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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背后隐秘凤璃玉

殿中早已没有了灯火,玉潇然停在正殿门前,刚刚抬起手准备推开门,却又顿了顿,转过身大步而去

她怕,看到满殿的寂然

“还是……进去吧!”青慎微微开口道

玉潇然稍稍伫立了片刻,然后推开了大门

想是能工巧匠心思巧妙,门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殿中的景致,出乎意料的简单,正对殿门的美人塌,以及桌案上的一方茶具,光滑亮泽侧边的窗台旁,一株幽兰款款而生,殿中的桃林,从窗内可以一览无余

再至屏风后,梨花木雕床旁……是一张摇篮

或许是,玉潇然曾经的床

一切都纤尘不染,看来是常有人打扫,原来,不止思念娘亲的,不只自己

玉潇然恍然道:“你……你在这里,快乐吗?”的确,尽管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看出皇上思念娘亲,但是,佳丽三千,娘亲只有一个皇上,而皇上……

韶琼之后,手执凤璃玉的女子,为何甘心嫁入皇家,被禁这深宫大院,与众多妃嫔同享一个男人?是因为……爱情吗?

看这摆设,便可知,这是一个淡雅如烟的女子,自然也不稀得富贵荣华

玉潇然想不明白,如果是她,即便是为了爱情,她也不愿意终生在这机关算尽的锦衣玉食中苟且生存!

此事一了,她必然要远离这波谲诡诈的是非之地,然后继续做一个随心随­性­的江湖女子

“娘娘……娘娘,是您回来了吗?”一声抽噎的女声响在大殿门外

玉潇然一个机灵,迅速与青慎对视了一眼,跃上了房梁

方才自己只顾得叹息,青慎也放松了警惕,差点让人发现了行踪,想不到这殿中,竟然还有人卓

娘娘?是唤得娘亲吗?她识得娘亲?是娘亲的什么人?

一盏油灯携着纤瘦的影子进了殿中:“娘娘,娘娘您回来看止澜了吗?止澜没用,止澜对不起娘娘,止澜没有找到小公主……呜呜……娘娘……呜呜……”

这女子说着说着便呜咽了起来,声音响在空旷的大殿中格外凄凉

玉潇然心中暗叹,倒是个衷心的姑娘,只是,她向来不爱看人掉泪,便跟青慎打了个手势,向外­射­去

黑影一晃而过,隐约听见那叫止澜的女子更加大声:“娘娘,娘娘……”

这边玉潇然未理出个头绪,傲苍国却传来一个消息:原太子慕容庆陷害慕容修文未果,反被查出觊觎皇位,并拉帮结派私自养兵,帝大怒,当殿夺了太子头衔,将其贬为庶民,幽居原太子府,求情者一律按同罪处理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石头,投进了原本平静的水中,虽起不了轩然大波,但却滋生了细细的涟漪,使得四国久久不能平静

彼时玉潇然正喝着龙延拓走时送来的养生茶,青谨大嘴巴滔滔不绝的时候,玉潇然还用手捂住了茶杯,生怕青谨唾沫星子飞了进去!

待青谨拿起一杯茶,咕咚喝了一口后,玉潇然凉凉道:“讲完了?”

“艾讲完了!”青谨头一点

“那你出去,我要睡会儿!”玉潇然下逐客令

青谨看了看窗外正烈的日头,头伸过来:“你就没有什么看法?”

“他国政治,关我屁事!”玉潇然理所当然道,并施施然起身走向床塌

青谨摇着头唏嘘着:“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待青谨走后,已躺在床上的玉潇然睁开眼睛,看不出喜怒,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青慎的声音传来:“大哥!”

玉潇然甩甩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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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 风波不断奈若何

( “方才我在你的窗台外发现了这个!”青慎递来一封信和一只飞镖

玉潇然伸手接过,不禁“噗嗤”一笑,那飞镖想是玄彬的独家所创,不然有谁会刻个这么丑的自己在上头,头大身子鞋而且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下面刻了个大大的名字!

玉潇然撕开信封,里面只有寥寥数字:

然儿,我已安然回宫,未来将许久不见,不要太想我!北牧之事,多加小心,不然我向谁讨债去!

玉潇然看完,立刻气的将手中的信揉搓了几道丢在地上,愤愤不平道:“呸!哪个想你了,不害臊!如君令是你自己给的,如今你倒成了我的债主了!”

青慎看得莫名其妙,刚准备捡起信,玉潇然拦着道:“不许看!出去出去……我要睡了!”

青慎原本好奇心就不重,也没觉得什么,只是瞅了自家师姐一眼便出去了

这么被一封信一搅和,玉潇然便只剩下腹诽抠门太子,再无心思其他……

相府外大街上,一少年一脸狂躁,一边走一边怨声载道:“我的一世英明艾全都毁在那只镖上了,主子追女人,我这做跟班的倒霉!什么世道艾跟了个无良主子,非让我把自己刻那么丑,我丑吗?我玄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天行皇宫多少小宫女都对我芳心暗许……”

少年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少年见了又道:“看见没,少爷我回头率多高艾这不是风流潇洒是什么……”

不远处一位中年美­妇­桥孩子:“看见没,不停先生的话,以后就跟这傻子一样……”

……

傲苍传出惊变没几天,北牧也开始不太平了:北牧东南部长垣之地的知洲表书上报,城内瘟疫蔓延,大有不了遏制之势,奏请朝廷前去支援

事不是好事,文武百官各个都是惜命的主,唯恐避之不急,谁还愿意请命前去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事落在了新进二贵玉潇然和钟怀仁的头上

一则是皇帝也不愿伤及君臣和气,二则是近日来玉潇然与钟怀仁表现不错,这皇帝自然要摸摸二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所以第二天圣旨便下,命玉潇然钟怀仁二人为钦差,带太医院七名御医前去疫区处理此事,即刻动身,不得有误

圣旨一宣,领班太监还未走,青谨青慎二小儿则即刻欢天喜地地收拾包袱去了,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喽!

宋相目瞪口呆:怎……怎么?这是要出游?

待玉潇然整顿好,宋相拦着身后青谨青慎板着脸道:“你俩不许去!那是疫城,你当是好山好水地去避暑啊”

青谨青慎立刻两眼一瞪,眼见着要发怒,玉潇然忙上前道:“是是是,伯父说的是,小孩子容易感染,快回去!还是伯父思虑周到!”

宋婉真红着眼睛道:“是艾凌弟苍弟,你们去­干­什么艾婉姐姐就不去,乖乖跟着婉姐姐待在相府!”

青谨青慎二小两眼一翻,玉潇然拦在二小面前,对着宋相恭敬道:“如此,麻烦伯父与婉真代为照料了!”

说罢,便又听宋相交代几句,看宋婉真掉几滴眼泪,方脱身赶往城外与钟怀仁等汇合

此行除却玉潇然钟怀仁与御医外,皇上还派了三百人的侍卫队护送,所以也不用的马贼什么的,玉潇然观察沿途地村落与城镇,不错,帐篷­干­净齐整,马肥懦,没有发现瘟疫的踪影,不然北牧可有得头疼了

因为疫情紧急,所以玉潇然等人赶路直至天黑,才停下来安营扎寨

玉潇然正拾掇自己的营账,老远地便听见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此二人正是从永宁追来的青谨青慎,相府那些家冬自然是看不住他们的

两人两马披星戴月而来,看守地侍卫刚要拦截,玉潇然开口道:“侍卫大哥,这是舍弟,还妄行个方便!”

侍卫见是玉潇然,忙行了个礼道:“属下不敢!”便退下了

钟怀仁也闻声而出,望着下马的青谨青慎若有所思

玉潇然忙上前去,声音不大不小略带不悦道:“胡闹!谁让你们来的?快快回去,真是胡闹!”

青谨瞄了一眼旁边的钟怀仁,装作委屈道:“大哥这一去,是不要我们了么?爹娘已经不在了,大哥再不管我们……”说着,还拿起袖子往那什么也没有的脸上擦了擦

玉潇然心中一个哆嗦,但也只得意味深长道:“大哥不是不管你们,而是此去无比凶险,一不留神便会送了命……”

“如此,我们更要与大哥同生共死!”一旁面无表情的青慎打断玉潇然的话道

玉潇然正准备开口,旁边钟怀仁不轻不重开口:“贤弟三人果真是兄弟情深呐!如今,夜­色­已深,不如就让凌弟与苍弟留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玉潇然等得就是钟怀仁开口,略微思索一番,便也‘勉强’留下自己的弟弟们,留着留着便可留到了长垣

是夜,玉潇然修书一封于宋相,大约是舍弟不听话艾私自跟来,赶不回去艾宋相莫念什么的……

长垣近于中原地带,那里生存的大多都是汉人,而且,附近多为北牧边关要地,若一不小心,瘟疫蔓延军营,那便是了不得的大事了,这也是成元帝速速派人前救灾的原因

路上倒是很太平,明王很知趣的没有前来凑热闹,大约是最近风头正盛,又或者是疫情事宜关系重大,如若钦差出了事,那皇帝自然不会像上次玉潇然蒙冤之事那样草草了之

君王在上,虽然不消多出事端,但更不消,失去民心,但凡有脑子的皇上都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况且成元帝既能将北牧治理的井井有条,那自然也是个了不得的君主

护卫队需要押运大批物资,尽管日夜兼程,却也耽误了不少路程,玉潇然与钟怀仁商量了一下,决定单独前行,先去考察一下疫情

是夜,玉潇然与钟怀仁交代了一番,便携了青谨青慎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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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水深火热是百姓

( 大门一开,腥臭的腐气迎面扑来,几人未曾束面,气息很是浓烈,玉潇然气结,就这样的条件,里面的人能好得了才怪

四周的围墙高得恍如皇城,进了一道大门之后,五步之外竟然还有一道大门,敢情这知洲有钱,都用来圈禁百姓了!

里面腐气重重,自然没有官兵把守,那守卫招呼的一个卫兵给玉潇然将第二道大门沉重的大锁打开之后,便匆忙出去了

青谨眉头微皱,这气味……

待打开第二道大门,玉潇然心中,便只有了熊熊怒火,纵她不是菩萨心肠,可是此时此景却也由不得不动容

读过书上记录的昏君治下的民不聊生,想像过兵书上记载的修罗战超却从未亲眼见过,上至七旬老人,下至襁褓之婴,食闻之作呕的馊粮,饮见之欲逃的脏水,覆虱蚊遍布的铺盖,竖着的照顾横着的……

几人心志虽坚,但在此时此景却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前来问话:“看你们不像是得了瘟疫的,是来寻亲的?”

玉潇然打量了眼前清瘦的老者道:“您是这里的大夫?”

“老夫姓黄,是这里的大夫,你们是……”那大夫拱了拱手道

玉潇然还未答话,钟怀仁道:“老伯,我们是来寻亲的!”

“不知寻的是哪位,可否告知老朽,或许可帮公子寻上一寻!”

“杨大勇!”玉潇然胡乱诌了个名字,“是我的表哥!”

那老者回忆了一番,自是想不起玉潇然这子虚乌有的杜撰,略带歉然道:“这个名字倒十分陌生,或许是老朽老了,记­性­不好也也未可知,几位不要着急,此地还有几位大夫,老朽去帮公子问问,只是为了几位安全,几位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玉潇然听此对这老者好感大生,忙笑着道:“如此,便多谢这位大叔了”

玉潇然趁这大夫刚走,悄悄给青谨使了个眼­色­,却见青谨脸­色­沉重,恍若未闻,心底便沉了几分,忙前走了几步,对着一个面黄肌瘦,正照顾一个老­妇­的青年道:“这位小哥也是这里的大夫吗?”

那青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一眼玉潇然道:“哎,我哪会什么医术,我是前几天因为身上长了疥疮,去医馆里抓药的时候,正被几个官差瞧见,硬是说我染了瘟疫把我抓了进来!”

“岂有此理!”玉潇然闻此再也镇定不下去了,“这不是置百姓生气于不顾吗?狗官唐俞竟荒唐至此……”

“哎呦呦……”那青年忙四周看了看,“这位公子别这么大声,叫人听去了可不得了了说实在的,我本也不是个什么好心人,可是在这待了几天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不动容的,这不,虽不通医理,搭把手也是好的……”

那躺着的老­妇­面­色­苍白,听见两人的谈话道:“阿强艾是个好人,以前在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总不招人待见……咳咳……谁知这个时候了,还不顾生命危险来照顾我们……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咳咳……”

想是那老­妇­多说了几句话,不停地咳嗽起来,玉潇然忙上前扶着拍了拍,身后钟怀仁眼­色­闪了闪,未曾开口

那­妇­人无力地推着玉潇然道:“咳咳……公公子……快别离我这么近……老身是得了瘟疫的,会传染的……”

玉潇然笑笑道:“没事儿,我自小身强体壮,没得过什么铂不怕!”

那旁边名唤阿强的青年嘿嘿笑了声,顺带还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强体壮’的玉潇然

玉潇然恍若未闻对着那青年道:“你们平时就吃这些?病成这样,总需要药材吧……”

“唉……”那青年突然叹了口气,“官差都怕得要命,谁还管你的死活艾听天由命吧!平时就几个大夫出去采些草药,不过现在死的倒不少,没一个好的!”

玉潇然拍着老­妇­,连忙对着青谨说:“阿凌,你来扶着阿婆,我去那边看一看”

那青年忙伸手过来:“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小兄弟这么鞋还是我来吧!”

青谨却在那青年弯下身之前靠了过去,却是刚刚碰到那老­妇­,便被慌张的青年拉起来了,看得玉潇然直摇头,忽然眼角撇到墙边一闪而过的黑影,这是……

玉潇然几人随后又闲问了几人,未等那黄大夫前来,便匆匆离去

刚一回客栈,玉潇然还未倒口茶喝,便见青谨面­色­沉重进来:“立刻去找知洲,封城门,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玉潇然一怔,莫非……

“是鼠疫!”青谨扔出三个字

玉潇然脑袋轰地一声,果不其然,刚刚在疫区看到的那黑影,是老鼠

玉潇然道:“可有解救之法?”

青谨摇了摇头:“尚且不知,我还不知道病源来自哪里,鼠疫较为复杂,蔓延极为迅猛,索­性­这知洲坏心办了好事,封了城门,疫情时间也不算太久,还没有传染出去,若真是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出去了,那对于北牧……便是灭顶之灾!”

玉潇然脸­色­不甚好看,出了门就携了钟怀仁向知洲那里赶去

“什么事,这么慌张?”钟怀仁不解

“是鼠疫!”玉潇然凛然道

钟怀仁脚步一顿,随即跟上,声音清冽而沉重:“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

“封锁城门?”

“不错!”

两人边走边商量对策,知洲府大门紧闭,两人敲了半天大门,才有一管家涅的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道:“来讨出城手令的?”

钟怀仁刚要开口,玉潇然挡在前面道:“不错,我二人想要出城,还望这位老哥行个方便,通报一声!”

那管家道:“知道规矩吗?”

玉潇然拿出张银票放进此人手中:“知道知道……还请快快通报吧!”

那人自拿了钱进去,不久便又开门将玉潇然二人引了进去,知洲的长相,果然与传说中的贪官相差不远

两撇小胡子,一个大肚子

见了玉潇然二人便道:“你二人要出城去?”

玉潇然道:“正是,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那知洲也不废话,“唰唰”胖手一挥,再盖上知洲蝇动作十分娴熟写完之后,着管家拿给二人,玉潇然接过手令,便听那唐俞道:“本官写了这手令,很是劳累,二位是不是该有所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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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见了贪官先唬住

( 玉潇然恍然大悟,忙从怀中掏出表示递进知洲手中,知洲看也不看:“本官不收贿赂,只需要表示一下即可!”

旁边的管家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道:“老爷……老爷……这……”

“瞎叫什么!老爷我没……死……这这是……”那唐俞待看清手中之物,忙揉了揉眼睛,忽然站起,走至玉潇然二人跟前行礼:“二位钦差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钟怀仁官居三品,受这狗官一礼实至名归,可玉潇然嘛,按道理说同为四品,官场规矩应互相行礼,可玉潇然心中有气,姑娘我就受了这一礼!

玉潇然斜了眼皮笑­肉­不笑道:“唐大人好不快活啊”说完,毫不客气地一ρi股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

钟怀仁也不谦让,也随之坐了下来

那唐俞见玉潇然如此,也不敢有所反驳,一来玉潇然是京官,是比自己金贵些,二来是皇上钦点的钦差,三来嘛,是当朝一品大员的乘龙快婿,只转了话题道:“想必这位是钟大人吧?”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怀仁微微点头示意道:“正是唐大人不必多礼,本官与余大人前来,不为其他,只为有要事相商”

唐俞忙唯唯诺诺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唐大人可知这疫情如何?”钟怀仁道

“下官府上公务繁多,还未曾抽出身前去勘察,还请大人见谅!”那唐俞反应倒是挺快!

玉潇然眼光一闪,哼,公务繁多?什么事还能大得过这瘟疫!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钟怀仁斜眼见玉潇然懒得开口,知这余大人小­性­子又来了,只得暗暗摇头,对那唐俞道:“既然唐大人不知,本官便告知唐大人,是鼠疫!”

“什么!鼠鼠疫?”唐俞两撇胡子吹得老高,绿豆般的小眼睛也开始挣扎变大,原本红润的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玉潇然暗暗摇头,啧啧,话说一知洲虽不是什么大官,可也不是谁就能担任的,怎么会找来这么一草包!

“不错,所以当务之急要控制疫情蔓延!第一,要封锁城门;第二,消毒捉鼠;第三,疫区治理”钟怀仁道

唐俞听罢,立刻道:“是是是,下官这就立即下令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颁令消毒乜鼠,只是这疫区之事……”

“这个唐大人不必劳心,此次随行的有七名御医,并且带来大量药资,唐大人只需要配合就好,余大人颇晓医理,疫区之事,就交给我俩即可”钟怀仁接过话道

玉潇然适时开口:“稍后我会把防疫事宜的事项,一并列下差人送来,疫区之事交由我等可以,但疫区之外的事情,可就交由唐大人了”

“是,下官定当竭尽全力!”唐俞立刻应下

玉潇然也不怕他不尽力,疫情若是控制不下,那他这知洲也就别想做了,念他一不通医理,二则惜命,之前之事也就不先计较,当务之急也不在此

玉潇然开口道:“还有一事,还请唐大人如实相告,若是有所隐瞒,其中利害,余某不说,想必唐大人也十分清楚!”

那唐俞刚要出去下达命令,便听玉潇然的话传来,转身道:“余大人请说,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出城之人中,可有人有所异样?”玉潇然紧盯着唐俞

“这……这……”唐俞踌躇不定

“唐大人,出城事鞋如若瘟疫一旦传出,后果可想而知,到时候皇上必定会追查到底,唐大人莫要因小失大!”钟怀仁适时提醒

唐俞脸上已经开始出汗,哆哆嗦嗦道:“好像是……刘继祖刘员外的小儿子……下官看着……看着有些不对劲,只是刘员外说是得了风寒,下官也就没在意……”

玉潇然脸­色­一凛:“什么时候的事?他们去哪了?”

“两天前吧,好像是去了他老丈人家桐庐城!”唐俞老老实实回答道

玉潇然与钟怀仁对望一眼,又交代了一番之后,谢绝了知洲款待,匆匆回了客栈

玉潇然对钟怀仁道:“此事我交由阿苍去办,我家在桐庐城有一门亲戚,或许可帮上忙,一旦属实,立即上报!”

钟怀仁欲言又止,随即点点头:“如此甚好!”

玉潇然转身去青慎房间,将如君令交由青慎,并交代了几句之后,已将接近傍晚时分几人草草用了饭,送走青慎,玉潇然便与青谨钟怀仁向疫区赶去

几人赶至疫区,想是唐俞早已下达命令,那收了玉潇然银子的守卫哆哆嗦嗦地亲自给几人开了门,见玉潇然几人没空搭理他,方放下心来

几位大夫早已得了消息,玉潇然一来,都匆匆赶了过来,之前与玉潇然说话的那个黄大夫道:“草民不识,竟是钦差大人前来,还望大人见谅!”

玉潇然忙上前扶着下跪的黄大夫道:“黄大夫不必多礼,疫情紧急,我们还是细说吧!”

药帐是整个疫区最为­干­净的地方,饶是如此,腐臭气味还是接踵而来,玉潇然与几个大夫交流了半晌,决定将疫区内确定感染的,和疑似感染的人分开来,如此,疫区便分为了两部,东边靠大门口的为疑似感染的,里面的是已经染了瘟疫的

按照青谨所说,又将疑似感染里确定已感染的隔离之后,场内竟然还余下六七十个,玉潇然一时气的牙根痒痒,但也只得按下怒气,将那些未染瘟疫的人召集在一起,玉潇然朗声道:“各位父老兄弟,下官余冉,身边这位是钟怀仁钟大人,我俩为朝廷所派钦差,众为都是为染瘟疫而无辜被抓进来的,让各位受苦了,我等有失察之罪,在此,余某深表歉意”

说罢,深鞠一躬

钟怀仁眼神微动,也跟着照做

众人大惊失­色­,为首黄大夫连连开口:“使不得使不得,大人深知草民疾苦,草民已深感荣幸,但这一拜,草民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众人也忙不迭附和

玉潇然道:“本应此刻放各位出疫区,但是如今人手正缺,各位又是对此地较为熟悉的,所以,余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各位肯不肯帮忙!”

“大人但说无妨!”人群中一人说道

“是艾大人能替我们着想,大人尽管说……”

“……”

钟怀仁眼中赞赏之­色­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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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敲诈贪官买东西

( 钟怀仁拿起碗筷,看着玉潇然,眼光闪烁不定

玉潇然喝了一口粥:“怎么,我脸上有花?”

钟怀仁轻笑一声:“没有,只是觉得贤弟怎么像是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嗨,你哪里知道,我这肚子夜里就开始咕咕叫了!”玉潇然夹了口咸菜道

钟怀仁喝了口粥,未曾答话

“哎呀,饿死了饿死了!”青谨被阿强叫了过来,端起一碗饭就往嘴里送

玉潇然道:“慢点,怎么跟饿死鬼似的!”

“我倒觉得你们兄弟俩很像,倒是苍弟,不怎么爱说话!”钟怀仁轻笑

“谁跟他像!”玉潇然和青谨齐齐说道

钟怀仁笑意更盛

那阿强倒是端了碗来也笑得开怀:“从来都见当官的大鱼大­肉­,能有几个像两位大人似的坐在这相谈甚欢的,想我这升斗小民还能与当朝两位大名鼎鼎的红人说上话,真是祖上积了德了!”

“是艾以前听闻余大人空手降彘和钟大人解上古棋局的传言,只觉得两位大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未料还会有同食的时候!”黄大夫从身后笑眯眯走来

玉潇然爪子一挥:“嗨,都是人,哪有什么遥不可及的,就算做了皇帝还不照样吃喝拉撒睡!”

“哎呦呦,余大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黄大夫连忙摆手

玉潇然笑笑未曾开口

几个大夫和未染瘟疫留下帮忙的几人陆续围了过来,说着说着见玉潇然二人无多少规矩便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余大人,说说您降彘的事情呗!”

“钟大人,听说神仙在梦中给您授过棋艺,神仙长什么样?”

“余大人,听说您的未婚妻是丞相的掌上明珠,漂亮不?”

“钟大人,听说您未曾娶妻,我有个表妹,长的……”

“余大人……”

“钟大人……”

“咦,人呢……”

玉潇然拉着钟怀仁躲进了帐篷中,拍了拍胸口:“一群猛虎艾差点被生吞了……”

身后半晌没有反应,玉潇然暗道,莫非是吓傻了?转过头:“钟兄,怎么不……”说话二字,还没说出,玉潇然便顺着钟怀仁的目光看去——钟怀仁骨节鲜明的手指紧紧攥在自己的手里……再抬头,钟怀仁的脸竟有些微微红了

一定是跑的!

玉潇然暗道,同时甩开自己的手,呵呵­干­笑道:“那个……钟兄……你你别误会艾我我绝对不是断袖!那个……那个我有未婚妻的,对,我有未婚妻,我不是断袖!”

钟怀仁咳了一声,理了理情绪,转移个话题道:“该去向唐大人讨点利息了”

玉潇然又开始­奸­笑:“这事儿,就不牢你这老好人了,还是我去吧,我比较凶神恶煞!”

钟怀仁暼了玉潇然一眼:“凶神恶煞说不上,­阴­险狡诈倒是比较贴切!”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这钟怀仁最近嘴皮子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跟哪个学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这样了!完全抛却自己的诱因,玉潇然拍拍手:“得咧,贪官遇上­奸­官,一较高下去喽!”

钟怀仁看着玉潇然出账的背影,摇了摇头

玉潇然一出门,却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戳了戳旁边的守卫:“这是……”

“回大人!”那守卫行了个礼,“这些人都要进去帮大人的忙,声称不让进去就一直跪在这里!”

“那你怎么不通报?”玉潇然怒视

“是……是他们不让通报,说……”那守卫委屈道

玉潇然拍了他的头:“你傻啊”

守卫连连说是

玉潇然摇了摇头,理了理情绪,贪官可欺,百姓无辜啊看着眼前都面含期盼的看着自己的人,玉潇然清了清嗓子:“这个,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未动

玉潇然道:“你们不起来,怎么进去!”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在望:“谢大人!”

“不过!”玉潇然见众人陆陆续续起来,拉长了声音道,“本官有三个条件,一,老弱病残不得进入,二家有老弱病残不得进入,三,无亲人在内者不得进入,附和条件的,都站到左边去吧!不得欺瞒,否则一个都不准进去!”

“大人……”人群中几人喊道玉潇然无力抚额,拜托,又不是去领银子,至于吗!板着脸道:“再讨价还价,全都不得入内!”

众人立即禁了声玉潇然数了数,差不多四十多号人,手指勾了勾,叫来那个守卫:“你去把钟大人叫出来处理此事!”

现在,本官要钱去喽!

后一句话,玉潇然当然没说出来,交代完之后,立刻施展轻功不见了踪影,这头疼的事,还是交给钟怀仁去办吧!

知洲府内

玉潇然居于正座,旁边坐着肥­肉­上堆着一脸笑意的唐俞:“余大人,下官代长垣百姓多谢余大人的鼎力相助了,呵呵!”

玉潇然慢吞吞地喝了口茶:“哎,唐大人说反了吧,余某此来,是替长垣百姓和朝廷,多谢唐大人的!”

那唐俞先是一愣,一听到朝廷俩字,立刻眉开眼笑起来:“噢,呵呵,下官不敢不敢,愧不敢当啊”

你是愧不敢当!玉潇然虽在心中鄙视,但面上还是相当和蔼的,放下手中的茶盏,不动声­色­道:“唐大人这是哪里话,余某与钟大人一进城,一打听,百姓那是对唐大人赞不绝口艾这个说唐大人治疫有方,那个说唐大人一心为民,啧啧,简直是百官的表率啊”

“噢,果真如此?”那唐俞头伸的老长,奈何脖子太短,只得满面笑意看着玉潇然,“下官在百姓心中竟然有如此美名?”

玉潇然满脸诧异:“莫非百姓所说有误,实则……”

“不不……”唐俞连连摆手,一本正经道,“下官一直认为,为官之道,本是为民,为百姓做主,为朝廷奉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玉潇然见唐俞侃侃而谈,眼见就要掉沟里了,连忙再推波助澜一把:“唐大人如此为国为民,待余某回京之后,定当如实禀明宋相!”

唐俞笑容愈加灿烂,这……这是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做了十多年的知洲,如今终于有了升官的机会,如何不喜艾这余冉果真是自己的盖,自己是祖上积了德啊

玉潇然拿起茶盏,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余光瞄到唐俞脸上不断变换的光彩,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

唐俞天马行空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忙对着自己的财神爷道:“余大人果真是深知下官心意艾下官少时便有一愿,消有朝一日能够入京报效朝廷,替君王分忧,若真有那么一日,下官必不忘余大人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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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不测风云人间事

( 还知遇之恩,我呸!

玉潇然心中暗骂,老不要脸,给你个杆你就爬,就你那肥头大耳的样儿,禁得动你吗!再看看手中的这蠢猪的茶,玉潇然无心再饮,放下茶盏,开始了正题:“唐大人果真是满腹抱负艾余某自愧不如余某听说唐大人为了瘟疫之事,颇为费心,未雨绸缪,已经事先替百姓向乡绅商贾筹集了不少善款啊”

“嘎”!唐俞本是春风得意的神­色­瞬间卡在了那里,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道:“这……这是……”

“嗨!”玉潇然笑的灿烂,“唐大人不必过谦,做了好事就是做了,哪有做了善事还不想让人晓得的道理!丞相大人颇喜坦率之人,如若此事丞相得知,那大人的宏图壮志,何愁没有施展之地呢?”

