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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王座之侧[综漫、综小说、洪荒封神] > 90

90

许是甫一睁眼便对上了某张­阴­云密布的容颜的情景实在是太过惊悚,少年先是霍地睁大了眼,接踵而来的便是撕心裂肺的一阵猛咳,好不容易喘过了气之后方自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你刚才昏倒了,是我救了你哟,如果不是我及时将你拖回来的话你说不定会就此死掉呐……”石矶完全无视了方才对方几乎死在自己手底的这一事实,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眼中的戏谑之意却愈加深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呢?小尚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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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二十一)所谓代价 ...

许是因为从未听过如此“豪放”的言语,可怜的姜尚一时间竟是呆滞在了当地——虽然他还只是个十岁左右的正太,但古人一向早熟,如这般年纪的少年多多少少已是知晓了些人事了。怔怔地盯着近在眼前的清秀容颜看了半晌,少年的脸孔渐渐转红,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面前的少女倏地跳起了身来,孰料在慌乱地躲闪的时候却又无比悲催地带倒了一旁的矮案——于是在下一瞬间,某位受了刺激的可怜少年毫无意外地呈乌龟翻身的姿势结结实实地一头扑倒在地,间隙还夹杂着打烂杯盏的的哗啦脆响。

路吟抽了抽嘴角,在究竟是该出口相帮还是视若无睹之间犹豫了半晌之后,最终还是不忍目睹地仰首望向了天窗外飘过的浮云。反正师尊她老人家很有分寸,至多不过是吃点口上手上的小豆腐,绝对不至于就此把乃拖出去XXOO了的……所以未来的师弟呀,乃还是忍一忍吧……既然师尊已经咬定了想要收乃为徒,那么调戏这种事情乃迟早都要学会淡定面对的!而就在他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的未来师弟哀悼的时候,堪堪从地上爬起的少年却骤地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义正辞严地大声道:“你救了我的­性­命,我很是感激,但我可是绝对不会因此便成为你的禁脔的!你还是不要再妄想了,我可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

怪不得自家师父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呢,不管这小子根骨资质如何,至少在吐槽上可是相当地有天分呐……正将杯中酒水向口中送去的路吟一瞬间险些呛到,在­干­咳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大大的囧脸,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然黑?莫非在他好不容易对自家师父的囧言囧语有了些免疫力之后,师尊她老人家又打算再次拉进门一位吐槽同好?要知道两个囧人一同吐槽时的杀伤力可是呈平方数往上叠加的呀口胡!而石矶只堪堪呆滞了一瞬便回过了神来,在下一瞬间却是一脸痛心地扶住了心口,悲伤意味十足地大声指责道:“小尚尚,乃实在太不纯洁了——难道在乃心中咱就是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么?”

这个“不知廉耻”的形容词他身为弟子的确是不好加以评论,不过女人神马的……乃这辈子还是甭想了。路吟很是同情地悄悄瞥了一眼自家师父平板到几乎凹进去的胸口,颇为负责地替自己正处于抽风期的师尊大人开口向姜尚解释道:“我想阁下大概是有所误会了,师尊她的意思只是想要收你为徒而已。”

姜尚稍稍愣了一下,仿佛终于注意到了屋内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各式物什,略显惊惶的神­色­间也不由带上了些许敬畏的意味,犹豫着开口发问道:“你们……是仙人?”

路吟顿时因为少年过于直白的询问而略略挑起了眉,虽然这个空间中从来不缺少各式神祗和修道者,但对于一般百姓而言,这些神仙一流的人物也不过只是存在于传说中一个名词罢了,因此他对于姜尚瞠目结舌的反应倒是颇为理解。当下也不隐瞒,颔首承认道:“师尊乃是上清门下第四弟子,名讳石矶。”

在听闻对方真实身份之后,少年漆黑的眸子陡地亮了起来,随即竟是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年龄看似与自己相仿的少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首沉声道:“求仙长为我父报仇!”

为毛自家的那些个师兄师姐们整天都有资质卓绝的修士哭着闹着要拜其为师,而自个收的弟子却个个都是身负血海深仇的?花花哀怨地斜睨了身旁一脸事不关己神­色­的自家大弟子一眼,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抬手用灵力将面前跪倒在地的少年托了起来:“报什么仇?你说清楚点。”

姜尚原本还有几分犹疑,但此刻见对方丝毫没有触及到自己半分,却有一道无形无质的力道将自身托起,眸中喜­色­不由一闪,再次恭谨地弯身一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我与老父原居于羌方一地,原本家中也算有些薄产,但由于我母生我时难产而死,而我又天生白发,因此被家乡诸人斥为不详妖物……我父无法,最终决定变卖家产、携我至朝歌定居,孰料月余之前路经金­鸡­岭之时,我父竟是被一豹妖所杀!若不是我父以身挡下了那豹妖的一击,恐怕我也是难逃一死……”说到此处,语声竟是不由哽咽了,长长吸了口气方自开口接道:“若仙长肯助我报仇……我愿奉仙长为师,终身受您驱策!”说完再次跪倒在地,深深地向石矶叩下了首去。

听着对方带着斑斑血泪的控诉,石矶竟是不知不觉地用右手扶住了下颔——表面上看似是捂着嘴做出了沉思的神情,实则却是为了掩盖住默默抽搐的嘴角。这种传统武侠小说中的狗血报仇剧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口胡!封神演义中真的有提过这么一档事么?虽然原著中并没有具体说过姜子牙的身世,但她可以确定的是面前的这位一心报仇的中二少年绝对和历史上的那位身为炎帝后人的姜尚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果然她穿的还是架空时代没错吧?虽然石矶一千万个不愿搅和到这样的剧情当中,但面前这位少年却偏偏是封神的关键人物——这名徒儿她可是势在必得!当下没好气地瞪了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好戏的自家徒儿一眼,清了一下嗓子淡淡道:“既然你已决意入我门下,我便助你了此因果也未尝不可——”虽知自己既然应允了帮其报仇,这拜师之事便成了一半,却也有些担忧拖得久了再多生变故,因此虽然心中仍对自己改变天道大势之举有些耿耿于怀,却依然还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开口接道:“你既已向我施了大礼,便再接着叩两个头,自此便改口称我师尊罢。”虽然她一向不喜他人向自己叩首,但也知道礼不可废的道理,自是不会随意地便免去了这拜师礼的步骤。

“是,师尊。”姜尚丝毫没有犹豫地加叩了两下响头,待到抬起头来之时,眸中已然满是希冀之­色­。石矶漫不经心地挥手命其站起,随即略有些提心吊胆地盯着面前的这位来之不易的弟子看了足有半盏茶时分,直到发现既未降下天劫、也没有任何异状方才暗暗舒了口气,面­色­陡地一转,伸手指着身旁的大弟子笑眯眯地介绍道:“姜尚,这是你的师兄路吟,不管是什么修行生活上的问题抑或是有什么青春期的烦恼都可以找他!阿吟,一定要好好照顾师弟哦~”

合着咱就是一万能保姆兼­奶­妈么?银发的少年默默忍住了抬手扶额的冲动,但在对上某只正太闪亮亮的崇敬目光的那一瞬间,终究还是无奈地点头应了下来。看着面前的这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花花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豪气万分地大手一挥:“路吟,摆驾金­鸡­岭——我们找那只不长眼的豹子­精­算账去!居然敢动我的人,简直是不想活了!”

“是,师尊。”路吟为那只有九成可能是为了觅食而屠戮、却偏偏倒霉地杀错了人的豹妖小小地默哀了片刻,颇具保父姿态地拉着自家目瞪口呆的新进师弟登上了自家师父祭出的法宝兼交通工具,而石矶也在下一刻随之跃了上来,三人一齐驾着八卦云光帕向金­鸡­岭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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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石矶一向对方向不怎么敏感,但在路吟这只识途老马的指点之下,几人此次的旅程却是破天荒地并没有偏离方位。而当姜尚发现自己辛辛苦苦地走了一个月的路程返回之时却只用了一炷香时分的时候,眸中的崇敬之意却是又再次加深了不少。可惜虽然旅途中一切顺利,但三人驾着法器在姜父遇害之处巡弋了一周,却始终并未发现姜尚所说的那只杀人害命的豹妖——既然石矶答应了帮助自家徒儿了此因果,当下自也是不会随意敷衍,在稍稍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拍板决定朝着金­鸡­岭的方向沿路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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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二十二)所谓相交 ...

金­鸡­岭作为殷商的重要天险之一,虽然其官道两侧因为时有商旅来往的缘故未曾过多驻军,但三人驾法器一路行来,借着居高临下之便却也是看见了不少隐藏在一旁的零落军营。石矶和路吟虽是丝毫不以为意,但姜尚年岁尚小,心中好奇之下却是不由向下多看了几眼。见自家的这位自初见时便一直显得颇为成熟的弟子此时竟是露出了难得的小孩子心­性­,石矶不由得心中略感好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警告道:“姜尚,小心点!窥探军营乃是大罪,你这般被人发现可是会被处死的哦!”

少年先是骇得身躯一颤,在下一瞬间却又迅速反应了过来,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不满地翻了个白眼,闷闷地开口道:“师尊,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我们呆在这么高的地方,我才不信那些普通的将领能够发现我们的存在呢——”孰料就在他犹自在侃侃而谈的时候,一抹飘渺浩瀚的威压却陡然毫无预兆地向三人所在的方向直压了下来,随之传来的却是一道清冷沉稳的男音:“几位道友,若无要事便速速离开,勿在此处逗留。”

感受着将自身灵力牢牢压制与其下的那道虽然不及通天、却也与三清未成圣之时相差仿佛的强大威压,石矶忍不住暗自倒抽了一口凉气,额上也隐隐见了些冷汗——按照这人的修为来看应是至少有了大罗顶峰实力,也是幸好此人此举只为威慑,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自家的一名天仙一名玄仙岂非还不够他当一顿下酒菜的?但这金­鸡­岭虽然勉强可算是天险一流,但却也实非什么灵力聚集的名山大川,这附近又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修士存在?正在疑惑之际,心中却陡地灵光一闪——不对!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商末时分这金­鸡­岭附近倒的确是有那么一个牛人存在的!记得那时候他的官职是金­鸡­岭的总兵……难道他从这么久之前便一直呆在这附近修行不成?稍稍眯起了眼,试探着向着那威压来处出言传音道:“我三人只是路过此处,并无冒犯道友的意思,请道友见谅。不知道友可否赏面将身份告知?”见对方半晌未曾给予回应,歪着头想了想开口继续怂恿道:“有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咳,不对,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在此相见,却也算是颇有缘分,相互了解一下又有何不可?”

“……你这说法倒是颇为有趣。”自远处传来的话音尚未落下,三人的身旁却已是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道身着戎装的颀长身影。花花被这突如其来的男子吓了一跳,细细地打量了对方英武俊逸的面庞几眼,余光自其身后若隐若现的五­色­光晕之上一扫而过,心中对男子的身份更是笃定了几分,面上笑意再次加深了些许,向对方略略弯身打了个稽首,故作不知地开口问道:“我是上清门下第四弟子,名为石矶——这是我的两名徒儿路吟和姜尚,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虽然明知对方修为不及自己,男子却也并未露出丝毫倨傲的神­色­,先行躬身还了一礼方自淡淡答道:“吾名孔宣,无门无派,只是一散人而已。”

果然是这位大神么……传说中的圣人之下第一人呀!花花登时华丽丽地闪起了星星眼,抬手便向对方纤长白`皙的手掌上抓了过去,留意到少女眼底闪烁着的毫不掩饰的崇拜情绪,原本反­射­­性­地想要避开对方魔爪的男子不由得稍稍愣了一下,待到反应过来之时却是已被某只一心吃美男豆腐的萝莉紧紧攥住了右手。两人目光一触之下,均是不由一怔,待到此时石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动作实在是相当不合时宜,当下匆匆地将手收了回来,抓着头发­干­笑道:“实在是对不住……我太激动了。”

感受着掌心犹自残存着的温暖触感,已有数个元会未曾与他人有过身体接触的男子不由得几不可察地失神了一瞬,见面前的少女一副诚惶诚恐地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微微颔首示意无妨,随即抬眸瞟了一眼面前犹自神­色­苦恼地鼓着包子脸的少女,只觉得对方神情颇为有趣,忍不住嘴角微微一勾——由于他出身于凤凰一族,平素虽是不喜与他人交往,却多多少少也与通天的门下的几名记名弟子相识,外加对面前这位少女的印象也是不坏,当下竟是起了少许相助的心思,破天荒地主动开口问道:“你们来到此处是为了什么?”

“这个……”虽然看出了对方的善意,但石矶瞥了身旁神­色­郁郁的白发少年一眼,心中却不禁还是略有些犹豫,若是接受了孔宣的帮助,那么如此一来难免要透露出一些姜尚的隐私……她可是没有随意剜别人伤口的爱好!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顾虑,孔宣剑眉微挑,淡淡开口接道:“说来听听也是无妨——这金­鸡­岭附近数千里方圆之事倒是少有吾不知的,前因后果不需多说,直言要求便是。”

孔宣大哥乃真是太善解人意鸟!听出对方话语中的体贴之意,花花当下几乎恨不得眼泪汪汪地扑上前去蹭上几下,但最终还是以莫大的恒心毅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抽风行为,侧首瞟了自家二弟子一眼,在姜尚颔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方自开口道:“我们此次是为寻找金­鸡­岭附近的一只尚未化形的豹妖而来的,不知道友对此可有头绪?”

留意到少年眸中隐约透露出的伤痛悲愤神­色­,孔宣也大略将事情真相猜出了几分,但他天­性­淡薄,虽是对石矶印象尚佳,却还远远达不到爱屋及乌的程度,当下只略略扫了他一眼便直言道:“南方百里的黑树林中聚居着数只未化形的妖族,想来那豹妖也在其内,你们先去那里找找罢。”抬手遥遥指了一下下方的一处营帐,“我便在那处暂住,待你处理完一切之后不妨前来探望与我。”旋即毫不停留地一步跨了出去,待到身形再次出现之时已是落于了下方的那营帐之前。虽然孔宣此举几乎可称之为不告而别,但石矶却丝毫没有在意对方这一无礼的举动,在笑眯眯地远远向他挥了挥手之后方自转首望向了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COS着雕像的两名弟子:“呐,你们也听到喽——那么阿吟,告诉我南方是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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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吟一脸无奈地抬起下颔向右侧示意了一下,孰料方一转首面­色­便陡地一变。花花疑惑地沿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在看见不远之处天空中骤然凝聚起来的紫­色­雷云的那一刻也不由得囧囧有神了,抽搐着嘴角一字字道:“喂,阿吟……我发现,我和天劫实在是很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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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二十三)所谓报仇 ...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光是一句“有缘”便能够概括了的吧?化形的小天劫原本应该是三九雷劫没错吧?可此时看天上劫眼的形势无论如何也不像是一次普通的三九天劫啊!什么时候这世上的大天劫这么不值钱了?难道是因为自家的师尊大人在场所以劫雷自动升级了不成?想起前些年想使出苦­肉­计结果却差点一不小心将自己玩死的悲惨情状,路吟不由得暗自打了个哆嗦。石矶疑惑地扫了一眼神情颇有些不好看的自家徒儿,骤地心中一动,突发奇想地开口道:“阿吟,你说会不会是那只豹妖在渡天劫?”

路吟怔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挑起了眉:“为何师尊会如此猜测?照孔宣前辈所言,这附近的妖族应该并非仅有那豹妖一位——而且那边可不是南方呢。”

“……大概是缘于女­性­的直觉吧。”石矶含糊地嘟囔了一声,随即毫不犹豫地拍板决定道:“总之先去看看罢,如果不是的话再转去南方应该也不迟。”不待两位弟子回过神来,便驾着法器向劫雷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原本对自己运气不怎么信任的她已做好了打转回头的准备,孰料方自飞出了数里,便远远地瞥见了一头黑­色­的豹子如临大敌地仰首盯着天空劫眼的景象。瞥了一眼身旁白发少年倏然攥紧的双拳,石矶默默地将确认豹妖的身份的话语咽了下去,直接仰首打量起了天上的劫眼来。

见现场的气氛愈加凝重,路吟稍稍沉吟了一下,低声开口问道:“我看这豹妖身上无甚血腥戾气,应该不经常伤人害命才是,不知为何会降下大天劫?”孰料他话方自出口,站在一旁的姜尚便一脸不服地跳了起来,神情冷厉地大声道:“什么叫做‘不常伤人害命’?我父亲可就是这妖孽所伤!”随即自知太过失礼,面上不禁稍稍露出了歉疚之­色­。路吟原本便不欲与这孩童一般计较,又知道对方心情不悦,当下只淡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见他如此情状姜尚才堪堪松了口气,尴尬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的少女。

“嗯……这一原因我倒是大概知晓。”石矶歪着头想了想,轻轻叹了口气,转向白发少年的方向开口问道:“虽然已经淡薄了不少,但你的身上确实还有着少许帝王之气。听说你是炎帝的子孙?”见对方只愣了一下便点了点头,神­色­间的担忧之­色­不由更深了几分,深吸了口气才接着开口解释道:“我玄门之下诸弟子得师尊教导,自是从入门以来便一心苦修,从不作以歪门邪道提升修为之想,但不少愚昧无知的邪修方士却直至今日还认为以身负帝王之气者作为炉鼎或生啖其元神和身体有助修行……此举也确实可令修为在短时间提升,殊不知此事却是有违天道,必受天谴。”

少年的面­色­陡地大变,显是心中已然震惊之极,过了好半晌方自神­色­黯淡地低声道:“师尊……您是说我的父亲连元神都已被这妖物所毁,连转生也不成了么?”

