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赢，更不喜欢输。输的感觉非常苦涩，这让一贯喜爱甜食的他完全吃不下去。
嘛，现在的帝光篮球部，只要不去招惹赤司征十郎，他自信还没有人能够打败他。
嗯黑子哲也是例外。
他这样想着。
绿间真太郎表示自己没有和紫原敦分在一个班真的很万幸。
他和紫原当真是互看不顺眼的类型。
能力上，紫原的绝招完胜他——绝对防御什么的，他的三分球每次都会被盖杀。
但绿间不是软弱无能之辈。
奇迹世代，谁会是软弱无能的人呢？
就算是黑子哲也，也不是。
他喜欢迎难而上。
就算紫原如今执着于防御，他亦执着于三分球。
看着篮球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以及篮球进框时的空响。他满足的推了推眼镜。
日后听闻绿间真太郎的三分球被称为秀德的必杀绝招时，黑子哲也抽搐了下眼角。
日后，在看到火神大我听闻自己因为盖掉绿间的投篮而被绿间戏称为跳蚤发怒时，他撇了撇嘴角。
他能说绿间君已经非常习惯被盖了吗？
不能。
长着绿色翅膀的小人在他心中不断的挥舞着刀叉。
——黑子，你休想把我的黑历史爆出去！
他仿佛听到了对方这般呼喊。
时间回到现在，地点帝光篮球部。因为幸运物是菠萝还是香蕉的问题，紫原敦和绿间真太郎互相对峙着。
黑子和赤司走进场馆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迎来了□点。
赤司玩味一笑。
对于奇迹世代这种私下的比赛，他很是乐意。
——篮球部必须要有竞争才有乐趣。
他这样想。
“赤司君真的是恶趣味浓重呢。”黑子仿佛猜到了他的思想，将他整个人抵在休息室的换衣柜上道。ww
他推了推黑子。
没有反应。
他也不再有所行动，更是将原本紧绷的身体给松懈了下来。
“哲也。”他微微的呼唤了一声
男子篮球部的休息室本就弥漫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加之不知道是谁在休息室里解决过自身需求，以至于，靠在柜子上的两人鼻翼间竟是麝香。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就在火快要燃起来，黑子已经埋头在赤司脖颈处舔舐时，黄濑过来擂门。
“小赤司，小黑子快点来，小绿间和小紫原要打起来了！”
黑子松开了禁锢赤司的手后又理了理自身的衣物。
擦去那些暧昧的痕迹后，他打开了房门。
黄濑正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壁。
见到有人出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抓起对方的手往一馆奔去。
路上，黄濑给黑子解释着今天矛盾的起始点，“就是小绿间今天的幸运物是黄黄的水果，他拿了一根黄色的香蕉来进行部活时恰好小紫原的零食都吃完了。小黑子你也知道小紫原的零食是有限量的，小绿间的幸运物是放在长椅上的。然后，小紫原做完基础练习的时候饿了……然后，他就把小绿间的幸运物给吃了。”
与黄濑全速奔跑的黑子不会告诉他自己已经猜到了事情发生的起因。
“然后小绿间他回来后没有了幸运物，就和小紫原杠上了。小紫原不想惹这个麻烦事就说他包里有一个菠萝可以给小绿间，可小绿间也倔强，说自己除了香蕉外什么都不要。小紫原又懒得出去买香蕉，所以……”
从黄濑的话语中黑子已经可以想象降临在体育馆的狂风骤雨是什么样子。
绿间一边颤抖的拿着篮球一边抬起手指着紫原道，“把幸运物还给我呢……”和紫原一边咬着美味棒一边眯着眼然后甩了甩头发道，“不要。”
比起紫原，绿间那尾音更是没有气势。
“青峰君在拉架？”扶着一馆的门框，黑子有了一种必须要加强自己体力的想法。
他本想立刻走进去，
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如果紫原和绿间真的在one on one的话，他进去和不进去都一样。
黄濑摇了摇脑袋，“小青峰和队长正在练球。”
——虽然奇迹世代的队长是赤司征十郎，但是，在赤司不再是他们仍旧戏称虹村为队长。
黑子也知道这个称呼，他不置可否的眨了下眼。
他曾经清楚的看到虹村因为还要带这群小鬼两年而流泪。
“嘛不过我想，球馆内那么大的动静小青峰和队长不可能不了解。”
他又补充了一句。
确实如他所言，虹村并不是不知情。
但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去劝架。
绿间真太郎在什么方面都非常优秀，但唯独幸运物这件事上，绿间不把人折腾的崩溃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就算把人折腾的崩溃他也不会放过你。
虹村表示深受其害。
——他曾经不小心把绿间的信乐烧给弄碎了。然后……他被绿间从体育馆外侧盯到了体育馆内侧。
甚至连部活时都能感到那个‘怨毒’的眼神。
在被手滑的三分砸了五次后虹村有了办法。
他终归也是校内不良少年的老大，指挥属下帮他买一个信乐烧不是难事。
幸运物回归手中，绿间身上的煞气尽数消散。
他再也不会去惹幸运物不在身边的绿间，他当时是这么发誓的。
紫原敦在什么方面都倦怠无比，哪怕对于篮球。
但零食可以挑起紫原敦所有的ｊi情。
哦，现在还要加一个黑子哲也。
目前，据虹村修造看来，能让紫原敦乖乖罢手不纠缠于零食这个事业的，除了赤司征十郎外还有黑子哲也。
前者是因为弱者对于强者的崇拜，后者纯粹是喜爱。
嗯不要怀疑紫原敦会把 ...
(自己定位在弱者，
他的实力仅次于赤司。
所以，只要赤司的实力站在绝对的那一方，紫原就一定会听赤司的。
不过黑子就算不站在绝对的那一方，紫原也会粘着黑子。
从他挂在嘴边的那句话，“黑仔好好吃哦。”就可以看出。
紫原敦其人，非常懒。
懒到不必要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
所以，要让他为了绿间真太郎的幸运物而去跑到学校外的水果店里，那是不可能的。
——绿仔拿菠萝不也一样嘛。
这是紫原敦的原话。
这样两个问题儿童碰在一起，虹村修造只能把自己透明再透明化。
可惜，和奇迹世代另一位打球的他，永远都会躺枪。
不知道他们俩怎么谈的，最终敲定的竟然是3vs3比赛。
卧槽，你们闹哪样啊！
虹村修造在内心咆哮。
还有，黑子。
不要怀疑我看到了你，你Tm赶紧来劝架啊！我知道我自己今天不该看到你和赤司接吻，但是，但是，我怎么知道我丢个垃圾都会撞上这种事啊！！！
黑子你不要发动misdirection了，快点帮我拉开他们！
虹村修造自动无视了黑子身后的黄濑。
“既然决定比赛了，”赤司征十郎抱着双臂依靠在门口。即便是运动服，他依然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气场。篮球馆内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那么，3Vs3，敦，大辉，祥吾你们三人一组。真太郎，学长，凉太你们三人一组。哲也做裁判，有问题吗？”
你自己呢！！！！
全体队员的心声。
“裁判的话，我不是特别理解，可以请赤司君暂为代劳吗？”黑子站在记分牌边对着赤司鞠了一躬，“请多指教了，赤司君。”
“……”
虹村他是一万个不想和紫原以及青峰这两个碎框碎架犹如平常的人打。
何况这个是绿间和紫原的问题。
可惜除了他以外，其余的几个都是争强好胜之辈。
绿间就和紫原对上了，一个投一个盖，
他都不敢传球给绿间。
而且，不止是绿间和紫原。
黄濑灰崎两人的斗争亦是愈演愈烈。
这还连带一个青峰大辉。
黄濑要和青峰one on one，灰崎偏偏要和黄濑过不去。
打着打着，青峰黄濑两人的节奏都不对了。他们对视一眼后开始调正呼吸和步伐，决定两人围攻一人。
一时间，比赛全部乱了套。
虹村真的表示自己是被牵连的，就一个篮球，扔到谁手里都是一样。
——他根本不能拿球，一拿球别说是对面三个如狼似虎的家伙，连自家阵营里的两个混账都跟他要球！
他又不是黑子哲也！
在这群把比赛当作私人泄愤的家伙眼里，没有什么战略部署。
有的只是拿到球，把球砸进对方的篮筐——砸不进砸脸都行！
噗通一声，虹村脚底打滑压在了灰崎身上。
黑子看了看赤司，果断判了个违规。
“卧槽虹村你大爷！”腹部遭受猛烈撞击的灰崎祥吾直接骂出了口，这还不算数，他夺下绿间的手中球就朝着虹村攻去。
“我不是故意的啊……还有悠子，悠子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样的！我和这家伙之间没有什么啊！！！我不是基佬啊悠子！”一边躲避灰崎攻击的虹村学长一边朝着他心目中的女神伸出了罪恶的爪子。
对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和gay交往。”就潇洒的离开了。
还打吗？黄濑以口型问青峰。
青峰摇了摇头，他决定迅速罢手。
另一面，紫原和绿间的战争已经从最初的幸运物升级到了香蕉比菠萝好剥皮和绿仔你就是想吃吧，这方面。
赤司征十郎突然觉得，偶尔的争斗是好事。
但……这种小孩子的争斗简直是……
拉低智商啊，
他叹气。
69第五十八章：论汤豆腐的重要性
( 篮球部的几位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ww
例如青峰大辉喜欢小麻衣的写真集,黄濑凉太喜欢抱着黑子哲也乱蹭。
生活中的一些行为也反映到了食物中。
像紫原敦喜欢甜食，绿间真太郎喜欢年糕小豆汤。
每次看紫原捧着一个和他人差不多大的蛋糕猛食时，黑子哲也有一种胃疼的感觉——身材所限,不论在英国还是在日本,他的饭量从来没有大过。
英国,他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很久没有想起英国的那些人和那些事了。
有些时候，躺在校园的天台上，他近乎痴迷的注视着炽热光芒。朵朵白云点缀那一片碧蓝的天空，偶然路过的候鸟婉转低鸣拍打的羽翼落下丝丝绒毛,被轻风拂过后稳稳的落在他的脸颊。
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纯粹的宁静了。
他有时很怀疑，现在的一切是真实的而不是他构造臆想出来的？他是真的摆脱了那样惨烈淫靡的坏境？
“喂我说紫原你别动我的幸运物！”绿间的怒吼声回荡在空旷的球馆内——年糕小豆汤的尊严是不容侵犯的！
尤其是成为幸运物的那天。
“我只是尝一下啊，绿仔真小气。”高大的紫发男子怏怏放下手中的易拉罐撇了撇嘴，“何况，绿仔你也没说这是你的幸运物啊。”
“想吃你不会自己去买吗？”绿间没好气的拍着球。
“啊，不想动。”紫原打了个哈欠，更加懒洋洋的道，“何况要买的话还要去冰，很麻烦呢。”
咻的一声，三分出手。篮球运转的轨迹形成弯曲的弧线亦使紫原慵懒的眼神变得认真，他不敢怠慢的跳起伸臂。从高空中侵袭篮筐的橙色圆球正好擦过他的指尖，在篮筐的边缘处打了几个转后往一旁掉落。
“所以说，巨蟹座和天秤座就是不合。”绿间推了推眼镜，伸手拿过一旁的食物又喝了口。他与紫原的训练早已结束，现在还停留在会场中只不过是等尚未完成训练菜单的几位同道而已。
“绿仔你之前不还说今天和水瓶座的人相处会降低幸运率吗？”甩了甩头发，紫原反将绿间一军，“水瓶座的话，貌似是黑仔吧。”
作为无辜躺枪的人士，黑子哲也眨了眨那双纯净的眸子，“我想，水瓶座今天确实无法和巨蟹座接触，我的幸运值被绿间君直线拉低。”他指了指黏在他身上不动的黄濑凉太道，“我的misdirection对黄濑君无效了。”
“小黑子你好过分，你居然想对我用misdirection？！小黑子你怎么可以这样？QaQ我被小青峰打败了小黑子你都不安慰我嘤嘤嘤。”
“黄濑君，请安静。”语气中很少起波澜的黑子突然使用着重语调，这让黄濑多少有些不习惯。转了转金黄色的眸子，他见好就收的闭上嘴，接着又抱住黑子的腰蹭了蹭——小黑子没有赶他下去真好！
虹村修造表示他看到了黄濑凉太身后的尾巴还有头顶的耳朵。
一个滑手，他的球砸中了一旁阅读桃井无月报告的赤司征十郎。
队长我们为你默哀！
奇迹世代纷纷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我想，我需要一个解释。”把散乱的报告分类整好递给桃井后，赤司弯下腰拾起地面的篮球，“怎么回事？”
没有发怒，却让在场的奇迹世代同时抖了抖身体。
“呵呵……呵呵……我只是手滑……”虹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在赤司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下他的话语也开始变得不利索，“只是…手滑！”
“五倍训练，学长应该没有意见吧？”赤司的眼角倾斜上挑，勾勒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眼神。如果无视他说的那句话，虹村还是很享受美男抛媚眼。
虽然他真的不是基佬。
五倍，以帝光篮球部一军的训练量来说，做完后，他只会有出的气不会有入的气了。.
虹村修造的脸色发青。
“话说……好饿啊……”印证紫原所说的话，他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同时，也引起了多洛米骨牌效应，咕咕声此起彼伏的响着。
“走吧。”青峰大辉把球衣护腕等用具一股脑的塞进包里，“今天的训练晚了不少，去m记吃一顿？”
他看向黑子哲也。
蓝发少年在m记和回家的选择中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香草奶昔！
这是他的执念。
“只吃垃圾食品是不会长个子的。”绿间仗着自身完美的优势俯视黑子，“拉面如何？晨间占卜有说水瓶座吃拉面可以转运。”
“绿间君，请不要这么说m记的食品。他对于刚刚进行完能量消耗的我们来说，是必要的。”黑子哲也义正词严的为香草奶昔辩解——再说他也不是一直吃m记类型的食物，在英国他食用的也能算高质量食品，也没见他让自己长过个子。
“哼，所以你才长不高！”
“就算如此，香草奶昔还是必不可少的。”
紫原又打了个哈欠，“我倒是想吃甜点。”拖长的话音这样叙述着
“其实奶油洋葱混合在一起做的汤料理也不错。”黄濑凉太扶着下巴开口加入讨论中。
赤司征十郎矫正了一下腕表指针后对争论不休的少年们送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察觉到队长的目光中那□祼的‘再吵训练翻倍’后，他们集体住了嘴。
“汤豆腐如何？”
微翘的唇把面部的棱线羽化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那个答案就是有待商榷。反正再这么争论下去，到饿疯的境界还决定不出什么。奇迹世代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他们均忘了一个问题。
虹村仰躺在地面上犹豫要不要告诉那些人。
——今天室外温度将近四十。
这种天气去吃汤豆腐，真的是勇气可嘉。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青峰大辉等人受不住汤豆腐的热气夺门而出的画面。
果然还是应该去m记比较好。虹村抓起外衣往后一甩，他决定去m记找点好吃的，慰劳一下他这颗被奇迹们伤透的心。
事实证明，闯了祸的人，永远别想逃之夭夭。
“前辈。”走在前方的赤司仿佛想起了什么道，“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
虹村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去赴约。可是他的直觉更简单明了——不去会被赤司弄死。
他的内心泪流满面。
“……好吧。”他咬牙。
坐落于帝光中学附近有一条被樱花树遮掩的小巷。微风吹过，树枝摇曳，行走在那条小巷中的人们可以近距离的观赏所谓的樱花雨。拂去沾染于肩头的花瓣，踏进热气腾腾的小店，品汤的同时与熟人谈论街边美景，是文人墨客们的最爱。
小店的中央还 ...