听了玉潇然说这番话,唐俞总算是回过了神来,一脸疑惑:“余大人的意思是……”

玉潇然大腿一拍:“余某向来是个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吧,听闻大人为瘟疫一事在城门手令上下了不少功夫,为百姓筹得了不少钱财,如今瘟疫横行,正是用钱之际,余某只好厚着脸皮代百姓们问一句,这钱……”

这回唐俞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余冉恭维了自己半天是要钱来了,脸上立刻再也笑不出来了:“这……这……”

玉潇然眼见着唐俞的惊慌失措,面不改­色­自言自语:“七月三日,城东药商一家三口出城,捐献纹银三百两,七月四日,金华巷卢员外一家七口,纹银七百两,七月五日,柳员外和黄老板出城,共计纹银一千四百两……”

唐俞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珠,玉潇然疑惑道:“咦,唐大人很热吗?不应该艾余某不才,但也可认出,唐大人这身上佩戴的,可是冬暖夏凉的青和玉啊”

唐俞忙结结巴巴道:“这……这是下官传家之宝,余余大人果然好眼力,好眼力啊”

玉潇然暗笑,接着上面的话题道:“七月……”

“慢,且慢,余大人!”唐俞见玉潇然又开始数日子,不禁头皮发麻,连忙打断,战战兢兢瞄了眼玉潇然不悦的神­色­道,“下官,下官共计为百姓筹得纹银一万三千八百两!”

玉潇然满意点点头,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敢不认,拿钱换出城手令可是她和钟怀仁亲眼所见,青慎不在,自己昨夜可是求了半天正在疯狂研究疫情的青谨才弄了这些资料,那小子武功虽不怎么样,这轻功可是一等一的好啊

得意的在心中哼起小调,玉潇然满面春风道:“噢,这么多?如若疫情能够得到控制,那唐大人可是功不可没啊”

唐俞脸上再也堆不起笑容了,他纵是再不济,好歹在官场也是混了那么多年,也知道自己钻了这余冉编好的套子,如今只能打落牙齿咽进肚子里,一想起自己白花花的银子,就觉得钻心的疼,但也只得客气道:“哪里,哪里!”

玉潇然假装没看见唐俞的咬牙切齿,起身微微一笑:“既如此,如今疫情紧急,唐大人不如先买些被子和食物,以供疫区病人使用,这……不麻烦大人吧?”

“不……不麻烦……”唐俞忙跟着起身

“余某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事情要熟悉和处理,就先告辞了,明日,余某与钟大人会在疫区静候佳音!”说着,鞠了一礼,扬长而去

身后唐大人结结巴巴道:“明……明天……”

玉潇然心情甚好,只是今日开支只好自掏腰包了,反正也不心疼,该心疼的是视人参如命的青谨

傍晚,青慎带回消息,刘员外小儿子已去,尸体都埋了,青慎又挖开检查了一番,确是青谨所叙的疫情,便洒了些药水将尸体化了去,为了苍生,只得委屈死人了

玉潇然几人带来的大部队不仅第二日午时到达,连唐俞办事都十分利索,将物品送了来

七名御医看了瘟疫之后脸­色­煞白,半晌说不出来话,钟怀仁道:“各位大人不用惊慌,鼠疫虽然可怕,但是总有解决之法,我与余大人自来以后,做了些简单的处理,虽效果不显著,但这两日也无一人染上瘟疫,只要疫情不再蔓延,总有解决之道的”

领头刘御医道:“深知防疫之法,疫情已得到缓和,绝不是简单医理,敢问是哪位高人指点?”

玉潇然也不客气,手一拱道:“余某不才,对医术略有所学,只懂些皮毛罢了!”

刘御医面带惊喜看着玉潇然:“想不到余大人除了文武双全之外,竟还­精­通此道,真乃我北牧之福啊”

玉潇然面不改­色­:“如今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各位还是进账吧,咱们商量瘟疫事宜!”

说罢,与钟怀仁一道领先向帐内走去,进了帐,该说的不该说的青谨都已交代完毕,玉潇然渊博的医术把几位太医哄得是晕头转向,赞不绝口……

几日下来,疫区倒是没有一名病人死去,这是个好情况,据黄大夫所说,玉潇然来之前,瘟疫之迅猛前所未有,每天至少死上几人,多则几十号人,皆被抬出城外火化,近日来情况略有好转,是个好事!

福兮祸之所伏,这日,玉潇然正生一堆柴火熬药,有人传来噩耗:“钟大人晕倒了!”

玉潇然惊得打翻了药坛子,慌慌张张冲进钟怀仁营帐,把脉的刘御医一脸凛然之­色­,玉潇然脸­色­深沉道:“这是……”

刘御医收回手,捋下袖沿,脸­色­也不甚好看:“钟大人也患上了瘟疫!”

“什什么?怎么会?”还未等玉潇然震惊完,帐外忽然响起来人慌慌张张的声音:“大大人!不好了,又有十几个人晕倒了!”

玉潇然心中一凉,与刘御医对视一眼道:“你们先出去照应着,钟大人这里有我!”

玉潇然看着床上烧的脸­色­通红的钟怀仁,脸­色­沉重无比,端了盆清水进来,用布蘸湿了搭在钟怀仁额头上

帐帘突然被子掀了起来,青谨青慎大步而进,青谨二话不说便搭上玉潇然手腕,松了口气看了钟怀仁一眼道:“疫情有变!”

望着青谨肃然的小脸,玉潇然心沉了沉,望着钟怀仁道:“那……他还有救吗?”

青谨上前把了把脉,喂了颗药丸,许久才说道:“我将将寻了些门道,便得了消息出来,如今更是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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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倒霉侍卫在此处

( 看着玉潇然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玄彬觉得自己着实没有抵抗力,愤愤不平地接过茶碗,猛地灌了口茶,丢给玉潇然一封信:“喏,我家主子给你的!”

玉潇然目不斜视:“知道了,放下吧!”

“啥?”龙家小侍卫不可思议,“喂,你搞清楚,我是奉主子之命来帮助你的唉,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那又怎样!”玉潇然放下手中茶碗

“什什么?”玄彬跳叫起来,“什么叫那又怎样!你……你你,你可知道这天底下能有多少人,可以受到如此待遇,你你竟然……”

“这些话,你家太子说的?”玉潇然打断玄彬的话

小侍卫一愣,随即道:“不是艾是……”

“那不就得了,差遣你的,是你家主子,如果我没猜错,你主子是让你来帮我的吧,那你就要听我的,说这多作甚!”玉潇然笑眯眯看着眼瞪得越来越大的玄彬

“你!”玄彬气急,“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前人诚不欺我!”

玉潇然撇嘴:“是也不是,故此借你吉言,本姑娘在你的茶里加了点去火的东西”

小侍卫大惊失­色­:“什什么东西?”

奈何话音刚落,小侍卫眉头一皱,腰一躬,抱着肚子:“哎呦……哎呦……你你……最毒­妇­人心……”

说完,跌跌撞撞向外跑,刚一转身:“哎呦!”撞上了闻讯而来一马当先的二小之一,青谨,玄彬一把推开青谨,大呼倒霉,掀帘而出

“他怎么来了?”青谨望着玄彬逃串出去的方向疑惑不解

玉潇然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说完,漫不经心打开信封,信上依旧是那龙飞凤舞却又不失优雅的几行字:

余闻然儿异­性­兄弟不幸身患疫铂卿寸步不离衣不解带日夜照拂,思及卿本佳人,男女授受不亲,又唯恐不幸身染疫病而无法兑当日之诺,余特派遣座下大将一名解卿之忧,该将颇通医术,头脑简单四肢强武有力,卿大可放心使用

拓笔

玉潇然读罢,愤然将纸揉作一团:“呸,哪个寸步不离衣不解带了,自己要的什么承诺,非死乞白赖地让别人还,小气太子……”

青谨与青慎默默对望了一眼,又默默掀帘而出,不错,千言万语,此地不宜诉说……

玉潇然看完信,便向钟怀仁那行去,刚一掀开帘帐,愣了,龙家小侍卫虽说脑袋直,可这办事,的确是体贴入微

看着不停把脉送水掖被角的小跟班,玉潇然笑眯眯道:“啧啧啧,知道的,说您是天行太子的侍卫,不知道的,看您这得心应手的样儿,还以为您是太子­奶­娘呢!”

玄彬听见玉潇然的话,立刻怒目而视,嘴巴一张,想要说话,忽然是又想到什么似的,将嘴巴闭上,低头继续办事,斗不过你,我躲行吧

玉潇然撇了撇嘴,刚刚找了点乐子,可别把人气跑了

是夜,小跟班奋笔疾书:

主子在上,玄彬容禀玉潇然欺人太甚,骗我喝泻药,笑我是您­奶­娘,其行人神共愤,其心令人发指,可见其依旧生龙活虎,艾不,龙虎不如她啊玄彬再多待几日,恐主子要失去一员猛将,望主子垂怜,速速另派能人相替,玄彬感激涕零……

过几日,回信曰:本太子与卿自小同处,深知卿能耐通天,这点小风小浪为其搔痒都不如,莫要因小失大,你若想回也并非不可,都城堆积如山的奏折也是异常思念于你……

“大哥!”青谨人未到,兴奋的声音却已传来,随即掀帘而入

玉潇然赶忙迎上,嘴­唇­微动:“这是……”

“有……有救了!”青谨脸­色­通红,“这几日,我与玄彬一同商讨,不驮药,究其根源,终于寻到了方子,或许可解这瘟疫!”

身后玄彬和青慎也是一脸兴奋之­色­

玉潇然大喜在望:“真的?那还等什么,那还不将药引配出?”

“只是……”青谨突然耷拉下脸,欲言又止,“可是,还缺一味药引,唤作云星草”玄彬接话道

“云星草?”玉潇然心中一凉,看几位这神­色­,云星草必不多见了!

“实则每个星月可照,高耸入云的崖壁之上通常都有此草,云星草也由此得名,只是,云星草每吸收一次星华而盛开在黎明之际,日出之后渐渐暗淡无光,再也无迹可寻,而且……”青谨犹豫不决

玉潇然接道:“而且什么?”

“而且云星草夜间逢生,故而­阴­气极盛,只有女子方可接近,一旦有阳气接近百步之内,也会无迹可寻……”玄彬接道

“那不就是我去了!”玉潇然理所当然

三人刚要开口,玉潇然抢先道:“不必劝我,我已经决定了!今日等下我就出发,青慎陪我同去,青谨,你将云星草画给我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青谨动了动嘴皮子,未说出一句话,玄彬也沉默不语

眼下的确别无他策

玉潇然和玄彬一同前往御医营帐告知治疫有方,忽略几位御医在检查了药方之后的激动神­色­,玉潇然交代了一番,便准备好马匹向城外赶去

,药方中自然没有云星草这味药,只不过让青谨胡乱写了个山中比较相近的药材而已,当然了,这药材必是少见的,不然,玉潇然以何借口出城采得云星草!

在玉潇然出城的同时,玄彬小侍卫奋笔疾书:

主子,治疫已有良方,只缺一味云星草,以主子的神通自然对此草知之甚详,那主子的心上人自然是采摘云星最佳人熏主子当初若是让红袖姐姐前来,那主子的心上人便可不必受此难,主子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属下乃堂堂七尺男儿,唉,想不到以主子通天之能也有失算的时候,果然是美­色­误人啊……

几日后的回信:此言差矣,本太子前几日还在跟五衷说,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你跟着王总管为好,待本太子继承大统,便升你为内务府总管,嗯,现在想一想,这个想法不错,一来,可以在皇宫内府自由出入,二来本太子也不算是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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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光景如今怎如旧

( 长垣北部便是一片绵延不断的群山,玉潇然早已勘察过地形,是以出了城门便马不停蹄地向北边疾驰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便抵达了一处最高峰的山脚,按照青谨所说,一般最高峰的山崖处沐星戴月,流云不断,必然会有云星草生长,二人都是习武之人,况且有青慎带着,高耸入云的险山不在话下,星月将出二人已至手可摘星辰之处

青慎自飞至另一座山头小憩,玉潇然便靠在崖边的山石旁也闭目养神

晨曦第一抹光明侵袭玉潇然眉眼的时候,玉潇然豁然睁开了双眼,忙趴在崖边缘向下看去!

找到了!

那一抹如同繁星一般不起眼的白­色­­精­灵,正在第一缕晨曦之中竞相开放,迎风招展,玉潇然龇牙一笑,迅速将准备好的绳子往腰间一系,一跃而下,­精­准地飞向等待了一夜的云星草

“咻”地一声,极不文雅的破空之声涌入玉潇然耳中,玉潇然心中一震,一手拍向崖壁向另一个方向倒飞而去,随即“叮”地一声,原本所要着落的地方,一支箭矢赫然入壁三分,足见其锋利程度!

玉潇然咬牙切齿,赫连明!

大意了!

同一时刻,青慎已向箭矢来的方向飞­射­而去,立刻便有几声惨叫声传来

与此同时,空气中又“咻”地一声,玉潇然暗骂,王八蛋,没完没了了!

心中纵然是怒火冲天,却也只得连连在空中闪躲,一个纵身,荡向云星草方向,伸手一抓,玉潇然一喜,抓到了!

“嘶”地一声,比箭矢破空之声更加恐怖地传入玉潇然耳中,未及玉潇然有所反应,便觉腰间一松,直直向山崖下坠去!

“大哥!”青慎解决掉另一个山头阻路的刺客,大喝一声飞­射­而下,然终究是敌不过玉潇然下落之势

风声在耳边列列做响,玉潇然飞快向下坠去,崖壁上除却杂草之外再无其他可承重植被,呜呼哀哉,慎,你到底能不能赶上师姐艾你那些­鸡­腿都白吃了吗!

千钧一发之际,远方天际忽然飞来一团优雅的月白的云

披雾乘风,一瞬千里,白日飞仙,翩然绝世

玉潇然只觉得恍神间,自己腰间一紧,随即世界翻转过来,来人一手轻搂玉潇然腰际,一边看似不紧不慢实则快如闪电的出手,向不远处突出的崖壁弹出一根极细的银丝,便带着玉潇然倒飞而去!

待一落定,手腕一翻,银线一收,又向着疾飞而下的青慎飞去,青慎一把抓过银线,借力一转,向玉潇然飞来

不过瞬间,两人已然获救

那人月白­色­的长衫在山崖中猎猎飞舞,眼神如玉,姿容胜雪,束起的墨发夹杂着白玉带在风中迎风招展,仿佛在这一瞬间,晨曦照耀葱茂翡­色­绿如玉的旖旎山林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只剩下那一抹出尘的月白

有些人,生来便注定是冠压天下的人物

玉潇然敛去眉目之­色­,淡然道:“多谢王爷出手相助!”

慕容修文

彼时一别,千山万水,如今再见,沧海田

“王爷?”慕容修文低声呢喃

玉潇然道:“难道不对吗?傲苍国的容王殿下,又或者是未来的太子殿下,如日中天,恭喜恭喜!”

“潇然……”慕容修文薄­唇­微动

“哎!”玉潇然打断慕容修文,“王爷,在下余冉,消王爷莫要再唤错了!”

青慎及时少有地开口:“奇怪,什么人如此本事,我竟丝毫无所觉?”

慕容修文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玉潇然后,对着疑惑不解的青慎道:“来人是鲛族,极善山林之中隐藏行迹,纵然功夫再好,只要不近身,便很难察觉!”

青慎眉头稍稍舒展,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玉潇然手中因自己与慕容修文近身而变得如同一般杂草无恙的云星草道:“云星草药效难以保存,还是速速下山吧!”

说罢,足下当先一点,丢下玉潇然向山下纵去

慕容修文看了一眼玉潇然,薄­唇­微动,玉潇然一个纵身,追青慎而去

慕容修文摇了摇头,转身向对面山头做了几个手势,不慌不忙跟在两人身后,眼中光芒却闪烁不定

青慎头也不回的向下跃去,玉潇然渐渐感到吃力,心中暗骂,小混蛋,跑这么快­干­嘛,师姐我追得上吗?

正思虑间,手臂上一紧,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印了上来,玉潇然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玉潇然正要推脱,却忽然转了个弯,不用白不用!

待下了山,日已出山,玉潇然翻身上马,慕容修文将手中的缰绳递到玉潇然面前道:“云星草越早用,药效越好,你还是骑乘风回去吧,片刻可至!”

“多谢王爷美意!”玉潇然拒绝道,“王爷相助之恩来日定当相报,余某不愿再多欠人情,告辞!”

青慎看着沉默不语的慕容修文,拱了拱手道:“多谢了,告辞!”

刚一进疫区,青谨和玄彬便迎了过来,将手中云星草默然不语地交给玄彬,玉潇然一言不发地向营帐行去

“这……这是怎么了?”玄彬看着玉潇然的背影道

青谨也一脸疑惑地盯着青慎,很显然,要答案

自然,青慎充耳不闻地离开了

玄彬立刻大惊失­色­,忙将手中的云星草丢至青谨手上在自己衣袖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有……有毒!”

青慎低头看了手中的无一丝异样的云星草:“何以见得?”

“你没看有两个都被毒地又聋又哑了吗?”玄彬一本正经道

“……”沉默了片刻,青谨答曰:“庸医!”转身向营帐走去

“什什么!”玄彬惊讶地睁大眼睛,转身追上青谨,“庸庸医?你说我?开玩笑,这药方也有我的功劳好不好!你竟然……”

第二日,疫区迎来百年不遇的贵客,长垣知洲唐俞,玉潇然正值四下查看喝了药的病人,果然是气­色­好多了,听见来人的传报,挑了挑眉,敢情这死胖子挺会抽时间,疫情已大有好转您来了,虽是这样想的,玉潇然还是放下手头事务迎了出去

“哎呀呀,今这风吹的稀罕艾唐大人来了!”玉潇然看着满面红光的唐俞,膘肥­肉­厚,比前几日又丰腴了许多,看来,那千儿八百银子对这唐大人来说,真是九牛一毛啊

唐俞看着玉潇然­精­光闪闪的眼睛,顿时心有余悸,忙哈哈笑道:“余大人说笑了,听闻余大人等已寻到治疫良方,下官今日来,是报喜来了”

“哈哈,唐大人客气!”玉潇然笑的满面春风,琢磨着是不是再捞一把油水,“这都是托唐大人鸿福啊”

两人打了把官腔,玉潇然刚要开口,唐俞抢先道:“余大人,今日除却解瘟疫之难的好事,下官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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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最是难忘初相识

( “主子偏心,玄彬任劳任怨主子从来没给我夹过菜,我到现在一口菜还没吃……”小侍卫在见到自家主子魅惑的眼神一瞥的时候,渐渐没了底气,“米饭管饱!主子说得对,米饭好吃,好吃!”说着,还扒了几口

玉潇然看着碗中堆积如山的饭菜,顿时没了食欲,筷子往桌上一拍:“两位慢用,余某先行告退!”

“这么说,我可以吃你碗里的菜了?”青谨大喜在望

“撑死你!”丢下三个字,玉潇然匆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远远地看见钟怀仁的营帐,想起今日清早钟怀仁烧已退下,约摸着也是醒的时候了,便向钟怀仁那里行去文弱书生的耐力远远超过玉潇然的想象,玉潇然进账之时,钟怀仁已然起身

“钟兄,不知鬼门关风景如何翱”玉潇然笑着走进,顺便给钟怀仁递了杯茶

钟怀仁笑笑,不答反问:“听说来了两位风姿卓越的捐助商人?”

玉潇然拿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嗨,什么风姿卓越,不过是卖弄风­骚­罢了,哪及得上你我!”

帐外树叶的“莎莎”声仿佛了些许

钟怀仁轻笑:“如今怀仁不易见生人,待明日好些了,还是要拜见一下两位申明大义的两人才是!”

玉潇然不甚苟同:“不过就是沽名钓誉之辈,钟兄不必放在心上,好好休息便是!”

帐外树叶又“莎莎”响了响

钟怀仁看了眼玉潇然道:“看来贤弟对此二人多有不满啊”

“有吗?”玉潇然侧目,“钟兄定是大病初愈,眼花了吧!”

“呵呵……”钟怀仁一声轻笑,“外人皆传余大人天人下界,神勇无敌,沉着稳重,殊不知,余大人实则是这般­性­子!”

玉潇然见钟怀仁笑自己,也不恼:“官场皆传,钟大人形容淡漠,言语冷冽,实则……”

钟怀仁敛眸:“怎样?”

玉潇然做回想状:“哎呀呀,我记得那日某人高烧不退,竟抓着我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贤弟,贤弟叫个不停……啧啧……那样子……咦,钟兄,脸怎么这么红?又发烧了?”玉潇然本是睚眦必报,说着说着瞥见钟怀仁脸­色­不对,想着大病初愈应该是很脆弱的,也不做他想,上前一步便欲向钟怀仁额头探去

钟怀仁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果……果真如此?”

玉潇然这才明白,原来这钟怀仁是害臊了,当下觉得十分有趣,玩心大起,逼近一步道:“不仅如此,钟兄抓着我的手,哎呀,那叫一个紧艾松都松不开,一个劲儿的胡话连篇,什么朝夕相处了什么你心我心的,莫非钟兄近日里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这也没关系,钟兄都老大不小了,按道理早该娶妻生子了……”

玉潇然得意洋洋喋喋不休,看着钟怀仁脸­色­红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红,甚是五彩缤纷,越说越来劲,钟怀仁终于打断了玉潇然的话:“贤弟住口,莫再说了!”

玉潇然见钟怀仁脸­色­沉重,暗道,难道自己戳中这钟怀仁痛处了,多年不娶实则是因为钟怀仁心有所属却又有缘无分,便少有得噤了声,­干­巴巴道:“那个……那个,钟兄,我……我胡说八道唬你艾你你莫放在心上,如今你身体正为虚弱,需要多休息,贤弟我就不打扰了,先先忙去了!”

玉潇然说完,见钟怀仁仍旧一声不吭的若有所思,心中少有愧疚了一番,打人不打脸,损人不揭短,自己的确是有些过头了,不过也不关我事艾我也不知道这钟怀仁有这么个过去艾看钟怀仁那一脸缅怀的样子,便也不再多做汪,默默走了出去

再说钟怀仁这边,待玉潇然出帐,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失态了,对贤弟太凶了,也不知贤弟有没有生气,难道自己那日真的对贤弟……

想到这里,钟怀仁便觉得颇为异样,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头疼,便一歪身子又倒头睡了过去

玉潇然没走几步停下,斜了眼看着不远处一颗大树,优哉游哉走至树荫下靠着树­干­道:“我说太子殿下,您是属什么的?还是如今这天行国的人习俗都变了,整日在树上谋生?”

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眼前紫影一闪,一张普通的脸便放大在玉潇然眼前,这样一来,那双魅惑的瞳眸不但不因此而失­色­,反而更显妖异,龙延拓笑眯眯道:“然儿这个想法不错,等我回了京畿,便下令在此道上开天辟地”

玉潇然撇了撇嘴:“昏君!”

龙延拓挑了挑眉:“唉,生得英俊潇洒呢,有人说卖弄风­骚­,做些好事呢,有人说沽名钓誉,为君者兢兢业业呢,有人骂昏君,这世道……”边说边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玉潇然侧目,刚要开口,不远处一袭白衣翩然而来,脱口而出的话立即卡在了嗓子眼,再也无心玩笑

龙延拓眼光几不可察地深了几许又邪笑如初:“看来,此地不适宜多待,走了,小然儿,好自为之!”

玉潇然恍若未闻,只是看着那素­色­修长的身影走来,未说话,她从来都不是逃避的人,只是不知怎样开口而已

慕容修文看了眼龙延拓离去的身影,许久方道:“你,还好吗?”

玉潇然突然就笑了:“当街惩恶霸,相爷乘龙快婿,御驾前空手降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以王爷的神通不会不知,所以,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不错,慕容修文既然能够在危急关头救下自己,那必然是对自己了如指掌,她早该知道,帝王家的人,从来不会像表面那般无害,但必然有自己独到之处,更何况是傲苍声名选扬的容王殿下,温雅有礼,谦恭和善,定国策,减兵赋,施善事

只是,传闻受百姓爱戴,却不受君王恩宠

慕容修文眸光盯着玉潇然,轻声道:“潇然,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那王爷想问什么?”玉潇然声音斗然冷却,“想看看我有没有伤心欲绝?有没有一蹶不振?还是有没有寻死觅活?还是从此长隐深山老林永世不出?”

不是没有怨气没有恼怒没有难过,只是,她从来都知道,那些,都于事无补,所以她忍耐再忍耐,今日,却不知怎的,尖酸刻薄的话再也藏不住掖不住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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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风华各异同桌人

( 慕容修文一顿,随即上前一步,走至玉潇然面前低首看着满面怒容的她,轻声道:“对不起,我……”

“我明白,你有不得已的苦衷!”玉潇然抢先打断,不是不愿意听她解释,而是,不愿意知道那些帝王家的权谋与是是非非,这段时间,被明王明里暗里的下毒手,纵然她早已明白帝王家深似海,但却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说是不失望那是骗自己的,若不是为了娘亲,她绝不会踏入这是非之地

狐狸师父从来都是未雨绸缪的,怕是早已知晓自己终将会蹚进这滩浑水中,所以才在自己疑惑之下强逼习得­阴­谋诡诈,官场之道,帝王权略

慕容修文苦笑,明明知道她从来都是如此聪慧的女子,却还是忍不住想去解释,自己艾果真是无药可救了

看到慕容修文的苦笑,玉潇然有一种银针入骨的感觉,皇权高势,从来都身不由己,怪不得别人,更加怪不得慕容修文,生来经纬之才风华万千,却从来只是个闲散亲王,如若不是步步为营,怕是早已身首异处,想到这里,心便软了几分,涩涩道:“帝王家的事,我懂,所以,我不怪你!”

慕容修文闻之一愣,随即看向玉潇然晶然明亮的瞳孔里,脸上顿时笑如梨花盛开,如月落银辉,皎洁温怀,一把拥住玉潇然:“潇然,你……你果真不是一般的女子!我……我好欢喜,真的,我好欢喜!”

玉潇然听着慕容修文语无伦次的话,感受着微微发抖的身体,多日来的心中积郁,顿时豁然开朗,罢罢,自己本就是随­性­中人,那便放纵一回又如何

远处,一袭紫衫绽放在枝叶葱笼之中,看着那地上合二为一的影子,嘴角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主子!”树下小侍卫不满开口,“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主子,您为何走开,您为她也做了不少艾您为何不说!”

“木未成舟,到底谁主沉脯妄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树上的人喃喃开口,散尽风中,划向远方,落入树下人耳中,平复了小侍卫愤愤不平的表情,主子既如此说,那他便相信

有了慕容修文与龙延拓的相助,疫区大大解决了药材问题,恢复程度一日千里,许多身体溃烂的人开始慢慢结痂,同钟怀仁一般初染瘟疫的人已经能够行动自如,疫区一派升腾喜气几日后,大多人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疫区欢庆日,举杯共消愁

宴不是奢华的宴,每桌上只有零落的几荤几素,酒也不是名酒,酒馆里最次的竹叶青大大小小的,摆了几十个桌子

玉潇然龙延拓慕容修文几人坐于众人中心,一声“开宴”而下,四周觥筹交错之声与欢呼雀跃之声乍起,玉潇然几人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

坐中一人起身大声道:“父老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待人群静谧下来,这人接着道,“天降大难,时不我与,我等本该阎王殿中相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如今日这般大快朵颐,多亏贵人鼎力相助啊”

说着,说着,这人眼眶微湿,抽了抽鼻子,接着道:“各位,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今日,我等给余大人和钟大人等人行个礼,虽不值钱,但是聊表敬意,如何?”

话音刚落,未及玉潇然等人有所反应,此人当先跪下,玉潇然惊得当即站起,须庾之间,在场之人全部跪下,除却玉潇然这一桌几人和几位太医大夫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众人齐齐道

玉潇然与钟怀仁对望一眼,赶忙上前,玉潇然边扶起眼前一人边道:“各位快快请起,此乃我等分内之事,实不敢当,大家若谢便谢几位大夫和这两位药商吧!”钟怀仁也道:“正是,怀仁也未做什么,反倒是极为不争气地卧床几日,给大家添麻烦了,怀仁受之有愧,还是谢谢几位鼎力相助的大夫和药商吧!”

人群中立刻人七嘴八舌道:“钟大人说得哪里话,钟大人还是­操­劳过度受我等连累所致……”

“是艾是啊……”人群皆是附和之声

钟大人道:“总之,此次皆是众人之功,各位还是谢谢几位大夫吧!”

众人又忙向龙延拓与慕容修文几人重重一礼,两人倒是无所推脱地受下了,想来是受人跪拜已觉得再正常不过,倒是几位大夫忙着拉东拉西

当先黄大夫道:“我等受之有愧啊若不是钟大人和余大人两位好官,我等纵是有心也无力艾况且这解疫之方,还是余大人尝试出来的,两位大人是我们长垣的救星啊”

玉潇然一见众人又要谢来谢去没完没了,半开玩笑半正经道:“咳,好了,你们再谢来谢去,这么一大桌好吃的艾都被苍蝇吃完了,你们想把大人我的肚子饿坏艾钟兄,你也饿了吧?还是快快入座吧!”

