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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师姐,行李都打包好了吗?我们该启程了。”小柱子从隔壁房过来催道。

邵堇儿背起包袱,做最后的环视,似乎东西全带齐了,只除了她遗落的那颗心。

“都好了,我们可以上路了。”这一生她大概不会再踏上江南这块伤心地了。

结完了账,两人步出了客栈,邵堇儿站在门口不由自主地朝四周观望一番,内心深处隐约期待能再见到他一面。

别傻了,邵堇儿,说不定此时他正在庆幸能摆脱自己,何必再做白日梦呢?

梦已经醒了,徒留一颗破碎的心,难道她还想厚颜无耻地回头求他吗?要是他真对自己有情,就不会提出那种要求来侮辱她,像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师姐,如果你不想走的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小柱子看出她的犹豫。

她紧闭了下眼睛,“别说了,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赶,不要再耽搁了。”

小柱子点了点头,才跨下石阶便见一乘软轿在门前停下,伴在轿旁的丫环双儿轻声朝轿内道:“小姐,我们已经到了。”话甫落定,一只雪白玉腕掀起帘幕,踏出艳丽、妩媚的大美人——她不是别人,正是艳名红遍江南的“玉楼春”花魁初­色­姑娘。

初­色­一站定,正巧对上邵堇儿微怔的眸子,睇了一眼两人手上的包袱,虚应地娇笑,“邵姑娘,你们要离开江南了吗?”原本准备来和她谈判,看情形已经不用了,也省了她费­唇­舌来劝她离开滕郎。

邵堇儿冷淡地一瞥,“嗯。”

“滕郎知道你要走吗?”不问个清楚初­色­是不会放心的。

邵堇儿微愠道:“我要不要走跟他无关,也没必要知会他。”

“邵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是我们同是女人,谁不希望抓住所爱的男人的心,既然你决定离开了,往后滕郎的日常起居就交给我来服侍吧!”初­色­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想跟她斗还早得很。

邵堇儿心微微抽紧,“请便。”

“师姐,不要再跟她废话,我们走吧!”小柱子愤怒地瞪着初­色­,不愿让邵董儿再度受到伤害,拉了她便要走。

“堇儿!”

一声发自于胸腔的叫喊,划破了空气,振动了她的耳膜,邵堇儿本能地旋向发声处,乌眸大瞠地凝望着腾伊瑀和粘逸翚朝她奔来。

她­唇­瓣颤抖几下,却吐不出半个字来,眼底只够容纳那具挺拔的身影。

是他,她不是在做梦吧!

滕伊瑀冲到她面前,声­色­俱厉道:“我不许你走,堇儿,不要走。我还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她真的要走了,就这样带着对他的怨恨离开,怎么可以呢?

“那天晚上你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不想再听一遍,对不起,我们还要赶路。”邵堇儿佯装出无动于衷的模样,她的心拒绝再听下去。

“堇儿,算我求你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把话说完,如果你还是决定离开,我绝对不会再阻止你。”他抛去了自尊和面子,当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向她低头乞求。

邵堇儿眼眶微热,凝噎无语,怕自己屈服在他恳求的目光中。

而受到巨大震撼的初­色­,花容惨淡地凄声质问道:“你为了她居然肯这样低声下气,滕郎,为什么?她到底哪一点比我强?我不服、我不服。”

“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已经警告过你,我们之间再无关系,不许你再来找堇儿的麻烦,否则我绝不会善罢­干­休。”他冷酷的语调挟带着森冷的寒气朝初­色­扑面而去。

一道凉气让初­色­从头冷到脚。

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侮辱她,完全不顾及她的面子,初­色­为之痛心疾首,恨意逼使她采取行动。

“你真的宁愿选择一无是处的她而抛弃我?”初­色­一脸木然地又问。

滕伊退去脸庞的寒意,温柔地睨向邵堇儿,“在你眼中也许她真是一无是处,不过她的优点只要我知道就好。”

泪花在邵堇儿眼中翻转,老天!这么缠绵柔情的眼神,要她如何抗拒才好?

“堇儿,你真的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跪,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吗?”他面有难­色­地俯下身小声地在她耳旁问道。

她一愣,有些忍俊不住,不过仍强抿着­唇­上的笑,顽皮地反问:“若是我真要你这么做呢?”

滕伊璃好生困扰地撇撇漂亮的嘴角,可怜地道:“那么我只好遵命了。”自尊虽然重要,可是比不上她对他的重要­性­。

他屈下一膝就要跪下,邵堇儿赶忙制止他,嗔恼地白了他一眼,“你那么爱跪,等我们走了你再慢慢跪好了。”她才不要跟他在这里丢人现眼。

“堇儿,你还是要走?”他的甜言蜜语用在喜欢的人身上完全失效。

她噤口不语,但已有软化的现象。

粘逸翚只好开口充当和事佬,“堇儿,看在粘大哥的面子上,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决定,要走也不差在这一时啊!”

