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进城,因为按照初邪的说法,燃墟根本就不住在思灭者公会的城堡里。
每座城市都有那么一片相对混乱的区域,妓汝、倒货的人、临时驻扎的佣兵、更多的是一些生活的比较邋遢的,没有什么钱的普通人。我们来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区域,泥泞的道路布满了杂草,永远都不会有人清理的样子。
破碎的酒瓶子、烂家具和生活垃圾被扔的到处都是,这个区域的常住居民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关心自己生活环境的样子。我看着周围那些摇摇欲坠的破烂房子和蹲在门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那些家伙,不禁回忆起了刚刚成为佣兵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还深深陷在失去外面一切生活的泥潭之中,带着身上仅有的一千金币,我在这种地方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出去做任务,然后在死斗之后带着一身伤回到嘈杂而又肮脏的租赁房间里面。那个时候一次任务挣到的钱甚至连好好的去医疗所恢复一下都让我觉得太过奢侈。
那段时间的经历对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历练,人生最黑暗的时期,我所抱着的念头就只是不要死在这种肮脏的地方而已。
活下来,小心翼翼的活着,用最恶毒的角度去揣测每一个和我接触的人的心思。对一个F级的战士来说,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泥潭,不断挣扎让自己不至于沉默,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都要一次一次考量自己是不是还要挣扎下去。
就这样,我走到了今天。当我回头看去的时候,恍如隔世。
“想什么呢?”初邪歪过头,一边走一遍看我。
我回头扫了一眼身边跟着的人,七个护卫环绕在我们几米外的地方,还有一个紧紧跟着初邪的小鱼。
“在想燃墟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我含含糊糊的说。
“他就是这种无可救药的家伙。”初邪带着一点厌恶的表情说。
我完全没有和初邪讨论她前男友是什么样的人的打算,如果我真的想知道的话,过上一会就可以自己看了。
穿过这些破败的、被无数次修补过的民屋,我们来到了一栋公寓前面。三层的公寓,入口的台阶上长满了苔藓,整座房子的院落也被杂草给占领了。我在草丛中看到了腐烂的食物和沾满了灰尘的酒瓶子,很明显是从那栋房子的窗户里直接扔出来的。
木质的公寓,从外面看去和不远处的那些房子质量差不多。如果刮上一阵强风,我怀疑这地方会直接垮掉。很多地方的窗户已经被简陋的木板所代替了,个别的位置甚至连木板都懒得钉上的样子。
三个光着上身的壮汉零散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他们的腰间都挂着剑,似乎是守卫的样子。他们在看到我们之后完全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一直将目光锁定在我们这边。我想大概是初邪比较醒目,很容易被认出来的缘故。
“他在不在?”初邪走到其中一个家伙面前,不客气的问道。
那个家伙叼着烟卷,慵懒的看着初邪,用大拇指向后面的木门指了指,好像在说“就在里面”的样子。
台阶上是两扇厚重而苍老的橡木门,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保养,这两扇门看上去非常陈旧。初邪抬腿从另外一个在台阶上横着腿斜倚在哪儿的大汉身上跨过去,然后去推门。
我和其他人一起想要一起过去的时候,第三个家伙用一把大剑横在了我们面前。
“屋子小,”他瓮声瓮气的说,“进不去这么多人呐。”
我看着那把一人高的金属巨剑。在完全没有用能量的情况下,靠一只手就横起来那种东西,这家伙的肌肉强度还真是让人咂舌。
“初邪?”小鱼皱着眉头看女孩。
初邪摆了摆手手,“算了,你们在外面等吧。贪狼,你进来。”
那个壮汉在听了初邪的话之后就将手里的大剑放了下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从他身边略过,帮初邪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这几个守卫的态度令我感到非常奇怪。他们非常清楚初邪是什么人却没有对她表示任何尊重的意思,恰恰相反,他们摆出的是一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的架势。
一进入这栋房子,我就闻到了一股不好闻的气味。潮湿、烟灰和一点点木头腐败的味道充满了这栋房子的大厅,我看到初邪也皱起了眉头。
大厅挺宽敞的,不过因为窗户都被木板封死的缘故,整个房间都显得特别阴沉。角落的躺椅上或坐或躺着几个和外面那三位差不多的家伙,有几个斜着眼睛看着我们,还有几个则是在专心抽烟。
墙壁上的漆层打卷的非常厉害,用手一碰就会成片成片的从墙上掉下来。脚下的木地板因为泡了水的缘故,变得发胀变形,轻轻一踩就会咯吱咯吱作响。
初邪带着我向楼上走去,我在上楼梯的时候有种这个楼梯随时都会垮掉的感觉。
一个鼻翼上钉着金环的家伙斜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用一把小刀剃着手指甲里的泥垢。那个男的穿着黑色背心,裤子拉的很低,露出了小半个ρi股。这个造型和街头的流氓没有太大区别,我不明白为什么燃墟身边的战士都是这个德行。
他在我们登上二楼以后就远远跟在了我们的斜后方,初邪侧过脸看他,那个男人伸出长长的舌头对她做了个一舔舐的动作,他舌头上穿着另外一个环。
初邪面无表情的扭过头,任凭他跟着,向走廊尽头的那个主房间走过去。这不像是初邪的脾气,她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我们走进那个大房间的时候,我被房间里充斥着的浓重味道呛得连连咳嗽。各种混合型烟草和大麻燃烧所产生的浓烟笼罩着整个房间,刺得我眼睛作痛。
房间里有不少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大多都和外面的家伙一样光着上身,不过女人的话基本上下身也没有穿衣服。
靠墙有好几张床,我看到那些肮脏发臭的床单上已经占满了各式各样的粘液和血迹。有几对男女正赤身祼体的相拥在床上抽着烟。
一张极大的老旧桌子被安放在房间的正中央,上面摆着乱七八糟的烧瓶、玻璃皿、酒精灯和一些瓶装的化学药剂。
在那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披着袍子的男人。和我年龄相近,身上的肌肉线条鲜明但是体型却非常匀称。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那身袍子下面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穿。男人的嘴唇、眉角上各钉着一个环,|乳头上也有一样的东西,然我看的头皮有些发麻。
两个女孩趴在他的脚下,脖子上拴着链子,好像狗一样在蜷缩着睡觉。那个男人将脚放在其中一个女孩的胸口,随意的用脚趾拨弄着她的Ru房,就仿佛在玩弄什么有趣的东西。
“燃墟。”初邪用手在面前扇了扇浑浊的空气,向他走过去。
燃墟的形象和我预想之中实在是差别太大了。我原来以为像他这种超级公会的会长,应该是和保罗不会相差太多的。深沉、威严、优雅……这些东西在燃墟身上完全不存在。
他在桌子上捻起一点白色的粉末,然后连同烟丝一起给自己卷了一根东西,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了初邪。
“你没死啊?”燃墟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应道。他的瞳孔放大,很明显是处在一个吸毒的状态。
初邪站在桌前看了他几秒,扭头向外面走去。
“等你醒了再说。”
“咚”的一声巨响,是燃墟将靴子砸在桌子上的声音。房间的门接着就被旁边的几个家伙给狠狠关上了。初邪没再迈步,只能无可奈何地回头重新看向燃墟。
他向后仰在椅子上,那只穿着厚重皮靴的脚在桌子上神经质的抖动着。
“有什么话赶紧说,我没那么多闲工夫。那个是谁?”他盯着我。
我刚要说话,初邪就用手轻轻按了一下我的胳膊。
“他是我的人,你不用操心。我是来拿报酬的。”
燃墟的喉咙里发出了树杈断裂一样咯吱咯吱的笑声,“报酬?什么报酬?”
“当然是帮你打穹顶之役的报酬。”初邪面无表情地说。
“你还有脸说这个!?”
燃墟猛的从座位后面站了起来,浑身的肌肉裹挟着浓重的汗渍,在昏暗的灯火下发出铜色的反光。他根本没穿裤子,就这么敞着袍子站在初邪的面前。
初邪盯着对方的脸,就好像在努力不让自己往燃墟的胯下看一样。
“如果不是你中了对方的招,冠军肯定是老子的!!”
“没拿冠军也不能不给我报酬……”初邪用比他小几倍的声音说,我总觉得她好像有点儿自认理亏的感觉。
听到初邪的嘟囔,燃墟竟然硬了。他下面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挺起来,就好像挑衅一样直指初邪的脸。
初邪瞪着他下面,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你这个变态!!”女孩骂道。
燃墟毫无廉耻的站在那儿抽着烟冷笑,“生理反应,我可控制不了。”
他说着,然后用力扯了一下旁边趴着的女孩的链子。那个女孩睡眼朦胧的从地上爬起来,燃墟用手捧着她的脑袋,将她引到了自己的胯下。女孩什么都没说,非常熟练的用嘴巴给他服务了起来。
“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初邪满脸通红的说。
“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将就自己?”燃墟一边炫耀性的在女孩嘴里挺动一边说。
初邪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向我,用细小的声音对我说了一句话。
“你的比他的大一点,嘿嘿。”
我无奈的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这个笑容里发出一点阴谋。
果然和我预料的一样,她的话被燃墟听到以后产生了剧烈的反应。
“你刚才说什么!?”
初邪扭着脸故意不看他。
燃墟眯着眼看向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男朋友。”初邪眼睛里闪烁着狡猾的光。
燃墟从嘴里爆出一声吼叫,用手指着我的脸,“你把这个表子Cao了!?”
我对燃墟的态度已经忍了很长时间,心里的厌恶感也积攒到了极致。
“闭上你的臭嘴。”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并没有忘记这个家伙的身份和力量,但是我也并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这种做法也许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他或许会杀了我,可我并不是怕死的人。
初邪在听到我这句回答以后大惊失色,连忙往我身前站。而燃墟则一把推开了含着他下体的女孩,向我走过来。
“燃墟!”她叫着,而我则和燃墟做了同样的事情,将她也推开了。
燃墟紧紧的凑到我的脸前,我闻到了他嘴里喷薄的口臭和一口发黄发黑的牙齿。
“你到底碰没碰她?”燃墟用还算平静的声音问。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种针锋相对的回答不受控制的从我嘴里蹦了出来。看着燃墟淫靡的生活,我不禁想象,初邪还是他女友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狗一样被他对待。想什么时候上她就什么时候上,躺在肮脏的体液里不见天日的沉醉于性欲之中,那样的初邪让憎恨。
不是憎恨她的选择,而是憎恨她会允许别人那么对她。这种不着边际的想象和猜测让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愤怒。
“你们两个都闭嘴!!”初邪在旁边气急败坏的叫道,“别在这种地方讨论我的事情!!”
燃墟又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然后摇摇晃晃的控制着陷入了致幻药物的身体,重新坐回到了桌子后面。我看着他,没有动。
“初邪,这回你想要多少?”
“四个星期的量。”初邪说。
燃墟用手摸了摸胸口滴淌的汗水,她旁边跪着的女孩立刻探过来用舌头开始清理他的身体。初邪坐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等着他的答复。
“你要那么多干什么?你现在哪儿有那么多人往暗面送?”
“这个你不需要操心。”
燃墟点了点头,“好。我不问。你想要的话,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
“陪我玩一个游戏,然后陪我喝杯酒。”燃墟闭着眼睛,摇晃着脑袋。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答应你。”
在听到初邪回复的时候,燃墟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身坐正。
“好!!”他大叫着,用手胡乱将桌面的瓶瓶罐罐扫出了一片空白,“手拿过来!”
初邪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她似乎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情。
“你要玩‘十滴’?”女孩的声音带着一点儿颤抖。
“怕了?怕了现在就给我滚出去!”燃墟用狂乱的声音说。
初邪咬着嘴唇,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赌气似的将自己的左手砸在了桌子上。
燃墟的眼睛里闪烁着精光,他脸上带着疯子一样的笑容,伸手从那堆瓶子里拿出了一把白色粉末撒在了初邪的手背上。初邪的肩膀在发抖,但是却没有制止对方。
燃墟又弄来一瓶液体,他用滴管抽了饱饱的一管,然后关上了瓶子。
我看到周围的那些男人女人都站起身,向我们围了过来。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他们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赢了,我就如你所愿。如果你撑不住,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来。”初邪用右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冷冷的说。
燃墟笑着,极其小心的捏着初邪的手腕,然后在铺满了白色粉末的她的手背上,点下了一滴液体。
初邪闷哼了一声,她的手背上立刻升起了白烟。液体和粉末发生了反应,女孩的手背发出了腐蚀的声音。
我心里猛地一抽,“初邪!”
“没事!!”女孩用颤抖的声音叫道,挥了挥手右手不让我过来。
燃墟满足的欣赏着初邪的表情,然后又滴了一滴。
“啊啊……”女孩本能的想要将手往后缩,但是却被燃墟给死死拉住。
“喂喂,再躲的话我可不会拉你了,到时候可是要算输。”
女孩脸上汗如雨下,手背上的溶液开始冒着细小的气泡,皮肤已经被腐蚀了一小片。
燃墟松开了手,初邪用右手狠狠的压住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咬着牙将脸埋在了臂弯里。
滴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的下落,女孩痛得将嘴唇咬出了血。燃墟陶醉的看着初邪的脸,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我想要做些什么,可是却完全没有头绪。这是初邪自己的选择,我又能替她做什么呢?
十滴液体,女孩的手背被烧的面目全非。她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整个人就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全都是冷汗。可是她没有认输,而是一直用无力却坚定地目光看着燃墟。
燃墟看着她,将已经滴空的试管扔到了一边,拿起一桶水就浇在了初邪手上。
初邪早已在那张座位上摇摇欲坠,当手背的东西被冲掉的时候,她捂着手从座位上滑了下来,蜷在地上微微哆嗦着。
我扶她从肮脏的地板上爬起来,她全身的力气似乎都在与剧痛的斗争中耗尽了。
“你赢了。”燃墟笑着,“不过我也没输。你被他在身上留下了东西,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些东西。”
初邪喘着,死死的看着他。我捧起女孩的手,那只原本光洁无暇的小手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就算医好也绝对会留下疤痕……一股怒气在上涌,可是却没有发泄的方向。
我该怪燃墟对她做了这些?还是该怪初邪做了愚蠢的选择?
“来吧!”燃墟从桌子下面拿出了一只酒瓶,“陪我喝一杯,事情就算结束了。”
是龙舌兰,燃墟在拿出酒瓶之后又弄来了一瓶盐和一只柠檬。他倒酒,然后探出身子又把初邪受伤的手抓了起来。
“……你干什么……”初邪用虚弱的声音说。
“喝酒。”
燃墟将一大把盐撒在了初邪的伤口上,初邪痛得浑身一抽。他用舌头在初邪的手背上狠狠舔过,喝酒,然后将柠檬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真是美味极了……”燃墟用迷幻的声音呢喃着,然后给初邪也倒了一杯。
初邪捏着剧痛的左手,摇摇欲坠的看着他。
燃墟站起来,在自己的下身撒上了盐,然后把柠檬叼在嘴里,对初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沸腾了。不想让初邪做那种事情,完全不想。想拉住她,阻止她,否则自己就要疯掉了的感觉。
初邪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做了让我惊呆的事。
她一脚踢在燃墟的棒棒上,燃墟滚到在地,他一边嚎叫一边像夜枭般嘶嘶狂笑。初邪走上前,将那杯龙舌兰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在燃墟的脸旁砸了个粉碎。
“哈哈哈!!爽……哈哈哈哈!!”
燃墟捂着要害,用舌头舔着地上溅出的酒汁,嘴里还不住的发出让人作呕的笑音。
“我走了!!”初邪居高临下的瞪了他一会儿,说道。
燃墟笑的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已经近乎完全陷入了毒品的效果之中,他抬起一只手,“走吧走吧!!东西的话,去城堡,找杜林要,现在他负责看守。”
初邪转身,我跟着她离开了这间让人头皮发麻的屋子。
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让我非常迷茫。初邪和燃墟,看上去都是一副对对方苦大仇深恨之入骨的样子,可是却又充满了某种诡异的情绪。
“手怎么样?”下楼的时候,我问初邪。
初邪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痛死了……”女孩眼里盈着泪水,委屈的说。
“干嘛要……”
“你出去让小鱼他们去城堡等我。”初邪打断了我的问话。
“为什么?”
“让小鱼看见我让燃墟欺负成这样,她会找燃墟拼命。劝她很麻烦,你先让他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按她说的做了。
小鱼在看到我一个人出来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
“初邪呢!?”她迎上来。
“要和燃墟说事情,她让你们先去城里等她。”
小鱼疑惑的审视了我一会儿,“她没事吧?”
“没事。”我面无表情的说着谎话,“照她说的做就好。”
小鱼在看了我半天之后选择了妥协,她转身开始召集其他人。
“小鱼。”我叫住她。
女孩皱着眉头,回头看我。
“燃墟到底是初邪的什么人?”
小鱼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怎么告诉你的?”女孩很机智的对我反问道。
“前男友。”
小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你信了?”
我不明所以的耸了耸肩,小鱼则带着人向城区走去了。
我跑回屋里,初邪坐在一张脏乎乎的椅子上,捧着受伤的手发呆。
“燃墟根本不是你前男友!”我劈头盖脸就来了这么一句。
初邪愣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了标志性的狡猾笑容。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哈哈哈哈!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初邪洋洋得意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又痛得扭着脸去吹手上的伤。我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绷带帮她包扎。
“燃墟是我二哥,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在我帮她包扎的时候吐出了实话。
“他为什么那么对你?”
“变态呗……”初邪嘟囔道。
初邪和燃墟的关系相当奇怪。燃墟的疯狂并不是令人不可接受的东西,可是初邪对他的容忍却非常不正常。她厌恶他,然而如若不是特别过分的事情,她又总会顺着他的意思。
嫉妒……我捏着心里面那种奇怪的感受,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所意味的东西。
看到她被自己的哥哥欺负,自己却没有为她说话的立场……我感到了深深的迷茫。
初邪有着让我沉迷的特质,我却必须死咬着自己心里的防线。她对我的那种态度,任何人都会感觉到我所感受到的那种依恋。可是初邪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她的谎言让我不得不将自己好好保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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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带初邪去了思灭者公会大厅所在的彩虹城医疗所,医生给她做了妥善的医治。虽然很疼,但那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彩虹城的医疗所等级是最高的,所以伤口回复的极快。可是即便是这样,女孩的手上还是不得不留下了几枚水滴状的疤痕。
初邪看着手背上的疤,愣愣的坐在医疗所的床上出神。
我捧起她的手,用手指摸了摸伤疤。
“也不是特别难看。”我说。
初邪楞了一下然后微笑道,“那我给你脸上来几个疤怎么样?”
“不用这么狠毒吧?”我皱起了眉头,“我只是安慰你一下。”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初邪恶狠狠的对我呲着牙,“你的安慰真是差劲死了!”
“你恨他么?”我问初邪。
初邪失神的看着房间的角落,摇了摇头。
“我恶心他,讨厌他,鄙视他,可是就是没办法恨他。他毕竟是我哥。”
“正常人不会对自己妹妹做那种事情。”
“唉……算我作孽……”
“那么……如果他不是你男朋友的话,果然第一次是我拿走的啊。”我笑道。
“对啊。”她这回倒是非常干脆,“所以你要对我负责任,不许跑掉。”
“现在准备用这个借口拴住我?”
“那你看我和别人做不吃醋?”她歪着脑袋嘿嘿笑。
我有种冲动,有种对她宣布自己所有权的冲动,把她变成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许我之外的人碰她。这种占有欲越来越强烈,搅的我心口发堵。
“出去透透风。”我这样说着,扔下她离开了医疗所。
“我和你一起啊~”身后的女孩说。
我挥了挥手,一个人走了出来。
和燃墟一伙人的接触总给我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我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去换取想要的东西。一切的一切都是初邪在为我开路,我看不清她这么做的理由。
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她确实如自己所说那样衷心于我,但我却本能的想要否定那个答案。因为如果我能够确定那并非谎言,自己将无法控制对她的感情。
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违背对阿纱嘉许下的诺言,但是如果我和初邪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阿纱嘉绝对会伤心欲绝。我不清楚她现在正在经受着什么,如果她在地狱一样的世界里挣扎,我却和初邪一起享用着本该属于她的幸福,那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
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她的小角。以往每次这么做都会让我重新获得平静,然而这一次却只能让我的心绪更加混乱。
如果能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就好了……可是她既不是佣兵也不是冒险者,阿纱嘉甚至都不是人类。除了我自己站在她面前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和她联系。
想到这里,我决定去佣兵所一趟去查看一下留言系统。毕竟我已经给挽歌和Fey都发了信息,如果她们中某个人活着,我希望能收到回信。
在佣兵所里我没有查到期望的回信,却看到了让自己非常头疼的新情报。
我的赏金从一千万已经飙升到了五千万……
我在沙舟之城所做的事情似乎引起了大规模的轰动,死在我结界内的佣兵人数高达六十个,里面竟然有一半都在9级以上。
单看这个数字就让我身为始作俑者的我胆战心惊了。对【神都】的力量规则我还是很清楚的,突然获得那种力量,绝对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可是那个代价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只希望不会让我失去太多东西才好。
我记得没错的话,梅尔菲斯的赏金是六千万,而现在的我竟然快要赶上他了。我和他的力量差距有多大我自己非常清楚,我并没有能和自己赏金额度相匹配的实力。
马上就要面对一个新的世界了,我迫切的需要着力量。这样想着,我不禁抬起手,看着不死之戒曾经所在的位置。它里面蕴含的东西甚至连初邪也会为之恐惧,如果我能获得那种力量,那么我的复仇大概……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在这种地方发呆。”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是小鱼。
“初邪让我来找你,”她面无表情地说,“想去暗面还有不少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点点头,和她踏上了通往思灭者城堡的路。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反抗军?”我问小鱼。
“初邪和奥索维一起把反抗军建立起来以后,我算是第一批加入的了。”小鱼一边想一边说。
“你也想要得到真实么?”
“我只是想保护那家伙而已……我希望你也可以保护她。”
“那家伙比你我都强的多。”
“打架的话,的确如此。但在这之外,她就只是个狡猾的小姑娘而已。我只希望你别伤害她,她很容易受伤的。”小鱼带着一点儿惆怅的情绪说。
“我并没有伤害她的资格。”
小鱼扭过脸,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我,“你有。我从没见过初邪那么缠着一个人。她和你在一起就慌了,做的事情全都脱离了常理。也许你感觉不到,但是我很了解她。”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哼……你心里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我不再接话,剩下的路程在沉默中慢慢的渡了过去。这不是我想不想承认的问题,我无法决定别人想什么。是与非之间只有一线之隔,这一线之隔就可以决定很多东西。
小型公会的聚集地只需要一间酒馆,就如我最开始加入的那个阿斯塔拉。中型公会比如Rayout则需要更大一些的活动空间,所以绝大部分城市都有公会大厅的拍卖。可是如果是更大的公会,就肯定需要城堡级的建筑来满足会员的需求了。
Dreams的城堡我已经去过了,虽然并不是以什么光彩的身份。思灭者的城堡没有Dreams那么宏伟,不过看上去也是相当大了。
小鱼对这座城的构造倒是相当熟悉的样子,她带着我穿梭在思灭者公会会员之间,脚步不停。
“燃墟那个样子……也能管好这么大的公会?”我看着城堡里井井有条的样子,疑惑的问。
“他并不是个蠢人,在普通会员眼里还是个相当有魅力和号召力的家伙。只不过,他在公会里的作用更像是一个吉祥物罢了。会员们都认可他的实力和个人魅力,但真正的管理工作都是交给公会议事团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让燃墟做公会的首席战士就是,为什么还能让他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
小鱼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这道门廊很长,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你到底了解初邪多少?”
我很了解她的身体。舔到哪里会叫出声来,抚摸哪里会让她湿的一塌糊涂,我都知道。可是如果我这么回答的话,估计小鱼会直接对我出手。
“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么?”我开始绕开话题。
“初邪背后是外面世界的一个巨大的家族式财团。她、燃墟和她的大哥都是家族的继承人。思灭者的议事团是初邪的大哥招募的专业管理人员组成的团队,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才将整个公会交到了燃墟手里。因为这个公会是属于初邪家族的,所以没人能将燃墟赶下那个位置,除了他们大哥。”
运作一个公会需要很多钱,Rayout当时只有不到五十个人,单单租下一个公会大厅就要花费上千万的金币,更别说是思灭者这种级别的工会了。没有外面世界的强大财力,思灭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站在佣兵世界的顶峰,Dreams也是一样。
至于TWP我就不确定了,因为保罗毕竟拥有着这个世界的一座巨大都市,光是税收大概就足以撑起他的公会吧。他在外面到底有没有财团的支持,我没办法猜得到。
“初邪的大哥是什么人?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你的好奇心太重了。”小鱼皱着眉头说,“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是冲着初邪家里的钱才赖在她身边的,你打错算盘了。”
我愣了,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初邪背后的身份,更别提是为了钱才……
有点儿生气,所以我口不择言的说出了针锋相对的话。
“那你呢?说是当什么亲卫,是不是也是为了钱?”
令我有点儿意外,小鱼并没有生气,她好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一样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走廊深处走去了。
人家姑娘都没有和我吵起来,我总不能站在这儿一个人闹别扭,只好跟了上去。
“你刚才的火气不是假的,也不是被人识破以后的恼羞成怒……”小鱼边走边说。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试探我。”
“以后不会了。”小鱼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艳,“和初邪呆了这么长时间,我好歹也学会了一些东西事情。她认定的事情,我最好还是顺着她来。她既然看中了你请你加入我们,我就算再看你不顺眼也得慢慢接受。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学着好好和你相处吧,也许以后也能做伙伴。”
“你说话还真直接……”我叹了口气,“那我也直接一点好了。我加入反抗军并不是为了你们那些远大的目标,再怎么讲我们也只不过是在相互利用,希望你明白这点。”
小鱼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其实更加动听一些。”
我们继续前进,在我完全被城堡里交错的道路弄昏了头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初邪。
“太慢了!”女孩皱着眉头,远远的在走廊的尽头叫道。
她的身边站了不少人,里面绝大多数都在左手腕有着白色缎带的装饰,看来那都是她手下的人。
奥索维也在,不过他并没有将注意力转到我身上,而是和身边的几个人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我和小鱼快步走过去,初邪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伸手递给我一个只有小指粗细的小瓶子。
“喝了。”
我莫名其妙的接过了那个小瓶子。瓶子被封的很好,里面只有一滴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问,“【光血水瓶】里的东西?”
“嗯。赶紧喝吧,那边似乎出事了,要尽快过去。”
初邪说话的时候大大咧咧的,似乎根本没有把这滴液体当做价值连城的东西。可是我心里清楚,这种仅仅只是喝下去就能获得去往另一个世界资格的东西,是会有无数人牺牲一切去争抢的。
“现在就喝?”我有些不安的问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喝了会发生什么?”
“喝了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除了奥索维之外其他人都在看我,似乎在等我喝下那东西的样子。他们应该都已经喝过这玩意儿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如果我再这么优柔寡断大概会被笑话。
看着那滴摇曳着晶莹光芒的液体,我横下心将它送进了嘴里。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铁锈味,我皱着眉头等着要发生的事情。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初邪在喝下那东西的时候就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出发!”
小鱼和巴宰率先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门,然后初邪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走了进去。奥索维对我点了一下头,做了个你先走的动作。
那是通往城堡中心庭院的门,足足有好几个足球场那么宽敞的庭院里有一个人工湖似的存在,所有人都站在那个湖边等待着什么。
“准备好了?”初邪问我。
我走到她身边,看了看这片如同镜面一般光滑的湖泊,“准备什么?”
女孩笑了起来,然后她身边的人也都开始微笑。在我明白过来那个微笑之前,女孩和所有人一起跃入了水中。
我本能的想要去拉她,不过却没拉住。令人目瞪口呆的是,他们几十个人一同跳入湖中的时候,湖水就好像某种粘稠沉重的不知名液体一样,别说水花了,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初邪沉了下去,她的衣服在湖中迅速的被瓦解,然后是肌肤、肌肉、骨骼……在短短的三秒钟之内,所有人都仿佛被湖水腐蚀殆尽了一般,连一丁点的残骸都不剩。
我张大了嘴,站在湖边不知所措的踟蹰着。身边只剩下了反抗军的领袖奥索维,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相当平淡。
“他们……初邪……他们……”我语无伦次的说。
“如果说我们为的只是追求真实,那么其实我们已经找到了。”奥索维看着我的表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样子,“只不过,那个世界并不属于人类。”
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也做了和初邪他们同样的事情。
我看着奥索维在湖水之中化成了肉眼无法看清的粒子,手心被汗水浸湿了。
巨大的庭院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就好像整个世界的家伙都逃到了我无法看见的地方,身边只剩下了风刮过的声音。
“妈的……”我无可奈何的骂了一句,然后向湖中纵身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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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感觉瞬间就包裹了我的全身,那液体的阻力大到我根本就没办法活动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活动不了,如果和初邪他们一样的话,我的身体现在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就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而醒来的时候感觉就好像是一瞬间。
冰冷的水流在我恢复知觉的瞬间汹涌的涌入了我的口腔和鼻子,我猛的一挣,双腿踏到了什么坚实的东西,整个身体脱离了液体的包围,破开水面站了起来。
我大口呼吸着,试着把气管里的液体咳出去,却发现身上根本就没有沾上任何水渍。
一只手伸了过来,是初邪。我拉住她,然后爬上了岸。湖水在我离开它们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恋我的身体,无论是衣服和头发,都仿佛根本没被水流浸泡过一样。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初邪对我微笑。
“虽然不是我们的。”小鱼在一旁接口道。
我抬头向四周看去,还是一模一样的湖泊,只不过周围的景物全都变了。
灰红色的天空,如同灰烬一样的浓重云彩压的极低,让人几乎无法呼吸。由黑褐色坚硬岩石组成的地表,连一点点植物生长的迹象都没有,踩在脚下散发着躁动的热流。向远处看的时候,我看到了地平线尽头那些紫黑色的山脉和映射着天空那焦油一般颜色的河流,天上盘旋着看不清样子的生物,我感觉它们似乎在用某种贪婪的目光盯着我们。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的喘着气,看着周围的一切。
如果世上真的有地狱这种东西的话,那么我一定就在那里。
“走啦。”初邪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然后和早已经列好了队伍的其他反抗军成员迈开了脚步。
我望向他们前进的方向,在不算非常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乌黑的城堡。
我紧走了两步,和初邪并肩而行。
“暗面……我们已经到了?”我用仍然夹杂着怀疑的语气问。
“是的,暗面。”初邪一边走一边轻轻说,“这里已经不是【神都】了,是永恒的真实世界。对所有人来说,这个地方都是最真实的。”
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她的话,但我还是试着去呼唤系统菜单。没有任何悬念,那个熟悉的内置视觉菜单并没出现。
我用手用力捏了一下腰间的神宫,然后又向四周扫了一圈。
“这里不是【神都】,为什么我们身上还有这些东西?”
