,不过作为一个身处黑道的大哥人物,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有点猥琐的神态。
萧博翰暗自笑着,就找到了那个电话中提前说好的包间,他推门走了进去。
包间里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坐着,她很年轻,也应该说很漂亮,油黑而笔直的及腰长发,很飘逸,短的黑色的小上衣,红色的牛仔裤,是典型的新潮打扮,她身材很好,可以说非常诱人。
但她脸上却有一种忧愁,她抬头看着萧博翰,什么话都没说,一直看到萧博翰和小雯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提起茶壶,给萧博翰倒上了一杯茶。
她展露的是那种冷艳迫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形像。
茶桌上只有两个杯子,她自己用了一个,所以小雯的面前就没有了茶杯,看的出来,这个人本来就没有打算让第三个人也进入包间。
萧博翰也一直看着她优雅,缓慢的动作,等她给自己添好了茶,萧博翰端起来,闻了一下,稍微的喝了一口,才说:“茶很好,你也很漂亮,但这一切还是让我有点奇怪,假如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这女子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轻声说:“你能让她出去吗?”
萧博翰眉头一杨,说:“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当着第二人的面说出我要说的话。”
“那么你想说点什么?”萧博翰问。
“想说你醉需要知道的东西。”
萧博翰沉吟起来,他不能确定小雯离开后会不会又什么问题,不过从这个女子的神情中,萧博翰没有看到他所怀疑的陷阱,除非这个女子很会伪装。
萧博翰在犹豫了足够长的时间之后,才看了小雯一眼,示意她可以先离开。
小雯有点不情愿的撇了这个女孩一眼,站了起来,她到没有觉得又什么陷阱之类的问题,她只是很不希望萧博翰和一个这样漂亮的女孩单独在一起。
看着门被小雯从外面关上,萧博翰说:“现在呢,应该可以说说你的想法了吧。”
女孩抬起了头,第一次很认真的打量起萧博翰来,这是一张怎样年轻的脸啊,精致深刻而又棱角分明,曲线优美,轮廓清晰,然而,他的唇部菱形也勾勒出淡漠冷峻的弧度,嘴是微抿着,叫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情,这个人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少有的克制与疏离,他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人不知如何靠近,而那双飞扬的双眉微蹙着,眉宇间浮动着淡淡的忧虑,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
这样年轻,这样帅气,都已经是老总了,还是一个浪迹于尔虞我诈的黑道大哥,有点难以想象,他行吗?女孩就淡淡的说:“你坐大哥多久了?”
萧博翰让她这个突兀的问题问的一愣,做大哥多久了,自己真还没仔细的算过,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萧博翰就说:“记不住多久了,不过我们一般不叫大哥,叫老总。”
“奥,应该是换汤不换药吧?”
“嗯,看你怎么理解了。”
女孩微微一笑,不过对她来说,这个笑只是个表情,与快乐无关,她说:“你在做老总的这段时间有过危险吗,有过危机吗?”
萧博翰知道,和女孩打交道,男人需要有足够的耐心与承受力,他说:“这和你今天要说的话有关系吗?”
这个女孩就严肃起来,她英气中藏着性感,聪慧中透着无畏,说:“有,我要看看你是不是个值得信赖和能够靠的住的人。”
萧博翰就低下头,想了想,也很认真的说:“危险和危机总是在布满荆棘、充满虚伪、尔虞我诈的社会出现,不管我作为老总也好,作为大哥也罢,都是不能幸免的,但我还是我,我此刻依然坐在你的面前。”
“你是不是想说你很轻松的都应对了那些危机。”
“错,每一个危机应对起来都很艰难,否则它们就称不上‘危机’二字。”
女孩久久的看着萧博翰,说:“你畏惧过权利吗?”
“当然了,中国的体制就像是一盘军棋,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不能脱俗,我会畏惧的。”
这女孩脸上就露出了一种黯淡的失望,说:“我以为你敢于和强权相争,原来你和我一样。”
萧博翰就一下想到了自己当年吧治安大队张队长送出权利中心的事情,又想到了自己将要面对江副局长的巨大挑战,萧博翰就笑了,说:“或者你的思维还停留在中国典型的思维方式上,像围棋一样,一切都是非白即黑。”
这女孩就看着萧博翰,有点不解的说:“此话怎讲?”
