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开始触电般痛起来,半年前被他握过的地方,像是涂抹了慢性毒药,在再次遇见时,开始发作。
那痛,从手背深入骨髓,一直延伸到心里。
世上的感情往往荒唐,明明是她选择离开他,那么此刻,又何必矫情地难过呢?苏荷又立即变得温驯而自然起来,她不想在庆功宴上失态。
事情是这样的。
她就在一个小时前接到陆丹笛的电话。
刚从打工的唱片行回宿舍,身心疲惫,本打算听听电台就休息,看见来电显示的是陆丹笛的名字,有些心悸,这厮的电话可不敢不接。
接通,就听见对方劈头盖脸地说:“妖孽,立马给我滚过来,在大丰和三楼,安佑宁辩论赛赢了,还是最佳辩手呢!你今儿要扫我兴,姐姐有空了去挖你家祖坟!”她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她对陆丹笛这个姐妹可是言听计从。
怎么个言听计从法呢?比如说,看电影,她会先问陆丹笛是否好看,如果回答是否定,她便绝对不去看,甚至也不许别的朋友去看,因为“陆丹笛说一点儿也不好看”;复习时,她会问陆丹笛,这个那个会不会考,若她说“肯定不会”,那么苏荷就绝不多看一眼。
虽然陆丹笛常常大话连篇、错误不断,但苏荷却坚持“只信她的,不信对的”。
就连陆丹笛谈恋爱时,她也像个小书童一样跟在后面,亲姐妹估计也就她们这般亲了。
但唯一被隐瞒的,便是她与龙泽的初恋,原因很简单,她害怕陆丹笛的莽撞和激烈过多地参与到这一段小心谨慎的恋爱中来。
每个女孩子对待自己的感情都是极自私的。
后来分手,苏荷便更觉得毫无告诉她的必要了。
安佑宁是陆丹笛的男朋友,被她称做“绝世好夫婿”。
安佑宁的父母在国外开中式餐厅,生意红火得漫天红霞飞,因此他从小过着妖孽般锦衣玉食的生活,用陆丹笛的话来说便是“这哥们儿投胎时给阎王送了红包不像咱们 投胎时身无分文脾气还特冲得罪了阎王大人”。
尽管如此,他却有着难得的五好先生特质:家境好、脾气好、形象好、气质好、运气好。
陆丹笛不知上辈子做了多少年道姑才修来如今这福分。
今天晚上是安佑宁参加的辩论赛决赛,他代表传媒学院,对手是艺术学院代表队。
对方一辩恰恰是她们俩多年的好友杜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