一个人靠了过来,是奥索维。
“你来给他解释吧,这个你比较在行。”初邪对他说。
奥索维没有推辞。
“【神都】是有纯粹的能量和信息组成的世界。神经拟真级别是零的话,外面世界的游戏仓在你登入游戏的时候就会直接将你的身体转化成能量和意识输入到【神都】里。”
我清楚的记着自己曾经和梅尔菲斯在一个小酒馆里兴致勃勃的谈论过游戏登陆时某个“十秒”的差别。如果真的像是奥索维说的那样,那这个“十秒”看来已经可以解释通了。
“外面的人类世界和这个分成了暗面与光面的世界都是由物质组成的。思灭者城堡里的湖是连接【神都】和暗面的通道,你可以将那个湖理解为和外面世界游戏仓一样的终端。喝了【光血水瓶】里面东西的人,就可以通过那个湖穿梭在暗面和【神都】之间。”
我静静的听着,心里的颤抖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这有些奇怪,但我却感觉是在听着什么自己早就已经该知道的事情一样。也许这个令人咂舌的真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意外吧。事实上,在知道真相以后我却觉得有些失望,大概是因为真相太过简单以至于快要趋近于无聊了。
“这个地方……让人喘不过气……”我喃喃道。
初邪抬手给我扔过来一件东西,我伸手接住,竟然是一盒喉糖。
“刚过来都会这样的,喉咙很快就要痛起来啦,最起码也要几天才能好。”她若无其事的说。
我扔了几枚喉糖到嘴里,那种几乎要撕裂口腔的枯萎感勉强淡化了下去。扭过头,发现小鱼和奥索维都面向着我这边。奥索维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小鱼则是在瞪我。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他们这个样子,所以有点儿迷茫。
“怎么了?”我不解的问。
小鱼白了我一眼,然后走到初邪身边去了,而奥索维则耸了耸肩没有说话,弄的我一头雾水。
“那是什么地方?”我看着远处黑黝黝的城堡问道。
“我们在暗面的基地。”回答我的是奥索维,初邪正被小鱼缠着说话。
“你们建的?”我皱着眉头问。
“你对魔族了解多少?”奥索维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里奥雷特?”
“恩?能说出这个词说明你并不是对他们一无所知啊。”
“曾经有过一个里奥雷特同伴,我来这个地方也是为了找她。”我相当坦诚的对奥索维说了我的真正目的,因为我觉得既然他是和初邪关系如此亲密的朋友,那初邪就肯定会告诉他我的一切事情。
“什么族的?”
“噬族。”
奥索维点了点头,“那我想你大概没办法在短时间内见到想见的人了。”
“为什么?”
奥索维空挥了一下手,“你应该知道,里奥雷特有七个族群,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领地。噬族离我们这边不算近,而且中间还隔了两个其他族群的领地,在得到他们的许可之前,没人能平安无事的穿越过去。”
我的心有些下沉。本来以为只要来到这边一切都可以重新考虑,如果反抗军不够可靠的话,我也可以一个人去碰碰运气。可是现在看来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
“那么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谁的领地?”
“血族。”
“他们竟然会允许你们在这里建立基地?”
奥索维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并没有得到他们的允许,因为现在整个暗面已经没有血族了。”
“死光了?”我有点意外。
“没有。据我所知,整个血族已经被封印了起来。这后面的故事就不是我所能讲述的了。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片土地对我们来说还算安全。那座城堡并不是我们建的,在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废弃的巨大城堡就伫立在那里了,只不过绝大部分都已经化成了废墟而已。”
阿纱嘉曾经给我讲过里奥雷特的起源,我原来以为那只是游戏的设定,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却再也无法怀疑那些说法的真实性。
傲慢的瞳族,懒惰的骸族,嫉妒的影族,饕餮的噬族,暴怒的心族,贪婪的血族,淫欲的宫族……每一个种族的起源都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罪恶……那么,这个地方,大概真的就是地狱那种存在吧。
可是地狱中应该只有恶魔,而阿纱嘉,却是我的天使。
当我们慢慢接近那座城堡之后,我才意识到这座城堡远比在远处看起来要大得多。
已经基本上看不出来这座城堡原本的面貌了,风化和坍塌的痕迹占据了绝大多数的地方。但即便是这样,外围的城墙仍然能够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所以反抗军才会在这个地方筑巢吧。
走到它跟前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很多人影,从破败的城门进入到里面以后更是让我微微吃惊。无论是外围的街道还是那些勉强还能住人的建筑中都挤满了忙碌的人群。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我忍不住问。
“这些都是我们专门雇来的后勤人员。”初邪小声说道,“在他们眼里,这里只不过是【神都】的一个新游戏地图。我们付他们钱,他们就乖乖的来陪我们这些‘有钱人家’来玩游戏。”
“但是在这里……他们会死……”
“你在可怜他们?”初邪有点儿意外的看着我。
“哼……我还没有那么泛滥的同情心。只是如果他们都不知情的话,那如果真的暴露了岂不是会乱掉?”
“用了零级神经拟真,就算在【神都】也是会死掉,在哪一边都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如果你告诉他们,这里是真实世界,他们才会神经质一样的感到害怕。”
这种愚骗的把戏很拙劣,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它很有效。这座城堡已然变成了某种集团性质的城镇,所有人都在做着很普通的事情,然而这些事情背后却被一股力量拧在了一起,成为了支持着反抗军行动的中流砥柱。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难道说……连反抗军的成员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反抗军的人数绝对不少,除非连那些反抗军基层的战士都不知道真相,否则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对这里的人瞒的下来。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的嘴巴。
“是啊,你反应真快。”
“这个样子的军队也能打仗?”我皱着眉头问。
“当然可以。我们家族财团雇来雇佣兵,加以训练以后投入到游戏里,然后再送来暗面。对他们来说,在什么地方战斗没有任何区别。联合军也是一样,他们征兵可都是通过外面世界政府军队的正规途径。”
听着初邪的回答,我已经说不出话了。无论对哪边的世界而言,自己终归只是一个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存在了。所以我很难变成那种做大事的人,因为我总觉得就算自己竭心尽力的去改变这个世界,最终时间也只会以沉默和冷漠来证明你的无关紧要。
既然我对世界无关紧要,那么作为报复,世界对我也只是没有选择而不得不呆着的一个地方而已。正因为如此,我才更看重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那些和我一样渺小的个体,或许将成为我无法剥离的一部分,而我也可以占据他们生命的重要位置,只有这样我才能偶尔感觉自己是在真正活着。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无法原谅自己对挽歌的背叛,也无法原谅那些背叛我的人。当我终于踏上了这片挽歌曾经战斗过的土地的时候,原以为对她的思念会再一次爆发,但是却没有。
曾经,为她复仇几乎成了我生命中的全部意义。但是梅尔菲斯和阿纱嘉的出现却改变了我。我并没有改变那个初衷,只是我不再想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换取那个结果了。
很长时间以来,我都在追寻着各种各样的目标。直到现在,跟在了初邪身边,我突然感受到了难得的轻松。我清楚,在短时期内自己没办法做出第二个选择,所以索性就放弃思索,乖乖的做一把刀好了。这种简单的只要拔剑的生活,对我这种热爱战斗和期盼磨练自己的人来说其实还不错。
慢慢的,我开始熟悉反抗军内部的运作和权力结构。以这座废弃的黑城作为根基,反抗军已经将据点延伸到了暗面相当可观的深度。奥索维·康夏和初邪作为反抗军的两位领导人物,责任划分的相当明确。
初邪的家族为反抗军提供了物质基础,但她却对行政上的事情完全不闻不问,所有管理方面和军事运作方面的事情都交给了奥索维。她自己则作为最中坚的战斗力,活跃在与里奥雷特的战场之上。
我不清楚什么时候反抗军才能达成自己的目标,因为前面的道路在我看来简直遥远的无法想象。
这个由暗面与光面所组成的世界和人类生活的地球是相似的。暗面与光面分别占据着这个世界的两端,中间则是被称作“镜之海”的辽阔海域一分为二。
黑城所在的位置距离暗面中心的【深渊】很近,这就意味着反抗军想要到达光面就要穿越整个暗面以及中间的镜之海。
我不知道暗面的地图是谁绘制出来的,只是当我看着这幅地图的时候对这个绘图的家伙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在这样一个陌生的领域,凭借人类自己的力量将里奥雷特世界的构成描绘到这种程度,那个人一定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家伙。
这份地图被复制成了无数份,出现在每个人的背囊之中,无论是反抗军还是联合军。只是,和所有被时间与世界遗忘的人一样,他的名字没人知道,也没人提起。
我成为了反抗军支援部队的一员,当孤立的反抗军据点受到超出当地部队防御能力的攻击之时,我就会跟着初邪一起出动,与来犯的里奥雷特展开厮杀。
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准备出战时的情形。当我踏上据点的城墙之时,看到的是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魔兽群。如同被掘开的蚁|茓所涌出的大量蚁群一般,密密麻麻的各色魔兽在城下相互推挤着、咆哮着。攻城用的巨型魔兽零零散散的分布在潮水一样的兽群之中,随便挪上一步都会踩死十数只同类。不计其数的魔兽在里奥雷特的指挥下放声怒吼,那声音几乎让我的勇气撕裂成无数碎片。
那一仗并没有打起来,这是所有人都值得庆幸的事情。初邪向那名叫黑无的影族里奥雷特缴纳了大量从【光血水瓶】中获得的液体,然后换来了这座新壁垒的存活以及反抗军在影族领地的活动权。
影族的领主们撤回了军队,可是零散的里奥雷特却并不会对侵入到自己领地范围内的人类产生任何好感。我开始真正的踏上与里奥雷特作战的战场,开始的时候是与初邪一起,后来的时候则会偶尔自己带队驰援。我用神宫的力量和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反抗军里其他人的承认和尊敬,并在无数次的胜利之后获得了在影族都市灰凡恩的酒馆喝酒的资格。
当反抗军真正在影族领地立足,不会再有里奥雷特成规模的对我们进行袭击的时候,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了。
二十五章(D-08攻防战)
“吃掉。”
我紧紧的盯着面前的昆利尔,语气里没有给他一丁点反抗的余地。
昆利尔躺在床上,脸部扭曲成一个难看的形状,勉强抬手接过我递给他的肉块,强忍着污腥气味张开了嘴巴。他咀嚼着难闻的肉块,艰难的将它们咽了下去。
年轻战士腹部的可怖伤口所游弋着的阴影慢慢退了下去,旁边的医生立刻着手开始缝合。
昆利尔的脸上冒着冷汗,但是心情似乎还不错。他哆哆嗦嗦的将目光从自己的伤口挪到了我身上,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
“谢啦,队长……这条命我一定会还给你……”
“你的命我要来也没用,还是自己留着继续做傻事吧。”我随口回道,然后离开了病房。
D-08号基地非常大,所以医疗条件也相当完善。我相信昆利尔一定可以恢复健康,但那并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
这里已经不是【神都】。作为不属于我们人类的真实世界,所有的伤病都没办法简简单单的在系统提供的医疗所里得到救治。所以很多人都死了,昆利尔则是比较幸运的一个。
门外的沙伦在我出来之后一如既往的跟在了我的后面。自从初邪让我自己带队去做支援工作开始,沙伦就被她指派成了我的助手。
沙伦谦虚、和蔼而且实力不错,最令人喜欢的一点是,不该说话的时候他很少聒噪。
“去洗个澡?”我看了看自己和他身上斑驳的血污,提议道。
“再好不过了……”沙伦疲惫的回答。
温热的,带着一点点硫磺气味的热水将我们身上的污渍一点一点的褪洗下来,然后打着转消失在下水道口。
我随手揉着头发,让全身紧绷的肌肉慢慢的放松下来。
昆利尔作为我们队伍里新补充的队员,在之前的战斗中靠一己之力干掉了一名人形的里奥雷特。这对于新队员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战绩了,但可惜的是他也被对方的阴影能量所侵蚀到了。
在与影族的作战中,他们的阴影能量对我们曾经是一种巨大威胁。很多战士因为很普通的伤口却无法得到及时的处理,就这么在我们眼皮底下死在基地里,直到我们在偶然间发现了可以根除阴影能量的特效药。
蜕影兽,一种并不算太常见的兽型里奥雷特。因为它的肉拥有消除阴影能量的作用,所以才被我们这样命名。这种里奥雷特的等级不高,甚至连种族分化都没有显现出来,所以我们不清楚为什么它的肉能做到那种事情。
我和沙伦在袭击D-08基地的里奥雷特还没撤退干净就追了出去,在兽群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蜕影兽,然后杀了出来。这就是我们俩这么狼狈的原因。
男浴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推了开来,在一片雾气中我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让我头疼的身影。
沙伦连忙捂住了自己的男性要害部位,我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因为闯进来的是一个女人。
微凉,这不是什么称号也不是外号,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家伙名字就叫做微凉。作为我们支援部队的首席战士,她穿着盔甲,肆无忌惮的站在男浴室的水雾中盯着我。
我被她盯的浑身发痒,“你干什么?”
微凉没有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的用她尖锐的目光继续刺我。
“好吧好吧!对不起!”我举手表示投降,“下一次一定不会自己去追魔兽群了!”
微凉审视了我半天,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恶狠狠的在我面前点了点,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沙伦看着她消失在门外,长长的松了口气。
“真要命……”沙伦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微凉是个很强的战士,我没有和她打过,但是她对付里奥雷特的经验远远要比我丰富。她是个值得战友信赖的家伙,我也深深依赖着她的实力与智慧。而她之所以没有取代我作为我们这个支援部队的队长只有一个原因——她不能说话。
我不知道微凉的失语是天生的缺陷还是后天的影响,从我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从来没有说过话。她从来没有求救过或者呼喊过谁,甚至连伤口剧痛的满脸苍白之时都没有喊过痛。我问过的人,他们都没有听过微凉说过什么。
在我足以独当一面之后,初邪就将这支支援部队交给了我。而这个女人是初邪的朋友,我知道她在分别的时候曾经让微凉多多照顾我。
我并没有真的听到初邪这样对她说。微凉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但我却能感觉到她在战场上对我比别人似乎多出了一分责任感。
微凉和小鱼一样都是用剑的战士,但是相对于在平常日子里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小鱼来说,微凉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态度。
她救过我,我也救过她。
她不会说话,所以她的眼睛比任何人都会说话。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初邪了。经常会听到初邪的消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夺目,华丽丽的赢下每一场战斗。只是我发现自己在开始带队以后,除了任务上的沟通,我几乎没怎么和她进行过私底下的联系。
这种距离感竟然让我产生了思念的情绪,这曾经是我极力想要避免的结果,可是人并不是总能好好地控制自己去想某个人。
擦干了身上的水迹,我揉弄着潮湿的头发向浴室外面走去。沙伦还在洗着,他对身体清洁的要求比我要高一点。
微凉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抬头看向我。
她拥有着一头暗紫色的长头发,据我所知那并不是微凉原本的发色。
“怎么了?”我一边擦头发一边低头问她,“等我?”
微凉抬手很随便的向一个方向指了指。一起作战所产生的默契让我不需要借助她的手语就能大概猜到她的意思。
“收到新的联络了?”
女孩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扭头对浴室里的沙伦大声催促了一句,然后向走廊的另外一端走过去。微凉无声的跟过来,脚步声轻的像一只猫。
她用胳膊撞了我的手一下,然后开始打手语。
——两个人就去抓蜕影兽,那是想送死还是疯掉了?
我看出来她有点生气,否则之前也不会忍不住怒气闯进男浴室用眼神指责我。
“抱歉让你担心了,但是如果不赶快去追兽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的到。”
我老老实实的说。
——不爱惜自己性命的人,没有必要为他涉险。
昆利尔的确做了傻事,靠一个人的力量去和支配着一个兽群的里奥雷特交战简直就是不要命的行为,所以微凉说出那样的话我并不意外。
“可是我毕竟不能放着手底下的人就这么死掉。”
——对你来说,不应该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么?
我笑笑,耸了耸肩,没有再和她说什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家伙,把自己置于险境,这种事情换做进入暗面之前的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可是,当你开始领导一整支部队的时候,一种无法摆脱的责任感就压到了身上。
所有人都只需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这一点错都没有。但当你的一个命令就可以决定这么多人生死的时候,负罪感和责任感就不是那样一句话就能开解的。
所以我才冒着巨大的危险尾随正在撤离的兽群去帮昆利尔猎杀蜕影兽,那会让我的责任感得到满足。不过我并没有想要把沙伦扯进来,然而他却非常坚定的一定要跟我一起。
况且我现在对自己的力量还是有一定自信的。半年的征战,我还没有尝过败绩,因为在暗面这种地方,输掉就意味着必死无疑。
“是哪里来的通讯?”我问微凉。
——猜猜。
“E-03的求援?”
——不是。
“黑城总部?”
——猜对了。
“是初邪么?”某个人的名字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微凉盯了我半天。
——如果说不是的话你会失望么?
“呵呵,真的是她才奇怪了。”我自嘲道。
我不太清楚微凉是怎么看我和初邪的,她有的时候做事看起来相当神经大条,有的时候却心思纤细的很。就好像刚才一样,她可以从我的一点点动摇里看出来我的心理感受,却对我的自嘲视若无睹。
一个不算小的房间,我们部队的通讯器材就堆在这个地方。我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显示屏上巴宰的脸。山羊胡,削瘦的面颊,巴宰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猜不会有什么好事儿。”我毫不客气的对显示屏里的家伙说。
“你猜对了,你的部队必须在D-08多呆些日子。”巴宰也丝毫没有和我多客套的意思。
“怎么了?我们刚打退一波攻击的。”我皱着眉头说。
为了创建足以供任何人都可以安全通过的航路,我们在凶险如深海一样的暗面建立了一个一个像D-08一样的前进据点,这种行为毫无疑问的吸引了里奥雷特们的注意。
半年前,初邪用她从燃墟那里要来的东西与影族的领主们交易到了和平。他们不会主动对反抗军们发动攻击,但并不代表在他们统辖之外的里奥雷特会买账。
如果那些影族的领主对我们动手,反抗军是没有任何存活余地的。好在我们的对手的力量远远比不上领主们。
每一个强大的里奥雷特都能够支配和他相同种族的其他弱小里奥雷特,这在暗面是常识。支配之力是评定里奥雷特等级的一项重要标准。看一个人形里奥雷特有多么强大,从他所能支配的该族的魔兽群数量就能够看出来。
人形的里奥雷特等级都不会太低,他们的平均水平基本都能够支配十只左右的兽型里奥雷特。每一位影族领主的手下都有数位能够支配上万人形里奥雷特的将军,而这些影族将军都受到领主的绝对支配,可想而知那些领主的实力有多么强大。
如果再想想一下,那名在深渊之中蛰伏着,能够支配所有影族领主的影王拥有什么样的力量的话……我想那是所有在暗面战斗的家伙都不会想面对存在。
影族的领主不会找我们的麻烦,而那些攻击我们的则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类似于土匪之类的存在。他们中最强大的也不过能够支配几百名人形里奥雷特而已,就算出动所有的魔兽群数量也绝对不会过万。
我们刚刚赢下的守卫战,来袭只有十几名人形里奥雷特,兽群的数量也只是刚刚过千,而且等级普遍不高。在兽群聚集密度较高的情况下,微凉的一记全力能量刃就足以干掉十多头敌兽。
当初委派任务的时候上面对这次来袭的情况是很清楚的,所以才会派遣我们这个人数只有五百的队伍来救援D-08。如果周围除了它们还有其他大规模的兽群,那么出现在这里的就不会是我们,而是初邪了。
看着巴宰略显凝重的表情,我开始有点烦躁了,因为那意味着一些坏消息,我讨厌坏消息。
“有另外的魔兽群正在向你们的方向靠近,两天以后就会到达。”
“两天!?为什么惹到了离我们这么远的影族!?”我叫道。
“因为朝你们去的并不是影族。”巴宰一字一顿的说。
我愣住了,因为我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在暗面,一个种族的军队如果侵入到另一个种族的领土之中,那就意味着战争,里奥雷特和里奥雷特之间的战争。
不是说我对里奥雷特之间的自相残杀抱有什么可笑的同情和怜悯,而是我们这种几百人的部队在真正的里奥雷特战争之中简直和暴风雨之中的纸船没有什么区别。
“来的是什么族的?”
“宫族。”
“这他妈不可能!”我忍不住骂出了声。
对于暗面的势力划分所有人都很清楚,宫族主动想和影族开战这种事情实在不是让人随随便便就能接受的。
在暗面,瞳族是任何种族都没办法撼动的具有统治性的存在。瞳族强大到已经不屑于侵占其他种族领土的程度,因为据说它们对深渊之外的领土冲突已经丧失了兴趣。
其次是骸族和影族。骸族似乎和瞳族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盟纽带联系,所以没人愿意去招惹它们。而骸族本身代表的则是“懒惰”这种原罪,所以它们也几乎从来不去招惹其他人。
影族则不一样,它们本身就极具侵略性,而且实力确实很强大,因此在所有里奥雷特的势力中排名相当靠前。
然后是噬族和心族。就绝对力量来说,它们二者与骸族、影族并没有本质的差距,现在象征性的示弱也只不过是上一次战争留下的后遗症。
血族已经在暗面消失了,留下的只有一座废弃的黑色城堡;而宫族则变成了最弱小的势力,占据的领地也是所有种族中最少的。它们数量巨大,但人形种的比例却无法和其他种族相比。
暗面的城市里可以看到来自所有种族的身影,如果除去该城市本身所属的领地种族,那么宫族的数量一定是最多的。因为专属领地过少的缘故,绝大多数的宫族似乎不得不分散居住在其他种族的领地之中。
而在今天之前,我甚至都没听说过宫族拥有成建制的军队。
“增援什么时候能到?”我一边计算着自己这边的战斗力一边问。
“没有增援,你们自己应该能搞定。”巴宰回答道。
“我们这里能用的只有五百来人!”
“宫族这次的规模和你们之前打退的影族差不多,应该不是问题。”
我点了点头。虽然反抗军并没有在正面战场和影族之外的里奥雷特作战的经验,但众所周知的是宫族的个体战斗力肯定是无法和影族相提并论的,所以巴宰看上去也并不紧张,增援的事情也就被搁置在了一边。
“话说……你们是怎么弄到宫族消息的?”
“影族给我们的情报。”
“那影族里面什么反应?”
“似乎并没有特别重视,也没有领主想要出动部队和他们打架的迹象。”
这就相当奇怪了。对于影族会给我们那种战略情报,我并不是特别意外,因为我们确实和一些里奥雷特个体做了些私底下的交易,情报也是交易品的一种。
我奇怪的是影族的领主竟然可以放任宫族的军队在自己的领土之内肆无忌惮的活动,这很不合常理。
思考这种事情对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帮助,况且我也没办法找到真正的答案,索性放弃了思考。
“那家伙怎么样了?”我继续问道。
“谁?”巴宰是明知故问,因为我看到他在笑。
“你知道我问谁。”对他的表情我感到相当不满。
“挺好的,我们的在影族的所有据点都已经建设完毕,大规模的攻击行为也基本绝迹了。她正在集结资源,估计一个月之内我们就会向其他族群的领地进发。”
我点了点头,这是好事,那意味着我离着自己的目标也更近了一半。可是,我所真正关心的并不是这方面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贪狼。”
“嗯?”巴宰突然改变的语气将我从思索中拉了出来。
“别想太多,那样对你并不公平。你应该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巴宰的忠告让我胸口感到一阵微微的窒息,我不动声色的对他笑了笑,“我自然很清楚。”
通讯中断了,而我站在显示屏前面半天没有挪步。
我对巴宰说,我很清楚初邪是什么样的人。的确如此,我知道她飘忽不定,更知道她让人无法捉摸。只要初邪打定主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念头。
我跟着她来到暗面以后一起行动的日子大概只有一个月,从那之后我就被安排自己带队了。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对我的信任表现,我开始的时候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
可是渐渐的,初邪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就算偶尔她会出现在通讯的另一端,也只不过是在和我通报一些紧急的事务。我和她的距离变的越来越远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很想念她。
这种想念充满了剧毒,让我不得不面对自己令人作呕的内心深处。
我为了阿纱嘉而来到暗面,但是心里对初邪的记挂却终于不受控制的浮出了水面。深深的罪恶感在这种矛盾刚刚出现的时候在我的心里占据了很长时间。
可是就在我不断思索自己该怎么面对初邪,该怎么处理我和她之间关系的时候,她却走的更远了。
我不得不想,也许自己只是初邪一时兴趣的床伴而已。当她对我失去兴趣以后,我和她就只剩下了相互利用的关系。
巴宰说,让我不要多想。这意味着什么?作为初邪身边相当亲近的副官,他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初邪的答案了……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心里面空的吓人,脑子也不再愿意思考了。
“什么情况?”身后响起了沙伦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知道现在的表情是不是会暴露自己的情绪。
“新的攻击,大概在两天以后。是来自宫族的,让大家准备好。”我说。
“宫族?我们还没有和它们作战的经验……”沙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
“至少它们不会使用阴影能量……”我试着说一些令人宽慰的话。
每个种族都有着独特的能力,影族的阴影能量会在攻击中附加类似诅咒的效果,让伤员的伤口无法愈合,这使得它们在集团作战可以迅速让对方的战斗里减员。
因为阿纱嘉的缘故,我对噬族的能力也比较清楚。所有的里奥雷特都可以对身体的创伤进行有效的自我恢复,但噬族的自我恢复速度已经到达了可以被称为身体再生的水平了。只不过,在那种极效的身体再生之后,他们所需要的是及时的大量进食。
因为在影族的城市灰凡恩曾经和心族的里奥雷特打过架,所以我知道心族拥有的是一种类似于狂化的能力。短时间内增强个体的爆发力,这在集团作战中其实威胁并不算大。
至于其他族群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希望宫族不会拥有在正面战场上可以占到压倒性优势的能力。
不过换句话说,如果它们真的有那种能力的话,应该也不会被其他种族压到现在这种大多数族人都在颠沛流离的状态吧。
微凉一直在旁边坐着,我和巴宰、沙伦说话的时候她就在那儿静静的梳头发。
有的时候我觉得,失语并不是微凉的残疾反而是她的某种优点——永远都不会叽叽喳喳唠唠叨叨的女人是所有男人都会喜欢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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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伦去帮我给下面的战士传递命令了,我则决定去酒馆喝一杯。这是在佣兵时期留下的毛病,无所事事的时候总喜欢用酒精来填充生命的空白。这不是什么好习惯,所以我尽量每次只喝一点点。
微凉和一直以来一样,在我去酒馆的时候也跟在我的身边。开始的时候我还执拗的劝她不要这样做,可是她的执拗程度要比我厉害得多。
酒馆里有很多人,一部分是反抗军麾下的普通后勤雇员,另一部分则是我们部队来找乐子的战士。我看到有不少女性夹杂在人堆里,不禁皱了皱眉头。
D-08并不是非常前沿的新兴据点,但是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妓汝出现在这种地方。反抗军建设据点的模式是向着小型城镇方向发展的,毫无疑问,他们所招募的雇员中包含了所有行业的从业者,妓汝自然也必不可少。但是要知道,每一个从【神都】过来的人都要耗费一滴光血,为了保证效率,每个据点做相同职业的都有一个相对平衡的数值,我不清楚为什么D-08的妓汝的数目会这么多。
这不是我可以干涉的事情,或许是这个地方的人愿意在性生活上付出的价钱比较高,所以妓汝们都愿意往这儿跑的缘故吧。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在不值得我去浪费脑细胞思考。
没想到酒馆里会是这幅情形,身边嘈杂的声音让我感到有些头疼,在喝了几杯之后,我决定回驻地的房间睡觉。微凉挥了挥手,没再跟过来。
暗面的夜色和其他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里的夜空并没有星星。
我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虽然是一个球形的世界,但绝对不是存在于和地球相同的宇宙之中。
头顶上黑暗中隐隐发光的也并不是月亮。里奥雷特们将其称之为镜面太阳,那听起来相当有意思。
昏暗的小巷子里传来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的神经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平和的响动。
我在手上聚集了一小股足以应对突发事件的能量,迈步向里面走了进去。
两个战士将一个女孩堵在巷子里,叫嚷着粗鄙不堪的话语,那个女孩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她在看到我以后露出了乞求的眼神。一个战士将她的双手按在墙上,而另一个则在解自己的腰带。
我闻到了酒气、酸味和自己的怒火。我可以为手下的战士用性命去冒险,但是却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
抬手甩出了手里的能量弹,毫无防备的那个战士闷哼一声就被撞飞在了地上。
我快步走过去,在另一个战士回过神来之前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那个家伙眼神涣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不断地叫骂着。我大声喊了几句,引来了几个路过的战士。
“把他们两个禁闭,让他们好好清醒一下。”我对其他人下令道。
那两个家伙喝的也许真的太多了,一副谁都不认得的样子,试图对身边的其他人动手。他们很快就被制服了,然后任由其他人押着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那个女孩抱着肩膀呜呜的在地上哭泣。她并不是妓汝,妓汝可不会穿这么普普通通的连衣裙。那身连衣裙很多地方都被撕破了,尤其是胸口和裙摆。
“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你没事吧?”我沉声说。
自己带的部队发生这种事情,我并不是没有责任的。虽然反抗军说到底只是雇佣军,但在接受雇用的时候所有人都必须签订严格的军制合同,我们和正规军队的行为准则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
那两个战士,很有可能会被处死……这是维护反抗军存在而不得不实行的制度。
女孩擦着眼泪,用手捂着祼露的胸口,楚楚可怜的看了看我。
“……没……没事……”
或许是酒馆的服务生……或许是杂货店的店员……谁知道呢?喝醉的男人看到她那张诱人的脸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我叹了口气,将外套扔给了她,“先回家吧。这支部队是我的,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会在明天给你一个交代。”
女孩点了点头,“……我……我知道……你是……贪狼……”
我并不奇怪女孩知道我的名字。反抗军的支援部队都是以带队者的名字命名的,所以我的这只队伍就叫做贪狼部队。知道部队的名字自然也就知道我的名字。
这种可以随时更换番号的制度很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部队成员会缺少荣誉感和归属感。不过,反抗军这种纯粹靠实打实的金钱所构筑的军队,也并不需要那种东西。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裤脚突然被抓住了。
我的外套被女孩紧紧的裹在身上,她用一只手在胸前将外套的前襟抓的死死的,另一只手则拉着我的裤脚不放。
“我……我……脚动不了……”女孩咬着嘴唇,看着我说。
我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暗叹一口气,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女孩的身体比我想的要沉一些,并没有她看起来那么轻巧。或许是战斗和沐浴之后所产生的疲惫让我的手臂没有以前那么有力了吧,我想。
“你家在哪个方向?”我问。
女孩的眼神躲闪着,“我……不想回去……不能回去……”
“那怎么办?”我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总不能一直让我抱着站在街上。
“……能不能……让我去你那里……躲一躲?”
