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兑现支票买了手机。
虽然不太记得是不是和道明寺送我的那个一模一样,但他应该不会介意这个才对。想了一下,又挑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手机,准备送一个给阿骜,方便随时联系,免得他有时候等我等得太着急。
往回走的时候,经过一家男装专卖店,目光被橱窗里的新装吸引,停了下来。
不知为什么,就觉得那套衣服很适合阿骜穿。正想是不是去哪里淋点冷水进去帮他试试看的时候,身后有人叫:“哟,这不是欧阳嘛。”
我回过头,看到西门站在那里,臂弯里还挽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那女孩子拿比较的目光在看我,西门自己反而很自然,微笑着扬起手来和我打招呼,
“啊,碰上你正好。”我笑了笑,从包里翻出那个装手机的盒子来,“你帮我还给道明寺吧。”
他接过去看了一眼,皱了眉:“什么东西?手机?”
“嗯。”
“你不觉得你还是自己去比较好吗?”
我笑:“你不是希望我尽量少和他接触吗?”
西门静了一下:“但是……”
“既然在这里碰上,干脆再帮我个小忙吧。下次请你吃饭。”我打断他,拖着他往店里走,一面向那漂亮女生笑笑,“啊,不好意思,可以借我用一下吗?十分钟就好。”
但是那个女生很明显的不放心,一面拖着西门不肯放手,一面叫着:“喂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哪有这样的?”
于是西门一手被那个女生挽着,一手拿着手机盒子,被我拖进店里,也连声叫道:“喂,喂,欧阳,你想干什么?”
“想你帮我试套衣服。”我跟导购员说,叫她去拿衣服,然后回头打量西门。
他半真半假地叹口气:“只是帮忙试吗?我还以为你要送衣服给我。”
我看了看那个跟进来紧挨西门站着的女孩子,笑了笑:“送你衣服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做。”
这时导购员把衣服拿过来,西门横了我一眼,进试衣间去了。不一会儿走出来,一面拉了拉袖子,一面问:“怎么样?”
“嗯。”我沉吟着,围着他绕了一圈。果然帅哥穿什么都好看。阿骜差不多和他一样高,只稍微瘦一点,应该也能穿出这样的效果来吧。
我绕到他右边的时候,他侧眼看着我,突然就伸手拉过我,捏着我下巴,令我的脸转向镜子。
我皱眉,挣开他:“干什么?”
他微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自己刚才那种表情而已。”
我怔了一下,转向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不过我从来没有见你露过那样甜蜜的表情而已。”
甜蜜?!
我机械地转过去看着他:“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很好奇你要买这套衣服送给谁。”西门挑了眉,眼里有一种很不好形容的意味。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顺口就答:“我弟弟啊。”
“弟弟……吗?”他顿了一下,然后就勾出一抹“我明白”的笑容来:“没想到欧阳你居然好这口啊,简直比美作还恶趣味。”
我又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突然就有点发烫,然后急急地分辩:“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啊。”
然后不再理会他,跟导购员说我要买这套衣服,西门又斜了我一眼,走进试衣间。
走到里面的收银台交了钱出来,西门已换回自己的衣服。我站在那里,看着导购员将那套衣服叠好装起来,不知为什么,觉得心跳很乱。西门这家伙偏偏还嫌不够一般,凑过来道:“其实也没什么,现在的女人不是很流行找小情人吗?”
“都说不是你想的那种事情,是亲弟弟啊。手机记得帮我还给道明寺啊。”我白了他一眼,从导购员手里接过纸袋,在她“多谢惠顾”的甜美声音里飞快地跑出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脚下不知为什么,就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几乎要迈不开步子。于是提着装衣服的袋子,在门口磨蹭了半天。心里有如一团乱麻,一时是西门的玩笑,一时是那日的旧梦;一时是阿骜为我做饭时阳光般的脸,一时是昨夜阿骜给我票的时候疏离的笑容。
但路总有走尽的时候,我掏出钥匙来开门,深吸了口气才将那扇门推开。
阿骜不在客厅里。
我松了口气,顺手将纸袋和包丢在沙发上,然后看到茶几上有张字条。
是阿骜留的,说大剧院那边不知有什么事情,通知他们过去一趟。如果晚了就不回来,直接上场,叫我晚上自己过去就是了。
重重地吁了口气,一直吊着的心放下来。我坐到沙发里,放松地张开双臂靠在沙发背上。有双手从后面伸过来,轻轻地捏我的肩,夹着阿天戏谑的声音:“弟弟不在家,放心了吗?”
我斜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细眉细眼的妖狐微笑着:“我想说,弟弟不在家,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喏,狐狸这种东西,你永远都不知道它有几张脸。
可以一脸受伤地说:“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赖吗?”
也可以一脸寂寞地说:“你永远不知道一千年到底有多久。”
才过半天,就可以摆出这种欠扁的脸来,说:“你今天中午吃什么。”
我重重地哼了声,不理他,跑去厨房看了下。阿骜这几天都忙于练习,也没回来做过饭,家里的确是没准备什么食物。即使是有存货,我也不敢保证我弄出来的能不能吃,看来只好出去吃了。
南风里一如既往地没什么人。
我推门进去,柜台后面传来达也的声音:“欢迎光……啊,是欧阳啊。”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转过身去摆洗好的碗。
“浅仓大叔呢?”我坐到吧台边,问。
“打棒球去了。”
“他去打棒球,你在这里看店?”
“没办法,我的零用钱不够嘛。”
“不会是又打破人家的望远镜什么的要赔吧?”
他的眼睛歪到一边,打了个哈哈:“啊,那个,欧阳你要什么?咖啡吗?”
“炒面。”
“好的。稍等。”他应了声,转过身去炒面。于是我也侧过身看电视。
等炒面端上来的时候,电视里刚好在放今天晚上的音乐会的广告。达也递给我筷子,也看向电视:“啊,那不是你弟弟嘛。”
这时候的确是阿骜出现在电视屏幕上,估计是彩排的时候拍的,他和花音一左一右,拉着小提琴,很陶醉的样子。画面一闪,已变成三神弦的特写,音乐里有男声解说:“音乐贵公子三神弦最新作品发表,大型交响乐《巴比仑花园》今晚八点,与你相约××大剧院。”
我看着电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独身盘算着晚上是我一个人去,还是约人一起去?约人的话,约谁一起去?
达也倒过一杯水来给我:“是古典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