(设有数座假山，一汪清泉。泉水顺着竹节在假山内侧周而复始的循环，淙淙之声不绝于耳。清雅平淡，与汤豆腐的味道相辅相成。
“哲也，这个地方如何？”赤司带领奇迹世代来到这个古典气息浓厚的小店包厢时正直树荫抖动樱花飘落。活泼如黄濑青峰等，在放下手中包裹后便冲到庭院中玩了起来。绿间在嘱咐完服务员需要的菜色后也被黄濑拉进了他和青峰的战场，虹村则带紫原绕开那些繁琐的道路向其梦寐以求的零食店出发——走进小巷之前，紫原便说要去。因为害怕他迷路，赤司便与他做了一个约定。
即先放好东西再让前辈与他同去。
套用赤司的话，便是，“敦迷路了，我会很苦恼。所以，学长拜托你了。”
虹村只能选择应承。
所以，现在整个包厢，就剩下他与黑子两人。
左右闲着没事干，黑子拿出了自己尚未读完的小说。
可他的队长见不得他如此清闲。
“赤司君选得地方自是极好的。”他从善如流的回答。
“是吗？”
那并不是反问句，黑子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应答，赤司也算准了他不会回答。
“我觉得这里，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净土。”他的语气是那般的平淡，黑子却能听出他隐藏极深的悲伤。
错愕的抬头，他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他从不知道赤司也会用那样语调说话。
“净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黑子努力从自己的脑海中理出一些词或者句，他组合了一下开口说道，“有人类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净土。”
“存在于净土上的生物，该是与世无争的。人类不可能做到这点是因为竞争感是不会被泯灭的。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于竞争，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人类也会变得相当无趣。”话语被拼接的断断续续，存在于黑子眼瞳深处的认真却炽热无比。连赤司，也被那温度烫灼痛视线，他垂首把玩着将棋棋子，看似在思考黑子所说话语的正确性又像是在思考净土与人类间的联系。总之，不管是思考什么，赤司的眼中头一次显露出迷茫。
服务员的脚步和青峰黄濑谈笑的话语打断了他与赤司之间的谈话。黑子将手中书籍放入包内后自主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盘子——那是他们要做的汤豆腐原料。
然后，他对跪坐于一旁的赤司道，“不管赤司君现在在思考什么，能麻烦你帮我搭一下盘子吗？”
“所以哲也，体力不行就不要逞能。”与黑子两人合力把餐点放置于桌面上后，赤司凉凉的回了句。
“其实，我也是有肌肉的。”黑子举起手臂掀开袖子。企图给赤司展示他那所谓的‘肌肉’。
“阿哲你要是有肌肉，我们这算什么！”青峰从庭院外踏进房内便听闻自己搭档如是之说，向来心直口快的他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真相。也因此，他挨了黑子一记重重的手刀。
“无法在夜晚被找到的青峰君没有资格这么说。”
“有句话叫做白天不懂夜的黑！你们都不懂这种肤色才是健康的象征！”
“噗哈哈哈小青峰你……哈哈哈哈哈……小黑子你真相了，绝对的真相帝啊小黑子哈哈哈哈！！”
玩闹的三人，品尝汤豆腐的两人，以及活生生把自己前辈带迷路的一人，都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真的会被这所谓的净土给灼伤。
无趣的篮球——在觉醒能力后，他们是这样评价自己曾经所付出的汗水与努力。
70第一章：灰
( 帝光中学篮球部,部员超过1oo人，是中学篮球界的超强豪门学校。ww
在今年的全国大会上，帝光篮球中学更是卫冕冠军。
这样令人骄傲的成绩惹来的是众多学校的羡慕与取材。
获胜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自满,就算有,在赤司征十郎那足以冻结灵魂的视线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首发球员,这个关系到整个球队生死存亡的位置。他的好与坏，直接影响球队的晋级与淘汰。
不同于一般学校首发球员的位置基本不变或者由教练进行细微调整，帝光篮球部的首发则根据对手特征来决断——进攻力强的安排防守能力超群的紫原上场。防守力稳固的则安排进攻超群的青峰上场……
当然，由于奇迹世代的一些能力限制，他们很少有一起上场的机会。
一般都是两三人带二军和三军的成员去代表帝光出席比赛。
灰崎祥吾是一个与奇迹世代处于同等水平甚至更要超过奇迹世代的人。
从他与黄濑凉太的战绩上可见一斑。
——4：3.
一球之差奠定了他首发的位置,
如果,如果没有出现那件事。
砰的一声，他一拳将背后偷袭他的人打倒在地。
“怎么，你们的老大就那么脆吗？被我打残了都不好意思找大批人来还手？”血流从太阳茓上方蜿蜒而下划过颊骨，在地面形成一滩小型血渍。
灰崎祥吾笑的疯狂——从这样剧烈的搏斗中他再一次奠定了自己的地位与实力。这个地区已经没有人敢对他动手了。
“没有了吧，没有老子就走了哦，不陪你们在这里玩了！”纵使现在他的身体虚弱的连一个常人都打不过，他亦放出狠话——他不会让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敌人眼前。
见地上的对手嗯嗯啊啊在地面上吟叫半天，灰崎祥吾朝他们吐了口唾沫后转身大步离开。
“又去打架了？”拉开家门，不似往常一样黑灯瞎火。温柔的男声从客厅中传来，灰崎反射性的扔下背包，“哥哥？！你回来了？”
不同于灰崎那头爆炸性的发，站在客厅中央的青年拥有一头柔滑的银发，白炽的灯光打在了那贴合脸颊的发丝上，粼粼之光有层次的起伏着。
此时，他正张开双臂看着他，就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
灰崎祥吾几乎是瞬间就扑到了对方怀里。
“哥哥，哥哥，哥哥……”他不断的唤着。弥漫在鼻翼间的是洗涤剂特有的清香，福田综合学校的校服笔挺的贴在青年身上，摩擦的他脸颊发烫。ww可是他不在乎，因为，他真的好久没有见到这个青年了，
从对方毅然决然离开东京去神奈川开始。
神奈川与东京的距离并不遥远。可为了更好的照顾弟弟并且尽快完成学业，灰崎祥一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排的满满当当也因此他忽略了这个还在成长发育中的弟弟。
看见弟弟额头上结痂的血痕，他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
拉过灰崎祥吾的手，他从沙发底下取出药箱。用棉签蘸了点双氧水，他小心翼翼的碰触对方的伤口。那些血仿佛是从他的身体内流出，揪心般的疼痛使他的脸色变得沉重。
“哥，我没事的啦。”感觉伤口的疼痛缓解了一点，灰崎祥吾拉下对方的手，“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呢？学校那边没有事吗？”
他就那么漫不经心的一问，对方到真的点了点头。
“你们学校的校长找到了我，说要给你办退学手续。”
“开玩笑的吧！”他不能接受的起身，突兀暴力的行为撞翻了茶几上的药箱。拾起满地滚落的药品又将它们一一归类的放好后，灰崎祥一叹了口气。
“我向他们保证过，从今天起你不会再惹事，条件是把你从篮球部的首发撤下一段时间。由你们队伍里的那个叫黄濑凉太的人代替你替帝光争夺荣誉。”
灰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那还是他哥哥吗？那还是曾经护着他宠着他，为了他宁愿放弃自己志愿的哥哥吗？
为什么，为什么连他也会同意这荒谬的请求？！
什么叫做撤下首发找别人代替？！要退学就让他退啊！他才不在意这点，帝光篮球部，他不想就那么灰溜溜的离开啊！
还有黄濑凉太，明明比赛也输给他了，凭什么做首发？！他又有什么资格做首发！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个决定。”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弟弟，口是心非——嘴上说着多么多么不喜欢篮球，把篮球就当作一种消遣。可是，他弟弟爱篮球的心不必奇迹世代的任何人少。就因为他这颗心，才促使他答应校长的处罚，“只是暂时撤下首发位置，比永远上不了球场好太多了，哥哥能帮你的哥哥都会帮，哥哥知道你喜欢篮球，更知道你想打一场不留遗憾的比赛。可是没办法，如果我不答应校长的惩罚，你就永远上不了球场了。”
在脑海中假设了一下对方所说的画面，灰崎全身一抖。他无法想象自己只能在大赛的会场上像门外汉一样关注场内热血沸腾的比赛，比赛只有参与其中才能体会到酣畅。他也无法想象自己的绝招，自己的能力永远没有用武之地的场景，他不要。
“好……我……答应……”从牙齿的缝隙中挤出几个字，灰崎祥吾的双手继续环住了自己的哥哥，“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哥哥。”
“嗯。”他犹豫了一会儿，像幼年时期那样，顺了顺灰崎的脊背。低柔的话音在灰崎的耳边来回重复着，“睡吧，睡吧，我最亲爱的弟弟。睡着了，就可以忘记所有烦恼了，睡吧，睡吧。”
朦胧间，灰崎仿佛回到了幼年时期，那还是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时代。
疲惫的身体得到温暖的包裹，许久不曾涌上的困意倦倦袭来。上下眼皮逐渐耷拉在了一起，大脑皮层得到了休息的指令后进入了休眠期，意识被黑暗笼罩，他放任睡眠女神自由与他会面相处，这是他难能可贵的安稳睡眠。
“灰崎君，灰崎君？”
谁啊，脑子有坑是不是，敢吵本大爷睡觉，找死吗？！
“灰崎君，醒醒，灰崎君。”
卧槽你有完没完！没看到别人在睡觉吗？！
“灰崎君如果再不醒的话，训练量要翻五倍。”
他顿时一个激灵。
张开眼皮，他揉了揉因睡眠而酸痛的眼角。不耐烦的瞥了抱着水壶蹲在他身旁的黑子哲也一眼，他按着翘起的头发往训练场的中心走去。
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啊。
路过大门口，灰色的瞳孔朝落日的余晖望去。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他能感受到自己兄长拥抱他的那份温暖。只是没想到时间过的那么快，一转眼，就是一天。
现在是部活时间。
教练还没有到 ...
(，奇迹世代中黄濑凉太、紫原敦、赤司征十郎都没到。那么，就是说那件事还没有公布吗？
他还是有私心在内，希望这件事，永远不会被公布。
他对于帝光篮球部，没有他想的那么豁达。
教练的哨声打碎了场内的纷攘，无论是在练球的队员还是在一旁休息的队员，全部聚集到了球场中央。
赤司征十郎与黄濑凉太跟在真田教练的身后走进会场，
紫原敦抱着一大堆零食也挤了进来。
“综合各方意见，我们决定对首发队员进行细微的调整。从今天起，首发队员分别为：赤司征十郎，绿间真太郎，紫原敦，青峰大辉，虹村修造，还有黄濑凉太。后备球员分别为灰崎祥吾，黑子哲也，田中义修，池泽宫野，小泽奈凉介。”
一时的寂静。
被教练着重说出的人名显然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之前与灰崎的斗争一军众人也是看在眼里，黄濑凉太各方面都不如灰崎祥吾来的有力量，而且他的能力更是与灰崎同宗同源。
这时候撤下灰崎的首发……该说教练信任黄濑呢？还是该说灰崎又惹了什么事让教练不得不下这个决定？
应该是后者，
大家都这样想。
黄濑脸上的局促不安更像是在讽刺他，他冷冷瞪了黄濑一眼后扬长而去。反正他已经不是首发了来不来训练都一样。
他这么觉得。
有一个人，再注视他离去的背影良久后默默扭头。
“小黑子，小黑子，要是你也可以当上首发那就好了。”黄濑抱着黑子的腰，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他已经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给砸晕了脑袋——与灰崎一战时的画面清晰的像是昨天，他本来以为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得到首发的位置。没有想到今天，今天就成功了，“小黑子你知道吗，我现在还不敢相信我成功了呢。”
“只是首发而已，黄濑君也清楚，帝光首发的变动性很大。”黑子不着痕迹的在黄濑腰间上掐了一把，小模特捂住腰部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他不受诱惑的戳着黄濑最为敏感的地方，惹得对方离他数丈远后这才收手，“黄濑君的肌肤手感真好。”他吹了吹手指，这般道。
“T T，小黑子。”
欺负够了黄濑，他以图书馆需要帮忙为由请假离开了篮球场。赤司征十郎相当爽快的准了他的假，不过……
“哲也记得回来三倍补上啊。”对方的话音一转，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趔趄。
真够恶趣味的。
黑子这样想的同时也知道，赤司是明白他的目的地的。
穿过林荫小道，绕过教学大楼。他大致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不是了解，只是直觉。果不其然，拐过下一个弯口，他看到平躺在大树底下的人。
——按理说现在，没有训练的时候，他是不会出现在学校里的。
不过，黑子注意到被那茂密的银色丛林下有一处褐色的液体。
血的印记。
“你……”
他走到对方身边蹲下，刚刚开了口。他所交谈的对象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并且一个翻身将他压倒了身下。
真不吸取教训啊。一年前自己摔了他两次都忘了吗？
黑子抬起空闲的手揉了揉眉心后，屈腿一顶，正中腹部。
灰崎松开了手，他亦没有乘胜追击。
“你的身体上有伤。”闻着空气中四散的血腥味，黑子下了判断。
71第二章：黄
( “嘁。”灰崎撇过头——昨天晚上打群架造成的伤只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与黑子那么一交手，表皮下刚愈合不久的纤维组织被生生扯开,血如泉涌。
这种最为狼狈的一面,他不想让自己的对手看到。
尤其是和黄濑凉太——自己最大的对手相处极好的那个人。
“我没有恶意。”黑子苦恼的站在一旁。灰崎现在表露出来的样子和一个负伤的小兽没什么区别：伏低身子对任何想要靠近他、关怀他的人呲牙咧嘴。
他了解灰崎的心情。毕竟对方不像他——十投十不中。在篮球上有着天赋的他，被莫名其妙撤下首发的固定位置,换谁都难以接受。
“我只是来看看灰崎君你。”他这样开口,又重复了一边，“我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说到底你也是来嘲笑我的！黄濑凉太和你关系那么好，他现在变成首发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怎么不去陪着他来到我这里？黑子哲也，你这是在玩谁呢？”一口气说完后他喘着粗气。对于黑子哲也扮猪吃老虎的做法他厌烦了，他不是奇迹世代那群家伙,懒得再和黑子哲也纠缠下去。
就此了断吧，帝光篮球部,也没什么乐趣了。
“祥吾君,我知道你对我不满。”黑子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前，更为冷冽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他怔怔的看着黄濑凉太，是不是相识时间太久？久到他忘了最初见到黄濑时的画面，久到他下意识的以为黄濑是太阳的化身。但太阳是可以自己发光的，黄濑凉太不是。他就像一轮圆月，需要太阳的照耀才能发光。如果没有日光，他黄濑凉太便是一块冷得彻骨的璞玉。
“祥吾君，one on one吧，小黑子做裁判，如何？输了后我把首发的位置给你。”
黑子的视线停留在黄濑右手食指上飞快运转的篮球上。有备而来吗？
他觉得黄濑不是想的那么周道的人。
黄濑凉太最初确实没有找灰崎祥吾一决胜负的想法。
他只是为了找黑子哲也。
——赤司告诉他黑子今天请假去图书馆帮忙，他也就顺手摸出了篮球。打算作为排忧解闷时的用具——让他盯着图书几个小时还不如去玩玩他最近学到的一些招式。
没想到，去了图书馆被告知黑子离开有段时间。
他也就报着遛弯的心情在学校里晃悠。
路过转角处时，他无意间听到了黑子与灰崎的谈话。好奇心升起，他驻足在墙后。虽然说这样有点不太道德，但他想知道黑子是怎么看这次的人员调动。
他喜欢黑子哲也。
一年前的海边合宿中，他第一次了解到这个事实。
他迷茫过，也难以承受过。他无法接受自己爱上的是一个男人，他也害怕家里人失望的目光。
想要逃避的心占据大半，可看到黑子与赤司的亲近，看到赤司对他展示的独占欲，他还是无法忍受。
就像他输给青峰大辉时的不甘。
越挫越勇才是他的风格，困难——这个在他人生匆匆而过的十二年中没有出现的词，连续不断的在他生命中掠过。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你们会怎么看？”他试探的问了自己的姐姐，黄濑凉子。
同性恋在日本的国度里还不算十恶不赦。可日本，还没有开放到支持同性恋的婚烟法。这也就是说同性恋还是被人看为是不正常的行为。
黄濑自认自家父母非常开明，他们能够容忍自己的女儿不务正业，以声优为梦想。他们也能够容忍自己的儿子出任模特职业抛头入面。可是，对于他们是否会同意自己的儿子爱上男人。黄濑想都没有想过答案。
因为，只有一种回答。
——“滚出家门。”
“凉太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黄濑凉子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波浪卷的发丝垂在身侧，俯□，他能感觉姐姐的发丝拂过自己的脸颊。甜美柔软的语调从上方传来温暖了他被冰包容的心，“我想看凉太幸福的微笑。”
是的，幸福。
黄濑凉子垂眸注视这个年纪尚轻自主能力已经非常强的少年。
天生的模仿能力让少年无论做什么都手到擒来，渐渐的，少年迷失了原本快乐无忧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漠然，冷眼旁观一些人为了追上他所创下的记录而拼命努力，孰不知，天才和凡人只差一步。那一步就如同鸿沟，永远无法跨越。
她以为他的弟弟会一直这样下去，会变得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但是……
再一次从神奈川回来的她所见的是弟弟另外的一面。
大放异彩的眼神吸引了自己。被他强硬抓着，听他口沫横飞的描述帝光篮球部，描述那些和他差不多甚至是比他更强的天才。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远没有终于看到弟弟快乐一面的欣慰来的厉害。
好不容易听完对方叙述的故事，她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圈乌青。
——那是黄濑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掐出来的。
从那些冗长的句子中他可以看出，黄濑凉太是真的很喜欢帝光篮球部，喜欢奇迹世代。
更喜欢，那个叫做黑子哲也的少年。
她没有见过黑子哲也。但是黄濑的诉说中小黑子的比重占了一大半。
“小黑子的传球真的好厉害呢，是那种你根本不知道会从什么角度出来的传球啊。他的misdirection曾经帮助我躲过粉丝群诶。姐姐你知道吗小黑子是那种面无表情又冷淡的人，但是在你和别人发生口角时他也会默默的给你补上一刀QaQ。”
“小黑子对我也好无情啊，明明我比小青峰更早认识他嘛，但是关系还不如小青峰和他好。起码小黑子从没有对我说过什么光影组合啊！说到光影组合，小青峰和小黑子是搭档呢。我好羡慕他们呢尤其是小青峰，我想和小黑子搭档一次还得看比赛那天需不需要我出场 QaQ。姐姐，明天我有比赛哦，你要不要来给我加油啊？”
“如果是凉太希望，我会去的。”从头到尾她都是在做一名称职聆听者的黄濑凉子爱怜的摸了摸弟弟因为打球而略显沧桑的脸颊，“模特工作你兼顾的过来吗？”
“会减少事务所的工作，而且加入一军后，我现在的目标是首发，已经好久没有接过模特工作了。”他抖了抖那头顺滑亮丽的金毛，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那么，凉太，我会去看你的比赛。”她这样道。
她果真去了也看到了黄濑凉太的比赛，她知道那些和他一同奋斗的少年是所谓的奇迹世代。更知道，那个场中如同鬼魅一般的少年也是奇迹世代中的一员，被称为梦幻第六人的黑子哲也。
她果真去了也看到了黄濑凉太的比赛，她知道那些和他一同奋斗的少年是所谓的奇迹世代。更知道，那个场中如同鬼魅一般的少年也是 ...
