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别走!等等呀!’男孩狂奔,追着前方那抹不肯停下来的小影子。
吸满一口气,他鼓足了全力往前冲,终于,他手一捞,逮着了泪流满面的小女孩。
‘别走……你别走呀……’尽管气喘吁吁,男孩仍旧牢牢抓着小女孩的手臂,连一丝让她挣逃的缝隙都没有。
‘放开我!我讨厌你,讨厌死你了,我要跟你一刀两断!’一下又一下,女孩捶着他的手。
‘不要!’情急之下,男孩紧紧抱住了小女孩的身躯。
‘不要跟我一刀两断,不要讨厌我,我其实是很喜欢你的,不要离开我!’‘你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我。’小女孩用浓浓的鼻音指控着。
‘不是不是,我很喜欢你,喜欢你的黏人、喜欢你的活力,喜欢你每天在我身边吵闹的声音,喜欢你每天展露的笑脸,我很喜欢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相信我呀!’小女孩瞬间收起了泪水,吸了吸鼻子,但仍是一脸的愁容。
‘可是……你对那只狗比对我还好,这哪里算喜欢我?’‘狗?哦,你是指在我脚边蹲着的狗!我根本不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好不好?
只是让个位置给它坐而已,拜托,你跟它哪能相比较,你……你可是我娘子不是吗……‘越说男孩的脸越红,声音也逐渐变小,终究消失在自己害羞的表情里。
他的回答,女孩可乐了。
‘这么说,你也承认自己是我的相公了?以后会让我跟着、缠着,再也不会脸臭臭赶我走了?’男孩羞赧的点了一下头,女孩抱着他尖叫。
‘万岁!你终于点头答应做我的相公了!’勾着他的颈,她虽兴奋,却也没忘了要提醒他。
‘我跟你说唷!你只准有我一个娘子,要是你有了其他的娘子,我一定会离开你,远远的离开你,再也不和你见面了!’她的话让男孩心惊,不管她垂挂的两管鼻涕是否会黏在自己的胸襟上,他狠狠的抱住她。
‘我不要其他的娘子,我只要你!’女孩心中甜滋滋的,任他抱着,她在他怀中笑得好开心。
‘人家安姊姊的相公都很疼很疼安姊姊的,所以,你也要很疼我唷!’‘嗯,’‘那么……’她的笑容逐渐扩大。‘我要吃你篮子里全部的柿子饼,你也不准说不唷!’啥?男孩两眼一瞪。
天方亮,薄雾渐散。
阎骆到处寻不到她,已经接近抓狂得要疯掉;但在此同时,佟灵儿则是一直处在茫然的思绪中,孤零零伫立在阎谷通外的崖壁前。
为什么她要犹豫呢?
是因为他,才舍不得离开吗?
他已经找到了能陪着他的人,今后,他不会再对她耍赖,不会再那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也不会故意占她便宜,更不会对她说些甜言蜜语……因为这些权利,全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为什么她的心除了不舍外,还会为着他对紫湖的爱怜而疼,会因选择离开他而痛?也为他曾说过喜欢她的玩笑话而生气?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在她心底扎了根,变得那么重要起来?
佟灵儿低头细细看着掌上的伤痕,嘴边逸出口气。
惨了!她对阎骆的感觉已经不再那么简单了,但她又有什么立场留在这里?