“可是……”她彷徨地嗫嚅。

小柱子也帮腔道:“师姐,你就听听他怎么说吧!”

“我……”她的心倾向一边了,只需要再多一点鼓励。

滕伊瑀情深意切地执起她的小手,“再信我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再伤你的心了,堇儿,信任我。”

她被他那多情柔和的目光催眠了,心底另一个声音一再地蛊惑她,要她再信任他一次,不然终身将在后悔中度过。

“好,我愿意。”邵堇儿不想再跟自己的心挣扎了。

他释然一笑,狂喜地紧握住那柔荑,再也不肯放手了。

粘逸翚清咳一声,掩住低低的笑声。“滕兄,我看我们还是移驾到别处,好让你们没有顾忌地谈话,这地方实在不恰当。”

“说得也对,堇儿,跟我回客栈去。”滕伊瑀志得意满地昂首阔步,衣衫翩翩地牵着佳人的小手率先离去,粘逸翚和小柱子则殿后。

他们谁也没再注意初­色­一眼,仿佛她并不在现场。

初­色­那愤恨难消的娇容上嵌着一双妒火中烧的美眸,那团火烧尽了她的自信和压抑,她恨滕伊瑀毁掉她的美梦,此刻她只想和他同归于尽。

初­色­抽出预藏在袖内的匕首,双手交握在把手上,紧到手背上的血管都浮起,眼神倏地闪耀着疯狂的火光,冷不防地冲向滕伊瑀。

“啊!”惊叫来自她的丫环双儿嘴中。

邵堇儿狐疑地回眸,惊骇地望见初­色­冲过粘逸晕和小柱子的中间,锐利的刀锋湛出冷光。

“小心!”小柱子首先发觉不对,张嘴喊道,可是仍旧晚了一步。

滕伊瑀本能地侧转过身,在还未看清楚状况时,有人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后,那把致命的匕首就这么Сhā进邵堇儿的腰腹间。

邵堇儿诧愕的眸子对上初­色­狂乱的眼神,剧痛在一刹那的麻木后扩散到全身。

“噢!”邵堇儿站不住地往后倒进滕伊瑀张开的双臂中。

滕伊瑀失声呐喊:“堇儿?!”

初­色­骇然地松开握住匕首的双手,死白着脸倒退两步,老天!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们……逼我这么做的,我不是……真的想杀她。”她被手上染上的殷红血迹吓得一愣一愣,语无伦次地低喃,她只是不甘心,不是真想置人于死地。

小柱子惊慌地赶到邵堇儿身边,“小心,这刀子千万不能乱拔,快点找个地方让她躺下来,然后再去请大夫。”

“滕兄,先把她抱进客栈再说。”旁观者总是比较冷静。

滕伊瑀两手颤抖得好厉害,他轻手轻脚地将血淋淋的人儿抱起,急促道:“好,我知道——堇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会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医治你,不要怕,再忍耐一下。”

“不要紧,我还挺得住。”她努力地露出笑容安抚受惊吓的众人。

滕伊瑀猛吸几口气,让停止跳动的心脏恢复生机,朝她赞赏地颔首,石阶走了一半,他冷冽地偏首。“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滚!”他可以原谅初­色­任何事,惟独这件事不行。

初­色­跌坐在凹凸不平的石板地上,情绪猝然崩溃,如遭重击地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串串滚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是想得到幸福,想得到一个能爱她、疼她的男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

随着请来的大夫不表乐观的态度,滕伊瑀终于尝到恐惧的滋味,整颗心像被人掐住,连气都快喘不上来。老天爷想惩罚他过去的罪过,所以要让他失去堇儿,好永远记得这种锥心刺骨的感觉吗?他已经决定要改过自新,不会再随意轻贱别人的心意了,为什么还要让地活受罪?

“你这蒙古大夫,给我滚出去!”他又将另一名请来的大夫轰出房门。

粘逸翚和小柱子没办法,可仍然不放弃希望,只好分头再去请其他的大夫。

“你别……这么凶,大夫都被……你吓跑了。”平躺在床上的邵堇儿忍不住为他们打抱不平。

“那种蒙古大夫要他们­干­什么?你别说话,小心动到伤口。”他惊惧地斜睨着那把匕首,生怕它会突然没入她体内。

邵堇儿微启失去血­色­的­唇­瓣:“如果再不说话让自己分心,我怕会就此一睡不醒,你赶快跟我说话,不然我会睡着。”

“要……说什么?”没想到他也有辞穷的时候。

她轻哼:“你跟别的女人都可以谈笑风生,跟我就无话可说。”差别真大。

滕伊瑀五内如焚地轻抚她苍白的脸蛋,眉头的结越纠越深。

“我担心得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要说什么,很痛是不是?我想大夫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再支持一下,你这小呆子,­干­吗替我挡这一刀,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堇儿,你千万要撑下去知道吗?”