“当还不致如此严重。我虽不很擅长卜算,不过你父亲的元神应该已进入轮回了。”

姜尚方自松了口气,却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神­色­激动地大声道:“若是如此,这妖物为何不直接去对当今王上不利,反要动手伤我父亲?”

虽然他此言已几乎可算是大逆不道,但一向护短的石矶自然不会在意,只是抬眸瞟了他一眼便心平气和地解释道:“当今天子极其后裔有真龙之气护体,等闲妖物却是近身不得,而你们父子的血脉传承了数代,如今残存的帝王之气却是已不足护身了。”而且这豹妖既然隐居于此处,想来是没什么野心的……不过送上门来的美食他又怎会不吃?但为了避免自家的徒儿自责甚至就此落下心魔,这最后一句话她却是不会直说的了。

姜尚默然半晌,神情苦涩地低声道:“……那么师尊您打算如何做?”

石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反是直接岔开了话题道:“即便此次我不出手替你报仇,这豹妖此次天劫却也是渡不过去的了……”话音未落,姜尚却已急急开口道:“但就算这豹妖今日注定一死,元神却还可再兵解转世不是么?”

石矶定定注视了面前的少年半晌,意味不明地挑起了眉梢:“不错……天道公允,就算法身尽毁,元神却还可再投轮回,那么你想为师如何做呢?在其渡劫失败后连元神一同毁去么?”即便天道犹会为生灵留下一线生机,若是姜尚当真如此不留余地……那么她自会擒住这豹妖元神交由他处置,但之后若他因为此事而连累修为难以进益,却也是怪不得她这个师父了不是么?反正她对这位新收的弟子并没有多少感情,两人间更多的只是利益的交换而已——要知道那为凡人筑基的丹药可是很难得的呢!

姜尚神­色­恍惚地盯着远方的黑豹看了半晌,仿佛终于决定了什么一般长长吸了口气,咬着牙缓缓道:“既然这豹妖注定一死……就这么罢了吧。”

良善有余,狠厉不足……果然此人只可为将相,不能为帝王么?虽然对自家徒儿的选择颇为满意,但石矶还是小小地在心中感叹了一下。要知道历史上的姜尚可是贤明远播、智谋超群的人物,若是心肠再狠上些许的话威胁就愈加大了。看他现在的情况……如果以情动人的话会不会更易掌控一些?就在石矶凝神思索的时候,天空中的劫雷也已一道道接连劈了下来,而那豹妖的修为原本便并非由自身苦修所得,在勉强硬抗到二十多道劫雷之时便再无半点余力,最终凄惨地在三人眼底化作了飞灰,元神悠悠荡荡地向西方飘了过去,而那劫雷在失去了目标之后自也是渐渐地偃旗息鼓不提。虽然自知大仇得报,但姜尚的神情却依旧抑郁如故,过了好半晌才轻声道:“听说世间生灵亡故之后均会再入轮回……我父一向仁孝慈爱,想来一定会投胎到好人家的罢?”

“唔……想来该是如此。”看来这小子似乎还并没有完全放下呐!像这样的情况……她是否应该前往玉泉山拜托自己兄长帮着卜算一下姜父的转生地点甚至是请其代自己前往地府走个后门?思及此处,石矶不禁心中略感犹豫。而就在此时,姜尚却陡地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沉沉吁了口气,面上也再一次露出了些许笑意来,在下一瞬间竟是毫无预兆地向面前的少女很是恭谨地拜倒了下去:“……多谢师尊。”

“有何好谢的?我并没有帮上任何的忙不是么?”石矶愣了一下,随即似笑非笑地挑起了­唇­角,姜尚却完全视对方的质疑于无物,一脸认真地道:“若不是师尊您带弟子前来此处,弟子也不会知大仇已报,恐怕是会愧疚终生的了——而且师尊您非但救了弟子­性­命,而且还将弟子收入门下,难道不该相谢么?”

这孩子的属­性­……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然呆?像这样的家伙真的能够出将入相么口胡!少女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尴尬地转开视线避开了对方崇敬的目光,含含糊糊地道:“你是为师的弟子嘛,我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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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少年面上的神情已几乎可用感激涕零来形容了,再一次咚地叩下了首去,仿佛赌咒发誓般大声宣告道:“徒儿一定会好好地孝敬师尊的!”

咱不需要乃的孝敬,只要乃在封神时对截教的道友们手下留些情便谢天谢地了……对上少年晶亮的眸子,石矶一瞬间不禁感到有些心虚,方自准备开口嘉勉对方几句便骤地觉察了一阵熟悉的灵力波动,当下忍不住讶然传音问道:“孔宣道兄怎地来了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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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二十四)所谓接近 ...

“我见此处天劫非同凡响,只是顺路前来一观罢了。”在语声响起的同时,伴随着一道五彩的光芒,男子颀长的身形倏然显露在了三人面前,此时他已脱下戎装换上了常服,一翎白­色­的长袍衬得其原本便极为俊秀的容颜更是儒雅了几分。视线自对方犹自隐隐冒着水汽的发丝和那翎寸尘不染的白衫上一扫而过,石矶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感情您那么急吼吼地先行一步就是为了沐浴换装么?在洪荒混了这么多年,她自是知道无论是何等种族只需成就了天仙道果在通常情况下都是尘埃不近、污垢不沾的,更莫说是明显已有了准圣修为的孔宣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要时不时地沐浴……难道这位孔雀君居然有着相当严重的洁癖不成?注意到男子望向下方凌乱场景时眸中隐隐闪过的嫌恶神­色­,心中不由得再次确定了几分,当下很是体贴地侧身挡住了下方的灰尘血垢。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看道兄方才的装束似乎也应是一方将领,难道必须时时镇守金­鸡­岭么?”

孔宣瞥了面前的少女一眼,淡淡开口解释道:“我虽身为金­鸡­岭总兵,但此时天下平定,因此平时我一般只留下一身外化身在此,真身并不是日日都呆在此处。”

想来这位爷也不可能老老实实地百十年如一日地呆在任上,她早该知道身外化身神马的对于有准圣修为的这位大爷来说只是小CASE才对,不过以身外化身代班……不知道这种行为究竟算不算得上玩忽职守?想不到偶尔前来一趟居然能亲眼见到这位封神时的牛13人物,这样说来她的运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似乎相当不错?花花默默地转开了视线,口中却犹自没事找事地继续与面前的男子套着近乎:“不知道兄不在任上之时一般身居何处?不知道友是否介意我偶尔前去拜访叨扰?”话方自出口便心知失礼,不由微微露出了尴尬之­色­,­干­笑着解释道:“……我并非故意纠缠,只是见道兄天人之姿心生景仰而已。”话语刚出又觉不对,当下几乎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她顶多就是想结个善缘罢了,孔宣大人乃可千万别误会咱对乃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呀!

孔宣剑眉微挑,却终究并未露出什么不悦之意,反是颇为耐心地告知道:“我母为玄鸟,大商各处都有庙宇祭祀。平日我也只是暂居于玄鸟庙中,并无固定道场。若你想寻我,只需前往任一处玄鸟庙内祷祝便可。”

居然这么简单便将根脚告诉自己了……难道自己真的具备传说中的主角体制么?石矶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甚至还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的路吟对自家师父如花痴一般的表现颇感无语,悄悄抬手扯了扯对方的袖子,岔开了话题低声道:“师尊,我们接下来究竟是回转朝歌还是直接前去我门下道场?”

“唔……还是前往朝歌吧。”石矶陡地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斜目瞥了姜尚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和容貌自化形起便再没有过变化的自己不同,姜尚现在可是货真价实只有七八岁的年纪,而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她对带小孩这种事情可是都没有什么心得的——就算身为师尊的她的确有指点弟子修道的责任,难道居然还得亲自负责自家弟子的开蒙不成?而且那些楔形文字连她自己都还没完全搞清楚呢!既然姜尚未来注定了要出将拜相,那么除了仙法之外自是还要学习经济要略、治国之道,但她对这些知识却是一窍不通。既然成为了姜尚的师尊,自然要对他的教育负责,总不能将这位未来的相父教成除了修道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罢?就算原著中的姜子牙还是三十出头方前去昆仑修道的,前头三十年的岁月总不至于是用来混吃等死了罢?想到这里,花花登时在心中默默地拍板决定了——等回到朝歌就给自家弟子找个老师教习治国之术和兵法之道!

“这些年间你们师徒三人竟是一直定居在朝歌?莫非便不担心处于闹市之间对修为增长不利么?”听罢师徒两人对答,孔宣皱眉沉吟了片刻,竟是破天荒地开口说出了这么一段几乎可称之为关心的话语。石矶稍稍怔了一下,一时间竟是对其难得表示出的关怀感到有些受宠若惊。殊不知孔宣只是听及他几人要前往朝歌定居,心中隐隐生出了警惕之心——他生母玄鸟凤凰一向被殷商奉为圣鸟,自是身负守卫成汤江山之责。而此时凤凰早已涅槃,他身为人子,自是应代母了结此等因果。而虽然石矶和路吟的修为均不甚高,且碍于因果不能直接向当代帝王动手,但想要旁敲侧击地对殷商江山不利却也是绰绰有余了的——虽然他对石矶印象尚佳,但毕竟未曾深入了解,自是难以对她完全放心。

石矶虽是注意到了对方眸中隐隐闪过的警惕之­色­,却是抿了抿­唇­便只作不知,故作腼腆地垂首道:“前些日子因某些原因要在朝歌暂住,因此便也在城外南郊筑了一暂住的房舍……若是孔宣道兄一时无事,不若与我前去那处作个客如何?”见对方半晌未语,似在沉吟,眨了眨眼又再次补上了一句:“虽然我修为不高,但对自己的烹饪酿酒之术倒还是颇有几分自信的——不知道兄可否赏脸前往敝府品评一番?”自家人知自家事,她的修为固是不高,但脑袋上明晃晃地顶着的那块“圣人门下”的金字招牌却还是颇为管用的。而这孔宣虽然只是一无门无派的散仙,可其武力值却是异常强大,即便称之为圣人之下第一人也不为过。若是能在西方那二位动手之前提前一步将其拉入截教门下,就算通天最终依旧还是要一人对上四圣,起码也是多了这么个准圣级别的帮手不是?就算天道不可逆,孔宣注定了要入佛教门下,提前与其打好关系却也是没有任何坏处的。记得在原著中孔宣最终的结局是被准提所擒,被迫现出原身——莫说骄傲如他,这种事即便对任何妖族而言可都是极大的耻辱。她可不信在身受此辱之后孔宣还会对西方真心归顺!

见对方这般放低了姿态,孔宣也不好再行推脱,当下颔首答应了下来,旋即毫无预兆地右袖微挥——石矶顿时只觉得脑海中骤然一晕,不由自主地微阖了眼帘,而待到她再次睁开双眼之时竟发现自己三人已是同孔宣一齐来到了朝歌城门之外!这天涯咫尺之术虽只要大罗修为便可施展,但若要携人同行却是极难,单看此一事便可知孔宣此时的修为与那太上无极混元圣人也只堪堪差上了一线!

见对方实力强大如斯,石矶心中虽是雀跃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当下不卑不亢地将孔宣让进了南郊的屋舍之内,想起对方那颇为严重的洁癖,还特意让灵力幻化的几位使役将面前的绣墩仔细清理了一遍才让其坐下,随即亲手换上了洁白无垢的玉樽端上酒水用以揖客。见对方行事体贴,孔宣不由得对面前少女的印象又好了几分,心中的警惕之意也渐渐地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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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二十五)所谓文化 ...

虽然起初石矶的确只是抱着和孔宣结个善缘的想法,与其相交的目的也并不纯粹,但在与对方交流过之后,却发现这位佛教未来的孔雀明王虽是寡言少语、­性­格孤傲,却偏偏十分之面硬心软——单从这一点看来倒是与佛门的慈悲之道颇为相合。在石矶将自己储藏了许久的美酒佳肴流水似地搬上来用以待客之后,甚至还未来得及提出自己的要求,孔宣便已自觉投桃报李地以论道的名义指点起了她的道法来——虽然孔宣所修的并非是正宗的玄门道法,但其修为毕竟高深之极,石矶和路吟均是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启发,两人修为也堪堪再进了一筹。而在孔宣月余后拜别离开之时,石矶更是如愿与其有了不俗的交情。

抱着以防万一的打算,石矶在孔宣离开之后动手用仙丹替姜尚奠了道基。直接将其修为拉至了地仙的境界,但由于道行未能跟上,姜尚也顶多只是觉得耳聪目明、身轻体健,却是暂时无法使用仙法,而升仙天劫也是并未降下。虽然他此时情况即便连半仙也算不上,但姜尚对修真之事并无了解,当下只道自己仙道已成,竟是就此洋洋得意了起来。见他如此情状,石矶不由得暗自摇头,嗤笑着讽刺道:“你当你服下这仙丹便可一劳永逸了么?莫说你现在还算不上真正的仙人,就算你当真渡劫成了地仙也并非是不老不死——若修为一直停滞不前,过个几千年你还是会再入轮回的。”

听得此言,自以为万事大吉的少年顿时吓了一跳。当下收了自大之心,丝毫不敢大意地向代师教学的大师兄请教起了道术来。见他这般努力情状,石矶也不禁暗自叹息——她心知姜尚修道资质有限,若是放在平常便是连仙道也是难成,如今虽然靠着仙丹之助登上了地仙境界,但想要更进一步恐怕是不成的了——自此之后这师兄弟两人整日在后宅的静室中一教一学,相得益彰,她这位正儿八经的师父反而就此闲了下来。虽然她也有心送这位注定了将来要封侯拜相的徒儿去学习治国经济之道,但苦于拜师无门,便也一日日地就这么拖了下来。直到一日之间石矶正与室内修行,却骤然心血来潮,神念一扫间却发现门外竟有一名地仙修为的十来岁少年昂然站立,仿佛正要出声呼唤一般,单看这少年容貌虽只是平凡,但其额心之处却有一道细长的红­色­痕迹,竟赫然是一只闭合的天眼。这天眼平素未曾使用时若不细看虽也只如胎记一般,但却是极是罕见,在封神时期除了杨戬之外拥有者也仅有闻仲一人。石矶虽是猜出了这少年身份,当下却只作不知,开口扬声问道:“屋外何人?”

那少年吃了一惊,立刻躬身拜倒在地:“弟子闻仲,拜见师叔。”

封神中的大神级人物居然是自己师侄辈的人物?穿的早就是这点好!石矶想象了一下杨戬哪吒等等在封神中呼风唤雨的人物排排站在自己下方执弟子礼的景象,心中不禁小小地暗爽了一下,直接挥手打开了禁制将闻仲让了进来,挥手阻止了他再次拜倒的动作,开口问道:“你是哪位师兄师姐的弟子?”

“家师乃是上清门下第二弟子。”虽然这位未来的殷商太师还只有十岁左右的年纪,行事却已很是沉稳,当下小心地避开了师长的名讳,不卑不亢地躬身一揖。

对上少年闪亮亮的目光,石矶不禁微微抽了下嘴角——要知道乃可是未来的殷商太师,封神里的小BOSS!乃这种小孩子向大人要糖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呀口胡!咱也知道师长接见晚辈按理是要给礼物的,可伦家真的是很穷呐!没看到咱自己的两个徒弟还在­祼­奔着么?石矶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暗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咬着牙从须弥空间中拎出了三枚准备拿来酿酒孝敬自家师父的灵果递了过去,一边吸着气­肉­痛一边淡淡道:“这灵果对你修为增长有些好处,便当我这师叔给你的见面礼罢。”

某少年太师丝毫没有犹豫地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灵果,随即很是恭敬地谢过了面前的师长。见其一系列行礼动作行云流水,显见已是做惯了的,石矶忍不住眼角一跳,随即心中一动,开口问道:“我记得当今的太师似乎与你同姓,不知是你的什么人?”

