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蕈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次偶遇而心情不好,相反,她似乎很开心,脸上一直带着只有和亲人在一起时才会露出的笑容,不时地逗着宝宝,和陈烈有说有笑的。浩然忽然觉得心里闷闷得,他站起身来,说:“我去下卫生间。”就出门去了。
陈烈目送浩然出去,看霜蕈心情不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霜蕈,宝宝的姓你改了么?”
霜蕈有些意外地看了陈烈一眼,说:“怎么问这个?”
“哦,随便问问,忽然想起来了,我听说孩子在没上学之前改名字比较容易,等以后上学了再改就麻烦了。”陈烈随意地说着,不时的观察着霜蕈的脸色,“再说,我相信浩然也比较希望宝宝跟他姓吧。”
霜蕈露出了一个不易觉察地微笑,说:“我没打算给孩子改姓,就算改,也不会姓丁。”
陈烈没想到霜蕈会拒绝的这么彻底,似乎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他有些吃惊地问:“为什么?孩子跟爸爸的姓是天经地义的啊。”
霜蕈眼神异常坚定,她说:“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和浩然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就算孩子跟了他的姓又能怎么样呢?这只能是一再的提醒别人宝宝是个私生子。况且,我相信,李冉并不希望知道浩然跟别的女人有孩子吧!我给浩然带来的麻烦够多了,我不想再拖累他了。”
陈烈并不赞同霜蕈的说法,他觉得这样对霜蕈对孩子都不公平:“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拖累,浩然既然和你走到这一步,就应该为你们呣子铺好路做好打算,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和作为一个父亲最基本的。孩子迟早会长大,他总有一天会问你他的爸爸是谁,那你怎么回答?”
“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是石磊。”霜蕈面无表情地说。
陈烈吃惊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霜蕈,说:“霜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浩然才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事实,是你无法改变的!”
“是!我承认,但我和石磊毕竟有过一段婚姻,就算我跟他离婚了,但很少人会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我跟他有孩子是无可厚非的。如果我告诉孩子浩然是他爸爸,那爸爸为什么在别人家里,疼着别的孩子,孩子会怎么想?那我又怎么去面对他?”
陈烈沉默了,他并不是被霜蕈的话打动了,而是他非常不理解霜蕈考虑一件事的逻辑,但他又找不出话来反驳。而且有一点,那就是浩然对霜蕈呣子的态度也是陈烈的一个心结。他曾经不止一次地问浩然到底打算怎么办,浩然的回答只有一个:瞒着李冉,尽量给霜蕈呣子补偿。这应该是一个男人最无奈的地方,陈烈不知道该因为浩然的脚踏两条船而骂他卑鄙,还是该为浩然无论对待哪一边都能负起责任而欣慰。但无论如何,说到底,这都是不现实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冉早晚会知道,以她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霜蕈不见得就甘心一辈子这样躲在阴暗的世界里永不见天日。陈烈有些懊恼浩然的优柔寡断,看着霜蕈和宝宝,他忽然很为她不值。
陈烈看浩然还没有回来出去找他了,一出包间门,发现他在门口倚着墙抽烟。
“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没等陈烈开口浩然就说,眼神里全是落寞。
陈烈压低了声音责备着浩然:“你说你要是早听我的劝不就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被动了么!”
浩然把自己埋在烟雾里,幽幽地说:“如果感情这么好控制,那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悲剧发生了不是么?”
当三人再坐在一起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改变,三个人各怀心事索然无味地草草吃完饭都各自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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