我皱起了眉头,这个要求相当不合理。作为一个差点被侵犯的受害者,按理说她不该这么信任我。
“你要躲什么?”我抱着她迈开了步子。
女孩摇了摇头,露出了非常委屈的样子,没有回答我。
“遇到了不公平的事情就去找D-08的负责人,你该知道,反抗军不会容忍任何侵害雇员权利的事情。”我尝试着想要套出女孩试图要隐瞒的事情。
“有些事情,只能够自己帮自己……”女孩说。
她说的很对,这句话对我来说同样适用。对初邪的思念和质疑,没有人能够给我宽慰与解释。想要解除内心的不安,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向她索求答案。
我把女孩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因为没有洗浴的条件,她哆哆嗦嗦跑到了卫生间,用毛巾给自己开始擦身。那种颤栗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恐惧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坐在椅子上,对卫生间里的女孩问道。
“……诺缇。”女孩细小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
“诺缇……我们在两天之内还要有一场硬仗。如果我们打赢了,你就跟我的队伍去别的据点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缓缓地说。
女孩没有答话,我想那并不是反对的意思。
我的同情心变得如此泛滥,连街边随便捡来的女孩都要操心,这让我对自己有些不满。可是我也并不喜欢以前那个冷酷无情,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自己。
追究原因,是因为初邪对我说过的一番话。
展示残暴所赢来的自尊心是脆弱的,所以我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去做与之相反的事情。我这么做,是不是仅仅为了不让初邪对我失望,我已经分不太清楚了。
诺缇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开始闭目养神了。她在里面浪费了很多时间,而我清楚她不仅仅只是在清洁身体而已。我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已经是仁至义尽,甚至远远超出了一个陌生人对另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的限度。所以,我不准备再对她说什么心理辅导之类的屁话,也不准备让出自己的床铺委屈自己睡在地上。
“谢谢你……”我听到她说。
我没有睁眼,只是点了点头。我听到诺缇窸窸窣窣的走到床边,然后在床下躺了下来。
“晚安。”我说。
这一次没有回答的是她。
************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我是被耳边湿暖的气息弄醒的。
诺缇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床上,蜷缩在我旁边的一小片空间里沉沉睡着。
一小缕头发顺着前额垂在嘴角边,顺着她悠长的呼吸颤抖着。
我从床上起身,留她在床上继续睡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刚踏出房门,我整个人就被绊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回头一看,微凉正伸着脚在门边站着。很明显,她是故意要绊我。
“你干什么?”我哭笑不得的问,她做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行径,我总不能也像小孩一样对她发火。
——你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就这么睡你屋里?
我看着微凉的手语,不禁愣了一下。
“你一直都在外面监视着?”
——不客气。
“你是偷窥狂么?”我气道。
微凉的脸红了,手语也变得有些急乱。
——是怕你不明不白的被人宰了!你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从昨天开始你就不正常!
我沉默了,因为这的确不符合我做事的风格。先是冲到兽群里猎杀蜕影兽,现在又把不认识的家伙领到了自己的居所里。也许在微凉看来,我这些天做的事情一直都是在找死。
“她没有理由做不利于我的事情。”我狡辩道。
——你就这么确定?如果她是Dreams的人呢?或者食影者?
“好了好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现在没死,说明她并没有想对我做什么。”
——你运气不会总这么好,早晚会因为无聊的原因死掉。
我有点心烦意乱,伸手按住了微凉的双手。
“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不需要初邪说什么就做什么!”
微凉愣了一下,然后凶狠的看了我一会儿。她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揉着额头,有点为刚才不经大脑的话而后悔。开始的时候我总觉得微凉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初邪的嘱咐,可是这么长时间之后我心里很清楚我和微凉的羁绊更多是的建立在战友的情谊之上而并非初邪……我刚才的话一定让她相当生气。
这些事情和即将来临的进攻相比都太过琐碎,我来到临时指挥部,沙伦正在等我。
“侦查的人已经回来了。”沙伦在看到我进屋的时候立刻说道。
昨天收到消息之后我就让沙伦向宫族魔兽群进犯的方向派遣了斥候。如果他们这么快就回来复命的话,说明宫族的部队已经离我们非常近了。
“弄到情报了么?”
“宫族也派出了先遣的兽群,今天下午就会到达城外。不过数量大概只有两百,应该是来试探我们的。”
“你认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有什么值得试探的地方么?”我思忖道。
沙伦摇了摇头,“不清楚。如果要按照逻辑上说,宫族根本就没有理由来进攻我们。”
这场进攻从一开始就相当蹊跷,我到现在也没办法想明白为什么影族对宫族的行动视而不见。无论如何,宫族想要试探我们,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阻止他们的计划。
“他们的先遣队到达之前,你带人把他们先干掉。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给他们机会……”我一边想一边说。
“好。我这就去集合人手。”
“等一下。”我叫住了沙伦,“还是我去吧,如果有意外,你接管队伍。”
沙伦本能的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我非常坚定地样子,他便咽下了还没出口的意见。
对方的先遣兽群只有二百只的话,我并不需要等量的战士。反抗军的成员平均素质相当不错,基本都可以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杀掉两只以上的低等级魔兽。我召集了三个小队一共一百人的队伍,离开了D-08据点。
“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杀掉所有看到的里奥雷特,然后跟我一起活着回来。”
我一边飞一边对跟在我周围的反抗军战士们说道。
“头儿,如果我死了,请告诉我的妻子,我爱她。”旁边一个叫做约兰的家伙挤着眉毛对我说。
“你老婆现在还没长毛呢吧!哈哈哈!!”身后传来了其他战士对他的戏弄声。
约兰非常喜欢说这种一本正经的笑话,但是其他人似乎很容易被这种并不好笑的笑话逗乐。我没有管他,有这种家伙偶尔活跃一下气氛对马上就要到来的交战并不是没有好处。能在血腥厮杀的洗礼之后还能保持这种心态的人,一般都可以活的更久。
黑沉沉的地表从我们的身下飞速的向后面滑去,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晶脉像皮下的血管一样偶尔从岩层中露出来,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我们的身后。暗面几乎没有任何的植物,就算有也不过是一些坚硬而干枯的荆棘。在这片地带中,耸立着许许多多直刺天空的岩丘,它们遮挡着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不得不放缓了飞行的速度。
即使是这样,在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还是远远的看见了正在向我们靠近的宫族先遣兽群。
我挑选了十个战士作为狙杀人形种里奥雷特的特攻小队。对于二百左右数量的兽群,里面的人形种应该不会超过这个数目。数目越少就代表那些人形种的实力越强,我们同样可以用优势兵力将他们歼灭。
人形种的里奥雷特,我们只能从他们的支配能力高低来估测对方的力量。但是对兽型的里奥雷特我们则有另外一套鉴别方法。
越是低级的兽型里奥雷特就越是看不出种族的分化,比如德拉泽这种最基本的里奥雷特,就完全不具备任何种族的特征。反过来说,兽型里奥雷特的等级越高,相对应的种族特征就越明显。
瞳族的魔兽的等级我们可以以眼睛的数目来判断;骸族的标准则是暴露在身体外面骨质的规模;影族魔兽身上阴影能量的浓度、噬族口器的大小、心族的心脏强健程度这些都是我们鉴定他们等级的标准。
对宫族的魔兽而言,鉴定标准是生植器官。
我对宫族魔兽的生态有过耳闻。它们的雄兽和雌兽身体形态差别极大,雌兽专司繁殖,雄兽则如同兵蚁一般。毫无疑问,现在出现在我们视野中兽群之中的宫族魔兽完全是由雄兽组成的。
让我感到放心的是,这群魔兽中一大部分都是没有种族分化的低级魔兽,而且支配它们的人形种里奥雷特只有四个。
我在确认了敌方情况之后,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反抗军战士们整齐的从藏身的岩丘之后窜了出来,飞快的提升能量,向兽群压了过去。铺天盖地的能量刃被作为消耗敌兽数目的武器斩向了兽群,然后掀起了一大片血雾。
我没有动,而是静静的看着前面的战场。
人形种里奥雷特在受到突然袭击的时候表现出了非常意外的情绪,这从某种程度上说明他们在这里的出现并不是事先设计好的陷阱。虽然我从来没见过里奥雷特在集团作战中使用任何战术,但那并不代表我不需要提防这一点。
我在十几秒之后确认了自己的目标——找出兽群中的最高支配者并不是很困
难的工作。对方并没有试图掩饰这一点,那个人形里奥雷特对其他几个人形种发号施令的动作实在是太明显了。
神宫因为能量的大量负载而爆出了强光,我加速冲进了兽群之中,大吼着用溢出神宫刀身的能量刀刃在十数只魔兽中间扫出了一条通往人形种里奥雷特的道路。
神宫的刀刃又薄又细,为了不让它在战斗中磨损我一直都会给它用大量能量加护。正因为这样,我才发现了这种极其高效的屠戮方式。
过多的能量会在负载之后溢出刀身而消散,但是如果在这之前就将攻击动作完成的话,这部分能量并不会浪费掉,而且攻击范围还会增加。
大蓬的魔兽血液从空中向我落了下来,但是我前冲的速度太快,当血液落地的时候我已经从它们下面穿了过去,将更多的肉块和体液扫向了空中。
那名为首的里奥雷特已经发现了我,而他也意识到我的目标就是他自己。
据我的经验所知,绝大部分的里奥雷特都不会使用魔力作战。虽然并不是没有会使用魔力的里奥雷特,但我们目前还没有遇见到。就连阿纱嘉这么高等级的里奥雷特都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用过魔力,我想那应该是一种习惯性的选择。
那只里奥雷特增殖出的触角向我猛刺过来。这是标志性的里奥雷特作战方式,他们所增殖出来的肢体不仅坚硬,而且还十分灵活,这种从各个方向袭来的进攻曾经让我受过重伤。
神宫被我骨殖化,然后一枚紫色的光流刃像风车一样在空中做了一个盘旋,干净利落的切掉了那家伙的一大片触手。
浓浓的血液从触手的断面迎面扑来,我撑起护罩将它们屏蔽开,然后冲到了正在痛叫的那名里奥雷特的面前。
我部队里的人只知道我可以从武器上放出一丝可控的刀光,真正知道光流刃秘密的人只有微凉一个,毫无疑问这枚光流刃也是从她的血液中得来的。没有战士会希望其他人知道自己能力的秘密,尤其是这种威力相当可观的招式。
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对与单一的一枚光流刃我已经达到了可以完美控制的地步,而且也找出了微凉那枚紫色光流刃的隐藏用法。
用能量振刀就是发动光流刃独特能力的方法,这是无数次试验才得出的结果,也让我的作战方式多变到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地步。
而微凉那道紫色光流刃的特效是“滞空”。
我的对手闪过了我三次光流刃的攻击,然后向我开始反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右臂被整个纵向剖成了两半。
他伸手的那个位置,恰好就是光流刃曾经滑过的地方。在它经过那里的时候,我振了刀,所以光流刃的切割效果可以在那片空间滞留另外两秒。
针对里奥雷特大开大合的战斗风格,这种细微的技巧足以左右这场对决的结果。我没有再给他任何习惯痛楚的机会,用神宫直刺他的脑门。
将刀上的脑浆甩掉,我迅速加厚了身上的护罩。失去了支配的兽群已经暴走,等级比较低的兽型里奥雷特开始无差别的攻击身边的所有活物,而有一定智慧的稍高级里奥雷特则迅速溃败着。
三只德拉泽狠狠的撞在我的护罩上面,让我感到胸口一闷。还没等我自己动手,我身边的战士已经蜂拥而上将它们撕了个粉碎。
这种规模的战斗对我带来的精锐战士来说实在是比较轻松,我扫了一眼战场,另外三个人形种里奥雷特只剩下了一个,魔兽群也已经被歼灭击溃了大半。我的人只有十来个受伤的程度而已,他们的队友在他们刚刚受伤的时候就立刻带他们脱离了战场。
就在我准备擦拭一下神宫收刀入鞘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强大的能量波动,紧接着就是惨叫声。
遍地都是魔兽的残骸,被血液铺满的战场中央,那名仅存的人形里奥雷特从身体里扬出了一大片镰刀一样的增值肢体。随着他暴风一样的旋转,周围围攻他的八名战士被毫不留情的砍成了肉块。
那是我挑选的专门对付人形里奥雷特的精英战士,看着他们瞬间被干掉,我只觉得一阵心痛。
距离他更外围的一圈战士被刚才压倒性的一幕震惊了,大家似乎也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别让他跑了!!”
在惊讶和心痛之后所感受到的是浓重的怒火,我大声对战士们吼着,重新提升能量向他扑了过去。
这一切都不在我的计算之内,那家伙的力量绝对比我干掉的那个要强的多。
我本以为支配着这只兽群的里奥雷特一定就是这里最强的对手了,事实证明他的力量也确实符合他的支配力。然而我没料到的是兽群中有一个异数,很显然这家伙的实力和他所表现出来的支配力完全不相符。
那只里奥雷特抬起头,我看到他的脸上全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我们战士的。
他眼睛里闪动着残暴、愤怒、焦急和许多我没办法一一说明的情感。
下一瞬间,我已经突入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他将刀肢迅速向我收缩过来,试图再次上演刚才的一幕。
光流刃在我身边窜动着,神宫被我振了数次,滞空的撕裂效果将四面八方的攻击全部当了下来。这一切都是我凭借潜意识所完成的动作,与增殖肢体后的里奥雷特的作战,微凉的这枚光流刃实在是太适用不过了。
我防御住了他刀肢的攻击,却在接近他身前的时候被他横甩出来的尾巴击中了身侧。身上的护罩猛烈的闪烁了两下,险些被击碎。我强忍着强烈震动带来的疼痛,顺着攻击的方向加速,并在躲闪的同时用光流刃挡下了更多的追加攻击。
落地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个里奥雷特现在使用的已经不是单纯的肢体增殖了。他的形态已经产生了本质上的改变,而不仅仅是之前那些里奥雷特在自己身上增殖出利爪之类的东西而已,这让我很轻易的就联想到了阿纱嘉曾经用过的【渊体唤醒】。
连身为王族的阿纱嘉都没办法顺利使用的能力,在这个里奥雷特身上竟然出现了,这让我无法接受。如果不是他【渊体唤醒】的规模比阿纱嘉差的太多,我想我也许会重新审视自己对里奥雷特现有的理解。
“那是【渊体唤醒】么?你不可能会用那个。”我对那个里奥雷特喊道。
他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其他战士,眼睛里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没错……就是渊体唤醒,我会用,那又怎么样?”他恶狠狠的说。
“只是个斥候兽群的初级支配者,为什么能使用那么高级的能力?”
“哈哈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回答你的问题!?”他狞笑着。
我本来也没抱着他会回答我的希望,不过这个宫族里奥雷特的出现确实非常蹊跷。我甚至感觉也许这次宫族诡异的进攻计划和我面前的这个家伙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放你离开。”
“队长!!”
身边的战士忍不住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敌人绞杀了八名战友,而自己的队长却说出了要放他离开的言论,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是我说出这个条件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们固然可以在这个地方杀掉这家伙,可取得珍贵情报的机会可不会再有。
“你们人类的屁话也指望我会相信!?”那家伙骂道。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给你十秒钟考虑。”我说。
“哈哈哈!!你们以为自己拦得住我么!?”
他发出一声大吼,然后毫不犹豫的向兽群来的方向冲击过去。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他身后的那些战士不得不将绝大部分的能量聚集在防护罩上,即便这样仍然有不少人被这家伙给撞伤了。
我立刻爆出能量向他追去,然而那家伙似乎非常有远见的支配了周围所有仍然存活的魔兽,重新挡在了我的面前,张牙舞爪的向我扑了过来。
“全防!!!”
随着我的大吼,我周围的所有战士都立刻用能量炸开了身边和自己缠斗的魔兽,用所有的能量做出了防御动作。
我做了复杂的手印,然后将两只手按在了地上。
以我为中心,不计其数的苍白骨刺从地面尖啸着爆了出来,破碎的岩层和被撕碎的魔兽尸体被直接冲上了天空。
正在逃窜的那个里奥雷特左腿被粗大的骨刺整个撕了下来,他身上增殖的刀肢也被冲碎了一大片。他支离破碎的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的打了两个滚,却在落地的时候发力重新加速窜了出去。
发动那个法式让我耗费了很多能量却没有拦下他,当我打算再提升能量去追的时候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身边那些得到了我警告的反抗军战士们则仅仅是被冲击力打飞了出去,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损伤。而外围的战士已经将残余的魔兽清剿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反抗能力了。
一场胜利,可是我却没有弄到想要的情报和结果。浪费了很大力气,牺牲了手下的人,却仍然被那家伙跑掉,这让我有些沮丧。
看了看死去的那八名战士,我心里面的原本已经平息的差不多的怒火又忍不住翻腾了起来。可是战斗就是这样的事情,想要做到十全十美永远是不可能的。
我招来了几个消耗不算太大的战士,将死去的人用能量烧成了灰烬。在暗面,里奥雷特们可以利用人类的遗骸做很多事情,所以我们并不打算为他们举行什么体面的葬礼——能够保证他们的遗体不被亵渎已经是我们所能做的所有事情了。
************
带着一身疲惫和微微的挫败感,我们返回了D-08。
沙伦带着人在据点外等着我,在看到我们出现以后他的表情看上去多少放松了一些。我下令让出战的战士们尽快解散休息,然后和沙伦一起向临时的指挥所走去。
“所以,宫族的能力仍然不是很清楚?”沙伦在听完我对战况的描述之后问。
“整体战斗素质和影族相比有很明显的差距,不过对低级魔兽的支配力基本差不多。”我心不在焉的总结着。
那个逃走的里奥雷特变成了我心里面的一个疙瘩。我不知道那家伙是一个异数还是说宫族里面有很多那种会使用类似【渊体唤醒】能力的存在,如果是后者的话,明天的战斗可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退一步讲,就算宫族的兽群里面有一些和那种家伙一样的存在,我们也只是需要多多关照他们一下而已。我毫不怀疑我们可以击退他们的进攻,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宫族这次来袭的兽群都比不上上一次影族的攻击。
问题是,我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牺牲在明天的战场上。如果有机会可以避免更多的伤亡,我希望自己能够抓得住它。
需要向黑城基地汇报一下战况么?可是就算汇报给他们,我们也不会得到额外的援助,所有的问题还是一样需要我们自己来解决。不过我还是决定让沙伦去和中心汇报,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些关于宫族的新情报。
我们走进房间的时候,微凉正坐在里面百无聊赖玩弄自己的头发,她看到我以后就站了起来。
——你准备留她多久?
“谁?”看着微凉的手语我愣了一下,随即才意识到我的房间里还藏了一个人,“看情况吧。”我含含糊糊的说。
微凉瞟了沙伦一眼,那家伙正在调试通讯器。
——背着她搞别的女人,不怕我告诉她?
看着微凉的手势,我皱起了眉头。一股混杂着之前战斗中留下的负面感情的怒气从喉咙里上涌着。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微凉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自己的调侃会换来这么一个回答。
“抱歉。”我看着她的表情,喉咙哽了一下。我伸手拍了拍微凉的肩膀,然后越过她向房间外面走去。在我的手从她肩膀上离开之前,微凉用手掌轻轻摸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一谈到初邪情绪就会变得难以控制。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只是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困惑这种东西已经让我越来越混乱。
推开自己的房门,我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原本空空荡荡桌子上竟然出人意料的摆上了两道热菜和一碟通心粉,诺缇一个人趴伏在桌子边似乎睡着了的样子。
我站着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不声不响的坐到了她对面,开始把她准备的食物往嘴里送去。只有一套餐具,所以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我本来也没必要客气。
叉子与盘子碰撞的声音将诺缇从瞌睡中吵醒了,她抬起脸来的时候看上去充满了担忧的神色,不过那表情很快就褪了下去。
“你回来了。”
“恩。”我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继续往嘴里送着食物。
“我没什么会做的,所以只能给你准备一点吃的。”诺缇小声说。
“不难吃。”我回答道。
诺缇的嘴角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做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和她对视着,手却不停。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飘忽不定的在我脑海中旋转,我试图抓住那种感觉,却失败了。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操心,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接纳更多的问题了。吃完东西以后我将碗碟推到一边,径自上床准备休息。
按理说明天将有战斗的情况下,我通常不可能顺利的入睡。但当身后传来诺缇收拾餐具的声音之时,在那种声音的催眠下我很快就睡了过去。
************
“一直对别人撒谎,还是在欺骗自己?”
我看着Fey,女孩也看着我。
“不……我不想骗你……”我语无伦次的说着。
“我知道……”Fey点了点头,绯红的头发在我的眼睑之中微微颤抖,“我很想你。”
“我也是。”
Fey从后面将我紧紧抱住,我将手掌放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抚摸着。
“这是……梦吧?”
“是啊……”她答道。
“我希望永远都不用醒。”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缓缓睁开眼睛,从睡梦中挣扎着抢夺回了自己的神智。我不知道这算是一个噩梦还是一个美梦,我所清楚的是我不想再将这种梦继续下去了。
脖颈上传来了一丝湿暖的气息,我察觉到一双手正如梦里的Fey那样环在我腰上。
我扭头看去,诺缇躺在我身后,正用她那双晶莹的眼睛看着我。女孩什么都没穿,将身体紧紧的贴在我的背上。
当她看到我醒来的时候,呼吸立刻就变得急促起来。我转过身审视着她的表情,还没能从沉睡中完全苏醒的大脑有些混乱。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她自愿这么做的。因为她已经把头低下去不再看我,一双手也伸进了我的裤子里开始轻轻揉弄。
我没有阻止,也没有迎合。事实上我很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已经答应了她所要求的事情,也没有索取任何她无法支付的报酬,可是她却仍然躺在我面前,做着羞于启齿的事情。
我听见诺缇的喉咙深处传来了深深的喘息声,她用光洁滑嫩的大腿夹住了我已经坚硬起来的下身,轻轻挤弄着,眼睛里面似乎要滴出水来。
糟糕的心情成为了我放纵自己的借口,我抬手捏住诺缇的面颊,然后低头咬住了她的|乳头。诺缇全身一颤,闷哼了一声,那声音里夹杂着的粉红气息证明这就是她想要的。
丰腴的大腿中心流淌着湿滑的蜜汁,可是我已经不甘于她腿间的服务了。我将自己往下一缩,调整好角度以后的Rou棒霸道的冲进了诺缇的身体。
“噢!”诺缇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的进来,她全身绷紧了一下,然后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用小腹顺从的挺动起来。
诺缇身体里面的温暖柔软让我颈后发麻,一圈一圈的肉环亲密无间的拥抱着我的Rou棒,浸饱着淫靡的汁液,相互蹭弄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越是这种温柔的动作,我心里面的疯狂就好像被激发了一样。我侧身将诺缇压在身下,按住她的双手,用力的开始抽Сhā起来。
诺缇忍了几秒,然后就叫了出来。她眯着眼睛,两只胳膊无可奈何地被我按在头顶,嘴巴里发出不住的呻吟,不知道是痛还是爽。
她的腿不知不觉的缠上了我的腰际,那双腿远比我想象中要有力,只是在我猛冲到她花心的时候会短暂的酥麻一下。
“慢点……慢点……哦……啊……我快了……嗯……”
“已经晚了。”
我只想要发泄,并没有打算顾及到她的感受。她送自己来给我享受,我可没有义务一定要在意她到了什么样程度。
可是就在我快要到达顶点的时候,射意却渐渐的缓了下来。诺缇哼叫着慢慢被我送上了Gao潮,我却感到Rou棒更加坚硬了。
她软软的张着手躺在床上看我继续在她体内肆虐,眉角带着一丝哀怨。
我将她抱起来,自己则躺了下去。诺缇咬着牙用手按着我的胸口,慢慢提臀开始主动服侍起来。
快感如潮水一样袭来,我极力将诺缇想象成Fey的样子,这就好像某种无法治愈的绝症一样。女孩在我的身上起伏着,似乎永无尽头,而我则完全没有阻止自己沉迷在毫无希望可言的幻想之中。
我听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响声,可是在诺缇曼妙的祼体前面,我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判断的能力。
嘭!!
房间的门板被狠狠踢开的声音。
我扭头看去,脖子僵硬的几乎无法动弹。是微凉,她穿着铠甲,手上的剑闪烁着能量的光芒。那把剑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亮线,向我这边砍了过来。
我想动,却动不了。
微凉的目标不是我,可是在她击中目标之前,诺缇就从我的身上窜开了。我看到她的后背爆出了仿佛翅膀一样的增殖肢体,勉强抵挡住了微凉的攻击。
被微凉砍碎的增殖肢体溅了一地,诺缇在空中失去平衡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
诺缇捂着胸口,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色。微凉的剑负载的能量过于强大,就算没被正面砍中,在没有防护的情况下残余冲击力也不是可以无视的。
微凉提剑追击,可是诺缇却向我打出了一枚能量弹。那枚能量弹非常弱小,任何会使用能量的人都可以轻松接住。
可是我现在就是无法动弹。
微凉强行停下了追击的动作,改变方向用剑砍碎了诺缇的攻击,然后挡在我身前。
“看来已经开始了。”诺缇听着外面越来越嘈杂的呼喊和爆炸声,轻轻说。
“里奥雷特……”我躺在那里,说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对不起……”
我感到非常的惊讶。不是因为诺缇真实的身份,而是因为在暴露身份之后她竟然会对我致歉。
微凉用剑对着她,微微低下身子用手去检查我的身体有没有伤口。那当然是徒劳的,我现在无法动弹并不是因为受了伤。
诺缇趁这个机会向窗户冲了过去,她撞破窗户跳出房间的时候,身后的微凉甩出一枚能量弹,随即也追了出去。
外面传来了一声爆炸,然后是诺缇的惨叫。
我努力的想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手脚却一直还是软绵绵的状态。更远的地方,战斗的声音在不断升级。我急的满头大汗,脑袋却在挣扎中变得更加眩晕。
微凉从窗户的缺口重新跳了进来,她手里抓着全身鲜血淋漓的诺缇。微凉将诺缇丢在地上,诺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诺缇的双腿被砍断了,胸腹也有一个严重的创伤。不过对于里奥雷特而言,那还不足以致命。
微凉俯下身子,抓住诺缇的头发将她提起来,用剑直指她的眼睛,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我。
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明白她在问什么。
诺缇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只有绝望和恐惧,我没有找到其他里奥雷特在面对人类时候的那种厌恶和愤怒。
“他……他在泄身之前都没办法动弹……这是我们独有的力量……”
微凉收回剑,松开诺缇,向我走了过来。
“外面怎么样了?”我问。
——糟糕透了。
“沙伦呢?进攻从那里开始的?有多少人?”
微凉没有回答我,而是咬着嘴唇将自己的护手摘了下来。她蹲在床边,用纤细的手指捉住了我硬如铁棒的下身,上下掏弄起来。
“微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忍着重新涌来的快感喊了她的名字。
微凉转身不看我,只是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在这种环境之下,就算是微凉再怎么尽心服务也只是杯水车薪的效果。她累的手都酸了,我却仍然没有任何缴械的迹象。
“不行……”我感到下身被她搓揉的越来越胀痛,快感的累积反而下降了。
微凉转过身,用气愤的眼神看着我,不过脸上的红晕倒是越来越明显。她抬手抓住被单凶狠的一拉,被单被甩到了我的脸上,世界瞬间变的一片黑暗。
我正想抗议,下身却突然被一团暖烘烘的东西包裹住了。
一只小巧却有力的舌头带着一点点矜持舔在我的Gui头上,然后微凉就用她柔嫩的喉咙把我的Rou棒全都接纳了进去。
我看不见她的脸,所以只能凭想象去猜测微凉现在的模样。那双眼睛,应该无比动人吧。
微凉很体贴的没有用牙齿刮擦Rou棒,被单外面传来了吸舔动作所无法掩饰的声音,如果这时候让我看看微凉的脸现在是什么表情,大概会直接射出来。
当她的舌头从Gao丸一直沿着棒身用力舔到Gui头的时候,我终于将积攒了很久的Jing液凶狠的射了出来。
手脚迅速恢复了力气,我挣扎起身,掀开了床单。
微凉有些发愣的坐在地上,暗紫色的头发上沾染着一大片|乳白色的Jing液,脸颊、嘴唇甚至睫毛上都沾着我亵渎她的痕迹。那双用来和我们交流的纤纤玉手也被粘稠的汁液弄的狼藉不堪,手指之间还悬挂着黏黏的丝线。
——怎么……量这么大……
微凉笨拙的打着手语,看着就像是在玩弄掌间的淫靡液体一样。她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点,连忙在床单上擦手。
我看的心里一阵柔软,起身拿来毛巾帮她清理头发上的污迹。
“谢谢,委屈你了。”我轻轻说。
——别来这一套。
“哪一套?”我笑起来,用指尖刮下微凉嘴角的Jing液,给她送到了嘴里面。
微凉没有反应过来,当我用手指搅动了一下她的舌头以后她才意识到我喂了她什么吃。
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她无可奈何的露出了一个“你怎么这么可恶”的笑容,然后伸出舌头把嘴角残余的东西舔了个干净。
微凉的这个动作险些让我重新硬起来,只不过现在的形势并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走到诺缇身前。女孩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不像话,不过伤口似乎已经止血了,里奥雷特的恢复能力确实不可小看。
“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诺缇用力的呼吸着,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我,然后慢慢回答了我的问题。
在她吃力的解释中,我才明白D-08已经陷入了巨大的麻烦。
宫族早在部队大规模行进之前就让无数宫族女性混入到了D-08之中。这些伪装成妓汝的宫族在部队正式进攻之前就使得大批的反抗军战士丧失了战斗力。
诺缇也是她们之中的一员,只不过她的任务要更重一些,因为目标是我。
她利用几天的时间认定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者,然后精心制定了可以接近我身边的计划。
诺缇之所以能够担负起针对我的人物,是因为她的能力比其他的女性宫族要强。不仅仅可以利用交合麻痹对方的身体,更是可以发散出催|情的物质来诱惑目标。
我非常轻易地就落入了她的圈套,可是有些事情却让我更加疑惑了。
“你那个时候已经得手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诺缇努力的汲取着空气,“我……不想……杀人……”
“可是你做的事情足以导致很多人丧命,你不知道么?况且你来到这个地方,仅仅是麻痹我,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不得不做……如果可以……我也不想……”
我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为她似乎也并不清楚宫族这次进攻计划的细节。
换句话说,她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
“外面的情况如何?”我又问微凉。
——小半个城区已经没了,而且很多袭击是从内部发起的。
内部的袭击应该就是宫族混入我们这里的那些女性所造成的。可是按照诺缇所说的,她已经是女性宫族里能力较强的了,我不认为比她还弱的那些宫族能够造成什么可观的伤害。
“你们……已经……完了……现在跑……还来得及……”诺缇断断续续的说。
“为什么?”我皱着眉头问。诺缇的语气并不是威胁和恐吓,那听上去是非常坦诚的建议。
“如果……不走的话……你们所有人……都要……”
诺缇没能够说完这句话就休克了。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说出这些话,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清楚诺缇为什么会对身为敌人的我们说这么多,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里奥雷特世界里还有无数我根本就不了解的事情。
我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真正的严重性,只是一心盘算着该如何组织防线和反击。当宫族真正展示出他们拥有的能力的时候,事实证明我们都太小看这个种族的力量了。
二十六章(无需抉择的道路)
当我微凉一起赶往战斗最激烈城区的时候,才发现宫族的进攻已经完全突破到了D-08的中心地带。
和我之前带队阻击的斥候部队所遇到的魔兽不同,现在在城区深处肆虐的魔兽完全是另外一种东西。
这些恶心的魔兽只有一米左右的高度,光滑的脑壳,漆黑的眼球,以及锋利的爪子。它们的动作非常灵活,没有战斗等级的后勤人员在面对那种东西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反抗的机会。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数量非常多,给了我一种永远也杀不完的错觉。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我随手一道能量刃,切碎了三只扑过来的魔童。
微凉自然不会回答我,她也在专心致志的屠杀着围上来的敌兽。
“你去找沙伦!让他带着人在卸载区重新布置防线!”我对微凉下令。
微凉回头看我,眼睛里的意思一目了然——你打算干什么?