(奇迹世代中的一员，被称为梦幻第六人的黑子哲也。
“小黑子，小青峰，我们赢了哦~”她的弟弟扑到了那个蓝发毫无存在感的少年身上欢呼的叫着，一旁的靛青发色的少年则往他头上捶了一记，“白痴，赢了别乱叫啊，担心又把你的粉丝给引过来！”
“QaQ小青峰别一直打我脑袋啊，会笨的。”黄濑凉太捂着脑袋往黑子的身边躲，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弄得泪眼汪汪。
“黄濑君已经够笨了，不需要青峰君的殴打。”
他一时间还真说不上这句话是维护他还是在贬损他。
“小青峰，小黑子！”
被他唤道名字的两个人已经拎起自己的背包往出口处走去，丝毫不觉得丢下队友是一件多么不人道的事。
“喂你们等等我啊！”他抓过衣服和背包就冲那两人奔去，而他的粉丝群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场内，“黄濑君请给我签名！”“黄濑君你在比赛中很帅气，能合照吗？”“黄濑君……”“黄濑君！”
“不好意思各位美丽的天使，我必须要回去看反省会议。也为了下一次给天使们带来更加美好的比赛啊，尽请各位天使谅解。”
说完，他趁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往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所在的地方跑去，“小黑子，小青峰你们太不仗义了！怎么可以先走呢！”
“啧，吵死了，谁让你那么慢啊。”被称为小青峰的男子双手交叉扣在头后，“说真的，不走快一点你的粉丝群追上来了那怎么办啊！”
“那个时候苦恼的应该只有青峰君和黄濑君了吧。”黑子继续淡定的给他们补刀。
“哲！不要利用存在感光明正大的开溜！”
“小黑子你怎么可以这样抛下我们而去QaQ。”
她看不出那个人有什么好，但就弟弟一直围着对方打转的态度，黄濑凉子比任何人都早的知晓，黄濑凉太心中的真正想法。
“所以，凉太，不要担心我们会怎么看。你只要活的开心就好。”在开心两字上，她咬了重音。她是真的不想，自己的弟弟伤心。
也因为她的话语让黄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他不会放手的。
“怎么了，祥吾君，你不同意这个要求吗？”他把篮球抛给了灰崎祥吾，挑衅般的扬起脖颈。
“哈，我怎么可能输给你！”灰崎活动了下脊椎肩络后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三球，你攻我防。”
“ok。”黄濑朝黑子眨了眨眼，狭长的眉眼勾勒出一个绝佳的弧度，配合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瞳，十足的魅惑诱人，“小黑子，麻烦你了哦。”
72第三章：青
( 青峰大辉其实没打算去Сhā手灰崎还有黄濑之间的战争。ww
何况他到来的时候战争差不多快临近结尾了。
惺忪的眸子微张，他不经意的往右一瞥。
大大小小的叉成势均力敌之势,
谁赢他都不奇怪。
他的目标并非场内争斗的两个人,而是站在场外用秀气字体帮他们书写胜败记录的蓝发少年。
“阿哲，你在这里啊。”他抱着篮球朝少年走去,“刚刚训练结束后找不到你,就随便逛逛又买了点东西。”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少年，青峰大辉拧开宝矿力的瓶盖道，“吃吧。阿哲你就是吃的太少。”才会变得那么瘦弱。
最后一句话他可没蠢的说出口。
“谢谢青峰君。”对方相当自然的接过他手中的袋子，“不过，现在没有到部活结束的时间,你和黄濑君跑出来的话，配合怎么办？”
担忧的语气让青峰舒心一笑。果然还是呆在他身边最舒服——没有他在场,找谁做对手也找不到那种舒心通畅的感觉。
——光与影的组合。
他对自己和少年这段关系的最佳诠释。
篮球上非常合拍的两人现实生活中也是一样。黑子哲也了解他所有喜好,他亦如此。
虽然……让搭档帮自己藏那些高尺度的写真有点……不好意思。
他还记得那天赤司心血来潮打扫休息室后从黑子的橱柜里翻出两本黄暴杂志后的脸黑成了什么样。
最终还是绿间指出杂志是自己的，与黑子无关。
话虽那样，
他和黑子依旧被罚了整整二十圈。
嗯，他比黑子还多一倍。
“对于青峰君来说，四十圈还是太低了点。”他的搭档双手撑在腿上，又抬起右手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细瘦的臂膀在这样剧烈的运动下终究显示出了瘦削的肌肉曲线，他看的一愣一愣。
“阿大，哲君的身体爆发力还是很强的啊！”恍惚间他想起了青梅竹马在自己耳边念叨的话语。桃井五月喜欢黑子哲也，这在帝光篮球部不是什么秘密。他只是觉得自己的青梅竹马没有变态到男人换衣服都要围观的地步。
事实证明，他错了。
“如果是阿大，白给我都不要！但哲君不一样！”桃井五月的眼睛半眯，探寻的视线在青峰的身体上转了几圈，“我想象不出阿大你的身体有什么美感。不就是块巧克力吗！”
那是□祼的语言攻击啊！
青峰认为他的肤色快被帝光篮球部的人给玩坏了。ww
——连生日礼物都送美白霜，这是闹哪样啊！
“哲君和阿大站在一起对比感非常强！”桃井五月抱着记录版蹿到了正在消灭午饭的青峰与黑子的身边陡然冒出一句，吓得青峰一脱手差点把饭盒丢出天台。
“桃井桑，请不要把我和青峰君做比较。”黑子咽下了喉咙口的生鱼片后又道，“因为我怎么都不会晒得像他那么黑。”
“……哲你……”被队友补刀的青峰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他的视线投到一旁捂着肚子蹲□狂笑的桃井五月身上，好吧这也是个大爷。限制于母上大人要求他照顾桃井家小姐的命令，青峰大辉再不爽也不能对桃井五月出手。
不过，人常说，青梅粘着的应该是竹马。
桃井家这位大小姐喜欢粘的却是自己竹马的队友，更进一步说，是竹马的搭档。
“阿大真的是笨蛋！”在知道黑子因为帮青峰而被赤司罚到现在后，桃井五月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对青峰就是一顿训斥……或许不能说训斥。
更倾向于抱怨，
害了她男神的抱怨。
我好歹还是你的青梅竹马啊！
看桃井五月将水杯还有毛巾一股脑的塞到黑子的手里，青峰想咆哮都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理亏在先。
所幸黑子哲也理解。
“桃井桑我没事，我理解青峰君的兽性。这一次也是我主动承担接过青峰君的杂志，所以请不要责怪青峰君了。”
卧槽兽性？！什么叫兽性啊！男人看这种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为什么被绿间揭穿时你们一个个看老子的眼神那么奇葩呢？
他当时想爆粗口。
但搭档一如既往的平常语气隐隐有压低声线的趋势，他也知道搭档的心情算不得好。
2o圈跑完还能保持乐天向上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那也只有黄濑凉太。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想到黄濑凉太，这个帝光篮球部一军里的奇葩。
估计是训练结束后黄濑一步一回头的少女风给了他很大的刺激，虽然他少女的对象不是他。
想着，他嘴角又是一抽。
青峰很佩服黑子哲也。在黄濑那么恶心人的目光下，他依然可以屹立不倒。
恶心归恶心，他还是很有点羡慕黄濑凉太。
不明白为什么羡慕，但就是羡慕。
他将自己的头发揉的一团糟也没有想出所以然。
某一方面，他不愧为桃井五月口中的‘笨蛋’。
那件事结束后，他用五杯香草奶昔换回‘抵御黑子哲也直球牌’一张。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又一次把目光放到场中和灰崎祥吾打的难分高下的黄毛身上。
对方只在黑子哲也面前作小媳妇状这点让青峰大辉非常不满——帝光篮球部本身扮猪吃老虎的人就特别多。赤司征十郎，绿间真太郎，紫原敦，黑子哲也现在又加上一个黄濑凉太。
腹黑中二到极点的少年们，你们何必放弃治疗？
青峰大辉的梦想是把这句话在赤司征十郎面前吼一遍。
当然直到他们成年，他都没有完成这雄伟的夙愿。
赤司征十郎其人注定不是他能够比得过的。就算他的气场强过还未完全释放力量的赤司，但王者终究是王者。
好吧，现在的话题是扮猪吃老虎。
这群中二的孩子当然不会是猪，他们擅长的就是弱化自己的气场让别人以为他们是无害的最终给予敌方致命一击。
特指紫原敦和黑子哲也。嗯，现在还要加上黄濑凉太。
紫原敦这个人，青峰与他接触并不是特别深。总的来说，他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注定形同陌路。
好吧，不是陌路。
对于一个随时随地往你嘴里塞零食的家伙你想和他形同陌路对方还不同意呢。
他交由黑子哲也的一包零食，就是因为紫原敦买的。
美名其曰，送给黑仔。
他则因为训练没有完成还溜出去买零食被赤司加罚了三倍训练。
好歹你请个假再出来啊。
青峰叹了口气。 ...
帝光篮球部，奇迹世代的王牌，他青峰大辉什么时候沦落到替人跑腿的地步了。
如果对象不是黑子哲也的话……
鬼才愿意跑这一次。
——他不跑的话，紫原敦真的有办法把他变成鬼。
那是后话。
黑子哲也是一个很温柔的少年。
就像水流拂过身体，那份柔和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不过温柔不代表好欺负，
青峰大辉的手腕曾经因为黑子哲也的无意识而差点脱臼。
他也曾见识到自己那不可一世的队长被黑子哲也压在墙壁上强吻。
有的时候，青峰都在想：他的搭档真的有他表面所展现的那么简单吗？
那样敏捷的身手根本不像一个刚接触篮球没多久的少年。
——他还记得黑子在对战英国队的一名球员时，曾经用强大的气场压迫对方无法反抗。
就算私底下的one on one……好吧黑子没有赢过别人，但要从他的防守下突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赤司一直在说黑子的风格是他所打造的，但青峰不觉得如此。
就算那无影无踪让人意想不到的传球，就算misdirection的诱导技术都是在赤司给予对方提点下历练的。但那严密的防守和能够镇住对方精神力的强大气场是与生俱来。
还有存在感——青峰曾经听黑子谈起过他的存在感。
弱爆了。
但在球场上，这份存在感是一个秘密武器。
要想防守必须能够看到东西，至今想要防守黑子的球员一律以失败所告终。
虽然，黑子的进攻真的不堪入目。
他算是另类的球员，一个完全无法得分的球员。
可他是帝光篮球部这个纽带的中心。
青峰很想去探究黑子哲也的强大所在，因为他觉得，自己和黑子对上，一定会很兴奋。
可惜，黑子哲也韬光养晦的时间远比露出锋芒长。
时间一久，他也就忘了自己的决定。
直到今天在场外围观黄濑凉太和灰崎祥吾时对黄濑能力的惊讶，才让他又找回了那个想法。
“阿哲，我想和你one on one了怎么办啊？”他将宝矿力一饮而尽后用手背在干燥的唇上随意抹了几下，“我攻你防，试试？”
“青峰君这是向我投战术吗？”黑子平静的看着青峰，等到那个身体如豹子一般优美强健的男子点了点头后，他蠕动了下唇。平淡的语气终是被对方所破坏，青峰敏锐捕捉到对方语气中的愉悦，“那么，请多指教，青峰君。”他道。
“不过要等黄濑君和灰崎君比赛结束。”黑子又补充了一句。
“好！”青峰相当爽快的答应下来，那弯起的眉眼好似天边挂着的弧月。嗯，如果不是那么黑的话。
73第四章：紫
( 紫原敦其人并不如大家想象的那般天然纯良。有零食魔王之称的他在特定的时间段所展现的爆发力和破坏力无人能及。帝光篮球部如果硬要分出一个实力排名，紫原敦可以说仅次于赤司征十郎。
这是帝光篮球部,奇迹的世代王牌——青峰大辉所口述的。
“即便是我,要想突破紫原的防御也不是件易事。”
不过，用黑子哲也或者绿间真太郎的话来说,紫原敦也只有在篮球场或者零食上才会展现出非凡的能力,其余的时间，就像一个孩子。
任性随意，天然迷糊。
他可以在部活进行到一半时去小卖部买零食，他可以转眼间就忘记所有不好的事情，但是他亦能在两队争锋相对之时彻底打破对方的希望,他会在攻击时无视所有防御独自一人拿下八十多分。
当然，他亦会像小孩子那样和人争论。
“绿仔才是笨蛋。”
“紫原你什么意思！”
如果说赤司征十郎能够命令紫原敦,那么可以让紫原敦安静下来的人就非黑子哲也莫属。
在他又一次和绿间吵起来时,虹村直接把黑子推了出去。
“所以说前辈，我并不是保父。”黑子的抗议往往被虹村当成耳边风，听过就算。数次下来，他学乖了——凡是紫原和绿间同时出现在练习场上，他传球的搭档定是从他们两人中选出。
也就导致紫原对他的依赖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我不要和绿仔一起玩了，我要去找黑仔。”再一次拦截绿间的高射，紫原眨巴着眼睛看向赤司，“青仔，黄仔都在黑仔身边，我也想去。”
“大辉已完成了他的训练量，凉太和哲也的训练明天会以三倍补上。这样敦还要去吗？”
“那我也明天补上。”紫原并不认为自己可以逃过训练，何况最近帝光比赛频繁。他把手中番茄味的美味棒塞进了嘴里，随意的嚼了嚼。
接着，他拎起零食袋，往林荫小路走去。
“唔，唔。”黢黑的手臂往脑门上随意一抹，健硕的身体压低，肌肉的曲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细密的汗珠不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硅胶场地上的红已经变得越发深沉。
他没有采取稳扎稳打的战术——在刚刚的单方面攻击中他了解到这是行不通的。ww黑子的防御看似破绽满地，但只要你放松警惕，他便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你并夺取你手中的球。
misdirection。
还真是一个麻烦的招式啊哲。
他往后错移了两步，运球的动作越发的迅速。左右交叉，重心稳稳。他迈出一小步，在黑子的防御切换到左边时，他的右腿抬起，整体往右倾斜调回重心后飞速的往篮下跑去——勾手上篮。
Lucky
球体空心入框。
他又赢了。
“阿哲，”青峰撩起球衣下摆往脸上涂抹了数下后，开口，“你也很强啊。”
“青峰君请不要在打败我之后说这样的话。”黑子的手掌并拢狠狠戳在了青峰的肋下，“果然是aho啊，青峰君。”
“喂喂，阿哲！”就算青峰再怎么神经大条他也知道自己把搭档惹生气了，“你听我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在讽刺你啊，阿哲……”
越说，越糟糕了。
趴在地上不想动弹的黄濑和灰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在看到对方和自己视线停留的位置一样后，两个人互相哼了一声，又同时撇过头。
——平局的结果还不如有胜负来的爽快！这简直像吞了一只苍蝇最后被告知苍蝇具有很高的蛋白质营养还不能吐出来一样。
但这场酣畅淋漓的比赛倒是让灰崎心中的郁闷散发了不少。如今要做的事情，他也有了定论。就这点来说他还是挺感谢黄濑的。
当然，这感谢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分。
“阿哲，我真的不是在讽刺你，我是觉得你很厉害。虽然你投篮的命中率很差，防守功夫也不到家……好吧我知道我越说越糟糕。”青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我很喜欢阿哲你的球风。”
“青仔把黑仔惹生气了吗？”从不远处慢悠悠荡过来的紫原转了转脑袋，对别的事情不在意的他不代表会无视黑子哲也，那实体化的黑气即便是他这样天然的人都察觉得到，综合一下青峰说的话，紫原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碾爆你哦，青仔。”
“紫原你别Сhā嘴！”青峰怒视对方，“还有你怎么来这里了！！”
紫原耸耸肩，他无视了青峰的质问并从袋子中摸出了一根美味棒剥开塞进黑子的嘴里，“黑仔，吃点甜食会让心情变好哦。”
“喂紫原！不要无视我！”显然，他的怒火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垂怜。紫原很干脆的拉着黑子坐下，开始与其探讨什么地方的零食好吃，美味棒的各种口味，各式各样的奶昔甜品等等。
对于吃货来说，有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是最大的幸福。
虽然与黑子在篮球这方面上分歧很大，但并不影响他和黑子之间关于吃的交流。
——帝光篮球部的吃货二人组，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所以小紫原一遇到小黑子就会拉着小黑子不停的说一些关于吃的。好几次，被他说的我都饿了。”因为模特的工作必须严格控制自己体重的黄濑凉太表示他实在不想听紫原与黑子商量吃食，那简直是他的噩梦。
“……该死的他不是应该在篮球馆训练吗？赤司怎么会那么好心放他出来呢！”青峰咬牙，对于紫原，他和他亦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什么有才能的人就算不喜欢也可以打篮球，没有才能的人就算喜欢也不可能做好。这谁给他的自信啊！
为了避免与紫原在这个问题上争吵，青峰一直有意识的避开紫原，连带黑子，在进入帝光篮球部一军时，他与紫原的接触简直是少之又少。
初步推算，也只有两次。
青峰本来以为进入一军后，紫原与黑子的交集也不会多。没想到，因为便利店事件，紫原对黑子的依赖开始变强。就像大家认为的那样：如果要命令紫原，非赤司莫属。如果要劝说紫原，只有黑子出马。
劝说和命令，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前者。
谁也不想和一个随时发狂的暴君扯破脸皮。
“对了，黑仔。”紫原仿佛想到了什么，暗沉无辉的眸子倏地明亮起来，“黑仔要不要去吃冰淇淋火锅？这个天正好合适哦。”
喂喂喂……
旁观的三人同时提手捂住脸颊。
他们就知道会发展成这个后果啊！！紫原敦简直是三句不离吃的……或者说，他三口不离吃的。
“冰淇淋火锅吗？紫原君要去？”黑子的手在紫原头上揉了几下，直到平整的发丝乱作一团，他这才满意的收手——身高永远是他的痛，当然现在 ...