闻仲手中丝毫没有停顿地将灵果收了起来,心情极佳地答道:“当朝太师乃是家父。”

怪不得闻仲身为仙人却要入朝为官,原来是子承父业么?有这么好的条件送到自动眼前自己却不知好好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石矶眯了眯眼,轻轻咳嗽了一声,顶着一张可与城墙媲美的脸皮开口道:“我有一弟子对经政之学颇有兴趣,想必朝歌应是有供官员子弟学习的官学……”她话音犹未落下,闻仲眼珠一转,立刻闻弦歌知雅意地接了下去:“若师兄有心入官学学习,弟子自会替师兄安排妥当——闻仲如今亦是在官学学习,若有师兄相陪却是求之不得。”

这小子实在是太懂得做人了!咱的三颗灵果没浪费!石矶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将站在一旁呆愣当地COS着门柱的白发少年拉了过来,笑嘻嘻地拍着对方的肩膀道;“这小子叫做姜尚,是我的第二弟子,他前几日方才入门,还未正式开始修道,因此你只称呼他一声师弟便是了。”

姜尚好不容易堪堪反应了过来,先上前与闻仲相互见过了礼,随即在对方看不到的角度轻轻扯了扯自家师父的衣角,一脸纠结地低声道:“师尊……弟子才不想去什么官学!难道您不打算继续教我修行么?”

石矶狠狠瞪了这不识好歹的小子一眼,很是不耐地挥了挥手:“时日尚长,你急个什么劲?连字也不识几个还修个[哔——]的道啊!我是你师尊,不是你的启蒙先生!”

她这话语并未以传音的方式说出,自是被在场两小听了个一清二楚,对自家师父的彪悍作为多少有些了解的姜尚也便罢了,可怜的未来大商太师当下却是华丽丽地石化在了当地——刚才这位萝莉模样的师叔确确实实地说了[哔——]这个字没错吧!乃这个样子哪里有一点的高人风范呐口胡!师尊大人呐徒儿真的不该不听您的话非要跑回朝歌来的!现在咱真的是遭报应了啊!这家伙给的灵果真的能吃吗?吃了会不会中脏话病毒什么的?心神震动之下竟是顾不得再继续寒暄,只是向二人粗粗施了一礼便借口要回去安排姜尚入学之事,如游魂一般晕头晕脑地荡出了门去。

在目送着少年走出大门之后,石矶反手拍了拍身旁犹自在发呆的自家二弟子,语重心长地嘱咐道:“阿尚啊,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听到了么?想修道,没文化是绝对要不得的!你今年也有十岁了罢?我给你二十年的时间去学经济治国之道——想来就算要读个双料博士出来时间也该够了!”

所以说乃说的那个“双料博士”究竟是什么呀口胡!姜尚囧囧有神地盯着自家一脸严肃的师尊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说服对方的打算,默默地转开了头去,有气无力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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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赶来的路吟同情地扫了自家一脸欲哭无泪的师弟一眼,默默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予了无声的支持。居然要让这可怜孩子去学习文化课?人族也就算了,他们这些个妖族巫族又有几个系统地上过什么课业的?就算是想要学习什么东西直接一个醍醐灌顶不就行了?其实师尊,您根本就是在耍着人玩吧!可怜的小师弟啊……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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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二十六)所谓威名 ...

在姜尚“如愿以偿”地进入官学和未来的商朝太师成为了同窗之后,闲下来的石矶因为偶然想起自己打从开了道场后还未曾回去一次,竟是毫不负责地将自家小弟子一人孤零零地扔在了朝歌,拍拍屁`股拉着自家大弟子打道回府了。幸好骷髅山距朝歌并不很远,对于已掌握了遁术的姜尚来说来回一趟也不过只需个许时辰的功夫,因此除了每个月的沐休日都可以回家探亲之外,平日空闲时就算是突发奇想地回府蹭个饭之类的也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倒也不愁师徒间会因久未见面而生出什么隔阂。由于考虑到了自家孩子随时都可以回来这一点,在姜尚眼泪汪汪地揪着自己衣角不肯撒手的时候,某只没心没肺的萝莉也只是像打发小狗一般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便无视了对方带着恳求的目光,狠心地从其手中夺回了衣襟带着路吟驾云扬长而去了——不就是上个寄宿学校么?明明至少每个月都能回来一次好不好?想当年她在外地上寄宿中学的时候还没像他这样呢,这孩子真是被她惯坏了!

被自家师父拉着踏上了云团的路吟无语地转首望了下方神­色­几乎可用惨绝人寰来形容的师弟一眼,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师尊,师弟他还是小孩子,您这样子他会认为您想要抛弃他的……”

“啧,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懦弱……”石矶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想起那小小的孩童泪珠将落未落的模样,心中却还是不由得渐渐软了,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闷闷地开口叮嘱道:“反正你的速度很快,在阿尚成年前的这几年你就辛苦些,有空的时候多来看看他吧,也顺便为他讲解些道术仙法。”

他的这位师父还真的是面硬心软的很呐……反正照顾自家师弟也是应该的,他又哪里有推拒的理由?少年的眼睛不自觉地眯成了一弯月牙,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石矶暗自吁了口气,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目光,面上不由得有些讪讪的,两人竟是一时无言。

两人驾云之速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骷髅山之前。石矶望着下方比起百年之前显得愈加­阴­风惨惨鬼气冲天的山峦,忍不住嘴角一抽由于对自家弟子的办事能力极为信任,她这些年间倒是从未多问过道场的布置情况……可如今这样的状况算是什么?稍稍沉默了一下,石矶有气无力地向犹自一脸镇定地站在一旁的自家弟子开口问道:“……阿吟,这就是你布置的道场?”

“是的,师尊,有什么问题?”

抽着脸颊再次垂首瞥了一眼骸骨惨然血迹斑驳的地面,石矶扶额呻吟了一声,一脸纠结地缓缓道:“那个……虽然我也没想过把这道场搞得多么鸟语花香美轮美奂,可是也不能像这样­阴­风阵阵和鬼屋一样罢?根本就和烛良占领此处时没有任何区别嘛!你真的有动手布置这里么?不会是偷懒了吧!”

这一句几乎可称之为指责的话语顿时令一向十分淡定的路吟变了脸­色­,当时便霍地睁大了眼,神情激动地抢声道:“怎么会?弟子可是足足花费了好几十年才在这附近布置好了防御阵法和聚灵阵法。难道师尊您没有发现在进入此地之后灵力流动的速度快了几倍么?即便是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也是无法轻易冲破这个结界,而且在此地修行还可事半功倍——不是弟子自傲,若只看这阵法一门,弟子即便是与许多大罗金仙比起来也是不遑多让的,就算换个准圣级别的人物估计也是不能做的再好了……而且师尊难道不觉得这里的环境已经很不错了么?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地装饰过?”

盯着某位少年几乎闪出了星星的双眸看了半晌,石矶头痛地扭开了头——她算是明白了,她的这个弟子非但是个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者,而且审美观念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问题,搁在二十一世纪这小子绝对是个重口系爱好者!严肃地抬手阻止了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的自家弟子,斩钉截铁地道:“太非主流了,给我改成正常系的。”这种反派BOSS的装潢风格她才不要!比起这一种她宁愿改成粉红系满天爱心和小花的萝莉风!如果她住在这种地方被一心打怪兽的英雄误推了怎么办呀口胡?像这样容易被人误会的狗血情节要坚决杜绝!

而就在此时,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原本坚若磐石的结界竟是狠狠地震荡了一下,虽是安全­性­暂时并无妨碍,却也渐渐地有了一丝崩裂的趋势。随之传来的却是一道由结界边缘传来的冰寒得没有半分温度的男声:“邪修,出来受死!”

石矶囧囧有神地盯着结界上的裂缝看了半晌,眼角抽搐着转首望向了身旁的少年确认道:“……这就是你说的连大罗金仙也难以击破的禁制?”

师尊,您现在需要关心的似乎并不应该是这种事情吧?别人可是已经打上门来了啊……路吟望着面前结界的破损之处深深叹了口气,目中却隐隐闪过了一抹担忧之意:“徒儿的确是说过此禁制大罗金仙难以击破,所以此人的修为至少也有大罗金仙级别,师尊……您看要如何应对才好?”

“那家伙明显是认错人了啦……”大概是信息更新不够及时所以并不知道烛良已经不住在此处了吧?“邪修”之类的称谓明显和自己无关嘛,要知道她修炼的可是正宗的上清道法!石矶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阿吟,你出去解释下,别让这小子把我们家的禁制弄坏了……”话音未落,身前的禁制却又再次重重地被撞击了一下,扫了一眼面前再被撞个十几二十下绝对会分崩离析的结界,石矶皱了皱眉,无奈地改了口:“……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当下师徒两人驾云来到了禁制之前,远远便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立在云中,面容却因为云雾的遮挡显得有几分模糊。石矶略略挑起了眉,正准备上前与其交涉,却在看清面前偏于­阴­柔的秀逸男子容颜的瞬间一下子愣住了。这个人……似乎很有些眼熟?说起来洪荒时的­阴­柔系美男她的确也就只见过那么一个!

好不容易从脑海中挖出了往事的石矶霍地睁大了眼,一时间心中竟是充满了见到好友的狂喜之意——说起来在洪荒之时,阐教门下除了玉鼎之外,也便只有这太乙一人与她交情不错了。当下正欲欣喜若狂地上前招呼,对面的男子却已冷声开口道:“你们便是那­性­喜取生灵为炉鼎的雌雄双煞?”

喂喂谁起得这么没品味的外号啊口胡!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这位师兄虽然看似清冷却实则­性­如烈火,但乃就算想要斩­奸­锄恶打抱不平也要先打听好了再来罢?石矶面皮微微一抽,有气无力地开口解释道:“喂,太乙,我们不是……”

“谁让你称呼吾之名的!”青年明显愕然了一下,旋即眸中瞬刻间灼起了几乎化为实质的怒火。石矶愣愣地盯着面前因为怒意勃发而更显妩媚的­阴­柔青年看了半晌,方才很是郁闷地发现这位曾经的友人似乎已不认识自己了,不由得心中一阵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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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路吟化形较晚,但这阐教十二金仙中的太乙真人之名却也是听过的,他既知玉鼎与石矶关系,此时对面前这两人间的纠葛也是隐隐猜出了几分,自他入门以来虽称石矶为师,实则一直视其如亲人一般,如今见她神­色­黯然,望向太乙的目光不由得冷了几分,放沉了声音一字字道:“太乙真人之名确是如雷贯耳,不料竟是始乱终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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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二十七)所谓收礼 ...

你丫那只眼睛看见LN被他始乱终弃了来着!石矶咬牙切齿地转首望向一脸义愤填膺地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自家徒儿,深深吸了口气,尽量维持着平静的语声缓缓解释道:“阿吟,你误会了……”

“徒儿猜的不对么?那么……难道是师尊您对他始乱终弃,所以对方因爱生恨故作不识?”路吟稍稍愣怔了一下,望向自家师尊的目光中竟是隐隐地带上了些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果然徒弟什么的是不能惯的……居然编排起了师尊大人的八卦了!石矶恨恨抿了抿­唇­,右手的两根指头毫不客气地拧上了自家弟子颊边的­嫩­­肉­,压低了声音­阴­森森地道:“小子,你是不是欠收拾了啊?看来为师我还是待你太好了!等到我送走了这位你就给我去将这山上的骸骨啊鲜血啊全部收拾­干­净,不准用法术!”她话音方落,面前少年眸中的戏谑之­色­已是闪电般地转为了深深的哀怨,而他这般­精­湛无比的演技却毫无意外地引来了自家师父的一声轻嗤。一时之间师徒两人竟是完全无视了等在结界外的那位大罗金仙级别的修士,自顾自地培养起了师徒间的感情来。

虽然对方此次特意换作了传音的方式,但对于现今已有了大罗金仙修为的太乙来说却依旧与在其耳边大吼大叫没有任何区别,当下脸­色­便渐渐有了向锅底过度的趋势,就在他几乎打算祭出法宝向这不知所谓的师徒两人迎面击来的时候,手中动作却骤然一顿,伸手挥开了遮挡视线的云雾,冰冷的语声中隐隐带上了一抹迟疑之意:“你是……石矶?”

“现在怎地不再继续装不认识了?好个太乙真人,好个大罗金仙——你可是嫌我修为低了才装作不识?发达了便不认老朋友了么?哼,早知道我当年的那几百罐桃花酿还不如直接倒到水里!”石矶正因被自家徒儿摆了一道而心中不爽,此刻太乙直直撞上了枪口,自是毫不客气地将心中所想之言尽数说了出来。男子眸中愕然之­色­一闪而过,旋即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面前劈里啪啦地发泄个没完的少女,竟是破天荒地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便几乎是和颜悦­色­地温声道:“并非如此,只是方才我对你真灵的查探被面前的这禁制­干­扰了罢了。”

尚未说完的话语一瞬间戛然而止,石矶眼角抽搐地注视着男子面上从未露出过的柔和神情,只觉得身上陡然一冷,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这家伙真的是那个傲娇系的太乙真人?自己不会认错人了罢?冰山融化的表情真的不适合乃呀……咱晚上一定会做恶梦的呀混蛋!勉强压下了倒吸凉气的冲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只是在找借口罢?我这张脸可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好不好?不要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好好地看过我的脸哦,还是说你根本就忘记了我长什么样子了?”见面前男子俊逸的容颜上陡然泛起了一抹尴尬的红晕,心中怒意不由更盛,“看看,我果然没说错吧——亏我们还是朋友一场,不过这么几年你居然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实在是好没道理!”其实由通天成圣至现今何止已过去了数千年,而即使仙人不老不死记忆却也并不是永远不会衰退,她此刻根本就只不过是在发泄被某位­阴­柔系帅哥难得露出的微笑吓到的怒火罢了。

太乙目光微微一黯,渐渐地收敛起了­唇­角那抹怎么看怎么别扭的笑意,就在石矶以为对方会如洪荒时自己惹到他那般顶着一张冰山脸转身就走的时候,青年却陡然叹了口气,几不可闻地轻声开口道:“我从来不喜他人直视我容颜,我以为你也是一般……而且想要改变容颜容易,但灵力的波动却是不会骗人的。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不管过去了多少年我总是能够认出你的。”

以石矶对这位冰山帅哥的了解,自是知道以对方的­性­格做出这样的退让实在是并不容易,当下不由得小小地感动了一下,心中仅剩的少许怨愤之意也渐渐地散了。挥手打开了身前的结界将太乙让了进来,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抱歉,我刚才说的太过分了……”伸手指着身旁的银发少年接道:“这位是我的徒儿路吟——还有,这里的那位邪修已不在了,从今往后此地便是我的道场。嗯……虽然洞府简陋,但各式各样的好酒我倒是还存有不少,不若师兄同我一道上山坐坐如何?”

太乙稍稍沉吟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不了,我本是有事路过此处听闻有邪修伤人方才顺便前来一看——此刻既然无事,我便不再继续停留了。”语声骤地一顿,仿佛在强调着什么般略略加重了声音,“……既然你已归来,他日总是有机会的。”

“真是的……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个老朋友来着,下次见面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石矶轻轻嘀咕了一声,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仙人的时间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寻常友人便是几百甚至数千年一见也可算是来往频繁了——此时虽然阐截两教门下冲突不断,却终究还未撕破面皮,即便相交可也用“三教一家”的借口来搪塞,可倘若下次相见时封神大劫已起,难道身为敌对双方的他们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饮酒论道么?她甚至连自己究竟是否能够平安度过封神之劫都还不知道!仿佛看出了她心情的低落,正转身欲行的太乙堪堪顿住了脚步,凝目注视了面前的少女片刻,神­色­严肃地叮嘱道:“接下去的百年间你若无要事便不要再到处闲逛了,好好呆在洞府内修炼便好。”

按理说封神之事如今应该还未传出风声才是,便是通天也未曾开口与她明说……那位玉清圣人居然那么信任他的这位弟子么?石矶目光一闪,心中骤然一动,沉吟着开口问道:“……太乙师兄可是准备前去娲皇宫?”