钟怀仁心情也颇佳,难得在众人面前开得玩笑:“不错,可不能浪费了这一桌的美酒佳肴,误了这一刻的美景良辰啊”说着,当先入座

众人一阵轻笑,为了不饿坏他们的大人,纷纷入座

灯火冥灭,夜影阑珊,龙延拓和慕容修文只觉得玉潇然那明亮的双眸,那因为受了跪拜而慌乱无措的神情,那受众人敬谢却一无所谓的豁达,都仿佛让人移不开视线,如果以前他们欣赏的是灵动开朗不可一世的玉潇然的话,那么今日,他们便是深深地为这种视万千崇拜于烟尘的玉潇然而深深的折服

感受道两人不约而同地目光,玉潇然回慕容修文一个大大地微笑,而后转向龙延拓:“看什么?”

龙延拓嘴­唇­微动,几个字传入玉潇然耳中,令玉潇然不禁皱了皱眉头

慕容修文道:“怎么了?”

玉潇然顿了顿,夹了一筷子菜:“没事儿,用饭吧!”丝毫没有注意道慕容修文的眼神深了几许

沧海遗珠,非九天月华,岂能相配

这是龙延拓说给玉潇然不明就里的几个字

正思虑间,人群中嘈杂道:“各位,我们一起敬两位大人等人一杯好不好?”

“好!”玉潇然赶忙站起与几人一起举杯,便将这几个字抛诸脑后

多年以后,在座的每一个百姓回忆起那一晚,便唏嘘不已,不只是因为他们都得出生天,而是那晚同两位大人同桌的几人的风华,彼时他们如何也想不到,与他们痛饮三千浊酒的,每一个,都将是四海八荒响当当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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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 昏庸知州荒唐事

( “说得好!”玉潇然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慵懒却又不大不小的声音,“余大人果真不是一般人,有如此胸怀壮志,我等升斗小民真是佩服万分!”

玉潇然眯了眯眼:“严公子,偷听人讲话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来人正是一袭紫衫的龙延拓,毫不客气地袖袍一挥坐至玉潇然身侧,动作优雅而又不失普速度,仿佛春风拂面:“老板,再来一碗豆腐花!”

玉潇然与钟怀仁一齐愣了愣,但钟怀仁是一转而逝,玉潇然却是难以置信:“你……你确定要吃这个?”

高贵优雅的天行太子,居然会在市井小贩之地吃一碗豆腐花?

龙延拓一笑,平淡无奇的容颜上那双双眸却好似无比倾城:“怎么?草民吃不得?”有些人风华入骨,岂是一块小小的皮囊就能够遮掩的

玉潇然撇了撇嘴:“严公子请自便!”

玉潇然从没见过,有人会在路边小摊上将一碗豆腐­乳­吃的如此优雅,噢,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品,也不算是品,因为一碗豆腐花片刻便消去了一半,但却让人不觉得吃的人在大快朵颐,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如同行云流水在眼前一晃而过,但却给无数文人­骚­客遐想的空间

感觉到玉潇然的目光,龙延拓妩媚一笑,虽容貌凡庸,展现在玉潇然眼前的却是那风华绝代的狭长邪眸与举世无双的倾世容颜,甩甩头,玉潇然偏过脑袋,看了眼钟怀仁:“钟兄还不吃吗?”

看了龙延拓一眼,钟怀仁也不好再拒绝,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一口,看得玉潇然直摇头

随即钟怀仁愣了愣,笑道:“倒是怀仁小家子气了,这豆腐花果然香­嫩­可口!”

玉潇然咧嘴笑道:“余某人从不欺人!”

随后这句话在龙延拓和钟怀仁质疑的目光下默默被忽略过去……

钟怀仁敛了眸中神­色­,不轻不重道:“若非贤弟说与严公子是初次相识,怀仁还以为两位是久别重逢的故人”说着,不经意吃了口豆腐花

龙延拓面不改­色­,答得轻巧:“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我与余大人,一见如故”

玉潇然暗暗撇了撇嘴,嘴巴却道:“嘿嘿,不错,都曾为百姓尽过力,嘿嘿……”

钟怀仁不再答话,专心吃着口中豆腐­乳­,仿佛不曾说过话,玉潇然心中暗叫不好,龙延拓却是依旧悠哉悠哉地吃掉最后一口豆腐花

一个小摊,三位食客,各怀心事……

玉潇然等又考察了几日,暂时没发现任何异样,大街小巷也越来越繁盛起来

青谨也告知无甚异样,几人悬着的心方放了下来,与钟怀仁商量了一番,又因前几日帝都快马传讯,成元帝已急不可耐,便决定三日后再无异样便决定返程

这日,玉潇然用过午饭,龙延拓与慕容修文离奇地不约而同地消失,两人这几日虽因着人多眼杂未曾有过失礼之处,但整天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团在玉潇然周侧还是让玉潇然不甚头疼,此刻不在,正好随了玉潇然的意便携了二小与钟怀仁出门去,准备临走前采办一番

行至中街,玉潇然发现众人都行­色­匆匆地行往一个方向,青谨双目放光,玉潇然也不甘示弱扯了一个过路中年男子道:“这位大哥,有热闹可瞧吗?怎么各个都跑这么快?”

那中年男子瞅了玉潇然一眼:“这位公子说得什么话,人都死了,有甚热闹可瞧的!”说罢,还一脸愤慨的欲挣脱玉潇然

几人脸­色­齐齐一凛,玉潇然沉声道:“可又是瘟疫作祟?”

“瘟疫那是天灾,我等无曾可怨!”那中年男子被玉潇然拽着,挣脱不得,又是一脸愤慨,“这是人祸啊唉,作孽啊作孽,唉,这位公子您松手艾去晚了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玉潇然一脸痞­色­:“大哥,您不给我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噢!”

那中年男子挣脱不得,只得无奈道:“嗨,你们未听说吗?知洲小舅子冯三在大街上强抢民女,听说当时那女子手中桥自家六岁的小妹拽着自家姐姐,那知冯三一不小心失手把那孩子打死啦!一见出了人命,冯三直接跑了,可怜那一家人前去知洲那里申冤,唉……真傻艾也不想想,人知洲不护着自家的人还向着你艾听说在府衙被知洲打了个半死……”

玉潇然还未说话,青谨便跳叫起来:“什什么!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岂有此理!”

“王法?在这长垣天高皇帝远的,这知洲便是王法!”那中年男子见玉潇然恍神间慌忙扯出自己的袖子,丢下一句话一溜烟跑了

玉潇然脸­色­­阴­沉,早知这知洲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当初在疫区的时候玉潇然便侧面有意无意打听过,什么私自收税,克扣朝廷拨款等等,未想自己还在这呢,竟然如此包庇亲属无法无天,真是岂有此理!当下二话不说,大步向府衙赶去

钟怀仁脸­色­也不甚好看,慌忙跟上

老远地,凄惨的叫声刺耳“大人!”大堂内传出女子凄厉的哭啼,“大人……冤枉啊……大人……求求您,别打了……爹爹,爹爹受不得杖刑啊民女所言属实……”

“住手!”玉潇然拨开人群,一声怒喝

门口围观的人群顿时看了过来,正堂知洲脸­色­一变,随即堆出一脸笑容道:“原来是余大人艾下官当是谁呢,竟敢擅闯公堂!”言下之意,本官正在公事,任何人不得扰乱

玉潇然踏进大堂,那地上的女子一听余大人,立刻膝行而至,不停玉潇然磕头:“大人,余大人,民女听闻余大人乃一心为民的好官,余大人,民女冤枉!冤枉艾您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

“大胆刁民!”玉潇然还未开口,上方唐俞惊堂木一拍,“放肆!公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再扰乱公堂,杖责二十!”

玉潇然止住女子磕头之势,抬头望向唐俞:“唐大人,我朝推崇以德治人,禁止严刑峻法,今日之事,所做为何翱”

唐俞稳坐不动:“刁民无事生非,擅闯公堂,诬陷他人,罪不可爽处以杖刑,以儆效尤!”

“大人大人!”地上的女子出声辩驳,“民女在大街上遭人调戏,小妹上前相扯,被那恶霸出手打死,大人您看,小妹……小妹只有六岁啊”说罢,一手掀开身侧的草席

门外一阵唏嘘

方才玉潇然怒气冲天,未曾留意,这一看,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那里躺着的,实实在在是一个已经面­色­惨白双眼紧闭的小女孩,六岁,六岁自己在­干­什么呢?在碧遐谷飞檐走壁还是偷懒耍滑还是欺负青谨青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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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回 怒发冲冠三千丈

( 身侧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道:“大大人,草民小女……只有只有六岁艾但求大人做主!”

玉潇然脸­色­­阴­沉:“唐大人,这又作何解释?”

“余大人!”唐俞脸­色­微变,“余大人虽贵为钦差,但皇上只授以瘟疫事宜,长垣之内的大小事宜,不在大人管辖范围之内,瘟疫事宜大人处理地很是完美,回京之后皇上必会予以嘉奖,大人还是做好分内之事为好!”

玉潇然微凛:“本官若非过问不可呢?”

“钟大人与余大人同为御点钦差,可否提醒一下余大人?”唐俞见说不动玉潇然,抬头向门外钟怀仁道

钟怀仁冷声道:“抱歉,唐大人,提醒余大人并非本官分内之事,恕本官无能为力!顺便提醒大人一句,巡私惘法,草菅人命,可要比余大人关心贵地民生案情这罪名大的多!”一句话,不仅警告了唐俞,而且还化解了唐俞口中玉潇然擅闯公堂,逾职办案这子虚乌有的罪名!

“你!”唐俞脸­色­煞白看了一眼钟怀仁,又看着玉潇然,“余大人,Сhā手此事可是对大人一点好处都没有!”

“本官办事向来随心,不论得失,多谢唐大人提点!”玉潇然坚定不移

“你!这么说大人这闲事是管定了?”唐俞脸­色­铁青

“非管不可!还请唐大人立刻将凶手辑拿归案,还这位大叔和姑娘一个公道!”玉潇然紧盯唐俞,施加压力

唐俞静默片刻,方道:“好好!还一个公道!”

玉潇然刚稍一放松,便听唐俞道:“刁民袁长贵和袁娇,诬陷他人,公然辱骂朝廷命官,不思悔改,各自杖责四十,打入大牢,择日袁长贵贬为贱奴,袁娇贬为娼妓!来人艾行邢!”想来这唐俞因为近日来钟怀仁和玉潇然风头正盛而心中有怒,此刻又遭玉潇然阻挠,心中哥哥是愤懑不已

“大人不可!”旁边师爷惊呼道

四下哗然,指责声怒骂声小声响起

“哼!”唐俞一声轻哼,“本官办案,向来衣法行事,再有异议者,处以扰乱公堂之罪!”

四下立即噤声

“狗官,你敢!”玉潇然一声大喝,心中更是怒火熊熊

钟怀仁上前:“唐大人,是否判决有所不妥?”

“钟大人,余大人!”唐俞加重口气,“本官敬二位贵为钦差,但并不代表二位可以Сhā手本官办案!”

“本官可以不Сhā手,但若大人执意如此,本官定将长垣各项事宜细细写入奏折之中,禀明皇上!”钟怀仁冷声

唐俞依旧顽固不化:“大人如何下官Сhā手不得,下官如何大人也同样不得­干­扰,来人呐,还不行邢,更待何时!”

钟怀仁脸­色­铁青,小声对身侧站立不动的玉潇然道:“这唐俞竟如此荒唐行事,待回京之后,必定参其一本!”

这边说着,那边棍杖已经举起,眼看那中年男子再受不得杖刑,否则必然血尽而亡,玉潇然再也压制不住自己

“哎呦!”两边衙役应声倒下,玉潇然已然出手!

“余大人!这是为何!”唐俞拍案而起,“余大人再妨碍办案,休怪本官无情了!”

玉潇然眼神冷冽,看得唐俞猛地一个哆嗦,玉潇然一步步上前,两眼通红:“今日,本官不但要管定此事,还要为民除害!”说罢,顺手抽出身旁一个衙役腰间的刀,一步步逼近

“你……你……余大人……”唐俞一见玉潇然抽刀,终于知道惹怒了眼前的瘟神,不禁连连后退,“你­干­什么?杀我?不……不不,你不能……你没有权利杀我!来来人艾快快,快拦住他!”

玉潇然看着身侧蠢蠢欲动的衙役:“今日本官手刃狗官,谁再上前一步,休怪本官无情!”

身侧衙役犹豫不前

“贤弟!贤弟不可!”钟怀仁惊呼,上前扯住玉潇然不放

“有何不可!”玉潇然侧目,伸手点上钟怀仁­茓­道,使之动弹不得,“今日,谁也拦不得我!”

大堂内鸦雀无声,师爷早已吓得缩在一旁,只有唐俞看着玉潇然步步紧逼的身影惊恐地不停后退:“余余大人,你……你不能杀我,本官乃朝廷命官,就算皇上要杀,也需大理寺会审,你……你若杀了我,你……你也活不成……我我妹妹乃当今……”

“先杀了你,余下的事,自不必唐大人费心!”玉潇然打断唐俞的话,“至于唐大人有何后台,本官为民除害,自是不怕!”

“你……你……”唐俞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只会连连后退

玉潇然上前一步,举起手中利刃:“拿命来吧!”

“啊”地一声,在玉潇然手中利刃决绝落下之时应时而止,唐俞已然断气,双目圆睁,看似心有不甘

身后钟怀仁动弹不得,只有苦笑一声

众人被这一变故震得愣神半晌,片刻之后,不知谁反应过来,欢呼一声:“狗官死了!”

接着,欢呼之声接二连三:“狗官死啦,好哇,狗官死了!”

“余大人,余大人为民除害了!”

“狗官真的死了?!余大人杀了狗官……”

“死得好啊……”

“……”

钟怀仁欲言又止,随即无奈摇了摇头,百姓只知贪官该杀,却不知擅自杀伐的后果

玉潇然丢下手中滴着血的利刃,解开钟怀仁的­茓­道,高声道:“唐俞已死,余冉杀害朝廷命官,不得行事,按照我朝律例,此案交由钟大人处理,钟大人,请!”说着,手一摆,伸至钟怀仁面前

“贤弟,你……”钟怀仁无奈看向玉潇然

玉潇然打断钟怀仁的话:“钟兄,别让我失望,别让袁氏父女失望,别让门外百姓失望!”

钟怀仁苦笑一声:“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说罢,向正堂之上坐去

钟怀仁自然不负众望,命人将唐俞尸体抬下去安置,又差人将冯三抓了来,依律还了袁氏父女公道,将冯三打入死牢

百姓连连称赞半晌,袁氏父女又相继谢恩,方才散去

小客栈内

玉潇然推开房门,看到里面好整以暇坐着地一团紫气,道:“您这梁上客做得格外得心应手啊”

“如若余大人不怕断袖的传言,我也不介意正大光明地走正门!”龙延拓答地飞快

玉潇然鼻孔抽抽,径直坐下,未曾答话,随意接过龙延拓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我在水里加些东西?”龙延拓笑道

玉潇然手顿了顿,随即一饮而尽道:“你们主仆,一个做贼一个内­奸­,指定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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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针锋相对御书房

( 玉潇然转过身,笑眯眯对着愁眉不展的百姓道:“没事没事,乡亲们莫要多心,余某犯了些小错,这是负倦罪呢!”

“大人!”一声清亮的女声从人群中传出

玉潇然扭头望去,正是那昨日蒙冤的袁娇扶着自己的父亲前来,玉潇然放下嬉皮笑脸,正­色­道:“袁大叔,袁姑娘,可曾安置妥当?”

那袁氏父女闻声一脸哀戚,袁大叔显然是棍刑加重,颤颤巍巍想要跪下,一旁钟怀仁赶忙扶起:“袁大叔身体未愈,切不可有大动作!”

袁娇赶忙替父亲行礼道:“多谢钟大人了,钟大人,余大人这是为何?是否是因为昨日杀了狗官所致?待回了永宁会不会……”

钟怀仁尚未开口,玉潇然抢先道:“姑娘放心,余某杀的是狗官,办的是为民除害的好事,怎么会有什么事呢?顶多皇上训斥一番,罚点奉禄而已,放心吧!”

“可是,大人您杀的是坏人艾为什么会这样?”百姓不谙政事,自是不解

“对艾余大人,您杀的好!”四下附和之声大起

玉潇然心中苦笑,是艾姑娘我杀的是该死之人,怎么会这样呢?朝堂若是像百姓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么简单,那也不叫朝堂了

钟怀仁见玉潇然不说话,忙开口郑重道:“诸位放心,有怀仁在,定当与余大人同进共退,拼尽全力护得余大人周全!”

“钟大人既如此说,草民便一定相信!”

“多谢各位厚爱,怀仁就此告辞!”

“钟大人,走好!”

“余大人,您走好……”

“钟大人,余大人就交给您了……”

……

“各位放心,余某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玉潇然悠然自处地靠在囚栏上

钟怀仁眉头紧皱看着一边整理自己仪表一边与百姓打得火热的玉潇然,无奈策马前行

不远处转角处,小侍卫嘟囔道:“主子,咱也就这么回去了?永宁可不太平啊”小侍卫小心翼翼地试探

龙延拓眼神深邃,慵懒一笑,转身离去:“不必,她是九天展翅翱翔的雄鹰,而不是偏安于牢笼之中的金丝雀!”

“哦!怪不得这么彪悍!”小侍卫看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的囚车,转身跟上自家主子

“还不快走,王总管还等着你呢!”漫不经心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某侍卫的耳朵,却如同击缶一般让其心中直打鼓

“唔……主子不能太无良,属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小侍卫撒开双腿赶紧追上无良主子絮絮叨叨

玉潇然等回京,早已有人在城门守候,着两位钦差速速前去面圣,足见成元帝焦急之心

玉潇然打发青谨和青慎回相府,自己连相府那条街都没踏上,下了囚车便与钟怀仁直奔皇宫

御书房外,玉潇然‘扑通’一声跪下,钟怀仁顿了顿,随即跟随引路太监进了御书房

奏请回朝的折子三日前便已送到,皇上对瘟疫之事颇为上心,长垣自然一有任何风吹草动便可传入皇上的耳朵里,包括,知洲身死

所以,还是主动请罪的好,否则待到皇上亲问,那便是被动了

钟怀仁进去不到一刻钟,便有人来传话,让玉潇然御书房晋见

冤家路窄艾玉潇然进门之后,看见里面一脸得意之­色­的裘光柯暗道,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

本来不是很的的心情,顿时因为这俩不速之客而沉了几分

玉潇然进了御书房,老老实实叩首:“罪臣余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噢?”成元帝微微开口,“听闻余卿家治疫有功,鞭江山社稷,如何跪在门外不进,又何如自称罪臣翱”

玉潇然恭恭敬敬开口:“疫毒已去,乃是有圣上鸿福相罩,微臣不敢居功!微臣有罪,微臣杀了长垣昏官唐俞!”

话音刚落,成元帝高喝一声:“大胆余冉,身为朝廷命官,难道不懂我朝律法?竟敢擅自杀害朝廷命官!”

玉潇然又叩一首:“微臣知罪!”

成元帝轻击龙案,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到底如何,余卿家速速如实道来,不得有所隐瞒!”

“是!”玉潇然抬首,从头至尾一字不落的讲了一遍,当然,其中不乏声情并茂的神形

“放肆!”成元帝听完玉潇然讲述,一拍案几,“岂有此理,如此昏庸至极的知洲,竟荼毒我北牧子民十余年而安然无恙,我北牧当真无人了吗?”

底下无人出声,很显然,皇上正在气头上,谁敢答话

片刻,皇上开口:“但是,纵然如此,也应该有刑部缉拿大理寺会审,何时轮到你兵部郎中来越职施行了?嗯,余卿家,你来说说!”

玉潇然见皇上虽怒气冲天,但显然不只是针对自己,又重重一叩首道:“微臣自知有罪,但微臣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微臣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百姓!”字字铿锵有力,洒在御书房的每一个角落

“皇上!”裘光柯生来便不是省油的灯,躬身一礼适合开口,“不可听信余大人一面之词艾况且,即便那唐知洲有巡私惘法之嫌疑,那也轮不到余大人施以极刑吧,不经大理寺会审定案,无凭无据就这样把人杀了,置我朝律法于何地啊”

“皇上!”钟怀仁躬身,“余大人此举虽有违律法,但其心可昭日月,那唐知洲的的确确有贪赃枉法之嫌,这是证据,还请皇上过目!”说罢,钟怀仁自怀中掏出账簿,交由皇上近侍呈了上去

成元帝看罢,沉声道:“裘爱卿,你看看吧,小小一个知洲,竟能滥用职权如此贪赃枉法!”

“臣遵旨!”裘光柯接过账簿道

玉潇然心中有数,成元帝既如此说,又将账簿拿给裘光柯看,那自然是偏向于自己了

裘光柯正阅账簿时,守门太监来报,丞相求见,说有要事上报

成元帝眸中­精­光一闪:“宣!”

裘光柯边看账簿边嘟囔:“还不是求情来的,能有何要事!”声音不大不鞋恰巧屋内几人都能听到

丞相一进门,匆匆行了礼道:“启禀皇上,北方边界处有匪做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几次围剿而未果,已有不少牧民惨遭其害!”

此话一出,裘光柯脸­色­几不可闻难看了些许

成元帝广袖一拢,声音难听了几分:“岂有此理,如今我北牧大祸临头了吗?昨个京机布防图被盗,今个瘟疫,明日匪乱,再过个几日,是不是就该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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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最是难过美人关

( 一个惊雷下来,玉潇然知道成元帝是真的怒了,吓得在场几人连忙下跪:“圣上息怒!”

上方静谧片刻,才听到成元帝缓和下来的声音:“众爱卿平身吧!”

几人谢恩起身,除却玉潇然

“余卿家也起吧!”成元帝道

“罪臣不敢!”玉潇然再次叩首,亏得在碧遐谷时整天被师父罚跪,早已练就得刀枪不入,跪上一跪也无妨

成元帝松了松脸­色­,刚要开口,裘光柯抢先道:“皇上,祖宗理法不可违,纵然余大人有天大的理由,那也要杀人偿命,否则众人皆效仿之,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裘将军!”宋世涵开口,“余大人纵然有罪,一来其为民之心天地可昭,二来此次治疫有功,怎么说也罪不致死吧!”

“若是人人都携功而惘顾律法,那我北牧威严何在!皇权何在!此后若有人一触律法,皆拿余大人说事,岂不是天下大乱?这个后果,不知宋相可负得起?”裘光柯掷地有声步步紧逼,说得头头是道

宋世涵也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宵小之辈,答得从善如流:“若是余大人身兼如此大功最后却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超未知可有人肯为朝廷卖力,这个后果,裘将军可担得?”

“你!”到底是个武夫,纵然拥千军万马,逞口舌之便又怎比得过一个满腹经纶的文客

“好了!”皇上一拍龙案,轻喝一声,“日日争吵,两位爱卿何时能让朕省心一点!”

“臣不敢!”宋世涵与裘光柯连忙低首

“皇上!”钟怀仁此刻开口,“那唐俞贪赃枉法荼毒百姓证据确凿,余大人确实是为民请命,而且一路回京,余大人已身处囚车反省思过,纵然有罪,的确罪不致死啊还请皇上网开一面!”说完,跪了下去

成元帝沉吟片刻,刚要开口,御书房外忽然传来嘲杂声

玉潇然与钟怀仁对望一眼,眸­色­沉重

“大胆!御书房重地,谁人敢如此喧哗?庞得正,给朕!”成元帝不悦道

“是!”太监总管庞得正领命出去

不一会儿,便回来复命:“启禀皇上,唐嫔娘娘门外求见,说说是……”

“说什么?”成元帝眉毛一皱,“朕不是交代过,商议国事之时,任何人不得打扰,唐嫔说什么了,吞吞吐吐地作甚?”

庞得正小心翼翼开口:“皇上忘了,五年前,唐嫔娘娘还是个贵人,初得圣宠,说自己是为了体面,求圣上给自己正当亭长的兄长谋个正当官职,当时长垣知洲一位空缺,皇上就……”

这下成元帝听明白了,敢情这等昏官还是自己亲自任命的,当下更加不悦:“那这唐嫔是来……”

“回皇上,唐嫔娘娘说,说要皇上主持公道!”庞得正老老实实道

“后宫不得­干­政,军国大事,岂是她一界女流之辈能Сhā得上手的,你去回了她,让她速速回去!”成元帝声音微怒

“遵旨!”庞得正哈了个腰出去了

早先未回永宁之前,玉潇然从慕容修文那里就已经得知唐俞有一妹妹,正是如今恩宠正盛的唐嫔,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北牧皇嗣单爆而这唐嫔肚子又极为争气地大了起来,想来也有三月有余

几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除却裘光柯得意地暼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宋世涵

“皇上皇上!”庞得正慌慌张张跑进来,“启禀皇上,唐嫔娘娘跪在门外不走,说是皇上不惩治凶手,为其兄长讨回公道,就不起来!”

“放肆!”成元帝大怒,“御书房岂是她随便撒野的地方,随朕出!”说罢,大袖一甩,当先大步而出,庞得正连忙跟出

留下屋内几人鸦雀无声,冷面相对

门外传来女子哭闹声和成元帝的呵斥声,不一会儿声音小了下去,再片刻之后,成元帝走了进来,重回案几之后坐下

玉潇然钟怀仁和宋世涵看着皇上愁眉不展之后,各自的心都沉了沉

宋世涵忙抢先开口道:“皇上,这匪乱之事……”

成元帝静默片刻,喝了口茶道:“朕感觉有点累了,有什么事容后再议吧!来人,先将余冉收押,其余人暂且退下!”

宋世涵与钟怀仁对望一眼,随后躬身道:“微臣告退!”

裘光柯欲言又止,随后也愤愤不平的告退了

玉潇然重重一叩首:“谢皇上!”

玉潇然被侍卫带走,身后仿佛传来若有若无地叹息,直直敲进玉潇然心房

玉潇然刚被带出门,忽然刺耳的女声从侧方传来:“余冉,我跟你拼了!”

前方不多远的宋世涵钟怀仁和裘光柯汀脚步转过身来

玉潇然不胜其烦,有完没完,眼见着一锦衣华服的女子顶着头上叮叮当当的金步摇冲来,却被门口的几个太监拦下

“娘娘,娘娘息怒!”一个小太监开口,“御书房重地,不得喧哗,否则圣上怪罪下来,我等吃罪不起啊”

‘啪’地一声,响亮地耳光印在了开口小太监脸上,唐嫔翘起兰花指:“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你有几个脑袋敢冲撞龙胎?息怒?你哥哥被人杀了,你能息怒吗?翱”

小太监一手捂着脸,又瞟一眼唐嫔微微隆起的腹部,连忙下跪:“奴才知错,奴才该死!”

其余几人眼见如此,那拦着唐嫔的手也渐渐松懈了下来,玉潇然讥讽一笑,看着冲上前来的唐嫔,刚要闪躲,却眼尖地看见房门口闪出的明黄­色­衣摆,随即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放肆!”

然后,成元帝从御书房大步而出

门口一­干­人等慌忙行礼,那唐嫔一听成元帝声音,先是哆嗦一下,随即止住冲来之势,皱着眉头撒娇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您,您不能便宜了这余冉!”

玉潇然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皇帝老头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

成元帝一脸不悦:“放肆,堂堂后宫嫔妃,大庭广众之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皇上!”唐嫔依了过去,不依不饶道,“皇上,您要怎么处置这余冉翱”

“前朝之事,后宫不宜过问,如今你身怀六甲,理应待在寝宫内好好保胎才是!”成元帝缓和了声音道

“皇上,臣妾得哥哥不明不白死在这余冉刀下,臣妾……臣妾如何安心养胎……呜呜……臣妾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往后孤苦无依,臣妾……臣妾还是随兄长而去算了!”唐嫔声泪俱下,哭得那是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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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木头侍卫欠调教

( 宋婉真听到玉潇然的怒吼,愣了愣,随即双眼又蓄起了泪水:“婉儿知道,冉哥哥如今远赴北疆,怕耽误婉儿……冉……冉哥哥……你……你­干­什么?”宋婉真又惊又羞的看着玉潇然牵起自己的手慢慢放至胸口

突然,触手的柔软让宋婉真毫无防备地突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你你……”

“我同你一样,本是女子!”玉潇然扔出一记重弹随后重重弯下腰去,深鞠一礼物,“在下乃是迫不得已,未想小姐如此厚爱,如今实不愿再欺骗……”

“啊”宋婉真一声尖叫,捂住自己的耳朵连连后退,“我不相信,不相信!”

远处宋世涵见此异样,连忙奔了过来,玉潇然苦笑一声,暗叫不好,对着连连后退的宋婉真道:“在下如此,因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还望小姐予以谅解!”

“婉儿!婉儿!”宋世涵扶住宋婉真,眉头紧皱,“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与此同时,青谨和青慎悄无声息地挪到玉潇然同侧,准备随时做出应对,同时责怪地看了一眼玉潇然

一旁上前的钟怀仁却是不明所以,待看到青谨和青慎的动作,眼眸深了几许

宋婉真一手紧紧扯住宋世涵的手臂,一手哆哆嗦嗦指着玉潇然道:“爹爹,他他……他……”一瞬间,宋婉真看进了玉潇然的眼眸里,无奈苦涩歉意苍凉,却有纯善如水,让人的心瞬间软了几分

宋世涵从未见过自家女儿如此失态,急道:“他怎么了?冉儿你说,怎么回事?”后一句话,宋世涵抬头稍带怒气地看着玉潇然

玉潇然心中也是叫苦不迭,此后若想再入朝堂,那势必难如登天!都怪自己一时冲动艾可是,她不后悔!