(的黑子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长高的。
况且他这个动作，第一是还击紫原经常做的事，第二则是宠溺。
作为一个人来说他很喜欢紫原敦。
即便篮球上，他和他永远是对立面。
“如果紫原君想去的，那么现在就走吧。”他拍了拍裤腿上的粘泥又拉起了紫原，“我也想尝尝冰淇淋火锅呢。”
“嗯！黑仔最好了！”仿若大型树袋熊那般，紫原圈住黑子的身体，将巨大的头颅埋进了黑子的肩窝蹭了几下，“我们现在就去。”
“嗯。青峰君，黄濑君，灰崎君要不要一起？”
“小黑子的邀请我当然会去！”不待紫原说出拒绝的话，黄濑飞身扑倒了黑子的前方。
“当然会去，哲你的邀请我怎么可能不答应！”青峰笑的猖狂——他显然忘记之前自己惹黑子生气的事情了。
“阿敦，大辉，凉太都去的话，我不去岂不是对不起我的胃？”
他说的那个是真话吗？呵呵，当然不是，
他只是不想紫原敦和黑子哲也单独在一起而已。
估计，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也是一个心思。
至于为什么不想他们呆在一起，谁也说不上理由。
就是人体行为的一种本能，反射神经跃过大脑皮层，先指示一步的做出解决方案。
冰淇淋火锅，是由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搭配水果，甜点拼盘融合巧克力或果汁酱料混杂而成的一种外热内冷的食物。
紫原敦一开始并不是打算去吃这类甜腻得使人全身发软的食物。只是在与黑子聊天的过程中他发现，黑子哲也非常喜好这类甜品。
一个可以抱着香草奶昔喝上半天的人怎么可能不爱拥有同种口味的香草冰淇淋呢？
他的本意是让黑子再多陪他一会儿。
既然现在上天送给了他机会，他怎么可能任由机会从指尖溜走？
翻着菜单，他选了几种偏淡的食物——淡如其人。黑子哲也并不喜欢味道过重的食物。无论是甜品还是主食，恰当才是美妙。
那么，一切都要恰到好处。
即便有人干扰，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所以你们就到了甜品店？”
绿间真太郎托着他的玩偶撩开晶帘严肃的说到。
74第五章：绿
( “咚。ww”这是他今天第一百三十一个球。
他拿过毛巾擦了擦手，尽人事听天命——这是他的原则。
天才是由99%的努力加上1%的天赋形成。奇迹的世代虽被常人喻为天才,但不思进取的人迟早会被潮流所淘汰。
何况超越赤司已经是他的梦想。
“今天的占卜,巨蟹座第一。幸运物品，绿色小型瓷瓶收集到手。鞋带是从右边开始系,左手指甲的养护同往常一样。人事已尽。”他的目光在散落一地的篮球上停顿数秒,伸出左手食指推了推眼镜，“赤司，”他道，“要来一局吗？”
“将棋？”赤司了然的抬眉，“如果真太郎想的话倒也无所谓。”
如果有人告诉绿间真太郎,他会在国二陷入一个死局，年幼的绿间是怎么都不会相信。
但现在,他放下染上温热气息的木棋,又一次的陷入沉思。
自小，绿间真太郎便是父母的骄傲，他不同于其他孩子，是个很让人安心的存在。除却对晨间占卜的迷信外，绿间其人可以说得上是完美无缺。
但就是这样一个老师和家长挂在嘴边夸耀的孩子，竟无数次的放任自己进入名为黑子哲也的棋局，脱之不得。
他又看向赤司征十郎——向来是王将的对方，怕是比自己更早入局。对于自己实力的自信让赤司放任逐渐鲜明的层次和竞争感，待他发现之时，自己已被看不见的丝弦紧紧束缚身体。
“真太郎，你输了。”赤司淡然的声音把绿间远游的思绪扯回当下。注目棋盘良久，绿间推开椅子起身，“我去找他们。”
他这样道。
“真太郎记得帮我给哲也与凉太带一句话，明天五倍训练不要忘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如弹琴一般划过散乱在棋盘上的子，绿间辨认不出赤司的情绪如何，也不明白赤司为何一直强调惩罚——大家都知道的，不是吗？
何况，他不认为赤司会有这等闲情逸致。
即便如此认为，绿间还是对赤司点了点头。
“我会告知他们的。”
绿间和赤司认识的时间就像桃井和青峰认识的时间一样长。
世代都是医生的绿间家和白黑通吃的赤司家族也是缘分。年幼的绿间随父亲出诊时认识了赤司家的长子，赤司征十郎。
他和赤司都不是多话之人——生在大家族自幼所学的礼教都反应这个家族的品行如何。少说多做，游走于各式各样的人群中亦能全然无恙。他们恪守准则，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去打篮球。
他是被赤司强制性拉进篮球部的。
在选择社团的时候，他好奇的问了一句。
就那一句，注定了他与篮球，与奇迹的世代，与黑子哲也结下不解之缘。
“喂，赤司，你加入了什么部门？”
“篮球部，怎么真太郎要一起来吗？”
——真是的，这什么孽缘啊。
绿间真太郎按了按额角，
今天根本不是巨蟹座的幸运日。
“绿间君，要一起加入吗？”黑子指了指灰崎身旁的空位问道，“冰淇淋火锅，总有一款味道适合你哦，绿间君。”
“请不要突然卖萌，不然我会以为你想和黄濑一样转型当模特的黑子。”口是心非，说的就是绿间，他将瓷瓶放到桌子中央后坐到了灰崎身边。
——“点单吧。”他镇定的开口。
“小黑子要香草口味的，小紫原和祥吾君分别要了巧克力口味的，我要了牛奶，小青峰说要什么口味都一样。”没等绿间询问他们之前点的是什么，黄濑已经如数家珍的上报。
“所以小绿间你要点什么呢？”黄濑双手交叉，鹅蛋似的脸颊搁在手上。那灿亮的眸子使得绿间一愣。
看了看菜单，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指移到了红豆沙上，“来一份这个。”他道。
“所以你到冰淇淋店里吃红豆沙？小绿间你要不要那么……”唔，自动消音。黄濑倒向了黑子。金黄色的刘海顺服的贴在他的脸颊，毛绒绒的脑袋突兀的下垂，银匙与白瓷的撞击的声响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大型的客流掩盖了角落中的不和谐，但不妨碍绿间把目光投到黄濑的身体上。
好似睡着了那般，
也的确睡着了，
黑子不着痕迹的收回放在黄濑腰间的手。
沉默的蔓延让绿间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他不擅长应对黑子哲也，这是篮球部众所周知的事。比起青峰大辉，紫原敦，黄濑凉太等等，一军正选中唯一没有和黑子哲也混熟的人应该就是他。
也许并非没有混熟。
起码黑子送的那个吊饰至今还挂在他的手机上。
“那是幸运物。”每当妹妹问道那个挂件，他都会这样回答。虽然妹妹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但怎么说，能挂这种小玩意的男人要不是处于恋爱状态，就是少女心过大。
被妹妹吐槽具有少女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奇迹世代中排除紫原敦外，他的身高占据了明显的优势，严谨的家教令他不苟言笑。除却晨间占卜外，几乎无欲无求的禁欲体质。
就是这样一个大男人，会拥有那些小女人的挂件，不得不说，太阳要从西边出来。
虽然绿间偶尔也会在心底反驳自己不是黄濑那类人。但是他不能否认那个挂件的存在让他心安。
他暂时还不能理清自己到底对黑子抱有什么样的感情。以前还可以自我欺骗说是友谊，虽然暧昧居多但真的偏向友谊。现在……就像刚刚在休息室里的那盘棋，绿间明显溃不成军。
不过比起黄濑，赤司，甚至是青峰紫原。他与黑子的相处，委实太过短暂。
“绿间君，你的甜品来了。”黑子哲也探过身体碰了碰绿间的臂膀，仍旧挂在他身上的黄濑不满的动了动身体，腿脚更像八爪鱼一样缠紧了黑子的腰部。
也就导致黑子伸出去的手只擦到绿间的肩膀。
“唔，黑仔，”紫原往黑子身边又靠了靠，“好饿，为什么绿仔的甜品都上了，我们的火锅还没到呢？”
“紫原君请忍一下，一下就好。”丝滑的紫发蹭着他的脸颊，痒痒的。巨婴难得缩小的身高让黑子有了一股满足感。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揉了揉那头整齐的紫发。
发梢与手心接触摩擦，紫原甚至可以感受到黑子手掌上的温度。他放下手中的零食，较长的双臂环住黑子的腰。接着用力一拉，把黑子拉到了他的身前。
依靠的物体消失，失重的感觉终于把黄濑从睡眠中唤醒。目睹黑子坐在紫原身体上与其大玩pocky游戏，黄濑忍耐不住了。
他大呼小叫道，“小紫原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够抢在我前面！！”
“你还是安静点比较好！”被双双吵醒的灰崎 ...
(与青峰同时按上黄濑的脑门。
吸气，又抽气。他硬是挤出了几滴泪花，可怜兮兮的看着黑子哲也。
“黄濑君，安静点才不会惹人注意。”没有起伏的音调响起，黄濑凉太这才发现邻座中不少人把目光放到了他们这一桌，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的说着，“那个人该不会是黄濑凉太吧？真人和照片不能比啊，好帅！！！”
蓝色的瞳孔深处闪过的责难之意让黄濑低下了头。
他的失落尽数收入黑子的眼帘。想了想，黑子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伸出手，掐住了黄濑的脸。
看对方那张英俊的面容在自己手底下多重变形后，他满意的开口，“黄濑君只要安静就可以。”
咦？
黄濑还傻愣在原地。
这个笨蛋！绿间按了按额角。
甜品店的时刻很快就过去，享受完冰淇淋火锅的众人纷纷起身离开了窄小的居所。明天还有训练，良好的作息告诉这群孩子，时间已经不早了。
绿间也是一样。
又到了该分别的时候，没有矫情也没有语言，互相招了招手后就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要说心中没有惆怅那是假的，棋子被棋手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说不上好。
绿间真太郎察觉到了黑子哲也布的局，却没有去挣脱。
棋子甘愿为棋手所用。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这个心态，但是他想就这样顺着棋局走下去。
即便，终身被棋局困死也好过碌碌无为。
因为棋局困的是心不是身体。
如果二十年后还没有进展，绿间并不介意去找一位稍显年长的女性结婚生子。
他不是黄濑也不是赤司，没有他们的执念。
顺着布好的路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天地，那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哥哥~~”绿间纯子抱住了他的腿，“哥哥你今天怎么那么晚？”
他俯身抱起粘着他不放的妹妹又对看向自己的父母点了点头，“我和同学在外面吃过了。”
“吃过就好。”他的母亲转身回到了厨房，再出来时手中已端着一盆点心，“年轻人要多补补呢。”
“嗯。”
他从来不是一个违抗父母的叛逆小孩。
在东京的另一头，红发男子正对着自己的笔电敲敲打打。
75第六章：赤
( “赤司君，这是大家的体能报告与我的分析。ww”桃井五月把报告递给赤司征十郎后侃侃而谈,“根据最近一次的体测表明大家的身体已经可以适应天赋的能量。但如果长时间使用天赋,对身体则是一种隐患，尤其是像青峰君和黄濑君。”
奇迹世代说到底都是一群身体尚未发育完成的青少年。从桃井五月眉宇间的忧色来看,这样的损耗已经算得上大伤了。
天帝之眼的力量算得上无穷尽,但身为施术者本人，赤司也常感到不慎疲惫。
连他都无法得心应手的运用体内的能量，更别提那些根本不会控制自己的队员。
虽不想承认，但比赛上会用理智思考的球员本就不多。
他往下翻阅了一页，不出意外的看到青峰大辉手肘受伤的报告
察觉到他视线的停留处,桃井咬住下唇。
贝齿来回摩挲几下，颤巍巍的语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请赤司君把青峰君从首发的名单中剔除。”
“嗯,”单音节的应答表示赤司已有定论，片刻后，淡然的音符顺着流动的空气飘入她的耳朵，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虽然帝光的实力雄厚，但下一场比赛全部使用二军出场，该说是托大还是……
“虹村前辈等作为替补上场。”赤司又补充了一句。
“是。”纵然心里有不解和疑问，桃井依旧选择服从命令。她相信有赤司在，大家不会有事。她的想法如果被人知道，定会嘲笑她盲目服从。但若赤司不是那么强悍的存在，又怎能镇得住帝光篮球部上上下下的队员？
她行了一个礼后就向外走出，并顺手合上拉门。
待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赤司这才放下手中的报告书，饶有兴致的把玩起放置于右手边的棋子，“哲也，你想听到什么时候？”
“misdirection对赤司君没有效果这一点我会改进的。”水蓝色的男子从挂帘后走出，他的语气中带有一点可惜还有一点说不出的韵味。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自乱阵脚，赤司理了理棋子后道，“来一盘如何？”
一盘将棋。
黑子颇为苦恼的挠了挠头，他不擅长将棋。
或者说他不擅长任何棋类——除国际象棋外。
但显然，赤司今天不会那么容易放他过关——木质棋子已经归位，一触即发的局势加上空气中凛冽的因子，黑子抖了抖身体。ww他在想，如果现在运用存在感逃离，生存的概率又有多大。
显然，赤司对他的一切都知根知底。
回首并笑语嫣然，他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来达成目的。上翘的嘴角令黑子不禁想到教授画在黑板上的二次函数抛物曲线——赤司向来是不苟言笑的，即便微笑也能让人不寒而栗。他甚少见其笑得明媚张扬也甚少见他如此对人。待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拿起坐在赤司对面并拿起了将棋。
冰凉且光滑的棋子柔顺的贴服在他的掌心，黏黏的汗珠浸湿了这小巧的棋子。黑子略带苦恼的一笑，没想到自己会陷入那么简单的布局。天帝之眼的力量果真是无穷的吗？他低垂眼眸，顺服的落下一子。
“哲也，你……”乱作一团的棋局上反射的是赤司无奈的眼，棋类白痴说的就是黑子哲也。哪怕和绿间真太郎对弈赤司都没有这般狼狈过——绿间的棋路有理有据，推断起来非常容易。而黑子哲也……简直就是个乱字。
“赤司君，我说过我不会下将棋。”黑子眨了眨眼，那无辜的表情配合他下子的部位令赤司的面部表情成功崩裂。
他抽搐了两下嘴角——桂马的位置往右偏移两格1。棋类名家的赤司一眼就看出那是国际象棋的走法，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为什么不找他下国际象棋，而下这种既虐自己脑细胞又虐自己视神经的玩意儿。
“哲也，”赤司把黑子下错位置的棋子拨到了正确方向后道，“你……喜欢国际象棋？”
“只是消遣。”
消遣吗？的确，对他们来说，棋只不过是消遣。
赤司把银将往放到右前方的格子中后道，“走吧，出去转转。”
“社团活动快要开始了，赤司君？”
“哲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我的决定了？”他瞥了黑子一眼后没有再说什么，随之而来的拉门声响刺耳的吓人。黑子纠结片刻后便小跑追上了赤司，他现在还没有想违逆队长的意思。
“哲也喜欢祥吾？”行走在树荫下的两人，同一时段止住步伐。在黑子尚未表示疑惑的时刻，赤司开了先口。
一句话，不是疑问只是称述。
天帝之眼，把一切的内容都以实体化呈现在他的眼前。
曾经因为不能掌控这力量而住院的他将不复存在，经历一年的磨练，他的身体已经可以适应天帝之眼的力量并能随意的掌控多少。
但这并不是全部。
cyri1的出现让他知道，并非纯血的赤司家族才能得到天帝之眼的眷顾。而且根据对方的施术情况来看，天帝之眼的力量永无止尽。
他，现在还太弱。
不过，就这点力量反应日后的世界也绰绰有余。
灰崎祥吾，迟早会离开帝光篮球社。
“赤司君是吃醋了吗？”
饶是拥有预测能力的赤司也没有预测到黑子会这样反问，赤红色的眸子中有的是错愕、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背过身，用生硬的语气转移着话题，“哲也如果喜欢祥吾，就趁最后的时间与他相处吧。”
“是吗？”
“回去吧。”
逐渐步入冬季的日本，在三四点时已经可以感受到寒风的侵袭。风拂过树枝发出清脆的折断声，树叶随风摇曳，凋零落地，为人们铺上一条自然的地毯。行走在绿叶上，鞋底摩擦树叶，沙沙声回响在宽厚又狭小的空间内。黑子哲也望着地上的绿叶残枝，虚拟的感受仍蒙蔽他的感官。
他凝望赤司。
说不清楚是错觉还是什么，他认为，赤司一定还隐瞒了很多。
那个很多，就是他想对自己……或者是对整个篮球部说的。
“哔，训练开始！”
再度想起赤司同他郊游的画面，已经是对方宣布灰崎祥吾被扯下首发的时候。
决绝的不留一丝余地，这是那个人的作风。
黑子又想起对方之前询问他的话语，喜欢灰崎祥吾？
他不清楚这个答案，喜欢与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
即使他不清楚，在那个时间段他还是选择追了出去。
也就接连导致一切的发生。
望着队友们一个又一个的奔出体育馆，最后连紫原也选择离开。赤司难得有些失落，他打开帆布包，将水壶还有毛巾等叠放后整齐塞入鼓鼓的背包中。他又逗留一段时间 ...
