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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绝色赌妃 > 第193章 红酥手,断魂酒

第193章 红酥手,断魂酒

第二天,我们就搬进了皇宫。第三天,枫眠被正式立为太子,凤镜月为太子妃,我是太子侧妃。我是知道册封的这一刻才知道,那天遇到的明丽女子,原来不仅是镜夜的妹妹,而且是枫眠的正房妻子!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原来,我也是枫眠的妻子。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最多是男女朋友、或是未婚妻的那种。没想到我们早就结婚了,我还是小老婆。汗之,怪不得枫眠那天反复的然我不要生气……

不过,我也奇怪的,竟也不为这件事生气——明知道一直以来枫眠都故意瞒着我,不告诉我镜月是他大老婆……

册封大典回来以后,就陆续有嫔妃娘娘们到我宫里来向我道贺。汗,我都不认识她们,不知道怎么跟她们说。幸好有镜月过来帮我解围,不过她一来,那些嫔妃们也都争着围着去她那里向她倒道喜了,我这里只有容妃娘娘和陈妃娘娘陪着聊天。

她们也知道我生了一场大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想这么关心我的人,应该也是以前的熟人吧。容妃娘娘很亲切,时而提些以前有趣的事情,然后问我记不记得,但我都很遗憾的跟她说,记不大清楚了,只是她那么一提,我隐约有些印象。

容妃娘娘却也不放弃,还去叫了淑妃娘娘过来,凑一桌打牌。说我以前最爱打牌,说不定多打打,就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于是乎,她不但不厌其烦的一张一张的教我认牌,还告诉我,以前这些玩牌的方法,还都是我教她们的。而且,我还特别会算牌,经常把她们手里剩下的牌算得一清二楚,气得她们直呼我作弊。

呵呵,说起这些事情来,倒是不显得陌生了,一直混沌的脑子也渐渐觉得清楚了不少。

晚上,送走所有客人之后,觉出了倦意,想去睡觉了。却发觉镜月还坐在外间并没有离开。我走过去,支吾了一声,想叫她,却不知道称呼她什么好。

倒是她起身迎上来,说:“温姐姐,这两位姑娘想要见你。”

我愣了愣,转过目光看看她身后的两名女子,呃,是不认识的人。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就看见其中一个眼泪汪汪的扑身过来,拖着我的手臂,放声大哭:“小姐!小姐——”话都没说清楚,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我傻眼了,“你、你们是谁啊?”

哭得肝肠寸断的那人愣了愣,错愕的睁着一双泪眼看我。另外一个说:“小姐,我是青儿,她是灵儿。”她虽然没有哭,说话也清楚,但一双眼睛红肿着,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青儿,灵儿?”我茫然的看着她们,想不起来。“你们怎么了?”

这时,扑到我身上哭的灵儿,紧拉着我的手,抽噎地说:“小姐不记得我们不要紧,小姐快去看看裴老板吧——”她话还没说完,又泪珠子直掉,泣不成声。

“裴老板?”我愣了愣,又一个陌生的人名,是谁啊,裴教主吗?

青儿大约看灵儿说不清楚,看的急了,就Сhā嘴说:“裴若暄裴老板!小姐以前最爱的人啊!要不是小姐被他们害了,你们早就成亲了!他前几天还给小姐送药来着,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他了?!小姐就算把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也不能忘记他啊!”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裴老板就是裴教主啊!啊啊啊,那她怎么还说我跟他相爱,还快成亲了,我不是早嫁给枫眠了吗?“裴——裴老板,他怎么了?”

“他快死了!”这次是青儿和灵儿两个一起哭着向我喊,然后抱作一团哭。

“快死了?”身体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寒气,瞬时蔓延到四肢,让我不禁打了个哆嗦。眼前一阵发黑,差点晕厥过去。镜月及时的扶住我,对我说:“听说是从王府回去后就发病了……”

“哪里是发病了,明明是中了毒!”灵儿悲愤异常。“一定是小王爷做了手脚,裴老板回来的时候,脸­色­就苍白的没个人样了!”