太乙面­色­丝毫不变,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石矶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迅速冷静了下来,踮起脚重重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一脸严肃地道:“太乙师兄,等你收了徒弟后请务必要带他前来拜会我这个师叔!我也知道你这次来的太急身上没带什么好东西,下回记着把给我弟子的见面礼一并带来,还有——别忘了我有两个弟子,记着要带双份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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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乃这样直接找人要礼物的么!路吟狠狠抽了抽嘴角,勉强按捺着掩面的冲动开口提醒道:“师尊,师伯带弟子来拜会的时候你也是要准备礼物的。”

“没关系,送出一份收回两份,我不吃亏。”石矶缓缓勾起了嘴角,笑得一派得意。看来弟子多了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收礼物的机会也会更多,徒儿送上来的孝敬也绝对不会少——怪不得自家师尊在没有镇压气运的法宝的情况下还要冒着危险收那么多弟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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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二十八)所谓集合 ...

在送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之后,石矶毫不客气地将洞府的重建工作塞给了自家几乎是万能的弟子,自己则是包裹款款地独身一人跑到玉泉山去探亲了,只可惜她这一突发奇想的增进兄妹感情的行为却因为自家兄长携徒前往昆仑山听道而半途夭折。在悻悻然地返回了道场之后,自觉无趣之下竟是紧闭了洞门,安安分分地窝在山中当起了宅女来。

因为即将来临的大劫,石矶此次倒是前所未有地努力了不少——她固然是不会不自量力地去与那些至少有太乙真仙修为的阐截二教的入室弟子们相比,但至少也不能被如杨戬、哪吒那般的三代弟子比下去了不是?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临到头来使把力气肯定还是多少有用的!况且反正自家师父交付的任务已完成了,至于剩下的大事还是应该由那些大神去­操­心才对,她这个连金仙道果都未成的小虾米还是别在里面乱搅混水为好!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将姜尚收入门下会对封神之事有什么影响,但至少此次有了持有封神榜和打神鞭的他从中帮衬,通天和截教的那些门人总不会因一力保商而导致道统灭绝了罢?至于阐教门下是否会因为这小小的改变而增加几位上榜人物……只要玉鼎和太乙无事,其他人的死活她­干­嘛要管那么多?她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将那一­干­封神中的牛人大神尽数纳入麾下,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这封神之人虽是由原著中的阐教改入了截教,但终究还是未离道门之中,对阐截二教内斗损耗的大局无甚影响,因此她所做的这一切勉强还算是在天道允许的范围之内。但她若想仗着先知的身份为截教争个从龙拥立之功什么的……天道却是绝对容不下她的。而且因通天手中并没有什么镇压气运的法宝,此次想要保住道统已是勉强,门下的那数万记名弟子的资质心­性­又是恶多善少、参差不齐,因此她本意也只是想保下那原著中必死的金灵圣母、龟灵圣母、赵公明和三霄罢了,就算这几人入封神榜已是必然,也至少要帮他们求一个­肉­`身封神之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这些仙人几乎拥有永恒的生命,那么只要教内­精­英未损,金鳌岛碧游宫便终有一日能再次恢复繁荣之象——况且她还是很有自知之名的,她自己能逃过一劫就算不错了,想要救下所有人?她是妖族,不是圣母!

在某人的自我蒙蔽之下,接下来的日子就在闭关修炼几月,出关指点一下两名徒弟的交替间飞速度过。在此期间姜尚更是已从官学中顺利“毕业”,甚至还在自家师父的暗示之下隐姓埋名地前去西岐谋了个官位顺便与未来的西伯侯、现在的西伯侯世子姬昌小小地培养了一下感情。虽然石矶并不介意让自家弟子在朝堂中磨练一下­性­子,但为了避免因自己所造成的蝴蝶效应过大而被天道迁怒,终究还是咬着牙在其三十岁的那年将几乎在西岐混得如鱼得水的姜尚强行召回了山来,勒令其呆在洞中老老实实地修炼。此时姜尚虽已有了地仙的修为,但毕竟是靠仙丹强行激发法力,根基自然也谈不上有多么坚固,因此虽因尝到了权力甜头而颇有几分不情不愿,却也知石矶是为自己着想,自此以后便静心在府中钻研起了道法来。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就在石矶数十年如一日地捧着茶杯坐在后院的仙果树下晒着太阳、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在姜尚七十二岁之时将其踢下山就可以功成身退的时候。耳中却陡然响起了一声清亮的击磬声,随之传来的却是属于上清门下大弟子多宝的通告:“上清门下弟子,速来碧游宫听命——”

总算是要公布封神之事了么?石矶只觉心中陡然一紧,立时长身站起,转首瞥了闻声从屋内走出的两名弟子一眼,蹙紧了眉沉声道:“路吟,姜尚,随我上碧游宫一趟。”

“自我入门之后这似乎还是师祖第一次召见全体弟子罢?师尊可知是为了何事?”经过时间的凝练和朝堂上的磨砺,此时的姜尚早已不再是几十年前那冲动懵懂的孩童,虽然时光没有在其面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但此时面容看来却也已是二十余岁的青年。石矶转首望了他一眼,尚未来得及说话,抱臂立在一旁的路吟却已轻笑着接道:“不管是为了何事,此次我们终究也算是有机会见到长辈了,这一次你却是要做好收礼收到手发酸的准备才好,那些师伯师叔们可是都比师尊大方许多……”

有乃那么说自己师父的么口胡!乃这个没良心的臭小子!石矶转首向在这些年间越加和自己没上没下的弟子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地一字字道:“跟了我这个又穷又小气的师父还真是对不起你呐——”

“怎么会?就像是师尊您常说的那样,­精­神需求总是要高于物质需求的么?”路吟半真半假地眨了眨眼,随即笑吟吟地横了一眼转首偷笑的自家师弟,面上笑容骤地一敛,很是认真地开口问道:“师尊,需要弟子化为牡鹿作为您的坐骑么?”瞥见少女额上陡然迸出的青筋,眸中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作为天生地养的妖族,他之前可是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体验到这样比起师徒之情来更像是亲情的感觉……师尊,您不会知道,能够拜您为师,徒儿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

在打打闹闹了半晌之后,师徒一行三人终究还是踏上了前往碧游宫的旅途,此时路吟和姜尚的修为都已大进,三人驾云前行的速度自是比从朝歌回转时不知快了多少,可即便如此,几人来到金鳌岛时门下弟子却也已来了大半,而如这般的普通记名弟子却是没有随意进入大殿的权利,因此竟是将岛内足可容纳数十万人的巨型平台挤了个满满当当。人多是非多,除去不小心时的磕磕碰碰之外,场内也不乏有些种族相悖、彼此看不顺眼之人,虽然因为畏惧通天之威不敢当场出手斗殴,却还是偶尔会因气急而不顾身份地出言谩骂,将个神仙居所、洞天福地搅得浑浊不堪。石矶虽暗中眉头大皱,但想起这些弟子在封神大劫中多半会化作灰灰、真灵不存,将要出口的斥责之言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当下索­性­装作未见,带着路吟和姜尚二人直直向大殿的方向行去。

石矶虽身为上清门下第四弟子,但因极少露面于人前,这些外门弟子倒是有一大半不知她身份,此刻见她带着两名男子自顾自地向殿内行去,均是不由愕然。站在前方的几名妖族面面相觑了片刻,正欲上前询问。一名身形略胖的中年男子却已大步自殿内迈了出来,方一看见石矶三人便面上一喜,很是亲近地拉住了面前少女的袖子低声问道:“石矶师妹怎地现在才来?九名入室弟子只差你一人,师尊可是已等了半天了!”

“抱歉,多宝师兄,等这两个小子耽误了时间……”石矶眨了眨眼,毫不脸红地顶着两名弟子哀怨的目光将来晚的责任推到了他们的身上——丝毫没有考虑到若她单独前来或许速度方面会快上些许,但迷失方向的可能­性­却也会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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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想不到数年不见,师妹除了路吟师侄之外居然又添一……佳徒。”多宝上下打量了面前的那位未曾见过的青年片刻,眼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这“佳徒”二字却说的颇有几分言不由衷。以他之眼光自可看出面前这小子在修道上的资质颇为有限,便是修到玄仙恐怕也是老天爷开恩了,心中不禁暗暗腹诽自家师妹和师尊一样德­性­,也不管是玉石还是朽木都胡乱往门下塞——乃当咱们上清门下是收垃圾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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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二十九)所谓天意 ...

虽然心中嘀咕不停,但多宝还是很有同门爱的将自家师妹和其弟子带到了一旁等候,自己则登上了前方的高台代自己师尊给下方的那数万记名弟子洋洋洒洒地传下了一大篇训斥,总之归结起来通天此次将所有弟子大张旗鼓地召来金鳌岛的原因就是要嘱咐这么一句——“大劫将起,没事不要出去胡乱惹事生非”。说完之后也不顾下方诸弟子或是疑虑或是不以为然的神­色­,径自以大师兄的身份命众人散了——反正归根究底在通天心中也只将门下的这数万资质参差不齐的记名弟子当作了挂在自己名下的食客一流,甚至只命其称呼自己“老师”而非“师尊”。其中的绝大多数人他别说是记住名字,就算是脸估计也认不太全。除了门下的九大入室弟子之外,他较为看重的也仅有长耳定光仙、乌云仙、金光仙、灵牙仙、昆芦仙、金箍仙、十天君等寥寥几人罢了,此次向他们提点这么一句也已算是仁至义尽,若是罔顾他的提醒上了封神榜更或是化为灰灰也只能算是其咎由自取,怨不得人。直到众人散去之后,多宝方才引着石矶三人一并踏入了碧游宫大殿之中。

殿内通天端坐于九龙沉香辇之上,下方一溜摆着九个蒲团,此时已只有为首的和排在第四位的那两个空着未坐人。侧方又有形貌各异的数十人站于一旁,这些则是通天较为看重的外门弟子和第三代弟子,也都是和石矶打过一两个照面的——众弟子见多宝携石矶三人前来,都是向其颔首为礼,面上也或多或少地露出了些许笑意来。

看见殿内的这副庄严肃穆、华美无伦的景象,石矶没来由地小小心虚了一下,悄悄抬首向坐于上方的青年眨了眨眼,脚下却毫不含糊地倒身下拜:“弟子石矶,拜见师尊——此次累师尊久等,实是不该。”虽然她一向不喜施礼,和通天平日相处也算随便,但在这样的正式场合之中她也总是会做足面上的功夫,绝不至使他人心生龃龉,其身后的路吟和姜尚二人自也是老老实实地随她跪倒不提。

通天微微颔首,示意其起身坐于排于第四位的蒲团之上,待见到路姜二人也很是自觉地在旁边诸人末尾站定之后方才开口缓缓道:“方才吾所说之事你们可记下了?”

虽然咱的确是来晚了,乃们也不能这样抛下伦家提前开局罢?石矶因为这句没头没尾的言语而小小地郁闷了一下,很是无辜地抬首望向了上方的青年等着其解释。通天却只当作没有看见她抛来的眼­色­,在众人齐声应诺之后方才淡淡开口道:“石矶,你的这两位徒儿暂留在此处,为师闲暇之时也可指点一下他们道法。”

他此言甫出,下方便顿时炸开了锅——以通天圣人之尊出言指点弟子已是不易,便是九大弟子排行最末的琼霄和碧霄多数时候也是由赵公明和云霄代师授徒,在此之前更是无一徒孙辈分的弟子能够得此殊荣。在众弟子看来,姜尚此人在修道方面的资质几乎和废柴没有两样,而路吟资质虽略好一些却也并非上佳,如此平凡的两名三代弟子之所以能够得到圣人的亲身指点自是因为自家师尊对石矶的另眼相看和爱屋及乌了。幸好上清门下这几名入室弟子一向感情甚笃,因而虽然心中又羡又嫉,却也不至于为此排挤为难自家的师姊妹。见下方几名弟子围成一团嘀咕不休,通天不禁皱了眉头,一脸不耐地挥了挥手:“这般喧哗像什么样子?都散了罢——”

石矶一脸哀怨地盯着自家师父看了半晌,见对方由始至终未曾施舍给自己一个多余的眼­色­,目光反是在她的两名弟子面上巡弋不休,忍不住露出了一副如遭雷击的神­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桥抽板卸磨下驴?师尊大人不带乃这样喜新厌旧琵琶别抱的呀口胡!居然就这样打发伦家离开……难道让咱来就是为了护送这两个臭小子么?师尊您就这样变心了徒儿实在是好桑心!见自家师尊至始至终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只将自己抛来的哀怨眼­色­视作无物,当下郁闷地叹了口气,很是配合地伸手将眼眶揉红做出了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游魂一般地站起身来随着人群向门口飘去。而就在她即将踏出殿门之际,一道熟悉的男声却骤然在脑海内悠然响起:“……百年之内,紧闭门庭。”

石矶怔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心中是何等滋味。她自然知道以圣人之能的确是可窥探到一定范围内的天道轨迹,却也明白身为天道附庸的圣人的身不由己。她是个天道之下的异类,通天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而从前次他对她说的话看来,她上封神榜乃是命中注定,就算她成为了姜尚之师恐怕也无法避免这一点——她固然可以紧闭门户权当事不关己地等到封神结束,可她也自知无论是为了截教的这些兄弟姐妹还是阐教的兄长好友,她在封神之战中都不会袖手旁观。而她也相信在自己的先知之下即便无法救下所有的重要之人,至少也可以减少一部分的牺牲。而通天此时的这句话……无疑代表了他最终选择了冒倾教之险保全她一人。而虽然她并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未来之事,但以通天之­精­明应该是可以从她对姜尚的交代和安排中看出些许端倪……可是如果仅仅寄希望于此的话,她终究还是难以放心。

在脚步微不可见的一顿之后,石矶自顾自地随着人流向外行去,面上却始终没有露出半分多余的情绪——天意难测,一切……随波逐流罢。

在与同门寒暄了一阵之后,驾云回到自己道场中的石矶方自疲惫地跌坐在了椅中,便骤然感觉到了山前禁制处传来的熟悉灵力。石矶挑了挑眉,转瞬便来到了禁制之旁,刚准备打开结界放自己在这些年间偶尔会前来混吃混喝的老友进来,却陡然发现对方的手中却还牵着一只光着屁`股围着红肚兜的可爱小豆丁。石矶默默地盯着面前异常不协调的冰山与正太的组合看了半晌,故作惊讶地捂住了嘴:“太乙,你的儿子?”

青年怒瞪了她一眼,一脸不耐地冷冷开口道:“你不是说要看我的弟子么?他是我新收的弟子,李哪吒。”

在看到混天绫和乾坤圈的时候咱就猜到了好不好?乃还真是老样子,没一点幽默感!石矶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打开禁制将两人让了进来,瞬间换作了知心姐姐的神情弯下腰很是温柔地将小豆丁抱了起来,笑眯眯地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啊啦啊啦~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可爱!呐……哪吒你多大了?”

“唔?大概快一百天了吧……是这样吗师尊?”小豆丁掰着圆圆短短的小手指算了算,征询般地抬首望向了自己的师父。石矶上下打量了这位看起来至少有三岁的孩童几眼,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一抽,无力地转首望向了自家的冰山好友,很是严肃地道:“你丫到底是给这孩子吃了催长剂还是吃了激素?那些东西对身体不好,乃这是虐待儿童!”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正文字数为赠送内容: ↓↓↓↓↓↓↓↓↓:本文为晋·江原创网首发,同步盗版者去死! “……他生下来就是这么大!”太乙目光微沉,语声中更是隐约地带上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石矶歉然地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地仰首望天——虽然误会乃了很不好意思,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细节神马的忘记了也不能怪咱呐!转首心虚地避开了青年逼人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红玉和翡翠做成的九连环、积木等物塞到了哪吒手上,顺便又还在其圆嘟嘟的小脸上啪唧啃了一口。看着小豆丁不顾自己将其啃的一脸口水、对手中的玩物爱不释手的模样,心中不禁颇为自得——虽然这些东西在尘世很值钱,但是比起那些天材地宝可是要便宜的多了,竟然能想到用这些东西作为给这孩子的见面礼,自己还真是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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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三十)所谓灭口 ...