“我去救人,能救一个是一个。”
女孩点头,将手朝我伸过来。我微微一愣,然后用神宫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划了一下,重新吸了她的血。做完这一切之后,微凉在手里聚集能量,而我则在这段时间里用光流刃将我们两个人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紫色的能量团从微凉的手中升了起来,她用力将它掷上了天空。在四秒钟以后,我看到数枚能量弹被作为回应从另一边打了上去。
微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无声无息的冲向了能量弹升起来的方向。我没有回头看她,因为需要我斩杀的敌兽已经越来越多。
我向前突进,从魔兽的包围中将一名又一名的战士脱困。这些战士对付那些魔童并没有太大的困难,他们只是在混乱中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已。
我把他们聚集起来,然后给他们指明了集合的位置。
有一些战士向集合地点飞去了,还有一些战士则加入了救人的行列。我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和他们分头行动,因为这样要效率一些。
越往据点中心行进,涌出来的魔童就越多。我开始考虑回头了,因为救出了几个平民的缘故,防御进攻的压力变得难以承受。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仅仅是又突进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身边的进攻竟然消失了。我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然后让身边刚刚新集合起来的战士带着平民们向集合地点撤退。
他们走掉之后我压制着自己的能量,尽力隐藏好自己的行迹,压低身体向更里面走了过去。
绕过了两个拐角,我看到了正在聚集起来的宫族魔兽部队。
D-08的城区被夷平了一大片,潮水似得魔兽群正在人形里奥雷特的驱赶下从城外涌进这个地方。
一瞬间,我有了一个突袭宫族部队最高支配者的念头。可是这一次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我并不想做这么没把握的事情。
突然,我听到了不远处的建筑物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难道还有活人在这个地方?我抱着这个想法向那栋建筑靠了过去。
“你再找找。”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
“没有!!我已经找遍了!!我早告诉她做完事情要到这边来的!!”回答他的是一声大吼。
我皱起了眉头,因为第二个声音我曾经听到过。这就是那个从我们阻击之中逃走的里奥雷特的声音,我不会弄错的。
“我让部队前进,你可以再去城另一边找。”
“不行!!没找到她之前不能动!!”
“你想让整个计划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玩物耽搁下去!?我告诉你吧,她八成已经死了!”
“那你们都要给她陪葬!!”
“沦净你疯了!?我要是把你说的话告诉别人你就死定了!!”
一阵疯狂的能量暴动,我连忙给自己做了一层防护罩,紧接着我挨着的那面墙壁就被轰了个粉碎。随着墙体的碎片飞溅出来的还有无数血肉的残片,冲击力将我逼退了好几步。
行踪暴露了。
我刚刚打算逃走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房间里面躺了数不清赤身祼体的男人,他们就好像死了一样直挺挺的仰望着天花板,但是身下的东西却坚挺的立在那里。
在他们旁边,是女性里奥雷特。她们已经看不出人的样子了,背后伸展出来的肢体将她们固定在地上,而下半身已经变成了涌动着粘滑液体的巨大生植器官。
在更深的地方,则是密密麻麻的半透明卵。我甚至已经看见有魔童破开卵,向另一边跑了出去。
人类……已经变成了宫族生产战斗力的工具……
我僵硬的扭过头,从另外一栋建筑的窗口向里面望去,然后看到了一样的情形。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方圆千米的建筑里,全都是一样的景象。
先是浑身发寒,接着就是难以控制的怒火。
看着人类被这样利用和对待,就好像被圈养的猪仔一般,没有几个正常人可以接受得了。
“是你……”我听到沦净用充满杀气的声音说。
我回过头看他,努力的抑制着冲过去的念头。身边就是里奥雷特的大军,我不能陷在这里,毕竟我的部队也需要有人指挥,而且这边的情报我也必须传递回去。
“你杀了你自己的人……”我看了看身边散落的尸体碎片。
“他自己该死。”沦净不屑的说。
“你有这么强的力量,为什么那个时候却还要受那种家伙的支配?”我问。
阻击斥候部队的时候,带队的里奥雷特被我轻易击杀,反而是默默无闻的沦净杀了我们八个高级战士。这件事一直是我心里面的一个疑问。
“受支配?我想你搞错了什么事情,我不受任何人的支配!只不过是两千只而已,如果我想,所有战兽都要对我俯首帖耳!只不过要是我这样做,回去以后会有不小的麻烦就是了。”沦净说。
“那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跟着部队来我们这边送命?”
“送命……哈哈哈!我来不是为了送命,而是为了把你们杀的一个不留!”
“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跑到影族的领地找我们的麻烦,难道是脑子烧坏了?”
我努力保持着冷静,绕着圈刺探着珍贵的情报。
“他们过来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和他们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而已。
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还是老老实实领死的好!”
沦净说完话,就要向我扑过来。
“等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我抬起手指指向他的身后,“你是不是想要找她?”
沦净惊讶的回头看去,我利用这个机会爆出能量开始逃窜。之前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沦净似乎在找什么人的样子,这个契机不用白不用。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窜出上百米开外了。
身后传来了沦净愤怒的咒骂声,他一边向我追来一边尖啸,我身边所有的建筑都开始微微震动。
紧接着,冲破天际的嘶鸣声就将我包围了。建筑物里还未孵化的魔童全部被沦净催生,它们齐齐发出的凄厉叫喊几乎要把我的耳膜撕破。
那声音震的我头晕目眩,身体失去平衡,差点撞上前面的墙壁。而沦净趁这个机会,伸出一枚长长的触手,直刺我的后背。
一道能量刃从斜上方窜了下来,把沦净的触手斩成了两段。
微凉一边向我飞过来一边打出了大量的能量弹阻止沦净的追击。我趁这个机会重新加速,冲到了女孩的身边。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
——少废话,快走!
沦净看到对手多了一个人的时候就放缓了追过来的速度,但他并没有放弃的意思,因为他身后的轰鸣声意味着他已经调动了集结完成的魔兽群。
比先前数量还要惊人的魔童用血肉之躯不要命的向我和微凉扑了过来,我们想要且战且退,却生生的被肉体组成的墙壁阻挡了去路。
每一剑都带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无数的恶心液体,我和微凉背靠背一步步向外围靠去,手里的剑像绞肉机一样为我们开垦着血腥的道路。
宫族的优势……原来就体现在这种数量之上……
我根本不敢使用高级的能力,因为我不可能在力量爆发完毕之前把敌兽全部消灭。能量耗尽之后我们还是一样会葬身在兽群之中,所以只能用最节省的方式一剑一剑的挥出去。
防护罩已经破了好几次,这是因为无暇补充能量的缘故。飞溅进防护圈的血液染红了我和微凉的脸、衣服和头发,腥臭的气味不断的从鼻腔涌入肺部。
身周的魔兽和魔童数量突然剧减,一道强横的能量从头顶压了下来。我和微凉本能的向外窜开,沦净的爪子砸在我们俩原来呆的地方,将地面撕出了一条深沟。
我举刀向他砍去,他却没有接我的攻击。刚才四散的敌兽重新汇聚到了我的身旁,割断了我和沦净之间的空间。而沦净则狞笑的看着我,转身向微凉冲了过去。
“微凉小心!!”
我只来得及喊这么一句,一头魔兽就狠狠的撞在了我后背上。我被撞得一个踉跄,咬紧牙关回手一刀砍碎了它的头盖骨。
微凉和沦净打在了一起,他们两个的身影很快就被蜂拥而上的魔兽所遮住。
我急的发疯,却没办法过去帮她。
魔兽源源不断的从路口、楼顶以及建筑里跳出来,就好像连天空都要被遮蔽了。
从开始作战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手臂沉的厉害,握剑的手不停的打着哆嗦。能量的消耗早已跟不上回复的速度,枯竭的迹象变得越来越明显。
再不走的话,我就真的没有力气了,可是心里面巨大的矛盾让我根本无法做出果断的选择。扔下来接应我的微凉一个人逃掉,我无法说服自己。
“贪狼!”
沙伦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带着几个战士向我靠拢,并在宫族的正规部队围上来之前抓住了摇摇欲坠的我。
精疲力尽的我只能任由他拉着向后方逃去,身边的战士在吃力的阻挡追上来的魔童。
在空中,我看到微凉已经被宫族的魔兽包围。她的铠甲被鲜血浸透,手里的剑也越来越慢。沦净退开,魔兽群冲到了女孩身边,不计其数的触手将微凉从我的视线里吞没了。
************
沙伦在旁边不断的分配着各个中队的防守任务,我疲惫的靠着一面墙坐下,试图恢复一点体力和能量。
“我们守不住的,D-08已经完了。下令撤退吧……”沙伦走过来对我说。
“微凉在他们手里……”我喃喃道。
“她已经死了,没人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沙伦平静的说。
我承认他说的是对的,但是我下意识的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
“我们还有多少人?”我问。
“还能战斗的只有三百七十个。”
城区被毁了一大半,也就是说足足有数千平民已经沦陷到了宫族的手里。他们每一个都足以成为宫族繁衍战斗力的工具,我们如果不撤退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对方杀光。
“求援了么?”
“当然……可是最近的部队也得要两三天才能抵达,这期间我们够死上好几次了。”
撤退当然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可问题在于,我们这些战士就算没有交通工具也可以快速撤走,而那些平民就有大麻烦了。
如果宫族打定主意追击的话,现在还活着的这几千名普通人肯定都跑不掉。
D-08里现存的交通工具绝对没办法运走所有人。
舍弃一半人的性命,救下另一半,这是唯一的选择。可是,又有谁能够决定谁该活下来,谁该在这里自生自灭呢?我不是神,我做不了这个选择。
“我们留下,防守。”我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这行不通。”沙伦没有激烈的反驳我,只是一个劲儿的摇着头。
“我们如果撤退,会死很多人。”
“我们不撤退,没人能活下来。对方的数量在一个劲儿上升,我们打不过的。”
“如果撤退,幸存的这些普通人会把这次的事情传遍每一个据点。你认为在听到反抗军舍弃平民自己撤退的消息以后,还有多少人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为我们工作?”
沙伦沉默了,他没有办法反驳我。
“我早就知道该撤退的,可是如果那么做,我们就不是仅仅输掉一个据点这么简单了。”我叹了口气。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警告我马上撤退的家伙。
“沙伦,让平民撤退,我们组织防守给他们争取时间。”我站起身对他说。
“你要干什么?”
“去找一个人。”
我留下沙伦在身后,提升刚刚恢复的一点能量向不远处我的屋子飞过去。
只有几百米的距离,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从破损的窗户跳进屋子,我看到诺缇仍然躺在地上昏迷着。
她被微凉砍断的双腿正在一点一点的生长着,胸腹的贯通伤现在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我拽着她的手将诺缇拉了起来,然后向集合的地点飞了回去。
我回来找她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关于沦净的。
我把诺缇带到了一间空空荡荡的酒吧里,拧开了一瓶酒,从头顶给她浇了下去。
浓烈的气味和冰凉的感觉将诺缇弄醒了,腿部的伤虽然正在好转,疼痛却不是可以消除的。女孩哆哆嗦嗦的擦了擦脸上的水迹,痛得脸色苍白。
“为什么不杀我……”她仰起脸看着我。
“沦净,你听过这个名字么?”我站在她身前冷冷的问。
诺缇的身体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可是她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低下了头。
“看来我猜对了,他是在找你。”我说。
诺缇一言不发,也没有看我。
“如果你回答我的问题,还有机会可以见到他。”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诺缇抬起了头。
“那我问了。宫族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来袭击我们?”
诺缇抿着嘴唇,用怯懦的眼神看着我,“你真的会放了我?”
“那要看你给出的答案我满不满意。”
女孩似乎真的妥协了,她开始慢慢的解释我心里的疑问。
宫族的弱小和他们的力量源泉是有直接联系的,千年以来宫族一直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是因为没有得到复兴的契机。
这个契机,就是人类。
没有人类作为工具的宫族是弱小的,但是他们一旦和人类结合,就可以发挥出压抑了许久潜力。就如我所看见的那样,宫族利用人类,繁殖出了具有压迫性的新生部队。
一只魔童非常弱小,连普通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气杀掉。高级战士一招可以杀掉数十只魔童,就好像切肉一样。
可是,人形的宫族里奥雷特却可以用能量催化人类的生殖细胞。也就是说,只要和人类男性结合,加上充足的时间,区区一名宫族的女性就可以孕出数十亿的魔童。这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存在……
有人类,宫族就有力量。他们为力量而来,为了人类的身体而来。
“那些……东西……都是人类精子催化而成的!?”想到那些魔童令人作呕的模样,我的胃部一阵翻腾。换个角度来说,那些魔童应该算是被邪恶力量所感染的婴孩么……
诺缇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影族为什么会放任你们进入他们的领地?如果你们得到了力量,对他们也一样是巨大的威胁,不是么?”
“因为影族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袭击你们而已,所以就放任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拥有那种能力,我们已经被压制了很久很久,没有机会见到你们人类。而且……我们很多人……也不想单纯的变成繁殖的工具……”
宫族的女性的确有那种恐怖的能力,但是她们也同样是有尊严的。所以只有在这种成规模的战争之中,没有宫族的女性希望动用那种能力。当面临上层支配者发出的死亡的威胁之时,她们也只能做出那种选择。
“我……不想看着有人被杀……也不想被人杀掉……可是没有选择……”
“那么沦净呢?他的力量那么强,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当一名小卒子?”
“他……过来……是为了把我赎回去……”
“赎回去?”
“我们的领主答应他,如果这次他随队参战取胜,就给我自由。”
我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并不符合我对里奥雷特一贯的判断。
“沦净的力量很强,可是我很弱。如果领主要对我下手,只要动动嘴就可以了。沦净没办法无时无刻的保护我,所以才做了那种交易。他过来……都是为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看来我已经弄到了足以决定这次战争方向的情报。
************
魔兽群在当天傍晚集结完毕,开始对我们的防线迫近。那些魔童似乎成长了不少,个体战斗力从体型上看就已经和当初是两个级别了。短短半天时间,宫族就已经制造出了数万只魔童。
向他们这样毫无取巧可言的正面进攻,凭我们不到四百名战士,简直就是巨兽面前的蝼蚁。可是,我已经找到了重要的筹码。
当兽群开始咆哮,眼看进攻就要打响的时候,我、沙伦和几名精英战士带着诺缇飞到了最前沿的一栋建筑上面。
汪洋一般徐徐蠕动的兽群中央,是十几名里奥雷特。沦净就在他们中间,靠着一位明显是这只兽群最高支配者的家伙。
“沦净!!如果你不想后悔的话,出来和我说话!”
我对着敌阵大声吼道,试图压过兽群的咆哮。
我的声音迅速被咆哮声遮盖,但是沦净似乎还是听到了我的呼喊。他远远的看到了我手里按着的诺缇,然后加速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诺缇!!”他大声叫着女孩的名字。
诺缇看着他,眼睛里面溢出了泪水,嘴角抿起来对他面前微笑了一下。
“我没事……”
当沦净看到诺缇被砍断的双腿之时,发出了疯狂的怒吼。
“我一定要杀光你们!!!把你们的肉全都撕碎!我发誓!!”
我冷冷的俯视着他,然后将神宫横到了诺缇的脖子上。想要杀里奥雷特,只有破坏头部或者让他们持续受重伤以至于无法恢复,砍掉脑袋可以满足上面所有的条件。
“我知道你是为她来的。如果你们的部队非要冲过来的话,我没有任何理由把她活着留给你。”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沦净狂躁的走动着,似乎在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扑过来。
“你放了她,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他最终松口道。
“让你们所有的部队从D-08撤走,把你们抓到的人全都放了。”
沦净眼睛通红,“我做不到!他们不会听我的指挥!!”
“那是你的问题,自己想办法!”
我之前偷听到沦净和另外一个里奥雷特的对话,他曾经说出了“让所有人陪葬”的言论。虽然那很可能是沦净夸张的叫嚣,但另外一个里奥雷特展现出的恐慌感证明就算沦净做不到,至少他也有相近的实力。我只能赌一赌,看看他会为诺缇做到什么程度。
“你不明白!!如果我抢了这支部队的支配权,就算你把诺缇还给我,她还是会被领主追杀!!那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他努力的想要辩解什么。
“不一样,区别就在于她是现在死在你面前,还是以后死在你怀里。而且,你就确信一定保护不了她?”我说。
沦净踟蹰着,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做出某种至关重要的决定。就在这个时候,那名支配着这支部队的宫族来到了他的旁边。
“你在想什么,沦净?”那家伙用冰冷的声音说。
沦净回头看了看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洪芒……”
“别做傻事。你以为自己能够轻易杀了我?你以为自己的支配之力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高?”洪芒淡然的说。
“我没的选……洪芒!你别逼我!”
“放心,交给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别动,我一定可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洪芒说。
“你要怎么做……”
“看着就好。你杀掉淋腥我没有和你追究,但是如果你再轻举妄动的话,我一定会告诉领主。”
沦净终于妥协了,他死死盯着被我挟持的诺缇,慢慢向后退了两步。
我不知道为什么沦净会承认自己杀掉另外一个里奥雷特的事情,那个时候我就在旁边,他完全可以把一切责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来免除自己的嫌疑。他没有这么做,这让我非常奇怪。
另一边的洪芒抬了抬手,他身后黑压压的兽群慢慢分开,几只全身长满了触手的魔兽带出了一个人。
是微凉……她没有死,可是现在的她凄惨的让人无法直视。
沙伦和其他几个战士咬着牙扭过了脸,不忍心去看。而我只觉得的心脏愤怒的快要爆炸了。
赤祼的微凉全身布满了淤青和各种粘滑的液体,她的四肢被触手死死缠住,眼睛也被一只触手卷遮了起来。女孩的下身和肛门各有两只巨大的触手在不断抽Сhā着,那双光滑的大腿上全都是从下体和肛门流出来的嗳液和血迹。
微凉的眼睛被触手遮住,但我知道她还没晕过去。女孩张着嘴,脸上是无比痛苦的表情,似乎在发出无声的悲鸣。
洪芒伸开胳膊,触手将微凉降到了他旁边。洪芒将手指探到了微凉嘴里,微凉立刻就想要咬他,却被他将手指抽了回来。
“哈哈哈,有意思……都已经被玩了三个小时,竟然还没失去神智。”
我身边战士们身上的能量已经因为愤怒而开始外溢,我甚至能听见他们握剑的指节咯咯作响的声音。
微凉在部队里深受爱戴,她在战士里被许多人看做憧憬的对象。某种程度上来说,贪狼部队的标志其实并不是贪狼,而是微凉。
“交换吧。”洪芒笑着看向我,“用你的那个,换我的这个,很公平吧?还是说,你想等着我部队里所有的战兽都轮奸她一遍再改主意?”
我深深的动摇了,救过我好几次的女孩在面前被折磨的痛不欲生,而我却无法做出救她的决定。浑身都好像着了火,焦焚感不断侵蚀着我的理智。
洪芒欣赏着我们所有人的表情,然后揽住微凉的腰将她拉近。两根触手从微凉的体内拔出,女孩紧绷的身体迅速瘫软了下去,泉水一样的各种液体从红肿的小|茓和撕裂的肛口奔涌了出来。
可是没等她喘过气来,洪芒已经露出他恐怖狰狞的下体,顶在了微凉下面。
和当初我看到的涩隆的东西不同,洪芒是高级的里奥雷特,那东西的尺寸控制在人类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仍然让人后背发凉。
被弓虽暴了三个小时的微凉,下体已经变成了一个合不拢的小洞。可是当洪芒往她身体里面进入的时候,女孩竟然纳不下他。
微亮痛苦的在有限的空间内挣扎着,几乎无法呼吸。她的小腹被一点一点撑大变形,直到洪芒整根东西都进入了她里面。
她停止了挣扎,无声无息的昏了过去。而洪芒则挺动着身体在微凉体内肆虐起来,猛烈的冲撞和摩擦再一次把微凉弄醒,微凉终于哭了,她咬着嘴唇,身体被撞得前后耸动,大量的泪水从触手的缝隙中流到了她的脸颊上。
“你们也许已经知道我们这些新生部队是怎么诞生的了,你们的男性是我们建立低等级部队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洪芒说道,“可你们不知道的是,你们的女性……尤其是她这样能量等级超高的珍贵女性,可以为我们诞下更高级的存在。
先是我的,然后是他们,最后还可以献给我们的领主,看看谁的种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微凉恐惧的摇着头,肩膀不住的颤抖,徒劳的想要从贯穿自己的Rou棒上挣扎下来。
“停下!!我让你停下!!”我狂吼着,“沦净!!如果他再动微凉,我就杀了诺缇!!”
沦净惊慌的颤了一下身子,可是洪芒却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他不敢。他如果杀了她,那就没有筹码了。”
被说中要害,我愤怒的几乎真的要下手杀了她。可是如果那么做,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一下,然后挥刀砍断了诺缇的一只手。女孩发出凄惨的叫声,大量的血液从断臂喷了出来。
“你们再动她,我就一点一点把她切碎!!你们可以试试!!”我吼道。
沦净这下真的慌了,他痛心的看着诺缇,然后伸手去拽洪芒。
“别!别弄了!!!”
“我让你老实看着的!”洪芒对他吼道,“他只是在吓唬你!!”
“不行!!诺缇她会死的!!”
我看着沦净失去冷静,然后用刀对准了诺缇的眼睛。
“沦净,你认为洪芒真的会在乎她的死活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将神宫的刀尖刺到了诺缇的眼睛里面。女孩痛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我非常讨厌做这种折磨女人的事情,但是有一事情不得不做。我变得越来越痛恨自己,可是某种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暴虐快感却在一点一点的爬出来。
“洪芒!!你他妈停手!!”沦净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狠狠心!他肯定会妥协的!!!”洪芒叫道。
洪芒又是一次挺腰,将Rou棒直Сhā女孩的子宮。微凉张大了嘴,身体猛地弓了起来。洪芒全身颤抖,开始在女孩的体内暴射,大鼓大鼓没办法被子宮容纳的Jing液从微凉的|茓口喷溅了出来。
与此同时,我举刀再次对准诺缇。沦净发出一声大吼,整个身体变成了类似【渊体唤醒】的状态。
洪芒的身体被沦净的刀肢在一瞬间绞碎,微凉失去支撑摔在了地上。另外十几名里奥雷特大惊失色,他们驱动兽群向沦净逼了过来,而沦净却用压倒性的支配之力控制了将近一半的兽群和他们也发动了冲击。
我立刻冲了过去,将微凉抢到怀里重新飞了回来。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宫族的部队已经分化成了鲜明的两部分,在D-08的城区展开了自相残杀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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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快拿水!!”我抱着微凉冲进一栋没人的房子,对跟着我的战士吼道。
沙伦替我挟持着诺缇也跟了过来,宫族的部队现在已经陷入了巨大的混乱,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了。
战士弄来了大桶大桶的食用水。我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帮微凉清洗身体。
洪芒在微凉里面射了很多,我按压着她的小腹,用手指将女孩里面的污物努力的向外清理。女孩早已失去了意识,我的动作虽然非常过分,但是她并没有醒。
看着被蹂躏的惨不忍睹的微凉,我感到了巨大的负罪感。
她是为了救我而变成这样的……我那时候……不应该扔下她。
微凉身上的污物被我清洗干净,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受孕。宫族繁殖的力量旺盛的可怕,微凉被他们那样玷污,很可能……
突然传来了一声脆响,我连忙向女孩看去。微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她拔出了我腰间的匕首,正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我吓得差点打翻旁边的水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孩的手腕全是被触手勒出的淤青,她已经没力气了,所以我很轻易就阻止了她。
“你做什么……已经没事了……放开刀……”我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对她说。
女孩的力气小的不能再小了,可是她坚定地想要把刀刃送到自己喉咙那里。
她的眼睛只有死气,那是失去了活下去欲望的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我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拨开,然后抢走匕首扔到了地上。微凉支起身子去够它,力气那么小,我却有一种拦也拦不住的感觉。
“别傻了!!”我捧着她的脸对她吼着。
微凉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不再反抗。
我轻轻的把她的身上擦干净,然后裹上了衣服。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微凉没有反对。
强忍着心痛将她安顿好,又派了人专门看护她,我这才和沙伦一起回到了战场前沿。
赢的人是沦净,这对我们来说似乎是一个好结果。
沦净增殖的身体已经残破的不像话了,但是看样子仍然有战斗的力气。十几名里奥雷特死伤了一半,魔兽群也减少了足足三分之一的数量。地面上已经被粘稠的液体厚厚的铺上了一层膜,那是尸块在无数次踩踏之下才能变成的碎末。
魔兽群已经全部归拢到了沦净的支配之下,还没被杀的人形里奥雷特也勉强在死亡面前低了头。
“我这就撤走!!”沦净看到我重新出现的时候对我大喊,“你把诺缇放了!!”
我看了看在旁边地上虚弱的女孩。我对诺缇其实没有什么仇恨,她的确暗算了我,但是我并不真的恨她。可是我还是对她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不得不如此。
“你们放弃进攻,留下被你们抓走的人。三天以后,我会放她。”我对沦净说。这是支援部队到达的时间,为了保证沦净守信,我必须有和他们正面对抗的资本。
沦净二话没说,指挥着魔兽向城外退出着,然而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为什么要等三天?”沦净身后的魔兽群退的干干净净,他一个人站在空旷无比的废墟之上,问道。
我冷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反悔。”
沦净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就好像听到了从来没听过的事情。
“什么叫反悔?”
我微微一愣,重新解释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必须保证你会实现自己的诺言。”
沦净的表情更疑惑了,“我刚才已经照做了啊!”
我这回真的糊涂了。刚才派出去侦查的战士回来以后告诉我们,所有的宫族部队都头也不回的被解散了。
站在沦净的角度,无论如何也应该等我放人之后再解散部队。可是他没有,他在同意交易的同时就做了承诺的事情,然后像傻子一样在这个地方等我来实现我的承诺。
难道说……里奥雷特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谎言”?我想我发现了某个惊人的秘密。
“沦净……”我开口了,“如果我现在杀了诺缇,然后再杀你,你该怎么办?”
沦净完全傻了,“不可能……你已经说了会放她,怎么可能做和承诺相反的事情!?”
“我是在骗你。”
“那是什么意思!?”
沦净从我的语气中体会到了不祥的预感,可是他根本就不明白什么叫做“欺骗”,他们似乎连相关的词汇都没有。
这似乎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发现。如果里奥雷特之间没有谎言这种东西的话,人类岂不是可以在整体战略上把他们玩弄到死?
这不是现在该思考的事情。我再一次让侦查的战士确认宫族的部队已经散去,然后沙伦组织人手在沦陷的城区救出了所有被抓的居民。
清点了人数,让我意外的是,沦陷区的死伤数竟然少得可怜,绝大多数的死者都是奋起反抗的战士。宫族来这里就是为了夺取人类身体的,D-08是反抗军进入暗面以来被毁坏最严重的据点,然而死伤数却是最少的。
沦净在下令魔兽群撤离的时候,甚至把还没有孵化的魔童卵都毁掉了。他的承诺履行的非常彻底,没有一丁点投机取巧或者见缝Сhā针的意思。
D-08的平民们都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之中,在与家人和朋友重新汇合之后,大家感觉都是虚惊一场,甚至有人猜测这是不是一次极其逼真的战斗演习。
只有反抗军的战士才知道,我们刚刚在生死线上徘徊过。
而付出了最高代价的,是微凉。
如果不是她击伤了诺缇,我根本没有筹码去和宫族谈判,是微凉救了我们所有人。
沦净坐在废墟上,静静的等待着三天后我来履行约定。
我向他走过去,沙伦和其他几名战士带着诺缇。
沦净看到我走过来,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显得相当虚弱。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诺缇身上,眼睛里面充满了我没见过的温柔情感。诺缇也看着他,有点悲伤,不过也有一点希望。
我出手了,神宫裹挟着密集的能量,将沦净从胸口斩成了两段。
沦净的半截身子摔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诺缇尖叫着,那声音如同失去母亲的小鹤一样。
“我说会放了她,没说不杀你。”我对他说道。
沦净的嘴里涌出了大片的鲜血,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说不出话,只能颤颤巍巍的向诺缇抬起了手。
沙伦没有等我说什么,他将诺缇放到了沦净怀里。诺缇大哭着,用仅存的一只手搂紧了只有半个身子的沦净。
我闭上眼睛,用刀将搂在一起的他们贯穿在地上。
我不想这么做,但是却必须这么做。沦净杀了我们很多战士,如果放他走,部队里面的战士会怎么想?答案显而易见。
我只是说了个谎,欺骗了一个里奥雷特而已。可是为什么负罪感像鬼魂一样缠上了我……
看着倒在地上紧紧相拥的二人,我似乎看到了在龙宫城广场抱着我尸体的Fey,以及王都之战抱着Fey尸体的我。那似乎昭示着我的过去和即将迎接的未来。
我又能怎么样呢?如果我放了他们,该怎么和手底下的战士解释?告诉他们说我成就了一对美好恋人的梦想?哪怕这个人的手里流淌着他们战友的血?
