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潇然因这平静且笃定的声音而身心震,虽非山盟耗那般惊天动地,却让她心中蔓延着丝丝暖意,如水的目光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却最终摇了摇头道:“我身上的涤,我消自己来担!”
他纵然愿意舍身相陪,她也不愿成为他的负累,她所向往的,是有一天能够并肩翱翔,驰骋九天,再不受束缚与牵绊,对酒当歌,一笑济沧海,看尽百态人生
只是,这一天,仿佛很远很远,真的会到来吗?
面前容颜妖娆的男子,一声无奈的苦笑,总该想到她是如此倔强的女子,却始终不甘心地问了出来,她有她的骄傲,她也有她的责任,她从来都是展翅九天傲视山河的凤凰,他笑了笑,轻声道:“好,你要怎样,都随你!”
“如若我想离开呢?”她小心翼翼问道,寄人篱下,隐藏身份,看人脸色的日子,终究是她过不惯的生活
龙延拓很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让她丝毫听不到那些闲言碎语,但这里,终究不是她该长此以往待下去的地方,她如何不知,如他这般光华耀眼的男子身边,如梓晴郡主这样的女子,自然多不胜数,他日黄袍加身,更有三千佳丽,如花美眷,伉俪情深
可是,即便如此,他日她想起如今种种温暖,却不会后悔,她始终知道这些,但却无法抵御那势如破竹的温暖诱惑,他一次次救她于水火,一次次将她从痛苦的边缘拉出,即便身首异处也甘之如饴,他就如黑夜里跳跃的烛火,她就如彷徨无措的孤魂,他给她温暖,给她消
但却,终究给不了未来
手上的力道紧了紧,让她回过神来,耳边传来他低沉却又霸道的声音:“不许胡思乱想!”
她看着他明如星辰的双眸,摇了摇头
他看着她如此涅,目光变得越来越深,刹那间化作了一片汪洋的大海,浩瀚无边,卷云吞浪,然也就是一瞬,便无迹可寻
一室其乐融融,倾刻间便烟消云散,静坐的倾城男女,神色各怀,屋内珠帘无声,环佩琳琅,掩盖了谁心事层叠如书
第二日,青谨正给玉潇然换药,远远的,便有嘈杂的吵闹声传来,她看了看添香,皱了皱眉道:“怎么这声音……是梓晴郡主?”
添香抿着双唇,并未答话
她见添香不说话,便待青谨上完药后便整理好了衣服,向外走去
“师姐,这是太子府!”青谨出声拦道,“闲事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她去势未止:“如果和我有关呢?”
身后青谨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之色,跟了上去
声音便在待玉阁不远处,她出了门便远远瞧见梓晴在一群人的阻拦之中面带愤然之色走来,那些人想必顾及她郡主的身份而十分为难,只得亦步亦趋,梓晴待看到玉潇然之后,娇俏的面上怒气更盛,直直向玉潇然走来
“这位姐姐,敢问我可得罪过你?”梓晴一上来,便对着玉潇然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
对于她的怒气,玉潇然一愣之后依旧是彬彬有礼道:“郡主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民女担当不起!”
“你担不起,担不起为何昨日我只是去你那里小坐了一下,不过就是失言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就如此待我?原本以为你大气不与我计较,想不到你竟怀恨在心,在太子哥哥面前说三道四!”梓晴郡主冷笑一声,越来越滔天的怒气让她面部微微有些扭曲
任之脾性再好,听到这话也不能没有怒气,玉潇然面色微冷,直起了身子:“说三道四?郡主莫要血口喷人,潇然自认为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却也从来不会在人背后放冷箭!”
梓晴郡主又是一声冷笑:“你不会?哼!昨日我来太子府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日,这大门怎么就不让我进了,还说什么最近风声正紧,以前你不在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你一来,就不一样了?不是你,还能有谁?”
玉潇然这才听出个所以然来,原来如此,她收敛了怒气,而后声音平静道:“郡主既然如此认为,那潇然也不多做解释了,既然这里是太子府,那郡主就理应找太子殿下理论,太子府上的事,潇然没有说话的权力!告辞了!”
“你……”梓晴未料想面前这女子一点也不为自己辩驳,那淡然处之的涅让她声音一窒,本准备了许久的怒气无处发泄,声音一窒之后便是愈发气恼,“你站住你不许走,既然如此,那你是默认了?”