“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我哆嗦着手脚,一把拉住灵儿的手,颤声说,“求你带我去见他。”

灵儿一把扑过来抱着我哭:“我就知道小姐会记得的!我们就是来找小姐去见裴老板的。钟姑娘不让我们来,我和青儿就商量偷偷地去找凤将军,求他带我们进来。”

青儿接着说:“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是王爷册立太子的日子,肯定会宴请大臣,就算来小姐这,也要很晚了。所以,就由我假扮小姐,躺在床上装睡,应该能拖上一阵子,小姐和灵儿趁夜赶紧出宫去。”

灵儿连连点头,忽而想到什么,忽而又似吓了一跳问:“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青儿解释说,“我毕竟陪在王爷身边那么多年,王爷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

“但现在他连裴老板都害,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王爷了……”灵儿忧心忡忡地说。

“哎呀,我说不会就不会,你们赶快走吧!当心走不了!”青儿一边催促,一边往外推我们。

“你们在说什么呀,裴教主怎么会是枫眠害的?枫眠根本就没做什么,只是设宴招待了他而——”“已”字还没说出来,自己的手脚先自凉了一下。

对了,那杯酒——那杯我亲手捧上去,谢他为我寻药的酒,竟会是断魂酒吗?!

——怪不得他看到我递上酒时,神情微微顿了一下——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下去了吗?

我的身体颤了颤,眼泪又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着落下。身子也无力的摇摇欲坠,镜月连忙扶住我,说:“我看你们还是扮作侍卫,到时候随我三哥一起出宫。青儿也一道去,这里有我挡着,就说是温姐姐去我宫里玩了,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们出宫。”

“谢谢太子妃!”灵儿欣喜若狂,拉过青儿的手,紧紧的攥着。

我被她们搀扶着,一路上都浑浑噩噩的,完全不知道是怎么离了东宫,怎么见了镜夜,怎么出了宫门。一直想着,竟是我请手把毒酒捧过去。他辛辛苦苦万水千山地帮我寻解药,而我答谢他的,竟是一杯断魂的毒酒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引起了宫门守卫的注意。幽灵头的侍卫过来问怎么回事?镜夜连忙从轿子里掀开一条小缝,说:“他喝多了。”

侍卫见是镜夜,也没多追问,恭敬行了个礼就放行了。

一出宫门,镜夜就从马车中出来,从侍卫那里牵过马,抱起我翻身上马,回头对青儿和灵儿说:“时间紧迫,我先带雅雅过去。”

青儿和灵儿连连答应。

“你们路上小心。”镜夜关照了一句,抱紧已经哭不出声音的我,“驾”地一扬马鞭,飞速疾驰而去。

们也很友爱,不像古代,个个都那么­精­明,处处那么危险,动不动就是生啊死啊,好恐怖……

“对了,问你爸爸,你爸爸跟警方沟通过,可能知道。”我妈把我的问题向我爸重复了一遍。我爸说:“听说有的,好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跟你一起被送进了市医院,不过他好像伤得很重,快死了,当晚就转送省人民医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一定活着!他一定活着!”我激动起来,裴若暄,裴若暄他也跟着我回来了!这是天意,这一定是天意!我坚信,既然上天都这么仁慈的让他跟着我一起穿越回来了,那么肯定不会再那么残忍的压去他的­性­命!他一定没死!他一定还活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

“爸!”我顾不得满手的管子,翻身坐了起来,急得我妈紧张的“哎哟”一声,连忙过来按我回去。我伸出空余的手,拉住我爸的手,说:“爸,帮我联系医院,找到那个人好吗,求你了,爸!”

“哎,你这孩子,不要急!让你爸去就是了!” 我妈说。“那人是你朋友啊,看你担心得这个样!”

我几乎是跳了起来,说:“那是我老公,你们的女婿!”他要是死了,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你们就永远抱不到孙子啦!

我妈愣了一下,回头跟我爸面面相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像是在说:“老公,怎么办,我们的女儿好像真的被水浸傻了——”

倒是我爸沉默了一会,就跟我妈说:“你在这里陪小雅,我打电话去医院。”

“老公——”我妈有些无语了,大概惊讶我爸也跟着我一起闹。

“谢谢爸爸!”