所以我做了那个撕碎别人梦想的人。我想,自己大概真的会得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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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部队已经得到我们存活的消息,中途就回去了。巴宰用通讯给我们下达了回归黑城基地的命令,于是我带着队伍离开了D-08。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陪在微凉的身边。身心都被重创的女孩失去了所有的活力,只是静静的躺在运载用的能量浮车上。她不吃不喝,虚弱的身体得不到恢复,我只能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垮下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帮她,无能为力的感觉占据了身体。
“喝点水。”我把瓶装水的水瓶里装上营养液,Сhā上吸管,递到微凉的嘴边。
女孩扭过头,拒绝着。
我垂下了胳膊,“你总是因为我自己在战场上送死而生气,难道现在你也想做一样的蠢事?”
女孩背对着我,没有回应。
“我不知道你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如果说理解你的话那只是在说谎。可是你真的愿意自己因为那种原因去死么?我认为不值得。任何理由都不值得我们放弃活下去的念头。”
这些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声音。在龙宫城广场上的一战,我曾经失去了生的欲望,事实证明那种选择是如此愚蠢。可是命运给了我反悔的机会,所以Fey死去以后,我没有再次选择用死亡去逃避。
我用平淡的语气对女孩讲述着那些曾经险些让我做出错误决定的经历,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Fey死去已经是八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场景我并没有忘记,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
“男人都很蠢,总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我也不知道你被欺负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我想,你一定比我坚强。我既然都能活下来,你也一定可以做到。”
我用手轻轻拍了拍微凉的肩膀,然后发现她在微微发抖,眼泪已经把枕头浸湿了。
会哭就没问题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微凉一直以来那种死气沉沉的样子让我担心的要命,或许我在那些时候看起来也是一样的。
用手轻轻的揉着女孩的头发,等待着她恢复平静,然后将营养液重新递过去。
她喝了,虽然脸色依旧憔悴,眼睛里仍然有空洞的绝望,但我知道微凉已经不会去寻死了。
部队在连续数天的赶路之后回到了黑城基地。这个地方是血族残存的最后领地,里奥雷特们因为某种不可谓之的缘故,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使得我们可以放下戒备,好好的休整一下。
可是刚回到黑城,微凉就失踪了。等我发现的时候,只能到处去询问她的行踪,有人告诉我看到她独自回到了【神都】里。
这样也好,既然她打算独自呆一呆,我也没必要去打扰她。
更重要的是,我想大概可以见到初邪了。
从反抗军内部发出的通告中得知,我们终于打通了穿越影族领地的通道。算上我加入的半年多,反抗军足足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来安抚反抗军通道所穿越的几个影族领地的领主,建设前进据点。现在,似乎已经到了进发到新领域的时刻。
所有的支援部队领袖都和我一样被召回了,影族境内袭击我们的游散力量已经基本被击溃,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要进军新的领域,就必须要把所有的力量都集结起来。
还有几只部队没有赶回来,所以会议被安排在几天以后。沙伦被巴宰抓去帮忙处理事情,他走的时候一脸的不乐意。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身边真正的朋友都不在了。手下的一些战士虽然对我尊敬有加,却并不是可以一起喝一杯的那种平等关系。
我开始向基地里面的常驻战士询问初邪的情况,竟然没有人知道。
我想去见巴宰,他却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理我。
就好像是在故意躲着我一样,我费尽心思也没能找到初邪,反倒是小鱼主动找上了我。
晚上的时候,我正坐在酒吧里喝酒,一只红通通苹果突然被人放在了手边。
“回来了?”小鱼毫不客气的坐到了我旁边。
“苹果?”我拿起那枚水果,好奇的看了起来,“什么时候我们都开始种这种东西了?”
“尝尝。”小鱼对我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我咬了一口,甘甜多汁。
“还不是因为她任性,非要挪用一间作物培育大厅来种这东西。”女孩解释道。
“嗯,像是她的风格。”我又咬了一大口。
暗面的土地不会生长任何作物,所以反抗军所有的补给品都是自己利用培育大厅种出来的。现在的科技已经完全自动化了,只要有种子,什么东西都可以在几天之内种出来,根本不需要多余的人手来照看。只不过,之前并没有人提议要种这种华而不实的食物出来。
“听说……微凉出事了……”沉默了一会儿,小鱼小心翼翼的问。
我点了点头,“谁都没想到宫族的攻击会那么厉害。”
“我们也没料到会是那种情况,本来以为你们对付那种规模的敌军不会有太大压力。”
“你们?”
小鱼点了点头,“初邪说你来带队绝对没问题……”
我冷笑了一声,她真的是太高估我了。如果不是沦净和诺缇这两个异数,我、微凉和沙伦早就变成了宫族用来繁殖的工具。我们现在的确是赢了,但那只是我们的运气,而不是实力导致的结果。
“我回来两天了,一直没看到她。”我一边喝酒一边说,不知道是在抱怨还是只是在单纯的阐述事实。
“她很忙。”
“当然……她可是反抗军的二号人物。”
小鱼不满的皱了皱眉,“你说话怎么老是带刺儿?”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她说的没错,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青春期的青少年一样,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
“没什么,可能是我脑子出问题了。我们上次作战的报告已经收到了?”我继续问。
在D-08的战斗结束以后,沙伦按照惯例程序写了非常详尽的报告提交给了总部。而我也花费心思提出了几个非常有针对性的疑问。
“恩,奥索维和初邪已经组织人一起研究过了。”
“什么结论?”
我所担心的是,在这个反抗军准备向前推进的时期,宫族会再次发动突如其来的袭击。毕竟他们的目标非常明确,而影族的那些领主也没有干涉的意思。
“奥索维已经去和影族的领主沟通了。影族的领主似乎相当火大,在得知了宫族的计划以后,他们很清楚自己被愚弄了。所以,下一次如果宫族再来,先要面对的将会是影族的大军。”
听到小鱼的描述,我心里面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那么关于里奥雷特对我们谎言的问题呢?”
“那个其实并不是什么新情报了。只有那些比较年幼的里奥雷特会受骗的,成熟体的里奥雷特虽然也不会使用谎言,但是他们都很清楚我们人类会使用那种东西。”
毫无疑问,沦净就是一名还不够成熟的里奥雷特。我的谎言赢得了我们的胜利,而他则失去了一切。
很有意思的是,我和初邪最初的相识就充满了谎言。仔细想一想,人类已经习以为常的欺骗,其实从另外一个种族的角度看也许是根本无法理解和原谅的行为。
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对人类的厌恶感又开始复苏。身为这个种族的成员,我也做着自己所厌恶的事情……人类就是这么矛盾的存在。再想下去的话也许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了,所以我换了个话题。
“你最近如何?”
“最近一段时间大规模的攻击已经绝迹了,初邪一直都没有出去参战,所以我也乐得清闲,只要陪着她到处忙碌着筹备下一阶段的事情就行了。我不擅长文职的工作,这也许是个好事。”小鱼笑道。
看来她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我觉得有点羡慕她。
“小鱼,和女人做就这么有意思么?”我打趣的问道。
在这段日子里,小鱼和我已经变得相当熟稔。我知道她和初邪的事情,她似乎也早已经知道了初邪和我的事,只不过我们都没有说透罢了。
“你问这个干吗?!”小鱼瞪着我。
“不干什么,就想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小鱼的脸瞬间就红了。
“她总是欲求不满啊,超级受不了她!”女孩骂了一句。
我看着她的样子,呵呵笑起来。忍不住遐想到了初邪在Zuo爱之时甜美可爱的表情,心里面突然充满了柔软的温暖,不带任何情yu的温暖。
想起来她当初拼死也要救我的情形,感觉是那么怀念。现在的我们却像是路人一样,这种陌生感让我浑身无力。
是她的错么?其实最初我们不也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而已么?我为她战斗,她为我开辟去见阿纱嘉的道路,一切看起来都是顺理成章。
可是不能够否认的是,我非常非常的想要占有她,把她归为己有,让她死心塌地的成为我的女人。
然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初邪不是愿意顺着别人意思生活的女人。如果她是那种人,我也不可能喜欢上她。
我真是太贪心了。我想要阿纱嘉,也想要初邪,这种念头让我无法自拔。
真的是当初邪开始离我越来越远的时候,我才会真正审视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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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时候,我从床上爬起来,记起今天就是会议开始的日子。
不需要穿铠甲,所以我只套上了一件宽松的日常衣服。可是神宫这种重要的东西我就不能放心的留在房间里了,现在它正悬在我的腰上。
黑城非常之大,但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它在反抗军刚刚抵达的时候已经被风化的破烂不堪了,几乎没有一座建筑是完好无缺的。反抗军的到来将它重新修整到了可以居住的程度,而且还安装上了许许多多符合现代人类生活需求的设备。
不过就算这样,黑城另外一段仍然有很多很多并没有得到修复的建筑物残骸。
不是不能修理,而是现在经过整修的部分已经完全可以满足反抗军的需求,没理由再去花费时间和材料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曾经在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去黑城的废墟部分逛过。看着那些宏伟造物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想象着它们拥有过的辉煌,往往都会忘却现时的烦恼。
不过我今天要去的地方并不在那个方向。
铺设了温度调节和照明系统的走廊在原始风格上和这座黑城格格不入,只是没人会在乎好看不好看之类的事情,初邪家族注入的资金也不可能被用在装饰军事基地这上面。
加入反抗军这么长时间,如果说还是不知道初邪的背景就说不过去了。开始我还奇怪为什么初邪的家族会拿出这么多钱做这种事情,但是当了解到一些内幕之后,之前的问题就变得不再那么难以理解了。
他们认为,人类最终寻找到真实的世界,是必然的结果。与其被动的迎来不可预期冲击和颠覆,他们的家族选择化身为领导者站出来,主动去引导这不可避免的巨大变革。
我可以想象,如果他们真的成功了,那他们将会带着他们指引的人们,变成新世界的主宰者。
初邪的家族到底有多么雄厚的财力和势力,我仍然不是很清楚,甚至连初邪自己大概都不清楚吧。她对金融和经济上的常识并不逊于我对厨艺和缝纫了解——一窍不通。
我但是我基本能够猜到他们家族的姓氏,在这个世界上在财力上可以和几个联邦政府相媲美的家族只有一个,那就是罗斯柴尔德。他们家族现在的主脑是她的大哥,按照家族的惯例,可以公开使用那个姓氏也只有那个男人。所罗门·罗斯柴尔德,没有他的话反抗军是不可能存在的。
燃墟是初邪的二哥,同母异父的兄弟;而她的大哥罗斯柴尔德则是和初邪同父异母。
简单的解释就是,初邪的父亲在有了第一个儿子之后,妻子就去世了。而他的第二任妻子,是带着燃墟嫁过来的。然后在短暂的岁月之后,初邪出生了。
在这里,没人谈论初邪的父母也没人谈论她的大哥,因为反抗军中了解这些事情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所罗门,也同样是在【神都】创建了思灭者公会的人。不是凭借剑,而是凭借手腕。燃墟是他的兄弟,但在我看来,那个站在【神都】战士顶点的家伙却无法摆脱那个人的阴影。
初邪和燃墟诡异而奇怪的关系,也和他们的大哥有关。
是小鱼告诉我的。燃墟在小的时候随着母亲进入了那个声名显赫,如同巨大的,隐藏在海底的冰山一样的家族,无所适从。很少有人看得起他,所有看得起他的人也是将他看做敌人。
在他的幼年时期发生过什么事情,我无从得知,因为那个时候连初邪也只是个婴孩而已。
可以知道的是,燃墟仇视着家里所有的人,连同他的母亲一起,因为就是她带着他来到了那个地狱里面。
现在的话,我数不清楚,但我相信那个时候燃墟并不是一个恶人,他唯一的温柔全部留给了自己的妹妹。
巨大的家族,数不清的分支脉络。从初邪懂事以来,那些来自家族其他旁支侄子叔伯的明争暗斗就从来没有停过。在这期间一直保护着她的人,就是燃墟。
为了得到保护初邪的力量,燃墟最终页投身到了家族斗争的洪流之中。
燃墟身上没有流淌着一滴罗斯柴尔德的血,他想在家族中赢来地位,需要付出比别人高出数倍的努力,可是他做到了。
所罗门想要成为家族之王,燃墟却只是想要保护初邪。两个没有任何嫌隙、猜忌和利益冲突的兄弟,一点一点的向家族的顶点相互扶持着攀登了上去。
初邪从小就一直憧憬着燃墟,那对她来说就像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而且据我所知,在罗斯柴尔德家族里,近亲结婚也并不是不被允许的事情。所以我可以猜的到,年幼的初邪那时候是怎么样迷恋着自己的哥哥。
至于燃墟,我曾经也算是亲眼目睹过他对初邪的占有欲是多么的强烈。
变故发生在所罗门最终接手了整个家族,成为了站在染血的黄金之塔顶点之人的那个时候。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晓,事实上我认为没有任何人知道,除了所罗门和燃墟本人。
几乎是在一夜之间,燃墟就被完完全全的压垮了。当一个星期之后,初邪才在一个极度骄奢淫靡的地下酒吧找到了燃墟,她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
燃墟在罗斯柴尔德家族自己建立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他再也没有试图挣扎或者Сhā手家族的事务。所罗门的存在,使得初邪成为了整个家族最重要的人物之一,所以燃墟甚至连最初奋斗的动机都失去了。
大概,这一切都是源于自尊。做出这种猜测是因为初邪曾经和我说过一些不着边际的,关于男人自尊心的话题。
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燃墟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在倾慕自己的初邪面前焚毁殆尽。在这种时候的男人,自尊心反而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初邪越是满怀心痛想要把他劝回来,他就越是会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重重的撕裂。
初邪和燃墟的关系因为如此,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只能无可奈何了接受了自己曾经憧憬之人的堕落和颠覆;而他也只能用残忍和疯狂的手段,在完完全全失去她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在她身上留下一点不可磨灭的伤痕。
我很想知道初邪的大哥到底是怎么样看待他的两个直系血亲的。他让燃墟成为了【神都】顶点的存在,还娇宠出了一个高贵优雅却又充满坏心眼的妹妹。可是他对燃墟所做的一切,又让人无法揣度。
燃墟的力量可以轻松压倒像AZZA那样的存在,可是我却觉得他值得怜悯。
有的时候,命运就是会给予我们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的恩赐,或者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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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来到反抗军的中央会议大厅之时,十六个支援部队的队长已经来了十个,军事参谋和情报部门的首脑也全部到期。我扫视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后勤、财政或者行政方面的人参加会议,这说明这一次是实打实的作战会议。
虽然是白天,但是暗面即使是在白昼也很少有明亮的时候。宽敞的会议大厅被天花板上的照明系统烘的雪亮,这种光亮度让人提神。
巨大的环形长桌被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二十多把高背椅子整齐的环绕在桌子周围。我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来,所以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家居摆设和房屋装饰上面。
我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就是坐在房间最里面的那个女孩。
初邪没有穿她那身战斗用的法师服饰——如果她穿了那才真会让人奇怪。一点都没有变,那头秀发黑的发亮,一如既往的斜披在左肩上;琥珀色的大眼睛依旧充满了活力和一点点顽皮的狡黠。
她坐在奥索维的旁边,正在争辩着什么。那并不是什么严肃的话题,因为那两个人在造作的严肃表情之后很快就会突然笑起来。
看着她熟悉的笑容和表情,心里面不由自主就被暖意所充满了。这个女孩就是这么富有魅力,那种独立而毫不动摇的灵魂,总会让人暗自点头。
初邪看到我进来,对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回应她,然后坐在了和她相对的那个座位上,也是和她距离最远的那个位置。
我是最后一个被任命的支援部队队长,所以座位是在末席。而初邪作为反抗军的2号人物,自然是要坐在奥索维旁边的二席。
坐在柔软的长背椅子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缓解心里的沉重。
我想象过很多次初邪看到我以后的反应。可能会故意不理我,可能会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和我闲聊几句,可能会偷偷的递过来一丝温柔的眼神……这些都没有发生。
她看我,然后对我微笑,就好像她对所有熟悉的人所做的那样。平平常常的,朋友一样的招呼,这才是让我寞落的原因。
对她来说,我最终也只不过是一个反抗军的成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尽量称职的完成她所期待的我做的事情吧。至少她对我的评价不低,我不想辜负她的期望。
所以我努力把注意力从女孩的身上扯了下来,重新放在了会议上面。
奥索维在会议成员到期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这次的主题,作为主司作战方面的初邪敢当陪衬,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旁边翻看着这次的会议备忘。
在反抗军的这段日子里,我对奥索维的了解却并没有加深多少。他看上去相当普通,但那种普通却更让人有点后背发凉。因为在谈笑风生之间,这家伙就可以将复杂的行政后勤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
反抗军的每一个细节计划都被他精心计算过,所以我们才能在面对影族当地小型势力的攻击之时那么游刃有余。
而他从来没有对我们提过他自己在外面经历过的事情。塑造一个人的,是那个人所经历过的事,当我们对这个都不了解的话,我只能说我们对这个人的了解也就仅仅是这样而已。
奥索维的立场很有意思。他和身为2号人物的初邪相比,在反抗军中的存在感弱了不止一个档次。所有战士都知道初邪,但是很多底层的士兵根本没听说过奥索维是谁。
至于那是不是他刻意为之,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和他的互动也就仅限于工作的范围之内了,甚至连一杯酒都没喝过。不是不想,而是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反抗军的事情上面,就好像永不停歇的、专门为反抗军服务的机器一般。
“在我们决定下一步动向之前,我想让大家先看一下我们情报部门之前所取得的重要成果。”
看上去就好像青少年一样的奥索维深沉而老练的说着,抬手打开了环形圆桌中央的立体投影。
一副完整的暗面地图出现在我们眼前。那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地理方面的信息,整个暗面被各种颜色的区域瓜分成了支离破碎的样子。
我仔细的看着,然后发现每一个颜色都代表着一个里奥雷特种族的势力。
而地图的中心,是一个灰色的完美圆形,那就是所有里奥雷特所想要触摸的深渊。
代表蓝色的血族,被代表黄|色的影族紧紧的包裹着,在深渊旁边被压缩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形状,那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黑城基地。
看来反抗军的情报部门在这段日子里着实费了一番大大的功夫,要把暗面所有势力的划分搞得这么清楚,他们一定借助了很多别的力量,因为这种事情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完成的。
“现在我们周围所有影族的势力都已经对我们采取了被动的态度,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所以我们要决定的是,下一步要向哪个方向进发。”
毫无疑问,想要去光面,就一定要穿过被里奥雷特称之为“镜之海”的辽阔水域。但是在通往海岸线之前,我们所要经过的并不仅仅是影族的领域。
我的目光死死的锁在褐色的那片区域之上,那毫无疑问就是噬族的领地,阿纱嘉所在的地方。
奥索维抬手按了什么东西,然后一条红线就作为标记在地图上显示了出来。
那是一条直线,从黑城基地直接通往海岸线的道路。那是最短的一条路线,但所有人都清楚,最短并不意味着最快。
“你们都看出来了,真要这么走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另外和三个里奥雷特种族打交道。每个种族所需求的贡品都不同,而且牵扯到领主的数目也会非常之多。”
宫族,噬族还有心族,这三个种族的势力拦在我们面前,想要通过就要缴纳过路钱。我们可不像联邦军那么兵员充足,完全没有和里奥雷特直接正面开战的魄力。
“所以我们设计了另外三条线路,然后听听大家的意见。”
奥索维很快就在地图上标示了另外三条路线。
一条是深入到影族领地深一点的地方,然后只要穿过一段不算太宽阔的宫族领地,反抗军就可以重新回到影族的地盘,海岸线也就近在咫尺了。
第二条要经过一段由宫族领地包夹的细长影族地盘,那里也就是D-08的所在方向。我们在进入心族的领地之后开始迂回,绕过噬族的领地,到达海岸线。
最后一条则是放弃迂回,直接进入噬族的地盘。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第一种策略明显要比后两种要有优势。路程最短,需要打交道的里奥雷特势力也最少。
可是既然奥索维提出了异议,这就说明,我和沙伦之前提交的报告产生了非常明显的影响。
“宫族,最吸引他们的就是我们人类的身体。这是在不久之前由贪狼部队得到的珍贵情报,所以和宫族打交道是一个下下之选,我希望大家明白。”奥索维说道。
“可是你并没有说不可以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另外一个队长。
奥索维看了他一会儿,竟然点了点头,“因为那种交易并不是完全不可行。”
我微微愣了一下,奥索维的意思难道是……
“我们给宫族想要的人类身体,换取通过的资格。”
“那做不到!”我忍不住出声道。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我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打算说到一半闭嘴。
“宫族会把人类当做产卵的工具使用。如果我们舍弃人类的尊严,用贩卖人口的方式来获得通行的权利,那么这条开辟出来的道路,闻起来可就太臭了!”
我沉声说,声音不受控制的带上了杀气。
一想到那些由人类身体的一部分繁殖出的魔童,我的心里就一阵抽搐。当回忆起微凉被棱辱的场面之时,我的情绪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我只是说理论上有可能性。”奥索维很平静的回应道,“但我也完全不想做这种选择,在这种以讨论为基准的会议上,我只是要把所有的可能行摆出来而已。”
我对他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吭声。初邪的目光锁在我身上,但我并没有看她,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的眼神并不怎么样。
“后面的两种,大家有什么意见么?”
几个队长开始交头接耳,有的人站起来询问奥索维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而我则一动不动的坐在座位上,没有参加讨论也没有提问题。
原因很简单,那个答案从一开始对我来说就已经定了。因为对我来说,那两种路线的本质就只是需不需要进入噬族领地的区别。
我来到暗面是为了什么,自己可并没有忘记。
所以我会用全力促成反抗军走最后一条线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二十七章(你说我听)
在座的队长开始一个一个的发表意见,在这个过程中,奥索维只是轻轻点头,最多也只是和初邪做一下眼神上的交换。
“接触额外种族的里奥雷特变数会增加太多,将来维持通道稳定性的成本也许远远比绕路要高。”
“心族我们是一定要接触的,他们会提出什么条件还不知道。如果还要再和噬族打交道,我们为了完成条件而付出的工作量可就要翻倍了。”
“我觉得很多问题现在不是可以决定的,谁也不知道那两个族会要我们付出什么代价,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选择比较短的路线。”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前面几个人的发言我已经错过去了。就现在我所听到的情况来看,似乎想要绕过噬族领地的意见比较多。而提出直线前进穿越两个种族领地的人也并没有提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理由。
“贪狼,你怎么看?”奥索维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意味着整个会议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发表意见了。
“第二条路线。”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的话没什么参考价值。”一个队长在旁边用散漫的语气说,“他加入我们本来就只是为了去噬族,这种意见太主观了。”
这不是什么秘密,我的背景在座的人都知道。但他们知道的情报也仅限于此,至于我要去噬族是为了什么就不是他们所了解的了。初邪不会告诉别人这么详细的事情,我自己更不会。
的确,在这种决策反抗军重要计划的会议中,我的这个论调显得相当缺乏专业性。如果是比较严肃的那种家伙,一定会指责我现在是在捣乱。
但是我不想就这么闭嘴。恰恰相反,我就是要说服他们。
“谁敢说我们现在真正理解里奥雷特的行为方式么?”我扫视着全场,“在对他们的了解更多之前,变数永远都在,而且这个变数本身的程度也是一个变数!
所以以维护通道稳定的成本作为理由,本来就是不成立的。”
听到我的反驳,那个发表相关言论的的队长开口了。
“你说的也不算错,但毕竟一个种族之内的里奥雷特行为模式我们可以做一定程度上的预判。多和一个种族接触就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这你无法反驳。”
“这不是我们想不想和他们接触的问题。心族和噬族的力量没有影族强大,稳定程度也远远不及影族,领土范围变动的幅度是不可忽视的因素。我们并不是在建设一个短期的通道,这项工作毫无疑问会以年为单位持续很久,看看地图就知道,谁能保证我们在绕路的时候噬族或者宫族不会侵蚀心族的领土?”
那个队长不再说话,而是开始思考我的论据。
我看了他一会儿,在确认他不会再提出什么像样的反驳之后,我再次开口了。
“关于满足噬族条件的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因为我们在建设心族的通道据点之时,完全就可以试着去与噬族开始正式的交涉。想要心族的据点稳定下来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目标,这段时间多余的人手完全可以放在这方面之上。”
队长们是在今天刚刚得到这个议题的,所以大家其实都没有特别鲜明的立场,只是在凭借本能的印象和经验发表意见而已。可是我就不一样了,为了维护自己的那个立场,这些理由都是经过逻辑上仔细斟酌过的。
可惜的是,反抗军本来也不是什么需要用民主投票来决定计划的组织,否则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基本已经可以拿定主意了。
“奥索维,我说两句行嘛?”
从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初邪突然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大家一起看向她,奥索维笑了。
“如果我说不行你也一定会说的吧?”
初邪嘿嘿笑笑,然后伸手从奥索维手里抢过了那枚全息图像的控制器。
“要我说的话,其实还有另外一条线路。”
初邪歪歪扭扭的在全息地图上开始画线,她将红线一直向反方向延伸到了影族领地的极深处,绕过了横在面前的宫族领地,连接到了海岸线上。
我愣住了。
“如果把我们这个地方算作是地球上俄罗斯东北部的话,前面那几个路线呢,是要走到大概中国东南沿海的路程。倘若按我这么走,看上去很不合理,是要跨越整个俄罗斯、东欧、阿拉伯半岛、地中海,一直走到埃及那么远。”
“可是,我们只需要接触影族就好。那些我们还没签订协议的影族领主,最多也就是多给他们几滴【光血】就是了。建设据点的数量会变得非常多,花费的时间也不少,但我们又有什么要着急的呢?这条线路非常稳定,而且也不需要太担心里奥雷特将来的领土变更对我们造成影响,毕竟影族很厉害,另一侧也是不喜欢争斗的骸族。”
大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很显然,都已经被初邪这个剑走偏锋的提议吸引了注意力。
可是我却感到了一丝愤怒。
这些早已经经过奥索维深思熟虑过的选择是非常成熟的,他不可能没考虑过初邪提出来的这条线路。而这条线路没出现在他提议中就只是意味着一件事,这条道路所需要的时间成本、建设成本与另外几条路的风险成本相比,实在是太高了,完全不值得拿出来比较。
所以初邪把这句话说出来,就带上了奇怪的味道。
难道她就只是故意想要找我麻烦?或者说,她要阻挠反抗军向噬族的方向前进?
奥索维看了看她,然后收起了立刻反驳的想法,似乎是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破坏初邪的某些打算。
“这样吧,大家仔细考虑考虑今天所说的事情,每个人提交一个报告,明天会议继续。”
房间里的人全都站起身来,然后向外面走去。我推开椅子,看着初邪。女孩没有看我,而是在和奥索维说着什么。
我倚在门口的墙上,等着她出来。可是在几分钟以后,奥索维一个人走了出来,我从他身旁的门缝向里面看了一眼,那家伙竟然不见了。
“找初邪?”奥索维看我探头,便问道。
我点了点头。
“她犯神经,跳窗跑了。”奥索维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还不让我告诉你。”
我瞠目结舌,那家伙为了避开我竟然能做出这种像小屁孩一样的事情,真是狠狠打击了我一下子。不过与此同时,我却又忍不住想笑。
“往哪边跑了?”
奥索维乐呵呵的给我指了一个方向,我提升能量就往那边冲了过去。
我从走廊里跑到外面,然后升到空中向四周扫视。远远的街道另一头,我看到了初邪的小小背影。
“初邪!”我在飞过去的时候叫着她的名字。
那该死的女人连头都没有回,一听到我的声音就用能量跳跃向黑城北面的废墟部分开始逃窜。我气的耳朵冒烟,加速追了过去。
很快,周围就没有了人。初邪不再逃跑,我也从空中降了下去。
“你跑什么?!”我咄咄逼人的质问。
“你追什么!?”她咄咄逼人的反问。
想不到事隔这么长时间的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么让人哭笑不得。
我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太阳|茓。
“这么长时间没见,干嘛躲我?”
女孩斜着眼看着别的地方,抄着手没有理我。
“说话!”
初邪皱起眉头,“你干嘛对我大呼小叫的!?我欠你的啊?”
她一句话噎的我喉头一哽,那冷淡生硬的表情不断将我从她身边推开。
“你……最近怎么样?”我努力舒缓着语气问她。
我听到初邪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冷哼,“好的很,你不都看到了吗?”
是啊。反抗军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实行着,还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从会议上她的表情看,这家伙还是蛮开心的。可是,她这种态度,实在是让我生气。
“对了,微凉呢?我想她了,你让她来找我。”女孩又说。
我却愣了一下。微凉发生的事情,我和沙伦没有在报告中提及,她一个人离开暗面逃回神都的事情初邪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
“她……在之前的战役里……被宫族轮暴,身心都受到了极大伤害……趁我不注意,一个人跑回神都了。”
初邪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唇在微微发抖。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找得到你么?”我无奈的说。
我和她都沉默了下来。微凉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在这种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初邪……”我收拾心情重新开口,“今天你为什么不支持我的提案?”
女孩抬起头来看我,“这还用问么?你一心一意要往噬族跑,我当然不能放你。”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高兴是因为这家伙对我的某些感情并没有消失,生气的是她违背了我们当初的承诺。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我要看你的答案,在那之前不想见你。今天我已经得到你的答案了,所以要继续等你改变。”
“什么答案?”
“你不用操心。”初邪生硬的说。
“好,我不问。但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说好的,你帮我去噬族,我为你在这里战斗。问心无愧,我已经非常用心了,出生入死了这么多次,给了你想要的胜利。
你是不是也要有点诚意!?”我的声音忍不住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初邪恶狠狠的说。
“什么啊?”我不明所以的皱着眉头,看着她凶巴巴的表情。
“你本来就没办法!只能靠我们!别说的那么好听!难道我要让整个反抗军因为你一个人的念头妥协?你要有本事,自己去噬族啊,赖在我这里干什么!我可没有硬逼着你给我帮忙!我给你光血让你来暗面,你当然要回报一下!”
“好!”我的怒气终于爆发了,“那我退出!你以为我离了你们就真的没办法到想去的地方!?”
“你以为我拦不住你!?”初邪像愤怒的小兔子一样跳起来。
“你可以试试!”