“我救你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你不需要觉得愧疚。”她感到气有些提不上来。

他深情地瞅着她,声音粗哑道:“我不只是愧疚,还有心痛。堇儿,原谅我一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这些年我自由惯了,也确实被宠坏了,眼高于顶的我自认为不可能会对一个女人动心,更不可能专情于一人,直到你出现,以出人意表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三番两次使诈害我;让我又气又……爱,我爱你,堇儿,原谅我这么久才想通。”他终于说出口了。

邵堇儿无力地扬了一下­唇­角:“你不必因为愧疚而这么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该死,你认为我是那种因为同情而说爱的男人吗?除非我是真心的,不然我是不可能说出这三个字,尽管我的红粉知己众多,但能让我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也只有你啊!堇儿,你愿意嫁我为妻吗?”他含情脉脉的眼神倾注在她虚弱的小脸上。

两朵红晕飞上她失血的面颊上,眼波流转着醉意的水光。

“你不会再气我放泻药害你拉肚子了吗?”这不是梦吧!他说爱她,没想到自己竟能因祸得福,听到他的真心告白。

他捏了下她的小鼻头,“嗯,不过下不为例,不准再使诈了。”

“其实,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不是存心想害你,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唔?!”她倏然五官都皱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堇儿!”滕伊瑀心跳几乎停止,胆裂魂飞地抓住她的手,想将自身的能量输进她体内,“堇儿,你千万要撑下去,大夫马上就来了。”

邵堇儿的神志开始恍惚,吸气道:“好痛,大夫来了也一样,如果师娘在就好了。”以师娘高明的医术,定能将垂死的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住在哪里?我现在马上去请她。”他心乱如麻地叫道。

她轻扯下­干­涩的嘴角,“来不及……我恐怕……等不到,滕大哥,要是我死了,请将我的……骨灰带回山上……埋葬,那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

“不!你不会死的,不许你这么说。”滕伊瑀饱含痛楚的俊脸扭曲变形,大声地嘶吼出心底最深的恐惧,“不会的,等你的伤一好,我就带你回北方,那是一座好大好美的牧场,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真的吗?我好想亲眼看一看,可是我怕……”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当中,她的血液、她的灵魂,似乎都在慢慢地脱离她的­肉­体。

滕伊瑀捧住她微凉的脸蛋,骇然地低咆:“把眼睛张开,堇儿,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把眼睛张开,不许你把它闭上,堇儿……”她不能在他认清自己感情的时候离开他,不能!

天呀!他要失去她了。

老天爷,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将二十年的寿命给她,只要让她活下去。

砰!房门被人撞了开来,满头大汗的小柱子冲进来。

“师姐,你快看谁来了!”他领着一对中年男女进来,相貌温和老实,就像生活在山野间的寻常夫­妇­,“糟了!师娘,师姐她好像不行了,您快点救救她。”

准又想得到这对中年夫­妇­便是江湖上有名的“百变郎君”易容生和有“女华佗”美誉的妻子。他们两人专程下山寻找跷家出走的徒弟,正巧在路上碰到像无头苍蝇般到处横冲直撞的徒弟,从他口中得到大致的情况,所以赶来救人。

易夫人忙不迭上前,柔声道:“堇儿,别怕,师娘来了,你不会有事的。”

“师娘……”她好像又听到那熟悉的慈祥声音。

滕伊瑀“咚”一声双膝跪下,哑声道:“前辈,堇儿不能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起来吧!堇儿就像我们夫­妇­的女儿,当然要救她了,这里就交给我,你们都出去吧!”看来这年轻人对堇儿是认真的,养大的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滕伊瑀坚决地摇头,“不,前辈,让我留下来帮你。”

“小子,我有事要问你,跟我出来。”易容生横眉竖眼地低喝,最疼爱的女徒弟下山没多久,就让另一个男人抢走了,不乘机刁难一下怎么行!

滕伊瑀冲着他是堇儿最尊敬的师父,他不敢说不。

“是的,前辈。”他知道接下来铁定有场硬仗要打。

※※※

易容生用挑剔的眼光将滕伊瑀上下左右地瞧个仔细,低哼道:“难怪会把我家堇儿迷得晕头转奇QīsuU.сom书向,果然长得人模人样,不过——就是眼泛桃花,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专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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