玉潇然也默然不语,一切,听天由命吧!

“他怕耽误女儿,他要退婚!”宋婉真话锋一转,愤恨的望着玉潇然道

宋婉真话音刚落,玉潇然便松了口气,不错,他赌的便是这个女子的善良与智慧,自己再一次利用了这个女子,不过,还好,此后,她可以少一份负担!

宋世涵皱眉:“冉儿,可是怕此去归来无期,误了婉儿终身?你放心,我宋家,绝不是什么背信弃义攀龙附凤之徒,我既已将婉儿许配于你,那便……”

“我不要!”宋婉真突然高声打断玉宋世涵的话,狠狠瞪着玉潇然,“我恨你!我不会原谅你的!”她可以不害别人遭受苦难,但也绝不会原谅如此任人欺骗,说完,推开宋世涵,转身向来路跑去

“婉儿!”宋相高呼一声,忙对身后家丁道:“快去跟着小姐!”

玉潇然悄悄给青谨使了个颜­色­,青谨道:“我俩也婉姐姐!”说罢,扯着沉默不许的青慎追了过去

玉潇然看了一眼望着自己愁眉不展的宋世涵道:“相爷,余冉对不起小姐,还请相爷海涵!”

“冉儿,你!”宋世涵一声叹息,“罢了罢了,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了!冉儿一路保重,我那丫头!”说完,大步离去

看着宋世涵远追而去的背影,玉潇然耸耸肩:“得,好好的送别变成了别扭!”又看了一眼前来催促的侍卫道:“钟兄,告辞了!保重!”

钟怀仁欲言又止,泯着­唇­:“贤弟,珍重!”

玉潇然转身大步走向囚车,还好,有惊无险!

待玉潇然身影若隐若现,留在原地的人似生起无声的叹息,随后若有若无的声音慢慢消逝在风中:“你到底有什么秘密……”

是夜,月明星稀众人皆已熟睡,玉潇然靠在囚车中陡然睁眼:“谁?”

只见月­色­中出现一个影子,随即露出一身侍卫服面容普通的男子,走至玉潇然跟前单膝着地道:“属下一级九号,奉前主人之命追随姑娘,拜见新主人!”

玉潇然皱眉:“是慕容吗?”

“属下不敢直言前主名讳!”此人面无表情答道

“你先起来吧!”玉潇然点头,也不怕有人会骗她,毕竟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无非就是龙延拓和慕容修文

“是!”暗位起身道,“属下就隐匿在侍卫队之中,主人如有吩咐,可随时示下!这是前主写与主人的信件!”

玉潇然接过信函,撕开封口,打开信笺,温暖有力的几行字瞬间如月光般流入心中:

与卿一别,甚为挂念,今知潇然远赴北疆,特遣一人前来相助,望卿念余一片真心,莫要推辞家中之事颇为繁琐,余当早日处理妥当与佳人相见潇然,我心似卿心!万万珍重!

落款:慕容大哥

玉潇然嘴角翘起,将信笺放至胸口,夜凉如水,血液中却有片片温暖缓缓融入,到达心底,抬首对眼前男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人,属下九号!”男子依旧面无表情答道

玉潇然蹙眉:“九号?这是什么名字,不如我重新给你起一个吧?”

依旧面无表情:“任凭主人吩咐!”

玉潇然撇撇嘴:“这样吧,你成天爱黑个脸,就叫你小黑吧!”

依旧面无表情:“小黑谨遵主人令!”

玉潇然望天,真是无趣,本想刺激他一下,结果还当真了,木头人啊唉,真是想念某家叽叽喳喳的小侍卫啊甩甩头,真是怎么会想起那个大嘴巴玄彬!理了理鬓角,玉潇然道:“别主人主人的叫,听着别扭,换个称呼!”

依旧面无表情:“请主人示下!”

“你想想,有什么好听的称呼”玉潇然有意为难

“主子!”

“跟没换一样!”

“主上!”

“能不能不带主字!”

“大人!”

“我已经被革职了!”

“小姐!”

“容易暴露身份!”

“……属下无能!”

“那慕容大哥叫你来­干­嘛?”

“……”

“这样吧!”无良少女终于大发慈悲,“叫姑娘吧!”

沉默片刻,小黑开口:“遵命!”

在玉潇然还未开口前,小黑终于再也忍不缀“但属下有一事不明!”

玉潇然换了个姿势:“你说!”

“姑娘和小姐有什么区别?”原来是不满了,还好不算是木头人

玉潇然答得理所当然:“姑娘比小姐好听啊”

“……”小黑无语,良久道,“请问姑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玉潇然点点头:“去吧,若有事叫你,我会在手腕上绑跟蓝­色­布条!”

“是!”小黑行了个礼,转身融入侍卫队之中

玉潇然看着小黑离去的背影嘴角翘起痞笑,孺子可教也,有了第一次波动,自然会有第二次,这个世界上, ... [,]

(除了青慎姑娘我不敢招惹,其他人还是有受调教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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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铁齿铜牙磨人心

( 正值八月初时,白天日烈,夜晚微凉,所以押解队伍行走的很缓慢,待到北疆之地,已经是半月有余,大约是因着丞相的关系,玉潇然一路上的待遇还算不错,但是,自小玉潇然便与青谨和青慎长在一处,头回分别这么久,还是有些不习惯,故此一路上有些憋屈地不想讲话,众人只当被革职发配心情自然不好,也就担待几分

用苍鹰与青谨通了几次信,得知明王最近很平静,也得知宋婉真掉泪了几次,但到底是为自己守住了秘密,也就略宽了心

这夜,一行人驻扎在北疆一个小村落的简陋驿站,接近边疆之地,牧草已经很少了,所以时不时的能见到一两个村落,玉潇然询问了侍卫长,大约明日傍晚便可到达军营

“姑娘,姑娘!”小黑的声音将玉潇然从睡梦中扯出,“姑娘,醒醒!”

玉潇然睁开眼睛,一路上小黑很少主动找自己,此刻定不会无故相扰,道:“什么事?”

“五里外有马蹄声向这边赶来,听人数不少,不像是军队,怕是……”小黑轻声道

玉潇然竖起耳朵凝神听了听,果真如此,冲着这个村子来的?脸­色­沉重:“知道了,你回去吧,免得被人发觉!”

小黑轻行一礼:“是!姑娘小心,我会在暗处护姑娘周全!”

“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玉潇然仔细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道

小黑复看了玉潇然一眼,转身融入侍卫队之中

“杨侍卫,杨侍卫!”玉潇然边听着不远处的动静边叫道

侍卫长被惊醒:“余公子,什么事?”

“马贼来了!”玉潇然直截了当,“快去通知村民!”

“什什么?”几个被玉潇然惊醒的侍卫立马拿刀紧张站起,“在哪里,在哪里?”

二三十个侍卫陆续被吵醒,看了看静悄悄的四周,领头杨侍卫长舒了口气,有些生气:“余公子,在下知道余公子革职发配心情不善,但余公子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当差的艾余公子整日坐在囚车里不费一分力气,我等可是吃不消艾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余公子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玉潇然陡然坐正,一脸严肃,喝道:“谁和你们开玩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马贼已在五里开外,最多一柱香时间,否则跑都跑不了!快去!”

本将要继续睡下的侍卫们被玉潇然的气势所镇赚这才想起眼前这位身处囚车之中看似柔弱的公子,本是徒手降彘的英雄少年,必然有不可小觑的本事

沉思了片刻,那领头侍卫道:“快,还是听余公子的,你,带一队人去通知村民,你,带一队人前去查看,快!”

“是!”被点到的两人连忙带一队人走了

侍卫长叫醒驿站中的老板等人,玉潇然重新被带入囚车之中,一队人等在驿站门口整装待发

片刻,其中一人慌慌张张回来道:“报告,大约两里外果然有灯火向此处疾驰而来,看样子,大约有百十个人!”

一行人脸­色­都变了几分,还未等有所反应,又一人匆匆来报:“报告!村民都不愿意走!”

“什么?”侍卫长惊呼,“为什么?”

“他们都说自己在这生活了几十年,又不富裕,从未有马贼来过,还说我们再扰乱他们,就把我们赶出村子!”那人答道

“岂有此理!”侍卫长大怒,“你快去把他们都叫回来,没时间了,我们已经仁至义粳他们不走,我们走!快!”

“不能走!”玉潇然大喝,“我们走了,那些村民怎么办?”

“余公子!”侍卫长急道,“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不怪我们,你也知道,我们就这三十多个人,根本斗不过凶残的马贼,不走,留下来就是送死!”

“你们是官差,就算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护得百姓周全!不然,朝廷养你们何用!”玉潇然怒目而视

侍卫长一脸着急,但也不敢朝玉潇然发火,只得耐心道:“余公子,我等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有的还是一人挣钱全家分着花……”

“那你想过没有,这个村子里,有老人有孩子,你忍心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在马蹄之下?”玉潇然打断侍卫长的话

正争论间,侍卫们已陆陆续续聚齐,侍卫长沉默片刻,咬了咬牙道:“走!”

车轮滚滚前行,玉潇然暗暗聚集内力,‘碰’地一声,车门应声而开,玉潇然跳下车:“各位要走,余某拦不赚总之,余某不走!”

侍卫们将踌躇不前,侍卫长皱眉道:“余公子不要难为我等,如果不把公子送至军营,我等依旧会没命啊”

“你们大可放心,如果余某今日身死,那是马贼所害,与你们无关,如果余某侥幸存活,自会与各位相会于军营!”玉潇然慷慨激昂道,“但是,今后你们若与自己的子孙后辈讲起你们官差生涯时,请你们一定要留着最后一点良心,大胆的告诉他们,你,你,你,曾经因为怕死,丢弃了一村男女老少落荒而逃,置他们于马贼铁蹄之下而不顾,任他们哭嚷任他们被棱辱任他们被践踏!”玉潇然伸出手指,点着面前每一个将要成为逃兵的人

铁血无情的字眼重重敲击进每一个人的心中,似一把刀,在割去他们每一个人的尊严与良知,若想战胜胆小与怯懦,那必然是鲜血淋漓!

不需要强大的威慑,只需只言片语寸寸成钉,狠狠地钉入每一个人自私的内心和灵魂,入骨三分!

她玉潇然也自私,但是若要她丢下百十人的­性­命只为了自己能苟活,她做不到,做不到!

“我不做懦夫!”有人开口

“我也不做!”

“对,我不要我的子孙后辈以我为耻!”

“谁爱走谁走,我不走!”

“……”

侍卫长看着一个个原地不动一脸慷慨激昂的侍卫兵们,摇头苦笑:“人人都说余大人不仅武艺超群,就连这三寸之舌都能够杀人于无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玉潇然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道:“过奖!”

侍卫长笑道:“手下兄弟都不走,我这做老大的再临阵脱逃,我怕阎王爷到时都不收我!兄弟们,走,抄起家伙,去村口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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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 初到军队伙食营

( 玉潇然被围在中间,笑容满面,与一旁同样是满面惊喜加崇拜的侍卫长道:“估计还有两个时辰天就大亮了,我们还是不要再回去打扰村民了,接着赶路吧!”

“是是是!一切都听您的!”侍卫长忙答应着

一群人,挖了个坑将马贼尸体埋了之后,继续赶路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驿站的老板,因在不远处看到如此惊心动魄的画面,而忘记了回村叫村民起床,虽然,已经没有那个必要!

第二日,当这个客栈老板侃侃而谈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因为那一夜,每个人,都安眠好梦,除却中间有个‘无事生非’的侍卫前来相扰!当客栈老板不服气将众人拉至掩埋马贼尸体的地方时,他们才开始相信,那一夜,有贵人降临,让他们免去了灭顶之灾!

至此以后,村民开始传颂,那一夜,天降恩泽,天神眷顾,劈死马贼,保佑一方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军营终于已遥遥在望,侍卫长将永宁带来的官函拿给守营小将看了,立刻有人前来将一行人引至军营编制那里

编制懒洋洋看了一眼官函,“啪”地一声合上,懒洋洋对着门口一个守兵道:“你,去吧一营伙食营的老王叫过来,来新人了!”

玉潇然一听,乐了,敢情让自己做饭来了

一同交接的侍卫长不满了:“你有没有搞错,这余冉可是曾经任命过兵部郎中,曾经空手降过彘,你竟然让他去伙食营!”

“那又怎么样!”编制两眼一番,“来到军营,就得遵从军营的规律,管你什么郎中不郎中的,喏,你,同来的侍卫长杨之帆吧,别管那么多闲事,人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你……”侍卫长两眼一瞪,刚要反驳,被玉潇然拦下

“杨侍卫,杨侍卫!”玉潇然笑的从容不迫,“伙食营没什么不好嘛!省得上战场吃枪挨剿是吧,而且有吃有喝的,把我这小小身子骨养的白白胖胖的多好啊”

侍卫长眉头紧皱:“可可是……”

“别可是了!”玉潇然拍了拍侍卫长的肩膀,“赶紧收拾收拾回永宁复命吧,余某一路上已经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了!”

侍卫长正要说话,营账突然被掀起:“编制大人,您找我?”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进来道

“喏,这是新来的小兵余冉,听说伙食营最近人手不够,先分到你那里吧!”编制指了指玉潇然道

“哎,是!挺标志个小伙子,这身板,也就进我们伙食营好,要是上战场打仗艾连枪都抗不起来!”那老王看了一眼玉潇然开玩笑道

一旁侍卫长刚要不满开口,玉潇然抢先道:“那以后要请王大叔多多照顾了!”

老王眉开眼笑:“嘿,还挺会说话,编制大人,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编制手一摆:“走吧走吧!”

玉潇然跟在老王身后,一边走一边观察了军营,规模倒是不鞋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营账数也数不粳那这伙食营的工作量可不小

将玉潇然带至住的营账之后,又拿给玉潇然一套带有伙字的兵服给换上

到了伙食营,老王一指一堆柴火:“以后就在这里搬柴,去那烧火就行了!”

玉潇然眯了眯眼:“不是让我来做饭的嘛,怎么成火夫了?”

“余冉是吧!”老王一本正经,“做饭可不是谁想做就做的,火夫还是我看你身板小给你的轻活,挑水劈柴我看你也­干­不了才没让你­干­的!”

玉潇然听后,堆出一脸笑容道:“知道了,王大叔,嘿嘿,小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随口一问,往后还劳您多费心呢!”

王大叔点了点头:“嗯,去吧,马上就开始做饭了!”

“哎,好咧!保证把火烧的旺旺的,让您老把饭菜做的十里飘香!”玉潇然边走边喊道

王大叔哈哈一笑:“你这小子,挺能贫的!”

做饭不能吃的人,烧火的技艺也必定高不到哪里去,玉潇然对着锅底呼哧呼哧吹了半天,只火倒没点着,倒把自己弄了一肚子火身边的人都各司其职的忙碌着,也没有人顾得上来帮一把,当然,玉姑娘向来眼高于顶,别人要帮说不定还不领情!

“余公子!”一声惊喜且熟悉的声音响在玉潇然身后

玉潇然一不留神,吸了口烟火缭乱:“咳咳……咳咳……谁……咳咳……”玉潇然边咳边站起身,这罪魁祸首竟然是本应该回永宁的侍卫长杨之帆和几个侍卫,此刻竟都着一身伙食营的兵服兴高采烈的站在玉潇然面前

杨之帆咧着大嘴巴拍了拍玉潇然的背道:“余公子,我们哥几个决定留下来,以后就跟着公子混了!”

“啥?咳咳……”玉潇然又咳嗽了几声,“咳咳……别开玩笑了,我就一烧火的,跟着我有什么用,该­干­嘛­干­嘛去!”

“余公子!”杨之帆急了,“我们哥几个是诚心实意要跟着您的,就算您是一烧火的,那我们做一烧火的跟班行不?”

“是,余公子,从今以后,您就是我们哥几个的老大,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看西!”杨之帆后面的人说道

玉潇然眼睛睁得老大:“什么老大!该­干­嘛­干­嘛去,快走,我还得烧火呢!”

“烧火这事儿,我最在行,不用您烧,您看着就成!”那后开口说话的人一把夺下玉潇然手中的烧火棍,撅着ρi股蹲下,三下五除二土灶里就呼呼燃起了大火,“您看,老大,都不用您动手,多好!”

玉潇然看着自己奋斗半晌纹丝不动的柴火此刻烧的呼呼做响,一把夺下烧火棍:“好个屁艾敢情你是来抢生意来了!”玉潇然眼明地看见已经有人瞅向这里了,十分不适应

“哎呀,公子,您就让我们留下吧!”杨之帆急道,“您再不答应,我们给您跪下了!”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们也是,非留下不可!”几个人也随之跪下

“你……你们这是逼我就范啊”玉潇然气结,眼看着动静要闹大了,连忙手一摆,“哎呀,随你们的便,快起来­干­活!”

杨之帆脸­色­一喜,拍拍腿爬起来:“您这是答应了?快快,哥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帮老大­干­活啊”

“哎,好好!”几人喜出望外

一人一把夺下玉潇然手中烧火棍:“小弟周全,帮您烧火!”

一人给玉潇然拍了拍衣服:“小弟赵宗申,您这衣服脏了!”

一人给玉潇然捶了捶肩膀:“小弟王信,您累了吧!”

玉潇然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一声怒喝在耳边炸起:“你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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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初来便遇日罚十

( 循声望去,一个大圆球正努力地睁着小眼睛怒目而视,玉潇然悄悄观察了四下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忙着手中活计,想是个厉害角­色­!

果不其然,还未等玉潇然发话,大圆球开口一指玉潇然道:“新来的吧!中间那个享受的,当这是你家了?看你细皮­嫩­­肉­的,还当自己是个少爷,罚你去把那边的柴劈完,劈不完,十军棍伺候,叫你知道什么叫军营铁纪!”

“是我们……”杨之帆赶紧开口解释

“你!”大圆球一指杨之帆,“企图顶嘴,罚去挑水十缸!还有你你你,拉帮结派,成何体统,同罪!完不成任务,不得睡觉!”

大圆球一连罚五人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摇摇晃晃走开

几人目瞪口呆,杨之帆挠了挠头道:“老大,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玉潇然双目一瞪:“还废什么话,挑水去!”说完,雄纠纠气昂昂地向那一堆堆积如山的柴火走去

玉潇然刚拿起斧头,旁边小心翼翼踱来一个瘦长瘦长的伙夫,抹了额头一把汗,端着菜盆四下瞅了瞅道:“新来的?怎么称呼?”

玉潇然“啪”一声劈开一截木头:“余冉!”

“喝!这身板小力气可不小我叫李四贵!”那人赞叹道,“你知道刚刚罚你那人谁吗?”

玉潇然又劈开一截木头,抬眼看了看这人:“谁?”

“告诉你艾你可别说是我说的!”那人脖子道,“伙食营监营,大家称他日樊,就是一天至少樊个人,伙食营的人都怕他,你以后可得小心点了!”

随后,玉潇然便一边劈着柴,一边听着这李四贵说的八卦,比如谁谁受奉多艾最近匪寇又捉了几窝艾军营老大定远王心情很不好啊……

劈柴是个细活,任你武功再高,也还是得一根根地劈,所以待玉潇然劈完一堆柴火,月已上柳梢头期间杨之帆几人挑完水要来帮忙,被玉潇然打发了去,开玩笑,他可不想再被大圆球匪!

玉潇然回到营账时,四周已鼾声如雷虽然早已料到与十来个男人同处一个营账的噩梦,但当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让玉潇然拧起了眉头

鼾声呼吸声呓语声,声声不绝于耳,脚臭鞋子臭袜子臭臭气熏天

正犹犹豫豫要不要上塌时,突然一人坐起,“啪啪啪”连点其他人大­茓­,世界顿时清静下来,玉潇然脸­色­一变,心生警惕:“什么人?”

那人站定玉潇然两步外,单膝着地:“姑娘!是属下!”

玉潇然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没有易容没有遮掩,丝毫不敢放松:“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话音刚落,只听“吱吱”几声,眼前的人脸庞微微耸动,随即变成了玉潇然熟悉的涅,玉潇然讶然:“小黑?”

“正是属下!”那人答道

玉潇然分外惊喜:“你先起来,这……是……易骨术?”

“是!”小黑面无表情答道

玉潇然顿时笑了,这是捡到宝了啊慕容修文果然仗义,啧啧,狐狸师父说过,易骨术乃大成之术,万万人中才出一个,因为要学习易骨术,首先不仅要骨骼­精­奇,而且要足够柔软,才能让骨骼有能力随意变换,比如说小黑,完全可以跟一个与自己原本面貌相差不大的人以假乱真,想到这里,玉潇然脸­色­一变:“那以前那个人呢?”

“杀了!”小黑依旧面无表情,跟往常没什么两样

玉潇然双目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怒气,再也笑不出来:“小黑,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人心里只有保护自己的主子,没有是非曲直,但是,你既然跟了我,那么我今日便给你下一个禁令,往后别再乱杀人了,否则,你哪里来,你就给我滚回哪里去!”

见玉潇然发怒,小黑第一次面部有了波动,但也只是眼皮闪了闪而已,随即跪下道:“是,属下遵命!”

看着小黑不带一丝感情的跪下,玉潇然暗自叹了口气:“你起来吧,回头你查一下他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人,送去些银两做补偿吧!”

“属下已经事先查过,此人未到军营之前是个贼,没有家人,后来因进一个大户人家偷窃时棱辱了闺房的小姐而被抓,后来被判到这里!”小黑恭敬答道

玉潇然松了口气,也算是自我安慰,反正不是什么好人,随即道:“小黑,以前你跟着你主子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要告诉你,你,是一个人,同我们一样,是一个人,不是没有感觉的冷血动物!你的生命与任何人都同样重要!”

小黑眼神在灯火中冥灭不定:“是!”

玉潇然良久不说话,片刻道:“小黑?”

“属下在!”小黑答

玉潇然摸摸一天没经过慰问的肚子:“你有吃的吗?”

沉默片刻,小黑道:“属下这就去弄!”说完,一个闪身,不见了

不消片刻,拿来一只香喷喷烤鸭,玉潇然边啃边问:“在哪弄的?”

属下答:“属下对军营还不甚熟悉,不知道哪,闻着味道就去了!”

“小黑!”玉潇然满嘴油腻

“属下在!”

“你属什么的?”

“属下不知!”

“我猜你属狗,哈哈!”

“……”

第二日,军营传出,三营主帅午饭烤鸭无故失踪,这真正是煮熟的鸭子跑飞了!

彼时玉潇然一手捞着烧火棍,一手抹了抹嘴,似乎还有鸭毛的味道,没洗­干­净,一定是三营伙食营的人偷懒了!

傍晚,玉潇然已在周全的提点下将火烧得虎虎生风,正挥舞着烧火棍不亦乐乎,忽然被正挥着铲子炒菜的老王拉了起来,老王一脸着急道:“我有些闹肚子,这菜你先替我炒着,我马上就回来!”说着,把铲子往玉潇然手中一塞,头也不回得跑了

玉潇然挥舞着手中的铲子:“大叔,我不会做饭啊”

“哎呀,就放点盐巴放点酱料就行了,有什么会不会的!”老王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回头不耐烦回答,一溜烟,没了踪影

第二日,一营一半以上的人全都离奇般地闹了肚子

所幸军医检查说各项食物并无异样,只是吃坏了肚子,一营主帅高悬怒不可遏,着人细问,才知但凡闹肚子的人,全都打饭的时候打过青菜炒豆腐这道菜

这道菜,正是玉潇然的杰作,彼时罪魁祸首正躲在角落里心中直打鼓,嘟嘟囔囔道:“我说我不会吧,偏不相信,这下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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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天生我材必有用

( 玉潇然看了看东边的月­色­,无辜道:“主帅,属下伤刚好艾皮­肉­都还疼着呢,动不得武!”

高悬一把拍上玉潇然肩膀:“哎,堂堂七尺……堂堂血­性­男儿,哪有那么娇贵,我看你倒是最近几天滋润不错!”高悬本想说七尺男儿,待眼明手快地瞧到玉潇然身高后硬生生转了话把

玉潇然不禁觉得好笑,这高悬,很对自己的­性­子,只是眼下自己的确不需要再出风头,便准备拒绝,刚要开口,忽见军营西北霞光满天,接着便听见鸣锣声四起:“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高悬原本笑眯眯的脸­色­一变,随即一声怒骂:“好好的粮仓怎么会走水,­干­什么吃的!”随后转身对玉潇然急道:“今日又得作罢,我得赶紧,回头再比啊”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向火光方向奔去

玉潇然在霞光满天之时便开始起疑,粮仓远居西北一角,远离火源,又有重兵把守,好好的又怎么会起火?而且如今边关又无什么战事,敌军远远到不了去烧粮绝路的那一步去!所以,一定另有隐情!玉潇然大脑飞快运转,千丝万缕的前后联想也不过是片刻时间,三步两步追上高悬止住其大步流星的脚步沉声道:“今日军营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高悬正焦急赶过去,忽然有人拉住其手臂不禁恼火,回头一看是玉潇然,又听见其说的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急道:“你别拉我艾现在不是唠话的时候,粮仓乃是固本之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就完了,快放手!”说着,还一把欲拉下玉潇然紧攥自己的手

“主帅不觉得这火有问题吗?”玉潇然一针见血道

高悬是心急,却也不是笨人,本一心想要去查看火势,看着玉潇然镇静的双眸,平静无波,顿时脑袋清醒了几分,站定道:“今早定远王返营……”

还未说完,一脸惊恐地望着玉潇然:“你是说……”

玉潇然慎重点点头:“很有可能!定远王乃北疆大军支柱,多少人盯着,现下其他主帅一定与您一样正急着赶往粮仓,那……”

“那定远王一定很危险!不管是不是,我得去定远王那里看看,粮仓自有其他主帅!”高悬一拍脑袋,同时,看向玉潇然的眼中又多了几分佩服

玉潇然顺手抄起侧边伙食营的锅铲,一边急道:“那还等什么,定远王营账在哪里?”

高悬立刻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玉潇然随后跟上

军营因为粮仓起火顿时有些混乱,不少人已急急忙忙提着水桶向粮仓奔去,高悬和玉潇然两人逆人流而奔走,也再没有时间向其余人解释,两人只得御起轻功至营账上方疾驰而过

半空中的玉潇然正御轻功而起,忽然有刺眼的光华一晃而过,高悬显然是也察觉到了,两人齐齐看过去——果见不远处一颗大树上若隐若现的银光,不错,属于锋利箭矢的冷茫,蓄势待发

高悬顿时疯了般加快脚程向前奔去

玉潇然运极目力看向箭矢的方向,一身灰­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正遥遥看着粮仓的方向,并时不时与旁边的年轻将领交代几句,身影挺拔,目光如炬,却,毫无所觉!

“咻”——玉潇然极为敏感的破空之声瞬间如白绫一般束住了玉潇然的咽喉,已然来不及上前去救,只听高悬怒吼一声:“王爷小心!”

那灰袍的男子顿时向两人看来,微微皱眉

玉潇然奔跑地刹那间来不及思索,“咻”地一声手中的铲子疾飞而出,直直飞向定远王方向

“什么人!”定远王身边的将领挡在定远王面前,却不是对着刺客的方向,显然是把玉潇然丢出的东西当作袭击的武器了

正怒喝间,“叮”地一声金属相撞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定远王两人的注意力,随即定远王身形一动,带着身边的将领倒飞而出

平常炒菜用的锅铲遇上千百次锤炼而成的利器,自然是不敌,再加上是玉潇然仓促间投掷而出,力量上已有所欠缺,倾刻间利箭已破开薄如蝉翼的锅铲继续一往无前

只是暗箭已然变做了明枪,对于久经沙场的定远王来说,避开,只在弹指间

这也正是玉潇然想要的结果,准确地告知箭矢所在的方向,玉潇然也不傻,本就没指望一个破锅铲能够止住势如破竹的利器

“啪”地一声,被穿了个大洞的锅铲悲哀落地,随着定远王的躲开,箭矢也继续破空之声而钉在了不远处的大树上

偷袭未成,暗处随即又黑影斑驳,随即几十个黑影直扑定远王定远王与那身边将领急忙应战,于此同时,四周守卫官兵也举刀应上,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黑衣人显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并且都是冲着定远王而来,并不与四周士兵对上,只一边用轻功闪躲一边向定远王靠近,士兵都是普通的士兵,短时间内自然无法对这些高手造成伤害

定远王四周黑衣人越来越多,饶是久经沙超应变起来也有些吃力,所幸四周拼命而来的士兵分解了黑衣人的攻势,让中间被围住的俩人还能够稳住局面

这一切,自然也就只在一呼一吸之间

而这一呼一吸之间,玉潇然与高悬俩人也已赶到,二话不说便加入战团

玉潇然随手捡了把刀迎上,腰间虽有虹争,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必要时可以出其不意

高悬向来是个直­性­子,此刻正是火冒三丈:“混帐!烧我粮草,杀我大将,岂有此理!”说着,便毫不留情地一刀砍上近身一个黑衣人的后背

玉潇然嘴­唇­轻泯,不敢放松,来人身手敏捷,心中便沉了几分,可见,如今哪里都不是太平的

有了玉潇然和高悬两人的加入,定远王两人压力骤减,弓箭营也已准备妥当,尖刀利箭如嗜血修罗般一个个送掉黑衣人的­性­命,入别人地盘杀人,讲究的便是快狠准!本是完美计划,先机却已被玉潇然毁掉,想要搬回一局就只能速战速决,只可惜,几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地上尸体越来越多,黑衣人越来越少,眼见势头不对,便起了撤退之心,但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玉潇然四人手势伶俐,定远王怒喝一声:“抓活的!”几人便速战速决,将剩下几个黑衣人每人或点­茓­,或踢入士兵之中用枪架赚方才喘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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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回 天地不仁人可仁

( 定远王身边将领一步上前,用剑指着脚下的被点­茓­的一个黑衣人道:“说,谁指使的?”