“默认又如何,不默认又如何?”她脚步一顿,略微偏首,留给色厉声刃的女子一个清淡的侧脸,未曾转身
梓晴未料及这本是谦恭有礼的女子转眼之间变作了如此倨傲的涅,她眉淡目冷,隐约间间竟有不可侵犯的庄严和高贵,一瞬间让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但她一愣之后便又怒目而视:“你竟敢如此跟本郡主说话!”
“郡主!”添香走上前来,轻轻一礼,眉清目冷,“郡主本是大家闺秀,今日却无故大闹太子府,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别人笑话!如今我家主子也不在,趁着事情还未闹大,奴婢劝郡主还是快些回府去吧!郡主若有什么话,可去找我家主子商议,还请郡主不要为难我家主子的客人!”
添香眉眼冰冷,声音也跟着愣了几分,想来是在太子府中地位也是不低,她已开口,梓晴便面色愤然地看向玉潇然,但却最终没有再次出声,拂袖而去
添香看着跟上来的侍卫,冷声道:“待主子晚上回来,将此事交由主子处理!”
“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这些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玉潇然面色未改,声音却毋庸置疑
添香面色一顿,欲言又止,却最终摆了摆手让那些人退下来去,看向当先而去的那人,目光也变了几分,寻钞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却巴不得有人能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但面前这女子,倾城国色,气韵天成,却从不端主子架子,如今即便是受了委屈,除却那一刹那间的怒气之外,她似是不仅一点也没有将之放在心上,反而更想息事宁人
前方当先而去的女子似是感觉到身后女子投来的目光,笑了笑:“怎么?觉得我很奇怪?”
添香轻轻一礼:“奴婢不敢!”
岂料前方那本该一本正经地回房的女子,却突然间转过身来,笑容如极力绽放的花颜,明艳不可方物:“是不是突然间对我很是钦佩,觉得我宽容大度,很有君子之风?”
冷声冷面的添香终于开启了她历史上第一次的讶然之色,她对这女子突如其来的纯净笑颜触不及防,只见她明媚如阳光的笑意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得意几分纯净,清澈的目光将人的心思照得清晰透彻,仿佛是这冬日里最光彩夺目的一线银辉,皎皎如月令人高不可攀
不是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的,对她的遭遇也有所耳闻,寻常人在这滚滚的红尘之中,或许早已千疮百孔,或许已变得污秽不堪,但这人却依旧皎皎光辉明艳,时而如云层遮 ... [,]
(月朦胧不清,时而如见底清泉纯净无暇,时而如雪中白狐精明狡黠,但无论是哪一个她,却都如此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冰冷的容颜终于在这种温暖的阳光之下扯出几分笑意,却也只在刹那间,而后由衷道:“姑娘确实是值得添香钦佩!”
“哎呀,天艾添香,你笑了唉,你笑了,真好看,真好看!”岂料面前这人似是丝毫未曾将别人的赞赏听入耳中,反而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惊呼一声
“是吗是吗,我看看,我看看!”添香还未曾说话,耳边传来呼呼风声的同时也传来那人焦急的声音,随即玉潇然身侧便稳稳地站定了一个人的身形,那人直直盯在添香清冷的面上,急道,“谁笑了谁笑了?在哪呢?我怎么没瞧见?”
这人一出现,添香的面色便更加冷了几分,冷冷地“哼”了一声
玉潇然看着面前这人慌里慌张地询问,眼睛却丝毫未曾离开过添香片刻,涅十分滑稽,她清了清嗓子问道:“咳,玄彬艾怎么了这是,有刺客?”
“啊刺客?在哪里在哪里?”玄彬这才将目光移开,四下看了看
玉潇然故作诧异之色:“没有刺客艾那看你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倒是让我吓了一跳!”
玄彬面色未改:“有吗?”
玉潇然翻了个白眼,上行下效,不与这人一般见识,转了个身道:“添香姐姐,既然无事,那咱们便回去吧!”
这人日日只知故意接近,却从无勇气表露心迹,既如此,倒不如自己帮他一把
玄彬站在原地,依依不舍目送前方那两个袅袅婷婷而去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