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寻者们三人一组,牵着两头蹉蹄为他们驮运食物。蹉蹄是一种能翻越冰丘
的兽,它们身体胖大,小头小眼而蹄形古怪,能负重,若杀食,也够三个人吃好
几天。但我作为弃族者,按族规我不能带走族中的任何公用财物,只有我背包中
的食物、柴把与火石。而我选择的道路,蹉蹄也难以翻越。贪图行李,就只会拖
慢我的脚步。
我在冰海冻涛最拥急处行走,那是通向远处古悍峰最近的道路。那些山顶上
所看见的冰浪,现在成了我面前隆起的小山般的冰块,而在它们旁,是深不见底
的冰缝,我举着石凿,艰难的爬了半天,一回头看时,自己还在烛天大山的脚
边。
小心的站在冰丘上,看着前方几乎是无边的冰海,先前山上看得分明的远处
山脉现在似乎隐没入了天边那若有无的白线。我还只迈出了第一步,就开始变得
绝望。这几乎是人力不可能跨越的险途。我必须不停的爬越数万个这样的冰丘,
走去几百里外的古悍也许需要半年的时间,我没有食物可以支撑到那时。
但我知道其他的远行者此刻也在另外的方向上艰难的攀越着,他们正同样与
绝望的心情斗争着,但他们不会退后,就象那边我们在极夜中冻立在冰海上的先
祖那样,至少我们能走到更远,因为太阳已经照亮了脚下。
我抬头望着天空,太阳象是也冻住了似的定在东方,我看不出它在移动,就
象我看不出冰海的波澜。但我知道,从我出生到现在,十七年来它的确升高了,
也许到我的孙子这么大的时候,它能够升到天穹的最高处,那时冰也许就会开始
化了。
我已经在劳累与空想中浪费了一天。传说在远古的时候,那时太阳在空中动
的飞快,数个时辰就飞越一次天空,所以先祖们把每一次昼夜定为一天,那真是
难以想象,昼与夜那样频繁的交替,那一定是天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