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到钱柜,找钱时师傅抓一把零钱往杜薇薇手里一塞,一阵光闪过便毫无踪影了。
夏寂在前台订包房,他们几人像回自己家似的扑通一声在大堂沙发上躺下了,周日这时正是热闹的点儿,陆丹笛摇着头说:“下次能换个地儿吗?连我妈都问‘女儿你是不是成了钱柜的股东了’。”电梯直升五楼,506房间。
这伙人就陆丹笛和杜薇薇是麦霸,每次K歌都恨不得把话筒含在嘴里头唱。
杜薇薇虽然从小就是文艺尖子,但除了会玩玩乐器,唱起歌来可以把人笑死,所有人都说杜薇薇唱歌除了胆儿大没别的,中学时每逢月考同学便会说“来来来,薇薇唱首歌弄死那监考的”。
但她是愈战愈勇,通常是抢过话筒满怀深情一开口,刷拉一下便走调走到美丽桃花岛,最可怕的是要有人不小心按了切歌键,她会作如丧考妣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一顿撕咬。
陆丹笛虽说还能唱上几首,但这麦霸也有其可怕之处,经常现学现卖,唱完一首问“好听吗”,你要说好听,她就说“那我再唱一遍”,你要说不好听,她便说“那我唱首别的”,总之,这俩母老虎就是不让人好好活。
“陆丹笛,你就别挑三拣四了,你不是唱《千年等一回》唱得最好吗?就唱那首得了,穿一白衣,头上Сhā几个铁簪子,还甩俩水袖,上台时走得婀娜点儿骚包点儿,反正你长得也像一蛇妖,唱这歌多牛啊!”杜薇薇趁过门时间回头冲着正安静地靠在安佑宁身上的陆丹笛吵嚷。
“姐姐我最近勤学苦练,唱那首什么什么《挥着鸡翅膀的女孩》特拿手,那叫一个委婉动听,你行吗你!还好意思挤对我,不就是会头顶破碗,戴一巨大墨镜,盘腿坐在火车站大市场门口拉《二泉映月》边拉边哭边深情地呼唤‘小女子我来自安徽省某某县,一场无情的洪水冲走了我家的猪啊牛啊狗啊还有我妈’!”陆丹笛果真像条眼镜蛇一样竖了起来,坐直了气沉丹田地回敬杜薇薇。
“我就怕您老人家那‘委婉动听’,声情并茂自以为很投入恨不得当着大伙的面哭出来似的,唱到情深意浓处还要泪眼婆娑地盯着咱们恨不得逼大伙跟着你一块儿哭,还真把自己当歌剧女王了?您累不累啊?”两人又在包房里闹开锅,一人一句气氛沸腾到顶点。
夏寂点了首《全世界失眠》,唱得还不错,歌词是“一个人失眠,全世界失 眠,只是因为害怕闭上眼,我要想你想到六点”。
苏荷一块西瓜还没塞进嘴里去,听到这句一下又多愁善感起来,刚离开龙泽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每天失眠想到凌晨六点恍惚睡去,然后九点起来上课,精神状态差得可以扮演老太太,为了制止自己不去想他,采取的措施便是一动念头立即拧自己一把痛得眼泪鼻涕直流,这样就不会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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