我爸出去之后,我妈回头把我按回去。哄小孩子一样的哄我说:“让你爸去好了,你乖乖的休息。”说完,又叫了医生过来给我复诊,医生看了一下我床前的那台什么仪器,跟我妈说:“醒了就好了,留院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我妈就坐在床前削梨子给我吃,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就跟我妈说起了,我在那一个世界的离奇经历,告诉她曾经有三个皇子要抢她女儿做王妃!我妈听后说:“哦,真了不起哦,我女儿魅力就是大。”听语气就好假,我就知道她不相信!郁闷,不信拉倒,等我找到裴若暄,人证物证俱在,到时候,她不信也得信啦!

194生死由人不由命

快马在熟悉的街,熟悉的地方停下,镜夜抱着我,俐落的翻身下马,我抬起头,匾额上“吉祥赌坊”四个字,刺得我头晕眼花,似乎有一长串的图景从眼前结着串儿闪过,我极力的想去抓住些什么,但结果,还是徒劳无功,倒是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双腿虚软无力,结果是在镜夜的半抱半扶下,才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进了门。

迎面看到正端着药经过的钟浅羽,她看到我们,怔了一下,随即无奈的叹口气,无言地转身推开旁边的一扇门,然后回头惨淡的看着我:“见上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最后一面?

我听得身体又是颤了颤,一个踉跄,脱离镜夜的扶持,直接冲进屋去。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香味,往日的酸甜若辣,顿时化作一汪泪水涌上了眼眶,青纱帐子里,熟悉的人影,像许久许久以前一样,那样慵懒的睡着,顺滑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却不显得凌乱,虽然依旧是当日所见那样的超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而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人间的生气。

“裴——”脑海里还在考虑着是叫“裴教主”还是叫“裴老板”,嘴里却已经是在不知不觉的一声“裴若暄”唤了出来,双腿无力的一屈,跪倒在他的床前,颤颤地伸出手,抓过他的,贴在脸侧,反复的喃喃轻唤:“裴若暄,裴若暄——”

唤到第三声时,他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时候,眼中的神采变了变,随即撑着身子靠坐着,却用生疏的语气对我说:“王妃怎么来了,快请坐。我让浅羽上茶——”

不等他说完,我起身直接扑入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放声大哭:“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你明明知道那杯酒有毒,为什么还要喝,为什么要喝?”

“明明知道那会要了你的命,你却还要故意让我伤心,我恨你,我讨厌你——”

他缓缓地环手上来,抱住我的身体,渐渐收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沉沉的响起:“雅雅——”

“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在我前面,我不许!”说着,慌乱的搜寻到他的­唇­,匆匆地覆了上去,深怕此刻再不深深相拥,下一刻就会失去一般。

“雅雅!”他喃喃的唤了一声,仿佛在无奈的叹息,随即反客为主撬开我的牙齿,深深的吻了上来,我在心里反复地唤着他的名字,双手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拥抱他。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心痛。全身心都痛,只有两个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这种疼痛才会减轻。

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我却还是窝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忘记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滴地恢复了。我这一“病”,仿佛南柯一梦,再次醒来,竟然已经恍如隔世。

依偎了一会,我忽然坐起身,坚定的说:“我去找枫眠要解药。”

“没用的。”裴若暄揽回我,“他既然都这样做了,绝对不会给我解药的。”

“那你中的是什么毒,一定还有别人知道怎么解毒的,是不是?”我捉着他的袖子,满怀期待的问,希望他一如寻常的对我说声“是啊!”

但他却是轻轻摇摇头:“你不要想这些了,只消我在这世上一天,他便是一天不安心,不会轻易放过我的,那就这样吧,反正修与我也已经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我也已了无牵挂——”

“那我呢?我怎么办?”我愤怒的打断他。“难道一直以为,你记挂的只有修,没有我吗?”

裴若暄搂着我,轻叹一声:‘抛开别的不论,望月枫眠对你也是真心实意,他会好好对你的,你若愿意,就此与他好好在一起,若不愿意,待他做了皇帝之后,就可以回去你来的地方——”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悦的瞪着他说:“不许你说这些推卸责任的话,我要你好好的活着,跟我在一起,我是老板,又是老婆,你必须听我的!”

