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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小七问:“老七爸呢?”
九兰说:“你别吵,老七叔干了一天活,累了,睡了。”
九兰站起点上油灯。
那会儿,天就全黑了。那二还没回来,老憨也没回来。铁小七就穿上羊皮祅,搬条凳子,坐在房门口,手托着腮往山路上瞅。
九兰从门旁来回走了两趟就觉得铁小七堵在房门口碍事,就说:“你瞅什么呢?这里就那几点灯火,俺早瞅够了。左边半坡腰上有棵老榆树的是麻子炮家,麻子炮的两个姑娘整晚用柳条编筐。麻子炮家的灯老掌着,半夜也亮。右边那面平坡是崔虎子家,崔虎子家有老人睡得早,天还不黑灯就熄了。平坡的那片树林后边是何猪馆家,何猪馆老在半夜揍媳妇,何猪馆家的灯总是一个屋一个屋地亮。”
铁小七说:“我没瞅灯,我瞅那二爷呢?”
九兰也在房门口站下了,也往黑朦朦的山路上瞅,但什么也瞅不见,说:“那二爷没什么事吧?俺昨晚没做梦,俺猜不出来。”
九兰也在条凳上坐下,什么也看不见也总往山路上瞅。老贼就过来舔九兰的手。过了一会儿,九兰说:“大冷了,瞧吧,明早俺一出屋就能踩的雪地吱嘎响。”
九兰想起灶堂里的火没堵,站起身进屋把柴往灶堂里扫,再用块石板挡上灶堂口。
铁小七越急,心里越瞎想,想带上老贼去找,老贼却遛了,不知跑那去了。铁小七又想叫醒铁七去找,铁小七这样想着就站起来,却听到女人和孩子哭的声音传来。铁小七听出来,哭声是树林后边何猪馆家传来的。
九兰也开门出来听了听,说:“像是死了人的哭声。”
铁小七说:“我想也是,我想可能是何猪馆死了。那、那咱那二爷……”铁小七就往院门跑。身后传来铁七的声音:“臭小子,戴上帽子,咱一路去。”
九兰说:“老七叔,你们还没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