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y,”满头大汗的Alex拉着还没来得及休整得当的Sam焦急的出现在一楼大厅,将签好的文件递给勘验现场的法医,费凌疲惫的回过头。
“哦,怎么了?”
“那个殡仪馆的负责人和法医都被徐恒赶了出来,现在连房门都被反锁了,罗警官的意思是让我问问你,实在不行的话,就必须破门而入了。”
“什么?徐太太的尸体还没抬出来吗?那刚才被从后门抬出去的是谁啊?”
“哦,是被徐总打伤的警卫,还是快点吧,徐总的情绪很激动,我怕又生出什么事端。”
“好,那快。”
费凌说着,便和陆琪一起走上楼梯。安顿好带着泪意已然入睡的筱玫,二楼的房门前,破碎的瓷片铺满了一地。
“徐总?徐总开一下门,是费凌,还有陆琪和herie。我们需要给太太梳洗一下,徐总,徐总开门?”
费凌一直敲,可一直不见里面回应。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一直沉默着立在旁边的罗警官走上前。
“NP出现危机,案子雪上加霜,不能排除刘梅是被他人杀害的可能。所以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我们都必须破门而入。大家考后,小张,开门。”
丝毫不等费凌辩解,被唤做小张的年轻警察一角踢开了厚重的实木门‖忙的凑上前,被完全敞开的落地窗旁,刘梅依旧安静的沉睡在那里。
“快,法医。哦,不相关的人请退出去。费先生,”
老罗弯下腰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拾起滚落的脚边的一枚白色药片,
“你提到的药片就是这个?”
老罗的问话并没有影响现场法医的勘察,一枚枚白色的药片被收集起来,而费凌却像被冻住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费凌,费先生?”
我和老罗默契的喊着费凌,费凌如梦初醒般的盯着我,
“徐总呢,你看到徐总了吗?”
直到这一刻,我们才意识到在锁闭的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老罗并不专业的狠狠抛下手中的白色药片,将身体探出窗外,不出所料,窗外的一侧,一个木制梯子正安稳的立在通向环城高速的小路上。
“快点,快派人找,一定要找到徐恒,不能让他出事,快点。”
等在门外的警察循声消失在通向花园的后侧楼梯上,而仍旧留在室内的法医则将刘梅抬起装到银色的敛尸袋中,缓缓封上的拉锁尽头,那张美如天使的脸庞终究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而我,则靠在冰冷的墙上,连哭的力气都已耗竭。
可这个漫长的黑夜并没有就此结束。几乎就在刘梅的尸体被抬出去的同一时间,Sam气喘吁吁的跑上楼。
“费总,那个楼下……”
“楼下怎么了?”
费凌挽着我,对着Sam一脸的不悦。
“律师,徐太太的律师来了,说是要宣布遗嘱。”
“宣布遗嘱?现在?”
费凌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接着走到楼梯栏杆边‖Sam所言的一样,一楼的大厅上,几个西服革履提着公文包的人正精神矍铄的站在那里。而被噪声惊醒的筱玫则不知所然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直到陆琪跑到她身边。
和费凌走下楼梯,几个男子礼貌的起身。为首的那个见到费凌,却是一副十分相熟的模样。
“Fay,真的是你?”
“尹南,真的是你?你现在回国了?”
“是啊,哦,不过这不是ayiu女士的家吗,那你是……”
两个人熟稔的笑了笑,接着费凌简略的告知了其中的原委。名叫尹南的男人笑了笑。
“可是,”费凌边接过Sam递上的咖啡递给尹南,边为难地说。
“可是尹南,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徐总现在,额,下落不明,所以恐怕今天要你白跑一趟了。”
“徐总?”尹南笑了笑,
“不是,Fay,我要找的人,不姓徐。”
“不姓徐?怎么会,据我所知徐太太没有其他姓氏的亲属,所以……”
“谁知道呢?你知道像这样的豪门来说,很有可能把遗产赠送给非同姓亲属,所以……”
尹南说着,接过助手递来的公文包。
“请问,在座是否有名叫陈宇的女士?”
“陈宇?”
费凌再重复,陆琪再重复,甚至连仍旧有些恍惚的筱玫都直起身体。
“你是说陈宇?”
尹南笑着,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我是,如果你找的叫陈宇。”
尹南说着,打开手里的文件夹,我的一张照片出现在文件的内页。
“你好陈宇小姐,根据ayiu女士的遗嘱,你将继承如下ayiu女士名下所有的遗产,包括NP的股份,相关的动产不动产,和股票现金等等♀是遗嘱的正式文件,没有异议的话接下来将由我们全权办理遗产清册等相关程序。你看陈小姐?”
我没有看到任何人的表情,只是茫然的接过手里的文件,十几页纸上慢慢都被各式的表格证明占据,而最后的,还是刘梅那隽秀的签名。
人群开始躁动,筱玫小声的对着陆琪说这些什么,陆琪恍惚的对着筱玫摇头,而费凌则鲁莽的抢过我手里的文件。那一页,恰好是带着一连串零的整页数字。
“不,这个遗嘱我不能接受。”
我说着,交回手里的文件。
人群在低声议论,夜色正浓,而我却仿佛感受到在这偌大的房间的某个角落,刘梅的灵魂正盯着我,说着那些我再也听不到的话。
三世缱绻,终究逃不过一世离别。而我的出路,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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