(，打算把篮球馆需要整修的项目和预算资金列出。就这么耽搁几分钟，他得到了绿间真太郎的棋局邀请。
一来二去的厮杀持续了半个小时。踏出体育馆时，已是日光黯淡，星辰升起。绿间去了甜品店——根据紫原所发的推特。
而他，拒绝绿间的邀请后便独自回到了安谧的居所。
没有母亲，父亲又在国外。他的起居向来都由管家和保姆照顾，亦或者监视。
他不是年幼无知的孩子，将背包甩到了床铺上，他抱过床头的笔电。
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想着。
噼里啪啦的声音没有间断，屏幕散发出的靛蓝色光芒将赤司征十郎的人影投射到晦暗的墙壁上，模糊不清。
“cyri1现在在哪？”冷冽的男声响起，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双眼恍惚又无神，即便听到问话也只是本能的摇摇头——他不知道摇头与点头的区别，只知道，摇头是他唯一的选择。
“老大，问不出什么了。”握着一根鞭子，青年双手作揖，“要不……”他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交给你了。”显然不想再浪费什么，隐蔽在黑暗中的男子起身向后方走去。
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什么，只知道隔天一早，英国邮报上公布出的骇人新闻：暴尸于荒野的男人遭受各种不同的虐待已看不出原有的面容，警方目前正通过dna比对检验死者的身份，还望有知情者可以据实相告。
得知这则消息时，黑子源泽正在逗弄自家养的猫咪。他挥退了准备报告的下属，专心致志的进行手中的喂食工作。
而赤司征十郎，正合上笔电，准备进入睡眠。
cyri1，赤司家族的私生子，仆人口中的杂种。
现在则成了能与赤司征十郎抗衡的存在。
黑子哲也翻开手机屏幕，正巧是一条信息从中Сhā入。
——“哲也。”
就两个字，不符合那人的风格却符合那人的语气。他顿了顿，纤长的手指飞速在键盘上移动：“赤司君，晚安。”
他这样回到。
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方，他钻进了暖洋洋的被窝。
大家，晚安，好梦。
76第七章：粉
( 桃井五月是帝光篮球部的经理。ww
在男生云集的篮球部中，女生是一个很突兀的存在,
美丽的女生更是如此。
桃井五月不但可以说美丽甚至能说是男人心目中的大众情人。
投注在她身上的爱慕目光不计其数,有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接到诸多如：我想每天都能看到美女经理、美女是我的精神食粮、只要有你的存在,我相信自己所向披靡……的入部请求。
当然这些申请表都被她扔进了垃圾桶。
——既不会让赤司生气又不会让自己梦中情人误会。从一开始收到这类申请时的羞赧到现在的应付自如,桃井五月的转变看似不经意，却蕴含了极大地努力与付出。
每天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和哲君在一起就好了。
她经常那样感叹。
本来进入篮球部是为了青峰大辉，她的青梅竹马。不放心对方一个人，桃井在更多的时候则充当了姐姐的角色——也的确是姐姐，她比奇迹世代都大。
可现在,她的目光捕捉到场内飘忽不定的蓝影。现在，她更多的关注点都给予在黑子哲也身上。
她喜欢黑子哲也,
这并不是秘密。
比起对方和赤司之间暧昧不清的地下情,桃井的明恋算得上占据优势。
“哲君，今天我们一起回家吧。”
“哲君，给，这是毛巾。”
“哲君，最新的战术修改完成了，你的位置在这里……”
等等。
篮球部内听到最多的名字不是黄濑凉太的小黑子、不是赤司征十郎的哲也、不是紫原敦的黑仔、也不是青峰大辉的哲而是桃井五月的哲君。
二三军甚至传言说桃井五月就是黑子哲也的女朋友。
此言一出，嫉妒、悲伤者不计其数。
双方都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奇迹世代至今尚未传出和哪个女生有着过于亲密的关系。现在，身为奇迹世代的梦幻第六人与帝光篮球部的经理结成连理这种事，多数人是抱有怀疑的态度。
不过在怀疑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这说明，要追黄濑或者青峰赤司紫原绿间的人希望还是很大的。
毕竟经理和球员可以整日接触，而她们这些粉丝可能一天都接触不到一个偶像。ww
所以桃井五月有主的消息对她们这些女孩来说，是个好事。
可惜对于那些男生，这简直和噩耗没什么两样
本来帝光中学是以篮球闻名的学校，很少有女生愿意考进这个篮球豪门。兼之，奇迹的世代的相貌英俊，在学校里随便抓一个女生都有可能是奇迹世代的粉。想要在中学里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对于现在帝光中学的男生来说可谓是难上加难。
幸好还有桃井五月——这个和奇迹世代相处良久仍没有被其攻陷的女生。
“桃井小姐，你就是我的梦！请允许我……”追求桃井五月的人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球馆内飞出的篮球砸中脑门。
——“抱歉，黄濑君还不习惯加速传球吗？”
——“QaQ小黑子，你的力道好重我接不住啦！”
喂，敢不敢关注下被你们砸伤的人？！
负伤倒地的人心中正默默的泪流。
总之，桃井五月是男生心目中的女神这点毋庸置疑。现在，女神终于传出绯闻，对象还是篮球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这让追求她的大佬们按捺不住嫉妒的情绪。
而身陷留言囹圄的桃井五月却心生暗喜。
——哲君没有否认诶。
这是不是说她也有机会呢？
早已看出黑子和奇迹世代间不正常的关系也曾经因为青峰想撮合他们。但最终，她还是无法做到将心上人拱手让出。
现在这样不争不抢顺其自然的生活，是她折衷许久后决定的。
她知道她这样做很卑鄙，但女人在心爱的人面前永远无法大度。
“小桃子很喜欢小黑子？”黄濑站在她的身后，询问。如往常一样开玩笑的话却在桃井的粉瞳中埋下阴霾——那样的黄濑是她不熟悉的。甚至在听到黄濑用可怜兮兮的语调说出的问句，她心里萌生一股罪恶感。
“嘛，算了，”一转眼，黄濑凉太又变回她所熟悉的那个他，轻佻的招了招手，道，“小赤司找小桃子你哦。”
赤司君吗？她匆匆忙忙向内室跑去。
紧张就如蛛网一样黏住了她的心，不管与赤司私下相处多久，面对那种由内散发的威严和压迫，她仍无法逃脱。
就像被黏在蛛网上的飞鸟，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逃与不逃，答案都一样。
“赤司君，这是大家的体能报告与我的分析。”她抱紧了手中的提示板。冰冷硬质的金属物令她躁动的内心逐渐平复，她深吸一口气反复开导自己：赤司征十郎只是想看大家的体质和日后的发展。
事实证明，她没有算错。
女人的第六感并没有背弃她。
赤司握笔的姿势很好看，飘逸优美的字迹在柔滑的纸张上留下属于他们的印痕。顺畅的比划上沾染了一滴墨水，被画出来的红圈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密密麻麻的数据引起她的注意，细细比对一边后，她心服口服的点头。
她所忽略的太多——就算是情报预测能力分析师，桃井五月的篮球经历实在太浅。
按她的部署，不但无法起到作用甚至可能拖累奇迹世代原本的发展。
她的背后惊出一身冷汗。
抓紧了手中的报告，陡然冒出的想法恍若撕裂天空的陨石。她回想前段时间青峰等人的不正常表现以及在球场上难得迟缓的速度，又想起黑子和她提到过的青峰手肘受伤的往事，咬了咬唇，她知道由她开这个口再合适不过。
“请赤司君把青峰君从首发的名单中剔除。”她弯下腰恳求。
执笔的动作顿住，赤司认真思索了下可行性后公布出了答案——也是她绝对猜不到的答案。
“下一场比赛，让二军的人去吧。”
“额？”她的心里大胆的划过一个猜想。
“一军除三年级的前辈们外，其余的都要积极备战迎接冬季杯。”
她深吸一口气，道，“好的，我会安排下去的。”
不经意的往窗口瞄了一眼。水蓝色的发色像流星撞击地面那样，在她的心尖上留下划痕。她突然明白了一些现象。忍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她悄悄拉上了门。
靠在门背上，她不能抑制的哭出声来。
尚未开花的暗恋就这样结束了。再怎么留恋冰棍的味道也不可能如当初一样甜美。爱情来的太快也去的太快。她能做的事情，只有守护他们，守护这些，在她眼里是小孩子的朋友。
“五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变 ...
(了？”青峰大辉抛着篮球，略带疑问的询问他的青梅，“还有，你和阿哲不会真的是情侣吧？”
青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用的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桃井五月的心中纵然苦涩，可也知道奇迹世代现在的羁绊是谁都解不开的。她背过手，摇了摇头，粉色的发丝顺着晚风飘扬，朦胧的光辉由上而下的打在她的身上，绝妙的美。
巨大的胸部是每个女生的骄傲，如果是平常，青峰的视线不会离开她拥有的j□j。但是今天，在得知自己的搭档和自己的青梅传出绯闻的那刻，青峰慌了，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自动被他排除于视线之外。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站在灯光映照下的女孩……口中的答案。
阿大，你还真的不愧为aho呢。连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喜欢的人是谁啊，阿大，我果然还是不甘愿那么放手呢。可是，你们美好的让我不想拆散怎么办？
阿大，你说我帮你好呢还是帮赤司君？
还是谁都不要帮呢？
没有人帮忙，你这么笨会错过手中的幸福啊。
我已经失去了。所以，呐，阿大……
她顿了顿，弯起眉眼笑道，“我和哲君只是普通朋友啊。”
——笨蛋阿大，我可把机会送给你了。
“啊，五月，我说呢，如果哲有了女朋友不可能不和我说的！”青峰颇为自大的道，那狂妄自信的样子使桃井五月的眼眶又是一红。
aho，明明那么在乎，还要说的那样事不关己。
阿大你真的是aho呢。
当然，桃井如果预测到了日后的往事，她绝对会给现在的自己和眼前这个大黑皮一个巴掌！
感情真的只有在失去时才会意识到吗？阿大你们这是在给小黄送机会啊！
彼时，已经听到黄濑和黑子在交往的她除了祝福外还有一丝谁也察觉不到的惆怅。
如果事先知道日后的一切，那么，选择会不会变卦呢？
哲君，你对大家，真的如你所言那样无感吗？
真是如此，那为什么你会在赤司君熬夜伏案休息时给他披上一条毛毯？为什么你会在紫原君肚子饿的时候递给他一包零食？为什么你会在绿间君找不到幸运物时及时出现在他身边用水瓶座的运势替他挡去一切灾厄？为什么你会在阿大这个笨蛋放弃篮球时还坚持不懈的要拯救他？为什么你会在灰崎君和别人打架受伤时替他隐瞒？哲君，你不是无情，你不是冷血，你只是不懂得何为爱。
77第八章：黑
( 黑子哲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他与奇迹世代亲如兄弟。
可是,那些兄弟因为控制不住自身天赋而迷失在力量的长河里。
最终分道扬镳。
他是这个梦的旁观者，却好似承继了梦中人物的所有情感。
疼痛，悲伤，难言,还有脆弱，这些情绪揪住他的心脏,阻碍回血流动。
窒息感从胸腔上升到脑部，失重缺氧的大脑不堪重负。轻飘飘的身体游荡在二度空间内，不知何去何从。
水蓝色的眸子微微合起,他看到了现在容纳他灵魂的躯壳。纤瘦的身体，白皙的肌肤，外表与他并无二致。
但是，好弱。
从身体素质到精神抗体,都很微弱。
寄宿在这个躯壳内他几乎感觉不到原魂的存在。
他并不想管这样超自然的现象。
自始自终，这都是个梦。
他安慰自己。
可如果是梦，为什么他看到奇迹世代的背影时，会有揪心的疼痛呢？
他的身体一轻，眼前的场景从一片渺茫的白雾变成了自己熟悉的篮球场地。
迎面走来的是他不熟悉的球队和熟悉的人。
红黑相间的队服与黑色的护腕——他并不认为那个护腕是自己的物品，但却在自己的手腕上看到了与之相同的物事。
到底怎么了？他难掩烦躁感。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梦，那未免太真实了。
比势很快就一边倒，他的眼，看向熟悉的记分牌。
8o：3o.
悬殊的分差让他想起帝光的比赛。
也是如此。
不会给予对手喘息的机会，牢牢抓住手中的篮球：勾手，投射，拉杆，三分……奇迹世代的个人技术的缺陷用团体战来弥补，百战百胜的理念贯彻始终。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获胜就好。
那样，真的快乐吗？
反问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他惊讶于自己竟会有这样的想法。
胜利，才是一切，
哪怕因此要当影子，哪怕不能得分，只要队伍可以胜利，他所处的位置就是正确的。
站在王座上的他们不能输。
这既是帝光也是那个人——姑且被他称之为父亲的人所教授给他的知识。
那为什么会有疑问？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也曾这样问过赤司与青峰。
是心血来潮吗？
并不是。ww
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那样的欢乐终究会变得冰冷刺骨。
这个梦，是不是在预警他和奇迹世代的关系，无法延续？
他不清楚。
会场里的比赛，又有了新的变化。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青峰大辉与桃井五月。
不同于他之前见到的青峰大辉，阳光，健谈。
这个青峰大辉仿若吞噬人的泥沼，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足以延伸数公里。靛青色的眸子眯起，从内而外散发的不屑令他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这样的青峰。
甚至可以说讨厌。
他不否认青峰的实力很高。
用第二节比赛来做热身，在第三节比赛上大打出手。没有人猜得出他的节奏，他的动作本身就是个乱字。原本就被拉开的分差更添败势，已是回天乏术。
他是早已知道结局的人。
青峰不会输。奇迹的世代，如果输给这种尚未成长起来的球队简直令人笑掉大牙。
但是现在的他，却不想青峰获胜。
即便运动过度以至汗流浃背，青峰脸上没有笑意。
——应付。
他不相信那个爱篮球胜过一切的青峰大辉竟会在自己最重视的比赛上应付。
但事实，就那么告诉他了。
更令他觉得悲哀的是，随意打打的青峰竟然那么轻易冲进对方的防御圈。
弱……
好弱……
‘他’的加速传球被青峰接下。
“你以为是接这个球最多的人是谁啊，阿哲。”
那句话说完，‘他’压箱底的招式被破解。
加速传球，misdirection失去效用，‘他’无法带领球队继续走下去。
“真令我失望啊阿哲。赤司说的没错，你的篮球不可能赢过我们。”青峰擦过‘他’的身边，自顾自演示他那轻蔑的眼神。
‘他’低下头，没有应答青峰那近似于挑衅的话语。垂在身侧的双拳握得死紧，有那么一瞬间，他能感受到‘他’的不甘，和渴望。
想让，想让青峰君再一次笑出来。
想让青峰君能够享受到篮球的乐趣。
想，想和奇迹世代，和大家再打一次篮球。
他仿佛看到心中的小人在无声的呐喊。最真实的愿望被四面八方用来的黑暗淹没掩埋。指甲刺进血肉，朱红的液体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地面上的水滴已分辨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亦或是血水。
他不是当事人。说到底现在的他还没有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
那样强势的奇迹世代现在只是一群会哭会笑的少年。
爱幸运物，爱零食，爱颜文字，爱篮球，爱香草奶昔，爱掌控棋局的少年。
他乐意欣赏绿间天天把幸运物和尽人事挂在嘴边，他乐意陪紫原满大街乱逛只为寻一家甜品店，他乐意看着黄濑给他发的颜文字短信纵使那会很烦，他乐于陪青峰练球加强自己的misdirection，他乐意每天捧着一杯香草奶昔旁观奇迹世代幼稚的打闹，他也乐意在从后揽过赤司的身体吻上他的耳垂。
没有经历就无法感同身受。
即便那个沉默的少年，真的是日后的他或者是平行世界的他。
他也无法想象‘他’对奇迹世代的离去，到底有多痛。
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不喜欢这样的奇迹世代。
不喜欢对谁都冷漠的他们。
也难为‘他’要拯救那些人，说不定换了现在的他，也会想要那么做。
但与其说要打败他们使得他们清醒，为什么不直接泼一盆水到那些人脸上呢？
‘他’的记忆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
负荷不了力量就选择逃避？就选择无视他人？
他妈是谁规定的？
如果他是这个世界的黑子哲也，他就算不泼一盆水到那些头脑发热的人脸上也会选择把对方揍一顿。
往死里揍。
他有自信他的武力值可以打败奇迹世代任何一人。
任何事情都是说的简单，做的难。
黑子哲也并没有想过日后。
...
