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他开了口,你又总归是我的学生,骑机车这种危险的事,随随便便找个人教,我不放心。”
我笑:“我就知道高见泽老师你最好了。”
高见泽乏力地叹了口气。
晚饭是和高见泽还有藤井一起吃的。
吃饭的时候高见泽问我为什么会跑去拍广告,我原原本本地说了前因后果。他忽地站起来,差点就要把手里的叉子往我头上扔,“你这个笨蛋,街边随随便便一个人找你说拍广告你也信啊?万一碰上骗子怎么办?”
“我一开始就是当他是骗子才跟去的。”
“有这种怀疑你还去?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就算你平时在学校能打赢几个人,也不能这样啊,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有多少人?说不定还有枪呢,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指着我的鼻子骂。印象里似乎只有阿骜这样吼过我,但他跟阿骜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是阿骜,我一定会吼回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竟然一点想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胸口有一种很舒服的暖意,慢慢地透上来,然后就红了眼圈。他看着我,怔了一下,然后坐下来,深吸了口气,声音低下来:“抱歉,我口气可能重了一点。你不要这样啊。”
旁边藤井连忙打圆场:“就是啊,这不也没出什么事嘛,深雪你干嘛那样说人家。小女孩子家的,吓也被你吓死了。”
我摇头:“没事,我不怪老师。相反地,我只是很感动。谢谢你这样关心我,老师。”
高见泽看了我很久,淡淡说:“没什么,应该的。吃东西吧。”
于是我埋头吃东西,气氛一下子有点僵。所幸还有藤井在场,七拉八扯地讲了很多笑话,还说他和高见泽以前的事给我听。又说今天我看到的那个导演怕高见泽怕得要死,但是因为他是老板的弟弟又不敢说什么,紧张得头发都已掉成了地中海,所以不管什么时候都戴着帽子。我“噗”地笑出来,斜眼悄悄地瞟了高见泽一眼。他点着一根烟,目光很游离,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在看藤井,神色间竟有一种寂寞。
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歌,里面唱,一个人不寂寞,爱一个人才寂寞。
尤其是爱上这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人吧。
吃完饭,两人本来要一起送我回去的,藤井接了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说了声抱歉就跑去约会了。高见泽骑车送我,一路都没说话,快到我家的时候,突然问:“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坐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轻轻地笑:“不知道老师指哪一方面?”
“我和贤吾。”
“啊,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啊。”
他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也不知道是笑是叹,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传过来一句话:“可惜偏偏有些人是瞎子。”
我正回味这句话时,车已转进我家前面的那条路,我忙忙叫了声:“就是这里。”
他停下来,我下车,把头盔还他:“老师要进去坐坐吗?”
“不了,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他扬扬手,车都没下,直接就开走了。
我转身回家。
阿骜拿了本书,靠在沙发上看,阿猫居然没出去,窝在他脚边,反而阿天不见狐影。
“回来啦?”阿骜从书本上抬起眼来看着我,“工作找得怎么样了?你那位道明寺家的大少爷可是把我们家的电话都打爆了呀。”
“找到了。他干吗?”
“找他的仆人呗,下午还来咱家等了一会儿,才走没多久。”
“吓?他不是吧?一个人做的决定还当成真的一样。谁要做他的什么仆人。”
阿骜挑起眉来:“我看他也不是真想要你做仆人呢。”
“那想做什么?”
“你是瞎子吗?”阿骜讥讽地笑了声,合上书就上楼去了。
阿猫因为阿骜突然起身惊了一下,一下子蹿向电视那边去了。我跟着看过去,在关着的电视屏幕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眨了眨眼。
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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