话音刚落,初邪怒吼一声,身边涌出了一大股魔力。葬敌法球从魔力云之中窜了出来,在空中尖啸着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形轨迹,冲我毫不留情的扑了过来。
我爆出了能量,从身体里疯狂窜出来的能量形成了风暴,阻止了葬敌法球的第一波冲击。赎魂装甲的骨枝争先恐后的将我的身体缠绕了起来,不留缝隙。
初邪用手掌对向葬敌法球,开始念咒。我非常清楚根本就不能给她这个机会,否则自己真的会被接连不断的法式给玩死。
不计其数的骨矛如同暴雨一样向初邪射了过去。初邪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施法,挥手将葬敌法球转换成了防御模式。法球旋风一样迎上了骨矛将它们炸碎,大片大片苍白的骨头碎片被溅射的漫天都是。
初邪蹲下身开始在地上画阵,而我已经向她冲了过去。
“蠢死了!!”初邪对我大叫,然后葬敌法球就直接向我砸了过来。
这是初邪最拿手的作战方式,远程攻击无法突破葬敌法球的防御圈,想要过去阻止她画阵又会被葬敌法球砸的到处乱飞。这种情况下,她完成法阵的概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在那之后根本没几个人能够再挡得住她。
黑紫色的葬敌法球如同炮弹一样窜到了我面前。我不是没有尝过它的力量,在红松城和毒烟战斗的时候,初邪只是轻轻用它撞了我一下,我就断了三根肋骨。
所以,我也用了很长时间来思考怎么对付这东西。
我抬起双手,正对着法球冲过来的方向。大量的骨枝从我的双臂向外涌出,编制出了一个螺旋形的东西。
就算我召唤出最坚硬的骨盾挡下了冲击,自己也肯定会被打飞。正面的防御就是初邪想要的,我不能给她那个机会。
这个螺旋形的骨笼是我花费了大量精力锻炼才学会凝聚的一种自定义骨器,闲暇时候的准备终于算是在实战中派上了用场。
倾斜的螺旋入口以一个很小的角度去接葬敌法球,可是由于动作生疏,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螺旋在瞬间就被法球给砸了个粉碎。
我本身也被发球给带出了好几米远,手臂被震得酸麻难忍,用了足足十秒钟才稳定住双手的颤抖。
葬敌法球像鬼影一样绕了个圈,再次向我冲了过来。我咬住牙再次重复了刚才做到的事情,然后又一次失败了。
初邪的法阵正在以极高的速度完成着,我的机会正在迅速减少。
我沉下心来,抛却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在法球第三次撞过来的时候做了最后一个螺旋骨龙。
最前端的螺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断裂声,但这一次的接触角度终于没有让螺旋滑道破碎。我飞快的向后退却,编织出更多的螺旋。葬敌法球在骨笼之中嗡鸣的旋转着,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将禁锢自己的牢笼撕个粉碎。
可惜这种螺旋形的结构根本没办法让它发力,一圈一圈的滑动轨道卸开了法球施加给框架的力道,一点一滴的减缓着它的速度。
这一系列的动作被我像奇迹一样流畅的完成了下来,我用骨笼引导着葬敌法球将它狠狠的砸到了地上,轰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大坑。在下一瞬间,我用十多层最高级的小型骨牢层层叠叠的将它死死的在地面罩了起来。
没有加速空间的葬敌法球无奈的在里面像小动物一样发出了嗡嗡的声音,没有能够挣脱出来。
完成了这个动作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扑向了初邪。
女孩目瞪口呆的试着控制葬敌法球回防,可是却无济于事。两秒钟之后,我狠狠的撞到了她身上,卡住初邪的脖子把她按倒在地,用神宫对准了她的喉咙。
“咳咳咳咳!!”女孩被砸倒在地上的时候不受控制的大声咳嗽起来。
刚才的瞬间能量加速让我自己也是头晕目眩,身体被压力紧绷的喘不过气来。
“怎么……怎么样!?我说了你……拦不住我!”
女孩躺在地上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没有能够接受自己的失败。
我针对她的作战方式研究了很久,不死之戒的骨器能力也被我发挥到了极致,所以我胜了,在几乎没有什么损伤的情况下,彻彻底底的击败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这家伙轻敌了,如果她把我看作是威胁很大的对手,不可能只用葬敌法球作为防御。在开始的那段时间里,她有充分的时间为自己施展高级防御类型的法术,可是她没有那么做。
这是一场不可复制的胜利,因为我知道,自己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可以小看的对手了。
女孩喘着气,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眼睛里闪动着极度复杂的神情。认命、不甘、惊疑、恼火、迷惘……甚至还有一点点很难读出来的崇拜。
而我,感到了无比的兴奋和振奋,因为我似乎征服了一个本以为永远也征服不了的家伙。
“我……拦不住你……”她小声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贪婪的欣赏着让我思念的美丽色彩。
“可是你就不能相信我么……”她的眼睛里开始泛出水光,这让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相信你什么?”
“不是说一年的么!我又不会真的拦你去见她!再多给我一点时间不行嘛!?”
在我的刀尖之下,初邪竟然开始抹眼泪。
“本来以为你会想我,以为你会拒绝带队跟着我一起战斗!我蠢死了!!还以为能把你骗到手!!”
她一点也不蠢,因为她早就做到了。
“是你自己让我去带队的!我也不想让你失望啊!”我说道,手里的刀垂了下去。
“你怎么那么老实!我让你去你就去啊!?”
“废话!!”
“你这个低智商低情商的笨猪!!”
我骑在她身上,她躺在我身下,两个人像孩子一样开始吵嘴。被我击败的初邪似乎丢掉了所有身为顶级法师的面子,一点大度和优雅都没了。
互相对骂了半天,她开始胡乱用拳头狠狠打我的脸和胸口,我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捉住她的双手压在她的头顶,用力吻在她的双唇上。
女孩纤细的手指主动和我交叉在了一起,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那么用力。
重新品尝到初邪香滑的小舌,我突然感觉非常非常满足。她闭上眼睛,鼻息浓重,舌头和我纠缠在一起,偶尔用舌尖轻轻点着我的嘴唇。
我松开她的手,她立刻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我向下探去,抚摸着她裙子下面光滑温润的大腿。热烈的吻着对方,我们两个都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唇舌分离,女孩嘴角拉出一条银线和我连在一起,显得异常妩媚。
“你压的我喘不过气……后背好痛……”她呢喃着。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站起身,把她拉了起来。
“把我的法球还给我~”初邪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嗔道。
我消泯了骨牢,葬敌法球呼的一声飞了出来。初邪将它收回到能量洞里,然后看着我。
“这次只是你运气好而已……”她嘟囔着,“下次你要是惹火我,绝对不会像这回这么放过你!”
她说的没错,我这次的胜利的确有取巧的成份。不过在已经成功捕获了一次葬敌法球之后,我已经有了经验。除非她从一开始就采用新战略,否则还是会被我吃的死死的。
我想去揽她的腰,她却向后开始躲闪。
“你干嘛?”她警觉的看着我。
“战败了就要付出代价。”我笑着看她,血液有些发热。
初邪摇了摇头,“我不想和你玩下去了,贪狼,所以之前才一直努力不让自己见你。我说过,你一心想去找那个女人,我没意见。但是如果你不能正视我的存在,肯定我在你那里的位置,我就不能面对你,你明不明白?”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所以我想给你时间找出来答案,你要快点做决定……我已经……快要无法忍受了……”
初邪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神情,我无从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或者演戏,可是我并没有怀疑她。
当我开口的时候,语言这种东西就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了。
“分别以后一直都很想念你,很嫉妒,嫉妒一切可以呆在你身边的人。我一定要去履行和阿纱嘉之间的约定,那是绝对不可以违背的事情。但是同样的,你,我也想要。”
听到我的剖白之后,我本来以为初邪会感动,结果那家伙却大笑起来。
“哈哈哈!!!我赢啦!!终于赢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她就扑了过来,一双胳膊抱住我的脖子,将自己整个挂在了我身上。
“早就说过!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她在我耳边说道。
“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不喜欢你,爱慕你的男人可以组成另外一个反抗军。”
我笑道。
“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嘿嘿嘿!”
女孩嘀铃铃的笑着,蹭着我的脸,可是我却试到脸上被粘上了湿湿东西。
我轻轻用手揉着她薄薄的后背,吸取着她给我的暖意,那是我非常想要的东西,也是一直在寻找的某种可以抓住的真实。
我和初邪之间终于建立起了不可替代的桥梁,但是我们所没意识到的是,这将是一段匮乏信赖的恋情。这座桥梁所缺失的重要部分,在不久的将来把我和初邪都丢到了并非属于这个暗面的深渊之中。
不过现在的我们都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幸福感,重新拥抱着对方的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回忆起初邪拼上性命从毒烟手里救下我的那个场景,魔力风暴之中的那个吻,也许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再也无法忘怀这个女人的吧。
失去感官之后她对我的依赖,大概就是命运决意要把我们连接在一起的昭示。
当那种羁绊被编织成网之后,我们两个都已经再劫难逃。
************
“我们走。”初邪和我抱了一会儿之后说道。
“去哪?”我用空洞的声音问道,意识还没有从失而复得的满足感之中回过神来。
“我那里!”
“好!”
两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在反抗军的成员过来查看刚才的能量波动之前,牵着对方的手,风一样从这个地方加速逃掉了。
我们用能量加速穿过走廊的时候引得人人侧目,不过我不在乎,初邪似乎也是一样。
房门在身后被重重的关上,初邪翘着脚咬着我的嘴唇,一双小手胡乱撕扯着我的腰带。我把神宫扔在地上,脱掉女孩的短外套,狠狠的把她里面那身连衣裙撕成了两半。
耳边只剩下女孩急促的呼吸,还有沸腾的血液在自己血管乱窜的声音。
粉红色的内衣,而且还是低胸的半杯款式,我还真没料到她会穿这么妩媚的颜色。
“看傻啦?哈哈!”初邪脸红通通的,娇媚的瞥了我一眼。
“因为穿的很大胆啊。”
“嗯……心想万一今天见你以后会有我想要的结果,所以才穿的呢~永远不能小看我们女人的第六感~嘿嘿!”
我用手占领她丰润的Ru房,轻轻的揉捏那团柔软,然后吻初邪的眼睛。女孩任我的手肆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对不起。”我突然对她说。
初邪连忙睁开眼睛,露出了不安的神情,“怎么了?”
我拨弄了一下她的唇角,“一会儿,可能会忍不住很粗暴,所以事先道个歉。”
女孩楞了一下,气的锤了我一下,“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反悔的话呢!吓死我了!”
然后连她的脖子都泛出了羞怯的粉红色,“尽管来就是了……我呢,都可以啦……”
初邪眼睛里那种含娇待放的情yu狠狠挑逗着我的神经,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咯咯笑着任我扔到了床上,然后伸出一只脚丫顶在了我鼓的高高的裤子上。
雪白的脚趾扭动起来,隔着裤子挑逗着被禁锢的巨物。
“这东西忍不住了的样子,嘿嘿嘿!”女孩娇笑。
“某人也忍不住了的样子啊。”我看着她内裤上濡湿的一小片痕迹调笑道。
初邪虽然洒脱,但是那个样子还是让她自己有些难为情,不禁用手去遮。
我伸手去拨她的手,她用脚顶着我的下身不让我过来,一副坏坏的样子。
“喂!”初邪突然叫。
我疑惑的看她,“怎么啦?”
“如果我主动……给你……服务的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难看……很贱?”
女孩的表情很坦诚,不过那掩饰不了她这句话里的小心翼翼。这家伙真是太独特了,这样子毫不造作的说出担心的话,全世界大概没有几个女人会做出来吧。
“葬敌初邪也会担心这种事?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没自信的样子。”我认真的说。
初邪用手指点了点嘴唇,“嗯,说的也是啊。”
面对喜欢的人,没有女孩会不在意自己在对方心里的样子。她自然是不需要担心那些事情,因为对我来说这家伙永远都闪烁着奇异而高贵的色彩。
两句话说完,女孩就靠了过来,伸手脱下了我的裤子,耸立的Rou棒直戳她的|乳肉。初邪把目光放在我的脸上,然后轻轻用舌头舔舐着我的胸口。火热的Rou棒紧贴她紧绷着的光滑小腹,那触感美妙极了。
“唔……这样……会舒服么……?”女孩一边服务着我的胸口,一边抬头望着我。
以往她只会一副大小姐的样子要我给她用舌头服务,这还是初邪破天荒第一次给我做这种事情。心里面的征服感远远要胜于生理上的那一丝丝酥麻。
我按着她的头,想让她的樱唇去吻我最坚硬的部位,可是她仍然很排斥的样子。
“不要!”她打开我的手,嗔了我一眼。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我也并不想强迫她。后来初邪慢慢接受Kou交之后我才知道,当初我弓虽暴她,逼她给我用嘴的事情其实对她伤害不小,现在心里还是有一点阴影。
柔软湿滑的舌头舔遍了我的身体,就好像一只小猫在清理伴侣的身体一样。
与此同时,我的手指也不断地在玩弄她的蓓蕾,她的那里也已经挺了起来,一双丰饶的山丘被我揉的浸出了粉红色。
我捧住她的ρi股,手指肚在她的细缝之内滑动着,磨出一股又一股淫荡的水泽,直到她喘不过气,再也没力气给我舔身为止。
“来要我吧……”女孩轻轻说,脸上的狡黠早已不见了,只剩下了娇艳而清澈的羞涩,那是初邪难得一见的珍贵表情。
“这可不像你。以前要是想要的话,早就坐上来了,不是么?”我一边舔她的耳垂一边说。
“这次……是正式的第一次嘛……要你来……”她话语之中饱满的期待和恋意几乎要溢出来一样。
我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抓住她的胳膊将初邪整个翻了过来压倒。
“你要干嘛!?”女孩本能的产生了什么不好的预感,她趴在床上,支起身回头看我。
“既然正式第一次,那提前进行一下保留项目也比较贴题。”我坏笑着说。
“什么嘛?啊……你要进来就快点儿啊……呜呜……别用那里磨……”
Rou棒在初邪的|茓口搅动了一会儿,弄的女孩娇啼不已。几秒钟之后,沾饱了湿滑液体的Gui头顶在了一处禁闭的入口前。
“你你你……变态……”初邪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她紧张的浑身发抖,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放松……不然会痛……”
“你还在乎我会不会痛的嘛!?”女孩哆哆索索的骂道。
“在乎。不过你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想要。”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初邪失神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脸上的负面表情融化成了妥协。
“说不过你啦!可是……不想这个姿势……”
女孩一边说,一边挣扎着重新面对过我来,然后羞耻的分开双腿抬起了自己的ρi股,一副任我采摘的模样,脸红的滴血,侧过脸不好意思看我。
“正面的话,那么做会更痛。”我皱着眉头劝她。
“不行!就要正面这样!”她拗道。
“为什么?”
“因为……要抱你……”
心里面充满了爱意,我吻她,然后开始向那粉红色的肛口发动了进攻。
初邪的双腿几乎被我扛到了肩上,她门户大开,努力想要配合我。可是身体的紧张并不是这样就能消泯的,紧致的肛门一丁点放松的一丝都没有。Gui头在强行突破的时候,初邪痛得忍不住哼叫了起来。
“呃啊……呃啊……慢点……呜呜呜……”
“还没进去呢……好紧……放松下……”
“呜呜……人家痛……呜呜呜……”
连续几次挺动都被她小|茓流到股沟处的嗳液滑到了旁边,有几次还不小心滑倒了她的花蕊里面,戳得她又痛又酥。被情yu激发的我动作越来越粗暴,Gui头终于在暴乱的冲撞中挤进去了一点,初邪痛得哭起来。
“呜呜呜呜……死变态!!痛死我了……呜呜呜……非要弄人家后面!呜呜呜!!!”初邪咬着嘴唇,一边擦眼泪一边拿拳头砸我。
我吸了两口气,忍着擦痛,终于将Gui头全部顶了进去。高贵的初邪小姐现在只能泪流满面,高举着双腿撅起ρi股,任凭自己最羞耻的排泄部位和男人的棒棒严丝密合的连接在一起。这幅景象让我的下身几乎大了一圈。
“好……好了吧……呃呃呃……拔出去……吧……”初邪以为我结束了,哀求道。
“才刚开始啊。”我说。
“不可能!我都快死掉了!!你……啊啊啊啊啊!!!!”
我将整根棒棒向里面继续Сhā去,女孩立刻发出了凄鸣。
“啊啊啊!!痛!!痛!!求你了!!别弄了!!要裂开了!啊啊!!”
的确,粗大的Rou棒已经撕破了女孩的肛门,而且伤口不浅。血从她的腿缝流到ρi股上,证明着她最后一片Chu女地也被我给亵渎了。
紧暖的肠道热情的包裹着侵入到里面的Rou棒,让我欲罢不能的抽动起来。初邪痛得死去活来,不断哭叫,手指一个劲儿的抓着床单,有几次痛得特别厉害之时,我甚至看到她的魔力不受控制的从手指间往外涌出来。
“呜呜呜呜!!被你欺负死了!!坏人!!!啊啊啊!!我……我……啊啊!!
信不信我……呜呜呜!!”
慢慢的,剧痛麻木了。被我冲的前后耸动的女孩叫的不再那么凄惨,相反的,还没有临幸的那条细缝涌出了更多的Yin水。
“说不定后面是你最敏感的地方哦,你看水流的这么多……”我一边用力撞击着初邪的ρi股一边逗她。
“啊!啊!你放……啊!放屁!!啊啊!!”女孩气急败坏的骂道,声音却是藕断丝连的娇媚。
我吸着她的|乳尖,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好听。初邪的腰开始扭动,手也下意识的去捂小腹。
“啊……要不……你……哦啊……你用手指吧……唔……前面……好想要……”
看着女孩可怜兮兮的哀求样子,我有些不忍再一个人享受。已经夺走了她最后的贞洁,我其实也并不是非要在她的后庭从一而终。
Rou棒带着肛血被拔了出来,女孩的身体一松,然后接着就是一声尖叫,因为我已经连根将下身入侵到了她饥渴的小腹里。
Gui头像锤子一样撞在她的子宮口,初邪那积攒了多时的快感立刻爆发了。子宮一阵抽动,荫道也痉挛起来,大片大片的阴精噗噗的射在Gui头之上,激的我后背发麻。
“啊啊啊!!去了!!哦哦!你坏死了!!人家要泄死了……好酸……”
女孩精疲力尽的瘫在床上,身上的汗水和淫液已经浸湿了一大片床单。她无力的用心满意足的眼神看着我,媚的如水。
“……弄死……人家了……呜呜……你还没……到啊……”初邪断断续续的埋怨着。
我搂她到怀里,将初邪整个抱住,开始正式的发泄式冲刺。
再次的冲击,Сhā的初邪紧紧抱住了我的后背。她没有我高,所以当我们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袋只能贴住我的胸口。
她闷哼着,苦苦承受我最后的发泄。
“受不了么?”我忍不住问她。
初邪闭着眼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向前挺了一下腰示意我继续。
我伏起身,去寻找她的嘴唇。初邪软绵绵的小舌已经没有什么气力了,她只能由着我侵犯自己的口腔。下身激烈的冲撞让她丧失了抵抗能力,绵羊一般任由贪狼吞噬。
暴烈的最后十几次冲击,终于有一次让我再次Сhā到了初邪的子宮里面。紧致的小|茓口、柔密的|茓道,紧咬的宫口,享受着三重服侍的Rou棒终于在初邪体内汹涌的喷发了起来。
软绵绵的初邪突然浑身一绷,她连忙吐出我的舌头,一个劲儿的推我。
“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拔出来!!不能……啊啊……不能射在里面!!”
可是她的乞求已经太迟了,而我也失去了判断她说话内容的神智,Gao潮的强烈快感已经占领了整个脑海。
初邪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啊啊啊!这样射到里面……会……呃呃呃……会怀孕的……唔唔唔……我今天……是……啊啊……是……危险期……呃呃呃……”
我像着了魔一样,只是把她整个箍紧在怀里,Rou棒凶恶的跳动着,强Jian着女孩最娇贵的子宮,将大鼓大鼓浓稠的Jing液射的她肚子几乎爆掉。
自己的挣扎既然已经变得无济于事,子宮被冲击的快感很快就摧毁了初邪的理智。她无可奈何的在潮水一样袭来的子宮Gao潮之中慢慢昏厥了过去。
当初邪醒来之后,我的Rou棒也再次复苏。我们放荡的做了一次又一次,用了所有可以想到的姿势,似乎想要弥补欲求不足的半年一样。女孩羸弱的身体被我折腾的越来越虚弱,当我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在她身体里下种的时候,她也自暴自弃的不再反抗了。
疯狂纵欲了一整天,以至于这家伙差点没办法再出席第二天的会议。
************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仔细感觉了一下怀里面的温润。初邪仍然躺在我的怀里,昨天的一幕幕也并不是梦境,我长舒了一口气。
细长的双腿亲昵的和我纠缠在一起,小手无力的垂在我的腰上,柔软的胸部贴着我的胸膛。初邪呼呼睡着,头发凌乱的粘在脸颊上,泪痕、汗渍和口水把她的小脸弄的乱七八糟,却又可爱极了。这种怀抱着心爱女孩醒来的时光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拥有的。
我把手指Сhā到她的发隙之间,她几乎在同一时间就醒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睛露出了一点光泽,初邪笑嘻嘻的向我索吻。
只吻了一会儿,她就缩了回去。
“你臭烘烘的!哈哈哈!”
一整天的激|情在我们的身上留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初邪娇嫩的部位红肿的可怕,干涸的Jing液与Yin水将她下身涂抹的乱七八糟。股沟里沾着血迹,身上也有我留下的精斑。
“昨天你弄死我了……”女孩埋怨道。
“你不是一副很爽的样子么?”
“是啊,可是今天累的都不想动弹了……哼!”
“会议不去了?”
“怎么可能不去,唉!”
女孩挣扎的爬起来,揉着险些抽筋的腿,一脸苦相。
“以后真不能让你憋那么久,不然绝对会被你搞死的……还射在我里面,怀孕的话你能负责啊!?”
“不是说找到真实的自己以后才能……优森不也是……”我疑道。
“这里已经是真实的世界了啊!你忘了!?优森是莲恩在神都里面生的!不代表在暗面做这种事不会怀孕啊!完了完了!我们这儿也没有避孕药啊!!”初邪凌乱的叫道。
“可是你见过有谁在暗面生孩子么?”
初邪踟蹰了,“额……那倒没听说过……”
“那就是了,哪个据点没有妓汝。保护措施再好也不可能一个意外都没有,这说明暗面仍然有我们不知道的规则。”我这样安慰道。
初邪的神经倒也没那么纤细,随之就释然了。她赖在我身上让我抱她去洗澡,我乐呵呵的照做了。当我们两个相对而坐,浸泡在同一个浴缸里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起了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女孩哼着没有调子的歌,慢悠悠的清洗着自己的身体。我坐在热腾腾的水气里看着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现实。
“你会盘头发么?帮我弄一下。”女孩突然说。
“我怎么可能会那种事情。”
“我教你!”
女孩说着就凑了过来,然后手把手的给我做了示范。那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所以我很快就给她盘好了头发。
光滑纤细的脖颈和肩膀露出在我我面前,我轻轻的把手放上去,然后把她搂在怀里。初邪很配合的把自己挤在我的怀里,很舒服的倚着我。
“你准备怎么办?”她轻轻问。
“什么怎么办?”
“我想知道,如果你的阿纱嘉执意要独占你的话,你会不会扔掉我。”
这不是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我既然选择占有初邪,就一定会让阿纱嘉陷入一个矛盾的境地,我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在向初邪伸手之前踟蹰了很久很久。
“她很不懂事,所以我希望能够让她理解。”
吃掉衷心之人,就可以获得无穷的力量……这是阿纱嘉曾经告诉我的。我许诺要帮她坐上噬之女王的位置,和她签订契约,可是却没有诉说过自己的爱意。
一个男人绝对不会希望看到自己所在意的女孩伤心,可是我现在做的事情很可能会让阿纱嘉悲哀欲绝,也许我真的是一个混蛋。
然而必须承认的是,在我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将我抛下的是她。并不是说我因为这件事情而怪她,毕竟那时候我因为Fey的逝去而爆发出了如此强烈的情感,而她却急需我对她感情的证明。无法坚强的她离开了,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我也有需要的东西。
在不知不觉中,是初邪填补了阿纱嘉留下的空白。我没办法拒绝那种温暖,也没办法斩断一次次拯救我的羁绊。
如果非要分辨对错,那么错的是我。我没有忍住对温柔与爱恋的渴求,这看起来也许很薄情,我无法反驳。
“如果她理解不了呢?如果她必须让你在我和她之间选一个,你会怎么选?”
初邪飘渺的声音继续响起来。
“也许她不会逼迫我做那种选择。”
“也许会。”
初邪说的没错,我必须自己有所决断,才能在这种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挺起胸膛。
“我和你说过,我运气很好。”初邪打断我的思路,“我看中的东西,一定会落到我的手里,就像你一样。开始的时候非常忐忑,不知道你到底会不会像我所经历过所有的事情一样如我所愿,不过现在答案已经揭晓啦。我想说的是,她是不可能从我这里把你抢走的。所以就算她逼你二选一,只要我咬住不放,走的那个一定会是她而不是我。”
听着初邪的奇怪理论,我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这个理论不成立。”
“为什么啊?”
“你曾经那么仰慕燃墟,我是知道的。可是他并没有如你所愿成为你的东西,不是么?”我带着一点点异样的情绪问道。
“我憧憬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的确,那件事情并没有如我所愿,可是命运给了我更好的回报。如果不是那样,我怎么会得到你呢?哈哈哈!”
女孩咯咯笑着,抱着我的胳膊,仰过脸看我。
“那么……也许你放弃我的话……你一样能得到更……”
我还没说完,初邪就转过身用力吻了上来。她和我的舌尖轻触,没有旖旎的纠缠也没有口涎的交换,这是一个甜蜜的吻。
“命运对我有一个规则,它只会以我无法想象的方式给予我恩赐。所以,放心吧……到手的东西,我不会放的。”
“希望至少这个时候你说的不是谎话。”我笑道。
“嗯,我没有说谎。”
“我会相信的。”
我和女孩靠在一起,体味着她珍贵的存在,心里平静的像是黑城外的那池湖水。
“答应我一件事。”我突然说。
“什么事啊?”
“不许你再和小鱼做了。”
“哈哈哈!为什么啊?说来听听。”初邪挑这眉毛,兴致勃勃的问着她应该很容易就猜到答案的问题。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许任何人再碰你,女人也不行。”我捏着她的下巴说。
“嗯!?那如果你满足不了我怎么办啊?”女孩坏笑道。
“那我就好好满足你一下。”我捉住她的胳膊,手向她下面伸去。
“我错了我错了!!不要!不要!”初邪吓的连连挣扎,浴盆里的水被她弄的铺洒了一地。她的惊慌失措完全不是装的,毕竟昨天被我折腾成了那个样子,一晚上可缓不过来。
我也只是故意吓唬她,不可能再忍心粗暴的欺负她。初邪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每每想到这里,巨大的满足感就会填满胸膛。
“你看,不是我满足不了你,而是你也许满足不了我啊。”
初邪噘着嘴,恶狠狠的用手捏我的脸,“所以才没有逼你在我和阿纱嘉之间二选一啊!可是说好,就她一个了哦,你要是再找别的女人,我切了你!!”
“那她为什么就没事?”
“因为我男人所承诺约定的事情,绝对不许食言。”
我只觉得初邪身上传来了一阵清爽的帅气,她这种绝无仅有的魅力,让我无法自拔。
************
我和她一起进到会议大厅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她离我远去,坐到了房间的尽头,而我则坐在了昨天的座位上。
因为我没有交报告的缘故,奥索维皱着眉头说了我两句。其他队长的话,他可以扣佣金,可我并不是因为拿了佣金而坐在这里的,所以他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坐到椅子上,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初邪也是一样,毕竟昨天的运动太过激烈了一些。整场会议其他人说的话我和她都一点儿没有听进去,只是隔的远远的一个劲儿的对望,然后忍不住像傻子似的偷偷看着对方笑。
后来,那家伙干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我比她好一点儿,不过也坐在椅子上迷糊过去好几次,头一个劲儿的往胸前耷拉下去。
“贪狼!”奥索维忍不住叫道。
我浑身一个哆嗦,感觉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的课堂。偷睡的我被老师点了名,如此熟悉的感觉。
“怎么了?”
“别点头了!”
旁边的其他队长哈哈大笑起来,我自嘲的揉了揉头发,“不好意思,困的要命。”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去召妓了?”旁边坐着的那个队长笑着打趣我。
他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咖啡杯就砰的一声在他身前的桌子上砸了个粉碎。
他吓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去,那个杯子差点儿打破他的脑袋。
大家都向杯子的主人看去,初邪正瞪着说话的那个家伙。
“怎、怎么了?”那家伙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大家的关系都非常熟,说是上下级,其实更像是朋友。可是很少有人见到初邪露出那种小狼一样的表情。
“你嘴臭!”女孩骂了一句,然后坐回到了座位上。
大家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然后不少人似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们都不是傻子,能成为队长的家伙肯定不会是笨蛋,初邪的意思很容易就能猜得到。
可是我却相当惊讶,完全没料到初邪会这么坦然的暴露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也许是当初和Fey的地下恋情让我产生了思维上额惯性吧,原以为初邪也会期望那样的关系。
我错了,初邪不是Fey,她从一开始也没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事情。
初邪和一个支援部队队长上了床,这件事情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所有反抗军的地盘吧,我暗自想道。
在有了这种八卦新闻以后,我明显感觉在座的队长都一副再也没办法把精力集中到会议上了,这群混蛋……
一想到自己会变成近期各大酒馆里的谈资,心里就觉得别扭,可是又有一点得意。男人啊,真是无可救药的动物,我暗暗骂自己。
“你昨天提的那条线路,大家觉得可行性还是不错的,只是财政上面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我们可以试试申请新的注资,虽然可能性不大。”奥索维对初邪说。
“哦,还是算了吧,我又觉得那条线路不太好了。我们还是从噬族领地里面直接过去吧。”初邪轻描淡细的说。
所有人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明明是你昨天跳出来否定了现有的所有意见,可现在又……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强忍着没有露出笑容。
“为什么?昨天不是说的挺有道理的么?今天为什么改主意了?”奥索维皱着眉头问。
“我高兴。”
如果是刚刚认识这家伙的人,听到这句话八成会拍着桌子骂她目中无人。可是在座的队长们并不是没有见过初邪犯浑,只是以前没有这么严重罢了。
本来最后的决议也要奥索维和初邪两个人来定,其他人只是在帮着寻找思路和计划的漏洞而已,所以大家干脆也不多想了,饶有兴致的看着初邪和奥索维演对手戏。
奥索维一点儿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这种修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这样的话,和噬族谈判的事情怎么办?”
