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杉柏这个澡洗得很舒服。
他本来以为这种老房子因为建筑结构的问题,要排个燃气管道什么的想必不容易,所以定然是沿袭旧法,用个小澡盆烧了热水来洗,没想到热水是要烧的,不过是外间添加了柴火烧,然后通到里间小池子似的澡池。
里间暖暖的,水温也适当得很,梁杉柏窝在里面好半天差点不想起来。一直到头昏眼花,才终于爬出池子。走到外间,发现干净衣物已经放好,一件雪白衬衣,一条淡褐色长裤,内裤还是他自己的,不过已经烘了八成干,不知道是不是祝映台亲自动的手。想到这里,梁杉柏只觉得脸上发烧,刚才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两人眼对眼,面对面,祝映台的鼻尖仿佛都要蹭到......
"靠,一定是泡澡泡太久了。"猛然清醒过来,梁杉柏自个动手,左右开弓,扇自己两下,抖抖湿漉漉头发,穿上衣服走出去。
外头依然还在下雨,真要让人怀疑天上哪来那么多水可以不停不歇地这么下,不过梁杉柏的心情比起刚才却已经好转不少。心理学家说,心情不好的时候,洗个热水澡有助于缓解情绪看来不是科学谬论。
梁杉柏步伐轻快地回到房间,推门一看,祝映台果然已经在桌前坐着,桌子上还放着两个......面包。
"洗好了?"
"洗好了。"梁杉柏回答。
祝映台看他两眼:"过来吃饭。"说着,很自然地从两个面包中挑了一个递给梁杉柏。
"面包?"梁杉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出来了又觉得自己这么问似乎很没礼貌,一下子尴尬起来。
祝映台倒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是面包。热狗面包和玉米面包,你我一人一个,我想你应该喜欢吃肉。"
梁杉柏默然接过那个小小的面包,暗想这祝映台跟家里闹得真僵,居然晚餐吃个这么小的面包来打发,只是这......这要怎么吃?!
吃不到三十秒,面包已经下肚,梁杉柏丝毫没觉得肚子装了多少东西,思前想后终于把装出来的"矜持"放一边,可怜巴巴问:"还有别的吗?"
祝映台看他一会,说:"有。"
掏掏掏,从身后变戏法一样掏出小半袋东西,梁杉柏接过一看,两眼一翻--几片牛奶饼干。
"这是我今早的早餐剩下的,不介意的话,就请用吧。"
祝映台说得很慷慨,梁杉柏就盯着那一二三四,四片饼干直发呆,嘴角抽搐,嘴唇微微翕动。
"这附近有商店吗?"好久,才问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
祝映台看梁杉柏几乎要哭出来,想一想,叹口气:"这个给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