萧博翰好整以暇的说:“畏惧和相争本来应该是两个不同概念的词,你却把他们混淆在了一起,我对权利是畏惧,但也并不是不敢抗争,而你说我是一个大哥,那么我每天做的事情都是在和权利相争。”
这女孩的脸上就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欣喜来,她定定的看着萧博翰,说:“好吧,我们来谈谈正事。”
萧博翰也优雅的一笑,说:“请讲。”
女孩说:“今天晚上,你的所有娱乐场子都会被治安大队突袭,所以你要有所防备,这样才能吧损失降到最低,这就是我今天要来告诉你的。”
萧博翰一下就眉毛拧在了一起:“你怎么知道。”
“这一点你不必要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们并不相识。”萧博翰说。
女孩一下子眼光就飘忽起来,她瞅着窗外的天空,喃喃的说:“因为我要你记住一个仇人,这次行动是公安局江副局长组织的,我希望你能保存实力,将来和他抗争。”
萧博翰在刚才听到这女孩的话的时候,其实并不太相信的,因为自己和治安大队的周队长也很熟悉,他要有什么大的行动肯定会和自己这面打招呼的,但当女孩说出了江副局长之后,萧博翰就完全相信了,不错,看来他的报复很快啊。
萧博翰说:“谢谢你。”
摇摇头,这女孩说:“不用谢,因为我也和他有仇。”
“那么你是想借我的手帮你报仇?”
“不,那样的奢望太高了一点,我只是和你刚才说的话一样,一切对我都是非白即黑,既然你们有仇,那我们应该就是同盟。假如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对付了他,那应该就是我今天前来告诉你这些话的一个意外的收获了。”
“你这么年轻,你和他有什么仇?”萧博翰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女孩沉默了,她不想说那段经历,萧博翰也发现了这点,就自嘲的笑笑说:“看来我问的是多余了。”
“是啊,你不该问的,我也没有问你为什么和他结仇。”
萧博翰点点头:“不错,我是不该问,但我却可以告诉你,我和江副局长的翻脸并不是因为我的问题,是因为我要保护一个朋友,一个女朋友。”
这女孩一下就抬起了头,看着萧博翰,愣愣的说:“你那个女朋友也让他糟蹋了。”
萧博翰明白了,一切都明白,这个女孩的一个“也”字,已经说明了一切,看来她和薛萍的遭遇是一样了。
同时,萧博翰的眼中就出现了更多的愤怒,江卓,你也太无耻了,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手段不断的摧残别人,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女孩也看到了萧博翰眼中的怒火,她突然之间就发现自己刚才的话有点问题了,她慌乱的看着萧博翰,有点紧张的说:“你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萧博翰开始怜惜起了对面这个女孩,他浓黑的眉锋异常锐利,眼眸异常深邃,透着一种坚毅和自信,冷冷的,萧博翰说:“我们应该联起手来,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女孩对萧博翰的信任感也在不断的聚居,她也坚韧起来,说:“你有这样的决心吗?”
萧博翰点头说:“有!”
女孩就转身从椅子上拿出了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本,递给了萧博翰,说:“这是他在公安局的一些违法活动的证据,我已经收集了一段时间了,我还会继续收集,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用的上。”
萧博翰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小心的把它装到了自己的兜里,然后说:“你也是警察?”
点点头,这女孩说:“是的,过去我还一直很崇拜他,但他却对我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让我失去了本来属于自己的爱情,更失去了对美好生活的希望,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萧博翰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个女孩再说点什么了,没有语言能够安慰她,什么语言对她来说都会是空洞,乏力的。
离开了茶楼,萧博翰看看表,自己要抓紧布置一下了,不然晚上会遭受到承重的打击,萧博翰一路无话,很快的回到了办公室,拿起电话,给每一个需要注意的场所都发出了警报,那些有小姐,全部让小姐转移,那些有艳舞等演出的,也改成相声,唱歌,那些包间赌博打牌的,收起所有的工具,还有晚上去其他赌场放贷的,也都休息一天。
等萧博翰一个个通知完,天也黑了下来,看着窗外,天色暗下来了,窗外的路灯像得到了号令,纷纷亮起,像电影中缓缓绽放的花朵一样,由黯淡倏忽转成明亮。
马路上的喧闹声并没有因为夜晚的来临而消逝,反而在渐浓的夜色里更加清晰起来。一辆辆的汽车倏忽而至,又倏忽驶过。车灯的光芒与路灯的光芒互相重叠而又分离,道路便显得忽明忽暗,与远远近近的汽车引擎声交相呼应。
萧博翰探身窗外,今晚的月亮是苍白的,能看到的星星也只有一两颗。在车流和路灯耀目的映衬下,它们孤孤单单的,羞惭地躲在夜空的角落里,在喧嚣的夜晚显得十分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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