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艾我还没说法字呢”春荼蘼接过话来,同时第三次从袖筒中拿出纸证
韩谋和韩谨佳看得清楚明白,这一次的纸叠得很厚啊韩谋深知春荼蘼不会故弄玄虚,心中不禁阵阵发凉谨佳做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谨佳没告诉他,未必是隐瞒,而是她根不当回事这样,才是最可怕的
“这是什么?”康正源问
“韩谨佳违法犯罪的所有证据”春荼蘼答,特意往旁边走开几步
果然,韩谨佳一听就爆了,像要上前掐死她,“你胡说!”幸好皇上以眼神有效制止
自身没有生命危险,春荼蘼应对起来更加从容,“韩谨佳,你罪一,为逼娶而迫果姑娘退婚,取回已报官府之婚书大唐律之户律篇有明规定,此乃触犯刑律之举刚才的书证,有从官府拓印的当年婚书之副你罪二,放奴婢为良民,还压为贱”
“此事当真?”康正源替韩谋问出心中的话
“自然当真,那叠证据里有一个名为翠玉的女子的姓名身份证明,还有放良书,以及后来再入公主府后,她所遭遇的事情,人证物证皆在”春荼蘼道,“翠玉是春府的丫头,从小侍候春村韩谨佳对春村不好,两年来从不曾共寝,却不允许他纳妾那翠玉其实和春村之间只是主仆情义,因从小就相识,自然比别人亲近些韩谨佳怀恨在心,多番伤害后来春村请求韩谨佳,放翠玉为良民,正如呈上的证据那样,并发了放良书哪想到韩谨佳反悔了,背着春村把翠玉强押回公主府逼良为奴大唐律有明确规定:放部曲奴婢为良民,发给放良书,还压为贱的,处徒刑两年”身为女子,她不喜欢男尊女卑,以及纳妾的事情,可在公堂之上,这些是武器,她毫不犹豫拿来用
“大公主,就算您是天潢贵女有减等的资格,可是此罪落实,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何况你还有罪三!”
“又是什么?”这下,连韩谋都沉不住气了
“唐律有云:凡奴婢有罪,其主人不请求官府就杀死的,处杖一百,无罪而死的徒刑一年”春荼蘼干脆背律条
“你杀人了?”韩谋猛然转头,看向韩谨佳
韩谨佳被韩谋严厉的神情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辩解,“律法是如此,可……可哪个高门大户没打……打死个奴婢,不过是贱命一条别人都没事……为……为什么死盯着我?”
韩谋第三度闭上眼睛春荼蘼也很惊讶
大公主你能不能更奇葩一点,好歹抵赖一下让官司有点难度啊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因为你是皇上的种大方承认犯罪也不会受惩罚?视民为贱,是你爹最反感的呀
没错,高门大户里的阴私事是很多,死个把奴婢跟捻死个蚂蚁似的,但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并非没有法律约束这么明目张胆的承认,还真是够……
春荼蘼找不出词来形容只得继续说,“被殴击致死的正是翠玉,若她是奴婢身份,则适用上面我说的一条可康大人和对方状师别忘记,韩谨佳是逼良为奴,身就是犯罪也就是说,人家翠玉是在良民身份时,死于大公主之手那么这就不是杀奴婢的罪了,而是杀人重罪!”
啊一声轻叫,韩谨佳惊得倒退一步,结果被华丽的长裙绊倒,整个人坐在地上春村更是呜咽了声,任谁都明白,那不是为了大公主
杀掉翠玉是年前的事,前两天春村才发现两人的婚姻早就触礁,这件事成了导火索
这时,春荼蘼毫不留情的踩上最后一脚,彻底帮韩谋下了决心,“大公主不允许驸马有别的女人,自个儿却养了个面首”历史上的大唐公主有这个习惯,这个异时空大唐却还没出现过,至少明面儿上没有,韩谨佳算是拔了头筹
韩谋猛然看向春荼蘼,其震惊不言而喻而其他人,恨不得堵住耳朵,从没听到才好
“我已经叫人把那男人控制起来了,凭堂上定夺”春荼蘼道,“那人是罗斐然”
轰!韩谋心里不断为女儿筑起的原谅之墙倒塌了
罗斐然是谁?罗立的儿子他爱慕杜含烟,却早是韩谨佳的入幕之宾,还傻傻的相信大公主会帮他娶回佳人其实他之前就没戏,后来罗杜两家都倒了,他就只论为大公主的玩物了
这个问题的关键,不仅是公主的不贞,最重要的是两点一,罗斐然今年才十九,却跟了公主三年,可见公主之品行的恶劣,连十六岁的童子鸡也不放过二,罗家被贬,明旨驱逐出长安可韩谨佳却为一己私欲而偷偷留下个男人,这是实实在在的违抗圣旨韩谋能容忍别的事,但对他权威的漠视却是绝对错误
这个案子的结果,可想而知韩谨佳毕竟是公主,经依法减等后,又以积极而大方的赔偿方法,免去殴死翠玉的罪过,最后判为杖三十,韩谋要求回宫亲自执行,之后送去掖庭
依唐律,皇族犯法,除了谋反大罪之外,来就不必坐牢,而是在特殊地方幽居,这个地方就是掖庭当然,对外会有个很好听的说法,只说皇上自责教女不严,令女儿失了为人媳妇的分加上一直无所出,自请和离,在皇家佛堂修养身心
于是,民间又开展了新一轮对圣上的歌颂赞美活动:看看皇上,那是天子艾至高无上的存在,可女儿做错事,一点也不袒护,还给右威卫老将军加了爵,十转上护军呢这才是千古名君,不以皇权压人,而是以德服人
诸如此类的赞扬有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