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喝得歪歪斜斜的小吉送回家之后,栓子大着舌头说:“走,咱,咱回酒吧接,接着喝!”
文哥酒量比他们强不少,搓搓脸说:“都是带小弟的人了,还这么没个人样儿!”
栓子傻呵呵的乐:“嘿嘿,我没个人样儿!我就没个人样儿,跟着文哥我不用要人样儿!”
文哥愁眉苦脸的看着栓子,呆了半晌,然后对我说:“咱先回酒吧好了。”
栓子兴高采烈的坐到驾驶席,被文哥一脚踹了出去。栓子泱泱的把位置让给我,自己做到副驾驶上,途中不停的大呼小叫:“超!给我超了它!再超!小破x6还敢别我!”
我一脸无辜的说:“栓子,咱这也是x6!”
栓子拍拍脑袋恍然大悟:“哦。。。对!那超前边的比亚迪!小样的玩儿死它!”
我彻底无语了:“栓子,那是卡罗拉啊。。。。。。”
到了酒吧,我和文哥把几乎站不住脚但嘴里还可劲儿吆喝着要超车的栓子放倒在二楼的沙发上,这家伙刚一倒下就鼾声四起了。
文哥不知从哪儿鼓捣出套茶具,对我说:“不着急回去吧?陪我说说话?”
我按住他准备沏茶的手,说:“不着急,你歇着,我来吧。”
文哥点了根烟,安静的看着我熟练的摆弄茶具,半晌冒出句话:“没看出来,你还挺专业,下了不少功夫吧?”
我笑了笑:“都是逼出来的。”
不夸张的说,我这沏茶技术即使不算精深,也绝对是个准专业水平了。
这点是我爹、白叔还有白老爷子几个无茶不欢的主儿都达成共识有目共睹的。从小我爹的书房里就好多的书分门别类琳琅满目,甚至好多都是古文的线装书。我曾戏言:您一戎马沙场的莽夫还非装文化人,然后我爹就很不客气的赏了我个爆栗。
这古文的线装书里,有一本就是《茶经》,里边茶法茶谱茶论茶集乱七八糟一大堆,加上古文晦涩难懂,我随便翻翻也就罢了,不过大体的梗概还是多少记得一点,比如一源二具三造四器什么的,偶尔也拿家里精致的茶具略微把玩儿。
等到了白家暂居,白老爷子更讲究这个。
本来我还对茶道没什么想法,但一次无意间看到白家丫头给老爷子沏茶,那小妮子优雅精致的古风范儿立即就把我折服了。于是整天瞪着泛绿光的眼睛,死死跟在白丫头ρi股后面偷师学艺,以致于小丫头天天防狼一样防着我,到后来连白叔都以为我要对他“年幼无知”的女儿普及性教育了。赶紧把我叫到边上好一通深刻的思想教育,明白缘由后哈哈大笑,特批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虚心求教。
白老爷子也是个闲的蛋疼的人,见我确实有兴趣,干脆不再去公园虐那些棋艺差劲的老伙计,专门呆在家里给我上课,有时候说到兴起,还默许我把英文电影调成无声的行为。
于是除了每天的必要项目外,我还要烫壶温杯高冲低泡的和那些繁琐的茶具做斗争。就这么连着两年,郭靖那脑子都能玩儿的精深了。
但对于品茶,我一直徘徊在登堂入室的门槛上,老爷子分析说是我太浮躁。
现在想想,在白家的两年我除了身高逐渐赶上那小丫头,也的确实实在在的受益匪浅。
当然,对于我爹把我一丢丢两年偶尔过来看看的做法我还是如鲠在喉却不敢当面去一吐为快的。
我沏好茶递给文哥,说:“你这茶具不全,光些理茶分茶的,要是弄个全套的,保证更好喝。”
文哥惬意的品了一口:“我这平凡老百姓,没那么多讲究。有口饱饭,能安安稳稳坐着和你聊天,家人平平安安,我已经知足了。”
我见他今天很有聊天的兴致,试探着问:“文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当然,你什么时候想说都可以。”
文哥沉思半晌,烟灰攒了长长的一大段,终于不堪重负落在他手上,他浑然不觉。我也不打扰他,静下心来品茶。现在我的心态是越来越稳了。
好半天,文哥终于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北方的冬季,寒气凛然,风里夹着雪,吹在脸上,比刀子都狠。徐文亮双手缩在袖口里,这是他来沈阳的第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