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坐,就是一整天,午间子时,张紫眸终于站起来长叹一声,飞身到清晨斗剑的竹林中,右手一挥,凭空出现六个酒坛,她也不计较什么,斜倚在青竹上,抱起一坛酒就灌了起来。
“咳咳,”她第一次喝酒,觉得酒中的辛辣之气从喉咙一直窜到胃中,火辣辣的刺激着自己,加之她动作一气呵成,豪放不羁,大多数的烈酒都顺着腮边滑下,染湿了衣襟。
“哈哈哈,”耳边突然间有大笑声传来,张紫眸轻哼一声,冷冷清清的声音便从喉咙间溢出,“深更半夜,偷窥女修喝酒,竟然也能笑得出来。”
“你这个女娃娃就错了,”来者是一位高大的筑基期修士,约莫显示出凡间四五十岁的样子,怀中也抱着一坛酒,只不过那坛酒要比张紫眸怀中的大了一倍不止,“酒可不是这样喝的,你那不叫喝酒,是叫强灌。”说着示范性的将酒坛抱起,在据嘴唇尚有些距离处停下,稍稍倾斜,满满的美酒就一股脑儿地飞流直下,全部灌入那修士口中。
“这位前辈,你这就不叫强灌了?”张紫眸抬起手又喝了一大口,这次只轻微地咳了咳,一张玉颜对着皎洁的月光,轻轻地哼起了歌。
“停停停,”那筑基修士这次又开始挑刺了,“你这小娃娃哼的小调怎么这样悲伤,和着晚上是在这里借酒消愁来了?”张紫眸不管不顾地继续哼唱,他只好将声音放大,一把抢过张紫眸怀中的酒坛,“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张紫眸唱完这两句,略略有些发晕,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唱歌没有缓过气来的原因,“那你说这歌该怎么唱!”她喝道,从青竹上立起,又拿起一坛酒,“我还这样年轻呢,我的修道之路还没开始,就遇到了这样一座大山挡在身前,”她用手胡乱比划着,“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大汉将手中的酒坛扔到地上,也端起一坛酒,“如果修道要那么容易,这世界上不就人人都成神仙了吗?”他喟叹一声,“你可知道穆远真人坐下的宋志桥?别看他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其实早些年,谁人知道他姓甚名谁。”风吹竹林的沙沙声不断传来,夹杂着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
张紫眸虽然喝了酒,基本的警惕心却没有丧失,轻叱一声“谁?”
“野耗子,”那筑基期修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张紫眸看他笃定的神态,摇了摇头继续听,“带他进左清门的修士,得罪了执事堂的执事弟子,所以他一进门就被分到了油水最少、事情最脏乱的地方。你别看他三灵根的资质,在那个地方可是最好的,处处受人排挤。这都是小事,问题是他修为增长慢啊,没办法,只能破釜沉舟,参加了十几年前的微澜秘境。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筑基中期,还是什么左清门内数一数二的剑修!”那修士可能灵酒喝多了,舌头都有些打结,说话也断断续续,张紫眸倒是听了个明白。
“你也不用如此规劝我,我自己的路,总要自己走下去。”张紫眸将手中的酒坛向着地上一摔,摇摇晃晃地回了住处。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站立的地方,拍了拍那个佯装醉酒的筑基期修士,手劲用得不小,“老高,辛苦了。”
“你这个宋耗子,害的老子大半夜的出来喝酒,回去不被我家那位骂惨了啊!”老高毫不示弱地拍了回去,“想要劝人家就直说呗,弯弯绕绕地搞得我脑仁儿疼。用不用咱给你保个媒?”说完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你还是自己保重吧。”宋志桥挑了挑眉,施展起灵力,眨眼间没了踪影,老高的身后倒是传来了一声大吼,“你又背着我喝酒!”
“真是的,喝了酒反应都慢了。”老高小声抱怨着,假装倒地打起了呼噜。他已经睡着了,有什么账明天再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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