黑衣人嘴­唇­轻启,玉潇然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

话音刚落,黑衣人嘴中便吐出一口黑血,随即没了呼吸,再看其他黑衣人,无一例外!

玉潇然以前虽听过一些组织专门训练的杀手,一旦被擒便服毒自尽也未觉得什么,今日亲见,却只觉心底发寒,到底是什么,竟让这些人如此决绝,连送出­性­命都没有丝毫犹豫,他们的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那么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否,小黑,也同他们一样如此悲哀?慕容修文,那个如同阳春三月春风化雨滋花颜,温润如璞玉的男子,也这样拥有一群杀人机器?权力富贵,真有这么可怕吗?

­性­命弃如草秸,生活不如猪狗,人心堪比禽兽!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狗刍,人心不仁,先以人为狗刍!

一瞬间,玉潇然千思百转,随即狠狠地摇了摇头,不敢去想,更加不想去想,有时候,思考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一旁高悬立刻奔至定远王身侧,看着胸口上渗出的血迹,惊呼一声:“王爷,您受伤了,快传军医!”

一声惊呼打断玉潇然的思绪,玉潇然这才有空看向传闻中镇守边关十五载的大将,原本清秀的因为塞北风霜的雕琢而增添了几分坚毅,玉潇然想,如若定远王不是身在边关,那他一定会与慕容修文一样,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但是,本该儒雅的书生之气,却因长久的金戈铁马的洗涤而出落成如今的萧索和凛然

定远王黝黑的双目中­精­光落在玉潇然身上,一手捂住胸口,声音依旧沉稳有力:“这位小兄弟好身手,怎么没见过?”

玉潇然行了个礼:“属下伙食营余冉,让王爷受惊了!”

“噢?你就是余冉?”定远王嘴角微翘,眸光闪­射­,“先进帐吧!”

玉潇然道了声是,便跟在定远王身后进帐

定远王斜靠软塌,看了一眼正拿来软枕的高悬:“你倒是长进了许多,竟能猜出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高悬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嗨,我哪有那能耐,都是余冉小兄弟的功劳!”

“噢,是吗?”定远王看向玉潇然,赞赏之­色­越入眼中,“果然是年少有为艾可造之才!”

玉潇然拱手微笑:“谢王爷夸奖!”

“哈哈……”定远王大笑,这一笑却是牵动了伤口咳了起来,“咳咳……一点也不谦虚啊……咳咳……”

原先在定远王身边的年轻将领立刻大急,向外喊道:“军医呢,怎么还不来?”

“哎!”定远王一摆手,“楚关,小伤而已,不要大惊小怪!”说罢,定远王眼睛一瞥,瞄向高悬:“你是不是找人比武了?”

高悬一愣,随即咧嘿嘿一笑:“王爷,您真是神机妙算艾末将对您那是佩服的五体……”

“别给我戴高帽子!就你那些小心眼,谁不知道,否则你一个主帅,好端端地找人新来的­干­嘛!”定远王打断高悬的话,虽语气严厉,但实则也是无奈

高悬嘿嘿地陪笑着

定远王道:“楚关,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年轻将领楚关眉头一皱:“回王爷,此事蹊跷非常!边关常有摩擦,但临国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张来杀王爷,而且看来是蓄谋已久,难道是王爷以前的大仇家?末将也只是猜测而已,不敢妄下定论!”

话音刚落,玉潇然心中暗暗摇头

定远王听后不动声­色­,轻声道:“楚关,你跟随我时日已久,衷心自不必说,但看事情总不能通透!”

“末将天资愚钝,让王爷失望了!”楚关恭敬道

定远王叹息一声:“我并不是责怪你,而是你太过耿直忠厚,实在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楚关并未接话,定远王看着玉潇然道:“方才我见余兄弟目中似是流露出不赞同之­色­,可是有所察觉翱”

玉潇然看了定远王一眼,斜靠着的人目光灼灼,虽有伤在身,却毫不失观察入微,心中暗暗佩服,躬身一礼道:“属下不敢!”

高悬哈哈一笑道:“哎,余兄弟,王爷让你说你便说啊方才还毫不谦虚,怎的此刻倒扭捏起来了!”

高悬显然是个急­性­子

玉潇然四下瞟了一眼,定远王心中了然:“放心,此刻我营账四周必定戒备森严,你尽管说!”

“是!”玉潇然拱手,“属下方才与那些人交手,虽然个个都是高手,但可以感觉到,他们在隐藏自己武功来路!如果是仇家,大可不必如此,取您­性­命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所以,属下认定非仇杀,而这些人显然是最先隐藏自己,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武功套路,与我们有很大不同,并且很好辨认,否则也不会当先隐藏!而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不是汉人!而在北牧,草原民族虽多,但是除却仇家,没有人会下如此手笔来杀您所以,属下大胆猜测,他们必定来自关外!”

听了玉潇然的话,定远王静默片刻,忽然笑了,盯着玉潇然道:“所以,你一定还没说完,对不对?”

此话一出,高悬与楚关是一脸困惑,但玉潇然却是心如明镜,玉潇然也笑了,笑得跟定远王很像,这是一种萍水相逢惺惺相惜的笑:“王爷妙心,属下确实还有他想属下听闻最近北疆匪乱不已,多次追剿未果属下多方打听发现一个定律,那便是,无论马贼到何处,总会有一部分人逃出来,试想,马贼一般凶狠残暴,一次疏忽也就算了,又怎会屡次放人一条生路?并且属下在来往军营的路上,已与马贼交过手,发现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训练有素而非乌合之众!匪乱是假,转移注意力是真,逃生也是假,让人不断扩散扰乱民心是真,杀人也是假,让军营自乱阵脚是真!故此,余冉斗胆断定,不日边关必有大变,临国怀然此刻必定虎视眈眈!”

“什么?!”玉潇然话音刚落,高悬猛然惊呼,“余兄弟可不要乱说,边关虽时有战事,但也只是小打小闹,怀然老实地跟只小猫似的,怎么敢弄匪做乱,又企图与我国开战!”

楚关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只有定远王,一动不动,表情未便,但眼中的光芒却是越来越炙热正在此时,军医匆匆在帐外候见,定远王大手一摆:“不慌,先候着吧!”

楚关和高悬刚要开口,便被定远王凌厉的眼神而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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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谁是猛虎谁是羊

( “什么?何以见得?”三人齐齐说道

定远王微微一笑,转向玉潇然:“余兄弟,还是你来说吧!”

几人这才注意,帐中还多了一个陌生少年,只觉得这少年清秀娇弱,但却是几人耳熟能详的当朝风头正盛的余冉,先是扎里褚乐了,上上下下看了玉潇然几眼:“你就是余冉?你你这身板,你你把我这刀拎起来试试?”

玉潇然两眼一翻,随即定远王咳了一声,扎里褚立马收起了玩笑表情

玉潇然老老实实讲了一遍计划之后,便发现,几人看向她的鄙夷目光瞬间不见了,随后,几位主帅大步流星地出账紧锣密鼓地经营去了

定远王看向玉潇然:“余兄弟如此大才,屈居伙食营实在是埋没了,以后,就跟在本王身边吧!”

玉潇然心中惊喜,正中下怀,若想堂而皇之地回永宁,那便只有再一次‘将功赎罪’了,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是,属下遵命!”

三更时分,楚关和玉潇然蹲再营账外某角落,紧紧盯着军营药帐,老军医伸头看了看帐外无人,端出药罐小心翼翼将里面的药渣倒掉,并用脚踢了踢之后,便提着药箱便往定远王营账行去

一刻钟后,一袭黑衣出现在营账外,玉潇然和楚关赶紧隐蔽呼吸,那黑影小心翼翼看了四周一眼,从怀中掏出白布,将军医倒出的药渣装好藏进怀中,又再次用脚踢了踢原地,然后飞逝而去

玉潇然和楚关对望一眼,点了点头

一连三日,皆是如此

边关夜黑风高之夜,某荒庙内,一身黑衣人对着暗处的人轻哑声道:“属下已察清楚,那晚许多兵将亲眼看见赫连成胸前中了一剑,血流不止,随即便被扶进帐中至今未出,只有随身侍卫和一个新晋伙食营小兵能够随意进出,四周把守严密,属下对里面的状况不得而知,但是属下潜入过药房,发现军医在同时熬两位药,属下去药铺问过,一味药是补药,是明面上熬的,一味是治重伤昏迷的药,是属下仔细寻找才发现的!”

黑暗里传来桀桀­阴­笑声,让人突然想起含冤而死的旧鬼,黑衣人一个哆嗦,便听黑暗中声音传出:“做的不错,赫连成显然是身负重伤又怕扰乱军心,所以才密而不宣那些人虽起了,但是死的有价值,你下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再找你!”

三日之后,守关的吴江远将军呈涵来说,怀然驻边大将连穆柯声称昨夜王庭遇刺,刺客混入北牧,要求带兵入关搜查,吴将军自然不允许,连穆柯点兵十万陈兵边界,战争一触即发

北牧军营斗然沸腾起来,两国虽时常交锋,但也多半是小打小闹,如今如此大规模出兵还是第一次

怀然十万大军一出,天下哗然,这怀然,吃了熊心虎胆了,敢与北牧这样的大国叫嚣,人家随便切出家国一角,便可把你砸成­肉­饼

玉潇然可不这么认为,以往争锋,多因怀然人天生好战,此次却是有备而来,可见,怀然是来了高人了,其中定然是不简单

如此剑拔弩张的局势,北疆统帅定远王却依旧是未曾露面,北牧军营之中人心惶惶,只见得几个主帅来来往往穿梭不停的身形

边关严阵以待,人人焦头烂额,却有几人在闲话家常

定远王悠然落一白子,对着旁边凝神深思的玉潇然道:“对奕一局?”

玉潇然坦然道:“属下不会下棋!”

定远王盯了玉潇然看了一眼,轻笑一声:“很难得!”

又对一旁楚关道:“瞧瞧,本王收了两个近侍,本王却只能日日一人对奕!”

玉潇然轻笑:“王爷若是久不逢对手,有朝一日回了永宁,大可找当日解珍珑棋局的钟怀仁对奕一番!”

定远王执子的手顿了顿,落偏了一子,一旁的楚关脸­色­也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

玉潇然眸光闪了闪,这几不可察的变化自己自然看得真切,随即玉潇然觉得帐中的氛围似乎凝重了些许,有种想让人逃脱的窒息感

良久,定远王才若有若无叹息道:“永宁吗?大概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去了!”

玉潇然听着定远王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苦涩沧砂怅哀伤,还有几许淡淡的思念思念?玉潇然茫然,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在思念谁吗?到底是什么,让一个本应该锦衣玉食的皇家公子,一去边关十五载,日日风沙袭面而不思归?

玉潇然心有疑问,但却知道,有些事,别人若愿说自会告知,自己绝不会自讨没趣,所以,玉潇然没有开口

楚关忽开了口道:“连穆柯已然发兵,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吗?”

定远王拂了已经微乱的棋局,看向玉潇然:“你觉得呢?”

“等!”玉潇然道,“怀然陈兵边界而不动,显然是试探王爷出现与否!”

定远王赞同的点点头,转向楚关:“知会高悬他们,不要露了马脚,同时,又不能没有一丝动作,让他们适宜地将大军整顿一下,以示对怀然陈兵的回应吧!”

两日之后,怀然正式向北牧宣战,一纸战书传入北牧军营:今北牧藏袭我王庭刺客而不纳,包藏祸心,怀然虽为小国却不甘受辱,今与北牧宣战贵国地广物博可退居防线三百里,将其留与我国而免战

战书一出,天下又是哗然

成元帝得知消息,在朝堂上差点拍断了龙座,丝毫没有犹豫,大手一挥:战!

又命裘光柯带兵十万前去助战,让他怀然,领教一下我大国之风!

北牧仓促之举,未能与怀然有备而来相比,一时无法将不同据地兵将召回,只点兵五万与连穆柯遥遥对峙,气势上已弱了三分

定远王不曾露面,北牧军营人心惶惶,军营主帅高悬与扎里褚亲率五万大军与怀然决战于关外仝野,后方娄准和井连飞坐阵

小国对大国的叫嚣,气势与人数的对战,天下诸国都抱着看戏的心态隔岸观火,又或者这只是个愚蠢小国的挑衅,猛虎初醒,混沌不明,待到­精­神抖擞之日,势必会显示他的上位者之威,咆哮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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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大国之威不可犯

( 玉潇然此刻,就觉得自己像一头蹲在丛林里蓄势待发的猛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个名曰怀柔的美味,待到时机一到,便可将他咬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侧前方定远王一身戎装,站在山谷谷定之上,眸光深远,愈发衬的人神采奕奕,烈日炎炎之下长身玉立,银­色­的铠甲闪着冷冽的寒光,与骄阳相抗,仿佛浴火的战神,让人不敢鄙视,看了玉潇然一眼:“怎么,觉得我们很残忍,怀柔很可怜?”

玉潇然默然不语

“战争,便是如此!”定远王凛然开口,“今日你若束手就擒,他日,你的亲人朋友国人,便会在马蹄之下烽火之中流离失所,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万千罪孽与冤魂而去一个仁心的上位者,他爱民如子,他兢兢业业,但是,同时他也是杀戮者,他所追求的国泰民安之道,都是由敌人的鲜血和头颅铺就,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不负代价便唾手可得的!”

玉潇然道:“属下知道,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成王败寇,只有成为胜者,你才能挥霍你的慈悲!”定远王的声音随风而散,然而却在玉潇然的心中经久不息

是的,只有当你有足够的能力,那么是战是和,都由你来定破而后立,此中之道也!玉潇然看着侧目的定远王,遥想当年锦衣玉食的王爷,又是怎样从乌啼血­肉­中一步步成为北疆肃杀之神,其中酸楚,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定远王身居高处,俯瞰一­干­整齐划一得军队,高举手中长剑:“将士们,怀柔铁蹄欲践我北牧江山,让否?”

“不让!”气震山河!

“马革裹尸,黄沙扑面,怕否?”

“不怕!”英勇无畏!

“大战将来,战否?”

“战!战!战!”士气高昂!

“好,让我们高举手中的枪箭,迎接强敌,本王,与你们同在!”

“誓死追随王爷!”他们的王爷在此,他们的战神在前方凝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当定远王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便注定跟随了一批视死如归的北牧将士

如果说仝野的北牧军队是龙困浅滩的话,那么此刻玉潇然眼前的三万大军,便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王者之威,不容侵犯

“娄准井连飞,传令下去,各就各位,注意好隐蔽,不出一个时辰,敌人必到!”定远王对着身后两位主帅道

“是!”

不错,诱敌入围,出其不意,这是玉潇然与定远王三日不出营账所定的策略让怀然误以为北疆支柱定远王重伤昏迷,贸然出兵,而北牧做出气势低落的假态,落荒而逃,将敌人引至玉潇然所在山谷,怀然一定不会放弃初战的大捷而乘胜追击,最后落入圈套之中

兵家所云,兵不厌诈,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怀然大将连穆柯,急功好战,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半个时辰之后,探兵来报,十里以外高悬和扎里褚带领大军疾驰而来,后面尾随着连穆柯带领的十万大军,一眼望不到头

定远王下令各方严阵以待,投石手在前,弓箭手在后

玉潇然远远看到高悬与庞汀策马而来,大军再也不是浩浩荡荡,而是仓惶而逃,残破的旌旗,带血的铠甲,以及,落在最后奔命的伤兵,又或许,已曾有许多伤兵命丧于追兵的铁蹄之下,虽说诱敌深入,但是,不战而逃,又怎能引来敌人,所以,战争,必有伤亡,到底是与怀然十万大军相对,如今眼瞅着也已损失近万人

北牧兵马已经尽数串入山谷之中继续前行,远远地,怀然大军犹豫不前,玉潇然眼见前方高头大马的将军勒马而望,想必便是连穆柯,身边的一军师涅的人正报告着什么,定远王说过,怀然军师凃领,生­性­多疑,为人谨慎

玉潇然掏出一包药粉,撒在四周,不一会儿,便有飞鸟陆陆续续偏然而来,那散漫飞翔的姿态,于蓝天骄阳下无比惬意,缓缓地落在谷顶,玉潇然身侧,鸣叫不已

山谷中若藏大军,飞鸟必然惊散,又如何能偏然而落

定远王伏于玉潇然身侧,眼中微微诧异:“这是什么?”

“属下以前善养鸟兽,闲暇时便捣弄了一些它们喜欢的气味!”玉潇然道

定远王眼中光芒大盛,想必此刻若不是千钧一发,而又飞鸟低旋,想必又开始爽朗大笑起来

而远方,飞鸟盘旋之时,凃领再不言语,连穆柯一脸兴奋之­色­,手中长桨伸,再次策马前来,毫不犹豫

定远王神­色­一喜,暗暗做了个手势

怀然大军再也没有顾虑,浩浩荡荡向狼狈逃串的北牧大军追去,脸上各个都闪着兴奋的光芒

眼见大军主力已深入山谷,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这生惨像是会传染一般,接二连三的回荡在山谷之中,最后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

伴随的“轰隆隆”震耳欲聋的巨石坠落的声音直奔向谷中一个个的血­肉­之躯,逃避不开的一个两个三个士兵身上,或碾的粉碎,或砸掉臂膀,或压住大腿……

“中计了,我们中计了……”数百声恐慌的声音先后响起,一波一波的传入每一个惊慌失措士兵的心中

生死,只在一瞬间!

一马当先急追北牧大军而去的连穆柯,听到身后的声音,先是一勒缰绳,随即率先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前一刻还斗志昂扬­精­神抖擞的兵将,下一刻便化作了狭长山谷中的白骨冤魂,一把抓过一旁凃领,一声怒吼将其扔至马下,随即高举长剑:“众兵将不许慌张,穿过峡谷就好了!跟我冲!”

然而玉潇然等人哪里能让他如愿,谷顶蓝­色­旗帜挥舞,立刻“通”地一声,前进的谷口被封了,与此同时,空气中“咻咻”地箭矢之声破空而入,谷中惨叫声顿时不绝于耳,回荡在山谷中经久不息,直直敲入人的内心深处

怀然兵将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连穆柯目眦欲裂,一边怒吼地叫喊“撤退”,一边阻挡着飞驰而来的箭矢

怀然军正惨叫连连,穿骨带血的箭矢突然自上方停止了攻击,怀然大军一愣,是要停止了吗?还是,箭矢已使用完毕?

“怀然小国,挑衅我北牧,今给尔等一个教训,若尔等肯缴械投降,我北牧身为泱泱大国,必不会为难尔等!”威严地声音自山谷上方传来,犹如天累滚滚,清晰地传入怀然每一个兵将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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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父子俩人讨人厌

( 打关系向来是玉潇然的拿手好戏,可就这楚关着实让玉潇然费了不少头脑,至今也是不冷不热的,这不,玉潇然开口:“楚大哥,王爷找我什么事翱”

“属下不知!”楚侍卫疏离有礼,但这表情却是让玉潇然觉得跟小黑一般可恶,可是小黑自己可以捉弄,这楚关可不同艾人家是定远王的宝贝侍卫,打不得,骂不得,攀不上

玉潇然撇撇嘴,一言不发向定远王帐内走去

很不幸地,裘光柯裘大将军以及他的宝贝儿子裘安也在,父子俩向来对玉潇然是没有好脸­色­的,此刻也毫不例外

定远王将两人神­色­收进眼中,冲着行过礼的玉潇然道:“余兄弟来的正好,你对钰经此举可有何看法?”

玉潇然看了一眼鼻孔朝天的父子二人,心道,不就打了你家裘渡的家丁吗,至于那么小气吗?真是,见定远王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忙收敛了心神道:“钰经此举有违常理,末将一时也摸不清头绪!”

“哼!本将军就说嘛!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高见,再厉害也是一时的,哪能事事都靠他!”裘光柯鼻孔一抽,不屑道

定远王不动声­色­:“那裘将军说说您的高见?”

“末将不敢!”裘光柯双手一拱,对这位戍边十五载的王爷还是有几分敬畏的,“末将只是认为,钰经小国不足为虑,不就是猪油蒙了心智,否则怎敢跟我国分一杯羹!”

定远王不置可否

裘光柯接着道:“末将认为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拿下怀然王庭,若是迟了,可就真是便宜了钰经了!”

裘光柯虽小肚­鸡­肠,但到底是两朝大将,在军事打仗上还是颇有见识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玉潇然自然也是认为先拿下王庭是当务之急,非是她有占有之心,而是早日将怀然收入北牧,便可一劳永逸,从此便少了一门战事,尽管她知道,这或许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定远王展开地图,一指地图中心地带:“怀然边关虽然大败,但兵马现在都集中在王庭,若是贸然攻之,我军必然损失惨重,到时路途遥远,若是再有个什么状况,那……”

裘光柯也面­色­沉重,盯着地图不曾言语

玉潇然看着王庭四周一望无际的草原,若有所思,忽然灵光一闪,指着王庭道:“一览无余的地方于我们来说,虽然避无可避,但于怀然王庭一望无际的营账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定远王眸中光芒一闪,笑意盈盈:“接着说下去!”

“如今盛夏,多起南风,如果用火功,那……”玉潇然残忍说道

正值八月,南风正盛,北牧大军又位于怀然南部,如果采用火功,的确是万中无一的好法子,一来,北牧可赶在钰经之前不战而胜,二来,采用火功,住所和粮草是死的,人是活的,必然不会丧生于大火之中,但是,怀然王庭必会大乱,皇亲贵族没有了根据地,自然会乖乖投降

而且,尽管玉潇然知道战争免不了鲜血,但她还是不断地再尽量减少伤亡,少死一个人,便会多了一家欢笑

不管是对北牧还是怀然,皆是如此

裘光柯眼中也是瞬间一亮,随即重重一哼,倒是没说话,身后裘安却是嘟囔一声“雕虫小技……”时被他爹重重一戳,再不说话

裘安见识短浅不识,裘光柯必然能看出此计甚妙,至少,用在此时此地,那便是妙地不能再妙了

定远王哈哈一笑,目中全是流光异彩:“哈哈……妙,妙啊余兄弟,本王还要多谢圣上将你发配过来艾哈哈……”

玉潇然两眼一翻,顿时无语,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玉潇然商量完事,从定远王帐中出来时,已近三更,月弦半隐入云层之中,傍晚却不似白日那般燥热,玉潇然不禁呼了口气

“余大人!”玉潇然最不想听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玉潇然回头,摆出一脸虚假的笑容:“裘小将军,这么巧啊”

裘安转头看了看与玉潇然一起出来的营账,巧?也摆出一脸笑容道:“余大人,恭喜恭喜了啊”

玉潇然看着裘安走近自己,又不好闪躲,只好立在原地不动道:“噢?何喜之有翱”

“余大人杀了人而不用偿命,如今又升了官,真可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裘安走近玉潇然身侧讥笑道

玉潇然哪是那么容易被讥笑的人,却也懒得跟裘安废话:“承将军吉言!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余某就先告退了!”玉潇然不动声­色­抽了抽鼻子,这裘安几日没洗澡了,身上都什么味儿!

裘安见玉潇然被自己讽刺不但不怒,反倒当做好话来听,不禁觉得心有怒气,但却顾忌玉潇然如今身份,并且还有定远王罩着,也不敢发作,只得悻悻道:“余大人请便!”

玉潇然轻还一礼,随即大步离去,然后又重重呼了一口气,倒不是怕他,而是这裘安身上的气味着实有些怪异,说臭吧也不臭,可就是不想闻,以前在伙食营的时候与十来个大男人住一个营账,鼾声如雷好说,每天夜里小黑点了个个­茓­道就是,再也没一声响动,可就那臭气,就算用了青谨给的百花丸还是不行,如今真是一点异味也再不想闻到了!

玉潇然刚回到营账,杨之帆在帐中等着,见玉潇然进来,笑眯眯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老大,是不是开始进攻王庭了!有哥几个要帮忙的吗?”

玉潇然做了中郎将,自然没必要让死心塌地硬是要跟着自己的杨之帆周全四人待在伙食营,便着人将四人提了过来,分入各个分队中,杨之帆本就是侍卫长,手上有点功夫,很快便提为了小队长,玉潇然看着那伸过来的手,接过茶随口喝掉,撇了撇嘴:“今个这茶怎么这么涩!”

本是随口一说,玉潇然却眼尖地看到杨之帆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正常,玉潇然放下茶盏:“你们就别瞎忙活了,现场上刀剑无眼,小心照顾自己就是了!”

杨之帆嘿嘿一笑:“就知道老大心疼我们!”

玉潇然坐至案几旁,看了杨之帆一眼,道:“杨大哥,上次我让你跟周全说的事你说了没?”

杨之帆一愣:“什么事翱”

“就是把周全调到你们分队去的事艾那小子做事圆滑,你俩在一起有个照应,回头我再把王信和赵宗申放一起,咱哥几个好好在军营混他个翻天覆地!”玉潇然笑嘻嘻看着杨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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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惊逢异变入魔窟

( 杨之帆一拍脑袋:“嗨,瞧我这记­性­,我给忘了,回头就给那小子说去!”

玉潇然漫不经心起身:“我说呢,敢情是忘了!”后面那个忘字一加重,玉潇然斗然暴起,闪电般出手擒向杨之帆

杨之帆反应也不慢,一见玉潇然动作,竟灵活地躲了过去,闪至一旁笑眯眯道:“不愧是余大人,怎么发现的?”

玉潇然提高警惕,盯着杨之帆冷笑:“我不得不承认,你演的很像,我的确是没有识破你的真容,可是,你若想代替别人,你首先应该打听一下别人的生活习惯,杨之帆可是个左撇子,你刚刚倒茶的时候,我确实是没怎么在意,可是当我说茶涩的时候,你却变了脸­色­,当然,仅凭这些我的确无法断定,但是,我可从没吩咐过杨之帆去给周全传什么话!”

“漂亮!”杨之帆,不,应该说是陌生人一脸赞赏之­色­,“世人皆传余大人心思敏锐,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玉潇然脸­色­一冷:“你是谁?”

那人哈哈一笑:“我是谁不重要,等余大人见了我家主子必然会知晓!”

玉潇然一凛:“就凭你?”

“余大人本事通天,在下也不会以卵击石,难道余大人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适吗?”那人一脸自信

玉潇然讥笑道:“休要在这里故弄玄虚,我能有……”话锋一顿,玉潇然瞬间觉得身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再慢慢凝结,这是……内力!筋骨慢慢变软,怎么可能,那盏茶绝对没有问题,自己与青谨一起多年,什么东西能下肚什么不能自己一闻便知,怎么可能,玉潇然却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软,手一撑桌子,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人影,喃喃道:“怎么可能……”

那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的确不可能,难道余大人忘了之前吃过的哈密瓜,闻过的裘安身上的气味以及刚刚喝过的茶……”

玉潇然猛然一顿,想起来了,裘安身上那异味,是娑罗花,以前见青谨入过药,当时玉潇然就对这气味嫌弃不已,青谨却告知自己,陌草汁加上娑罗花的花味和碱水混在一起,可放倒一头海荒冢中的一头猛虎,当时玉潇然只道是青谨这医狂最看不惯的便是别人嫌弃他的草药,彼时他一定是卧耸听,却不料今日放倒的竟是自己……

那哈密瓜必定是做了手脚,陌草汁味道香甜,加在哈密瓜里面一点也不会败味,来人一定筹谋了许久,否则怎么知道老王每次一旦采办,必然会送来新鲜瓜果,而且这果就算是别人吃了,只要不喝碱水不闻娑罗花,那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任谁也看不出端倪,明显是有备而来,且心思缜密,布局巧妙,自己想不入局也难

想到这里,玉潇然不禁大悔,早知道不拒绝小黑的贴身保护了,当初自己刚升为中郎将时,小黑曾提出让玉潇然寻个缘由把他调到玉潇然身边,玉潇然当时琢磨着定远王不简单,怕看出端倪,便让其原地待命了,谁知这重重把守的军营重地也不太平,到底是谁?是谁要害自己?

玉潇然眼睛越来越沉,闭上眼睛前,一手拂倒了桌上得茶盏,茶水湿了一片的桌布……

玉潇然悠悠醒转的时候,身下软软的,身上也是软软的,提不起一分力气,摇摇晃晃颠来颠去的,扫了眼四周,发现自己果然是在马车上,却是舒了一口气,还好,还活着!