前世石矶初看《封神》之时只是觉得这哪吒颇为可爱伶俐,但有的时候却也的确是有些顽劣不堪,待到穿越为石矶娘娘之后更是对这未来或许会间接害死自己的孩童没了半点好感。即便是方才出口称赞也只是看在太乙的面上,并无多少真心。可此时见到这孩子一脸新奇地拿着手中的玩具折腾个不休的模样,原本警惕的心思却也渐渐地消了。她亦知晓这哪吒的前世虽为娲皇宫中的童子,但今生虽然一落地便长成了这孩童模样,却已失去了身为灵珠子的记忆,此时的心­性­却是与初生的孩童没有半点区别。而在原著中其父亲一向繁忙无空管教,而母亲又一味溺爱,因此直到七岁还是一副不知善恶的小霸王脾­性­。最终身犯杀戒、因果缠身,甚至连­肉­`身都被逼失去,虽然之后也获得了莲花法身并受封神位,但自此以后修为便再难进益——记得哪吒初犯杀戒时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其动手杀人之时说不定连“杀戮”的真正意义都弄不清楚罢?根本就是父母师长疏于管教!想到此处,石矶望向身旁青年的目光不由得渐渐不善了起来。她自付没有将一员杀将调`教成乖巧正太的本事,不过不管哪吒的那“命犯一千七百杀戒”的批言是真是假,只要不杀到自己头上就好!

抱着和这位未来的先行官打好关系的心思,石矶当下很是慈爱地伸手摸了摸豆丁的小小头颅,笑吟吟地道:“你师父应该已教过你遁术了罢?此时既然你已认下了门,有空的话你随时都可以单独过来——我这里天材地宝虽然没有,好吃好玩的东西却有不少!”

哪吒顿时大喜,只觉得面前这位小女孩模样的师叔比起自家那位冷冰冰的师尊实在是讨喜太多,立时很是痛快地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乃是孩童心­性­,当下抱着有来有往的想法很是认真地开口道:“我父乃是陈塘关总兵,若是师叔有空也可前去我家府上作客,弟子一定好好招待!”

啧……这时候明明还是个心地纯良的好孩子嘛,将来怎么就变成那么个杀人如麻的小魔星了?虽然心中慨叹不已,但石矶此时对面前的这只颇为有礼的小包子却也不禁多了几分真心的喜爱,当下笑眯眯地伸手将其抱了起来,语声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宠溺的意味:“好,等到师叔有空就去陈塘关找你如何?不过我却不想见你家人,只找你一个玩好么?”原著中的石矶倒是和李靖有不俗的交情,不过以此时她上清门下入门弟子的身份若要去结交那连仙道都未成的修士却是显得有些降尊纡贵了——而不管将来哪吒会变成何等模样,至少她对此时的小包子还是极有好感,况且与这未来的西岐先行官打好关系也是有利无害,当下自然是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

“好,那一言为定!”小豆丁一脸欣喜地伸出圆滚滚的小手与面前的少女轻击了一下。石矶又和他说笑了几句才放他到一旁自行玩耍,转身向身旁的青年问道:“太乙师兄,哪吒为何说他住在陈塘关?难道你不打算将他带在身边教导么?”

太乙挑眉望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哪吒此时尚且年幼,又如何能够离开父母?我每年前去陈塘一次教习他道术便是。”

其实乃这个修炼狂人根本就是担心这个徒儿会占用你的修炼时间吧?怪不得说“教不严,师之惰”呢!石矶撇了撇嘴,直言开口道:“难道师兄你便是打算教他仙法道术,不打算教他为人处世之道么?未免太不负责了罢?”此话虽然甚是无礼,但她与太乙相处时一向随便,却也不虞会为这点小事坏了情谊。

“他自有父母,这些需要我来教么?难道师尊还要负责这些事不成?”青年眸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很是虚心地反问道:“难道你收那两位弟子时也教了他们这些?”

石矶愣了一下,没有多少底气地弱弱答道:“……那是自然。”

太乙蹙眉注视了她半晌,很是淡定地一锤定音:“既是如此,那么就由我来教他道术,剩下的那些知识就由你来教导罢。”不待她开口反对便破天荒地稍稍放软了口气接道:“我最近要闭关几日,可能无暇顾及与他,道法也暂时由你来教罢——你我也算相交数个元会的好友,便帮了我这个忙可好?”

“为什么要我来教,你才是这孩子的师尊好不好……”虽然咱是喜欢小孩没错,却不代表咱喜欢当保姆和幼教好不好?石矶先是不满地睁大了眼,但在对上青年难得地带上了些许企盼之意的双眸之后,声音却是渐渐小了下来,心中也同时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尴尬之意,鼓着脸颊闷闷地转开了头去,微不可闻地嘀咕道:“我尽量罢……但我可不能保证一定教得好哦。”虽然这只小包子的确是很可爱,但是喜欢是一回事,管教又是一回事——她又没生过小孩,又哪里知道到底要怎样带孩子?而且像这样的分工……怎么好像是是夫妻俩在一起管教自己的小孩一样?等等!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谁和这只闷­骚­冰山是夫妻啊口胡!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脑补小小地囧了一下,石矶狠狠地摩挲了一把­鸡­皮疙瘩直冒的胳膊,瞥了坐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的小豆丁一眼,心中不禁隐隐地有些犯了愁。

以太乙那怕麻烦又孤僻的­性­格原本绝不会主动收揽门下,此次虽受原始之命不得不收哪吒为徒,心中却是颇为不愿的。又加上师徒俩相处时间尚短,丝毫谈不上有多少情谊。因此在将教导自家徒儿的职责硬生生地塞给了石矶教导之后,他便仿若抛开了个天大的包袱一般,转身便回到乾元山的道场中闭关修炼去了。

石矶无奈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挑起了担子,只让哪吒五日前来山中一趟,除了和他说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之外,也偶尔为他讲授些玄门大法——虽然石矶此时修为并不甚高,但毕竟也是曾听过鸿钧讲道的人物,自不会像普通二代弟子授业那般只授功法、不传大道。因此短短年余之间哪吒的实力虽无多少进益,却也算是正式入了修道的门槛,而不是如之前那般只修法力、不顾修为。石矶既知哪吒注定了要成为一员杀将,自也不会一味要求他仁爱慈悲,只是再三向他强调了妄结因果对修为有碍之事。但哪吒孩童心­性­,多数时候还是一耳进一耳出,却是并没有将她的劝告听进去多少。

一晃之间,已是数年过去。一日之间石矶正在洞外悠然地晒着太阳,却见哪吒颇有几分灰头土脸地自院外奔了进来,算得今日并非是他应来听从教导之时,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挑起了眉开口道:“今日可并非上课之日,难道你这小魔星竟懂得要求主动辅导了?”见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包子竟是破天荒地有些忸怩,心中不禁微觉不妙,试探­性­地问道:“……你不是闯了什么祸需要我给你收尾吧?”到底是什么事需要她这位师叔亲自出马呀!总不会是因为考试没及格所以要让找家长吧?

由豆丁变为了正太的某包子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她近前,吞吞吐吐地开口道:“今日我在那九弯河里沐浴,那巡海夜叉莫名其妙地前来找我麻烦,我一时失手竟是不小心将其打杀了……”经过石矶这些年的教导,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顽童,也知道此次自己是闯下了祸端——而在哪吒心中比起那个一年也未必能见到一次的师尊,倒是这位师叔要亲近的多,因此闯祸之后却是未去乾元山寻太乙真人,反是直接用了遁术向骷髅山而来。

巡海夜叉君乃到底有多么倒霉多么废啊喂!咱都把哪吒调`教的这么乖了乃居然还是被误杀?石矶抽了抽嘴角,深吸了口气方才继续追问道:“只有巡海夜叉一人么?”

哪吒眨了眨眼,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低声道:“是,在那之后又有自称东海龙王三太子前来……虽然我并不惧他,可师叔你不是说妄结因果对修为有碍?我就用遁术先行离开了。”

石矶暗暗松了口气,伸手摸着他的小脑袋瓜夸奖道:“还算聪明……如果只是那夜叉一人还是有转圜余地的,要是你真把那三太子一起打杀就不好办了。放心吧,这份因果师叔帮你接下了,下次记着要小心点听到了么?杀人灭口也记得要做得­干­净点,而且绝不能被人找到证据和目击证人!”

哪吒闪着星星眼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即稍稍犹豫了一下,用脚尖蹭着地皮讷讷道:“可是……那夜叉已经死到不能再死了,而且那三太子也未必看清了我的脸,这样还会结下因果么?”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正文字数为赠送内容: ↓↓↓↓↓↓↓↓↓:本文为晋·江原创网首发,同步盗版者去死! 石矶怜悯地瞥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沉沉叹了口气:“笨蛋包子,你以为打杀就成了么?至少打杀之后还要毁去真灵方可,但以你此时的修为却还无法做到——而且他四海龙宫家大业大,你这次的因果已算是实打实地结下了——想要一了百了?除非你有将所有水族杀绝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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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82、(三十一)所谓调解 ...

小包子稍稍怔了一下,悻悻然地摇了摇头:“那些水泥鳅数量太多,凭我一人想要杀尽可一点都不容易……还是算了。”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过‘水泥鳅’之类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若是被你黄龙师叔听见少不得要狠狠地打你屁`股!”石矶似笑非笑地挑起了眉,屈指在少年额心处重重一弹,“况且那龙族也分属我妖族分支,你管他们叫泥鳅,那我是什么?难道你在背地里也给我起过什么古怪的外号不成?”

哪吒倏地睁大了眼,很是不忿地辩解道:“师叔待我有如己出,我又怎会如此诋毁与你?难道在师叔心中,我李哪吒便是那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见对面的少女半晌不语,更是几乎急红了眼,急急开口接道:“师叔不信我?”

真是太萌了!果然还是正太系最有爱呀!石矶瞬间醒觉了过来,闪着星星眼将面前的小包子揽入了怀中,吧唧一声在其脸蛋上狠狠地啃了一口,随即又不顾对方的挣扎使劲蹭了蹭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很是痛快地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哪吒是个好孩子!”

许是未曾想到对方竟会向自己道歉,哪吒稍稍一怔,闷闷转开了视线,忸怩着低声开口道:“……我可没想过要让你向我认错。”

傲娇正太神马的最有爱了!石矶笑眯眯地揉乱了小包子的角髻。伸手牵起了他胖嘟嘟的手掌,祭起了八卦云光帕向陈塘关的方向飞去。两人方行到城外,便远远看见一名银甲白袍的英武青年踏在云间俯视着下方的城池,面上神­色­颇为不善。注意到对方身上旋绕着的龙族特有的淡淡气息,石矶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而哪吒更是已忍不住惊讶地开口道:“这敖丙方才明明没有看清我的脸,怎会这么快便找来了陈塘关?”

乃以为没有目击证人便算是万事大吉了么?乃还真当自己做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就算一时间找不到那巡海夜叉的真灵对质,这世间也还有一门法术叫做卜算好不好?石矶很是无语地抚了抚额:“就算那东海龙王本身不擅于卜算,但这片海域如此广大,又怎会找不到一名区区擅卜之人?知道你的身份行踪又有什么难的!”

“真是­阴­魂不散……早知道我就该将他一乾坤圈打死,一了百了!”在闷闷地抱怨了一声之后,哪吒一脸希冀地转首望向身旁的少女,“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可是一点都不想向这只泥……这个三太子作低伏小。这家伙的­性­格一看就很糟糕……我讨厌他那傲慢的样子!”

“你伤了人家下属的­性­命,便是道一声歉也是应该的。”石矶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应允要帮他解决问题是一回事,教导他认清错误又是另一回事了——她石矶的确是护短没错,不过却也不能因为护短而放松了自家孩子的教育!此时那东海三太子敖丙也已看见了立在八卦云光帕上的两人,凌厉的目光在二人面上一转,神­色­警惕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剑冷声道:“你便是那打杀我东海巡海夜叉的李哪吒?”不待对方回答便转首望向了其身旁的少女,缓缓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嘲讽之意的冷笑,“亏我还以为你有多么无畏……居然是去找帮手了么?难道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还打算以二人之力对抗我东海龙宫不成?”

|­乳­臭未­干­?LN是萝莉碍到你了么混蛋!你才是飞机场,你全家都是飞机场!石矶在心中狠狠地掀翻了一张桌子,面­色­也不由自主地难看了起来。哪吒与这位萝莉模样的师叔相处了几年,却也多多少少地学到了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此时见对方一语之间便犯了她的忌讳,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抽,将身体向石矶看不到的角度挪了一挪,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中已是默默地内牛满面——师叔呀,这手帕上的地方就这么大,您发飙可千万不要牵连到咱!还未等他祝祷完毕,身旁的少女已是如离弦之箭般飞窜了出去,反手重重一拳砸上了某只猝不及防的龙族的右颊。这敖丙虽然看似相貌堂堂,实则却也只不过是地仙一流的人物,在被某只爱好欺凌弱小的萝莉一拳击中之后只觉得面上一痛、身体一轻,在下一刻已是不由自主地被抛飞了出去,哐当一声扒在了不远处的一座石壁之上。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某萝莉则是立在云上一边将拳头掰得咔哒作响一边气势汹汹地大声吼道:“你这个连[哔——]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居然敢说LN|­乳­臭未­干­?今天我就要打得你丫生活不能自理!”

哪吒盯着某只几乎镶嵌在了山壁之上的凄惨龙族看了半晌,默默地转开了头去。可怜的孩子……你说什么不好,­干­嘛要拿她的外貌说事?要知道自己这位师叔的脑补能力可是很强大的,当初就连自家师父不小心瞥了她的前胸一眼也被她拎着锤子从骷髅山一路追到了乾元山!看在这只小龙那么杯具的份上……­干­脆自己就勉为其难地向他道个歉好了?而就在他暗自纠结的时候,石矶却已收敛了面上的恼怒之­色­,很是无辜地转首望了过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哪吒啊……原本我还打算帮你们调解来着,但现在似乎把事情弄的更糟糕了呢。”

您刚才扁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哪吒勉强忍住了吐槽的冲动,试探着问道:“要不……我还是去找师尊来帮忙?”

一年前她才拎着紫电锤追打过人家,现在又去找他帮忙?她的脸面还要不要了?石矶暗自撇了撇嘴,口中却犹不饶人地嘟囔了一声:“那个冰山男哪里是做说客的料?哼,不就是个东海龙王嘛,我就是打了他儿子了又怎样!有本事他也来打我儿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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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三十二)所谓后台 ...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你的儿子在哪里呀!拜托乃不要再这样抽风下去了,咱都觉得自己快要早衰了呀口胡!现年七岁的小包子纠结地捂住了脸,心中却在默默腹诽不已——不管怎么说自家的这位师叔也勉强算得上是洪荒大能一类的人物,但有的时候做起事来为毛就这么不靠谱呢?难道其心灵当真随着外表一并萝莉化了不成?而就在某伪萝莉和真正太两两相望对视无言的时候,一道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青影却倏地驾云闪到了那嵌在石壁中的敖丙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搀扶了下来。石矶盯着面前颔下蓄着三缕长须、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看了半晌,略略皱起了眉,试探­性­地问道:“东海龙王?”

那青衫男子停下了手底几乎恨不得将某只小龙现场扒光检查的动作,匆匆抬起头来扫了她一眼,面上的怒意一闪而逝,随即又再次垂下了头去在敖丙身上来回摩挲检视不停,直到确定了他只是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却­性­命无碍才略略放下了心来,面上堆起了一抹不甚自然的笑容,长身向石矶所站的方向一揖:“这位上仙,不知小儿何处得罪了您?敖广在此代这孽子赔礼了。”

石矶顿时被冲到口边又强自咽下的道歉之言噎得一阵咳嗽——虽然这东海龙王敖广只是真仙一流的人物,修为比起自己来的确是差了一筹……不过儿子被打了居然还对行凶者赔罪,你丫到底有多么欺软怕硬啊口胡!不过她向来秉承的是“他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人一丈”的十二字真言,当下却是毫不犹豫地顺杆子爬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道:“没什么,只是一点言语上的小误会而已——不小心伤了龙君你的爱子,实在是对不起的很。”

见对方道歉之意颇为真挚,敖广面上的笑容中也随之多了几分真诚,用余光瞥了立在一旁的哪吒一眼,又再次向对面的少女拱了拱手方自小心地问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我乃上清圣人门下第四弟子石矶——这是太乙真人门下、我的师侄李哪吒。”石矶刻意在言语中强调了一下“太乙真人门下”一词,随手将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袖手望天的小正太一把拖了过来,压着他的头颅向下按了按权当作了施礼,随即很是诚恳地开口接道:“几个时辰前我这师侄在九弯河处与您麾下的东海巡海夜叉吵闹了几句,两人一语不合动起了手来——我这师侄年纪尚幼、很是顽皮,手下也没什么轻重,最终竟是误伤了那位仙官的­性­命,我此次却是带着他来向龙君您请罪的。”

什么叫做“一语不合”?乃当他们是在小孩子打架么?您的这位师侄在水里洗澡打滚污染海水不说,还用手中的法宝几乎要将咱们的水晶宫掀翻了好不?要不是那巡海夜叉舍身前去阻止咱家的宫殿估计就已经塌了!虽然心中暗骂不已,但先前便隐隐猜到了对方身份、此刻又彻底确定了面前这两人不好惹的某龙王却依然还是硬生生地按压下了发飙的冲动,一边磨着牙一边陪着笑脸道:“那巡海夜叉李良虽然职位低微,却也是受御笔钦点的仙官,此次却被这位小仙友误伤,若是要就此揭过此事……老龙实在有些为难。”

居然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了玉帝头上,这龙王还真是圆滑的很!石矶暗自撇了撇嘴,笑吟吟地开口道:“既然龙君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让你太过难做——天庭官员一个甲子任命一次,距下次任命应该还有十几年罢?在此之前便请龙君你先代为瞒下此事如何?”虽然凭她的身份找那些在天庭担有职司的玄门弟子摆平此事并不会太难,就算是直接找昊天大帝帮忙约莫看在道祖的份上他也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不过如果就这样解决了此事岂不是太便宜了哪吒这臭小子?反正这只包子在此次大劫之后注定会被封为什么“三坛海会大神”,自个惹的麻烦就让他将来自己去解决吧,她可不认为到时候昊天还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巡海夜叉而怪罪自己麾下的大将!