“那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我来处理就行。你先把心族搞定比什么都强。”
两个人在初邪胡搅蛮缠的气氛中竟然好好的把对话进行了下去,我不得不说也许奥索维才是这家伙最佳的男友选择。
不过我并没有吃醋,因为那家伙在我面前很少犯浑,这让我觉得自己对她来说还是很特别的。男人很容易满足,只要女人表现出一点特别的优待,我们就会觉得特别受用。
会议到最后已经没有我们这些队长Сhā话的必要了,奥索维一边逐个将报告捋顺,一边和初邪谈着细节上的操作问题。几分钟以后,他们干脆就发出了让我们解散的命令。
“贪狼留下!”初邪在我也打算出去的时候突然说。
几个队长还一脸猥琐的想要好好拷问我一下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初邪的命令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我一点都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性事,尤其是男人。
“把他留下干什么?”奥索维抬头看了我一眼。
“因为他可以帮到忙。”初邪干脆利落的说。
“我?我能帮什么?”我问。
初邪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奥索维,“噬族的事情其实很简单,让他来搞定就行了。”
“说的很轻松啊,你打算怎么搞定?”奥索维扭头看我。
我耸了耸肩,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表示那并不是我说的。
“你傻了啊?你不是要去噬族找人么!?”
“那又怎么样?”
“你找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初邪无可奈何地问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是多么的愚蠢。
阿纱嘉·光咏,噬族王女。
如果真的找到她,还需要向噬族贡献什么代价来换取通过领地的资格么?
事情突然一下子变的简单的可怕,我忍不住开始暗骂自己僵死的脑筋。
只要能够和阿纱嘉重逢,不只是建立前进据点的权利,甚至都有可能利用她在噬族的力量保护据点不受任何人的攻击。接近镜之海的目标也就只是花费时间便能够达成的了。
“利用王族的权力……推开所有的阻隔……”
“正是这样。”初邪微笑道。
“可是我并不是很清楚里奥雷特的王族对各大领主拥有多大的干涉力,能不能真的实现刚才的计划还不确定。”
“那我们就去确定一下好了!”
“怎么确定?”
“去影族的王都!”
************
里奥雷特影族王都灰凡恩,驻立在暗面枯火平原的巨大城市。
我曾经去过那里,第一次是跟着初邪一起将【光血】交给掌控着灰凡恩的领主黑无,第二次则是和微凉带着某种赌气一般的冒险念头跑到这里来瞎逛。
初邪已经派人回去【神都】找微凉了,不过我觉得找到她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神都】实在是太大了,想要迅速找到一个人是不太可能的,在找到之前很可能微凉都已经自己回来了。
黑无是影族最强大的一位领主,所以他才能够作为王城的守卫进驻在都城里面。反抗军有的时候会出于方便的原因和影族做一些基本的贸易交换,他们经常可以看到黑无像一个普通里奥雷特一样走在灰凡恩的街上。
可是没有人见过影王,一个也没有。灰凡恩的最深处那座王城据说就是影王栖息之所,他从来没有从里面走出来过,我们也从来没有机会可以靠近那个地方,连低阶级的里奥雷特也不行。
“就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我驾驶着悬浮飞车,扭头问坐在副驾驶的初邪。通往灰凡恩的道路平坦的可怕,闭着眼睛开都不会撞到任何东西。
“你和微凉以前跑过来一次,别以为我不知道!”初邪故意用不和善的语气说。
“她和你说的?那应该也告诉你我们和别人打架了吧?幸亏那时候的对手水平不高,如果在那种地方失去战斗能力的话,没人能活着回来。”
单个的里奥雷特很少平白无故的袭击其他人,因为他们遵遁着自我保护的底限原则。如果一个个体露出破绽或者受伤,很容易遭到其他里奥雷特的攻击。为了不是这种情况出现,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反而没有任何里奥雷特会做出攻击行为。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低阶的人形里奥雷特们都会组成三到五人的团体一起行动,就好像人类家庭那样的构成形式。在这种极端的社会形态下,里奥雷特们竟然真的保持住了稳定。
“我们这次又不是去打架的。现在灰凡恩敢对你和我出手的不超过十个,基本都是和我们有了约定的。你知道,里奥雷特不会撒谎。”初邪托着腮,看着车外的风景出神。
她说的没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暗面的里奥雷特之中能够威胁到我和初邪的已经非常少了。但那并不代表没有,因为真正可怕的里奥雷特往往都是呆在深渊之中,对那里面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我们这次去找影族的王族,你有什么头绪么?”
“那个嘛,到时候再想。这次来可不仅仅是为了那件事。”
初邪的回答让我微微一愣,“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约会!”
悬浮飞车贴着地皮晃晃悠悠的打了个摆子,好不容易才重新对准了行驶方向。
“约会?你又在想什么呢?”我哭笑不得的把稳方向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初邪不满的看着我,“恋爱当然要约会了!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哼!”
“不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而是根本不懂你的脑子是怎么运作的啊!!哪儿有跑到里奥雷特地盘去约会的!?你想要约会我们回【神都】去啊。”
初邪满意的欣赏着我抓狂的表情,“那可不行!起码这个地方是真实的,回【神都】我觉得不对味。”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知道我们两个的事情。”
“我当然在意,最好全世界都知道!这样就没人敢对你动歪脑筋了,嗯嗯!”
虽然知道她也是故意逗我,但这句话确实让我非常开心。
“过来。”我伸手搭在她纤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
初邪笑着凑向我,让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她和我的手牵在一起,看着前面仿佛无尽的道路。只要是道路,就一定会有尽头,我不知道我和这个女人会走到哪里,只想埋头走下去。
灰凡恩的影子从地平线上慢慢出现,然后逐渐占领了我们的视野。兽型的里奥雷特在平原上变的越来越密集,但很明显是养殖的食用型而不是拥有强烈自我意识的战斗型。我看到有几个人形里奥雷特在兽群之中远远的看着我们的方向,他们应该是支配兽群的家伙,生活在暗面底层的弱小里奥雷特。
在当初刚刚来到暗面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里奥雷特是那种在山脉中开凿洞|茓居住,茹毛饮血的蛮荒存在。我倒是没有考虑阿纱嘉给我的影响,因为在我的感受中根本没有把她当做是异种族。
可事实是,哪怕是最弱小最低阶的人形里奥雷特,在艺术上的造诣也比人类要高上无数个档次。在灰凡恩之中,我没有看到任何一栋相同的建筑。这些由他们亲手建造的居所,或狰狞、或极简、或华丽、或诡异,当你从街道上经过的时候,单单是欣赏这些建筑就可以消磨一整天的时间。
暗面没有货币,但是仍然有类似的等价交换物。一种类似于能量晶石的东西被广泛的用作交易物流通在里奥雷特的社会中,通过吸取它们里面的能量,无论是人类还是里奥雷特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升自己的力量,里奥雷特们称之为晶贝。
暗面的地表之下隐藏着无数充满着力量的晶脉,有的晶脉所出产的晶髓被里奥雷特当做食物,有的晶脉是低层次魔兽凝聚降生的母巢。可是晶贝并不是从这些晶脉中诞生的,它们的来源只有一个,那就是深渊。
所以从本质上讲,暗面每个种族的繁荣程度,终究也是取决于族内那些在深渊之中怪物们的实力。无论一个种族在暗面有多少军队,有多少支配力统御力过人的将军,如果深渊里的力量不足,是永远不可能称霸暗面的。
“连个招呼都没打,你觉得黑无会见我们?”反抗军在距离灰凡恩不算远的地方有着一个小据点作为和影族交易、沟通的前哨。我将飞艇停在据点的停泊场里,然后和初邪徒步向城市走去。
“我们给他们提供了宫族重要的情报,现在处于交好期,只是随便聊聊的话黑无应该不会太小气的。”
我和初邪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着,很快就融进了灰凡恩的里奥雷特之中。
里奥雷特的种类非常多,不过阶级却分的十分清楚。
养殖阶的那一种数量最多,但是和人类世界的动物区别并不大,虽然也有会使用能量的种类,但总体而言并不会比一只野猪的威胁更大。
其次是战阶的魔兽,这种魔兽是里奥雷特部队的重要组成部分,里面显露出种族分化的都是战阶中的高等级家伙。这种里奥雷特我们一直都简单而直接叫它们魔兽,虽然有一定智能,不过聪明的有限,更多是在凭本能在战斗,除非遇上了拥有优秀战术思想的支配者来控制它们。
再来就是普通的人形种了。事实上,人形种也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生来就为人形的种类,另一部分则是从魔兽的形态之中慢慢获得力量重新塑造自己身体的类型。后者的战斗水平往往要比前者要高很多,因为他们在进化的过程中往往要经历残酷的生存考验。
上面三阶的里奥雷特都是从晶脉涌动的黑暗力量中诞生的,就好像生长起来的种子一样。
最高阶的里奥雷特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是由两个里奥雷特凭自己意愿繁殖出来的。这种里奥雷特在幼年期就可以受到上一代的教导和指引,在个体的安全方面也与低阶的里奥雷特有本质上的优势。
可是,拥有繁殖下一代权利的里奥雷特非常稀少。智慧上的因素决定了只有第三阶的人形里奥雷特可以做出这种选择,而在这其中拥有着保护下一代力量不受其他绝大多数同胞威胁的个体则更少了。
王族拥有这种选择的权力,领主和将军级别的也能做得到。这些里奥雷特之中的贵族就变成了各个族群中不可动摇的中坚力量。
不过除却他们之外,第三阶的里奥雷特和我们人类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在肤色上有些细微的不同。所以我和初邪在进城以后并没有引起里奥雷特们太多的注意。
可是如果正面和其他的里奥雷特开始交流,我们人类的身份就会立刻暴露,因为里奥雷特们似乎有某种精神上的触探,他们唯独在触探我们人类的时候会什么也触探不到。
当然,我们根本就没必要和不相关的家伙进行交流。初邪扣着我的手指,就好像普通女孩逛街那样张扬自信的走在这座城市里面。
从表面上看,里奥雷特的生活真的和人类非常相似。没有法律、道德和任何行为准则的规范,这个种族的社会在极度混乱的状态之中竟然维持住了奇迹一样的平衡。
可以看见路边有些家伙在用增殖的长指甲雕刻着手里的小物件,这是大多数里奥雷特自娱自乐的方式。当初来这里的时候我还忍不住买了几个,那些东西实在是雕刻的非常有意思。
还有的里奥雷特在摆摊卖东西,都是一些我不太认识的手制生活用品。没有人抢,也没有人讲价,顾客丢下相应的晶贝,然后拿走需要的东西,一切都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既然是约会,总要有点儿什么项目吧?”我问。
“我们去他们的酒馆吃东西吧!我一直都想尝尝~”初邪兴致勃勃的说。
我欲言又止。事实上,和微凉来的时候我们尝试过他们的食物。有好吃的,但是很少,绝大部分的食物都不是很合人类的口味。不过,就算我劝她也白搭,不让她亲口尝一尝这家伙是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来吧。”
“嗯!”
钻进了曾经来过的那个酒馆,我们选定了靠窗户的位置,向漂亮的里奥雷特女服务员要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女的发现我们是人类以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其实那个灰凡恩附近的据点经常有人过来闲逛,这边的里奥雷特见到人类已经习惯了,尤其是酒馆这种地方。
其实里奥雷特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大多数的里奥雷特对我们的威胁不算太大。瞳族傲慢极了,根本不屑于找我们的麻烦;骸族是懒得动弹;心族只要你不招惹他们就没事儿……
噬族一般比较危险,如果你自认为看起来比较可口的话就要注意一下了。宫族毫无疑问是最危险的,他们在和人类的交媾之中可以获得相当可观的力量。
影族则是相当不可捉摸的,他们是不是会找麻烦是我们所没办法控制的——鬼知道他们会突然嫉妒我们什么。不过只要普普通通的呆着,基本上这个城市的主人们并不会发神经。
很快,各种各样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食材做的食物就摆了上来。初邪眼睛发亮,因为里奥雷特并不是用餐具,所以女孩很干脆的用手去捻着吃。
“啊!好辣!!”
“酸死了!”
“诶!?这个好吃!”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这家伙一边吃一边发表着评论。我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样子,像这样享受着在一起的时光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恋情。和Fey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像这样满足过我。
并不是我讨厌和Fey躲躲藏藏的恋爱,只是那时候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珍惜在一起的时光。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和Fey早早公开恋情,也许巴尔格斯根本就不会选择拿我作为弃子。Fey在公会里面的影响力很大,他要那么做一定会再三斟酌,构陷的可信性也会重新考虑。
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再想这些事情实在是太过无聊。对巴尔格斯仇恨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我已经不想再以Rayout为目标了。如果说命运用Fey的死来证明了那个选择的错误,我不希望自己仍然执迷不悟。
一场决斗就足够了,和他决斗,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我会让这一切都成为过去。这是对我自己的一个交代,也是对这个我心中这个世界的公义做出的交代,如果那种东西真的存在的话。
“这个最好吃了,其他的都是垃圾!”初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她用手指尖捻起一块东西,将身子向我探过来,“啊……喂你吃……”
我笑着看她,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然后等她将食物递过来的时候,连同她的手指一起含进了嘴里。
女孩下意识的想把手指头拿出来,我却故意含着它们,用舌头轻轻的舔着。
初邪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嗔怒的瞪了我一眼,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却没把手指头拿出来。
“喂!你够啦!”她小声咬着牙埋怨道。
我哈哈笑着妥协了,“味道真不错。”
一语双关的评价让初邪又羞又气又乐,表情有趣极了。
“你等着昂!将来我要是……”
就在这个时候,酒馆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入。这群不速之客吸引了酒馆里所有顾客的目光,连初邪吞下了说了一半的话,扭过头去看他们。
从肤色上可以看出来,那似乎都是人类。除了最高阶的里奥雷特之外,普通的里奥雷特肤色通常都会发暗,而人类的则要鲜活很多。
不算太高级的铠甲,有几个人的武器似乎不错……我这样想着,肆无忌惮的捧着酒杯在座位上打量着他们。说不出来他们是个什么等级,只是单看气质就知道是一批实打实的战士。
“我们的人?”也许驻扎在附近那个据点的士兵,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不是吧……”初邪摇了摇头。我们都发现了,他们并没有在手腕上系反抗军的丝带。
在暗面活动的人类势力比我当初想象的要多得多。大型的组织除了我们反抗军之外,还有在瞳族与噬族交界部分建立起了庞大军事基地的政府联合军。中小型的超高级冒险者、佣兵组织也有一些,当然他们来暗面的手段限制就很多了,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大批大批的送人。
一共五个人,我仔细打量了他们每个人的脸,然后在确定对他们的相貌没有任何印象之后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刚刚得到的恋人身上。
“别看了,大概只是冒险者。”我用指头点了点初邪的手背。
女孩还是扭着身体在看他们,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能来魔界的冒险者我不可能不知道的呀……”
我又抬头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发现其中一个男人正在看我们这边。
“喂,别看了,他们可能会不高兴。我们还是别惹麻烦的好,毕竟是约会啊。”
我开着玩笑想要牵扯初邪的注意力。
初邪妥协了,她转过来对我吐了吐舌头。
可是在我的余光之中,那个男人并没有扭转视线的方向,准确的说那家伙是在看我。在十几秒以后,他们五个竟然向我们走了过来。
“有事么?”我立刻将手放在了神宫的刀柄上,做好了爆发能量的准备。
那个男人站在我们面前,却仿佛根本没听见我的问话。他看着自己的同伴,发出了浓重的感叹声。
“我绝对不会搞错……”
“这种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你真的确定?”他的同伴回答。
听着他们相互的交谈,我越来越觉得事情不那么乐观了。
就在我考虑是不是要采取什么措施的时候,初邪突然吼了起来。
“坐在你们面前的是破弈反抗军的葬敌初邪!!限三秒之内退后五米,否则视为宣战!!”
女孩莫名其妙的暴动让我浑身一震,但她既然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立刻站起身拔出了神宫,她也直接召唤出了葬敌法球。
对方的反应非常敏锐,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阴沉的可怕。
“怎么回事?你认出他们了?!”我盯着面前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问旁边的女孩。
初邪深呼吸了两次,葬敌法球悬到了她的身前,然后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在我的脑海中无数次盘旋过的名字。
“【幽鬼】……”
二十八章(自愿的牺牲者)
“我不会弄错的,他就是贪狼!”那个认出我的青年男人对领头的家伙说道。
他们的领头者有一头金发,在脑后梳成小辫子。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看我的表情。
【幽鬼】所代表的东西对我来说是永远无法忘怀的。他们的一颗炸弹将我曾经的世界炸了个粉碎,为了从他们的追杀之中活命,我像狗一样逃到了【神都】里面,一直活到现在。
可是我无法憎恨他们,因为正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我背叛了挽歌,而【幽鬼】只是在为她讨债。
初邪很清楚我背后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和她具体说过,但是只要她想查就总有办法弄明白。所以在她认出对方的身份以后就立刻做出了警戒,她知道对方想要我的命。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扭曲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但是从那个人的表情中我可以读出对方已经确信了我的身份。
“是你偷袭了挽歌,对吧?”那个领头的男人说。
“你还和他废话!?”他身后那个家伙叫道。
“是的。”我静静的看着对方,“她曾经是我的朋友,一起浇花,一起抽烟,一起吻过对方。但是那天晚上,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从后面用一把短刀刺进了她的身体。我看着她被人杀掉,也是我葬了她。”
“我们是【幽鬼】,而她是【幽鬼】女神,所以我们要为她复仇,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意见。”我缓缓说,心里平静的让我自己都惊讶。
初邪在后面用手狠狠的拽我的衣服,可是我却没有扭头看她。
对方的五个人全都把手伸向了武器,但是初邪说话了。
“所以你们是打算和我们开战了?反抗军对任何敌人,都是不死不休。”
女孩从来没有暴露过这么强的杀气,我几乎认不出那是初邪。
“别以为我们怕你们!!”比较年轻的【幽鬼】战士叫道。
“葬敌初邪……这是我们和他的私事。”金发的男人和初邪相互对视着,“我们对反抗军表示敬意,也不打算做任何触犯你们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让开,不要打扰我们之间的事情。”
“哼!他是我们反抗军重要的支援部队长官!这已经不再是你们的私事了!”初邪强硬的说道。
“好啊!!早就想领教领教你的【漆黑之雨】了!!”
初邪的眼中闪过了凶残的光芒,葬敌法球发出了嗡嗡的震动之声。
“那你可不要后悔……”
“来啊!!!”
“霸龙!停手!”金发男子伸手按住了那个青年的剑,“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施奎因!!杀挽歌的人就站在我们面前!!你怎么就忍得住!?”霸龙怒吼着。
“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你还怕他会跑掉么?我们不可能为了他区区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和反抗军宣战。走吧!”
几乎是被强行拖着,霸龙给施奎因拽出了酒店。
“我以挽歌的名义发誓!!我一定会将你,贪狼!置于死地!!你跑不掉的!!”
霸龙的声音消失在酒店外面的时候,我依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面部表情。
初邪轻轻拉着我的手,担心的看着我。
“他们走了。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出奇的平静。
因为,我经常会在脑海中模拟和【幽鬼】成员碰面的情形。虽然没料到是会在里奥雷特的城市里面,但他们会对我说的话、心里面应该感受到的情绪,我早就设想过无数次了。
“他们要杀你,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初邪对我的平静非常不满。
“很多事情我们都可以逃避,唯独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不可能逃的掉。”我叹了口气。
“我不会让他们对你下手的。”初邪咬着牙说。
“你没办法做什么……”我摇了摇头。
“那你就要站着让他们杀了你!?”
“我当然不想送死。可那些人是挽歌的朋友、兄弟和伙伴……我没办法对他们出手,甚至连杀意都升不起来。”我感到些许无力。
“那你要等他们把我杀掉,是不是才能拿起剑保护自己?”
初邪的话让我忍不住扭头看向她,“你在说什么啊?”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自然不可能坐视你被杀。可他们人那么多,而且还是【幽鬼】那种组织,你只让我一个人上去拼的话我一定会死在他们手里。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当然不。”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本能的去想象初邪被人杀掉的样子,可是那情景刚刚要被绘制的时候心里面就痛了起来。
“可是如果你连自卫反击的觉悟都没有,那就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可是,那必须就要以杀掉挽歌的朋友作为代价么?
脑海中浮现起来一个人的身影,那个无礼的见习牧师,救过我的韦尔奇。
事情总会有别的办法解决,杀人就只是最坏的一种选择。这是他再三劝过我的话,而我现在才感觉到这句话是那么的睿智。
“让我抱一下。”我突然对初邪说。
初邪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睛里面溢出了一丝丝的温柔,顺从的让我把她揽到了怀里面。
轻轻抱着初邪,我觉得自己的力量重新的开始振作。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男人就可以得到力量。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她,举起自己的武器,这种简单的理由能够让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我有种感觉,哪怕自己的手再染上仇恨的血液,哪怕心里面的阴暗再次弄脏灵魂,只要有她在,终究可以将我重新净化干净。
周围的里奥雷特已经冷眼旁观了我们很长时间,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就好像一群石头做的人偶。我猜他们一直在盼着我们打起来,然后等两败俱伤的时候占点便宜。【幽鬼】和我们都很清楚他们的作风,所以都没有做出愚蠢的事情。
里奥雷特似乎很擅长洞察和估测我们的实力,我并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办法,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这个地方的里奥雷特都没有来找我们麻烦的胆量。
梅尔菲斯和AZZA都和我谈论过他们所经历过的“魔界”历程。AZZA对里奥雷特的评价是,最低档次的家伙战斗力也在5级以上,而梅尔菲斯的描述中里奥雷特普遍都带着角、翅膀或者尾巴。
可是我在暗面已经呆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和他们相同的感受。战阶的魔兽平均等级应该也就是A级上下的样子,而且因为没有太高的智能,同等级的战士可以轻松干掉它们。人形的里奥雷特中阶位比较低的那种通常都还没有能力很好的塑造自己的身体,以至于样子都很狰狞恐怖。真正像梅尔菲斯描述中的那种里奥雷特,在我的记忆中就只有阿纱嘉以及黑无而已。
所以我几乎可以确定,AZZA和梅尔菲斯当初去的地方并不是我所在的暗面,而是深渊里面。至于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我没有问,他们也从来没有仔细说过,只是以“很难”作为形容词而已。
普通人是不敢进入里奥雷特城市里面的,但是像我这种斩杀了无数魔兽和高阶人形种的家伙,里奥雷特都能够识别出来,然后老老实实的避开,这是他们在这种混乱的社会体系下所必备的能力。
约会的兴致让【幽鬼】毁了个干净。虽然我仍然想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哄着初邪继续开心,但我也很清楚她这种女人是我根本没办法糊弄的。
“巴宰。”初邪掏出了携带式的通讯器开始给黑城基地打电话。
“三小姐?”
“让人仔细检查一遍内城的警戒结界和防御法阵,最近可能会用到。然后从今天开始实行门禁。”
“好的,这就照办。发生什么事了?”
“回去说,不用太紧张。奥索维那边怎么样?”
“他早已经让前沿据点派人去和心族交涉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答复。”
“好,保持联络。”
初邪挂闭了通讯,然后露出懊恼的表情抓了抓头发。
“你这是干什么?”我问她。
初邪瞟了我一眼,“你一点儿身为目标的自觉都没有啊。”
“你是说【幽鬼】会跑到基地里面暗杀我?”
“你觉得除了这招他们还有什么选择么?正面开战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像杀你的话就只能……”
我没有忘记【幽鬼】们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全盛期的【幽鬼】成员,我已经见过不少了。挽歌、鲁恩希安自然不需要说,光是毒烟那种水平的就足以让我头疼了。此外还有和我做过一段时间同伴的天蛾,在对练中都把我吃的死死的。
我相信霸龙和施奎因的水平不会比天蛾差。霸龙认出了我,我想他很有可能早就和我见过面。
那个用炸弹将我的店铺轰成粉碎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幽鬼】完全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为了杀掉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很多无辜的平民牺牲掉,就好像他们都不存在一样。
事实上,我在佣兵时期也是这种家伙。虽然不会刻意的伤害普通人,但如果该下手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因为旁边有平民而手软的。
如果他们要和我决斗,凭借我长时间对不死之戒力量的钻研和练习,我认为自己绝对有着一战之力。可如果是暗杀,那就不是我能轻松应对的事情了。我的警惕性完全不突出,睡觉的时候简直就是活靶子,任何经过系统训练的杀手都可以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我的床边。
作为同床共枕的女人,初邪很清楚这点,所以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要不然以后睡觉我用结界把你罩起来吧?”她一脸认真的说,不过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
“别那么夸张啊,要是中途睡起来小解岂不是会撞个头破血流。”我努力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那怎么办?那些家伙可是认真的,又掌握着强力的情报网。他们只要抓到你的行踪一次,就绝对不可能让你在他们的视野中消失掉。”
“你不是运气很好么?可能以后只要抱着你睡,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我厚颜无耻的歪理终于把女孩逗笑了。
“哎呦,我发现你这家伙有时候真是蠢办法挺多的呢,哈哈哈哈!”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
我们穿过灰凡恩的城区,走到城中心的王城下面用了大半天的时间,镜面太阳已经快要升上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里奥雷特要把月亮称作镜面太阳,不过当我在暗面呆了这么久之后,这种说法就已经习惯了。
影族的王城分为外城和里城两部分,我们要见的领主黑无所驻扎的地方是外城,这省下了我们很多走路的时间。
没有守卫,这和以往印象中任何一个人类的城堡都不一样。低阶的里奥雷特根本不敢进入到高阶里奥雷特的活动范围之内,所以维护“秩序”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大摇大摆的从高耸的城门走进城里,我看到这里也分布着很多人形种。这里的家伙明显和城区里的不是一个等级,他们身体里蕴含的力量相当可观。
这些家伙应该在影族的军队中都有着一定的地位,我觉得继续向里面走的话应该能够遇到将军阶级的家伙。
“你知道黑无现在在什么地方么?”我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里奥雷特。
“不知道,不过应该有人可以带我们去见他。”
初邪说着,将葬敌法球召唤了出来,注入能量向天空抛去。
葬敌法球垂直的升了起来,在空中开始散发黑暗的气息。我立刻就感觉到附近的里奥雷特产生了骚动,不过他们并没有要对我们动手的意思。
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外城深一些的地方出现,然后向我们飞了过来。我精神一震,忍不住将手放在了神宫上面,这是我感受到威胁时候的本能反应。
很快,那股能量的主人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女性的里奥雷特,背后长着不算大的飞翼,不过只有左边一只。
“人类,在吾主黑无的领地放出能量,是在挑衅么?”她从空中缓缓的下降,用不带感情Se彩的轻柔嗓音问道。
“我们不是在挑衅也不是为了生事端。我是破弈反抗军的葬敌初邪,希望可以和尊敬的黑无领主交谈一下。”初邪礼貌的对她笑着。
对方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对我们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跟过来。
里奥雷特办事干净利落,在公事上面一点儿废话和条条框框都没有,这甚至让我有些不太习惯。我和初邪跟着那个女人用能量飞起来,在外城的建筑之间开始穿梭。
城堡里面的建筑不算密集,住在这儿的人也不多。我在空中开始仔细打量最里面的内城,内城的外面似乎有一层半透明的结界。看来影王的居所和人类那些拥有高贵地位的家伙一样,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靠近的。
我们要去的不是里城,而是距离里城相当接近的一座宫殿。远远看过去,可以注意到宫殿顶端耸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影兽雕像。
女人让我们在宫殿门口等着,而她则走了进去,似乎是要通报黑无一声。
就在我们百无聊赖的等待之时,初邪的通讯器响了。
“奥索维?”
“嗯。你们和黑无谈完了?”奥索维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啊,我们正等着他传唤我们。有什么事?”
“我们已经和心族接触过了,很不幸,事情挺麻烦的。”
“他们要和我们打?”
“不,我们的人甚至连他们的领主都没能见到,更别说谈判了。准确的说,是心族的领主根本就没有兴趣见我们。”
“或许是因为他们不觉得我们会有令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初邪一边思索一边说。
“我也是这么觉得。所以,如果你见到黑无,就试着也问一问心族的事情吧,拜托了。”
奥索维正儿八经的语气让初邪咯咯笑了起来,“行啦。”
女孩挂上电话,扭头看向我,发现我正愣愣的看着她,不禁挑了挑眉毛。
“看什么呀?”
“你笑的真好看。”我脱口而出。
初邪笑的花枝乱颤,伸手捏我的脸,“真肉麻!”
她这么一说我脸差点也红了。以前的我是决计说不出这种话的,毕竟东方人通常都不是很愿意通过语言来表露自己的感情。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领路的女性从宫殿的入口重新出现了。她对我们招了招手,然后指了指大门。
我对她点了一下头,她没有理我,而是径直离开了。
“哇,好拽的样子啊。”初邪看着她的背影讽刺道。
我扳着她的肩膀怕她惹事,一起走进了宫殿里面。
黑无的这座宫殿有些阴暗,建造宫殿石材都是黑色的。我拿不准这种建筑风格是因为他们本身是影族的缘故还是有别的原因,不过走在里面神经忍不住会变得紧绷倒是真的。
我们在宫殿的最深处看到了坐在领主座位上的黑无。
一枚足足有一米长的坚角从黑无的额心狰狞的刺向空中。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长长的头发从脸颊两侧垂下来,显得有些忧郁。
“欢迎。”黑无在我们站定的时候对我们说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嗡嗡作响。
初邪和我对他微微鞠了一躬以示恭敬。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观察这个拥有着影族代表性实力的存在,我没有感受到磅礴的力量,他把实力掩藏的很好,却没办法消除本身的威慑感。
“我还没有正式感谢你对我们的坦诚和友好,初邪。”黑无坐在座位上淡淡的说,“当宫族试图愚弄我们的时候,是你们传递了真实,我不会忘记。”
“那就再好不过啦。”初邪微笑着抬起头,“所以我这次来想要黑无大人帮忙解释一些疑问,希望您能够大方的告诉我们,嘿嘿。”
黑无嘴角微翘,对初邪回应了一个笑容。
“这个世界上的知识与真理有着自己独特的价值,我只能保证自己回答和你们付出代价相对应价值的问题,如果超出了那个范围就请原谅我的小气,那也是对真理和知识的基本尊重。”
里奥雷特这种毫无拖泥带水之嫌的行事风格真是太方便了,我心里想道。
“啊,也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我想知道的是,你们的王族在族群内到底有多大的影响力,这个问题你能回答么?”
黑无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王族……你们明白王族的意思么?”