裴若暄轻轻的叹息:“雅雅,你不要任­性­——”

“任­性­的是你吧?”我悲愤的反言指责。“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觉得很潇洒,很凄美,是不是?别一副为我着想的样子,你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想一想?我是无知无觉的木偶吗?你安排我跟谁在一起就跟谁一起?我最讨厌你这样了!“我这次是被气哭了。

裴若暄搂过我,用自己的衣袖为我擦泪,沉声说:”我中的是很霸道的毒,虽然我及时逼了毒,但毒素已经蔓延到五脏六腑,我的时日不多了。”

我听着,眼泪就簌然而下,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生离死别,居然离自己也这么近,“时日不多,也是时日啊,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的!当初我中毒的时候,你不也没有放弃吗?天南地北的为我寻找解药,我也可以的!幸福是两个人的,你认为你出事了,我还能心安理得的过着安逸的日子吗?我们别再摇摆不定了好吗?让我们坚定一点,无论将来会怎么样,会有多大的风雨,至少我们自己要坚定,让我们一起努力到最后一刻,好不好!”

“雅雅——”裴若暄看着我,默然无语。

“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陪你一起去死!”

他终于动容了,看着我,嘴­唇­颤了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轻轻的偎到他怀里,缓声说:“我很怕死的,所以,我们一起努力,让我们都能活下去,好吗?”

“雅雅——”他终于环手再度紧紧的抱住我,一冷一热的­唇­齿,又深深地紧贴在一起,缠绵着,真想这样温存着,一直到永远。

钟浅羽在外面轻轻地扣门,告诉我们说镜夜先回去了,想办法再拖拖那边的情势,嘱咐我们尽快离开。喂裴若暄吃完药后,就坐在旁边看着他打坐运功,看着他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我的一颗心也随之一下一下,砰砰跳着,几乎要破膛而去。

似乎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听到门外传来了灵儿他们地声音,她们似乎想进去,但在门口被钟浅羽制止了,大约是怕打扰到我们,接着裴若暄的脸­色­也渐渐平复下来,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立马坐过去,挽住他的手,忧心忡忡的问:“怎么样?”

“只能暂时压住毒­性­!”

“那怎么办,有能解素的人吗?”

裴若暄蹙蹙眉说:“只能去找我的师傅了——”

“那快去快去!”我喜出望外,他的师傅能够解毒,那真是太好了!自家人,好说话!

“但是——师父他老人家,由于一身透露出的天机太多,已经半身不遂了。找你的解药的时候,我已经麻烦过他了,我实在不想再去打扰他……”

“解毒并不关乎天机吧,我们只是去问一声而已——”不过,半身不遂,真的好可怜,不知道有没有人照顾他。“等你的毒解了之后,我们就陪着你师父一起隐居,在这个世界我们都没有父母,就把他当成长辈来好好孝顺,好不好?”

裴若暄犹豫了一下,缓缓点点头:“师父居住的地方,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我们共骑一马去,灵儿和青儿让浅羽先带去总坛。”

我点点头,同意他的说法,起身去找钟浅羽,把裴若暄说的告诉她,钟浅羽沉默了一下,说:“你们两个人目标也小,不过,万一被发现了,危险也大了。”

“如果被发现了,我会放烟火求救的。”裴若暄说。

钟浅羽犹豫了一下,勉强同意了。帮我寻来两套男装,为我们打好包,包好药材,告诉我该怎么煎,后来又怕我不记得了,找了纸来一一写好,给我贴身收好,这才再三嘱咐着我们路上小心,送我们出了城。

195我爱你

告别了钟浅羽他们,本想一跳披星戴月,用最快的时间赶往裴若暄师父隐居的栖霞山。但是没想到,我们出城,还没走出二十里,后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奔马声。我回头望去,就见望眼看不到尽处的骑兵轰然疾而来,在黎明的晨晖中,为首那一人峨冠博戴,面如满月,双眉重锁如山,不是枫眠又是谁?

我紧张的揪住裴若暄的衣袖:“追来了,怎么办?”