“醒了?”耳边一声轻笑

玉潇然浑身一震,这声音……转身看去,果真是只有一面之缘的人,钰经,三王子,玉潇然咬牙切齿,初次见面这厮便三番两次弄的自己吃不成饭,第二次见面,自己又成了阶下囚!岂有此理!心中怒火中烧,玉潇然面上却是彬彬有礼:“王子殿下好­性­质艾居然给下官开了个这么大的玩笑!”

罪魁祸首斜靠车厢,未束起的黑发微卷地散在肩头,只在头顶之处闲散地拦了条黑玉链,一绺垂下的黑发半遮了眼,刀削一般的俊朗五官在至窗口泄进来的一缕骄阳下熠熠生辉,看惯了中原的男子,或风华绝代的,或温润如玉的,或清冷淡然的,如今见了一身异域华服的草原男儿,玉潇然觉得别有一番风情这是玉潇然第一次正眼打量这个异域王子,只是因为,眼下自己身为阶下囚,不得不多看几眼

那斜坐着的人却是在玉潇然的打量下毫不避讳地直直看来,待玉潇然收回目光,一句话惊得玉潇然犹如五雷轰顶:“余姑娘对小王可还满意?”

玉潇然本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杀气腾腾瞪向有点幸灾乐祸开口的人,还未开口,便听那人又道:“我草原男儿向来光明磊落,既看了姑娘的身子,那待我们回到王庭,小王会请父汗赐婚!”

“别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玉潇然本就疑惑不已,待听了托里木的话,顿时耻辱之感蔓延至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说出的话,自是毫不留情,再也不管是不是阶下囚了

那人却是一点也不怕,坐正了身子,直视玉潇然杀气腾腾的眼神,一脸正派:“我钰经向来豁达,从不介意妻子压在丈夫之上!”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能在背后下迷药掳人姑娘的人竟然还敢自称豁达,真是可笑!”玉潇然冷笑

托里木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哈哈……当日在北牧,小王就已见过余大人的嘴上功夫,今日再见,功夫可是见涨啊”

玉潇然却是无心与之玩笑此刻心中烦闷不已,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所以说,怀然与北牧的这场戏,是殿下的杰作?”

托里木一拍大腿,满目赞赏之­色­:“聪明!听闻中原人有句话,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钰经不同,女子越是强大,越是遭人喜欢,所以,余姑娘艾小王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啊”

“两国开战,钰经却无故Сhā手,想让人联想不到都难!”玉潇然冷哼,心中却是对这个表面粗犷豪放的托里木防备不已

托里木毫不掩饰眼中欣赏之­色­:“你就不准备问我为什么请你来此?”

玉潇然把头转向车厢壁:“我问了,你若不想回答,岂不是白问,相反,你若想说,我不问,你自会告诉我!”

托里木毫不意外玉潇然的回答,笑得更加开怀:“我说我是因为想娶你才这样的,你信吗?”

玉潇然闭眼

托里木道:“这样吧,我们交换一下,你问我一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怎么样?”

玉潇然睁开双眼,看进将她掳来的人晶亮的眼眸里:“这是要去哪?”

“自然是回钰经王庭!”托里木答得飞快,“你问完了?该我了,姑娘的芳名?”

玉潇然一愣,就这么个问题,也是,既然自己女扮男装混入朝堂,身份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可她没想到托里木竟然问这么简单个问题,自己刚刚问托里木去哪,可不是简单的想要知道自己去哪,若是前往怀然,那很有可能是与战事有关,可是这托里木竟带自己回钰经,自己虽然不知为何 ... [,]

(,但只要不牵扯战事,那便好说,便口一松道:“玉潇然!”

“玉潇然?呵呵,好名字,潇然如一梦”说完,托里木便靠在了车壁上,看样子是不想再说话了

玉潇然也将头侧向车壁,心里却不断琢磨着怎么逃出去,可是眼下自己被下了药,连坐起来都费事,而且自己刚刚最不想面对的就是,自己身上的服装已经换了,也就是说,自己身上的药以及虹争全不在了,这托里木显然是对自己极为防备,又不让自己跟其他人接触,自己知道的信息又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玉潇然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睡在床上了,眼睛刚一睁开,立刻有个声音响在耳边:“姑娘醒了?”

玉潇然觉得自己稍稍有了些力气,便慢慢起身坐了起来,一双纤长白细的手立刻伸过来扶,玉潇然抬头,眼前女子身材高挑,比起男子不遑多让,一身草原女子的装扮,却是沉静客气地给玉潇然垫了个枕头

玉潇然轻声道:“多谢姑娘!”

高挑女子恭敬道:“奴婢阿卓娜,是主子差来专门伺候姑娘的,姑娘不必客气!”

玉潇然笑了笑:“你是托里木的人,不是我的人,差你的是托里木,伺候的却是我,谢谢你是应该的!”

“奴婢不敢!”阿卓娜依旧恭敬疏离回答

“我们这是在哪里?”玉潇然看着四周的木质房子道

阿卓娜答的简单:“客栈!”

玉潇然看着阿卓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期切问道:“那我以前的衣服都是你换的吗?”

阿卓娜自是不知道玉潇然问这话的意思,想着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便道:“是的!”

玉潇然顿时觉得心口那块大石头轻了许多,见阿卓娜似是对自己防备许多,想是听了托里木的吩咐,便问道:“可否帮我把托里木叫来?”

玉潇然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哈哈笑声:“这可是应了你们中原那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卓娜看着跨进门来的人,恭敬地行了个礼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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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单纯妹妹腹黑兄

( 一直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玉潇然豁然睁开双眼,目光冷冽,却在一瞬间看到床头的人时收敛了光芒,看着眼前一身红衣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涅,顶着一张一看就知道是托里木家亲戚的脸,圆溜溜地大眼睛此刻正好奇地对着自己上看下看,可以感觉的到,没有杀气,尽管如此,玉潇然还是对少女的无礼有些生气,况且,此刻她沐浴地是一个陌生少女像看稀罕玩意儿一样的目光之下,虽然少女长相比托里木可爱的多

豁然睁开满是杀气的冷冽双眼却是吓了红衣女子一跳,“啊”地一声后退了一步,然后又在一瞬间理平了衣服,摆出一副左顾右盼我没在看你的表情

玉潇然觉得有些好笑,被人惊讶和吵醒的郁闷一扫而光,坐起身看着这红衣少女,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比脸皮厚度,自然天下没有几个女人能比得过玉潇然,哪怕你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以狼为友的草原女子,少女仰着头研究了半晌的承尘,终于忍耐不住了低头看向好整以暇坐正的玉潇然:“你你……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玉潇然暗暗翻了个白眼,无力道:“姑娘,提醒你一下,这是我的房间,你跑到我的房间来问我看着你做什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红衣少女接下来的话却差点让玉潇然从床上跌下来:“我为什么不能到你的房间来问你看着我­干­什么呢?又是哪里奇怪了呢?”

没有偷窥别人被抓时地尴尬,也没有被质问的生气,更加没有反­唇­相讥,只有好奇,对,绝对是好奇,对玉潇然问题的好奇

玉潇然:“……”

第一次被一个除了龙延拓以外的人三言两语打败,而且,还是个女人,玉潇然确定,眼前少女要么极度无赖,要么极度白痴

“姑娘!”玉潇然看着女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突然很没有抵抗力,也突然变得很有耐心的讲道理,“你爹娘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擅闯别人的房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红衣少女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答道:“没有艾我爹很忙,我娘很忙,我哥哥也很忙,先生只教我读书习武,下人们不跟我玩,所以没有人告诉过我不许擅闯别人房间啊”

无力抚额,玉潇然决定放弃与红衣少女讨论这个问题,直接了当道:“那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噢!”红衣少女恍然大悟,“有人说,哥哥带回来一个汉人女子,我没见过汉人女子长什么样艾所以就过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和我们一样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眼睛两条……”

“你是托里木的妹妹?”玉潇然忙打断红衣少女喋喋不休的话唠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呢?我也没告诉你我比托里木小艾你怎么知道我是妹妹而不是姐姐或者嫂嫂呢?”

“……”

玉潇然看了一眼与托里木差的八九不离十的五官,不同的是一个眼睛里时不时的露出睿智的­精­光,一个……有点无辜,好吧,无辜,暂且这样认为,因为她不想说,这是个……白痴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样,都不爱和我说话,都没有人和我说话的,爹爹娘亲不爱和我说话,哥哥们总嫌我话多也不爱和我说话,下人们不知道为什么总躲着我,你也不想和我说话吗?我还以为汉人和我们不一样呢,原来是我想错了啊”

玉潇然刚要说那是因为你太啰嗦,但却在一瞬间看到女子低首时不安而又落寞的眼神时,将话而生生地咽了回去,上一刹那,少女是明媚的朝华,这一瞬间,却如一只孤独寻找同伴的秋雁,玉潇然突然觉得身体的某处软了下来,笑着道:“你没有见过汉人吗?那你一定也没有去过中原吧!不如我给你讲讲中原的习俗吧?”

红衣少女黯淡下去的眼眸突然如同星光璀璨,在一身红霞之中又明若朝阳,玉潇然恍然间很沉醉于让朝阳升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金光璀璨中行走畅游,暂且可以抛却心胸中的一切积郁和烦恼

托里木走进这方小院的时候,便透过半掩地窗台见到一身红衣的少女眨巴着明若秋水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那个斜靠在床头上唾沫横飞的女子,散开的黑发如瀑般落下,在满室余辉中泛着耀眼的光彩,璨若珠华的黑瞳荡起潋滟波光,时而一脸神秘,时而捧腹大笑,时而神采飞扬,一瞬间让这满院灿烂的夏花失了最为繁盛时期的颜­色­,这天地里只剩下那个明眸皓齿笑容爽朗的女子,一面面无比灵动的表情慢慢勾勒成某个人心底最深刻的记忆

玉潇然正把眼前的红衣少女唬地晕头转向,眼角却伶俐地瞥见门口锦衣华服地偷窥者,立刻提醒了自己还是个阶下囚的事实,突然间就失去了兴致,闭上了嘴巴

“咦,你怎么不讲了,你快说,你快说,那个豆腐­乳­好不好吃艾什么味道啊”红衣少女凑上前去催促,显然意犹未尽

“狐臭味儿!”玉潇然答

“啊”红衣少女一脸惊愕和失望

“我是说门口那个偷听人讲话的狐狸!”玉潇然盯着窗外笑容满面的托里木

“呵呵……”门外传来男子的笑声,托里木推门而入

红衣女子看到来人,立刻欢呼一声扑了过去:“三哥哥!”

托里木笑容不变,宠溺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塔雅思,你又来打扰我的客人!”

玉潇然冷哼一声:“没见过哪个客人被监视被软禁被束武的!”

托里木在塔雅思惊讶的目光中毫不变声­色­:“这是在保护你!”

玉潇然一见托里木气就不打一处来,长这么大还真未受过软禁,在碧遐谷受匪也只是跪跪青石板,磨磨各草药,采采小花草,逗逗小野兽,谁封过她武功艾突然间失去内力,玉潇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人一般

“玉姐姐,你好像不喜欢我三哥哥呀!”塔雅思满脸失望之­色­,随即又眉飞­色­舞起来,“没关系,你一定是不了解我三哥哥,刚认识不久对不对,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三哥哥很好哟,三哥哥文武双全噢,三哥哥是我钰经第一美男子艾我钰经有好多女子都想嫁给三哥哥为妻呢!”

玉潇然看着刚刚与自己建立好友好关系的塔雅思正一脸兴奋地跟自己介绍着自己的哥哥,又看了一眼满目宠溺看着自己妹妹的托里木,暗道,或许托里木是很好,但只是对你来说而已,不然看他步步为营便可知钰经皇族斗争残酷,但你却又如此天真,是保护的太好了啊

托里木眼见玉潇然嘴巴越撇越大,不禁对塔雅思笑道:“你玉姐姐好像不赞同噢!”

塔雅思一看玉潇然不满的表情,又欲张开喋喋不休的小嘴,玉潇然立刻翻了个白眼抢先道:“谁说我不赞同,我最赞同塔雅思了,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赞同了!”

“这么说……”托里木王子一脸得逞地笑意,上前一步,“潇然也认为本王文武双全?”

... [,]

(玉潇然看了一眼一边神采奕奕活力四­射­的塔雅思,­干­笑

再上前一步:“也觉得我美?”

玉潇然又瞟一眼无辜的某人,再笑

再逼近一步:“也想嫁给我!”

玉潇然“砰”地一声站起来,再也忍不赚嘴巴还未张开,就听到轻飘飘一句话:“那就如潇然所愿吧!”

一句话,在场的人又惊又喜,惊的是玉潇然,喜的是塔雅思

“放屁!”玉潇然终于爆发,看了一眼从喜悦到震惊又欲喋喋不休的塔雅思,玉潇然一脸怒容,“听着姑娘,我不是你们钰经女子,所以你们钰经国人的审美观我欣赏不了!我是中原人,莫名其妙的被你这莫名其妙的三哥哥掳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遇到了莫名其妙的你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我受够了!你别忽闪你那无辜的大眼睛了,没用,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啰嗦个没完没了吗?谁都会!还有你,托里木,你莫名其妙的把我掳来就算了,你又三番两次捉弄本姑娘,我告诉你,本姑娘今天我不忍了,要杀要剐谁你便,左右就这一条命,拿去就是,别以为姑娘我是阶下囚我就怕你了!中原有句话,士可杀不可辱!姑娘更加不可欺!”

玉潇然一口气说完,呼了口气,气势汹汹地挺胸昂头大义凛然准备慷慨就义

“三哥哥,玉姐姐在说什么?”玉潇然一番大义凛然的演讲没等来狂风暴雨,反而迎来塔雅思无辜困惑的声音

“谁知道呢!”托里木王子认真地对着宝贝妹妹解答,并无比悠闲地把玩着垂下来的玉坠,“可能是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导致­精­神失乘吧!”

“啊那我们要不要找御医给玉姐姐看看?”单纯的声音继续飘来

“当然了,我们这就去给你玉姐姐请御医吧!”托里木王子一脸严肃,牵起自家妹妹的手,‘急匆匆’去请御医去了

玉潇然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装傻一个真愣地昂首阔步出门去,惊得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至阿卓娜送了午饭来,正儿八经地中原菜式

玉潇然也不在意,反正送什么吃什么,送膨­肉­,她忍者,送中土菜式,她享受着,人家的地盘,还是要人家做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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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一时之快事端生

( 吃过饭,玉潇然想去外边看看,阿卓娜支支吾吾犹豫不决:“主子说不让姑娘乱走!”

玉潇然正­色­道:“你瞧瞧,你们主子也说了,是不让乱走,我只是饭后活动一下而已,能叫乱走吗?又不出府,你们这戒备森严的,又有你跟着,还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跑了不成!再不然,你请示一下你主子去?我这一连坐了那么久的马车,整日不见天日的,我怕自己发霉了。”早就看出来了,阿卓娜并不是普通的侍女,身怀武艺,而且还不低。

阿卓娜听了玉潇然的话,思索了片刻,快速出了门口,对着守门的侍卫嘀咕了几句,那侍卫立刻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对着阿卓娜耳语了几句,阿卓娜回来,对着玉潇然恭敬道:“姑娘是府中贵客,自然能够在府中行动自如!”

玉潇然看似溜达,实则偷偷地把王府描了个遍,王府表面守卫松懈,暗处却有不少影子,虽然她现在耳不聪目不明,但是警惕­性­和敏锐度还是有的,转了近一半的王府,玉潇然却把整个王府布局摸了个七七八八,托里木好本事啊,整个王府的暗位与建筑假山自成一阵,牵一发而动全身,稍一不留神便会触动阵法被查知而无所遁形,如今自己这身板,想要逃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哟,这就是爷带来的中原女子?”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打断了玉潇然正在思考的逃跑路线。

玉潇然皱了皱眉头,转身便看见当先两个一身草原女子装束的女人正上下打量着自己,一个宽额高鼻身材高挑,一个神­色­高傲眼窝深陷显得无比勾魂,玉潇然看着阿卓娜,后者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道:“两位夫人有何贵­干­?”

两个女子似是对阿卓娜有几分忌惮,但随即那个神­色­高傲的女子抬头挺胸道:“听说爷带回个中原女人,我和安真来瞅瞅,这不,正好就遇到了,听闻中原女人生的柔若无骨,媚­色­天成,娇滴滴地只会写字绣花,怎么这一看,媚­色­倒没有,怎么倒像块­干­巴巴的牛排骨!”说完,还轻蔑地上下看了玉潇然一眼。

这一开口,玉潇然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俩是托里木的夫人,意味自己是什么新欢来着,来找茬来了,并不打算多做纠缠,这等争风吃醋的事,她可没兴趣,转过身边走边道:“阿卓娜,我们回去吧,转了半晌,有点累了!”

阿卓娜恭敬道:“是!”

但是,玉潇然没兴趣,不代表别人没兴趣啊,身后女子一声怒喝:“站住!”

玉潇然不理,继续走。

“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那女人­干­脆三步两步上前挡住玉潇然去路。ww

玉潇然后退两步,不爱闻这女人身上的香味,面无表情道:“请让开!”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这样对我说话!”那女人勾魂的眉目圆睁。

“思也吉夫人,这是主子贵客,请您不要多做纠缠!”阿卓娜面­色­­阴­沉。

后面那个名叫安真的高挑女人上前,扯住思也吉:“算了吧,没听这是爷贵客吗?爷都把阿卓娜叫去伺候了,咱们惹不起!”

玉潇然无声冷笑,这个叫安真的女人真是不简单,看似劝说,实则句句都是激将。

果然不其然,思也吉一把推开安真:“你让开!什么贵客,不就是爷看上的一个小丫头吗,不知道个先来后到啊,怎么着也得给咱俩见个礼吧,今天,我得教教她,不仅她中原是礼仪之邦,咱钰经也是有规矩的!”

阿卓娜见到思也吉这种架势也是一脸为难,怎么说她和安真也算是半个主子,自己只是个婢女,位份摆在那,谁也动不了,况且这俩还不是普通的夫人。

玉潇然心情很不好很不好,被托里木抓来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跟这群女人表演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真是够可笑的,她堂堂北牧一个中郎将,不久前还在沙场运筹帷幄,如今却落得个被一些小女人醋味熏死的下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再说一遍,让开!我没心情跟你在这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你有这工夫还不如去多讨好讨好托里木,再做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思也吉更加张牙舞爪:“好啊,你个小贱人,你还对我不客气了,我……啊……”

“扑通”一声,有物落水的声音:“救救命啊……救命……”

玉潇然在一行人目瞪口呆中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都警告过你了还大言不惭,不知死活!”说罢,大步向着再也没有拦路石的前方走去,姑娘我虽然内力不在了,但是我吃饱喝足之后招式和底子还在,对付你一个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地。

阿卓娜一脸错愕地表情之后,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中带着忧虑,便=随后头也不回地跟在玉潇然身后走了。

一时之间反应没反应过来的安真和一起跟来的婢女们,在很久之后才突然想起,路边的人工池中似乎有人在呼救……

第二日清晨,玉潇然正吧唧吧唧地吃着早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地阿卓娜,玉潇然疑惑不解:“怎么了?”

“姑娘……”阿卓娜犹豫不决,“思也吉的父亲是……是皇城守军副统领喀什鲁的女儿,刚刚……”

玉潇然听明白了,原来是为自家女儿出头来了,这下可好,初来人家地盘,就得罪了权贵,拨弄着晚中的小菜道:“来找我算账来了?你猜猜,他想怎么处置我?湖中落汤­鸡­玉潇然,还是会直接变成两截,就这样,脑袋和身体嗞地一声飞老远,嘿嘿……”说着,玉潇然还用筷子比划了一下。

“姑娘!”阿卓娜加深了口气,“思也吉和喀什鲁都不是什么善类,姑娘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嬉皮笑脸的!”

玉潇然看着满脸焦急的阿卓娜,心中某处突然温暖了一下,多日来被擒异乡,惶恐不安不是没有的,日日费心费力想着托里木劫自己前来的用意,想着如何逃脱,没有一刻放松,如今却突然有个相处几天的女子突然无意间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又怎能不触动心扉?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略微熟悉的男音:“姑娘,我家王爷让属下来请姑娘去前厅!”

是假扮杨之帆那个人。

阿卓娜忧虑地看了一眼玉潇然,走至门口,对着院中的人道:“求戈,前厅什么情况?”

叫求戈的男子奇怪看了阿卓娜一眼,然后沉声道:“阿卓娜,主子们的事情,还是不要过问的好,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可以了!”

阿卓娜沉默一会儿道:“知道了,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姑娘梳洗一下便去!”

“不用了!”玉潇然走至门前,笑眯眯看着求戈道,“这就可以走了,早去早回!”

阿卓娜欲言又止,看了求戈一眼,又沉寂下去。

玉潇然还未进前厅的大门,便听到里面传来粗犷的声音:“三殿下,思也吉自小便爱慕殿下,臣扭不过女儿才将其送至王府的,如今只是个侍妾也就罢了,怎么如今竟被殿下带回来的中原女人丢进了湖里,这 ...

(……真是荒唐至极!”

“有什么荒唐的,你女儿无故挡我去路,辱骂于我,寻衅滋事,难道我要站在那里任凭辱骂吗!”玉潇然一脚踏进前厅,盯着那个一脸怒­色­,正向着托里木讨说法的喀什鲁。

喀什鲁一听有人接话,豁然转身,怒目而视,上下打量着玉潇然:“你就是那个把我女儿丢进湖中的中原女人?”

玉潇然面无表情直视:“正是!”

“好啊!”喀什鲁气极而笑,边上前边道,“真是不知死活,我女儿如今还昏迷不醒,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我杀了你!”

“喀什鲁!”正堂高坐的托里木一声怒喝,“住手,别忘了,这是王府!”

喀什鲁脚下动作一顿,转身看向托里木:“殿下是要包庇这中原女子了?殿下可要想好了,可不要为了一区区中原女人,而坏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托里木眼中似是略带杀气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即笑地不着痕迹:“副统不要误会,副统知道,本王一向对门客礼遇有加,况且事端也是思也吉先挑起的,你若在我府中杀了玉姑娘那岂不叫府中门客对本王寒了心!”

“那殿下就不怕寒了臣的心!”喀什鲁冷哼,“有些话,臣就直说了,怀然战场节节胜利,可汗却将殿下从边关召回派大王子前去,其偏袒之心显而易见,朝中许多大臣均以倒戈,臣却未曾动摇过,就是看在殿下往日对臣的情分上,今日莫非殿下想断了这情分?”

“本王并非偏袒!”托里木一脸为难之­色­,只有玉潇然瞥见其眼中狡猾的光芒一闪而过,“只是一边是门客,一边是重臣,本王也不好说话啊!”

“那殿下就不必Сhā手,臣自会替自家女儿讨回公道!”喀什鲁接道。

托里木依旧是一脸为难之­色­:“但是副统手握重兵,又是我朝大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还是有人会说我三王府有失公允啊!”

“殿下平放宽心,这是臣家事,臣必不会拥兵自重,思也吉自小虽不学无术,但多少还是有些功夫的,如今却被这看似娇弱的中原女人推进水中,想必这位姑娘也是有些手段的,草原人处理不了的事情,都是以武解决,如此,臣便拉下老脸,与这姑娘比一比,生死由命,也怨不得旁人了!”喀什鲁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在场人谁不知道,这人真是无耻至极,人家一弱质女流,又怎敌得过你身高马大的皇城军副统,这话也说的出来,明显是想置人家于死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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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反客为主谈交易

( 托里木话音刚落,求戈便会意得命几名侍卫按住了杨之帆,被按住那人,脸­色­惨白,却是斩钉截铁道:“你死了心吧,他不回来的!我纵然今日死了,去了地下,我也是有脸见我杨家的列祖列宗了,我保护了我们北牧的英雄,我相信,他日余大人驰骋沙超定会一雪今日之辱,杨某,从不后悔!”

托里木轻笑:“她倒是挺会识人,收了个好帮手!”

“呸!像你这样的人,终有一日会众叛亲离六亲不认!”杨之帆吐了口口水

托里木手上动作一顿,放下茶盏,嘻笑之­色­仍在,但却有一种大漠飞雪的森冷,再不废话:“一……二……”

“原以为托里木是草原上顶天立地的汉子,谁曾想原来却是­阴­险­奸­诈的小人!”玉潇然豁然从屋顶飞身而起,翩然落于庭院之中,看着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托里木冷笑道

玉潇然身动之时,四周已经有所察觉,待一落地,立刻身边围了一群侍卫

托里木示意侍卫退下,也不怕玉潇然再跑,笑容不减:“潇然出去溜达了一圈,觉得我王府景­色­如何?”

玉潇然欣然答道:“景­色­虽好,却是有人败了兴致!”

托里木笑而不语

一旁准备英勇就义的杨之帆,看着那翩然落下的女子,张大了嘴巴,半晌才结结巴巴说道:“你……你老老大……女……女……”

玉潇然看了一眼一脸错愕的杨之帆,笑的如同三月花开:“是艾是个女的,让你失望了”

杨之帆看着那张清秀的容颜,眉眼里有感动有赞赏有温暖有嘻笑,娇小的身板在已至半空的晴阳之下如春笋般笔直,蓝­色­衣衫在微风中荡漾成一片旖旎的波澜,衣衫有些皱头发有些乱鞋子有些脏,却掩盖不了从骨子里散发的那种淡然与灵动,仿佛杀机不再,危险已去,天地间只剩下这唯美的平和气息与巧笑春风,一瞬间脑海中只有几个字:巾帼不让须眉,无法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与波动,只喃喃道:“老大是女的,是女的……”却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杨之帆没跟错人,女人又怎样,我等男人远不及啊”说完,满脸敬佩地看着玉潇然

玉潇然在杨之帆一连串五彩缤纷的表情变换之下始终未发一言,在最后杨之帆发表完自己的立场之后坦然笑之:“杨大哥,今时今日的守护与理解,潇然永记于心!”

杨之帆嘿嘿一笑,赧然挠了挠头道:“老大,不管你是谁,老大身份变不了,是小弟连累你了!”

玉潇然回杨之帆一个安定的微笑,笑得不含一丝杂质,谁连累谁她心里知道,只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转身看着一旁看戏的托里木道:“做个交易?”

托里木脸­色­一顿,恢复正常,却也不再嘻笑,站起身道:“愿闻其详!”玉潇然看了四周层层守卫,托里木立即会意,手一招,四周立刻只剩下玉潇然杨之帆托里木和求戈四人

玉潇然语出惊人:“我帮你取你想要的位置,事成之后,你放我们走!”

托里木顿时脸­色­冷了下来,一瞬间杀气外露,直逼玉潇然杨之帆二人,玉潇然也不运功抵抗,只坦然地看着托里木瞬间变得杀气腾腾的面容,毫不变­色­

杨之帆脸­色­煞白,却也是看了一眼同样脸­色­惨白的玉潇然一动也不动

“哈哈……”杀气骤然消散,托里木笑地狂妄,“玉姑娘果然不同常人,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竟然转被动为主动,本王佩服之极啊”

玉潇然轻轻一笑:“这么说,殿下同意了?”

托里木却是神­色­一凛:“你凭什么?”

“凭殿下如今四面楚歌!怀然向北牧挑衅,钰经从中渔利是殿下的功劳吧!但贵国可汗却在事成之后毅然将殿下召回而派去大王子,显然是怕殿下居功至伟!殿下自小天纵英才,但却一直不受宠,屡屡受大王子和二王子的排挤,如若我所料不错,大王子大捷归来之后,风头必定日盛,敢问殿下到时该如何自处?”玉潇然说得头头是道

托里木脸­色­逐渐沉重

玉潇然接着道:“殿下劫我来,我虽不知其中缘由但无非是与边关战事有关,却又不杀我,又如何不存用我之心?方才我与喀什鲁比武,殿下借我之手除之,难道不是因为喀什鲁已暗中投靠了大王子?”方才剑指喀什鲁心脏,背后给自己使暗劲的自然是托里木

这两刻钟的时间,玉潇然可没白费,听了几句市井流言,劫了个官吏虽然听来的都是皮毛,可根据托里木的行为做派,也可猜个八九不离十

托里木突然又笑了:“聪明!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让你知道了这么多!真是让本王意外啊但是仅凭这些,你就觉得有资本可以跟我谈交易?”

玉潇然面­色­不变,接着道:“就从你取喀什鲁而代之的事来说,我猜测应该是殿下方才见喀什鲁与我比试而临时起意,但是,若是你今日接了这个位置,明日风浪尖上的人必然会是殿下!”

托里木脸­色­微变:“接着说!”

“可汗本就对你有些忌惮,你还偏要撞上去,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玉潇然一声冷哼

托里木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脸­色­大变,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盯着玉潇然道:“那依你之见……”

“殿下懂得让北牧与怀然相斗从中渔利,这次怎么却选择不作壁上观了?可别告诉我你还念着你两个兄弟的骨­肉­亲情!”玉潇然一脸不屑,托里木与大王子二王子素来貌合神离,又怎会还念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骨­肉­血亲

托里木略一低首沉吟,忽然震惊般从座上乍起,眼中光芒越来越盛:“妙!妙啊”

“殿下现在觉得我有没有资格?”玉潇然微笑

托里木看着面前一脸自信笑容的女子,内心突然被牵引起汹涌澎湃的波澜,良久才道:“对于合作伙伴来说,或许我更有兴趣让你做我的王妃!”