“或许吧,请您说来听听。”初邪说。
“白夜!”黑无大声呼唤起一个名字。
很快的,那个之前引领我们来见他的女人就走了进来。
“白夜就是王族的一员,她的父亲现在在深渊中追随着影王征战,她的姐姐和兄弟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影王直属里奥雷特的亲眷,就是我们的王族。”
“那你也是属于王族么?”初邪好奇的问。
黑无摇了摇头,“我不是,也无需是。我的力量让我坐在了现在的座位上,白夜的力量让她成为影族将军,这一切和我们是否属于王族没有关系。”
我和初邪对视了一眼,看来里奥雷特对实力的绝对崇拜才是关键。血统这种东西证明不了什么,当你的力量到达一个层次之后,哪怕王族也是可以为你所用。
“白夜的力量已经可以进入深渊,但与其在深渊中做一个随时可能阵亡的炮灰,她选择留在暗面继续成长。这是一个睿智的选择。”
“那你呢?为什么不在深渊而在这里?”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影王赐予我的责任。我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影王认为我在这里统御管辖影族的领地,比我在深渊中更有价值。”
黑无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情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还是说了出来。
“你觉得作为影族最大的领主,对你来说屈才了?”
初邪大惊,连忙在身后拽我的衣服。我这才意识到这句话充满了冒犯的意味,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觉得自己有质疑我力量的资格?”
黑无的声音平淡无味,但是我却有了强烈的压迫感。
“我不是在质疑你的力量,而是感觉到了你对深渊的执着。”我仔细斟酌着字句回应着黑无的问题。
“我们里奥雷特只有三种结局,没有任何意义的死掉、成为提升别的里奥雷特力量的牺牲品或者在深渊之中找到自己的归宿。如果你是我,会选前面两条路么?”
我摇了摇头,黑无也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
“听你说来的话……”初邪接过了话题,“王族并没有什么特权啊。”
“只有力量才是真正的特权。”黑无答道。
“那么王女也是一样么?”我出声问道。
黑无沉默了,他仔细的看了我一会儿。
“你叫什么名字?”
“贪狼。”
黑无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原来是你。”
听到这位领主的话语,我愣住了,“你知道我?”
“骸王对你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所以很多里奥雷特都听过你的名字。”
骸王……那是和影王一个阶级的存在,为什么那种家伙会对我感兴趣?答案我只能想到一个,和不死之戒有关……
“骸王……是一个小女孩样子的人么?”我忍不住问。
“我没有亲眼见过骸王,但可以确定她是七王之中唯一的女性。白金如瀑的头发、倾世绝伦的容貌、柔媚如水的身材、慵懒无羁的气质,【清澈的双眸】、【食梦之吻】、【夜舞】、【坠落的情人】薄蝶骸,所有深渊中的里奥雷特都知道她的名字。”
那不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个小女孩,但我认为骸之女王对我的兴趣绝对是来自于那枚戒指。
黑无提及了一长串骸之女王的称谓,而我记起阿纱嘉也拥有着相似的称号。【无风的渊】,【独音】……数量虽然比薄蝶骸要少很多,但那似乎也意味着阿纱嘉的与众不同。
“你刚才的问题是什么?”黑无的声音将我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如果是王女,又对族群有着多么大的影响力呢?和其他的王族一样?”
黑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大厅里开始缓缓踱步。
“王族的成员因为血统,都拥有着令人瞩目的力量,所以自然也就会有相应的地位。而一个王的子嗣,所意味的是和其他王族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王不会轻易诞下子嗣,因为他们很难找到值得自己恋慕和倾心的另一位。就算找得到,也不一定要繁殖。他们的繁殖往往就只有一个目的——制造拥有不可比拟利用价值的后代。”
“王的子嗣,自从诞生之起就背负了整个族群的命运和希望。如果在诞生之后无法得到深渊王族的承认,在他们成长之前就会被抹杀。但如果一旦得到承认,王族就会倾尽一切来培育他们的价值,直到可以利用为止。”
我从来不知道阿纱嘉竟然背负着那么沉重的东西。不过虽然里奥雷特对事实的描述准确无比,但同样也缺乏感性。黑无把王族的繁衍全部归结为了对后代价值的利用,并不是说这种说法有错,我认为人们行事之时所包含的东西并不是简单而统一的。
一个父母养育自己的孩子,从某个角度来讲可以理解为想要体味天伦之乐,这其实一样是对子嗣赤祼祼的利用。但从其他角度来讲,也可以理解为单纯的爱,这并不是矛盾的。
至于里奥雷特,我觉得也是一样。这个种族的喜怒哀乐和人类是如此相似,很难想象他们在繁殖的过程中不会对后代倾注一定的感情。
“如果影王的儿子和你的意见产生矛盾,你们谁会妥协呢?”初邪问道。
“影王没有子嗣。”黑无干净利落的说。
“我只是假设一下嘛。”
“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妥协的应该是我。”黑无的回答相当坦诚。
看来想要借助阿纱嘉影响力的计划已经有了可行性,只是不清楚她现在的处境怎么样。理论上的事情毕竟不会和现实轻易的统一起来,如果阿纱嘉现在已经成为了噬族和瞳族交涉的一个筹码,那这个计划就要另当别论了。
“喂,看来你勾搭上的姑娘能派上用场。”初邪趴在我肩膀上坏笑着说。
“这还不能确定,只是可以一试的程度。”我严肃的说。
“哼!让她帮个忙又怎么了,心痛啦?”
“和这个问题无关,我真服了你了。”我无奈的说。
黑无没有问我们向他提问的初衷,作为影族的领主,这个里奥雷特并没有特别的好奇心。
“黑无大人,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初邪在和我开玩笑之后再次开口。
“我没有拦着你提问。”
“我们现在要去和心族交涉了,可是他们连见都不打算见我们,你有什么办法么?”
黑无听到这个问题以后,笑了起来。
“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办法。照我说的做,心族不仅会见你们,还可以任凭你们在他们的领地内建立那些据点和壁垒。”
初邪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真的吗!?太好了!不过你都这么说了,应该不是没有代价的吧?”
黑无将目光和初邪相接,缓缓地点头。
“你很聪明。想要答案,就要付出报偿。我之前给你们的情报,是任何高阶里奥雷特都知道的常识。可是这个答案,有它独特的价值。”
初邪倒是一副宽心的样子,“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更多光血?”
黑无摆了一下手,“你之前给我的东西我已经存下了,现在我们还用不到它,所以给我更多也没有意义。我想要的,是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刻,你就可以给我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啊?”初邪皱起了眉头。
“你的吻。”
黑无的声音让我全身一颤,忍不住脱口质问,“你刚才说什么!?”
黑无向我们走过来,初邪愣愣的看着他,露出了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把她拉到身后,冷冷的盯着黑无。
“我说‘我要你的吻。’”黑无看着初邪重复道,“一个全心全意的吻,一个充满爱恋的吻,就好像你吻他一样。”
“那不可能!!我们的……”我喊道。
“闭嘴!!”黑无大吼一声打断了我的话,整个大殿都在嗡嗡作响,“这是我对她提出来的交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嘴唇微微发抖,扭过头去看初邪。女孩脸上的惊讶已经转化成了深深的疑虑和动摇。
“一个吻,你就给我们答案?”女孩抬起头看着黑无问道。
我想用眼神阻止她,可是她完全没有扭头看我的意思。
“你怕我说谎?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类么?”黑无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
初邪踟蹰了十几秒,但我知道她会答应的。对她来说,用一个吻换取反抗军前进的契机,已经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代价了。心里面晦涩而疼痛,我想要拉住她,可是却无法伸手。
渺小的我的自私情感,和她宏大的梦想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如果我因为那种事情挡在她前进的路上,我觉得无法原谅自己,也对不起她对我的信赖。
女孩突然不易察觉的在我手掌上按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是想安抚我还是想汲取一点力量。她向前迈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对黑无点了点头。
黑无俯下身子,初邪用手拨开他的长头发,捧住了黑无的脸,然后闭上眼睛将嘴唇凑了过去。
我不知道是该努力平静下来看待这一切还是该扭过头去视而不见,全身像有蚂蚁在啃,让我难受极了。
初邪吻了黑无三秒,然后缩了回来,而黑无却冷笑了起来。
“没有诚意,交易取消。”他扭头打算走掉“别!”初邪咬着嘴唇拉住了黑无的胳膊,“抱歉。”
“我说了,我要你用吻他的方式和心意。”
初邪的脸颊抽搐了两下,重新抬起眼睛看向黑无。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水光嘤嘤的开始变幻情绪,变得越来越熟悉,那是她用来看我的目光。
黑无靠近着她的嘴唇,初邪的嘴唇微微发抖,手也抓住了自己的袍子。两个人的鼻息混杂在一起,黑无就像准备扑食猎物的猫科动物一样在初邪的脸旁徘徊着,挑逗着猎物脆弱的神经。
初邪似乎有点想要退缩了,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黑无狠狠的吻住了她。女孩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紧锁的眉头委屈的向上扬了起来。
黑无的舌头伸进了初邪的嘴里,两个人的口舌开始纠缠,女孩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眉头认命的舒展了开来。黑无的手臂揽住她的腰,用力将她的身体贴向自己。
我将头扭到了一边,胸口燃起了熊熊的火焰,烧的我快要疯掉了。
初邪的手不知所措的抓住黑无胸口的衣服,舌头却在认真的和他相互舔舐,口液交换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面,几乎要把我刺激的爆出能量。拔剑砍向黑无,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唔!!”
黑无的手突然探到初邪衣服里面,捏住她丰盈Ru房的时候,女孩发出了惊叫,然后用力推开了正和自己激吻的里奥雷特。她怒气冲冲的瞪着对方,用手背奋力擦拭着嘴角的水渍。
“这不在交易的范围之内!!”
黑无没有回答她。他眯着眼睛,微微的抬着头,双手微张,一副完全被陶醉的样子。足足十多秒之后,他才重新看向我们。
“好极了……非常棒……”黑无露出了只有沉醉在毒品之中的人类才会有的表情,他用摇曳的目光看向我,“你的嫉妒……果然是人类高级战士才能有的东西,强烈的情感……味道纯粹、鲜美……”
我咬着牙看着他,这家伙并不是想要占有初邪的吻。我差点忘了,作为一个影族,他们的力量源泉就是嫉妒。他在我面前吻初邪,就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黑暗面的力量。
“我们要的答案呢!?”初邪喘着气质问道。
“答案……”黑无抬手指向我,“就在骸族的王都。去见骸王,她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你在骗我们!如果她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呢!?”初邪怒道。
“不会的。因为他的存在,她会帮你们,绝无虚言。”
“为什么!?”我问。
“去了你们就会知道。交易已经完成了。”黑无说着,回身向座位走去。
初邪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打算转身离开。就在这个时候,黑无又说话了。
“初邪,你们不是想去镜之海么?如果你和我上床,我可以帮你们直接在宫族强行开辟一片通往镜之海的区域。当然,前提是他要在旁边看着我Cao你。”
初邪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宫殿外面走去,我抑制住强烈的杀意,看了黑无最后一眼,然后跟了出去,身后传来黑无飘渺而满足的笑声。
我在今天才真正领悟到里奥雷特所代表的罪恶在彰显之时有多么令人作呕。
************
女孩在离开宫殿之后就提升魔力驱使葬敌法球带着自己向城外窜去,我紧紧的跟在她后面。她飞的快极了,我几乎是用全能量加速才能跟得上她。
天已经黑了下去,我和她在黑夜中窜回了灰凡恩附近停泊悬浮飞车的据点。
女孩从空中降下去,头也不回的钻进了之前预定的旅馆房间里面。
“初邪!!”我跑了两步,赶在她关门之前挤进了屋里,拉住了她的胳膊。
女孩却挣开了我的手,抱着身体蹲了下去,大哭起来。
我走到她前面,将双手放在她肩膀上,捧着她的身体拥到怀里。
“为什么要答应那种事情……不喜欢的事情永远不会做,这才是我认识的初邪。”我在她耳边说。
女孩却哭得更大声了,她用脑袋顶着我的胸口发出哽咽和喘不动气的声音。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我就是想看你嫉妒……所以才答应了要吻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心里矛盾的要命……可是看着你嫉妒就有了变态的安全感……好像这样才能确定你爱我……感觉自己好肮脏!!我也许已经……没有资格……再吻你了……”
强烈的怒火瞬间侵入了我的思维,我伸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女孩按在了墙上。
“你已经是我的东西了!!如果你以后还想质疑我的感情,我一定会杀了你!!”
初邪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正常的病态光芒,“杀了我吧,贪狼。”
“你说什么?!”我对着她的脸吼道。
“我无法相信你!!!”女孩也大吼起来,“哪怕你无时无刻的告诉我你爱着我,在下一秒我也会害怕你会厌倦!!现在就杀了我,至少我还能确定在我死之前你都是喜欢我的!!”
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眼泪在初邪脸上肆意的流淌着。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能确定……你和阿纱嘉重逢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能不能接受她和我分享你……是不是某个时候我必须要离开你……你不需要安慰我,因为你说什么我都没办法相信,我就是害怕!!”
从来没见过初邪如此脆弱和真实的表现。刚刚收获恋情的狡黠女孩,毫无经验,由胡思乱想中诞生的巨大的不安全感,全都深深的埋藏在她心里面。黑无的交易条件,让这一切毫无征兆的爆发了。
我抱着她,轻轻揉着她的脑袋。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对她许诺,不去找阿纱嘉了。
这种冲动在瞬间就逝去了,因为那种选择并不是出于我的本心,而是对女孩发狂一样悲伤的怜悯。
“可是我的嫉妒,你就能够相信?”我问。
“那种感觉……无法伪装……”
“所以你就用那种方法伤害我?”我继续质问。
初邪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继续用那种方法获取所谓的安全感,我们就走不了多远了。因为那种事情,我没办法忍受第二次。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初邪胡乱的摇着头,“我只知道想让你永远看着我。”
“可是你能确定自己就一直能喜欢着我么?也许未来最先会厌倦的会是你。”我说。
“才不会!我已经用半年的时间来考验自己了!”初邪叫道。
“那是半年,不是十年。”
“反正……反正我就是知道!”女孩开始耍赖。
我以前的女人从来没有像她这么幼稚过。我和她们相爱,绝口不提将来的事情。因为成熟的人都清楚,如果对方的感情变质了,是没有办法也绝对不可能挽回的。不去想那些事情,也就不会伤害到自己。尽情体味对方现在给与彼此的爱意和温暖就足够了,当感情淡薄之后,大家好聚好散,这才是成年人的做法。
可是初邪却不是,她蛮不讲理而又霸道,一心想要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然后又为自己在不安中的无力而恐惧。这种感情一点都不正面,可是她表现出的对我的迷恋,却深深的抓住了我。
有的人觉得,人的感情都是一样的。他们错了,像我们这种在生与死边缘徘徊的战士,无论爱憎,都要比那些白天出门、晚上回家的普通人强烈无数倍。所以黑无才会对我的嫉妒甘之如饴,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被他利用了。
种种情绪像洪水一样在我们之间激荡。我想,如果我是噬族,肯定会想把她整个吃掉吧,就好像阿纱嘉想要吃掉我那样。
我不知道其他的高级战士是怎么样的。赌徒保罗的大气风度,AZZA的和煦昂扬是一种,梅尔菲斯的疯狂嚣张是另外一种……我觉得我和梅尔菲斯越来越像,心里面某种不正常的变态随着力量的增长也在放大。
天蛾说我可以阻止梅尔菲斯心中的怪物挣脱束缚,可是谁又能来阻止我心中怪物的生长和觉醒?尤其是和初邪在一起的时候,她更是像给这种感觉添了一大把催化剂。
“看来我们就算再怎么约定,最终也都是屁话。”我摇了摇头,对初邪说。
“……”初邪不说话,那应该是默认了。
“那么我只说一句话。如果你再质疑一次我对你的感情,我们就说再见吧。”
“可是我害怕……怎么办……”女孩楚楚可怜的问。
“害怕就只要抱紧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初邪就猛的掀起了我的衣服,整个人从下面直接钻到了我衣服里。套头的衣服几乎要被她给撑破了,我哭笑不得的从被撑大的领口往里看去,只能看见初邪乌黑的头发。她用双臂箍着我的胸口,脸贴在我身上,脸颊微凉。
“你今天吻了别人,我该怎么惩罚你,你自己说。”我隔着衣服去捏她的脑袋。
箍着我胸口的手松开了,初邪把脸上的泪花在我身上无赖的蹭了个干净,然后钻了出来,扭扭捏捏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
初邪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感觉到了一股能量波动。然后在一秒钟之后,脚下的地板就被爆炸给掀飞了。
“初邪!?”我用护罩挡住溅射的能量和飞舞的地板碎片,大声叫着女孩的名字。
女孩闷哼了一声,摔倒在旁边没有被炸碎的地板上。她很快就重新爬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重伤。
预想中的后续攻击并没有出现,我透过地板上的大洞向一楼望去,然后看到了今天上午见到过的一个家伙,【幽鬼】的霸龙。
“抱歉,我实在是无法忍受杀掉挽歌的凶手继续逍遥的在这个世界上行走。”他仰着头看我,脸上挂着邪恶而充满杀气的笑容。
他在灰凡恩之时那种冲动和愤怒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那大概是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和我交手的决心。
旅馆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那是驻扎在据点的反抗军守卫正在靠近。
我从洞口跳到了一楼,看着面前的对手。
“你的同伴呢?”我冷冷的问。
“施奎因忌惮反抗军所以不许我们现在出手,但我想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你不会害怕到要躲在反抗军的势力后面不敢应战吧?或者说,我想错了,你就是一个懦夫……一个出卖朋友活命的臭虫!哈哈哈哈!!”
“你是挽歌的朋友,我不想杀你。”我答道。
“杀我?哈哈哈哈!!很好,看来你的自信心还不小。”
就在这个时候,初邪跳到了我身边。我回头看了看她,发现女孩的衣服上沾了血迹。
“哪里受伤了?”我连忙问。
初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看向霸龙,眼睛里闪烁着凶光,指了指身上的伤。
“【幽鬼】,这是你做下的事情,你以为我就会这么放过你?想和他单挑?抱歉的很,这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了。”
霸龙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你们想一起上?我欢迎。”
“似乎你对我的漆黑之雨不屑一顾,那我们两个就来玩玩吧。”初邪挥手阻止了正准备冲过来的反抗军守卫,“如果你能打赢我,我替你亲手杀了他。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会逃跑了,怎么样?”
霸龙咬着牙冷笑了两声,“葬敌初邪,你太托大了。你知道塔哈贝司是谁杀的么?”
“塔哈贝司是被三个人围攻而死的。你是想说里面有你?”初邪皱起了眉头。
塔哈贝司是【神都】早期最出名的法师,那是曾经用一招就灭掉了一个中型公会的恐怖存在。他被人干掉的消息在那个时候成为了【神都】里面战士们整整一年的谈资。
霸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初邪的回答。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一个人。而且就算是塔哈贝司,在那时也不过是4级而已。”
“是的。不过那时候我和我的同伴也只有8级,而不是现在的1级。”霸龙轻轻笑道。
“那真是值得我期待一下呢……”初邪也笑了,脸上浮现出了陌生的杀气。
而我的疑虑则升级成了强烈的不安。毫无疑问,霸龙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法师杀手,他能够和同伴在8级的时候就杀掉塔哈贝司,凭借的绝对不仅仅是运气和诡计。看来,【幽鬼】之中的家伙没有可以小看的存在。
“初邪,这是我的事情。没有理由让你替我出战。”我拉着女孩的手说。
“我不是要替你出战,我只是想打架而已!”初邪扭过头,瞪着我。
我在看到她眼神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拗不过她了,“那就活着赢下来。”
初邪翘起脚尖在我嘴唇上点了一下,小声说:“打完以后,就让你好好欺负一下……”
我笑了,轻轻用手指抚摸了她的脸颊。
“守备军在城里待命,谁也不许跟过来!”初邪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对周围的人喊道。
霸龙不再笑了,他的表情迅速的冷却了下去,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起了准备。
“我们三个,到城外去吧。我们反抗军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园,弄坏可就不好了。”
初邪说着就向据点外面飞了过去。我和霸龙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追了过去。我不是很担心霸龙会趁这个机会偷袭我,我相信【幽鬼】的人不是没有尊严和荣誉感的战士,没有这两样东西的人很难站到战士们的顶端。初邪是这样的人,我、霸龙也是一样。
被里奥雷特称之为枯火平原的这片土地,平坦而广阔,作为决斗的场所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霸龙从空中落了下来,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柄闪着蓝光的短刀,看到那把刀的时候我立刻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他很自觉的退出了将近百米的距离,这是一种对法师以示公平的行为。
“需要时间让你召唤契约装甲么?”初邪远远的看着他,用高傲的声音问道。
“呵呵呵……需要时间让你画法阵么?”霸龙反唇相讥。
“看来一切都很简单了。”初邪嘴角翘了一翘。
在暗面混迹了半年之久,我深知契约装甲是只有和里奥雷特签过契约的人才可以使用的东西。召唤契约装甲就意味着使用者可以使用和自己签订契约之里奥雷特的所有力量,也同样意味着那名里奥雷特对使用者完全的臣服。
我的赎魂装甲并不是那一类的东西,而是类似于能量铠甲的实体化。获得真正契约装甲的难度高的让人无法想象,因为你必须彻底击败和你签订契约的里奥雷特,如果只是击败低等级的家伙,那对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的契约而言简直就是愚蠢的浪费。
我第一次见到契约装甲是在食影者的毒烟那里,而且据初邪说的,毒烟的契约装甲并不是完全体。但我后来慢慢才知道,加入食影者或者【幽鬼】的人,最底线的资格就是要有与里奥雷特的契约。至于契约的等级是不是能允许契约者使用契约装甲,就是另一回事了。
霸龙应该是【幽鬼】的中坚力量,这点我可以确信。所以他会使用契约装甲的可能性非常高,我猜测他的契约装甲拥有在与法师交战中能起到突出作用的效果。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初邪扭头看向了我。
“亲爱的,离远一些吧。”
她戏谑的称呼让我的担忧稍微减少了一些,然后向后退去。
我退了足足三十多米,可是初邪仍然看着我,对我挥着手,一直到我退出了一百多米的时候她才将小手放了下来。
初邪一边向后缓缓退去,一边召唤了葬敌法球。在法球窜出能量洞的时候,霸龙也动了起来。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在不需要爆发能量的情况下可以拥有这么快的速度,霸龙瞬间启动时高效的能量运用的让人看的全身发麻,空气中没有任何残留的能量痕迹,他已经冲出去了十多米。
初邪放出能量开始急撤,葬敌法球也甩了出去。女孩的能量等级很低,身体也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加速度,但她从一开始也没有打算凭借速度来摆脱霸龙的突进。
战士和法师的对决,一切就都只关乎距离。当法师被战士近身的时候,就是胜负敲定的瞬间。霸龙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策略也非常清晰,就是速战速决。
可霸龙和我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反应神经和速度已经能够躲避葬敌法球的冲撞了。
那家伙以肉眼难以扑捉的速度在空中一边乱窜一边向初邪靠近,葬敌法球舞出了一片黑紫色的光芒,但是却总是差一点才能打中目标。
冷汗从我的脑门上流了下来。霸龙的身体太强悍了,那是和梅尔菲斯一个等级的身体强度。这种水平的加速G力不断作用在身体上,还能保持住判断葬敌法球的反应能力,难道真正杀手世界的家伙们都是这种变态么?
要知道,我之所以能在战斗中捕捉初邪的法球,是因为我本身是向后躲闪的,法球与我的相对速度要大打折扣。而霸龙的这种迂回不仅大大提高了相对速度,还需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判断初邪的位置与法球袭击的方向才行。
霸龙和初邪之间的距离在飞速拉近,不过初邪也并不是仅仅在逃跑而已。葬敌法球给她争取的时间,她已经做了很多事情。
当我把目光从霸龙身上转移过来的时候,地面上已经被她Сhā了无数让人眼花缭乱的咒棒。女孩在空中漂浮着,一边做手印一边念咒,动作轻盈妩媚的仿佛一名舞者而不是法师。
雅魅安曾经用两枚咒棒将视觉幻术法阵实现为了瞬间移动的效果,这已经是相当令人咂舌的事情了。再高级的法阵也不会用到十枚以上的咒棒,初邪这种混乱的Сhā法让我感到非常不解。
魔力脉冲被她快速绘制在咒棒与咒棒之间,游动的光芒在黑夜中像流水一般照亮了大片的地面。照这种速度,我想她应该可以在霸龙接近自己之前发动法阵。
三秒钟以后,霸龙与初邪之间只剩下了十几米的距离,而初邪的法阵中的魔力流已经开始相互连接结阵。
突然,霸龙在空中像陀螺一样疯狂的转了起来,一大片蓝色的能量刃暴雨一样向初邪这边覆盖了过来。葬敌法球在他做出攻击动作的时候击中了他,然后在霸龙失去平衡之后从各个方向狠狠的砸着他的能量护罩。
霸龙就这样给葬敌法球白白攻击了好长时间才恢复躲避的能力,而他和初邪的距离则又一次拉开了百米之多。
可是他释放的蓝色能量刃击中了初邪布下的咒棒。当初邪法阵爆发出一阵不稳定的魔力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根本就不是能量刃而是魔力刃。
法阵的魔力狂躁的涌动着,最终爆发了出来。初邪发出一声惨叫,手臂、腿部和额头的血管炸开了一大片血花,女孩从空中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葬敌法球迅速回防到了初邪身边,而霸龙的身影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迅速突入到了初邪身边的十米之内。
“都已经告诉你我的身份了,竟然还敢做这么高级的法阵。高级法阵失败的反噬不好受吧?哈哈哈哈!!!”霸龙大笑着,那把蓝色的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魔力加护成了很长的武器。
我很想冲过去接手战斗,但如果我这么做,初邪一定会恨我。尊严是我们战士唯一不能亵渎的东西。所以说我们这种人很奇怪,如果有人用其他手段杀了我们的同伴甚至恋人,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复仇。可是当初邪决定要和对方决斗的时候,就算她会死我也绝对不会Сhā手,只会在她死后再次向对方挑战。
你可以说我们的逻辑很可笑,但不幸的是,如果不那么做,我们就没办法再心无旁骛的举起武器了。卑鄙而不守规矩的战士很多,但我的同伴们都不是那样的家伙,不是那样的家伙我们也不可能相互承认。
葬敌法球为了防止霸龙的远程攻击,只能贴着初邪进行防御性游动,阻止霸龙近身的计划已经失败。女孩的眼睛被血液给蒙住了,她颤抖着用手背揉着眼睛,重新恢复视力,然后慢慢站了起来。
“能够破坏魔力脉冲的魔力刃……你的刀是……碎湖者……”初邪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很识货。”霸龙冷冷的说,语气里面的昂扬高傲无法掩饰。
“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脑子……”初邪喘着气将手放在了法球上面,“害得我流这么多血,看你还怎么打……”
女孩的话音没落,她手上的血液就迅速被法球吸收了。葬敌法球在吸收了主人的血液之后膨胀了将近一倍,成为了一个纯黑色的能量团。
用血液献祭来触发的招式往往都有很可观的威力,本来想要强上的霸龙在看到那个能量团的时候笑容已经不见了。
初邪没有直接动手,而是用另一只手在空中用血对着地上的咒棒画了个咒文,原本已经被毁的阵纹竟然在残缺不全的情况下重新亮了起来。
霸龙看到这个情形之后立刻向后窜了一段距离,大吼出声。
“讼欲,契约装甲!!”
他身周的空气疯狂的震动了起来,然后一套暗灰色的能量铠甲摇曳着迷蒙不清的光色,像结冰一样迅速覆盖了他的身体。
初邪没有看他,而是用最快的速度补完了法阵。法阵发动的时候,那团葬敌法球化成的能量团像爆炸一样立刻就扩张了出去,吞噬了初邪的身体。
召唤了契约装甲的霸龙犹如炮弹一样窜向了初邪所在的方向,包裹了初邪的能量团将她笼罩在里面,形成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圆球,唯独初邪琥珀色的眼睛在那团黑暗里烨烨生光。
霸龙的剑狠狠的砍在了初邪身周的能量团上面,然后目瞪口呆的停在了那里。
“碎湖者……要是真的弄坏了还挺可惜的啊。”能量团中传来了初邪坏坏的笑声。
碎湖者加长的部分不见了,准确的说是接触到能量团的那些地方。
初邪化身而成的巨大球体动了,她整个人扑向霸龙。霸龙咬住牙,收剑回鞘,伸开了双手。我看到契约装甲在他的手心形成了两张布满锯齿的口器,他大吼一声用手抵住了砸向自己的能量团,然后被冲的不断后退。
能量团立刻开始腐蚀霸龙手臂上的装甲,而霸龙手心的巨口也在疯狂的吞噬着初邪的能量团。能量相互冲击压缩的声音尖啸着冲上天空,狂躁的能量闪电也把地面全都炸翻了。
随着一声巨响,两个人都向后退去。能量团稀薄了下来,霸龙双臂的契约装甲也烂的不成样子,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地面已经碎成了一片砂砾场。
“哈哈……看来也不过如此……”霸龙气喘吁吁地说。
我已经能透过那抹黑色看到初邪的脸了,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让她的脸颊看上去狰狞恐怖。不过她在笑,很得意的笑。
“噬族的契约装甲总是没有一点新意,不过倒是便宜你了。”
“你还有多少魔力?我不介意再来一次。”霸龙的自信并没有消除,他的装甲被迅速修复,看上去余力十足的样子。
初邪双手相对,身上的能量团收缩成了浓浓的一小团,在她的掌中剧烈的震动着。
“同样的招数就太没意思了。你不是很想试试么,我成全你……”
初邪开始喃喃念咒,而霸龙在她回收能量团的时候就立刻冲了过去。毕竟没有防御法式保护的法师对他这种战士而言诱惑力太大了。
魔力生成的护罩虽然可以附带很多效果,但它们不是像能量罩那样可以迅速完成的东西。没有保护的法师是只要一道强力能量刃就可以斩杀的脆弱目标,所有人都很清楚。
就在他冲到初邪面前,准备挥动短刀的时候,初邪完成了念咒,她淡淡的念出了结咒的最后字句,也是法式的名字。
“漆黑之雨。”
被压缩的黑色能量团被她推向了霸龙,刚才消失葬敌法球也重新出现了。用尽魔力的初邪半跪在了地上,而葬敌法球则在她身前嗡嗡的旋转着,那是很明显的防御姿态。
黑色的能量团在空中爆发了,纯黑色的液滴真的好像下雨一样在战场上疯狂的倾泻了起来。我远远看去,远处的地面看上去竟然在沉降……缓缓的向地面以下下沉着……
可是当我看到被笼罩在暴雨之中的霸龙之时,才意识到那并不是地面在下沉。黑色的液滴飞溅了过来,我连忙用能量罩去挡,厚厚的能量罩竟然直接就被液滴给腐蚀出了一个洞。
我在液滴接触自己身体之前向后狼狈的窜开,地面也在液滴落下之后出现了洞,而且越来越深,就好像里面的土壤被直接挖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