裴若暄怀目扫视了一下四周,调转马头,直接往右边的小山林里奔去。山林上树木众多,我们一骑轻骑,倒来灵活,他们大队人马过来,就不大方便了。

我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喃喃的问:“会不会被追上,被追上了怎么办?我不想回那个笼子一样的院子,我不想跟你分开……”

裴若暄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轻轻蹭了蹭,柔声说:“没事的,努力到最后一刻,再开始担心……”

“嗯嗯。”我流着泪点头,环手紧紧的抱着他,他却腾出一只手,把我的手拉回来,板回身子往前坐好,轻声说:“注意前面,林子里会有横出来的树枝。”

我点点头,马快速的奔着,眼看着就要一个跃身冲进林子里,忽然看到眼角黑影闪了一下,连忙定睛一看,晕,居然是箭。

他们开始放箭了?

我想回过头去看,裴若暄却将脸垂到我颈侧阻止我的动作,轻声说:“不要回头,注意前面。”

“他们放箭了吗?你没事吧?”说话的时候,又有三两枝长箭从身侧穿过,“锉锉”两声没入前方不远处的树­干­之中。

“没事,他们只想恐吓我们,没有真的瞄准我们­射­——”似乎要故意证明他说的不是实话似的,他的话音未落,他就用手按低我的头,将身子往前一倾,“嗖”的一声,一枝箭就擦着头顶飞了过去。

“裴若暄,你又骗我——”

“真的没事!”

而于此同时,我们的坐骑轻盈一跃,迅速冲进了树林。由于树长得不是很规则,所以我们不得不放缓了马速。看着不知深处的树林,我顿时又有些迷惘起来,我们真的能逃得掉吗?

就算逃了这一出,漫漫的前路,都还是望国的土地……

我们能逃得出去吗?

“裴若暄……”我回头唤了一声,裴若暄似乎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回头看他,蓦然怔了怔,然后我的目光,赫然被他胸前的那一抹殷红震慑住了。我的心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怔怔的伸手过去,在他胸前那一片鲜红上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雅雅!”裴若暄来不及腾出手来阻止我。我的手指就蓦地刺痛了一下。“丝”的一声缩回手来,却赫然发觉我手心被利器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他,中箭了——

我已经预见到,我们今天的结果,大概是要两个人死在一起了。好吧,死就死吧,生命诚最贵,爱情价更高嘛!有他在我身边,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

忽然放声痛哭了起来,环手紧紧的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前,想感受彼此最后的体温。“我好高兴,我们到现在还在一起——”

裴若暄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马也以常速往前进着,忽然,前路终于又豁然开朗。

我还没有开始兴奋,绝望又迅速的蔓延过来。前面是一壁悬崖!

裴若暄迅速勒住马,马长嘶而起,总算是及时的在悬崖之前停了下来。他抱着我快速的翻身下马,但刚一着地,还没站稳,他的脚步就一个踉跄,屈膝跪倒在地上。

“裴若暄,裴若暄!”我惊慌的喊着他的名字,急急的跪坐到地上,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样了?”

裴若暄低声说:“箭上有毒,现在手脚发麻,原来的毒也压制不住了,看来——”

看着他上身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整个的染红了,我的心疼得紧缩了起来,眼泪“啪啪啪”地往下掉,紧紧的抱着他,哭着说:“没关系,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死了也不会寂寞的——”说着,目光流转着,停在悬崖上方。

裴若暄似乎察觉到我的用意,拉着我说:“雅雅,不要任­性­了,已经到最后一步了,我们也算努力过了,你跟他回去吧——”

我拼命的摇头:“不,不,不要,我不要——既然已经到了最后,为什么我们不继续坚持,就让我们坚持着把这最后一步走完……”说着,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扶起他,扶着他缓缓地往悬崖挪去。

“雅雅——罢了——”裴若暄无奈的叹息。

“雅雅!”枫眠急声大喝,大批的官兵也停在了悬崖前。他快速地下马,奔了过来。“雅雅,你要­干­什么?”他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脸­色­惨白中发青。“快回来!”