隐约中,前方陆续传来嘈杂的声音。
‘你怎么那么笨!跟着我做都不会!’‘说得那么轻松,我可不像你福大命大,从未来摔到这里都没事,我经历过从崖上跌落的惨痛经验,一定要要慢慢的下来才成。’吵闹的两人身影越来越清晰。
佟灵儿的一双美眸顿时睁大,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魂,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大嫂!’哦!她的老天,这两人是怎么来的……
先不论魂好了,他本身功夫底子就不错,这悬崖应该是摔不死他;但是她大嫂,肚子都那么大了,只要一想到大嫂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她就忍不住打了身冷颤。
‘呜~~灵儿妹子,我可找到你了,你不晓得,你一离开就是一个月,我想你想得紧,就决定跑来找你了。’水如月声泪俱下地抱着佟灵儿。
幸好她在灵儿走前偷偷在她身上下了‘蜜香’,这才能放出‘引路蜂’找到她的所在处。
‘拜托!该哭的是我吧!’说这话的,是满脸愁容,哀怨到不行的云啸魂。
水如月跳到他面前。
‘云云,我可没叫你跟着来,是你硬要跟的,还抱怨什么?’‘我当然要抱怨,灵儿你知道吗?这女人拿条绳索绑着崖边的一棵树和自己,也不等我一下就往崖下爬去!’他小命都要被她吓没了。
听他描述这惊险的情景,佟灵儿也跟着冒起冷汗。
‘大嫂,你怀有身孕耶,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我急着想见你嘛!’水如月撇着嘴,抓着她的手。‘灵儿,你为什么都不回来呢?你不在,我无聊的想咬人耶!幸好终于找到你了,走啦走啦!我们快回去……’水如月抓着佟灵儿的手便想走,没料到自己粗鲁的动作竟弄疼了她。
佟灵儿瑟缩了下,抽回了手。
水如月眼尖的发现她刻意将手掌翻向自己的小动作。
‘灵儿妹子,你手怎么了?’‘手?没事呀!’甩了甩手,佟灵儿佯装若无其事,可是她忽略了另一旁的云啸魂。
云啸魂一个箭步窜到她面前,捉住了她的右手腕,惊呼道:“灵儿,你手受伤了!这是……刀伤!可恶,是谁伤你的——‘’放该我娘子,你这个毛手毛脚的家伙!‘随着爆吼声响,疾速有劲的掌风迎面袭来,云啸魂下意识地松了手避开。
同一时刻,佟灵儿身边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名男子,一手占有性地勾着她的腰,紧张万分地检查她脸上的每一处,甚至连一根根的发丝也不放过。
‘怎么样?娘子,那只淫手有没有对你怎样?’敢对他的娘子动手动脚,简直找死!
‘淫手?!’‘娘子?!’阎骆瞪着眼前这对擅自闯入阎谷的陌生男女,男的气急败坏,女的满脸兴味。
能够进得来,铁定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在瞪人的同时,阎骆同样也竖起了最高警备。
‘我说灵儿,你什么时候偷偷在外头养了个相公我都不知道?’水如月踩着云啸魂的脚,要他别激动。
佟灵儿回神,努力想从那条铁臂里挣脱。‘别听他乱说,他才不是我的相公!’他不是该待在屋里陪他那个重要的紫湖吗?为啥还要来找她?他该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是场儿戏,不算数,为什么还要唤她娘子,引人误会?
阎骆哪容得了她的挣脱,手臂就像上了黏胶般,丰丰黏在她身上,任凭她怎么扭动,就是离不开一丝一毫。
他亲昵地将嘴贴近她的耳,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问:“娘子,你们认识?‘自知挣扎无效,佟灵儿绷着脸,沉着声介绍。’这位是我大嫂,另一位是白虎堂堂主。大嫂,他是阎骆,也是现任的阎谷谷主。‘’大嫂!‘阎骆的防备瞬间消失,欢喜的跟着她叫。
‘闭嘴啦!大嫂不是你叫的。’一个大意,佟灵儿再度扯到了伤口,她闷哼一声。
‘娘子!你的手……’笑意凝住。
一把抓起她欲隐藏的手,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窜烧,通红的双眼直瞪着那道暗红色,极度刺眼的伤口,可恶!
他娘子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为什么他会不知道?
阎骆盯着她结痂的一道长伤口子,显得有些失神,又带点狂怒。
‘两位,我和我娘子有事先走一步,我会命人领两位到谷内厅堂暂歇。’才一说完,他拉着佟灵儿未受伤的手就要离开。
‘喂!你带我上哪去?’忍着气,他冷冷回答:“到你房里去上药。‘他气的是自己,竟然让她在自己的领域受伤。
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容挣扎也不容抗拒,像在宣誓他说这话的决心,佟灵儿没开口,任他带着自己走。
水如月眨着双慧黠的大眼,极有意思的瞅着这名强硬带着灵儿离开的男人。
看来,他们家的朱雀遭猎人擒捕了!
一关上门,阎骆就蹲在矮柜前,乒乒乓乓翻找东西,像是在出气似的,每个动作都很大声。
佟灵儿则是站在一旁,不解的看着他粗鲁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