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符合她的性情,低调的温和的平淡的人生,她是害怕大起大落的,抗拒精彩,内心总觉得,精彩是需要惨烈作为代价的礼物。
她只要宁静,平平安安的宁静,即便是索然无趣也罢。
此刻,这三人又嚣张地凑在一起,昂首阔步地走在校园里,绝对是一道亮眼的,哦不,应该是一道刺眼的风景线。
“上车吧!”陆丹笛拦了辆的士。
“上哪儿去?”杜薇薇边问边往里钻,“可别拉我吃海鲜,上周令夫君请客吃海鲜,我足足拉了三天,直拉得我面黄肌瘦,辅导员见了一把抓住我问‘你给我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抽上海洛因了?’老娘我气急败坏一反手将她一把抓住咆哮‘我他妈清纯可人比Chu女还Chu女像抽海洛因的人吗?’辅导员又一反手把我抓住回敬一句‘你脑子有毛病吧抽没抽海洛因跟是不是Chu女有什么关系啊?’这事儿说到底,都怪安佑宁。”“就是就是,他没安好心,甜言蜜语说想给咱们滋补滋补,说咱俩没男朋友,会意淫过度至死,听听,这是人话吗?”苏荷紧紧倚着杜薇薇,也顺着话势发牢骚。
司机乐了,问:“这都开了五分钟了,咱们上哪儿去啊?”“师傅,去国贸的Tasha,”陆丹笛拿出小梳妆镜照来照去,一副怎么着怎么着大不了你们齐齐揍我的模样没好气地说,“是是是,两位大小姐难伺候,去吃泰国菜吧,我也想不出更有创意的地儿了,算姐姐我对不住你们。
说实话,安佑宁跟我,怕是把他给彻底毁了,当年刚认识他时是多好一孩子啊,现在只要一开口,旁人立马判断‘听这口气你小子要不是陆丹笛的男朋友就是她私生子’。”的士飞驰而过,离开学校,扬起一阵灰尘,在半空中飞舞旋转。
三年前,她们也曾这样挤在的士后座上,一起逃课去买包包和手镯。
当车开出校外的马路,她们会为胜利的逃亡大声欢呼,吓得司机心惶惶,不停地念叨“姑娘们冷静点儿冷静点儿”,生怕她们仨用力过猛把车盖给掀了。
她们仨在一块儿总是杜薇薇和苏荷蹭陆丹笛的饭居多,且不说她有个做包工头的大款老爸,就冲她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ATM男友,也该被压榨压榨。
她向来爱抢着买单,习惯性动作便是趁着众人皆做好买单准备时从她的Prada包包里像抽暗器一样抽出一张亮刷刷的金卡说“今儿谁跟我抢我挖谁祖坟”,谁都不想被挖祖坟,有人甘愿做白宰鸡当然是件顶好顶好的事儿。
但像杜薇薇和苏荷两位这样,吃人家的还嘴硬的妖孽还是少数,一路数落着上顿海鲜多么多么的害人不浅,对对对,那虾头里还夹了根头发,俗话说了,病从口入,陆丹笛你看着办吧。
Tasha是京海市最贵的泰国菜馆。
嘴上不说,其实杜薇薇和苏荷俩妖孽心里痛快着呢,一路上都在幻想待会儿怎么山吞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