玉潇然微微一笑:“殿下说笑了!”

“你杀了喀什鲁,怎么不的你自己?”托里木似笑非笑看着玉潇然

玉潇然依旧笑容不减:“殿下会处理好的,不是吗?”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其余的事情还是都交给托里木去费心吧

托里木也微微一笑:“求戈,把阿卓娜叫来,以后叫之听命于玉姑娘!”

玉潇然心中一松,轻轻一笑,随即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老大!”

“潇然,该死!”

两声惊呼是最后响在耳边的声音

早在托里木施压不久后,解药就开始失效,那一瞬间,先前所受的掌力之势与托里木所施加的真气,再也没有一丝内力可以相抗,玉潇然一直咬牙支撑,直到托里木松了口,协议达成,自己与杨之帆终于安全,才猛然放任开牙关,任自己就这样睡了过去

玉潇然醒后, ... [,]

(便听来两个消息,一个是思也吉醒来听闻自己父亲身死又昏了过去,另一个就是二王子亲信欣然坐上副统之位

这是正布置着午饭时给玉潇然带来的这两个消息,如今身份不同,该让玉潇然知道的托里木自会告知,玉潇然正对着满桌的­鸡­鸭鱼­肉­食指大动,眼前红影一飘,塔雅思公主如同仙女下凡一般落在玉潇然饭桌前,某人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就是中原美食吗?看着好好吃艾阿卓娜,麻烦你帮我拿一双筷子来!”某公主不请自来,一来自便,很有自己人的风范

玉潇然毫不犹豫地瞬间放弃与某公主讨论未经主人邀请而进食是不礼貌的行为,倒是阿卓娜愣了愣,为难道:“公主,这……”

玉潇然眼尖地看见某公主红­唇­大启,慌忙抢先道:“无妨,前日你不在,我与公主已经熟识!”

阿卓娜眼中飞快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随即恭敬地为塔雅思拿了碗筷!

“玉姐姐,昨日我来找你了,你怎么大白天还睡觉艾我叫了半天你都不理我,我和你说话你也不睁开眼睛,害得我一个人自言自语,最后你不知道呢,三哥哥来了,莫名其妙的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我打扰你什么的,叫我不要再吵你,三哥哥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凶过,哼,三哥哥真坏,我再也不要理三哥哥了!”阿卓娜本要拿起筷子夹菜,谁知像想起什么似的跟玉潇然喋喋不休,说到最后,嘴巴竟然瘪了起来,明媚的双眸中开始慢慢有了光泽,看样子马上就要倾盆大雨了,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人一吐为快了,委屈便像遇到大闸门的江水一般直欲倾泻而出

玉潇然快速看了阿卓娜一眼,后者会意地点了点头,玉潇然极为诧异,先前看托里木十分宝贝这个妹妹,绝不是假的,如今又怎么会因为打扰自己这个勉强算得上是门客的人睡觉而对其大发雷霆呢,莫非因为到手的副统拱手让人了而心情郁闷,那也不会艾托里木不是笨人,自然也不会只看中眼前这一点微薄的利益,纵是自己此次自己不提醒,托里木也是因为仓促之举而忽略了事实,给他时间以其聪明才智未必想不明白,说白了,自己也是钻了空子了,真是奇怪,一时弄不清楚状况的玉潇然却没有忽略掉塔雅思眼中越来越密集的雾气,忙夹了块菜放进其碗中:“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脆皮八宝鸭吗?外焦里­嫩­肥而不腻,由八种材料熬制的汤料内灌而蒸制成,你看,这就是八宝,有红豆花生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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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两人共赴王庭宴

( 玉潇然边说边用筷子掀起鸭子的肚子,露出里面的八宝,眼尖地瞥见塔雅思越来越好奇的眼神而自喜塔雅思看向鸭肚子里的八宝,向来吃惯大块牛­肉­大块羊­肉­的她,纵然出身皇家,中原的­精­致饮食却也是不曾见过的,忙也用筷子扒开道:“真的也!”说着,还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吧唧吧唧道:“真香!真好吃!”

“你再看,这是水晶虾饺……”

“嗯,好吃……”

“这是琉璃翡翠­鸡­……”

“好吃!”

一刻钟后……

玉潇然很后悔,因为每介绍一道菜,好奇公主都会扒拉一遍再扫荡一遍,到最后桌上几乎如同风卷残云般惨不忍睹,玉潇然暗暗摸了摸咕咕噜噜直响的肚子,无奈扒盛了碗最后没被公主屠戮的皮蛋瘦­肉­粥!觉得十分万幸的玉潇然刚端起碗,一只白­嫩­的手伸了过来:“这是什么?正好有点渴了!”

“……”玉潇然看着大快朵颐的塔雅思,觉得自己十分命苦

“潇然醒了,对本王准备地美食可还满意?”托里木在他妹妹吧唧吧唧喝粥的时候应声而入,待看见桌上惨淡的景象时,先是愣了愣,随后看了一眼吃的香甜的塔雅思,立刻明白了过来,无奈笑了下,“都不注意仪表,吃得跟小猪似的!”

“呃……”塔雅思喝掉碗中的最后一口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了一眼跟自己开玩笑的托里木,迅速“哼”了一声,留给后者一个宽阔且敞亮的后脑勺

玉潇然无视两兄妹的别扭,重新拿起碗筷盛完最后一碗粥,喝得很是满足,很好,塔雅思在和托里木生气,所以,这碗粥是自己的了!

托里木看了一眼默默喝粥的玉潇然,对阿卓娜道:“吩咐厨房,再做几道中原菜肴来!”

玉潇然喝掉最后一口粥,止住阿卓娜的身形道:“不必了,那些都太过油腻,还是喝粥比较好!”不错,托里木有心,自己却是不愿意再承那份情,钰经­鸡­鸭鱼­肉­是有,但若是能找到制作这些顶级菜肴的食材的确不易,可见托里木是费了心思的,做出来的也就罢了,没做的少一事是一事

托里木看着玉潇然想也不想便止住阿卓娜的神情,淡淡一笑,转身对着正撅着嘴的塔雅思道:“塔雅思,哥哥有事和你玉姐姐说,你先出去!”

玉潇然看向塔雅思,后者竟极为听话地起身向外走去,只是走之前重重哼了一声,狠狠剜了一眼托里木,玉潇然了然,塔雅思看似无知,实则轻重缓急还是分得很清楚的,也是,身为皇家的人,纵然保护得再好,又怎么会不知帝王家的尔虞我诈

“怎么了?”玉潇然看了一眼脸­色­沉重的托里木

“今日可敦寿辰,王庭摆宴,父汗让我把你也带去!”托里木道

玉潇然讶然:“为何?就因为我杀了喀什鲁?”

托里木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应该不会,钰经内因为身死比武的大有人在,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签了生死状,那就是合法的!父汗的心思,我向来摸不准,也道不出,我猜测大约是对你比较好奇吧!”

玉潇然眉头紧皱:“好奇,你们皇家,还真是闲!”托里木带自己回钰经,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自己却因为杀了喀什鲁而一时成为众人的聚焦,却也不至于到了能够入了一国之主的眼,钰经可汗此举的确是出人意料,让人摸不准头脑,只是,既然已经点名,那便是躲不掉了,见招拆招就是了

钰经王庭盛宴,玉潇然坚持着一身简单的汉人服饰,便在晚间同托里木一齐去了王庭

钰经王庭一派古朴厚重的景象,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隔着马车的窗帷玉潇然就可辨认,此城易守不易攻,钰经果然不简单,却又不知可汗是怎样的人物,正仔细观察着四周,耳边突然响起托里木若有若无的声音:“别怕,有我!”

心中一震,玉潇然的确心中忐忑,但却是不领情:“不都拜你所赐!”

托里木脸­色­一变,随即脸偏向一旁,看向窗外

玉潇然本对托里木没什么好脸­色­,此刻竟觉得面前这心机深沉争权夺利的男子眼中竟微微有些歉意,想着若是可以谁都愿意随心所欲逍遥畅快,只是情势不由人而已,这些帝王家的子孙看似光鲜亮丽,谁又能看得到华表之下的波谲云诡又或是寝食难安呢?想到这里,心中便软了几分,半开玩笑道:“殿下运筹帷幄,在下又机智过人,双雄联手,怕什么!”

托里木板向窗外的脸­色­先是一愣,随即转过头来,点点星华般的光芒在双眸中渐渐蕴开,倒映着面前蓝衣素面的女子在灯火阑珊微红的面颊,这是这个女子第一次对自己卸下防备玩笑,薄­唇­翘起的优美弧度,划成心底最动人的曲线,让自己一瞬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玉潇然见托里木晶亮的眼眸中绽放出惊喜,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说出话来,与平时爽朗自信的涅委实不符合,顿时觉得滑稽异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托里木恍然间如同见到烟花散落,明媚且灿烂,顿时让这本有些狭小且肃然的车厢里,如同三月里浮起了朝阳,让人温暖又安心

马车就这样一路平稳地驶进了钰经权力的最中心地带,在灯火逐渐通明中显得渺小而又平稳

陪同托里木和玉潇然前来的只有阿卓娜和求戈两人,几人一下马车,立刻便有人恭敬地将几人引至桌前,玉潇然两次参加皇宴,都是托托里木的鸿福

既然是皇家宴会,不管是钰经还是北牧,座次依然是以上位者为起向两旁按位份高低排开,草原上的民族都是以狼为皇家的图腾,正上方的御座上的狼头雕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狼,托里木乃王子之身,自然是靠前,宴席上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也已琳琅满目地摆好了各式各样的膨­肉­,只有少部分­鸡­鸭鱼­肉­,浓郁的马­骚­味自酒壶中传出,让玉潇然不禁皱了皱眉

刚坐定在托里木身侧,侧边便有声音传来:“我说三弟怎么姗姗来迟,原来是有佳人作陪啊这就是三弟府中胜了喀什鲁的中原女子吧,瞧这细腰短腿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处能叫托里木三弟的,自然就只有钰经二王子了,玉潇然回头看去,一身华服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隔着托里木上下打量自己,眼神极为暧昧,让玉潇然很是不舒服,托里木似有所觉,微微侧了侧身挡开视线,语气疏离却有礼:“二哥说笑了,小王王府地处偏远,哪比得上二哥的府邸临近王庭!”

二王子一听,面上得意起来,口中却说着:“比不过三弟清闲自在啊”

玉潇然冷笑,皇族子弟果真无聊,就一府邸还比来比去,累不累艾真是!这边还没鄙视完,那边二王子又发话了:“今日可敦大喜,却不知麻琦多大妃是否出席?”

话音刚落,玉潇然眼尖地看到托里木眼中­阴­鸷一闪而过,捶在侧方的手紧紧捏在一起,骨骼鲜明,却在一瞬间又松开来, ... [,]

(如若不是玉潇然坐得近,恐怕都以为是幻觉

托里木应声而笑:“今日主角是可敦,二哥怎么反倒关心起这个来了?”

“哎呀,三弟,我是关心你艾作为一个儿子,举家欢庆的宴席上,却看不到自己的母亲,真是可惜!”二王子似是惋惜道

托里木似是没听见般拿起茶盏,玉潇然瞥见里面的水涟漪四起,心中了然,原来麻琦多是托里木的母亲,不知什么缘故未能参加宴席,不能参加便不参加呗,可是托里木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可汗可敦到!”一声高昂的长调响彻四方,列位而坐的人个个都慌忙起身,单膝着地一手放于胸前,玉潇然不懂钰经礼节,只好跟着托里木照做

轻盈的脚步声穿过中央之后,上方传来孔武有力的声音:“今日乃是喜宴,不必拘礼,都起来吧!”

玉潇然边起身边鼻孔抽抽,不必拘礼,礼都行过了你这样说,早­干­嘛去了,最讨厌皇家的人明明自诩高高在上却还非要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累不累啊

钰经可汗老当益壮,一眼看去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锐利和威武,虽然有些发福,但却丝毫不减皇家风采,近身坐着容貌高贵的中年­妇­人,那样子,跟旁边的二王子有些相像,玉潇然了然,怪不得这二王子如此得意忘形,原来是他母亲寿宴,其他落座的几个­妇­人,有年轻的有美貌的,应该是可汗的一些妃子了

玉潇然照着托里木的做法行礼的时候,无意间瞥见托里木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与失落,只是这表情,一瞬间便被疏离有礼的微笑所替代,再也寻觅不出,在这高权富贵权力核心处,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翱

“为什么没见到塔雅思公主?”玉潇然四下看了看,小声问着托里木

托里木眸光一闪:“塔雅思向来不喜欢这种严肃的场合”

玉潇然轻笑,也是,让叽叽喳喳的塔雅思在这小心翼翼地说话,那还真是个挑战!

这边说着,那边恭贺声已然响起,玉潇然慌忙跟着众人举杯,却是在恭贺完毕之后径直放下杯子,马­奶­酒堪比马尿!

托里木喝了口‘马尿’放下杯子,轻声道:“怎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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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败家王妃正上位

( “起来吧!别跪着了!”可汗声音似是因为儿子大婚而极为喜悦,“带玉姑娘去休息吧!来人呐,把国师宣来,给看看孤的孙儿!”

玉潇然机械坐回座位,欣喜地突然抬头,却看见托里木自信的笑容,心又沉了下去,托里木既敢说出,那便一定是有把握指鹿为马!

愤怒的同时,却也是出了一头冷汗,托里木实力如此,那自己……

“国师到!”随着一声高昂的声音,玉潇然抬头望去,脸上立刻由原本的愤怒转换为不可思议!

钰经的国师,竟然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子!

集冷艳与圣洁于一身的女子!

一身曳地杏­色­长袍掩不住姣好的身材,黑发简单用素­色­玉带束起,并非钰经装扮,也不是中原女子的装束,却让人并不感到怪异,反而有种她本该就是这样的存在,待那一双沉静如水的长眸扫向自己时,尽管只是一瞬,自己便立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玉潇然立刻便可以断定,钰经的那位高人,便是眼前这个国师。ww

“见过可汗!”清冷的声音自轻启的薄­唇­中传出,空灵而又深远,微微颔首以做行礼。

钰经可汗正襟危坐,毫不在意国师未行大礼:“国师免礼!孤知道国师向来不喜宴会,但是今日事关钰经王族血脉,为防万一,还是请国师亲自把脉确诊!”

相当客气,礼让三分。

玉潇然冷哼,不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作假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瞥了眼托里木毫不担心的表情,玉潇然诧异,敢情这国师和托里木早已暗度陈仓!这情形,钰经可汗似乎是极为信任这国师,托里木竟有如此王牌在手,当真是小瞧了他!国师微微点头,还未等可汗说是谁,便径直向玉潇然走来。

“哈哈……”可汗哈哈一笑,“国师果然通天晓地,孤还未说,便已明了,哈哈……”

“可汗向来慧眼识金,又怎会用错人!”可敦连忙笑着给可汗戴高帽子,“钰经今日繁荣昌盛,国师居功至伟啊!可惜国师淡泊名利,不屑高官利禄,不然可汗可要好好赏赐才是!”

“那是那是……”可汗高兴回道。ww

玉潇然看着径直而来的女国师,恍然间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再仔细一看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道是一时眼花。

修长葱白的纤手搭至玉潇然的手腕上,国师双目中光华一闪而过,随即起身平静无波道:“恭喜可汗!”

“哈哈……”可汗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今日是三喜临门啊……”

一­干­大臣慌忙起身举杯道:“恭喜可汗,恭喜殿下!”

一场寿宴,转眼间变成玉潇然的订婚之宴。

托里木至始至终都不曾放开过玉潇然的手腕,看在外人眼中,自然不会有所不妥。

玉潇然放弃挣扎,事已至此,还不如省点力气早做打算为好。

托里木让出副统之位,又当场请可汗赐婚,娶的还是自己这个无权无势一张白纸的中原丫头,无非是想告诉众人,他没有觊觎可汗王位之心,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接下来,托里木会主动上交自己手中兵权并此后深入简出,今日可汗爽快应允婚事也足以证明这是明智之举,钰经可汗显然是不喜自己的儿子结交大臣营造势力,以前托里木锋芒太盛,致使可汗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托里木退避三舍,必然会得到可汗大加赞赏,再加上国师俨然已与托里木同一阵营,托里木必然胜券在握!

而反观大王子和二王子,显然不知可汗心思,一个将带功回朝,一个已手握重兵,风头盛在一时,过不了多时,必然会受到可汗猜忌打压。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的提点,竟然让托里木寻思出一个不战而胜的捷径。

那么,自己与托里木的交易,便已是形同虚设。

一场王庭盛宴,掩埋了富丽堂皇之下的诡暗肮脏,藏匿了华衣玉面下的­阴­谲丑陋。

高权富贵,向来如此,上天不会偏向于任何一个人,你生于金殿高床,那么你必将会因此而付出代价。

大婚定在一月之后。

接下来几日里,托里木果然以筹备婚事无暇分身为名,上交自己手中兵权,并闭门不出,安心准备大婚。

与此同时,托里木隐退势力无人接辖,二王子忙于奔波……

玉潇然暗骂蠢货,今日钰经能够如此繁盛,可见当今可汗绝不是个草包,一旦某些事超出了他的底线,看你又如何自处。

托里木不忙,却是自从那日宴会之后再未现身,玉潇然也懒得与之周旋,只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而心急如焚,玉姑娘心情很是不好,所以这日清晨,砸了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

“姑娘如今贵为未来王妃,又是可汗亲自赐婚,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阿卓娜闻声而进,待看清屋内的情形时,双目中光芒一闪而过,随即换做了恭敬的表情。

不提还好,玉潇然一听见王妃和赐婚,立刻愤怒地想要疯掉:“你去告诉你家主子,若想向他爹表明自己的淡泊,不要拿本姑娘做挡箭牌,什么狗屁王妃,别以为是女人都喜欢他托里木,是人都想进他三王府,自以为是,姑娘我不玩了,要杀便杀!”

阿卓娜听了玉潇然的话,恭敬的脸上似有一瞬间的笑意,随即低首道:“姑娘,这我可做不得主,主子的事,奴婢们不便Сhā手!”

玉潇然心中有气直欲发泄,喋喋不休:“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们家主子是万人迷,就我们中原,随随便便大街上一拉一人,都比他好看比他优越比他有风度,风华绝代的,温润儒雅的,清冷孤傲的,单纯善良的,什么没有,就托里木这样的,搁到中原,连给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也就在你们钰经这种风吹日晒的蛮地,稍微细皮­嫩­­肉­点怎么就成第一美男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倒称起大王了!”

某人喋喋不休宣泄自己的怒气,丝毫没有休息到阿卓娜弧度越来越明显的嘴角和满眼地戏谑,待话音刚落,阿卓娜便道:“姑娘过誉了吧?”

“什么?我过誉了?”玉潇然吹胡子瞪眼睛,“我告诉你,天行太子听说过吧,紫衣妖面,容华绝世,我亲眼见过,绝不是夸大,扮女人,绝对是国­色­天香第一,足以让天下女子羞愧至死,扮男人,绝对是容华天成鬼斧神工;还有,傲苍容王听说过吧,芝兰玉树天人之姿……”

玉潇然的滔滔不绝的还没罗列完,那边阿卓娜却打断了玉潇然的话,眼中光芒万丈一脸好奇道:“那天行太子真有姑娘说得这么好?”

“当然了!”玉潇然看着阿卓娜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却也是不在意,依旧发表自己对托里木的控诉,“我一点也不夸张,托里木长得连他那小跟班都不如,还妄想跟人家主人比,真是,哼!咦,我骂你家主人哩,你怎么反倒问我天行太子如何,莫非你也认为你家主子对本姑娘的行为已达到了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地步?”

阿 ...

(卓娜眼中­精­光闪烁:“殿下确有不当之处,奴婢不敢多说!”

玉潇然撇了撇嘴,看着满屋的玉碎狼藉,想着砸了托里木不少古董珠宝,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眼角余光瞥向身旁恭敬站立的阿卓娜道:“总觉得今日你比往常有些不同!”

阿卓娜表情依旧,抬起头看向玉潇然,眸光中似有些许期盼:“是吗?哪里不同呢?”

玉潇然上上下下看了看,还是那么高挑丰臀细腰衣袍有些宽大,还是那恭敬的表情,疑惑道:“就是啊,哪里不寻常呢?说不出来!许是跟着姑娘我时间长了,变了,总之比以前跟着托里木可爱的多讨人喜欢的多!”玉潇然嘻嘻一笑。

眼中似有光华明灭,阿卓娜低首道:“姑娘近日火气大了些,不如奴婢叫厨房熬了去火的粥来!”

“嗯!”玉潇然点点头,随即嘴角一撇,“你再告诉厨房,我要吃燕窝鱼翅海参鲍鱼醉仙­鸡­烤­乳­鸽脆皮鸭挂炉鸭桂花糕狮子头合欢汤珍珠翡翠圆莲叶羹梅花香饼香薷饮七巧点心花开富贵,姑娘我思乡病犯了,少一样,我就不吃饭!”

玉潇然一口气说出几十样珍品菜式,心中大呼痛快,立誓从今日起,败家王妃正式上位,斗不过你托里木,吃穷你摔穷你气死你!

一旁阿卓娜眼中戏谑一闪而过,随即恭敬道:“是,姑娘,奴婢这就去!”

玉潇然看着阿卓娜笔挺的背影,不禁感叹,还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子彪悍啊,自己若有这个头,恐怕就算托里木的眼珠子掉出来也认不出自己是个女的!

阿卓娜一走,立刻有小厮丫鬟闻声而来,迅速将房间打扫完毕后重新搬来各式各样的古董花屏玉器。玉潇然目瞪口呆,抱着一个青釉彩瓷研究了半晌,才不不得不承认钰经皇族果然财大气粗,自己摔了满屋子的宝贝,托里木竟然连面都不露,可见是不动分毫。

没关系,一日两日你顶得住,她玉潇然就不信长年累月你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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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无故又遭牢狱劫

( 午饭时,玉潇然望着长达数丈桌子上的菜肴目瞪口呆,一应排开的各种菜式不仅齐全,更是多了几十道自己仅有所耳闻却不曾尝试过的极品菜肴,吞了口口水,玉潇然有些结巴:“嗯……勉勉强强凑合吧,钰经偏远简陋,不比中原地大物博,我就先将就将就吧,我也不为难托里木了,以后就按照这个来吧!”

上菜的小厮一个踉跄,差点将手中的一盘招积鲍鱼盏打翻,玉潇然眼里手快一把接过,一句话吓得小厮面­色­惨白:“小心点,若洒了一样,姑娘我心情不好了,吃不下去了,没了王妃了,看你们怎么向托里木交代!”

余下继续上菜的小厮慌忙暗地里抓紧了托盘,站稳了脚跟

待菜已上齐,玉潇然看着波澜壮阔的桌面,动了动筷子,心中默念,阿弥陀佛,非是她要浪费艾只是心中这口恶气若是不出,姑娘我夜里睡不着觉啊

午饭的时候,玉潇然总觉得自己眼皮子有些跳,隐约觉得近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对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没了胃口,于是玉姑娘又在无数下人的鄙视之下让撤了菜,吩咐阿卓娜不要进来打扰,自己要小憩片刻

阿卓娜正要应,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阿卓娜姑娘,管家叫你过去一趟,说是有事相商!”

阿卓娜斩钉截铁道:“不去!”

门外侍卫一愣,一脸为难之­色­不肯离去

玉潇然一愣,管家他见过,草原男人本质特征异常显著,高大威猛,乃是托里木的心腹,托里木的许多命令都由他传达,但最近不知怎的,叫阿卓娜的次数颇为频繁,而对于托里木,阿卓娜一向唯命是从,今日却一反常态地拒绝,真是奇怪!待玉潇然瞧见阿卓娜眼中的杀气和不耐时,却忽然觉得这阿卓娜的眼睛长得真是漂亮,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飞舞,又大又长的深邃眼窝中波光潋滟,一张一合之间竟别有风情,使原本平淡无奇的面颊顿时因此而明艳许多

玉潇然顿时醒悟,早先可以在王府中行动自由的时候,就听府里小丫头嚼舌根说府中管家什么都好,就是颇为好­色­,再看看阿卓娜整张因为那双眼睛而光彩夺目的面容,原来是被管家盯上了啊

本着阿卓娜怎么说也算自己半个人的心态,玉姑娘端出王府未来女主人的架势:“你去回了管家,就说阿卓娜怎么说也是我的人了,岂是他说唤去就唤去的!就是托里木,也得跟我打个商量,征得本姑娘的同意才好!”

那侍卫见玉潇然一脸凛然之­色­,忽然想起眼前这是未来王妃,虽然不知何故被殿下禁了足,但一来也是王府未来主人,二来这看似娇弱的女人杀了副统喀什鲁那是实实在在的事,心肝一抖,连连应下头也不回地回去复命去了

玉潇然这一番十足十的派头,自是没注意到身后阿卓娜满足且略带戏谑的眼神,如果玉姑娘再次回首,她一定会发现,这个眼神十分熟悉且欠揍

一时半刻玉潇然察觉不出,久了玉潇然就会发现,这两日,阿卓娜说话比以前多了,而且每每一谈到天行太子,这个草原女子都十分兴奋地问来问去,让玉潇然很是疑惑

玉潇然留了个心眼,每天清晨阿卓娜来伺候玉潇然梳洗的时候,玉潇然都是自己简单地将自己头发用缎带束在一起,今日玉潇然刚拿起梳子,便对着镜子道:“阿卓娜,记得你以前梳的那个双平髻很好看,今日你给我梳理一下吧!”

铜镜中正洗手巾的阿卓娜的身影一顿,随即阿卓娜转身,对着玉潇然恭敬略带笑意道:“姑娘束带挺好看的,怎么想起梳发髻了!”

玉潇然眼神玩味,目不转睛地看着阿卓娜,阿卓娜也岿然不动,任由玉潇然打量,玉潇然看着阿卓娜坦然的神­色­,眼中渐渐升起迷茫之­色­

“禀姑娘,管家有要事要与阿卓娜相商!”门外突然响起侍卫的声音

玉潇然暗骂,老不死的,老牛吃­嫩­草,刚欲起身,眼前忽然身影一闪,阿卓娜声音自门口传来:“艾是的,奴婢想起来了,昨日管家说殿下有事情交代,奴婢去去就回!”

玉潇然看着眼前那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脑中灵光一现之后,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继而是震惊地张大嘴巴,最后玉姑娘回忆了一下近日来阿卓娜的种种表现,五味杂陈的表情轮番涌上面­色­,最后汇聚成波涛汹涌的笑意,继而便趴在梳妆台上哈哈大笑起来

接替阿卓娜的小侍女战战兢兢进门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这两日每日清晨起来都会砸坏东西的未来王妃竟一改常态的正捧腹大笑,侍女慌忙大惊失­色­,唯恐未来主子哪里不对劲自己担待不起,哆哆嗦嗦道:“姑姑娘……您您……没事吧?”

玉潇然努力止住汹涌澎湃的笑意,也哆哆嗦嗦道:“没没事……只是想起以前一件趣事……嘿嘿……你先下去吧嘿嘿,这里不用你侍候了,有事我会叫你!嘿嘿……”说罢,也不管这侍女如何,又开始接连不断的笑开来

小侍女似被主人笑意所感染,暗呼一口气,还好没事儿,随即也摆出一脸笑意恭敬退下

正乐呵了半晌的某人,突然敏锐的察觉到后背有人,来不及有所反应后颈突然一闷,毫无预兆地,某人满面的笑意还未褪粳更来不及骂一句“王八蛋,有完没完”便眼前一黑不醒世事了

很显然,倒霉透底的玉小姐,再一次在绑架中绑架

只觉得后颈生疼的玉潇然费力地睁开双眼,没有内力,入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微微起身抬起手准备揉揉后颈,却是手腕一紧,随即“哗啦”一声重物与石头撞击的声音响起

某人愤怒加无语

前一刻还做着高高在上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未来王妃,下一刻醒来却变做了睡在冰凉石板手戴铁链的阶下囚

“喂,有没有人翱”玉潇然摸不清楚状况,试着向四周喊到,“有没有人艾抓我来做什么,总要露个面吧!”

回应她的却是连绵不断自己放出的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孤独地飘荡许久又沉寂下去,显然没有人像上次她被劫醒来一般道一声“醒了”之后与其侃侃而谈,听这声音,倒像是处在密室之中

玉潇然眉头紧皱,到底是谁劫了自己来?不杀,不质问,不严刑烤打,不谈交易目的,甚至连句话连个人影都没有,好像就这样将她放在这里不管不顾,巨大的恐慌突然在黑暗中第一次涌上玉潇然的心头,一无所知往往是最可怕的,不知对手是谁,不知是什么目的,不知要­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所能做的,只有等等死,或者,等人来

黑暗中玉潇然紧紧握着手中唯一可握的寒凉刺骨的铁链,本是夏末的燥热季节,却因四周封闭而显得森凉无比,腰间长巾上药粉自从来到北牧她就不曾见过,唯一还有的便是脖中所挂的两枚玉佩,一个是如君令,因为质地特殊冬暖夏凉便贴身带着,一个是慕容修文亲自给带上的不知是何质地的玉佩……

一手抚上胸口, ... [,]

(还好托里木没有把这两块玉佩拿走,否则自己到时拿什么赔偿这价值连城的玉佩,想到这里,黑暗中玉潇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笑意又欲喷渤而出,突然一道讥讽的女声在黑暗中毫无预兆地炸起:“死到临头了还能笑的出来!哼!”

