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看着我,一脸无所谓的笑。
“如果可耻,那么包括你自己在内的费靖远,费凌,徐恒,哪个不是踩在别人的伤痛上才有了今天,你怎么不说,费凌可耻?herie,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我并没有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反倒尽心竭力的在幕后替NP和Fyes运筹帷幄,等到Fyes上市,你就会真切的感受到资本运作的美妙。”
“那你敢说在这个过程,你就没有为自己谋取一分私利?我不相信。”
“当然不可能!但我只是按需索取,总要有些砝码才能撬开UDK的大门啊!”
“UDK?你是说那家世界知名的V?那4A怎么办?”
“我替NP和Fyes牵线,又让徐恒有机会通过费凌找到可靠的资金源,这一切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合理不道德。跳到UDK虽然比我计划的早,但也是我计划内的一步,我有律师的执照,也有法国的高层人脉,对于UDK和这个局里所有的人来讲,都是稳赚不赔的。可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成为牺牲品,那么绝对不会是你,而是林博炀,在所有人都风光驰骋的时候,他在经历些什么,恐怕除了远方的endy,不会有人有精力去关心。所以,herie,”
陆琪嗅了嗅鼻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餐饮中心,
“赶在下课之前,我要去填饱肚子,有兴趣的话,一起去?我们即使谁吵赢了谁,都没有任何意义。”
不清楚是如何压抑着血管内涌动的愤怒,走向餐饮中心的路上,虽然欢声笑语不断,我的世界里却是一片的寂静无声。
“哇,这炖肉做的真是地道,还是以前的味道,而且只十几块,就可以吃的这么丰盛的一餐,我的天!”
陆琪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面前的餐碟咔咔的拍着照片,如果不是刚才那双被利益染红的双眼,我甚至还会天真的相信,陆琪,依旧是那个孱弱文气的阳光少年。
“陆琪,”
我略带哭腔的颤抖声音让陆琪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我。
“是不是,从那次我们从考场出来,林博炀把滑到下楼梯的我扶起来,我们慢慢走到一起,你就一直在恨我?直到后来林博炀的不辞而别让我有机会爱上费凌,这份恨意才到达顶点,并随着他的再次出现慢慢扩大?在你眼里,我始终都是坏女人对不对?你始终认为,林博炀的人生的毁灭,于我有不可脱离的关系?”
“那么herie,”陆琪说着放下手里的碗筷,
“如果我说不是,和你无关,你呢,你相信吗?”
“林博炀并不是完美无缺,诚然,一起相处的四年他也是缺点一箩筐,可是我从不认为现在的一切是他命运里的必然,至少,如果你从未出现,或者在他赶来之前你已经离开,他的人生会正常的多。虽然我没有足够的资格质问费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为了实现承诺给你的未来付出的我们有目共睹。我不相信那个当初和我一样抱着脸盆到卫生间熬夜学习的人会不懂遵守起码的诚信,会没理由的逃开。而你当年,除了沉默和哭闹,从来不曾自检自己的行为。在你的眼里,犯错的永远都是他。”
陆琪说完,再次若无其事的拿起面前的碗碟。被汤汁浸染的变成褐色的米饭突然变成了一面倒映着过去的镜子,林博炀的笑,我的泪,和沉默旁观的陆琪,都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扭头离开的那一刻,断了线的泪珠湿透了我的脸颊。好在闪过眼前的面孔太多,无人顾及这并不搭调的闹剧,直到拿着抱着一大叠书的男孩子满是残羹剩菜的碟子湿了前襟,陆琪亦巧合的赶来。
“抱歉抱歉,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
“herie,你没事吧,都怪我,不应该把话说得那么重,你还好吗?”
面前的男孩子吃惊的看着身着正装的我和陆琪,一脸的雾水。直到被焦急的陆琪呵斥着递来纸巾,躺在我手边的沾了菜汁的帝国理工的学位证影印件不约而同的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你是I毕业的?”
“是啊,这次是回来应聘的。不过可惜,心仪的研究所已经满员了。”
男孩说着,沉默的低头收拾着散落一地的文件纸。
“你是什么专业的,或者说,方向?”
“电子工程,怎么了?”
男孩望着突然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向的满是笑意的陆琪不解的问道。
“你认识陈尔溪吗?
“尔溪?认识啊,我的师兄,你们认识我?”
“陈尔溪和你是一个研究所?那他做的项目你也清楚咯?”
“你是说R3的那个寿命检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男孩汀手上的动作,一脸警觉的问。
“你别怕。”陆琪说着拉起那男孩子。
“我是NP的代理。如果你在陈尔溪回国之后和他还有联系,就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当然,我还在尝试联系尔溪前辈,可是好像怎么都联系不上。能告诉我尔溪前辈的联系方式吗?”
男孩顾自的掏出手机,却没有发现我和陆琪慢慢变得僵硬的表情。
“我们找个地方说,如果你没有别的安排。”
“好,没问题。”
男孩笑着回应我的提议,望着眼前的脸孔,那抹永远暗淡的笑容渐渐浮现到面前。
孩子,那命运,会复制在你身上吗?
我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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