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你为什么不杀那妖女？现在军里议论纷纷，众人对妖女难平怨气。”

“是啊，所以得想办法平息下去。”轩暝并未在意。

“平息将士怨气的唯一方法，就是杀了那妖女。你上次不杀她是为了散布谣言，这次又是为何？”项凡脸­色­非常难堪。

轩暝看了项凡一会，缓缓开口：“项凡，你说说看，我们为何不能北上称霸中原？”

不明白大王为何转变话题，但还是老实回答：“因为被晋所阻。”

“那为什么我楚国总不能胜晋？”

“还不是因为晋国那些妖术惑人！等等，大王，你该不会是……”

“正是。”轩暝笑了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用心。“晋国崇尚巫术，玄武宫的祭祀个个身手了得，多次大败敌军，已处于不败之地。他们如今还想吞并中原，进而南下攻楚。我们亦需要这种力量与晋对抗。”

“但是……”

“你下去稳定军心，并找到逃亡的月莱王族，切记，不可伤人。”轩暝说罢，与项凡一同走出房间，“先下去看看士兵的伤亡情况。”

“凌儿，凌儿……”缥缈的声音轻轻唤着凌波。

“母后？”凌波眼里酸涩，“我终于见到你了，凌儿不会再离开你了”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回去！我已经累了，我很累，母后。”

“凌儿，你的使命还没有结束啊。” 红发的女子在背后出现。

“师傅？”

“那个人需要你的帮助，回去他身边，完成你的使命。”红发女子手心发出红光，凌波四周被红光笼罩，母后与师傅渐渐不见，凌波一惊，从梦中醒来。原来自己还活着，本以为一切会结束，原来天命不可违，在使命完成之前，是不会结束的。周围是陌生的环境，从门窗望去，四周都是楚国的旗子与士兵。败了，终究还是败了，即使想违背天命，天命亦未改变。凌波想起自己在失去意识前，仿佛看到雪儿载着轩暝飞冲而来，是他救了自己？他连雪儿也能驾驭？雪儿是自己的式神，与自己心灵相通，除了自己，没有别人能驯服。凌波不禁心下惊奇。

走出房间，正在忙碌的楚兵全都停下来，几百双眼睛戒备地望着凌波，不知她想做什么。凌波非常不自在，快步走向前方。前方是伤兵营，军医忙碌不停，营内痛苦呻吟不断。凌波不禁后退一步，眼看着伤兵受尽痛苦折磨，徘徊在生死边缘，而这些都是自己造成的。他们，也和月莱的士兵一样，都有宝贵的生命，带着自己家人的期待和祝福上战场。谁不想安然无恙的返回故乡，然而，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

伤兵营里渐渐安静，因为看到了那个带来痛苦的女子正站在门边。无论是伤兵还是军医，表情都带着戒备和恐惧。女子伸手置于胸前，双手聚拢，口中喃喃自语，聚拢的双手中发出点点蓝光，凌波张开手掌，点点蓝光向伤兵飘去。伤兵瞪大了眼睛，看着莫名的蓝光飘落在身上伤处，不知这女子又使用什么巫术。却惊奇地看到伤口渐渐止血，愈合。军医喃喃道：“这法术好生厉害！好多无法医治的伤势竟也痊愈了。”伤兵抬头看去，门前已不见一人。

匆忙逃离那片地方，凌波只觉得内心复杂难耐，不提防，却撞到一人。抬头，看到轩暝含笑，正看着自己，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谢谢你。”原来他已看到刚才那一幕。

“不必，反正他们的伤都是我造成的。”凌波脸­色­微微一红，低头走过。

项凡心存疑惑，能那样残忍地杀人，又这样容易地救人，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刚才那一幕，分明看到女子眼中的痛苦和愧疚，也许，她并非妖女吧。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