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如果朕要杀你,圣旨一道即可,何须如此鬼祟?”龙天澈反问俞王,问题就在于的确是在自己的宴会上出事,他的确如何也撇不清嫌疑。
“当然是你看我不顺眼,借此布局杀我又推给龙天运罢了!”俞王啐道。
龙天澈深深地看了一眼憨厚却又怒气冲冲的大皇兄,原来他倒也真的不笨,“朕绝不会弑兄!除了龙天运!”
“哼!”俞王冷脸哼道,气怒地不看他一眼。
深知此时还仍需得到他大力支持的龙天澈露出一个可亲的笑容,赔笑道,“这次的确是朕有欠周全,保护大皇兄不周,那就当朕欠大皇兄一次,若然大皇兄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纳步纤凰为妃!”见他如此说,俞王就看向他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的要求。
笑容僵硬了几分,凤眸看向他深沉了几分,大皇兄还真是死心不息呢,龙天澈淡笑道,“为何大皇兄不先为自己想呢,例如索取免死金牌,例如索取更多的番地领土,何苦为了一个步纤凰而舍弃自身的大好利益呢。”
“那杯毒酒是纤凰代我受了!”俞王一脸心痛地说道,再继而看向深不可测的五皇弟龙天澈,“陛下,你真的相信纤凰是毒害父皇与陷害你母妃的凶手之一?”
“当年的确是她指证我母妃将毒药灌进父皇口里,而当时她根本不在父皇的寝室里……”触及此事就如千刀割心,那种不共戴天的痛与恨,大皇兄是不会懂的。
“当时她也是个十岁的孤女,为了保命,她是被逼的!”
“被逼?哼……”勾起深深愤恨的笑意,讽刺地冷哼一声。
“纤凰根本就不可能是谋害父皇与你母妃的人,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俞王气怒龙天澈的盲目,“当时她喜欢的是你,你也喜欢她,两情相悦不是吗?而且父皇和你母妃对她甚好,为什么她无端端去谋害父皇与你母妃,这根本不通!”
“谁知道呢,或者她一直 骗我,让我以为她真的是喜欢我……”到那夜她竟对他狠下杀着,他才发现她的狠毒与邪恶,永远忘不了世界在那一刻崩溃的刻骨痛恨感觉。
“混话,那时连我都看得出她看向你的眸光是特别不同,特别的亮,当时的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装着去喜欢你?”
“当时为了后位,所以她对每个皇子都好吧,假装都喜欢每个皇子,那么无论谁将来当了帝皇,那么都会对她好,都能永保她的凤位牢固!”她的真实心思就是这样的恐怖邪恶。
“乱讲!”俞王非常无力,不知该如何说服这个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心眼的龙天澈。
“大皇兄,我不懂你为何会对她那么好,或许你未曾见过她恐怖狠毒邪恶的一面,我不但见过还领教过甚至差点遭到毒手!”他恨意满满地回想那夜她眸光的鄙薄与狠毒,“当年我逃出宫后,曾不要命地去找她,要带她一起走,可是,她却选择她的荣华富贵,我跟她之间所谓的爱……不过是她攀上权利荣耀顶端的遮羞布而已!她还承认是她毒害了武家与卫家的人,还软禁他们,最后还要杀我……”
“当年你能及时逃出宫,是纤凰命人通风报信的!”俞王将这个藏于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纤凰以为他不知道,可是当年他在宫中并不是全无亲信的。
龙天澈怵然看着他,细细凝望着他每一处细微的神情,要窥穿他是否在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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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身不由己
“纤凰并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而我一直假装不知道……还有当年你逃出宫后,是纤凰来求我让你躲藏在我府里避过龙天运的追杀,她说若然我帮你这个忙,她会保我下半生的安稳!”
“……”龙天澈心在发紧,唇紧抿,眉宇紧蹙,不想相信,可是他说得好认真没有说谎。
“当时她是真的喜欢你,也尽她的所能来帮你,至于为什么随后她会在朝堂上指证是你母妃毒害父皇,为什么她否认对你的爱,为什么要杀你,我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至少我确信纤凰绝不会去谋害先皇的,必定是先皇当年对太子之位有了决定,而人选很可能是你!所以夏妃与龙天运才谋害父皇,诬陷你母妃,再将你斩草除根!纤凰当时真的尽自己所能来帮你,她当时不过是个十岁的孤女而已,很可能受到什么威逼才背叛你!”
“这不过是你毫无实据为保步纤凰的推测而已!”片面之词,他是不会相信的!
“我的确是推测,但是是基于我对纤凰的了解所做的推测,你其实比我更了解纤凰不是吗?毕竟当年你们是那么的要好……”要好得他无比羡慕又只敢躲在角落里偷看咬帕子。
“……”他真的了解步纤凰吗?八年后的步纤凰,他只觉得陌生得可怕,完全不再是他了解过的纤凰。他曾深深爱过的步纤凰早已在背叛他那晚死了。
“她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宫人全都杀掉了,这世上除了她与龙天运还有夏妃外,再也无人能得知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龙天澈隐忍着怒与痛意,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当年的真相,可惜……
“你要信任纤凰,她会将她知道的讲出来的,或许她在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
“她讲的话,不会有信的了!即使她现在当着所有皇亲国戚、侯门贵胄、满朝百官说当年我母妃是被冤枉的,都不会有人相信她的话,都只觉得那是她为了讨好我为了保她自己命而捏造的故事!”这个事实,她知道,他也知道。不杀 她,是有其他更重要的利用价值,但是绝对又不能让她活得好!