虽然心中仍有些犹豫,但见对面的少女已隐隐露出了不耐的神情,敖广也唯有很是勉强地答应了下来。在石矶很是热情地为先前被自己打伤的敖丙三太子处理了伤口之后,双方至少从表面上看还算是皆大欢喜地分道扬镳了,但那龙王父子俩心中的怨念到底有多么深重却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石矶将视线从敖广父子驾云离开的背影上收了回来,伸手拍了拍身旁满脸崇拜之­色­的小包子的脑袋,意味深长地慨叹道:“哪吒啊……今天师叔我就教你个乖,虽说自身的实力也很重要,但是在对上与自己实力相当的敌手的时候,有后台的人才更占优势!今天那龙王的修为与我相比也只差上一筹,若是当真打起来我也不敢言必胜,而且他东海水兵水将何止千万,若是一拥而上我们俩必会饮恨在此——你以为我将他儿子打成那样那敖广就不恨我么?为什么他不敢对我们下手?就是因为我有个好师门、好师尊呀!别看你的冰山师父是那个模样,其实你的后台也很硬!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你就直接报上太乙那家伙的名字听到了么?那家伙爱面子的很,就算再怎么不愿也绝对会出手帮你擦[哔——]股的!

师叔呀……乃确定乃这种教育法不是在误人子弟么?哪吒囧囧有神地仰首望天:“是……我知道了。”

石矶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骤然想起了一事,伸手揽过了小包子的肩膀问道:“听说你们陈塘关的城楼上放着一套弓箭是么?既然已经来了此处,便带师叔我去看看罢。”

虽然哪吒从小在陈塘关长大,但在石矶的教导之下平日除了习武修道之外,却是少有时间玩耍,因此却也不知城楼上有此之物,当下心中也不禁有些好奇,两人径自驾云登上了城墙,只见前方鼓楼之前搁着一座弓架,上面放置着一柄黑沉的长弓和三支长箭,弓上刻有“乾坤”二字,箭尾之处则雕着“震天”的小篆。那长弓的质地两人虽是无法认出,但那羽箭的箭头却并非是通常所用的竹枝或者青铜所制,便是比起­精­钢也更坚硬三分——石矶顿时为这明显不应出现在这个时代的铸造之术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但想起了自己手中那柄非但坚硬到不合常理甚至还能随心所欲地改变大小的紫电锤,心中也便渐渐释然。当即轻咳了一声,伸手抚了抚那黑沉微弯的弓身,摆出了一副为人师表的姿势向身旁的小包子道:“这乾坤弓乃是轩辕黄帝大破蚩尤时所使的兵器,威力无匹,可惜并不适合我使用——你为灵珠子转世,乃是天生道体,这弓箭最适合你不过了。不过箭支有限,平常时候便不要随便浪费了,等到将来你上战场之时不妨将其带在身边,终归是有用得到的时候。”

哪吒懵懵懂懂地点头应了下来,随即疑惑地开口问道:“师叔你为何说我会上战场?我似乎并没有说过我想要子承父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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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乃这样的暴力狂除了战场还能去哪里?石矶嘴角抽了抽,神神叨叨地仰首望天:“是我算出来的……你将来必会成为一员杀将,所以以后杀人的时候记得小心点别像这次这样留下一堆后患了听到没?以后再惹出什么麻烦就去找你那个冰山师尊!要是再找到我头上我绝对会忍不住动手打你ρi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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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三十三)所谓争宠 ...

天气这么好,师叔您­干­嘛要这么暴躁?某包子反­射­­性­地抚了抚被某位萝莉不止一次地蹂`躏过的后臀,很是无辜地仰首望向了天空,在下一刻却霍地睁大了眼:“师叔!又有人驾云从那边过来了——”

少女稍稍怔了一下,转首循着对方的视线望了过去,因为警惕而略显紧绷的面容却在看清了来人容颜的瞬间霎时放松了下来,一脸哀怨地叹了口气:“什么啊……原来是阿吟你呀!唔?不过这么几年而已,居然修为又有了进益?有个像你这样聪明又努力的弟子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身为师尊的我连偷个懒都有被追上的危险呢……”

“那么师尊您就好好努力罢,太过于懒散也是不行的呢。”即便甫一归来便面临着对方似真似假的抱怨,银­色­长发的少年­唇­角温和的笑容却没有消弭半分,自然得便仿佛两人分别的时日不是七年而仅仅是七天一般。哪吒怔怔地望着面前相视而笑的师徒二人,一时间竟隐隐地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排除在了某个无法进入的圈子之外一般——在下一瞬间,少年却陡然打了个寒战,狠狠地在心中鄙薄了一番脑海中莫名其妙地冒出了“失宠”这个词汇的自己,望向面前银发少年的目光中却是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审视,伸手扯了扯石矶的衣襟,皱着眉头开口问道:“……他是什么人?”

石矶歪了歪头,很是亲昵地揽住了银发少年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弟子路吟哦——之前我也和你提过的罢?”

“没错,是提过……”看出了对方眸中一掠而过的漫不经心,哪吒闷闷地点了点头,一时间只觉得那只揽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掌无比刺眼,当下泱泱地松开了扯着少女衣角的右手,心中也不由得隐隐生出了些失落的情绪——他在转世之时便已失去了身为灵珠子时的记忆,而今生的父亲政事军务繁忙无暇旁顾,母亲则整日忙于家事和后院争宠,先前的两位异母兄长则在他出生前便已拜大能为师,一年也未必能够见到一面,兄弟间也谈不上有多少感情。平日里的生活固然是优渥之极,却也是乏人陪伴,极为孤单。这七年之间他几有半数时间都在骷髅山中的洞府度过,面前这位始终维持着十二三岁少女容貌的师叔在他心中不仅是师长、更是同伴和亲人……他也知道人家师徒俩的感情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这位路吟师兄方一回来,自家师叔眼底居然就没有了自己了?这一点他实在是不能原谅!这小子不就是长了一张比自己耐看点的脸么?哪里就值得师叔乃几乎把眼珠子粘上去了?十年后他绝对也会变成青出于蓝的帅哥一枚的!

仿佛感觉到了始终在自己面上巡弋的炙热视线,路吟疑惑地转首望向了身旁鼓着一张包子脸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某未来帅哥,微微挑起了眉开口问道:“师尊,这位是您新收的弟子?”

花花眨了眨眼,刻意地拉长了声音:“不是哟——”语声略略一顿,在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好奇之­色­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接了下去:“这个是我的儿子……”用余光扫了一眼齐齐石化的徒弟和师侄,恶趣味地咧嘴一笑:“骗·你·的,这个是太乙师兄的弟子啦——”

谁是乃那个注定了要被东海龙王殴打的倒霉儿子呀口胡!哪吒好不容易从呆滞中回过了神来,几乎是暴跳如雷地大声道:“你在胡说什么啊!谁是你的……”而少年的话音尚未落下,石矶却已抢先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小手帕低头抹起了并不存在的眼泪来:“怎么?难道小哪吒不愿意拜我做义母么?亏我这些年来还一向待你视若己出……我实在是太伤心了呜呜呜……”

乃这个万年萝莉到底对自己的年龄和身材有多么深的怨念啊……乃还能再人品无下限一点么?总不能自己生不出来娃就去拐骗别人家的吧口胡!路吟默默地擦去了额上沁出的冷汗,习惯­性­地将自己代入了灭火器的角­色­,转首向呆立在一旁的少年微笑着道:“哪吒师弟是吗?不必太在意,师尊只是在习惯­性­地抽风而已,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到就好……”解释的话语尚未说完,身旁的少年却已神­色­忸怩地垂首低声道:“也不是不行……但你至少要先和我打个招呼罢?”

很好……这可怜的娃华丽丽地被自家的狼外婆拐骗走了。路吟默默地咽下了说到一半的劝慰话语,无力地抬手扶住了额角,抬首对上少女投来的略带得意的目光,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开口道:“恭喜师尊……”咬了咬牙缓缓接了下去,“……喜得佳儿。”

脸颊烧红得几乎冒出了实质化的蒸汽的少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辩驳,只是一脸纠结地转开了头去。石矶安抚地拍了拍对方的角髻,颇富成就感地在对方视线难及的位置比出了个胜利的手势。她今日此举虽然荒谬了些,倒也并非全然是突发奇想——虽然前世的记忆已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地变的有些模糊了,但她却还真切地记得在某一个一家人难得相聚的时日她的父母都对未来退休后含饴弄孙的生活表现出了深切的期待,只可惜……父亲和母亲都没能够等到那个时候就是了。眼见她今生长大成`人的日子寥寥无期,那么找一名看得顺眼的义子来“承欢膝下”也不算过分罢?想到此处,花花不由得很是慈和地望着身边拐骗来的的小包子笑得眉不见眼——另外一个世界生活着的老爹老妈呀,乃们终于有孙子啦!

沉默地盯着自家师尊面上怎么看怎么与其萝莉容貌不相符的慈祥神情看了半晌,某位因为相别了数年而抗雷能力有所下降的银发少年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一脸纠结地转开了视线。十二三岁的萝莉带着七八岁的儿子……面前的这一副“母慈子孝”的情景还真是闪瞎了他的鹿眼!可怜的师弟啊……乃难道没有发现乃的人生已经杯具了么?而某只被花花抱在怀里狂吃豆腐的迟钝包子却是对某人不时抛来的同情目光浑然未觉,甚至还很是得意地在自家萝莉义母的怀中狠命蹭了蹭宣示了一番自身的所有权——虽然平素他对这样装­嫩­耍乖的行为也很是不屑,但此时心中对自家义母大人的占有欲和夺人所爱的得意情绪却还是胜过了对自己幼稚行径的鄙夷——帅哥有什么了不起的?果然像自己这样的萌系正太才是王道呀——路吟师兄,乃出局了!

乃那种动作是啥意思?难道乃以为咱会扑到师尊怀里和乃争宠吗?路吟囧囧有神地盯着面前包子和狼外婆的组合看了半晌,郁闷地咳嗽了一声,低声开口道:“师尊,徒儿有些事要单独向您禀告……”

石矶疑惑地抬眸瞥了一眼,在拍了拍小包子的脑袋示意他站在一旁稍等之后方抬步随着银发的少年走到了城楼的另外一侧开口问道:“可是师尊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

少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毫不客气地反问道:“师祖他老人家似乎不久前才交代过让师尊您呆在洞府中不要随意出山……不知师尊您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正文字数为赠送内容: ↓↓↓↓↓↓↓↓↓:本文为晋·江原创网首发,同步盗版者去死! “呃……这个……”石矶稍稍愣了一下,神­色­尴尬地转开了视线,虽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布局着想,但终归还是违背了通天的意愿,方自张了张口打算解释,但在对上少年清澈的眼眸时却发现自己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最终也只是叹息了一声,没­精­打采地低声道:“……稍后我会前往碧游宫向师尊请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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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三十四)所谓算计 ...

少年定定注视了她半晌,目中的晦暗之意更深,在下一瞬间却略略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类似于苦笑的表情,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类似于绢帛的物事向面前的少女递了过去:“……这是师祖让我交给师尊你的。”

虽然心中微觉疑惑,但石矶却依然还是想也未想地伸手将对方递来的东西接了过来,孰料她方一触碰到那张看似平凡的丝帛指尖处便陡然传来了一道如同电击般的微微酸麻,而就在石矶反­射­­性­地抬手将那块白­色­的绢帛挥了开来的刹那,那实质化的丝绢竟是骤然化作了一道白­色­的流光攒入了她的眉心。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但鉴于对路吟的全然信任,石矶在略略一怔后却并未露出任何惊惶的神­色­,只是似笑非笑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路吟定定地凝注了她半晌,目中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侧首转开了视线轻声道:“师尊,抱歉,您只要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就好,待到一切结束之后师祖就会派人接您回来的……”

感受着体内隐隐涌动着的如同拉扯一般的力道,石矶直觉感到有些不妙,面上神情不由得渐渐地冷了下来:“这个……是空间符咒罢?你准备将我送去哪里?”见面前的少年始终垂首不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虽然打从一开始便知道你不是什么忠厚老实之辈,但现在居然连身为师尊的我也被你算计了,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是不是应该赞美一下你舍己为人的高尚情怀呢?或许你心甘情愿地为我做这些事情我理应觉得开心才是,但是说实话……你的这种牺牲我并不需要。”

少年一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迟疑了半晌方自涩声开口道:“……师尊您知道我这么做的原因?”

“啊……大概能猜到罢。”在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之后,少女再一次沉默了下来。如果真是如她想的那般……那么通天将路吟与姜尚一同留在碧游宫中约莫也并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或是爱屋及乌之类的缘由了。她早该想到这一点的……便是昆仑十二仙中不也有算计弟子代己上榜的么?与之不同的大概也只是路吟是自愿的罢了。感受到体内愈发难以压制的灵力涌动,少女的眸光黯了黯,如自语一般轻声道:“阿吟,如果你就这样死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你最好牢牢地记住这一点。”

“我记住了……师尊。”银发少年面上神­色­变幻了半晌,­唇­角最终凝聚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方自伸手打算去触碰对方逐渐变得透明的双手,面前的少女却骤地如轻雾一般融入了虚空中消没不见。路吟立在原地怔立了片刻,眸中的黯淡神情渐渐转作了坚定,方欲收回探出的右手,便骤然感觉到腕骨一痛,竟已是被横地里跃出的少年一把攥住了。路吟神­色­冷淡地斜睨了一眼自己骨痛欲裂的手腕,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痛楚之­色­,只是缓缓抬首对上了对方与年龄不符的狠厉目光,平静地开口解释道:“我只是将她送到了一处安全的地点罢了。”稍稍顿了一下,骤地挑眉一笑,“你无须担心——她是我的师尊,我是绝不会对她不利的。”

虽然依旧有些半信半疑,但哪吒却还是冷哼了一声松开了少年的手腕,冷冷盯着对方的双眸连珠炮般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将她送走?还有——你到底是将她送去了哪里?就算你是我名义上的师兄也好,今日若不解释清楚也休想我会放过你!”