( 所以，等他真的面对同样的情况时，他能做的并不像现在这样轻松。
因为，因为，当局者迷。
“阿哲。”
他感到有人推搡着他的肩膀。
漂浮于半空的灵魂好似得到了身体的召唤，巨大的吸力不受他的控制，他徒劳的眨了眨眼。抱歉，我……帮不了你。他想。
梦终归是要醒来的。张开眼的瞬间，他想也不想的拿起一旁的水瓶糊上青峰大辉的脑袋。
“阿哲！”捂着脑门叫痛的青峰怨念的看着自己的搭档，对方身上实体化的黑气让青峰不自觉的抖了抖不自禁往后退了步，“你……怎么了？”
他用上小心翼翼的语气。
很好，这才是他熟悉的青峰君。
他活动活动手腕，拿起脚边的篮球就是一个加速传球……直冲青峰面门。
你不是说你这个球接的最多吗？那么你就来试试你能不能接住吧！
黑气更为实体化，加速传球一个接一个的往青峰的方向砸去，只把他砸到手忙脚乱。
“阿哲……阿哲你怎么了，阿哲你停手啊！我接不住那么多的！阿哲你到底怎么了……”青峰的嚎叫很快引来其余人的围观，黄濑一马当先笑倒在地，“哈哈哈，小青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小黑子，你往死里砸！！哈哈哈……唔……”
“黄濑君永远学不会乐极生悲这个词语呢。”黑子擦了擦汗——改变运球轨迹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用砸青峰的球砸黄濑也是轻而易举。
看着圆滚滚的球从黄濑的脸上离开，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所有人就意识到，黑子哲也心情不好。
而且，只针对他们奇迹世代。
如果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但最近因为大赛，一军的成员多数自愿备战。
根本没有体力去应付只有他们才能接到的加速传球。
也有人不想接了，想宣布离开。这个时候，黑子的球是直冲他们脑门或者脸庞。
简直……和赤司虐人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啊！
迫于压力而停留的几位在心中泪流。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黑子终于放弃给奇迹世代这群中二少年一个教训的想法。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也会发生，就算会发生，在之前杜绝不就行了又何苦为难他们呢，他这样想。
也停止了攻势。
危机解除后，青峰立刻哥俩好的搭上黑子的肩，“阿哲，我们去m记吧。”
“喂小青峰你等等我也要和小黑子一起去！”黄濑随意抹了抹因为过量运动而不断渗出汗滴的脸，大声嚷嚷道。
“黑仔，我饿了，所以我要和你一起去m记。”紫原虽然是在看青峰，不过语气和动作都是对黑子所做——零食饲主，他没有忘记这点。
“今天我就是因为没有幸运物才会那么背！”他指的是下午被黑子拖延的时光，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后，绿间话锋一转，“所以我要和你们去m记，巨蟹座的幸运物是汉堡！”
“所以我来晚了？”堪堪来迟的队长依靠在门口，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往两侧分开握住书脊，大拇指顶着书页，一副刻苦学习的模样。
见他们到来，他调侃的说了句后干脆的合上书册，“我也要去m记。”
背过身，他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
黑子妥协的点点头。
一切，都还没有变。
78第九章：靛青色的光
( “噗——”青峰大辉猝不及防的喷出刚刚入口的莹白液体,正巧命中坐于他正面的绿间真太郎。巨蟹座的运势是倒数第二，没有找到幸运物果然会降低仅有1o%的加成。碎碎念念一番后，他拿起黑子哲也的毛巾淡定擦拭被波及的脸庞——晨间占卜有说，今天处汝座的运势为最后一名。
所以也犯不着用三分球送青峰大辉上路了,他想。
“青峰君，请注意自己的形象。”用言语打击自己搭档是黑子哲也近期乐此不疲的兴趣。深受梦境的印象,他认为要控制事情的发展就必须把星星之火扼杀于摇篮里。因此，他对奇迹世代的态度也有了些许转变。
比之以往饲主和宠物？的关系，现在更接近驯养与放养。
例如……
趴在他腿上补眠的黄发少年。
黄濑凉太只是太累了。
马不停蹄的跑到拍摄地点补完拖欠许久的广告又带着一身妆容冲到指定地点进行比赛。结束后又赶到飞机场，准备进行横滨地点的写真采集。
直到今天凌晨，风尘仆仆的他才有了自己的业余时间。也不管他人会如何思考议论，黄濑凉太撑着紧绷的神经来到学校后就扑到黑子身上呼呼大睡。
谁都扯不开。
“哲，这家伙那么睡着你就不烦？”青峰大辉的手臂勾上黑子哲也的颈背,等同于把半个身子挂到自己搭档上，他丝毫没有自己也是烦人中一员的觉悟。他只是瞪着黄濑凉太，似乎是在为好友愤愤不平亦似乎是单纯的不忿黄濑能得到黑子哲也的多重照顾。
——确实是多重照顾。
连青峰大辉这个神经大条的人都能看出黑子对黄濑的不同，更别提在场其他几位天之骄子。
只是，谁也不愿去打破平衡。
纤长有力的手指灵活穿越在那头茂密的金发中，黑子知道按摩什么地方能更快的帮人消除疲惫。额间散落的刘海恰到好处遮住那双宛若大海般宽阔深邃的蓝眸，令人无法参透他所思考的内容。
——在猎物警觉之前，猎人不可轻举妄动。
这是狩猎准则，也是收服人心必要遵从的一环。
“唔，小黑子。”金发少年翻了个身，原本搭在地板上的手臂自觉缠上黑子哲也的腰腹，甜腻的嘟囔着自己呼唤的昵称，绵软的躯体习惯性的往对方的怀里蜷缩。不安，正笼罩他的心灵。虚无的梦境困住了他的灵魂，一声声的呼唤无人应答。他焦急，他彷徨。他想要离开，却不知如何做才能成功。
伸出的手指擦过波光倒影的水面，漫无边际的黑暗拉开属于他们舞台的帷幕。绝望突破天际，破晓的黎明似乎永远不会到来。他开始奔跑，开始挣扎，始终躲不过那双邪恶的魔爪。他不想屈服，也不愿意屈服。不停念叨着的名字是他精神上最后的支柱，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必须离开，必须……
“黄濑君，没事的。请放松，你只是做噩梦了。”一如既往的声调撕裂惨淡的黑暗，白光宛若流星那般洒向天际，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他的腰间，迫使他整个人腾空，往声源的地方飞去。
“唔……”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茓，不甚清醒的神智尚未摆脱梦境的困扰。真实与虚幻的交接令他的脑电波停止运转，失去焦距的双眼勉强辨认出大家的位置。赤司，紫原，青峰，绿间，还有他抱着的黑子……
诶？！
“好了，凉太也醒了，我们继续谈正事。”没有给黄濑消化的机会，赤司一锤敲定，“这次学校举办的运动会，你们自己看着报名。以及，按照班级的分组，我们，”他环顾整个球馆，“我们将会有一次面对面的对战。”
“……等等，赤司，”绿间突兀的打断了赤司，竖起的中指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捧着幸运物的左手不自禁的捏紧，“按照班级来分……我和青峰一个队伍？”
他实在不想和刚刚喷了自己一脸的家伙组队啊！能现在换班级吗？！
“真太郎，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我只是觉得，我和青峰都是攻击力较强的球手，放在一起不是特别合适。”绿间据理力争。
“大辉擅长内线，而你是外线的得分高手。”寥寥一语宣布事情没有商榷余地后，赤司好心的补充一句，“我记得你和大辉的防御能力也算得上可圈可点，所以，我希望能够在决赛的舞台上看到你们。当然，凉太你和敦也一样。”
“只要获胜就行了对吧赤司，”单手按住后脑勺，青峰打了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总是提不起劲力——不管是比赛还是练习。或许，这次和赤司黑子还有黄濑紫原的比赛也是个契机吧。
“大辉，如果那么轻松的话，我又何必把这件事单独拿出来说一边？”调侃的目光在青峰身上转悠一圈后又停驻在黑子哲也身上，“我的目标，可不止是篮球上的第一。”
“……赤司，我能不能问下，这些比赛的时间？”
“田径运动在一天内结束，所以，你们报的项目时间不能重合。喏，”赤司抽出时间表递给绿间，“报名这件事就由真太郎你负责。从今天开始，部活时间相应缩短一小时，留给大家准备运动会。”
“是。”
在外人眼里，帝光中学是毋庸置疑的篮球豪门中学。在全国将近千所的高校内，帝光中学的战绩可谓辉煌。尤其是这两年，百战百胜显然成为了件理所当然的事。
穿着帝光中学的校服行走在大街上还要担心会不会被路人围观——因奇迹世代的名声响彻全国，绚丽的打法深入每一位观众的身心，所以只要是帝光中学的学生都会遭遇这个现象：被无数妹子拜托要到奇迹世代的签名。
无论何地，此时亦然。
“阿哲，给。”投币口的硬币迟迟不肯滑落，青峰颇为无奈的往内顶了顶。一串叮叮当当的声响过后，两瓶宝矿力从中脱颖而出。将其中一瓶丢到黑子哲也的手上，他拧开了另一瓶的瓶盖——剧烈运动后流失的水分需要得到补充，更别提他们在部活结束后又被狂热的粉丝追了大半条街。
“谢谢青峰君，如果能把宝矿力换成香草奶昔，我想我会更加感谢青峰君的。”握住瓶身，黑子靠在自动贩卖机前不带波澜的开着玩笑。
“阿哲，我一直不明白香草奶昔那东西，你怎么就那么喜欢？”无法想象自己去喝那样甜腻食品的画面，青峰嘴角抽搐的问道——黑子对甜食的喜好足以媲美紫原，只可惜前者的胃容量与后者不在一个档次。
“那么青峰君，写真集就那么好看吗？”在口才上完胜自家搭档的他今天也不例外。摸了摸包，硬硬的触感令青峰黢黑的脸颊不禁染上一抹红霞。幸得月光被云雾笼罩，和黑色融为一体的肌肤助他掩盖窘迫的神情。想要避过这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他粗着嗓子回答道，“女人的胸部当然要大才好看！”
“所以说，青峰君你还真不含蓄。”开启吐槽模 ...
(式的黑子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挪喻自己搭档的机会，清楚透彻的声音从咬着塑料的唇齿中透出，紧了紧包，他转过身体，“青峰君，听说你最近的状态很好？”
“嘛，算是吧。”不明白黑子为什么会提到这一点，青峰将视线锁在那道捉摸不定的影子身上。想起最近的几场比赛，青峰就觉得精神上的疲惫感又增加了许多。
并不是无法获胜，或者纠结要做什么才能获胜。
而是……感到现在的自己什么人都能赢。
这种感觉……他摊开手掌。纵横交错的纹路显露于黯淡的月光下，就是这个手掌，操控着橙黄色的球体，带领球队一次又一次的走向胜利。空接灌篮，任意姿势都能进球。如入无人之境的攻击力……青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寂寥又无奈的心情。国语不及格的他词汇库自然贫瘠无比。纵使这样，他还是想到高处不甚寒这个短语。
“呐，阿哲……”他又唤了黑子一声。
“嗯？”
得到对方应答的那瞬间他怯懦了，面对搭档双眼中的疑问，想要开口的话被生生的咽下，他僵硬的转过话题，“这么说来，自从你转到现在这个打法，就好想总是在盯着周围的人看啊？”
“是的，我在观察人类。”没有隐瞒似的全盘托出，黑子哲也继续解释道，“可以说是为了提高视线诱导应用性的训练吧。每个人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习惯也会做出不同的反应，我就是观察这些习惯和反应然后将它们分类，刚才擦身而过的那个人就有摸下巴的习惯。使用视线诱导时除了万人共同的心理反应外，还需要考虑对手的习惯与类型，所以我平常也会这样经常训练。”
“那就是说，你也看得出来我的习惯？”他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期望黑子哲也能够答应。而黑子的回答，也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青峰君很单纯，所以各种意义上都很好懂。”
“不过，你说谎的时候，一定会移开视线。”意有所指的答案令青峰自然皱眉，喟叹了声后青峰有种自掘坟墓的错觉。
“并不是以此要求青峰君你说真话，只是如果有一天你想说了的话，请告诉我。”网洒下了，至于会不会上钩就是鱼儿的问题，他知道青峰在隐瞒什么，而那件事，很有可能就是……
他又想到了那个预知的梦境。
79第十章：靛青色的光（二）
( 那晚和青峰的谈话就此而终。ww回到空无一人的屋子,把外衣挂到衣架上，厚厚的一摞作业等待他的攻占。抽出因过多的书写而干枯的笔芯,从书包内拿出之前去游戏城玩跳舞机时赢得的奖品。拆装之事,他做的自然顺手。流畅的行文从圆滑的笔头溢出，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平摊的书本被密密麻麻的字体覆盖,深刻的划痕与陈旧的纸张交织在一起。那些细小的符号,是数字,也是暗语。笔身不受他控制的在苍白的簿子上勾画出一条条细纹，回过神来,那副仿若鬼画符般糟糕的东西已经下了定帧。无奈的叹息被扼制在咽喉,他把撕下的纸张揉成一团并丢入位于房间角落的垃圾篓中。
紧绷的身体在后仰的过程中逐渐放松,他捶了捶因过度练习而酸痛的肩膀。昏黄的灯光在蓝色冷调的房间内格外醒目，澄澄的色彩宛若调皮的孩子，溜出灯罩的保护，像叠得整整齐齐的床铺发去了攻势。简单明了的布局从侧面彰显房间主人对细枝末节要求的深刻。他虽不是锱铢必较之人，但日积月累下的生活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宽大的座椅下镶嵌着四个滚轮，人体的任意颤动都能造成滚轮前移或后退。不算光洁的地板在这样的摩擦下凭空生出些许毛刺，那道隐匿在唇舌下的喟叹最终被咯吱咯吱的声音掩埋。他拉开抽屉，拿到全国大赛奖杯后的合影正躺在铁盒中。暗自嘲笑了声自己那如同小女孩收集心爱物件的习惯，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是抚上了照片的正面。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特别留恋一年级的生活。
对，一年级。
现在的他，已然成为帝光中学的二年级生。
一年末尾的分班持续至二年开头。帝光中学对外虽说是篮球豪门，但内部，理事长并未放弃除篮球外的竞技项目。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只会捋着胡子告诉你，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奇迹世代更为出众的天才。篮球？帝光没有输的可能。但也要给别的莘莘学子一些发扬自身特长的机会，不是吗？
所以，这个两年一度的运动会，显然合了不少人的心意。
青峰大辉用力打了个哈欠，靛青色的发丝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咯哒咯哒的声音在人满为患的操场上络绎不绝。ww他半眯着眼，打量下方比赛的神情倦怠又无力。他的比赛，在上午均已结束。现在，只要守着这颗枝繁叶茂的大树，等待自己的搭档回来即可。
说实话，知识竞猜还真适合阿哲。
人一无聊，自然会去找点东西念想。小麻衣的写真被桃井五月以干扰他比赛为由没收了。他当然不会这么坐以待毙，前提是，桃井没有把写真放在赤司的剪刀下面。
这个队长显然在为下午的篮球比赛而做热身，比之他如今翘课又翘训练的肆意枉为，赤司依旧没有变化。他坚信，胜利者的成分包括99%的努力与1%的天分。所以，能力足以秒杀普通球员的赤司，在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努力练习并就此约束队友。队长都那么努力了，队员反倒松懈过头，这不合常理不是吗？
思想自觉往这方面撇去，青峰无法克制自己去想自己释放的能力的后果。他清楚，现在的自己无法赢过赤司，应付紫原也有些许吃力。但对帝光以外的对手来说，他是无敌的吗？连同黄濑绿间一起打的几场比赛，随意的防守，失去战意的对手，每一样都冲击着他尚未强壮的心房。他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有必要把所有力量都花费在这种不值得他费心的比赛上？是不是？
“青峰君。”黑子擦了擦额头那将要滴下的汗水，他尽力放大了嗓门。可这微弱的音量注定无法引起在树上假寐的大猫注意。幸好，他把一切都计算到了。看着自己手中的扩音喇叭，他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辉。
“青峰君，赤司君找你！”
噗通，受到了惊吓的大猫忘记自己身在何方，一个翻身，改变不了平衡的躯体朝灰暗的地面砸去。剧痛冲击着尾椎骨，青峰心有余悸的望着他之前的位置——再高一点，这摔下来可就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搭档早就注意到了这点。收起喇叭，黑子哲也来到青峰的身边拉起了他道，“走吧。”
“阿哲，打个商量成吗？下次，”他指了指那娇小的喇叭，“就算拿这玩意儿喊我也千万别用赤司的名义！”
——因为各种迟到的原因经常被赤司征十郎收拾的他，在这个问题上与黑子哲也难得达成一致。
“我怕不是这样，青峰君根本起不来。”在合宿时，黑子早已见识过对方的赖床能力。彼时，和青峰同方的正是拥有正牌闹钟做幸运物的绿间真太郎。
最后，当绿间把他那日的幸运物当成篮球砸到了青峰大辉脸上后，才堪堪唤醒这个篮球笨蛋。
过程中的伤心往事绿间表示他不想再提第二遍。
如果没有因为他俩的迟到使得帝光篮球部全体队员围绕山体跑上足足五圈，黑子哲也相信他会同情那天灾难度破表的绿间。
被自己搭档指出缺点，饶是习惯对方直球的他也禁不住血涌上脸的羞赧。抗议得吼了句，“我总比黄濑起的快！”后，他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同手同脚难掩尴尬的动作令黑子哲也的唇角括弧缓缓打开。隐约的笑意流露干净后，他亦步亦趋的跟上青峰。
“所以，哲也，可否解释下，刚刚的情况？”
一踏进球馆，赤司征十郎就迎上了他们二人，白纸黑字的文件由桃井五月分发给大家。而他，就非常感兴趣的端详黑子的脸庞。
校园内的动静逃不过拥有偌大人脉的赤司，何况，扩音器的威力足以令整个场地上的人都收录那句脱口而出的话语。身为文字中的另一主语，他怎么可以不参与其中呢？
玩，也要玩的愉快。
“借赤司君的名义唤醒在睡梦中的青峰君罢了。”寥寥数字，交代了事件的起因发展与结果。黑子哲也的目光看似被手中的文件吸引，连回答也带着敷衍意味。赤司却知道，这个完美无缺的解释怕是他在想到这个方法时就已经勾勒出引线了吧。
耸了耸肩膀，他的问话被接下来宣布的事情所搁置。篮球比赛从三点开始，同地区大赛一样也是四十分钟。不分三军二军一军，运气好的，哪怕是三军都有可能得到奇迹世代的助力。运气不好，哪怕是一军都有可能在第一组分到拥有奇迹世代的队伍。
虹村就是其中之一。
他所在的班级，不是出头鸟，却暗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卧槽第二场比赛就是紫原和黄濑的班级这他妈让不让人活了！！！
为什么他遭遇的永远都是熊孩子？！
事实证明，虹村前辈真的逃不过奶爸的名义。等他升上高三，这群崽子也从初中毕业后。在Ih的战场上，他不出意料的发现，他所带领的队伍和那群棘手的家伙又撞上了！
这他妈什么世道啊！
“四个场馆同时进行比 ...
