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手里有一支花,她一定会把花瓣揪下来在每片花瓣上都记上天数。这就是冯姑娘的不同之处啊,一般人遇到摘花瓣的事情一定都是和爱情有关,有哪个人跟她似的用花瓣数日子的,难道是一种新潮流?
胖子学长嘿嘿一笑,“小鱼来给我们露一手,还没听过小鱼唱歌呢,既是急盼啊。”
冯止妤皱眉,眼锋杀向季遥遥,警告意味十足:这是挑衅吗,这真的是挑衅吗,这真的真的是挑衅吗……
季遥遥嘿嘿一笑远离危险地带,拿了爆米花找花舒怀。
花舒怀和胖子学长的室友正在划拳,那姑娘太彪悍,三十几度的烧酒直接当睡喝,喝完了还要评价一句:不够味道,再接再厉!
冯止妤因为心不在焉,没怎么喝酒,看大家一直看着她,估计是在等着她唱歌出丑,干脆拿起话筒,扮起了深沉。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天,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盗用仓央嘉措的诗,连半分抱歉都没有,冯止妤真是佩服自己的厚脸皮。
不过她念了这段话,居然获得了文艺小二货的称号,早知如此,打死她也不会开跑了。
九月九日,教师节前一天,Z大第五教学楼有一名女生感染了乙肝。
瞬间,学校里就变安静了。
今年的乙肝就像零三年的SARS流行一样,从狭窄的小路上一直蜿蜒到条条大路。
记得以前曾经听说过,大学生毕业的时候就因为身体检查里有写乙肝不好的,直接被踢除了面试。
如今这样的事情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大家都有些凄凄然。
害怕是难免的,在寝室里宅着等学校通知,毕竟乙肝病毒携带者很有可能就在你身边,你得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不是。
当下学校就有了决定,回了家的孩子不需回学校,在校生每天被“关押”在寝室里进行观察,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测量体温。
第四公寓五楼一名姑娘发烧,这一消息像是水滴在油锅里一般,发出“呲呲呲”的声音。有女生被这样紧张的气氛吓住,竟然大哭起来,哭着给家长打电话,喊着要回家。
大学很多都是住校生,这样一来每天最多只有走出寝室门在别的寝室和水房、厕所溜达溜达再回来,所以幸好有电脑。
冯止妤看来这样的米虫是最幸福的,每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在寝室里等着吃饭就行,吃了饭之后就可以睡觉了。
每天早上有学生会成员来送粥,中午来,晚上还来,一天三顿,顿顿不赖啊。
一个礼拜没有出公寓大门后,大家在寝室里无聊地快要长霉了,特别是住在一楼的,连窗户外面什么景观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一排排小小的树,好像自己就是那棵不是很高视野也不能变宽阔的郁闷的树。
每天同样的风景,要是留心看,定能看出每一片叶子的轻重来。不过干这种事的人一定不是冯止妤,她还没有那么闲情逸致。
还好此刻有电脑,冯止妤天天在线上找何禹升和邹祺玩擦麻将,斗地主,没几天游戏都打厌倦了。
徐皓彰远在德国鞭长莫及,他的心自从知道学校封校之后就一直跳个不停,生怕冲动的姑娘一冲动起来就控制不住场面。冯止妤每天晚上守着手机,只要听一听他的声音,只要他的音频发出,冯止妤就觉得好幸福。
这期间,要抽大血检验指标,未达标的就要打针,广告已经换掉了脑白金的词,变成预防乙肝,生活更加美好。冯止妤嘴角抽抽,她还真有点怕疼。
冯止妤在寝室待得无聊,她已经把能控制住的小游戏都打了一遍了。可是时间久了早晚会累的、老冯同志在家里很担心,外婆和舅舅也嚷嚷着什么时候还可以解封。
宿管阿姨和学生会的成员挨个帮大家量体温,生怕一不小心又出来一个携带者。
牢笼一样被“囚禁”的日子,终于在九月底解除。
冯止妤跑到寝室楼外呼吸新鲜空气,她就像是一条不小心跑到岸上差点被晒成鱼干的鱼儿,现在她终于自由了,终于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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