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的他们到底到哪里去了?
古小凌不知道,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没有人可以告诉他该怎么去做,看着面前那些衣裳依旧破烂,面上依然不带血色的人们,他心中生出了几分失落,几分彷徨,还有几分迷茫。
他有种不舍,又有种莫名的近于疯狂的念头,当那些人活生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是觉得那么的平常,平时并没有怎么注意他们,因为他们只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打心眼里厌恶他们,哪怕是面上没有动怒,但是在心里,却对他们影响自己了生活的每一个举动感到不满,甚至只是把他们牵扯在等价的利益中:
米粉店的老板娘,体型胖乎乎的,满口粗话,店里的碗从来都只是在那个流着脏水的盆里过一次水,店里面的消毒柜似乎就从没有通过电,煮米粉用的是地沟油,汤水锅里的骨头常常四五天都没有换一次,特别是冬天,就连帮客人开啤酒的时候也总是很随意地顺手就把瓶盖塞进口袋中,所有人都知道,那些盖子里很可能印着的就是再来一瓶。
卖肉的小胖子,闲着的时候总喜欢拿着苍蝇拍打爬到肉上的绿头苍蝇,然后伸出那油乎乎的手指从那白花花的肉上用娴熟的动作把那个被他拍扁的苍蝇弹飞,他绝对是个偷奸耍滑的商人,几乎所有的都知道他摊上挂着的猪肚里总是被他灌进几两自来水,他那把电子称就算是称盘上没有放任何东西也显示着一二两的重量….
小卖店的老板,好赌,卖纸箱的时候总喜欢在里面夹些木块,碎石之类的东西来增加重量,店里卖的烟有一半是从地下市场里进的货,泡面卖的是康帅父,卖的洗衣粉和石灰一个性质,从来就是搓不出泡的,所有的名牌洗发精都比大型超市卖得便宜,但是,无论香味还是包装都让人知道那绝对是正宗的假货….
那几个爱在小卖店里赌钱的本地妇女,一个个都是靠出租房子和村子卖田卖地的分红过日子,在外地人面前总是喜欢表现出他们招牌式的独特优越感,化妆前的体重永远比化妆后轻上一两斤,手里永远提着精致的小包,看人的时候视线总喜欢与地面承四十五度角,但是从发廊的小间里揪出自己的老公时却表现出比外地人更狠上几分的泼辣与凶狠….
还有那几个小混混,身上纹着这样那样的图案,嘴里总是叼着烟,走路总喜欢横冲直撞,在看见巡警的时候总喜欢凑上去像哈巴狗般讨支烟或讨好两句,巴结中似是在彰显示自己在这黑暗社会中的地位,而在看到小姑娘时总爱凑上去揩油,遇到外地人的时候总喜欢故意找茬,见到自己的时候,总是开口闭口小破烂,然后…..
最重要的是那个第一个令自己有些好感且觉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女孩怜江,还有自己借她的名义认识的七日七夜群,那一个个用文字编织着梦想的人,那些把自己当成同类,或对自己付出无比热心,或冷嘲热讽的人们…..
他们无论对自己是好是坏,无论是人品如何,价值观是怎么样,在八年后,就像蒸发掉了一样,而这其中,还包含了将来同样要经历这八年的自己!
一周前,还在为有人给自己预订了两个比非洲难民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的老婆而烦心;
几天前,还在为几个在现在莫名奇妙认识自己的人而恐惧,为不能把摩托车带到末世而感到苦恼,为风力发电机可能在末世里对人类重建文明作出的贡献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