(赛，按照全国大赛的赛制晋级。这次的比赛，所有球员的表现均有桃井五月记录收集。事先说明一点：帝光这边不收没有斗志的球员。如果有一军，二军或者三军的球员在遇到我们时收手不打或敞开门户任由我们攻城略地，那么抱歉，我赤司征十郎会劝退对方。帝光这里，不留废物。希望各位谨记。”
“小黑子我不会留情的！”在赤司话音落下的十秒内，没有人敢打破这寂静严肃的气氛。十秒后，安静的场所就像膨胀的粥，嘈杂的人声充斥大家的耳膜，令喜好清静的黑子不禁的皱起眉头。他拍了拍黄濑凉太埋在他肩窝的脑袋，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着那些让其放手的语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周的聒噪令他烦闷异常，按理他也应该推开那依靠在自己身上和黏人的大型犬没什么区别的家伙。可是，他却生不出这个心。是被那个梦境影响的？还是因为对方从未戒备过他？
算了。
多想无益。
既然他的比赛在第一场，对手还是一军和二军球员的联合，他现在也该做准备了。
说不定，这场结束他还能够欣赏到奇迹世代的对弈，就像走将棋一样。
谈起将棋，他自然看向赤司征十郎。
对方算计的视线也正朝他袭来。
“喂，紫原。”看了看分组表后，绿间唤住了往场外走去的巨婴，“这次比赛，分个胜负吧。”
“我会盖你哦，绿仔。”咬碎美味棒，紫原伸展手指做了一个捏的动作，“捏爆你。”
“我一定要去和小黑子对战！所以小青峰，我这次一定要赢你！”
“你哪一次赢过我了？黄濑？小心不要被灰崎秒了才对。”
“赤司君，这次也拜托了。”
“哲也，彼此彼此。”
80第十一章：靛青色的光（三）
( 如果说绝望就代表没有希望,那么青峰大辉终于找到词来形容这如藤蔓攀升壁沿一样迅速增生的无措。ww就在刚才，以他为首的班级在小组赛中获得了第一：1o2Vs5o的成绩,双倍的分差。
——他不是没打过这样上场就拉开差距的比赛,但对手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使他全身酣畅淋漓。可今天，他面对的是一个敞开门户任他肆意,连多余的防守动作都不愿做的球队。郁闷，怒火汇集燃烧,橙黄色的光晕蚕食他的心脏。发泄,咆哮,他甚至想揪过对方领子来质问为什么要放弃……最终，他却什么也没做。
“青峰君？”桃井五月站在他身后轻声细语的开口,“阿大，”顿了顿变调的嗓音,她唤回自己所熟悉的名字后开始组织语言，“小绿和阿大的配合真的很好呢。一开始还说是因为和我们同班不忍看我们失败，分明是他自己也想打嘛。你看他的三分球，把对方吓得话都说得不连贯，连到比赛最后都没敢……”
“吵死了五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是清晨盘踞在电线杆上欢快歌唱扰人睡眠的麻雀——对于现在的青峰来说无论是谁都只能增加他的烦闷。
桃井的好意他心领，也只能心领，他还找不到能够使自己摆脱如下困境的方法。
“笨蛋阿大，我只是想告诉你大家都进预选赛了，你要再不努力当心被小紫和小黄超越。”没有因为青峰的指责而生气，或许在这个时候桃井五月比谁都清楚，青峰需要解压。
“超越我吗？呵，如果那两人做得到。”渗透出青绿之光的眼瞳宛若野兽，绷紧的肌肉堆积成优美的人鱼曲线……举手投足间的气势看似被改变，又实际没有改变。桃井注视着青峰远去的背影，破天荒的停止追逐。
头一次，她由内而外生出一股无力感。
预选赛中，拥有奇迹世代以及帝光篮球部一军的队伍，几乎包揽所有名次。
“桃井小姐是说，青峰君现在，变得像另一个人？”在樱花树交叠而成的林荫道中，以三石距离为基准隔开的座椅上，璧人正依偎在一起促膝长谈。代表暧昧的粉色小泡定格在四周，停住在枝头上的樱花瓣不甘成为陪衬他人的景，便以凌云纵月之姿旋转飞扬，洒了过往行人一身樱花雨，为这幅画卷添上点睛之笔。
双手不自禁的抓紧掩盖在大腿上侧的短裙。ww在自己心爱之人面前谈论其他男人，她终究有些胆怯，连带话音也少了平时那份自然多了些许拘谨，“阿大他……应该是丧失了斗志吧。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阿大真的……真的很喜欢篮球。如果他讨厌起了篮球，觉得打和不打都是一个样，我……”
“桃井小姐，”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温暖如春，丝丝热气从头顶百汇传递到血脉流动的深处，紧张感在这短暂的接触中不翼而飞，温柔的话语安抚着她迷茫的心灵，“我相信青峰君不会是会放弃自己最重要东西的人，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变回我们都熟悉的青峰君。我们，要相信他不是吗？”
站在海边眺望远洋，夹杂着海腥味的风拂过脸颊，平静、淡然的气息贴合在躁动不安的心脏上，控制那散乱的频率。她曾赤足站在金色的沙滩上，任由潮水击打脚背，沙土摩挲脚底。浪潮的余韵在海岸边奏出一首优美的乐章，所有的冲动、失望、悲伤在这样雄伟壮丽的美景下自觉收敛，只余宁静。
“哲君真的好温柔呢。”她缓缓吁了口气——担忧青峰的心情不减，但黑子说的没错，她应该相信青峰。
“下一场比赛是哲君对战小黄吗？”
“对战黄濑君的人应该是虹村前辈，我的比赛对手应该是灰崎君。”
“是吗？抱歉，我记错了。”银铃似的笑声响起，被丝袜包裹住的小腿时不时的晃动两下，苦闷的情绪被一扫而光，多日因思索而愈加疲惫的躯体在这刻罄然放松。踏在粉色长毯上的皮靴碾落一地花汁，伏在黑子肩头说完最后一句话，她俏皮的眨眨眼，便背手向另一侧走去。
“哲君，我等你和阿大的比赛。”
和青峰君吗？凝视桃井的背影，黑子的思绪始终没有离开青峰大辉这个人。
人们常说梦境中的现象反映另个世界的真实，这是不是意味着在不同时空他与奇迹世代间早已分崩离析？残缺的碎片终将穿越时空隧道降临在本不属于它的角落。现在的这些景象是不是在预兆日后破碎的镜面？他不知道。
打完比赛后瘫软在球馆中央的虹村修造已经放弃和奇迹世代继续沟通——任谁被发飙的紫原压制三十分钟都会是他这样的情况。对比分差的同时他在心底默默诅咒安排战表的理事长——显然他并不清楚这个表格是由奇迹世代队长所画，就像爬格子那般，赤司征十郎拿过白纸画了数条歪歪扭扭的黑线。他不信奉命运，但命运女神的眷顾在他一帆风顺的人生旅程中必不可少——今天排行第一的是射手座。他的对手在青峰与黄濑中择出。
“赤司君，下一场比赛是和灰崎君吗？”抹去额头上囤积的汗水，运动过后舒张的毛孔被风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再多的体力也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比赛消耗——misdirection的实效失去大半，酸胀的小腿肚像被灌了水银，沉重的连迈动都困难。辅助攻击比主攻击还要挑战球员精神注意力——死角，转角；己方球员的运动轨迹，对方球员的人体站位；传球的最佳路线，橙色的运球轨迹……控卫是球队的核心，对于这个临时组建的小队来说，控卫更是心脏。
挺拔的身影打乱了他的思考，带有探寻的视线在对方身上来回游走数下后不禁露出一丝莞尔——悬挂在少年臂膀上的娃娃毛巾并非他的风格，赤司一贯偏向简约——连带他的储物室都只有换洗衣物。
他几乎可以想象：绿间真太郎是冒了多大风险拿到属于他自己的那份幸运物。
“哲也，下一场比赛在明天，对手是祥吾。”在看到黑子前来的身影时，赤司弯腰拾起放置在地板上的训练包，“你之后，是和真太郎他们一起去便利店吗？”
“是的。赤司君是……”
“把这个东西带还给真太郎。”他指了指那条彩色毛巾，“顺便，哲也明天不会让我失望吧？”
“这点请赤司君放心。无论对手是谁，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打倒对方。”
“呜哇哇，明天就是和小青峰比赛了呢！听说最近的他超厉害啊？”与绿间同方向的黄濑在抛出问题后还不忘用手肘戳戳绿间，“看他那样子，肯定打球打的特别开心！”
“……”回想之前和青峰一同比赛时发生的情况，绿间对于黄濑的看法不置可否，“你有见青峰这段时间笑过吗？”反问的话语顿时堵住黄濑的艳羡，挠了挠头，他讪讪开口，“难道，小青峰他……一点都不开心吗？”
“那家伙比任何人都喜欢篮球，所以有一样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那就是能与自己对等比赛的好对手。”
“我们难道不算吗？还有 ...
(小黑子他也很强啊。”
“青峰至今为止都很强，然而那也不过是比周围的人稍胜一筹罢了。就像你和青峰对打的时候，你总会输给青峰。”无视黄濑不甘不愿的表情，绿间推了推眼镜，再度开口，“而赤司，在青峰和他1on1中，就永远不会输一样。”
“我知道小赤司的实力恐怖。”他的神情更加沮丧——说到底，实力远没有其他人那般厉害，就算模仿的特技能使他在一军候补中独占鳌头，在正选中，依然输的很惨——灰崎祥吾并不是好相与之人，他拼劲全力也只战到平手的地步。他不想输，所以……
“别想了，现在的训练量是赤司让桃井调查过你们的体质极限后定下的。就算是惩罚，也是严格算过你们身体的极限。还有黄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初中生？”点破黄濑的小心思，绿间直接挑明道，“我知道你想加强训练提高自己，但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无法承受我们的才能。你难道没发现，在那一次比赛后，除青峰赤司外，我们所有人的能力都在往后退吗？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自己。”
“那小青峰现在是？”才能适应了自己身体吗？
“天赋，被渐渐的激发。我说了，之前的他只是强，还是有对手能和他打平。而现在，别说什么对手，他跟我们的差距也在渐渐被拉开，压倒性的优势不代表他内心满意。事实上，青峰最近一直在胜与败间徘徊。”
“咦？小青峰想要输吗？对了，小青峰都这样的话，那小赤司呢？”
“赤司在于他自己。”他将剥开外衣的冰棍塞进黄濑的嘴里道，“天帝之眼是赤司家族的标志。你还记得，一年级时我们遇到的那个英国队吗？那个叫cyri1，他拥有的也是天帝之眼，但他的实力更强。如果我没有猜测错，天帝之眼的力量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更加醇厚。而且……算了，那不是重要的问题。你只要记住，赤司的力量可以由他自己控制。”
“那小赤司和小青峰对战，你觉得谁会赢？”想了想，黄濑换了个话题，“是平手还是？”
“赤司认为胜利是理所当然，而青峰……真的要分胜负，能力全开的青峰或许可以战胜赤司。”
这是，最保险的猜测。
81第十一章：靛青色的光（四）
( 影子，是光线被物体挡住后形成的阴影。
如果拥有足够的亮光,影子终将被毁灭殆尽。
——当然,在这场比赛上,如果青峰跑来和黑子碰拳，不被赤司的天帝之眼秒了才怪。
“输给峰仔还真不爽。”咔嚓咔嚓的声音伴随着嘟哝的话语传进黄濑的耳膜。紫原一身轻装站在球馆上方的看台中央——之前的比赛终结在青峰的暴扣下,亦奠定他与黄濑四强的命运。
不过,也好。
隐匿在刘海下的双眼惺忪朦胧,这结果注定他不可能对上有赤司黑子所在的班级。
——可以找黑仔吃甜食了。
他单纯的像个未长大的孩童。
“也没办法啦，说实话输给小青峰确实很不爽,只是我更想看小青峰对战小赤司。不知道小赤司的眼能不能发挥作用呢。”
“赤仔不会输啦。不管是对绿仔还是对峰仔,而且我也无法想象赤仔会输掉的画面呢。”
“小紫原你出乎意料的信任小赤司,”紫原对赤司那毫无保留的信任确实令黄濑好奇——按理说他才是和紫原相识最久的人。而且紫原本身也算是桀骜不驯的人，从他随时随地都捧着一堆零食这点可以看出，他不服管。
所以，赤司究竟是怎么让紫原听从他的话语呢？黄濑对这点，非常好奇。
“有那双眼的话，赤仔就绝对不会输。”翻拆零食的声音被兀然响起的喊叫声淹没，一晃神间，紫原的零食袋又空了些许。咬了几口零食，他就之前的话题继续进行说明，“黄仔和赤仔对过位吧。赤仔是不是可以在你做出投篮或者传球姿势时截下你要出手的球？”
“是……”回想了之前的画面，他又做出补充，“那个cyri1也是。”
“赤仔看得见。他的眼睛能够看清对手哪怕最细微的一举一动。包括呼吸、心跳、流汗、肌肉的收缩等等……所以在任何动作都被放大投射到人眼的视网膜中，各式各样的球技都会被封杀。”
“可小青峰的球速很快啊。ww就算看得见，只要够快，小赤司也拦不住吧。”
“黄仔，你打球的时候，有人和你提过三种姿势吗？就是随时开始射篮、传球、运球过人这些动作状态？任何动作都必须从这个状态开始，不管篮球选手的动作再怎么快，在下一个动作开始前的那瞬间都会做出三种姿势。”破碎的解释词从零食的咀嚼声中脱颖而出，瞄了眼黄濑那若有所思的神情，紫原淡淡补上最后一句，“在赤仔的防守前，对手甚至完全无法动弹。”
“可是小青峰的风格更像是不拘一格的街球吧？他不一定会按照三种姿势来？”
“黑仔不是在吗？”
跳跃性的思维令黄濑开始拔头发——黑子的实力他清楚，但他不认为现在的黑子拦得住青峰——昨天和青峰打过后黄濑只想揪着绿间领子吼一句：你tm说的太轻描淡写了！
就因为如此，他才不觉得有人能够打赢现在的青峰。
“黄仔你有和黑仔单独对过位吗？”想了想，紫原还是选择了反问。
“诶？嗯……应该没有。”他和黑子在篮球上除了队友间的磨合训练外还真的没有单独对过。一方面黑子本身不是特攻之人，打的位置也靠近pg。另一方面，黑子的命中率注定他无法像其他队员一样上篮得分，1on1的必要性也被大大降低。说来还真是惭愧，他竟然没有和黑子单独打过。
“黑仔的防御力很好。说到底，黑仔除了投篮的命中率外，其余和我们差不多。至于命中率……我想赤仔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小黑子可以拦下小青峰吗？背后抄球？小青峰不像是那么没有警觉性的人。何况，对于小青峰和小绿间来说，misdirection不起作用吧。”
“黄仔你可以自己看啊，”有点懒得解释，紫原指了指球场。被无限放大的视网膜定格下的画面，正是黑子哲也抢断他人传给青峰球体的画面。凌厉如风的动作丝毫看不出平时好好先生的温吞模样。
或者，这才是黑子本性？
不管是哪一点，又见到黑子不同寻常的一面，黄濑暗自欣喜——毋庸置疑，黑子对他的影响力是巨大的。
不过，这场比赛，他还是……更倾向于青峰获胜。
和打赢自己的人最好能够一路赢到最后这个心态非常相似。
“大辉，”浑圆的球体撞击地面，发出砰砰声响。依附在球体上方的手掌并不宽大，却散发
着一股凭此掌控绰绰有余的气势，“这场比赛，是我们四个的比赛。所以，我想与散发全力的你，一战。”
“说出这类挑衅的话语，还真不像你啊赤司。你的挑战我接受了！”最后一个音调还没有从口中吐出，青峰和赤司同时动了。
抢断！
橙色的球体往白线外飞去——最后一个碰到球的人，是青峰。那么，出界的话……
比分差距始终没有拉大，这球，有可能是定胜负的一球。
“砰！”临近出界的球被人捞了回来。持球者是——黑子哲也！
“阿哲？有趣。”双腿自然的弯曲，原本在腹部的重心因为身体前屈而下移。看似漏洞百出的防守实则封杀黑子每一条进攻路线——带球过人的情况下，球员根本没有选择的时间。黢黑的手掌伸向黑子右方，在触到球体的那一刹，黑子将球打向赤司。
更改偏移的重心，再用右手揽球，青峰变招的迅速更昭显他强大的技术水平——如果对手不是赤司征十郎和黑子哲也，早在球员运球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功断球了。
瞬间，1on1的对手就换了一个人。
“你和赤司搞什么？”由黑子来防守的绿间板起脸，不悦的道——他有种被无视的感觉，这真不是错觉。
“嗯，赤司君的意思是，我和他可以换防。至于，搞什么，暂时还不能告诉绿间君。”张开双臂拦住绿间迈步的黑子所露出的笑容就和他人一样捉摸不定。
“你确定要让青峰和赤司1on1，你不怕青峰……”
“时间还没有到，比起青峰君，我更担心赤司君。”借着防守变换位置，黑子又一次拦住绿间想要追上去的步伐，“赤司君的特性，应该会提前爆发。”
“他压抑不住了吗？”
“应该是和青峰君有同样的情况。唯一不同的是，青峰君是寂寞，而赤司君，是能力需要。”
“你……”你知道还让他和青峰1on1？！他本来想那么质问的，却在看到黑子笑容时收回了出口的话语。
此时，另外一边的对决已经出了结果，
——平局，死球。
球权又一次回到绿间真太郎手里。
“赤司，你的对手是我。”在赤司想和黑子换防之时，青峰理所应当的拦在他身前，“我其实挺想看哲对绿 ...
