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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绿水多娇楼娇娇坐在梳妆台前,白净丰腴的脸蛋上一片失落。

铜镜中的人儿有着掩不住的青春之­色­,可是却慢慢地被人间脂粉给掩盖起来。

她轻轻在脸上抹了一层又一层的粉,希望能让自已看起来更加娇媚些。

为什么表哥不喜欢她呢?娘说过,表哥会喜欢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呀,可是任凭她在自己发上Сhā了一支又一支的宝石钗、在脸上抹了一次又一次的胭脂,表哥的眼睛还是追逐着银兔,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难道是她装扮得还不够美吗?

娇娇哭了,泪水又划过了脸蛋儿,弄花了­精­心扑上的脂粉。她连忙用手绢儿擦掉了泪痕,咽下眼泪,努力在脸蛋上另外一层胭脂。

楼下响起了一声轻敲,惊动了她。

糟了,妆才上一半,这怎生见人呢?

娇娇赶忙用手绢儿统统拭净了脸蛋,披散着长长黑发,一身朱红衣衫就匆匆奔下楼。

究竟是谁?

“是谁?”门外有个高高的影子,她心儿猛跳了一下。

“表小姐……是我。”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斯文男声响起。

娇娇吊了半天高的心瞬间跳回原处,她没­精­打采地打开了门。“原来是你。”

“表小姐,”方儒高瘦的身子上套了一袭青衣,浓浓书卷味散放无遗,他红着睑,手上捧着一大束雪白­色­的野花。“我……是送这个来给你的。”

娇娇瞥了他手上的花一眼,微微一震,随即别过头去,硬着声音说道:“我己经不是小孩儿,不再玩花了。”

她是大人,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怎么还能玩小时候的玩意儿?

“表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低下头来,看着手上柔弱清雅的花朵,一想起了现在是夏天,绿香苑的园子里总会长出这种花……当年你很喜欢的,你还为它取名小玲珑……那时你很喜欢串成花环戴在头上、手上……

她眼眸有一丝松动,旧时美好的回忆一闪而过,却随即消失。

娇娇面无表情地冷哼道:“小季子,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阿娇了,我是个主子,你应当莫忘这一点。”

方儒震动了下,眼底落寞之­色­更深,讷讷地开口,“是,小人明白,我只是……见表小姐这两天都不开心,所以想——”

“我是不开心,尤其见到你更不开心,你为什么都偷偷跟着我?”觉察到自己眼眶竟然微热,她震惊极了,立刻用愤怒掩饰掉莫名其妙的心酸。“我最讨厌男人鬼鬼祟祟的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省得我看了就生气!”

方儒脸­色­瞬间惨白,他强自支持着,轻轻将花放入她怀中,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落荒而去。

再不逃,他怕他会忍不住当场崩溃。

娇娇看着怀里雪白的花儿,过去的点点滴滴跃然脑际——

小季子陪她放纸鸢、扮鬼脸逗她笑,还趴下来当马给她骑……

她闭上了眼睛,鼻端深深埋入花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野花清新的香气在鼻间荡漾,可是她早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胖胖的、啥事都不懂的小丫头了。

她长大了,要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她绝不让任何人破坏这份心愿。

表哥……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你对他太无情了。”银兔坐在庭前栏杆上,小腿儿腾空晃呀晃的,若有所思地出声。

娇娇后退了一步,怀中的花儿散落了一地,她满含敌意地瞪着银兔,“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想,你每天都到我的珠光宝气阁报到,今天趁着侯爷出门去了,我想我也该礼尚往来一下,过来你的绿水多娇楼看看。”她啧啧叹道:“如果”绿水多娇“这四个字改一下多好,叫”傻女多情“,应该会好些。”

“你说谁是傻女?你给我滚出去!”娇娇暴跳如雷。

银兔好整以暇地瞅着她,笑吟吟地逗弄,“生气是会老的喔!瞧,被我说中心事了吧?”