“反正我绝对相信纤凰是无辜是清白的!”这么多年来,纤凰表面对他很凶一直都在欺负他,可的确让他远离朝堂远离龙天运原本对自己的杀心。
自知无法说服他的俞王只叹了口气,凝看着屋外漆黑如墨的夜色,的确自己不宜留在宫里,便深深嘱咐着龙天澈一句,“无论如何也要保纤凰一命,不然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报复的!”
搁下狠话,俞王便踏着夜色离开。
望着俞王离去的身影,剑眉略抬,眉宇微蹙,俊颜隐忍着暴戾,敢威胁他?
随即看向榻上依然昏迷的步纤凰,大皇兄说她是无辜的,可是每次问起当年的悬案,她总是不说,她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不可告知的秘密。
醒来很久,久得早已将他们兄弟二人对话都听见耳里的纤凰还是一动不动地装着昏迷,只是那一道要烧穿自己的眸光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去?
“醒了,就别装!”冷冽如泉的声音窜进她的耳里,直扼她的心。
纤凰睁开美眸,双眸不甘地对上他那双冷冽淡漠的凤眸,为何他总是能看穿自己?
只解释两句话
“朕与大皇兄的话,你全听了吧!”勾着讥讽的笑意,他冷冷戳穿了她,这狡猾的女人早醒来快半个时辰,却总是习惯性地继续装昏,她这种烂招到底还想骗谁呢。
“嗯!”终归避不过。
“你有什么要狡辩的?”他深深地凝视此刻羸弱无比的她,似乎要将她藏着无限多秘密的魂都看穿般。
“关于当年先皇与你母妃的事,我只说两句话,第一句,我没有参与到毒害先皇与诬陷你母妃。”
“那逼害四大家族的武家与卫家呢。”
“我不否认,那是处于自保需要,先下手为强,虽然狠了点、毒了点,但是我别无选择!”即使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那样做。
“那我呢?为什么要背叛我?”
“为了保命!”
哼,他冷笑,她终归是自私,他心痛,却是他当年太傻了,生死关头却还记挂着她的安危,存心要带她走,可是换来的竟只是她为了保命的背叛,让他痛得那样肠断肝裂,撕心裂肺。
此刻,他恨,也理解,可终归还是恨着。
“那第二句话呢?”
“我原想说的第二句就是当年我的一切为了保命!”为了保自己的命,为了保四大家族的命,更为保他的命!
“我还是恨你!你终归还是背叛了我,依附在我这辈子最大最痛恨的仇人怀里。”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我知道!”这三个字藏了八年的苦涩,道尽她无限的心酸与苦涩,还有所有的无可奈何。
“我还是不信你!”步纤凰太歼诈了 ,不排除这是 她欺骗大皇子的手段之一,只为了博取他的同情与怜悯,倘若她心里藏有祸心,而自己疏忽哪怕一步,那么这么多年的血与汗,还有父皇母妃的血海深仇,他就报不了,终身饮恨。
“我了解!”所以尽管心里痛恨他 对自己的一切可恶至极的羞辱,临昏以为快死的时候,她还是说了那四个字——一切依旧!
一切照着原来的计划行事,而不是她之前气怒在顶端的撒手不理。
突然的窒息般的尴尬弥漫在空气里,谁也不再开口,如同缰绳般勒住两人的脖子里,他们的思绪同样沉浸在刚才俞王的话里,勾起过去曾经共同的回忆。
似是心有灵犀的对望,却又如触电般分开,那段美好纯净的幸福回忆在眼神触电分开后又在那夜她的背叛中而撕裂成万片碎落在黑暗里,烙痛了彼此的魂。
“这次你代俞王受了这杯毒酒,就饶了你捣乱晚宴!”久久一刻后,他再度淡漠开声,“你真该庆幸这能致命的毒却又不是能在一时三刻里就能毙命!”
“是啊,我真该庆幸呢!”她勾着冷笑,美眸满是讽刺,“若然不是我太信任俞王,我断然不会喝那杯毒酒,也断然不会中了剧毒!”这八年来的第一次她居然着了别人的道。
“你命大,我大皇兄福大……已经将今晚侍候的所有宫人都抓了去严刑逼供,却依然没有人肯承认!”
纤凰只是冷笑,美眸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芒,讥诮道,“我只能庆幸今晚中毒的只是我步纤凰,而不是新四妃之一,不然我首当其冲也洗脱不开嫌疑,到时要砍要刮都只悉随尊便了!”
谁是下毒者?
“你这人挺阴暗的,时刻都防着别人在谋害你!”他看着她此刻神情的阴冷,不禁浮上一丝邪魅的笑意,这样腹黑阴暗满腹提防、步步为营的她活着不累吗?
勾唇粲然一笑,笑如夏花却绽放着罂粟般邪魅的她,甜腻又 阴邪的语气从她樱红的小嘴吐出,“不然我如何活到今天?宫里多的是吃人的陷阱,你不是已经遭受过一回没顶之灾吗?怎么你还看不清这宫里就是这样一个明争暗斗、处处是杀戮的血腥炼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