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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穿男生制服并不能改变你是女生的事实,丁蔚,你这么做只是在逃避。

是的,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他以为她不懂吗?

可身为女生,她有大多不能做的事,她很不甘心啊!

为什么女生不能打­棒­球?为什么父亲眼中只看到哥哥,却看不见她?为什么她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她恨,恨自己身为女生!他难道不明白她的心情?

那我在你。到底,究竟算什么?

伤痛的质问再次抽痛了她的心。

他当然是最特别的人,可她必须在父亲与他之间做个选择——她必须选择啊!

丁蔚蓦地在家门前停下步履,仓惶四顾。

平缓的斜坡道,依然如孩提记忆那样直直往前延伸,在尽头的那一栋房屋,可是她栖身之处?

望着仿佛不停延伸的道路,她忽地觉得,自己失去了方向。

最近,随着她与沈丹青的关系愈来愈冷,她总不停问自己一个问题。

她的选择,是否正确……

“你说话啊!成远,你到底什么时候送她回台北?”

尖锐的女声令丁蔚一颤,她悄悄转过玄关,偷窥客厅内两条人影——她的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

“我不能就这么赶她走,她毕竟……是我女儿。”

“少跟我来这一套!你之前不是说过吗?你根本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女儿。”

丁蔚闻言,紧紧咬住下­唇­,

“唉,秀容,家里多一个人又会怎样?我又不是养不起,你就忍一下吧。”

“那可不成。”女人不依,“你想要孩子我可以替你生,可我不想跟你前妻的孩子住在一起。你以前为了那个宝贝儿子一直不肯跟我结婚,我忍了,难道到现在你还要对我这么无情?”

哀怨的倾诉与含泪的眼眸似乎勾起了丁成远的愧疚,连忙把女人拥入怀里,拍拍她的背脊,“好啦,好啦,我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那你答应我把她送走?”

“嗯.我会想办法——”

没继续听两人的对话,丁蔚转身,像她悄悄地回来一样,同样悄悄地离去。

原来她……真的是多余的,原来这里真的不是她栖身之处,原来她已经没有家了,从母亲去世以后,就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

她仰起容颜,木然地望着逐渐苍沉的天空。她竟还傻傻地从台北搬回来呢,多么可笑!

­唇­角拉起自嘲的弧度,墨幽的瞳隐隐浮起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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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雨从昨晚便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直到今晨.依然绵绵不停。

躺在床上,沈丹青一夜辗转难眠。最近的他总是失眠,总是在朦胧间梦见那个令他牵挂的女孩。

他厌恶自己这样为她心烦意乱——

正迷蒙地想着,熟悉的端门声响起。“老四!还在偷懒?给我起床!”­鸡­猫子喊叫的人是他三哥——沈行书。

礼拜天,沈家固定家庭聚会的日子,也是他最命苦的时刻。

沈丹青叹气,掀被下床,一面揉着酸涩的眸,一面拉开房门,“三哥。”

“怎么一对熊猫眼?”沈行书扬眉。“昨晚没睡好?”

”失眠。”

“失眠?”沈行书怪叫一声,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模样,“号称‘沈氏睡魔’的人也会失眠?”

“三哥,别闹了。”今天的他可没心情开玩笑,推开哥哥,径自走向浴室,“又轮我做早餐了吧?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咦?”柔顺的反应令正准备摩拳擦掌大斗一场的沈行书大为诧导。

情势不对,大大的不妙。

抓来一直住在家里的沈白棋,“二哥,老四今天似乎不对劲。”

“你现在才注意到?”沈白棋翻翻白眼,“他最近一直是这副怪里怪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

“该不会失恋了?”沈家大哥——沈怀琴幸灾乐祸地Сhā口。

“失恋?!”两个弟弟各自倒退一步,震惊莫名,“不会吧?他才十七岁!”

“老二不是说吗?最近他老拿着一颗签名球发呆,谁都不给看,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那眼恋爱有什么关系?难道爱上那颗球?”恋物癖?

“笨蛋!是爱上送球的人啦。”

“对哦。”沈白棋这才恍然,“丹青是说过送他球的是个女生。”

“这就对啦。”

“失恋。”咀嚼着这个名词,三兄弟的神­色­愈来愈­阴­沉。

虽说失恋的确难堪,但老四年纪轻轻竟然就能有这样的经验,比起来他们无惊无险的生活,简直像苦行僧一样平淡……

啧,不可原谅!

一念及此,三兄弟极有默契地同时喊:“老四人呢?”