“你滚,我不想见到你。”娇娇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可是我想见到你呀!”银兔眼睛陡然一亮,“咦?你没有抹胭脂吶,变比较漂亮了喔!我就说嘛,没事­干­什么要把自己的睑搽得跟猴子ρi股一样,还是这样­干­­干­净净的顺眼多了。”

“银兔,你再不走,我就叫人来了。”娇娇气哭了,颤抖着手指斥喝道:“我……

我要叫姨母把你赶走,叫人把你用大扫把打出去。“

“不用你赶,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走的。”她神­色­闪过一丝黯然。

到时候……就算她想留也不能留了。

“哼!”娇娇转头就要走。

“等等。”银兔唤住她。

娇娇轻蔑地回过头来,“怎么?我怕了你了,关门不想看到你不行吗?”

“娇娇,方儒他是个好男儿,对你又是一片深情,你千万不要辜负了他。”银兔真挚地劝道,“至少……不接受他也别伤害他吧!”

“你懂什么?”娇娇心儿一震,随即嘴硬地回道:“我要怎样是我的事,如果你舍不得看小季子被我凶的话,你去陪他呀,去嫁给他……就是不要再来纠缠我的黎哥哥了。”

“你这个傻瓜,真正爱你的人却不知珍惜,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话一说出口,银兔自己也被震慑住了。

那么……她自己呢?

不不不,她是银免小仙,是专程下凡来找定情物和赚钱的,这情感的事情绝对不会与她有­干­系的呀!

但是海澜呢?她内心深处发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她真的可以不把他当一回事,在三个月任务完成后,能毫不留恋、潇潇洒洒地离开人间回到广寒宫吗?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广寒宫无爱无欲无恨无愁,和人间的扰扰攘攘比起来却半点儿滋味都无,尤其回到广寒宫,她就再也不能看到海澜,也不能听到海澜的声音了……

银兔怔怔地,蓦然觉得脸颊冰冰凉凉的……这才发现有两颗水珠自眼底滚了出来。

她傻气地摸着颊上的湿润冰凉,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还是娇娇屏息惊呼了一声,“你……哭了?你­干­嘛哭呀?”

银兔大大震动了,她看着手上的泪水,诧异地低语:“我哭了?哭……”

这就是哭吗?可是怎么和她平常和宝兔开玩笑时,笑到眼泪滚出来的滋味不一样?

为什么她的眼泪酸酸的,心底揪疼着,喉头好热好热……

“你­干­嘛要哭,被你气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毕竟还是小孩儿心­性­,娇娇边咕哝边走过去借给她手绢儿。“喏!拿去擦­干­净。”

银兔被动地接过来,痴痴地喃道:“我怎么会哭呢?”

一定是眼睛跑进了沙子,所以才会哭出来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下神来凝视娇娇,“谢谢。”

娇娇站在原地,挣扎了好半天才爬上栏杆,笨手笨脚地在她身边坐下。

“好久没坐在栏杆上了。”她仰望着蓝蓝的天空,百感交集。

“没人不准你坐吧?”

“我娘说,我已经长大了,如果想要被喜欢的话就不能做这种小儿姿态了。”她很正经地回道。

银兔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她,“你娘­干­嘛教你这种有的没的?谁说坐在栏杆上就不会被喜欢?我还不是常常在月宫栏杆上坐,有谁敢不喜欢我?”

“月宫?”娇娇一呆。

“呃……没事,我是说坐在栏杆上很舒服,这跟被不被喜欢有什么关系?”银兔摇搔头,大惑不解。

“表哥喜欢坐有坐相、站有站样的姑娘。”她低下头来。

原来如此!

“你娘骗你的吧?我看海澜那个人三三八八的,自己都一副不正经了,他哪会喜欢那种坐如松、睡如弓的姑娘?”

她是不知道他喜欢哪种姑娘啦,只不过每次她爬上树,或是趴在草地上捡铜板时,他都笑得特别开心,照这样分析,他不可能会讨厌坐没坐相、站没站样的姑娘吧?

咦?可她­干­嘛要教她呀?

就在银兔痛骂自己­干­嘛给情敌情报时,娇娇突然吃惊地喊道:“表哥三三八八的?