“你不要过来!”我也朝着他大喊。

“雅雅——”大­色­狼也策马随后追了上来。

“雅雅你回来,求你回来,你要怎么样都行——”枫眠看着我,委屈得似乎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枫眠,你不要再求我了。”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着。“我累了,我真的好累——”

“我不逼你,我放你们走,你不要做糊涂事啊——”

我摇摇头:“我不要再相信了,我不恨你,但是如果可以重头再来一次的话,我会选择不要遇见你,这样对我,对你,都好——”

然后转过目光看看大­色­狼,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切的神情,深深的说:“来生再见了,大­色­狼——”

说完,抱着裴若暄的腰,奋力地往外一跃,由于害怕,深深的把脸埋在他的怀里,想着,这样跳下去的话,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而且再也没有别人来打扰了。就我们两个人,两个人的世界——

他也用尽最后的力气抱住我,低低的唤:“老婆——”

我紧紧的环着他的腰,喃喃说:“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一定要来找我,要认出我——”

“嗯。”他低低地应了声,在我失去知觉之前,垂首在我的耳际低低的说:“我爱你——”

我的泪水簌然而下,他的这一声“我爱你”,等得还真是艰难。从我们相识以来,他甚至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喜欢我”之类的话,直到这一刻,我终于等到了——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男人与女人不同,有些人会轻易的把“我爱你”三个字挂在嘴上,但那些是无限量放送的,没有时效­性­,有可能是一小时,也有可能只有一分钟,而有些人却从来也不会说,但一说就是一辈子,到死也不会改变——

我的老公,我也爱你——

196我胡汗三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失去意识,只知道再次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上天堂了吗?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吗?

我无力的眨了眨眼睛,想想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上天堂也是应该的吧?

——那裴若暄的呢?

裴若暄做了那么多坏事,他该不会下地狱了吧?不要啊,那样的话,我们不是就连死也都不能在一起了吗?

“裴若暄——”我想起身坐起来,却发现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接着就发现不对,为什么天堂里的房子,跟我们现代的房子这么像!不知道应该说是先进,还是落后……

转头一看,不对,有门,再一看,旁边挂满了吊瓶,床头还趴着个人,看样子怎么这么熟悉?

那个人像是被我吵醒了似的,抬起头,呃,这个人,不,天使,怎么长得跟我妈那么像?汗,原来天堂里还有这么老的天使啊……

她一看到我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忽然就泪水奔涌而出,大喊一声:“小雅,你终于醒了!乖女儿,妈的乖女儿啊,大雅……”说完,就扑到我身上,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汗啊,真的是我妈。只有我妈才会“大雅”“小雅”混着一块叫,因为不管大雅小雅,都是诗经里的……

我的脑子一下子又短路了……不会吧,难道我没死,我又穿越回来了!不对啊,不是说要枫眠做了皇帝我才能回来吗?枫眠这不是还没当上皇帝嘛?

“妈……”我试探着叫了一声。“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我妈愕然的瞪着眼睛看着我,大概是以为她女儿傻了。“零七年五月十六号,离你生日还早着呢……”

汗,我真的穿回来了,而且,十六号……我们去南京是一号,这才过了十五天啊!

我在那边至少折磨了两年啊!不是吧,难道我是做了一场梦?不过,这梦做得也太长了一点吧,半个月啊,比黄梁一梦还彪悍哪……

“妈,你女儿回来了!妈!”我回过神来,哭着去抱她。“妈,我好想你和爸爸啊,从来没有这么想念你们——”

我妈一时无语,拍着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是不是被水给淹傻了,怎么反应这么慢,你妈我哭完了你才哭……”

我委屈的抹着眼泪说:“人家一时太惊奇,没有回过神来而已嘛,还以为天堂里怎么会有这么老的天使……”

“你这个臭丫头,一醒来就调侃你老妈——”我妈伸手拧我的脸拧了一下,就捧着我的脸,爱惜的揉了揉,含泪笑了,不停的说:“回来就好,你们俩孩子真是,哪里不好去玩,去什么湖里——你消失了三天,怎么找都找不着,急得你爸妈快上吊了——”

我消失了三天?真正的消失了?

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穿过去了?那我回来了,和我在一起的裴若暄呢?