一面喊,一面匆匆忙忙找人去,经过了浴室,检查过厨房,最后总算在客厅电话旁发现魂不守舍的他。

三人互看一眼,正准备暗施偷袭,沈丹青基地回头,“你们­干­嘛?”警觉地蹙眉。

“啊,没什么。”连忙装傻,假装伸展四肢。“做运动。”

沈丹青瞪他们一眼,正想说些什么时,电话铃声响起了。一声一声,不知怎地,听来竟有几分急促的味道。

他连忙接起,“喂喂,是哪一位?”

“……丹青吗?”

“丁蔚!”听出暗哑的嗓音正是一心挂念的人沈丹青一阵激动,好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声音,“找我有事吗?”故意摆酷。

她没有回答。

“­干­嘛不说话?”

一阵急促的抽气声传来,断断续续。

“老天!”沈丹青心一扯,“你哭了?”

“对……对不起,丹青,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她哽咽着,细弱的嗓音听来让人一阵心疼,“我想了好久,好久——我想我应该回台北,可我什么也没带——”

“回台北?你为什么要回台北?”他拉高声调,“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她说不出话,听得出她极力想忍住不哭,可却没办法,“我知道自己不该再来烦你,可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你现在在哪里?”

“学……学校。”

“你去学校于嘛?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老天,你究竟在外面待多久了?”他粗暴地喊。

“丹青,我可以……跟你借钱吗?”

借钱?!她打电话居然是来借钱?

他脸­色­发白,“你这白痴!在学校等我,我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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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然不停。

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难道天空也和她一样爱哭吗?

举头望天,丁蔚的脸苍白,眸迷惘。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天下之大,她竟无处可去,无处可去!

一念及此,她禁不住失声痛哭,身躯软倒,双手紧紧攀住电话亭的玻璃门。

她该去哪儿?

妈妈死了,哥哥去了,连爸爸也不要她……

没有人可以帮她,只有他了,她只有他了。

凉凉的雨丝透过玻璃门缝,残忍地洒进亭内,冷意像最可怕的海潮,席卷她全身上下,她用双臂环抱自己,试图抗拒彻骨的寒,扬起眼泪交织的脸,凝望面前一片烟雨蒙蒙。

仿佛永远停不了的雨,迷了她的眼,她的心,迷了她所有的坚强意志,细细绵绵,当头罩住了她。

而她像迷了路的小孩,在灰蒙蒙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地跌跤,哭着想抓着某人的衣袖好好诉苦,却发现白茫茫的雾里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为什么她总是如此孤单?

为什么?

她只想……只想有个人好好爱她,只想有人好好疼她,只想有人在她跌倒时,伸手扶她一把——

她的愿望,只是这么这么微小的一个啊!

她只想讨父亲欢心,只想他像看哥哥那样,好好看她一眼埃

可他不要她了,他从来不想要她……

“丹青,丹青,”泪水融着冰雨,纷纷坠落,“你快点来,快点来。我想……我想见你。”

她只有他了。他说过,愿意在木棉花漫天飞舞的惆怅中牵着她的手,她知道他可以安定她彷惶无依的心——

她想见他,她要握住他的手,他一定可以拉她起来的,一定可以。

可他会不会也不想理她了?因为她曾经那样对他……

“对不起,丹青,我很抱歉,可请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不要——”泪眼一片朦胧。

然后,她忽地看见了,远远地,一条苍灰­色­的人影,正沿路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是他吧?是他来找她了吧?

我在这儿,在这儿。

她想喊,嗓音却哽在喉头。

人影在茫茫雨雾中忽远忽近,一下子靠近她了,一下却又远离了。

我在这儿啊!

她无力地扬起手,想引他的注意,可他却似科没看到,转了个方向。

不!不是那儿,我在这,我在这啊!

胸膛在看着远处的人影逐渐淡去时,蓦地紧紧一揪,疼得她无法呼吸。

“我在……这里——”软软吐出一句后,她眼前一黑,前额缓缓撞上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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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烧不退。”蹙着柳眉,沈母抽出原本含在女孩嘴里的体温计,瞥了一眼,“三十九度半。”

“那么严重?”沈丹青心脏一扯,呼吸也停了。他担忧地抓住母亲的手,“怎么办?妈,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先给她吃点退烧药再说。”沈母温柔地望向儿子,安慰他,“不过我想她应该没事的。”

“我去拿药。”说着,沈丹青连忙转身奔出房间。

看着儿子惊慌失措的举动,沈母了然地微笑,接着一双明亮的眸回到怀里面­色­苍白的少女身上。

她穿着她为她换上的白­色­睡衣,纤细的身躯看来格外柔弱,格外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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