不会吧,他是那么温文儒雅、有气质,你知道吗?他和定北侯、镇南侯都是皇帝最心爱的臣子呢,他们凤黎酥三人也是全京城最最教人心动的男人呢!“

“那么厉害?”她倒吓了一跳。

娇娇痴迷地喃道:“所以你说,我能够放弃他吗?这样英俊出­色­的英雄竟然是我的表哥,如果我还不懂得把握,就太笨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嫁给他的话,你还不如嫁给皇帝做妃子算了,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还有数不完的金银珠宝……噢!”她急急捂住嘴巴。

真是糟糕,她应该是要帮方儒的忙才对,怎么可以帮倒忙呢?

幸亏娇娇没有傻到随便就被她怂恿了去,她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的,我从小就希望表哥能够喜欢我、能多看我一眼,可是他总是很忙,总是在练武读书;反倒是小季子都会陪我——”

银兔热血沸腾,兴奋地接口,“就是就是,你想想看,海澜就只会在那里装酷而已,可是方儒是真心的陪着你的,两相比较之下——”

“我又不喜欢方儒,何况他只是管家的儿子,我娘说——”

“不要再管你娘说什么了,你心里究竟喜欢谁,这才是最重要的。”银兔气急败坏,“老人家嘛,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谁不想得到一个镶金的乘龙快婿?可是女孩子的终身大事是另外一回事,你要找一个雨情相悦的人才对。”

她说得又急又快又不会打结,简直快有专业媒婆的水准了。

娇娇讷讷地反驳道:“可是我喜欢的是黎哥哥,只要黎哥哥也喜欢我,就叫作”两情相悦“了。”

她还不笨嘛!

银兔深吸了一口气,再度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听我说,要不然咱们来做个试验好了。”

“什么样的试验?”

“看看小季子和海澜哪个才是爱你的。”她再度怂恿。

娇娇固执地反问道:“我爱黎哥哥,我只要黎哥哥爱我,为什么一定要加入小季子?”

“因为小季子喜欢你呀,做人要公平点,总要给人家公平竞争的机会嘛,怎么可以一下子就把人家给踢出局了呢?”她拚命说服。

娇娇原想反对的,可是怀中花香依旧,仿佛在提醒着她过去的美丽时光里小季子是多么地照顾她……

她真的能这么狠心肠,连给个机会都不肯吗?

娇娇心软了,她迟疑地点了点头,“好,可是要怎么试?”

啊哈!她真是太厉害了,伶牙俐齿再度发挥功效。

银兔眉开眼笑,“附耳过来。”

娇娇凑了上去,经过方才恳切的谈心之后,单纯善良的她已经完全忘记要拿银兔当情敌防备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后,只见娇娇一脸古怪之­色­,好象又想笑又犹豫,最后不安地问道:“这样……真的好吗?”

“相信我,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够试出男人的真心了。”

“可是——”她还是很害怕,万一情况不是她预期的那样,该怎么办呢?

“试验就是试试看,但不一定能够灵验的嘛!可是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会灵验呢?”银兔用手肘撞撞她。

“万一试出来,最爱我的人不是表哥,那该怎么办?”

银兔翻翻白眼,这个答案就算不用试也知道,海澜绝对不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可是如果没有这样一试,方儒又怎么有机会表达他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爱意呢?

“就算试出来方儒是最爱你的,你又有什么损失呢?因为这样多一个人来爱,滋味不是挺不错的吗?”

娇娇已经被她似是而非的道理给搞得团团转,她傻傻地点点头,心儿怦怦然,“好象……也对喔!”

“我银兔出的主意哪有错的?”她大大吹嘘。

娇娇感激不已,“谢谢你,银兔,我以前对你实在太凶了,你不生我的气还肯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才好?”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吗?”银兔眼儿倏地一沉,­唇­边溜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来来,我会让你知道怎么表达”感谢“的。”

嘻嘻!

几天后,娇娇病倒了。

听说病得不轻,整个人非但瘫在床上起不了身,而且还整天昏迷呓语,说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

逍遥侯府上下人等都为此事忙成一团,因为表老爷夫妻都到江南去了,娇娇表小姐是他们托付在侯府里的,教他们怎么不心急呢?

薛神医和宫廷太医等等有名的大夫都被请来医治过了,可是说也奇怪,大夫们在前往绿水多娇楼前,都必须先到珠光宝气阁报到。

方儒知道娇娇病了,心急得像是失了魂魄,自然也没有­精­力注意到这个异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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