这声音冰冷不屑暗带讽刺和威胁,甚至还有一丝丝厌恶

玉潇然斗然抬头,这声音……

随即“轰”地一声仿佛是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刺眼的光芒立刻逼得玉潇然眯了眼睛,透过眼皮的缝隙只看到一个黑影逆光而来

“是你!”玉潇然适应了光亮之后,看着眼前杏衣冷面的女子,眼中疑惑不解,“为什么?”

来人傲然站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坐在地上的玉潇然,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开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过如此!”随即纤长的手一伸,无比­精­准地落在玉潇然脸上,毫无怜惜地撕下了玉潇然脸上的人皮面具

火辣辣的疼痛自面部蔓延至玉潇然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人皮面具乃狐狸师父亲自制作,天衣无缝,只有用特殊药水才能取下,此刻眼前的女子却如此心狠手辣地撕下,顿时感觉有湿热的液体自面部缓缓流向颈项,玉潇然却只是嘴角轻轻一咧,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哼!倒是有些骨气!”女子一边翻看面具,一边漫不经心道,“只是不知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国师大人!”玉潇然咬牙开口,“我自问与国师无怨无仇,何以至此?”无故擒玉潇然前来的人,竟然是钰经身份高贵,受满朝文武尊敬的国师

国师沉默良久,丢下一句话赫然转身向外走去:“尘世间的因果,不是用你我之间仇怨来衡量的!”

国师说的话玉潇然自然听不懂,随着“轰”地大门关闭的声音和门口那一缕渐渐被黑暗吞噬的光芒之后,四周又重新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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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回 又在此地留几日

(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璇玑便走至一旁将玉潇然靠在一块院中一块儿青石板上,慕容修文和龙延拓迅速上前围了过来

一旁托里木脸­色­微沉,却是看了珑缇一眼道:“愿闻其详!”

这边璇玑放定好玉潇然后,自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塞入玉潇然口中:“此处无水,本想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却不料事端又生!”

话音刚落,一旁龙延拓轻巧地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人影闪过恭敬递来一个水囊,之后又飞­射­而出

托里木正与珑缇交涉着什么,眼尖地瞅见龙延拓的暗位送来一个水囊,眼中微微一沉,这人真不是寻常人物,自己所带之人正与其手下两两对峙,他手下之人竟还有心思做其他!玉潇然却不知从哪里认识这几个人物,又或者是天定总会让同样卓绝的人物际会,掀起风云,

龙延拓并不将水囊交与璇玑,他优雅地蹲下身子靠近玉潇然,将水囊打开,边喂玉潇然边将手搭至其手腕上,眼中光芒一闪而逝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松开

玉潇然几日不曾饮水,自然不会客气,张大嘴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清甜的水带着微苦的药味流进­干­涸的嗓子里,如同春雨润万物般及时,顿时让玉潇然觉得每个毛孔都舒服地舒展开来,体内也渐渐充盈了蓬勃之力,玉某人有了力气以后,第一件是不是问面前三位男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是一把推开蹲在面前的璇玑和龙延拓,一步跨上青石板上,昂首挺胸,张开双手,拥抱清风,拥抱骄阳,然后大声呼唤:“真好!”

三人看着那舒展双臂的女子,阳光自九天之处打下来,落在她姣好的五官上,刻画出完美的曲线和容颜,伤疤未褪血渍未洗,却圣洁灵动地仿佛随时欲乘风归去的天女,那一刻在久经压抑和孤独的黑暗之后重生的身影,仿佛冲破黎明的朝阳,明媚而又爽朗

忽然想起她受过的磨难和屈辱,一瞬间疼惜之­色­涌上眼眸的同时,多了一份欣赏之­色­,没有压迫后的抱怨和哭泣的女子,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经过洗礼之后而愈加坚毅的灵魂和躯体

璇玑看着那张扬的女子,嘴角一抹微笑轻轻铺开:“然儿,你长大了!”是,你长大了,长成了倾城之姿绝­色­容颜风华无双的明媚女子,再也不是那个会撒娇会调皮会整天围着自己转来转去的小师妹了

青石板上的女子微微低首,笑着看向一直如兄如父的大师兄,呼出一口气,自信道:“是,我长大了!可我却还是你的小师妹!”

璇玑眼中闪过一丝未明的光芒,随即释然一笑,不错,天上地下,没有谁能改变,眼前这个光芒万丈的女子,她是自己看到长大的师妹,她在自己的呵护下成长,又在自己的视野之外长成

青石板上的女子一跃而下,跳至龙延拓身边,抬首坏笑:“你好艾阿卓娜!”不错,那几日言行怪异的阿卓娜,正是眼前这高贵典雅风华无双的太子殿下伪装而成!

龙延拓无懈可击的笑意在玉潇然的一句话中一点点破碎,然而却像打破平静的水面又迅速合拢,随即不在意道:“你好艾三王妃!”

笑意盈盈的女子脸­色­顿时跨了下去,立刻想起眼前的男子是伶牙俐齿的小气太子,翻了个白眼决定无视之存在,身后却传来春风化雨的声音:“潇然”

玉潇然身形一顿,近日来这两个字时常在耳,但却不是这人这声音,如今多少次梦中的呼唤真实地响在耳侧,听得出声音里的关切与思念,多日来的酸楚与苦涩顿时涌上心间,一时间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人,就好像多年未归的游子,故乡遥遥在望,却突然生起近乡情更切,不敢见来人的心境

慢慢地转过身去,却未曾看见身后一个纤尘不染的面容,一个笑意不减的容颜上,不同的眼眸中却一瞬间露出相同的无奈与苦涩

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慕容修文上前一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那不知怎样开口的女子,抬手欲抚摸上她脸上的伤痕,却又怕自己弄疼了面前的女子,只得落至其肩头,轻声道:“疼吗?”

玉潇然还未答话,身后却传来龙延拓无比恶寒的声音:“哎呀,璇玑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玉潇然听着龙延拓这言不由衷的话,心中不断腹诽,你天行太子若知何为非礼勿视,又何以屡屡做那梁上君子!斜眼瞥到老实的大师兄不似龙某人那样悠然自得的一脸窘迫而立,顿时觉得此时此刻风花雪月确实不妥,抬首笑得如三月花开:“慕容大哥不用的,你瞧,都快结痂了!”

慕容修文看着那暗红伤口中的透明液体,心中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了一下,再看着笑容明媚的女子,知道是她不想让自己内疚心疼难过,只得暗暗压下心间异样:“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一句话,四个字,你知我心,我知你心

一场小别重聚温情脉脉的盛宴,因为搅事太子的存在而不了了之

这边叙旧完毕,那边谈判也已接近尾声,只听珑缇道:“我做过的事我承认,是我利用了殿下,但是作为补偿,我会遵守我的承诺,也消殿下不要食言!”

托里木看了一眼正无声含笑的玉潇然,此刻这样的她,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子,那种笑容,不是讥笑不是假笑更不是自信的笑,而是一种直达眼底的甜笑,恍然间有种想抓住这种笑容的冲动,却因为眼前珑缇的许诺而生生断了这念头,只觉得自己颔首轻点的头颅仿佛有千斤般沉重,每点一下,都好像把自己压抑的快要窒息

珑缇一谈判完毕,立刻又又从胜券在握高贵冷艳的铁血国师变做了小绵羊扑到了璇玑身边,一脸无害笑意邀功道:“璇玑哥哥,三殿下同意放你们走了,不过他说解药还未配置还需几日,所以她暂时还走不了啦!”说到她时,珑缇自然指了指玉潇然,却是一眼也不看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璇玑

玉潇然讶然,一直以为压制自己内力的药是出自珑缇之手,却不料是托里木自己所下,可见托里木还是深藏不露的

慕容修文和龙延拓少有地对视了一眼,默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璇玑一脸无奈看着珑缇:“还不都是你胡闹的!”

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正璇玑哥哥不会真的和生气不会责怪自己,她才不怕呢!

托里木上前一步,脸上看不出喜怒道:“各位尊客远道而来,还请移驾鄙府,让小王略敬地主之谊!”

玉潇然一想起王府上下都是拿着看准王妃的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对自己,就不禁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未等其他人开口,便不假思索道:“不必了,我等外人,不便打扫,不牢殿下­操­心了!”外人这两个字,玉潇然着重放了重音

“就是!”珑缇少有的附和玉潇然,“璇玑哥哥远道而来,自然是去我家,哪有去你那里的道理!”说着,不由分说拉着璇玑便向外走去

玉潇然赶忙跟 ... [,]

(上,身后龙延拓和慕容修文随后而出,留下原地苦笑不已的托里木,原来自己这么遭人讨厌!

于是,玉潇然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堂而皇之地住进了国师府说是国师府,偌大的府邸却是加上她自己一共三人,这珑缇­性­格确实是怪异,就三个人,空房间虽多,能住人的地方却也屈指可数,除却璇玑有一间现成的优雅舒适的房间之外,其余人一律自便,好在慕容修文和龙延拓自是不会只身前来,在几人进入之际其侍卫已飞速贴心的腾出一方净土出来

玉潇然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门口便奇迹般的有饭香味传来,引地某人立刻肚子“咕噜噜”地响应,门外一声轻笑,随即紫衫一恍,某太子便异踌练地往太师椅上一坐,逸态横生,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小厮,不由分说地收拾桌子打开食盒放好清粥和十来个各式各样的小菜后退了下去,一应的中原饮食风俗

“这是抑痕胶,涂抹在伤口上,三日便可完好如初!”龙延拓话音刚落,手掌一翻,一个­精­致的小瓶子轻巧地落在玉潇然面前的桌子上

玉潇然看了眼抑痕胶,没有动,心中有微微温暖的痕迹划过,却是望向那风华无双的男子道:“我没见到玄彬来艾哪来的?”

“天行没了天子还不天下大乱,总要有人以假乱真稳住人心的,这是我自己调制的!”龙延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答的漫不经心

玉潇然为倒霉的小侍卫默哀片刻,怪不得玄彬身材与龙延拓十分相像,原来就是为了某人能够随时方便行事艾转而又疑惑道:“你会医术?”他显然不是能相信,像龙延拓这样身份尊贵的人,自是不会给别人看铂又怎么会医术

那人也不回答玉潇然的问题,只嘴角翘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放心,不会害你!先涂药,再吃饭!”

玉潇然望着那­精­致的瓶子,若有所思,眼前突然紫影一晃,修长的手指掂起桌前­精­致的瓶子,调笑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瞧我这记­性­,国师府简陋不堪,哪里有镜子可对,那本太子就勉为其难地为然儿上药吧!”话音刚落,不待玉潇然有所反应,修长的手指看似优雅实则快速地倒出晶莹的液体涂抹于手上,不由分说伸向呆愣着的女子面容上的伤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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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 情意深深识谁心

( 玉潇然未料及龙延拓会有如此动作,只觉得面前的人越来越近的容颜与以往所见不同,有种温情的笑意在那双妖媚的眼中不断扩散,直达璀璨若星辰光华的眼底,笔挺的鼻梁仿佛经过了鬼斧神工般的雕琢,只留下了一道震撼人心的轨迹,上扬的薄­唇­画出的是一际迷人的弧度,无不时时刻刻将优雅而又魅惑同时展现,容颜天成,这一刻,仿佛用上所有的华丽辞藻,都无法来形容这种美,面前的男子从来都是无懈可击的笑意,虽完美但却从未有过像此刻那般蛊惑人心,一瞬间这天这地仿佛就只剩下那如一抹妖莲绽放的绝美与无双,让人不忍心惊扰,不忍拒绝

风退,人愣了,连鸟儿也不叫了

龙延拓看着痴傻地盯着自己的女子,眼眸间飞快的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跳动在狰狞的伤口上时,心中突然有种针扎的疼痛,暗自压下心头的不适,维持着脸上千年不变的笑意,食指和中指手指的跳动就好像是一位极爱音律之人在抚一把稀世的朱弦,韵荡出动人的节奏,待将那血迹斑斑的伤口全部都抚摸了一遍之后,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女子完好处光滑温润的皮肤,跳动的手指一顿,心中忽然渐渐升起一种执念,再也不想将手放开

直到清凉的感觉沁入肌肤,那一抹温热的手指触及着自己的面颊,玉潇然才猛然惊醒,暗骂男­色­误人,却又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子的确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一把打掉面前男子的手,气急败坏道:“谁让你帮我上药了!”

刹那间几不可察的失落闪过眼底,随即龙延拓眼明地看到扭过头去的女子耳际的一抹红晕,心情瞬间明朗起来,轻笑一声坐回原本的椅子上暗自窃喜,刚一落坐,某女肚子又极为不争气地抗议起来,他用手指了指桌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玉潇然咽了口口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也不客气,端起一碗粥就喝,刚喝了一口,门外突然响起慕容修文的声音:“潇然,收拾好了……”

声音在来人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刹那间戛然而止,慕容修文眼中闪过一丝莫明的光芒,提着食盒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分明,却又在瞬间恢复了温润的表情

“咳咳……咳……”玉潇然因为来人突兀的出现而一口粥不知该咽下还是吐出,瞬间卡在嗓子处憋的面­色­通红,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其他

慕容修文大步上前一步放下手中食盒,边拍女子的背边道:“看你,怎么吃这么急!”

一旁龙延拓见此眼神深了几许,随后优雅起身耸了耸肩:“小然儿命苦,本太子一向菩萨心肠,特意送点吃的,你们聊,我还有事!”说罢,不等另外两人有所反应便施施然向外走去

玉潇然却因为那句菩萨心肠而咳得更紧:“咳咳……慕容……大哥……我……我……咳咳……”

“我懂!”慕容修文倒了杯水,递到女子­唇­前,待看清少女伤口处透明的液体时又是一顿,却装作不知,“这是冰肌露,涂在伤口处三日便好了,我先放在这了!”

玉潇然接过水的手一顿:“我和龙……”

“不用解释!”慕容修文打断玉潇然的话,“我相信你,不论我与他如何,我总是要谢谢他的,毕竟他帮了你很多!”

玉潇然盯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撇下方才看见他一瞬间所表现的一系列的异样动作,转开话题道:“让我看看慕容大哥带了什么好吃的?”边说边不客气地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一碗清粥和几碟小菜

几日不饮食之后尤忌暴饮暴食,看来这慕容修文和龙延拓都想一块儿去了,玉潇然端起碗放至鼻端,深吸一口气,极为夸张道:“嗯,真香!”

慕容修文看着女子夸张的表情,一瞬间哑然失笑,胸中积郁顿时一扫而光,将勺子放至玉潇然碗中道:“快吃吧!”

腹中本就空荡荡的,玉潇然三下五除二喝光清粥,顿时觉得­精­神抖擞,满足地放下碗筷,胡乱抹了把嘴巴道:“吃饱喝足,快哉!”

这一边碗碟狼藉,那一边五花八门的清粥小菜却再也无人问津,独自凄凉地被遗忘在桌角

慕容修文满目笑意,伸手去帮玉潇然擦掉嘴角的饭渍,却因玉潇然抬首而不小心触到了下巴的伤口

“嘶!”玉潇然猝不及防,冷吸了口气

慕容修文脸­色­一变,十分懊恼,急道:“疼了,都是我不小心!”

玉潇然看着慕容修文眼中的自责,知道他不仅仅是因为刚刚弄痛了自己而自责,更是因为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猛然间坏笑一声:“不疼,逗你的!”

慕容修文看着眼前女子明媚的笑容,没有因为一时的破相而伤心难过,反而毫不在意的爽朗的面对任何人,这个女子从来都是坦然明媚的,哪怕曾经掩去倾城容颜,哪怕今日伤疤遮面,却仍是掩盖不住她来自灵魂深处震撼人心的美丽,那一汪犹如碧水寒潭的清澈黑瞳,总是倒映着逼人的光辉,那因为近日奔波劳苦而瘦削的脸颊,让人怜惜地不禁想要放入手心呵护一世,再也不想放开,他这样想着,便也这样做了

玉潇然看着眼神愈来愈近的容颜以及愈来愈炙热的眼神,只看得见面前这人眉目如画鼻挺­唇­红,一时间不知是抚摸着自己面颊的手心太热还是自己的脸太烫,又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于是玉某人开始了出生以来生活史上的第一次凌乱,顿时觉得口­干­舌燥,结结巴巴道:“慕慕容……大哥……我……”

“潇然,闭上眼睛!”慕容修文声音嘶哑,却带着浓重的蛊惑

带着浓重鼻息的声音深深敲击进玉潇然的心里,有些不知所措地闭上眼睛,密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抖,昭示着少女独有内心独有的慌乱与紧张

这一刻,她不是步步为营的官场新贵

这一刻,她不是茶余饭后的风云人物

这一刻,她不是智谋满腹的沙场将士

她只是,一个年约十七的怀春少女

慕容修文眼中波光涌动,看着这一刻只属于自己的女子,仿佛是在呵护世上最稀有的珍宝,心中刹那间被一种莫明的悸动包围,再也忍耐不赚面容一点点凑进……

“然儿!”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声音自门外想起,立时惊得屋内两人神­色­一顿,慕容修文松开手,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恰好被正睁开双目的玉潇然看个真切,从未见过稳如泰山的慕容修文如此一面,玉某人立刻很没有良心地偷笑起来

慕容修文眼中浮出一线嗔怪,无奈地摇了摇头

始作俑者俨然不知自己坏了好事,大步夸进门槛,手中拿着什么,待看清屋内情形时脚步一顿,随即温和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大师兄!”玉潇然起身,趁势远离令人尴尬的地方,“数月不见,你怎么见外起来了!”

璇玑将手中东西递给玉潇然:“这是我从珑缇那里拿来的,已经清理好了!只是在 ... [,]

(脸上伤口好之前,不要再戴了!”说到这,璇玑眼中涌上几不可察的歉意和自责

玉潇然将璇玑的神­色­收在眼底,伸手接过手中的东西,竟是珑缇撕扯走的人皮面具,将之揣进怀中道:“谢谢大师兄,大师兄还是那么好!”

璇玑苦笑一声:“大师兄若是好,你此刻也不会在这里吃了那么多苦了!”

玉潇然敛眸,此事因珑缇思慕大师兄而起,大师兄却未曾责怪过珑缇,以她对其了解,一定是又将所有过错归咎于自己,就好像过去自己和青谨青慎一被师父惩罚,他就会像师父领罪说是身为大师兄的自己没有以身作则,所以常城他们犯错,一向乖巧懂事的大师兄也跟着受罚,一个从不会将任何过错归于别人的人,此事又牵扯到他自己,心中必定备受煎熬,对于此,玉潇然却是无法,只得半开玩笑道:“大师兄好福气,遇上个珑缇这么……这么特别的女子!”的确是个特别的女子,不到二十而至一国国师,上一刻可以高贵冷艳,下一刻便可乖巧听话,速度只快令人咋舌,不是特别是什么!虽然她将自己害得身处异乡受尽屈辱和磨难,但是,看在大师兄的份上,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璇玑苦笑一声,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待你一回北牧,师父那边,我总是要回去的!”

“那珑缇呢?”玉潇然诧异,看大师兄这架势,莫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璇玑又一刻的沉默

“潇然!”慕容修文起身岔开话题,“你与贵师兄许久不见,应该有许多家常话要讲,我就先回去了,等下你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

玉潇然歉然看了一眼慕容修文,点点头

“璇玑兄,告辞!”慕容修文起身向外走去

璇玑情还一礼:“容王殿下慢走!”看着慕容修文离开的背影,璇玑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和疼惜,翩翩公子,人中龙凤,才华满腹,却也壮志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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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睚眦必报小­性­子

( 地上的女子似是极为满意有人与之附和,自顾自地说道:“嘿嘿……我……我再……告诉你一个……一个秘密,你你看我现在……现在厉害吧!呃……我告诉你,十年前我可是个大草包……呃……族里的人都……都嘲笑我……身为……身为家族继承人却……却连最简单的占卜吉凶……都都不会……嘿嘿……后来,族里来了贵客……呃……还是族长爷爷亲自接待的呢!那个前边的男子啊……呃……长得真漂亮……呃……族里的女人都看傻眼了……嘿嘿……可可我不看,我为什么不看呢,因为那时候族里有几个孩子正在嘲笑我……嘿嘿……然后……那个漂亮男人身后便走出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他有一双纯粹的眼睛,跟我看到的其他男孩子不同,他走过来对着地上的我说,他说,别怕,明珠蒙尘,铅华终会洗净……呃……嘿嘿……可是我我听不懂艾听不懂没关系,我却从他的眼中看不到常有的讽刺和鄙夷,那……那眼中清澈见底,还带着暖暖的笑意……我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一遍一遍教我­阴­阳字符……一遍又一遍,从来没有不耐烦过……后来……他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我问爷爷,爷爷也不告诉我,我就……就夜以继日地学习­阴­阳占卜,不吃饭不睡觉,别人学一遍我学十遍一百遍……呃……当我第一次在族长大会上……嘿嘿……你不知道……呃,那些人的嘴巴,大的可以装下一个­鸡­蛋……嘿嘿……可我我不稀罕,不稀罕什么破继承人,我偷偷溜出来,开始追逐……不不断纠缠……哪里有璇玑哥哥的消息我……我去哪里,最后……最后辗转来到这里……却……却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可寻的痕迹……我……我没办法……没办法啊……”女子嘟嘟囔囔,结结巴巴,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化为浓重均匀的呼吸声

玉潇然醉意朦胧间仿佛看见一个柔弱的小小的身影,在众人的嘲笑指责鄙夷下渐渐渡过幼年,那是怎样的绝望与卑微她想象不到,而璇玑的出现,对于珑缇来说,就像迷失在暗夜的人忽然抓住的一抹微弱星华,渐渐地成为他渡过黑暗的整个光明,无论星华明灭,但那在最初时刻给予的支撑和感动,足以深深刻进灵魂深处,成为永久的记忆与美好……

慕容修文与龙延拓在收到暗位禀告时就已赶到了凉亭,此刻两人各据凉亭一南一北地看着趴在珑缇大腿上留着哈喇子的少女,明媚且纯良,夜光安然静好,两人不约而同地向暗处打了个手势之后,慢慢转身离去……

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有男人无法理解的存在,于是玉潇然与珑缇之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化一场­干­戈为玉帛,彼此之间话虽不多,但却隐约间再也没有了厌恶的气息

第二日,玉潇然便找到龙延拓问其阿卓娜的下落,得知其已经被放回三王府后舒了一口气,毕竟在那一段时间,她是唯一给过玉潇然关心的女子

彼时懒懒靠着朱栏上的紫衣男子打趣:“真是个持家的好媳­妇­儿,连府上的丫头也关切不已!”

玉潇然差点将银牙咬碎,恨不得一把掀翻坐姿悠闲的男子,但是考虑到自己武功被压内力被制,玉姑娘十分识时务地转身悠然离去,心中却将毒舌男腹诽了一千遍……

除此之外,国师府又悄然多了一位令某人头疼的异类——塔雅思

按说玉潇然等人在此应该是十分保密的事情才对,但却不明白这个啰嗦小公主从何得知,而且此女­性­情绝对旷古开外独树一帜,对于府中三大美男一概不睬,反而整日不是跟在玉潇然身后喋喋不休,就是阻在珑缇面前问东问西,而且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啊眨地,完全跟在璇玑面前大部分时候的涅不谋而合,让两人瞬间失去了拒绝的勇气

后来玉潇然旁敲侧击才得知,单纯郡主之所以前来,皆是因为其哥哥的诱导,比如说某殿下说:“塔雅思喜不喜欢玉姐姐翱”

再比如说:“塔雅思我们受骗了,玉姐姐以前戴了人皮面具,现在摘下了,塔雅思想不想看看玉姐姐现在什么样子翱”

再比如说:“这个事情塔雅思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其他人!噢,当然,除了你玉姐姐也不会有其他人听你说话,去吧,乖妹妹!”

再比如说:“你告诉你玉姐姐,三天后来王府拿东西,只准她一个来,不然你也就别回来了,一直呆在国师府吧!”

国师府在渡过了有史以来最为热闹最为­鸡­飞狗跳的三日后,塔雅思红着个小眼睛,不怕死地堵在大门口,表示不许慕容修文龙延拓璇玑三人去三王府,遭到前两个男人瞬间凌厉的目光,某公主混然不觉,在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发表自己的决心时,某国师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为了把娇俏可人的公主大人请回王府,先是娇滴滴对着璇玑威逼利诱一通“璇玑哥哥不许去噢,你若去了珑缇没人看着就会不乖了噢!”然后在璇玑妥协的目光中一把横躺在大门上视死如归地对着另两个男人道:“托里木再不济至少还是遵守诺言的,就算不遵守大不了再抢回来就是,用不着步步紧跟,大男人,怕什么!你们非要跟着也无不可,从本国师尸体上踏过去!”

素衣温月的容王和紫衫飘然的太子早已对珑缇怀恨在心,自是不会脚下留情,眼看某国师将要横尸于两个目不斜视径直而出的美男子脚下,玉潇然一手一个拽开两人,咬牙切齿道:“若再有人跟着我,我就真做了托里木王妃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红衣少女一蹦三尺高,无视慕容修文和龙延拓睥睨天下的冷芒:“好啊好啊咦,不对,玉姐姐本来不就是要嫁给我哥哥的吗?难道会是假的?”

被玉潇然拖至一旁的两个男子毫无退意,一人漫不经心笑如曼珠沙华盛开:“若真如此,下月本太子必定厚礼送上,以恭贺彪悍泼辣的然儿终于嫁了出去!”

另一人神情闲适笑容温润:“本王知道,潇然舍不得!”

玉潇然满脸愤慨,怒气冲天,姑­奶­­奶­我信了你的邪,惹毛了你以为我不敢,转身昂首阔步跨过门槛上某女向着门口的马车走去,爱怎么着怎么着!

“等等我艾玉姐姐!”身后塔雅思赶忙追上,脸上得意之­色­尽显,太好了,终于完成哥哥给的命令了,终于可以和玉姐姐一起回王府了

玉潇然斜眼瞅着门口伫立的两个男子各自看了一眼之后,便一前一后风华万千地进府去了,玉某人当然知道不是因为两人真怕了自己,而是以两人智慧不会不知,托里木要自己前去,要交的不仅是解药,还有杨之帆,若是惹恼了托里木,即便慕容修文与龙延拓能力通天,却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独属于玉潇然的恨

三王府

玉潇然左手解药右手杨之帆,无视杨之帆看见自己再一次地震惊,也不怕解药有诈,一口吞下之后,体内真气开始缓缓流动,随即便是挣脱某种束缚之后的汹涌澎湃,脸­色­瞬间血气上涌,面­色­通红,托里木见此脸­色­一变,随即身影一闪,挪至玉潇然身后,掌心轻贴女子单薄的后背,内力开始缓缓输送

一刻钟后,玉潇然 ... [,]

(脸­色­渐渐变回正常,托里木满头大汗地撤回手掌,脸­色­有些苍白,却不料“嘭”地一声,胸口一痛,托里木被大力击地连连后退数步,一ρi股坐在了身后的太师椅上

同一瞬间,求戈从门外闪电般地闪至托里木身侧,神­色­肃穆地盯着玉潇然,一触即发

一旁杨之帆迅速被眼前的状况惊得呆若木­鸡­

托里木诧异地看了玉潇然一眼,随即对着求戈凛然道:“出去!”

求戈犹豫了一瞬,却也是乖乖听话地又走出门去

玉潇然吹了吹手掌,笑得纯良且无辜:“许久不曾动武,生疏了,没控制好!”

托里木苍白的脸上了然一笑:“出气了?”鬼才会相信她控制不住自己,明明是抱负自己多日来的劫持与软禁

玉潇然昂首一笑,这一笑,却是自到钰经以来的舒心与畅怀:“三殿下,天长水远,两不相欠,告辞!”

一笑泯恩仇

托里木浑身一震,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欣喜无奈苦涩失落,到最后变成一句莫名与坚定的声音落入那转身离去的女子的耳中:“虽是国师私心生事,但我却不会后悔将你带至北牧!”

玉潇然的背影一顿,却是头也不回,带着杨之帆昂首阔步向着府外走去,心中却不断腹诽,皇族的人果然都狂妄自大,抓了人还这么理所当然,什么玩意儿!亏得本姑娘宽容大度不跟你计较,否则非把你这王府烧了不可!

后来托里木府邸果然着了火,点火的人却不是玉潇然,而是托里木自己

随后传出消息:托里木满身灼伤地面见可汗,三王府走水,未来三王妃不幸丧生于大火之中,一尸两命可汗怜其痛失爱侣,当场新赐府郜临近王庭,加封托里木为一等公,追封三王妃为暇尔虞王妃,汉意为贤德王妃

托里木当场推辞,声称心中哀念深重,现无心于政事,请求前往行宫静养

可汗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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