(间的。”
“你觉得哲也拦不住真太郎吗？”
“哲如果再长高几厘米，应该可以？”虎口拔牙这类人，指的就是青峰——不出意外的，他的影子转头就是一句，“青峰君，请闭嘴。”
要拦住一个人投篮，除了赤司征十郎的眼和紫原敦的盖帽外，还有什么办法？
很简单，让他不进就可以了。
十几厘米的身高差距并不是摆着看的，在绿间真太郎摆好姿势并且说着 ‘今天巨蟹座的运势是第一，我的投篮不可能失误，’的同时，己方的队员已经做好了全然攻击的准备。
——如果球进了的话。
球当然没有进，在绿间摆出姿势的同时，他晃了一下神。
顺着手腕推出的球在力度的使用下明显出了偏差。
球砸在篮板上，反弹到了地面。
——“绿间君，拦不住的话，让球不进也是可以的。”
——“真是有趣呢。黑子。”
——“赤司，胜负还没有分出来，你不会甘愿平手吧？”
——“只有胜者才会得到肯定，既然大辉你想玩，我绝对奉陪。”
82第十二章：青峰君，我生气了
( 势均力敌。ww
进攻型的选手遇到防御型的选手,除了势均力敌外没有别的说法。
尤其是……双方均为奇迹世代。
无论哪一组传球，都会在顷刻间被对方断下。
即使传给同队,面对他人势不可挡的攻势,得到球的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下放慢速度，削弱己方攻击力。
再次拿到球,黑子哲也深深吸了口气。
区域联防,紧迫盯人。
而且就如他之前所担心的那样，赤司征十郎正一步一步的朝着沼泽之地迈去。
红色的瞳孔渐渐褪去光泽，宛若日辉般刺眼的黄光正蚕食他的虹膜一一布谷鸟效应,如果青峰的强悍在洪水的冲刷下仍如山体一样巍然屹立,赤司这一局也许就会输。
比赛容不得晃神,在他仔细观察赤司的时候，绿间已然瞅准时机断下他的球。
“黑子，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如果你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突破我的防守，那么我也不介意你继续走神。”
哐啷，
篮球入框。
绿间推了推眼镜。
“抱歉，绿间君。”黑子接过队友传来的球，直视那双妖异的翠瞳道，“我为先前的疏忽道歉。但相同的，绿间君，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misdirection发动最大化，他顺势晃过对方。
存在感呈其反面的篮球在刁钻的角度弹向了赤司征十郎。
青峰大辉动了，
可触到球的人并不是他。
艳红的辉光Сhā进篮球与手指的缝隙，在千钧一发间把球拨回给了正在篮下留有余力的同伴。
还击成功。
“赤司……”青峰喜怒不明的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
被点名的一方则老神在在得撩起黏在额间的碎发，“大辉，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你也不例外。”撩拨理智之弦的举动终结在青峰的反击下——连天帝之眼也来不及预测的球路。把球扣进篮筐后他潇洒的抹去鼻尖上的汗水，“赤司，比赛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瞟向现任搭档，“这个道理，还是阿哲告诉我的。”
“有趣。”飞速的还击并没有超出赤司的预料。拍着球，褪去鲜红之姿的虹膜锁住青峰大辉的晃动的身影，用于扰乱人心的快动作在那双可以预知未来的眼睛中被无限扩大放慢乃至定格，胜负，就在那一霎那。
砰，球弹跳了数下，滚出了白线包容的范围。
中场休整的哨声亦响起。
“那么，接下来的比赛也拜托赤司君了。”补充因misdirection损耗过剩而流尽的体力，黑子回忆起适才绿间与青峰的表现，保持弧度不变的嘴角又有了上扬趋势，“我也会尽可能的封住绿间君的行动……”
“不，哲也。”赤司捏紧了手中的瓶盖，一字一顿的说道，“下场比赛，大辉由你来对付。”
……
黑子尚未对此发表意见，那些同队的球员便坐不住了，“赤司，让黑子去防青峰不等于拱手送出比赛权吗？”
如果不是上半场黑子的存在令他们一直保持优胜，现在说出口的话怕是还要伤人。
毕竟，在帝光的一军中，黑子哲也就是个饱受争议的对象。
“我所做的决定是不会有错的。”毫无商榷余地，赤司敲定了所有事情，“哲也，大辉交给你了。”
“也请赤司君小心绿间君的投篮。”
战术，亦或者对策，或许只有黑子哲也知道赤司并没有准备。这不像赤司的作风，起码不像大家了解的赤司。但或许，就因为有绝对胜利的把握，才……
不，赤司并不是那么托大的人。
凝视他的背影，黑子静静思考着。
开场，交换的球权没有给比赛带来多大优势。得分，追分，追分，得分屡屡不断。□迭起的比赛在看台上的几位奇迹世代眼中只是寻常的1on1罢了——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也只限于赤司和青峰两人。
又是一个速传。
挥向球的动作终结在黢黑的黑影拦截下，青峰大辉已经拿下32分了。
“赤司，我不明白。”绿间阻拦赤司脚步的同时将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你明知道在篮球上黑子断然不是青峰的对手，为什么还要和他换防呢？”
“哲也当然不是大辉的对手，但大辉也不见得可以胜过哲也。何况，真太郎，我的决定不可能有错。”
“是吗？”淡淡的反问带着潜藏的失望，“那么，我就拭目以待。”
赤司征十郎，真的变了。
“你说小赤司的表情变了？”趴在栏杆上的黄发少年倏地回头，“可我觉得小赤司什么都没变啊。”
“赤仔的表情……”紫原难得想了想，“很妖异。以前的赤仔能力也很强但不会那么妖。而我之前和cyri1对战的时候，他身上流露的感觉就和赤仔现在很像。”
“小赤司不是说了吗？那个人和他的表兄弟，他们俩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所以气质一样也没什么奇怪的吧。不过……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能够激发出那样的气质，也唯独那种解释了——天帝之眼的能力不再受封印限制。
这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
他又瞥了紫原一眼。
“赤仔的能力解封应该在黑仔的意料之中。我们之中，也只有黑仔和绿仔知道赤仔的能力有多强悍了。”耸耸肩，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黄濑凉太投注在己身上的探寻目光。
“这也是你刚刚为什么会说小青峰打不过小赤司的原因吧？”无奈的叹口气，黄濑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到如火如荼的比赛上，“平心而论，我还是不想小青峰输呢。”
“青仔会输的啦，黑仔被他惹火了。”仿佛有预兆得，紫原宣布出结局的那刻，青峰和黑子的斗争也分出了胜负。
再好的pf，再好的射手，拿不到球都是白搭。
利用存在感接近青峰，捞走球这一招在misdirection渐渐失效中已失去了可行性。
比起利用misdirection变成幻之第六人，黑子哲也相对倾向于独战。
没有什么比僵持着比分更令人难熬的。
在桃井五月担心的目光下，青峰再度发起了攻势。
只是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蓄势待发的黑子，而是同绿间卡位的赤司。
刚探出头的天赋便能自主的寻找对手——在青峰眼里，之前与赤司的一战醍醐灌顶，畅快淋漓。
直觉，便顺从记忆的轨道前行。
“青峰君，我生气了。”
83第十三章：赤司君的双重人格（上）
( 不是所有人都能甘心隐于幕后。ww
对于胜利的渴望以及身为球员的自尊心还有想要得分的本能，这些都是障碍。
而黑子哲也要做的,就是扫除这些障碍,变成一个完美的影子。
现在的他并不能完全压抑住本能——他好战。
“青峰君。”他再一次挡在青峰身前，“请和我一战。”
他这样说着。
“啊？”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请求，青峰拍动篮球的手停滞了半秒。再回神时,他的球,已然回到了黑子的手里。
“我绝对不是想故意这么做的。”手腕倏地施力，橙色的球体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也请青峰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享受这场比赛。”音断，紧接着是篮球砸在篮筐边缘发出的摩擦声，“抱歉,失手了。”
“……阿哲你好歹练练投篮技术再说话好吗？！！！”青峰按捺不住的咆哮。
“青峰君我只是投篮的命中率差了点。”
——是啊,是啊,十投十不进的命中率确实是差了点。
青峰朝天翻了个白眼。
“所以现在抢篮板的人变成了我……”百忙中，绿间扶了扶眼镜，“喂赤司，你……”
“真太郎，分心可是比赛的大忌。”截下黑子投失的球，他转身勾手再得两分，“如果你再失手，我想你的训练量该和凉太一样翻倍了。”
“晨间占卜没有说错，今天射手座与巨蟹座的相性真的非常差。”他象征性的说了一句后便回到防守方位——即使现在他们拥有领先的优势，但还不足以动摇赤司征十郎。
“是吗？”赤司回首，嘴角边残留的笑意绝美又渗人，“真太郎，这场比赛赢得人只会是我。”
“我会打败你的，赤司。”纤长的睫毛动了动，翠绿的瞳孔因战意被无边放大。绿间张开双手拦在了赤司身前，“不会让你过去的！”
“有趣。”赤司往后撤步，妖异如凤血鲜艳的眸子倏地瞪大，“那么，我等着你。”停步、转身、抛投一气呵成。在绿间伸手盖帽时，那个篮球已经离开了绿间能够触及的范围——哐啷一声巨响，他又得两分。
这场比赛已经变成了青峰大辉和黑子哲也；绿间真太郎和赤司征十郎之间的对战。剩下的队员在那四个天赋绝伦的球手面前只是摆设——不是什么努力或者不努力的问题，也许有人会说黑子哲也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如其他人——没有被神选中的孩子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他们只能感受到自己与奇迹世代的沟壑。
就像他们在场上，也只是给那些天才打下手罢了。
站在会场外围的虹村修造叹了口气。
“喂，”熟悉的声音在他的斜后方响起，灰崎祥吾顶着一头杂毛大力拍打虹村的肩，“再怎么看，结局还是那样。”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就算你不想，帝光的结局你也改写不了。”
改写的人或许有，但绝对不是虹村。
不过，灰崎祥吾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对虹村说这些。
“你们少让我操点心我就满足了。”挥开灰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虹村缓步下了阶梯，“今年的全国大赛结束后，我就决定退出篮球部。”.
“哈？”灰崎嗤笑一声，“你和我说这些有用吗？”他朝下方的会场内努努嘴，“该说的对象在下面。”
“白痴！”他抡起拳头砸向灰崎的脑袋，“我让你少逃一点训练！！！”
“切，我就算去训练也没什么用。”他耸肩，“还有，不是我一个人不去。大辉那家伙比我还懒不是吗？”
他意有所指的话语令虹村蹙眉。
也没办法，不是吗？
眼角的余光定格在黑子哲也身上，虹村收回神游天外的思绪，“你，觉得黑子哲也是个怎样的人？”他向身后的人问道。
“喂你问他做什么？！”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灰崎祥吾顿时炸了起来，“他就是个变态！”
想起不久前黑子和黄濑的接吻，他就忍不住搓弄自己肌肤上的疙瘩。
“……他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吧……”回忆起蓝发少年温柔可亲的样子，虹村忍不住喃喃自语，“也许只是性取向方面有问题？”
“那也是变态！”灰崎斩钉截铁的道，“尤其他和黄濑。”
事实与自己亲眼所见的出路颇大，虹村索性走回看台道，“我说，你之前对他的意见没有那么深吧？”
“我讨厌他。”灰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稍纵即逝的蓝，“也只有黄濑他们几个吃他那套。”一贯满不在乎的语气添上咬牙切齿的味道听在虹村耳里更多了几分玩味。
“算了。”他道，“反正，他无论做什么，也和我们没有关系。”
此刻，比赛早日陷入白热化的阶段。
有着赤司的补防，绿间再也不能依靠三分球来拉开比分。而青峰，在与诡谲莫辩的影子纠缠数回合中已经失手三到四次。
长时间无法得分的暴躁感挥之不去，更何况，有赤司和黑子打pg，他们那队更是屡屡得分。
如果自己手中的这球扣入对方的篮筐，那么比分还能被进一步拉大。如果像之前几次，那么……这一局便是赤司黑子反超的大好机会。
“阿哲。”青峰拖长了尾音，躁动的靛青色眸子让人联想到在草原内蛰伏进而获取猎物的豹子，“你是一个好对手。”他运起球，“可是，赢的人还是我。”
他晃了过去。
而黑子的手还摆着半空抄球的姿势。
“青峰！！”板凳上的球员不自禁的喊出他们王牌的名字
“啊，吵死了。”伴随篮筐发出的吱呀声，青峰跳到了地上，“我说，叫那么响做什么，以为我会投不进？”
“青峰君请不要这样说。”黑子拾起滚到自己脚边的篮球，走到青峰身边时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击手刀，“投不进并不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痛痛痛啊哲……”刚刚积攒的霸气在呼痛声中荡然无存，“哲你下手可以轻点吗？”他忍不住抗议，“别每次都对我下那么重的手啊！”
“挺好的其实。”站在绿间身边的赤司突兀开口，“大辉刚刚的样子，让我都想揍他呢。”
“处汝座的运势是最后一名。”神棍默默给出重击，“即使和运势最好的巨蟹座在一起也无法避免血光之灾。”
“……你们够了！还有绿间，血光之灾是个什么玩意儿？！”
“青峰君的国文依旧没有进步，真是难为国文老师了。”
“哲，现在不是在比赛？！你扯到国文上去做什么？”
“难得大辉清楚一回，”赤司放下抱胸的手臂，“看来，我也不得不认真起来了。”
天帝之眼——
渐渐打开天赋的青峰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赤司身上传来不 ...
(一样的气息。
不再是春日的煦风，而是刺骨的寒雨。
cyri1。
老实说青峰还没有这么深刻的记住过一人。
但与cyri1打的那战，是他篮球生涯的污点。
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输的那么凄惨，甚至连对方如何让自己摔倒都没看清楚。
他记住cyri1，是因为他认同对方的实力也想找机会挽回曾经的败局。
所以，现在站在赤司面前，青峰不免将他和那个人联想到了一起。
如果说，开场至现在，赤司所展现的实力都只是开胃小菜，那么现在，就是众人期待许久的正餐上桌。
开花开到一半的帝光篮球队得分手vs完全解放的帝光篮球队队长。
从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令其他选手不由自主的退避三舍，其中还包括同样是奇迹世代的绿间真太郎。
与尚未形成奇迹，只有雏形的黑子哲也。
“小赤司这是能力完全解放的状态吗？”趴在栏杆上，黄濑心有余悸的撩起刘海，“连我都被那个气势给吓到了呢。亏得小青峰还支撑的下去。”
“因为青仔也开花了，”拆开第三包零食，紫原咀嚼着美味棒，“开花的青仔和赤仔实力差不多，当然，赤仔如果不用天帝之眼就根本打败不了青仔。”
“但是，”黄濑的脸色沉了下来，“小赤司是打算到最后那刻才亮出王牌吗？那么，如果之前分差拉大的话，他这一手也没什么意义了。”
“黄仔，你不了解赤仔。”舔干净手指上的碎屑，紫原来回摇着头，“赤仔也有赤仔的骄傲。如果青仔的实力没有爆发……当然现在也没有完全爆发。赤仔是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开全力打败还没有劲到全力的青仔。”
“但是小青峰的实力现在也没有爆发啊。”他转过头，好奇的问道，“如果按照小紫原你的说法，小赤司现在也不该使用天帝之眼才对。”
“所以说黄仔你好蠢。”他瞥了黄濑一眼继续解释道，“青仔早就开花了，只不过他开到一半被黑仔打了回去。现在的青仔，好比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的客人，只需要一点推动就能够进入被选中的领域，而比赛，就是催化剂。”
“是吗？”黄濑注视着那个事事要求完美的红发少年，“也许小紫原你说的没错，但我觉得，事情并不只是那样呢。”
“黄仔……”紫原把盛满薯片的零食袋递了出去，“比赛马上就结束了，记得把这包薯片给黑仔。”
“那你呢？”
“我？”紫原指了指自己，不解的摇了摇空无一物的袋子，“我去买零食啊。”
“…………”吃货你好，吃货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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