路吟毫不避让地回视了回去,眸中的笑意却在渐渐加深——面对明显强于自己的敌人却依旧毫不退缩么……这个孩子还真的是很有趣。自己的师尊如此悉心地教导对方甚至不惜以呣子的名义拉近距离的原因……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在一阵难耐的眩晕和剧烈的拉扯挤压感过后,被体内的空间符咒折腾的晕坨坨的石矶骤地觉得脚下一空,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身不由己地向下坠去。还未等她驾云重新飞起,坠于下方的头颅已是和位于地表的某件坚硬物事华丽地碰撞到了一起,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堪称可怖的哐当巨响。幸好某只石头化形的萝莉那强悍的物理防御力奇佳,虽然当下便痛得捂着脑袋飚出了眼泪,但却并未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而就在她好不容易睁开了泪水婆娑的双眼准备好好打量一下那件与她头颅相撞在一起的比起地面还要坚硬数倍的物事到底是什么的时候,头顶上方却骤地传来了一道异常凌厉的破风之声。

石矶反­射­­性­地后跃躲开了这几乎可称作偷袭的一击,在稳住了身躯之后方自发现自己身前已是多出了一只足有三四米高、全身惨白的螳螂状怪物,而方才那攻击她的物事便是那长在那怪物前肢之处的巨型骨刀,而那遮挡着面容的坚硬骨质面具却已是隐约有些龟裂了——石矶抽着嘴角盯着那明显是被大力砸裂的骨面看了片刻,犹有余悸地伸手摸了摸自己仍然有些发痛的脑袋,很是无辜地仰首望天——难道自己刚才竟是和那种东西来了个亲密接触么?如果自己不是石头化形的话多半已经脑浆[哔——]裂了吧……看来自己的运道还是相当不错的呀!不过……胸口有洞、头顶面具?她可以确定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这只不知名生物体的,不过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的特征很是熟悉呢?不过这东西似乎也并不是妖族,难道是什么未被人发现的新生物体?歪着头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杀死……食物……”骨质的怪兽下颔动了动,口中吐出的却是几个意味不明的模糊词汇。这个是……日语?花花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对了!这只生物不就是那些死神口中说的“虚”么!难道自己这次竟是被那道空间符咒抛到了尸魂界不成?目光自身旁那几乎是一望无际的白­色­沙砾上一扫而过,心中不禁略有些疑惑。难道是因为尸魂界的那些房子还没有盖起来,所以四周才只能看到沙堆么?当下秉着有不懂就问的原则换成了日语颇为有礼地向面前的不知名虚问道:“虚先生,请问这里是尸魂界么?”见对方半晌未答,忍不住微微露出了沮丧的神­色­,在下一刻却不屈不挠地再一次开口问道:“那么……请问您知道瀞灵庭怎么走么?”虽然面前的这头虚的确堪称形容可怖,但自洪荒一路走来、看惯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种族的石矶却是自然而然地便将对方视为了平等的种族来对待——与这只多多少少还具有些生物特征的虚相比,像她这样由石头修炼成|人身的家伙才更有资格被称作“异类”罢?就在石矶几乎要以为对方没有与自己交流的能力而就此放弃的时候,对方因为面具的龟裂而暴露在了空气中的那双带着杀意和贪婪的深褐­色­眸子却微微闪动了一下,略显嘶哑的男声毫无预兆地自面具之后传了出来:“虚圈,瀞灵庭,没有听过。”

石矶歪着头想了想,沉吟着向对方确认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地方叫做虚圈?”

作者有话要说:以下正文字数为赠送内容: ↓↓↓↓↓↓↓↓↓:本文为晋·江原创网首发,同步盗版者去死! 螳螂虚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在下一瞬间却莫名地露出了激动的神情,一字一顿地慢慢开口道:“你很强,和我,打一场。”

原来这家伙是个战斗狂呀……石矶神­色­莫名地瞥了一眼对方坚硬的骨壳和前肢处的双镰,苦恼地揉了揉额角,神­色­纠结地低声道:“这个……不是我打击你,以你现在的水平来说如果我拿出真本事来你真的是会被我秒杀的哟。况且我现在还不缺食物,你看起来也并不如何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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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三十五)所谓功德 ...

螳螂模样的虚仿佛愣怔了一下,在下一瞬间便挥动着前肢处的骨刀狠狠地向面前的少女当头劈了下来。石矶敏捷地闪身避开了迎面劈来的利刃,没好气地轻啧了一声:“真是的,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唉——虽然我对昆虫系并没有偏见,但我的忍耐却也是有限度的,如果虚先生你再继续攻击的话我可是会将你视为敌人的!”只可惜这近似于警告的话语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甚或在下一瞬间还迎来了对方更为猛烈的攻击。

虽然迄今为止还能够轻松应对对方的攻击,但在对方的穷追猛打之下石矶却还是有些渐渐地不耐烦了,随手从须弥空间中拽出了通天赐予的杀人越货必备法宝——紫电锤,随手扣起法诀将手中的法器祭上了虚空,同时一脸严肃地向面前的螳螂虚微微颔了下首:“既然你执意要继续向我攻击,那么抱歉了——如果不小心死掉了的话千万不要怪我。”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柄仅有手指长的紫­色­小锤已是骤然暴涨成了足有丈余长短,挟着千钧之势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毫不留情地向那只螳螂虚的颅顶要害之处砸了下去。即便她对这只来到异界所见到的第一个生物抱着隐约的好感,但她却也从来没有对妄图攻击自己的敌人手下留情的习惯。而那只虚也仅仅只是抬起前肢稍稍挡了一下,便被上方击来的那道足以开碑裂石巨力压得跪伏了下去,随即只听见啪嚓一声脆响,螳螂虚头顶那张原本就裂开了几丝细纹的面具竟是骤然碎裂成了数片,零零碎碎地落到了地面上的沙砾之间。与此同时前肢处的那两柄坚韧的骨刃也弯折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竟是已在方才的强自抵挡间被硬生生地压断了。

石矶眯着眼盯着面前虽然狼狈不堪却依旧强自屈膝保持着站立姿势的螳螂虚看了半晌,目光缓缓移至了在面具碎裂之后露出的那张面­色­苍白、双眸细长的男­性­容颜之上,真心真意地赞美道:“居然用脑袋接我的紫电锤,你的头……真的挺硬的。”稍稍顿了一下,饶有兴趣地摸着下巴开口问道:“话说你保持这个样子可是顺眼的多了——你的脸长得又不是不能见人,­干­嘛要带着面具?”

那张人类男­性­的脸庞之上一瞬间露出了些许挣扎的神情,随着面上狰狞之­色­的渐渐散去,目光也渐渐恢复了清澈,神­色­冷漠地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居然可以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难道击碎虚的面具可以使虚重获理智么?石矶兴致盎然地挑起了眉:“终于可以无障碍地交流了么?我的名字是石矶,是从东方而来的修士——请问虚先生怎么称呼?”

螳螂模样的虚用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半晌,轻哼了一声转开了头去:“你可以称呼我诺伊特拉·吉尔加,这是我生前的名字——居然能这么轻易地击破我的面具……女人,你的实力还算不错。”

石矶毫不谦虚地咧嘴一笑,随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你的名字倒是挺西方化的……难道曾经是埃及或是欧洲那边的人么?不过如果是那边的人又为什么会懂得日语?唔……当然,这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那么诺伊特拉先生,请问你介意告诉我这个地方是哪里吗?我似乎是迷路了呢。”

诺伊特拉沉默了片刻,用不太确定的口吻回答道:“……这里应该是灵魂放逐之地。除了我们这些灵魂堕落者之外还住着一些原住民,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就向那个方向去吧,走上三日应该就可以看到那些原住民的居所了——他们都是人类的模样,而且都是使用我们现在说的这种语言,所以你不必担心无法沟通。”说罢伸出折断的前肢指向了右边的方向。

“灵魂堕落者”?他们这个种族不是应该叫做“虚”吗?”石矶愣了一下,在下一刻却又骤然想起此刻约莫连尸魂界也没有正式形成,自然也就不存在“整”和“虚”的说法了。瞥了一眼对方弯折断裂的前肢,面上不由得略有些讪讪——面前的这位看起来明明就是好青年一枚,刚才大概只是失去理智了而已……自己居然就这样趁人之危地打伤了人家,还真是有些不厚道呀!歪着头想了想,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刚才一不小心就太过认真了,实在是抱歉的很……你伤的不轻,让我帮你治疗一下如何?”

“不必了,很快就会痊愈的。”男子神­色­冷淡地直接拒绝了对方的提议,­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你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虽然现在我因为面具被击破而暂时恢复了身为人类时的理智,不过面具最多一天就会重新长好,到那个时候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乃还能对咱做出什么事呀?最多就是失去理智被咱再次暴打一顿呗!石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沉吟着开口问道:“我大概知道你们这个种族过去都曾经是人类……不过难道你变成了这个状态后一直都是处于失去理智的状态的吗?”

“差不多——不过我也听过不断吞噬同类可以进行进化从而获得理智的说法,不过迄今为止我还没有看到过那样的存在。”虽然口吻一如既往的平淡无波,但男子的心中却不禁有些怅然若失。他从死亡到变成现今这样的身躯也不过只过去了五年而已,前生的记忆却已被他遗忘了大半……如果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个几年,大概他就会连生前的事情尽数忘个­干­净,变成只懂得战斗和杀戮的傀儡吧!到了那个时候就算重新拥有了理智又有什么用呢?

留意到对方眼底一闪而逝的茫然和惶恐,石矶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已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大概地推断出了这个所谓的“灵魂放逐之地”的真相——东方有后土娘娘舍身化作六道轮回,而西方约莫也有类似于冥府的存在。“神”通常都是于“人”之前而生,却也并不是没有“人”生于“神”之前的意外情况——而在灵魂无人引导的无信仰地域,灵魂在无法真正安眠的情况下大概就会渐渐地堕落而变成虚吧……而诺伊特拉口中的“原住民”大概就是未来的灵魂引导者、死神的雏形了。这种事情原本是与她这个小小的天仙无关的,但是既然她此次竟然这么巧地被空间符咒抛来了此处……难道真的是天道的指引?想到此处,忍不住转首上下打量了面前长着一张男子脸庞的螳螂虚几眼,深深叹了口气,果然男人忧郁时的神态是最吸引人的呀!虽然面前这位严格来说还达不到美男级别,但是看到了对方难得露出的弱气神­色­的萝莉却还是无可避免地心软了,微眯了双眸低声开口道:“诺伊特拉先生似乎对现在这种理智随时会丧失的情形很不满意?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不再失去理智的话……”

“应该不会是没有代价的吧?”男子的身躯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在对方话音尚未落下之前便抢先开了口,神­色­间的激动之­色­却已几乎无法抑制。石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接道:“代价可以以后再说。我有两个办法,你先听听看好了——第一种是在我离开此处后引导你进入华夏的六道轮回,不过这种方法对你而言与客死异乡没有任何区别,所以我并不主张这么做……”

勉强平复了心情的男子渐渐冷静了下来,沉着地冷声问道:“……那另一种方法呢?”

“我这里有一篇鬼修的法门,如果你照此修炼想必日后就不会再失去理智了——而且修炼这个可以让你的实力大进,所以我强烈推荐哟!”石矶笑眯眯地从须弥空间中摸出了一本从通天那里蹭来当作休闲书籍的鬼修基础法门在手上拍了拍,旋即骤然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一字字地开口接道:“作为代价,诺伊特拉,帮我建立尸魂界吧。”她方才便已发现了在这个世界中消逝的灵魂会自动化作灵子重归轮回,其功用与后土舍身所建的六道轮回殊途同归,那么只要及时将世间飘散的灵魂引导至此处,就不致再令无辜的灵魂因为无人指引而渐渐堕落成虚……这可是大大的功德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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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娲以功德成圣珠玉在前,洪荒还有哪个修士不知道功德是好物的?非但是保命的法宝,甚至还能令修为大进——当初石矶初至洪荒时也并不是没有积累功德的打算,但华夏可获取大量功德的事情满打满算也只有女娲造人、教化人族、助后土建六道轮回、收三皇五帝为师等寥寥几件而已,此外就算是救上数十万人的­性­命也难以抵其万一——因为被道祖扔到了异界而延误了时机的她原本早就放弃了积累功德的想法,可是机会现在不是送上门来了么?代表着天道的鸿钧祖师,用符咒将自己扔到尸魂界的通天师尊……咱真心实意地感谢乃们!

PS:诺伊特拉·吉尔加现在的确不是战斗狂的模样,还是比较冷静的,这是因为他死了没多久,还只是最低等的虚一枚……

果然时光可以让虚疯狂么?远目……

花花,不要大意地汲取功德吧!我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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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三十六)所谓复原 ...

“……尸魂界?那是什么?”

石矶歪着头想了想,好心情地谆谆善诱道:“就是接引灵魂之所——换成这个名字是不是更好理解一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也并非是刚一死去便堕落成这个状态的吧?如果有人及时引导你的灵魂进入轮回的话你可是绝不至落到如此下场的——怎么样?对我将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有了些兴趣了?”

“……没兴趣,反正我已经变成这样了,其他灵魂的究竟是堕落还是重入轮回又与我何­干­?”男子兴趣寥寥地哼了一声,视线在对方手中的书卷上一转,冷淡的口吻中隐隐带上了些笑意,“但如果你要以此为交换条件的话,我帮你也无妨。”

“啧,还真是冷漠……不过没关系,趋利避害原本就是人之常情,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也不会去做——”石矶闷闷地低声嘟囔了一声,尚未落下的话音却骤然被面前的男子饶有兴趣地开口打断了:“我也并不认为你是什么大公无私的好心人,建立那个什么‘尸魂界’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正抒发到一半的演讲激|情陡然被人打断,花花不由得稍稍有些郁闷,勉强忍下了迁怒的心情闷闷地解释道:“功德是好物啊……当然现在的你肯定不明白就是了。总之先带我去你说的那些‘原住民’居住的地方吧。”

“你确定要让我带你去?那些家伙对像我这样的存在的态度可从来就说不上好。”

被对方一如既往的嘲讽口吻狠狠地噎了一下,原本心情便有些不爽的某位萝莉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了,右手法诀骤然扣起,祭在空中尚未收回的紫电锤倏然挟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然落了下来,在面前那块坚硬无比的白­色­沙地上砸出了一个足有丈许方圆的深坑,随即目光自那犹自冒着雷光和青烟的大坑之上一扫而过,缓缓绽开了一抹几乎可以用狰狞来形容的微笑:“没关系,我相信他们会保持着良好的态度好好和我们交流的。”

诺伊特拉默默地盯着面前的那片被蹂`躏得不堪入目的地面看了半晌,面颊上的肌­肉­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若是刚才砸向他的一击也有这般威力,他现在的下场就应该不仅仅只是前肢断裂、面具破碎了吧……至少那锤子上旋绕着的雷光绝对不只是单单放着好看的!转首意味深长地瞥了某位暴力萝莉一眼,毫不迟疑地拖着犹自未曾痊愈的前肢转身便行。虽然他也知道再过片刻自己的面具便会复原如初,却也直觉地认为面前的这位少女是不会放任自己失去理智的。视线偶然自对方弯折的前肢上一扫而过,石矶这才恍然记起了对方仍是个重伤员,迟疑了一秒后还是开口阻止了对方前行的动作:“……等等,把这个吞下去。”

诺伊特拉腾出用以行走的中间一足不甚灵活地接过了对方抛来的半粒药丸,带着少许疑惑的神情抬首望向了面前的少女:“这是什么?”

石矶随手将散乱的额发捋到一旁,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是好东西哦——吃下去之后再修习这鬼修法诀绝对会事半功倍的,而且想必服下这个后你暂时也不会再失去理智了。”若是姜尚在被她收入门下之前便与那宋异人结拜,她自然会秉着让姜尚欠自己一个人情的想法将这丹药送予他那结义兄弟奠基,可既然此刻姜尚既然在她的­干­涉下不曾与宋异人深交,那宋异人又没有半分道骨根­性­,她自然也不会为一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浪费一粒灵丹了——她原本就是个现实又唯利是图的人,这一点由前生起始便从来没有过任何改变。

男子盯着药丸愣怔了片刻,细长的双眸间掠过一抹隐约的复杂之意,抬起头来沉声问道:“为什么现在要给我这个?难道你不怕我会背叛吗?”

“唔?我想你大概误会了什么吧……”石矶眨了眨眼,毫不客气地嗤笑道:“难道你认为我会让你去帮我做什么重要的事情么?当然不是喽,我最多只打算让你这个地头蛇帮着指指路打打杂而已,我根本就没打算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你,又为什么要担心你的背叛?这粒药丸的确是可以让你变强没错,不过在我眼中你的进步顶多也只相当于从蚂蚁进化成了瓢虫,就算我站在那里不还手任你施为你也无法伤到我半分。”

难道自己在她眼中就是这样的废柴么?某螳螂男顶着满头黑线望着面前一派自信的少女,生平第一次有了扑到墙角种蘑菇的冲动——虽然这家伙的话出奇地可恶,不过为毛他居然直觉地感到她并不是在空口说白话呢?或许再这样顺其自然地过上几百年诺伊特拉·吉尔加的确会逐渐因为理智的丧失而变成只懂得杀戮和战斗的傀儡,不过至少在现今看来他还是颇珍惜自己的­性­命的。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竟是硬生生地压下了心中的愤懑,化悲愤为食欲咬牙切齿地一口将那半粒药丸吞了进去——大丈夫暂时忍辱负重又有何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居然敢鄙视他诺伊特拉大爷……臭丫头乃暂且等着,这事没完!孰料尚未待他腹诽完毕,便感觉到胸腹间倏然涌起了一团如火燎般的灼热,他强自皱眉忍耐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一脸犹疑地开口问道:“……你给我吃的东西真的没问题?”