“妈!”我急急的拉住她的手,“那是怎么找到我的?找到我的时候,我身边有没有别人?”

“你失踪后,我们到处找你,还以为你被人贩子骗去了,报了警,还是怎么都找不到,急得要死,正要去找电视报纸上登广告寻人,南京警方就传来消息说,在莫愁湖发现你了,然后我和你爸爸就迅速赶去南京,到的时候,你已经被送医院了——”

“那你们知道发现我的时候,旁边有没有其他人吗?”我着急的问,这才是我问这个问题的重点。但我妈就是说不到点上,急得我快跳起来,真想说,那可是你女婿呀!怎么也不重视点……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说话的时候,正巧门开了,我爸拎了好几袋食物过来,看到已经醒了,而且正瞪圆眼睛看他。嘴­唇­颤了颤,眼睛里隐约有晶莹的光闪过,看着我说:“饿了吗,爸爸买了你最爱吃的抹茶慕司蛋糕……”

“爸爸——”我叫了声,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掉下来了。呜呜,还是现代好,爸爸妈妈平时虽然忙,没空陪我,但还是疼我的,同学朋友们也很友爱,不像古代,个个都那么­精­明,处处那么危险,动不动就是生啊死啊,好恐怖……

“对了,问你爸爸,你爸爸跟警方沟通过,可能知道。”我妈把我的问题向我爸重复了一遍。我爸说:“听说有的,好像是个年轻的小伙子,跟你一起被送进了市医院,不过他好像伤得很重,快死了,当晚就转送省人民医院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一定活着!他一定活着!”我激动起来,裴若暄,裴若暄他也跟着我回来了!这是天意,这一定是天意!我坚信,既然上天都这么仁慈的让他跟着我一起穿越回来了,那么肯定不会再那么残忍的压去他的­性­命!他一定没死!他一定还活着!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我一定要找到他,一定!

“爸!”我顾不得满手的管子,翻身坐了起来,急得我妈紧张的“哎哟”一声,连忙过来按我回去。我伸出空余的手,拉住我爸的手,说:“爸,帮我联系医院,找到那个人好吗,求你了,爸!”

“哎,你这孩子,不要急!让你爸去就是了!” 我妈说。“那人是你朋友啊,看你担心得这个样!”

我几乎是跳了起来,说:“那是我老公,你们的女婿!”他要是死了,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你们就永远抱不到孙子啦!

我妈愣了一下,回头跟我爸面面相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像是在说:“老公,怎么办,我们的女儿好像真的被水浸傻了——”

倒是我爸沉默了一会,就跟我妈说:“你在这里陪小雅,我打电话去医院。”

“老公——”我妈有些无语了,大概惊讶我爸也跟着我一起闹。

“谢谢爸爸!”

我爸出去之后,我妈回头把我按回去。哄小孩子一样的哄我说:“让你爸去好了,你乖乖的休息。”说完,又叫了医生过来给我复诊,医生看了一下我床前的那台什么仪器,跟我妈说:“醒了就好了,留院观察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我妈就坐在床前削梨子给我吃,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就跟我妈说起了,我在那一个世界的离奇经历,告诉她曾经有三个皇子要抢她女儿做王妃!我妈听后说:“哦,真了不起哦,我女儿魅力就是大。”听语气就好假,我就知道她不相信!郁闷,不信拉倒,等我找到裴若暄,人证物证俱在,到时候,她不信也得信啦!

197分手快乐

傍晚的时候,我爸回来了,跟我说他打了一个下午的电话都没找到人。他先是打电话去南京公安局确定了在发现我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年轻男人这个事实,也确定了确实在到了市人民医院之后,被转送到了省人民医院。

然后,我爸又打电话到人民医院,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转院记录,并且找到了主治医生,然后又找到了再一次转院的记录。

据说是那人不仅受了外伤,还中了剧毒,而且那种毒在现代医学史上前所未见。人民医院以西医为主,对此束手无策,第二天一早先是转去了省中医院,后来又转到了北京市的某个权威的中医院……中间大约转了十几家医院,终于在国立光华中医研究院附属医生查到了出院记录。但是出院记录上没有签名,只是按了个手印,也没有说明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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