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紫莲蓬……江湖上还当真没听说过有什么含义,想来,你们只是碰巧长得相像也说不定了……”萧云舒无力坐下,扶额叹息。
……
黑衣人之事轻轻巧巧水落石出,却也没谁特意将真相说出来,这件事就在三个人唏嘘声里就这么淹没下去了。萧云舒不再跟慕九探讨长相及家世之事,一心照顾着阿潇病体,顶多与慕九陪着他上屋前院后散散步。秋恨水也几乎像是死了心似的,再也不言及什么表姐了,只是在这里等候下月初一她师父一来,跟慕九见过面,然后就拿着那方三十年前的旧帕子再度寻人去。
段小邪这天从开封回来,还没来得及跟李不细说这回所去之遭遇,在门口听到慕九恭喜说终于不必再陪着找人,立即一蹦三尺高,冲进梨香院找秋恨水要解药。
“你那会儿给我下了毒你还没忘吧?既然不用找人了赶紧把解药给我,我还没活够呢!”
秋恨水正翘着二郎腿在太阳底下绣花,见了他便拿起旁边一颗寸来长的铁定说:“要解药也不难,你先把这颗钉子给我磨成支绣花针出来,我立马给你。”
段小邪一听脾气来了:“这么大的钉子让我磨成绣花针?你以为我非要找你呀,现在家里就有神医,大不了我找他去!哼!”
秋恨水淡定看着他出去,拿着绣花针在头发里蹭了蹭又绣起了花。
没片刻有人又蔫头搭脑弹了回来,低声下气站在面前赔小心:“好吧,是我错了!南宫情说这毒根本看不出来毒性,他也没法儿解。——我说你能换个小点儿的钉不?这得磨到什么时候?”他拿着那铁钉比划了两下。
秋恨水懒洋洋拍了拍绣面,“他当然看不出毒性,他要是看得出来那才叫奇怪了!”
“为什么?!人家可是天下第一的神医!”
“神医也得有病才能治,没病治什么病?”她冷笑冲着他一哼,再扎起云朵来。
段小邪有点傻眼,半天后才灵光突现:“你你你——你该不是说我根本没中毒吧?难道你给我吃的毒药是假的?”
“不是假的,只是那药初时有事,半月后就转毒为补了而已。”
“你居然骗我?!”
“骗你很奇怪吗?”秋恨水扬眉,轻松地完成最后一针,将绷子取下。好漂亮的一副鞋面,玄色缎子上祥云绕边,针脚细密又扎实,一看就是老好的手工。
段小邪被噎得五佛升天七佛出窍,忿而咬开手指滴了滴血在手心,拔了头上束发的银簪试了试,银簪锃亮如新。再试,还是锃亮如新。一时心里便就有些百感交集的味道。
“算你还有点良心!”他装腔作势冲天一哼,低头扫见她手里鞋面,八卦之心油然而起:“这鞋面可不像是女人的,你几时有了相好了?还绣得这么用心,也不知道哪个男人这么倒楣遇上你!”
秋恨水一把夺回,“总之你没机会倒楣!”
天空里白云飘飘,太阳光底下和风轻送,段小邪咬牙切齿瞪了她死久,终于意气风发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心里又不平衡,凭什么就没人给他绣鞋子呢?
他长得也不比别人讨厌吧!
“你回来了!”
韩冰冰从院门口小跑着过来,小脸儿上也不知做什么弄的,沾了好些个灰印子。“干什么去了,瞧这乌脸猫似的。”他抬起衣袖给她小心擦去,那小脸儿忽然扑的红了。“我在跟慕九学做面条,你不是喜欢吃泡椒肉丝面吗?过几天你生日的时候,我就可以做给你吃了。”
面前人绞着衣角低声说,低得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听见。
这一刻忽然有什么东西就像乌云一样被天外的风吹散了,胸膛里顿时开阔得很,又充实得很。
这世间有的人会有人给他做鞋子。
但是同样也有人会有人记得他的生日,给他做喜欢吃的面条。
原来幸福都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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