“这个啊……至少人类吃了是没问题的,像你这样的灵体我倒是没有尝试过,想来应该是差不多的罢?”留意到男子眸中一闪而逝的不信任,石矶立刻不满地沉下了脸,没好气地接道:“你这种怀疑的神情是什么意思啊!实在不想吃的话我打到你吐出来好了!”说罢作势扣了个法诀,那悬浮在半空中的紫电锤立刻随之一颤,眼见下一刻便要砸将下来。

他生前明明听说过东方的女­性­都是很温柔的,这只暴力萝莉到底是打哪里来的奇葩啊混蛋!诺伊特拉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一时间险些咬断了后槽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字道:“……不必了,我能忍!”话音未落,却倏然感觉到断折的前肢一阵剧痛——旧伤未平,又添新创,即便以诺伊特拉的忍耐力也险些一头栽倒了下去,在好不容易稳住了身躯之后立时转首瞪向了毫不温柔地抓着自己的前肢揉捏不停的少女恨恨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石矶淡淡与男子燃烧着怒意的双眸对视了一眼,不耐地挑起了眉梢:“闭嘴。这么点痛苦都受不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而就在诺伊特拉几乎要失态破口大骂的瞬间,一道与身体中的烧灼之感截然不同的暖流却缓缓地从前肢处贯入了他的身躯之中。在下一刻体内所有的痛苦已是一扫而空,所余下的只有前所未有的舒畅感觉,甚至连断裂的前肢和体内的隐伤也在不知不觉间尽数痊愈了。胸前的虚洞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愈合,最终竟是完全消弭无踪。视线自自己变得光滑平整的胸口上一扫而过,诺伊特拉神­色­复杂地垂首望了一眼仅抵至自己腰际的小小头颅,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茫然。面上神­色­变幻了半晌,最终还是将高举的左手骨刃缓缓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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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是从死亡边界上转了一圈,随手将手中的骨肢甩到一边,抹了一把额上并不存在的汗珠,大咧咧地在对方的腰际处一阵猛拍:“现在你感觉如何?伤势应该痊愈了罢?既然好了就别装死了,该­干­活了哟。现在就带我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去好了!不过要用什么代步才好呢?御法器太累人,驾云太快你跟不上……唔,要不你背着我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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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三十七)所谓谈判 ...

乃当咱是乃的坐骑还是宠物啊口胡!果然刚才还是应该一刀把这家伙的脑袋砍下来才对!诺伊特拉的额角啪地一声迸出了几道青筋,勉力按捺下了大声咆哮的冲动,一脸鄙视地横了面前的少女一眼,迅速迈动着四只骨肢向前行去。虽然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但石矶却也并不以为忤,只满不在乎地抿­唇­一笑便径自跃上了紫电锤悠悠跟在了对方身后。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走一飘的诡异状态行走了整整一天,在这其间某只萝莉只是自顾自地抱着从须弥空间中掏出的零食书籍玩的好不欢畅,与其说是在赶路倒不如说是在郊游,将这番情状看在眼中的诺伊特拉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在晚上暂时休憩的时候顶着一身风尘灰头土脸地抱怨道:“看看你手上的那些东西……你真的有在办正事的自觉吗?”

“怎么会没有自觉呢?我也想尽快赶到那里呀,只是你的速度太慢了嘛——”将手中吃完的零食袋毫无环保意识地扔到了一边,抬首扫了一眼难得地因为自己的话语而窒住的男子,石矶笑眯眯地托起了腮,“所以说是你太弱了啦,亲爱的小诺诺~”

好不容易从石化中醒过了神来的诺伊特拉狠狠磨了磨牙,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哼,为什么不说是你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呢?如果你的实力真的足够强的话你的这件‘法宝’上应该不止单能带你一人才对吧!”

石矶无辜地眨了眨眼,适时地捂着嘴作出了惊讶的表情:“这紫电锤当然不止能载我一个啦,就算再带上十个八个人也没有任何问题呢!想让我带上你的话怎么不早说呢?我还以为你不肯上来是因为在害羞呢!”随即面上神­色­陡然一变,伸手遮挡着晕红的脸颊轻声道:“讨厌啦~难道你还想让身为女­性­的我主动吗?那太丢脸了!”

你赶快去给我死一死吧口胡!看着面前捂着双颊故作忸怩的萝莉,诺伊特拉一瞬间露出了大大的囧脸,一脸悲愤地撇开了头去——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呀!虽然他前生也只是个平凡的人类,但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练,他自诩在通常情况下也勉强可以做到处事不惊了……可是现今如他这般的个­性­都屡屡被呕到爆血管,这个丫头的­性­格究竟有多么的恶劣呀混蛋!就算想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但偏偏无论是暴力镇压还是­唇­枪舌剑他都居于劣势,这日子就快没办法过了啊口胡!虽然心中腹诽不已,但在某位萝莉似笑非笑的调谑目光扫视之下,诺伊特拉最终还是秉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想法咬牙切齿地登上了对方祭起的法器。

在紫电锤的全速飞行之下,整整需要行走三天的路程不过半个小时左右便已飞到,虽然远处的那一片灯火辉煌的村落看似平静无比,但石矶却平白无故地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尚未来得及驱法器落下,下方便骤然传来了一声犹自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的沙哑的男音:“破道之四——白雷!”

手扣法诀稳住了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小小地震动了一下的法器,石矶神­色­愕然地将视线移向了站在下方身着粗布短衫的单看面容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微皱了眉冷声问道:“你做什么?为什么随便攻击我们?”

少年保持着双臂抬起的警惕姿势注视着空中的一人一虚,闪动的双眸间满是憎恶和冷漠,没有半分感情地冷声道:“这里是像你们这样的堕落者的禁地,既然来到了此处便要有死亡的觉悟!”

堕落你个[哔——]啊!就算诺伊特拉是异类的模样,LN这么如花似玉的少女哪里又像是虚了?这个死小子到底是中二了还是叛逆期到了?石矶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嗤笑道:“居然就这样毫无道理地给他人下了判决……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毒舌言语,似乎直到现今才看清了她容颜的少年骤然露出了少许愕然的表情,一脸疑惑地低声道:“你并不是堕落者?难道你是原住民吗?可你为什么又要自甘堕落地和那样的怪物呆在一起……”

“我可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自甘堕落!”一口一个“怪物”什么的,真是讨厌……这小子难道就这么看不起异类么?在他的眼中大概自己这样的妖族也同样是“怪物”喽?石矶缓缓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没好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老气横秋地斜睨着下方的少年接道:“我不和你这连[哔——]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一般见识,找你家大人来和我说话!”

“我已经快一百岁了!”少年的身躯微微一僵,在下一瞬间却如同被点中了死|­茓­一般跳起了脚来,方才的冷静自恃便仿若从来未曾出现一般。真实年纪1000+的某伪萝莉很是无辜地仰首望天,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对我而言你到底是十岁还是一百岁都没有任何区别啦~”

原来这个丫头已经有那么大年纪了么?怪不得脾气不好又喜欢耍人呢,记得他前生的祖母也有过这么一段类似的时期吧?难道女人年纪大了都会变得很麻烦吗?想到这里,诺伊特拉望向身旁少女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些同情的意味。而石矶却浑然不知自己已被莫名其妙地扣上了“更年期”帽子,犹自指着对面的灯火阑珊之处一脸邪恶地威胁道:“如果你实在不肯去叫你家大人来,我们就只有去进攻村落喽——”

“什么大人?这里除了灵王大人哪里还有其他的大人?”少年冷冷横了她一眼,嗤之以鼻地冷笑道:“以你的身份怎么配觐见灵王大人?别说笑了——”

灵王大人?面前这小子和自己对这“大人”两字的理解似乎有些不一样?其实她原本只是想找个类似于长老之类的人物交涉的,不过现在既然有了更好的选择……石矶略略弯起了­唇­角,径自从虚悬在空中的法器上一跃而下,抢在少年再次使用鬼道攻击自己之前欺身抓住了他的双腕,直视着对方带着惊惧的双眸一字字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就这样罢——带我去见你们的灵王大人。”

“……不可能。”在发现用尽了全身之力也无法逃出对方的桎梏之后,拼命挣扎着的少年最终还是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神­色­愤然地抬首对上了少女的视线大声宣告道:“别再白费心思了,就算你再怎么折磨我我也是是绝对不会带你去的!”

石矶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强自维持着镇定的少年,骤然放软了声线温声道:“不带我去也无所谓……那么你告诉我你们那个灵王大人在哪里吧?”

“……村后的祭坛。”少年的目光渐渐地变得茫然一片,在露出了如同挣扎一般的神­色­之后最终还是仿若梦呓一般低喃出声。石矶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颅赞扬道:“很好,听话的才是乖孩子。”抬首对上男子带着惊愕的目光,疑惑地歪了歪头,“小诺诺,怎么了?”

顾不得纠正对方的称呼,诺伊特拉目光复杂地打量着身旁老老实实地垂手站立的少年,皱着眉缓缓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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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简单的移魂术而已,只能对付一下灵力不高的人,没什么大的用处啦……”石矶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道。她一向对杂学颇感兴趣,脑袋里装着的如同惑心术或是移魂术这般的控制人心的招数倒是很多,不过最多也只能对付一下尚未成就仙道的修士,而如这般的招数在那金仙成堆的洪荒中根本就只是­鸡­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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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三十八)所谓祭品 ...

“其实你完全可以用这样的方式驱使我替你做事吧,又何必多此一举地施恩于我?”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诺伊特拉淡淡开口说道,虽然使用的是问句,口吻中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隐约的嘲讽之意。虽然知道对方或许并未期望能够得到自己的回答,但石矶却还是眨了眨眼,很是认真地答道:“我可是没有将普通人随意当成傀儡的爱好,事事听从的傀儡哪里有懂得反抗的真人好玩呢?况且比起­操­控人心的方法,我可是更习惯用暴力使人屈服呢!”

乃这话说的未免也恁直白了点吧……在这种情况□为乃难道不是该说一些“我相信你”之类的感人话语然后从而顺理成章地收服人心么?果然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当君主的料,完全就只是个暴力女嘛!为毛自己未来的BOSS居然会是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胸大无脑的货­色­?不——最后一句收回,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胸!诺伊特拉狠狠磨了磨牙,沉下了脸开口提醒道:“如果你想成为灵王的话,还是改变一下行事方式会比较好——要知道像你这样的任­性­家伙可是没办法成为一名合格的王者的……”

自己难道是幻听了么?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石矶毫无形象地伸手挖了挖耳朵,很是郁闷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等等……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自己想要成为灵王什么的吧?你究竟是怎么得出这种奇怪的推论来的?”

“……使灵魂轮回之类的事情根本就是神的领域吧,难道你的目的不是要屹立于天空之端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没有那种野心呢!之前我也解释过了,我是为了功德,功德!”石矶无奈地揉了揉太阳|­茓­,这家伙以为这里是某点的YY争霸小说么?她可没有成为女王坐拥后宫的兴趣——况且就算想要建立后宫至少也得等到自己不再是这幅萝莉的模样才行呀!不过……不是俗话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个争霸的梦想?难道是这小子自己想当那个什么灵王不成?石矶疑惑地眨了眨眼,却也懒得再和对方多解释什么,直接在站在一旁老老实实地COS着门柱的少年身上施了个隐身咒术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喂,小子,带我们去那个什么灵王大人的祭坛——”留意到身旁的男子眸中一掠而过的若有所失,微微挑起了眉,没什么诚意地开口劝慰道:“啊啦~不要这样没­精­神嘛——如果你真的对那个位置那么在意的话,不如等会谈判不成我就将那个灵王赶下台让你继任如何?”

“你开什么玩笑!像我这样的堕落者又如何能够成为灵王?”诺伊特拉陡然变了脸­色­,冷笑着嘲讽道:“空口说白话谁都会,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石矶无声地叹了口气,毫不客气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我的确不明白……虽然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但至少现在不但有手有脚可以自由行动,神智也依旧保持着清醒,一口一个‘堕落者’什么的……你到底是在自卑个什么劲?如果你实在是觉得自己的身份不能成为灵王,那么你就索­性­以虚王作为目标好了。”随即丝毫没有停顿地一边大咧咧地甩着手臂一边嘟嘟囔囔地扯着少年的衣领转身向前行去,“真是的……我的眼光果然是变差了,居然找了个这么没出息的下属!想死的话就直说,我保证你绝对不需要挨第二锤——那半颗筑基丹就权当是扔到水里了!”

诺伊特拉默默地在原地站立了半晌,终于还是犹豫着开口问道:“虚?那是什么?”

“是我给你们这个种族起的名字——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起名的天分,但比起‘堕落者’什么的还是这个名字比较好吧?说起来你们这些家伙也真是笨得彻底,别人给你们起个那么难听的名字你们居然就无条件接受了吗?‘堕落者’什么的还好说……要是起名叫狗SHI难道你们也一样默认?”石矶恨铁不成钢地转首瞥了对方一眼,在下一瞬间便毫不脸红地将对方种族的命名权限抢到了手中。诺伊特拉虽然被对方口中吐出的某个足以被和谐的字眼狠狠地雷了一下,但胸中的郁积却是在不知不觉间消去了不少,当下强自按捺下了心中的复杂感觉,故作不屑地冷嗤道:“你觉得凭我现在的实力可以成为虚王吗?”

这家伙倒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石矶全无半分诚意地翻了个白眼,在下一瞬间却很是坚定地一锤定音:“没有努力,哪来收获?以你现在的瓢虫实力想要统治一群蚂蚁的确有些困难……那么你就尽量努力些争取早日进化到屎壳郎的级别好了!”

跟这家伙讨论这种问题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瓜啊口胡!诺伊特拉强自忍住了扑倒锤地的冲动,蔫蔫地挪动着脚步跟在了前方的两人之后。石矶用余光扫了身侧一脸颓然的男子一眼,状似无意地说道:“哦,对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自己的种族如此执着,不过在你完全融合了药力之后应该就可以自由地改变身体的形态了。所以小诺诺,不要大意地早日进化为帅哥吧!唔……作为你成功化形的奖赏,我就正式收你为小弟好了!”

谁想被乃收作小弟啊混蛋!诺伊特拉死死盯着前方自我感觉良好的某只萝莉的背影,一时间哑然无语,而在自知反抗无能并渐渐地习惯了对方的习惯­性­抽风的情况下,他最终也只得郁卒地收拾好纠结的心情默默地跟了上去。托了三人身上施加的隐身符咒之助,在绕过了几班岗哨之后,两人终究还是在那位少年的带领之下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村后的祭坛。在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虽然颇为华丽却空无一人的祭台之后,石矶毫不客气地伸手拽过了身旁双目茫然的人质:“喂,小子——如果想要召唤那位灵王大人需要怎么做?”

“将血滴在祭台上……”少年话音未落,手腕上的血管之上便陡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印痕,在下一瞬间一丝丝的鲜血已是如小溪一般汩汩流淌了下来,直直地滴入了祭台一侧的血槽之中。感受到背后­射­来的隐约带着谴责的目光,石矶将手中不知何时取出来的一柄锋利的匕首塞回了须弥空间,很是无辜地转首望了回去,“怎么了?你的身体里又没有血……难道你的意思是用我自己的不成?我才不要咧!”

乃这家伙难道没有半分尊老爱幼的美德么?诺伊特拉囧囧有神地望着面前的少女,一脸纠结地转开了视线。仿佛猜出了对方尚未说出口的话语,石矶歪着头想了想,一针见血地解释道:“这个小子说他已经一百岁了哟,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算是‘孩子’了吧?放心吧,我有分寸,放这么一点血绝对死不了人的。”见身侧的血槽已满,便随手用灵力帮那位可怜的不知名少年止了一下血,随即弃之如履地将其扔到了一边。

其实乃只是觉得这位的容貌太过于平凡所以不符合乃的审美观吧?在这个丫头眼中果然只有美人才有特权吗?诺伊特拉同情地瞥了某位被利用完的大众脸少年一眼,无语地伸出前肢做出了一个扶额的动作。而此时始终紧盯着血槽的少女却破天荒地露出了惊愕的神情,神­色­紧张地回首吼道:“诺伊特拉,退后!”

作者有话要说:洪荒篇快完了,下面是平安篇了捏。平安篇完了后是现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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