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狡应声一滞,刚好在章其鼻尖同假如再往前一点,章其不是不得不展露身法避让,就是这张俊秀的脸庞要毁了,一向喜好平淡的他也不由得对这女子生出几分恨意,自己跟她无怨无仇的,先是被她施以错经手,现在又是以剑指鼻,真是说不出的窝囊
众人顺声望去,只见一位僧者身披袈裟,正大步走来原来是了缘大师出得关来,马上有其他的弟子将他引向这边来了章其迎上前去,向了缘施礼道:“小生见过了缘大师”
说罢往了缘大师身后一站,现在是女子想再找他麻烦都要先问问了缘了觉真觉悟也连忙上前,向了缘禀明事情原由了缘听完两人的回禀,并没有为云阳婆婆的后人及蝶公子的身份而吃惊,仍然是面不改色,上前向女子及司徒蝶道:
“两位施主连夜而来,现在何不先到慈雪阁,用点早餐?”了缘又转向章其,讲手一伸,做出个请的姿势,道:“这位施主也请移步慈雪阁”
“大师请!”章其礼让了缘大师先走,也跟着向慈雪阁去了
一行人众到慈雪阁厅内坐下,了缘坐在中间主席上,司徒蝶在右边的茶几旁坐下,章其就在左边的茶几旁坐下,那女子原本是想到右边坐的,但看了司徒蝶一眼,又气鼓鼓地坐到章其的身边
青衣僧人端上小米粥,分给每人一碗章其端起小碗,向了缘大师示意言谢,慢慢品尝那女子闹了半夜,也感觉饿了,见大家都吃了,也就不客气,张开她那樱桃小口,小半口小半口地吃的很是细致若是只看这吃的样子,别人一定会认为这是那位大家闺秀,根本不会跟刚才打斗时的形象联系在一起的章其用余光瞟了她几眼,也是深深为她吃东西的样子叫美,心中不仅暗自惋惜,这样的漂亮的一个女子,但下手行事却是不知分寸,又狠又辣的
吃毕,女子从衣袖里掏出一块丝帕擦了擦嘴角,那样子让上来收碗的小沙僧都看呆了,待听见司徒蝶咳嗽一声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连忙慌慌张张地下去了原来,刚才司徒蝶也是一边喝粥,一边盯着女子,饱餐秀色啊
“听觉悟说,这位女施主乃云阳婆婆的传人,不知云阳婆婆她老人家可好,现在在何处?”了缘见大家都喝完了,转向女子问道
“有劳大师惦记,婆婆她老人家一向很好,不久也将来江南,届时我一定将大师的问候带到”喝了金山寺的粥,而且在了缘大师这高僧面前,女子也变得温柔多了,更何况她待会儿还有事情要问了缘,当然得装得乖一点了
“哦,云阳婆婆将会到江南来?她老人家退隐江湖三十年,却不知此次又为何重出江湖?”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不过婆婆自有她的道理的”
假如云阳婆婆行事有道理,那她就不叫云阳婆婆了!章其既然是一个进香的云客,自是一句也Сhā不上嘴,只好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注意着司徒蝶,他知道,司徒蝶也在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也不明白,他这个局外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跟司徒蝶给耗上了
“听说女施主此番来金山寺,是专程来找老纳的,不知是为何事?”
“这个,我想请大师借一步说话”女子看了章其,又瞪了司徒蝶一眼,却并没有道出找了缘的原因
“今天有缘品尝到大师的佛粥,实在是三生有幸,假如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小生就先告辞了”章其见机,站起身来向了缘告辞
“施主请慢,先前蝶公子对施主多有误会,施主何不弹奏一曲,以消误会呢?”了缘留住了章其,又转向觉悟道,“去把我房内的‘听涛’取来,借这位施主一用”
“是,师傅”觉悟转身去了不一会儿,就见他手捧一把古琴回来,将琴放到章其身边的茶几上
“如此多谢大师费心了为表对大师赠粥谢意,小生就为大师弹奏一曲《听涛》吧”章其将琴横到自己的膝盖上,试着拨了几个音,只听得此琴音质清纯,凝而不散,不由得赞了一声:“好琴!”
坐在章其身边的那女子当然想不到司徒蝶说的中指微异与常人竟然不是练剑而是练琴练出来的,虽然章其还没有开始弹奏,但就凭刚才那架式和拨的音,她也已经知道章其是弹奏琴的高手了而司徒蝶的脸上却是一点都不为误会了章其而不好意思,全然一幅没有事的样子,还做出很沉心听琴的神态
章其不再做言语,埋首抚琴,马上就进入了状态,大家听到的已经不再是琴声了,而是滔滔的长江之水奔流不息,其中还夹杂着金山上风吹过松树林的声音,树林随风摇动,发出的声音也犹如另一种涛声,江水之声夹着松涛之声,全然让人忘记了一切,静静地沉醉在这涛声之中,待到章其曲终弹出一个强音,众人才从如痴如醉中醒来
“哎,想不到老衲在这金山寺听涛数十年,却不及施主一夜之眠,今日有幸听得施主入神的琴音,死也是不枉此生了啊”了缘首先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大师过誉了”章其招手,示意觉悟过来,把琴交还与他
“觉悟且慢”了缘大师出声阻止了正好接琴的觉悟,向章其道,“假如施主不弃,老衲此琴就赠于施主,听得施主此曲,老衲再也无心弹奏了”
“谢谢大师割爱,不过小生十三年前有幸得遇北少林燃仗大师,骗得燃仗大师以梅花断相赠,此次是再也不好意思再诓取了缘大师的听涛了”
“原来施主就是师傅梅花断所赠之人,真是有缘啊当年老衲曾不解师傅他为何将心爱之琴赠人,今日听得施主一曲,已经是明白师傅他当年的心情了既然施主已经有了梅花断,那老衲就不再拿丑献宝了”
“原来了缘大师乃是燃仗大师的弟子,小生失敬了梅花断自是千年古琴,但以小生愚见,大师之听涛也是千万里挑一的好琴,日后用空,小生自当带梅花断来与大师合上一曲”
“那老衲还得继续练琴,不然万一杂了施主的琴音可就罪过了”了缘双手合十,喟道,“古人云,人生得一知音足矣,老衲今日得遇施主,方知此言真谛啊”
“大师抬爱了!”章其见了缘大师如此抬爱自己,连忙谦让不已
“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去跟那个什么孟姗姗比比,看看你是否比得上秦淮名妓”那女子显然受不了了缘如此抬高章其,而且刚才自己出手也是因为章其拿自己跟一个妓汝相比,所以现在也拿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臭章其一句
“本公子我自当前去秦淮,不劳姑娘牵挂”章其起身告退刚才弹奏《听涛》的时候,他已经心如静水,全然忘记了刚才的种种,但女子的一句话,又把他的气给勾了上来不过他也暗自一惊,自己这是怎么拉?以前自己并不是如此容易动气,而今天对着司徒蝶跟这不知道姓名的女冤家,竟然如此轻易地动气
了缘起身相送,章其连忙谦让不已虽然按辈分排的话,自己是燃灯大师的徒弟,跟了缘也只是师兄弟,但了缘大师毕竟是年过甲子的高僧了,而自己却才区区二十四岁,自是要谦让一些的
见章其退出厅外,司徒蝶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走,就和众僧人一起退出了慈雪阁,片刻见,整个此雪阁只剩下那女子跟了缘大师两人了
(那女子到底要问什么呢?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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