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我的父亲、我的师傅,我所爱的人……感谢你们赐给我的,如果不死,我
会偿还的!"
她咬着牙齿,象是要把口中的名字一个个咬碎,我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人儿,
心里藏着这么多的恨。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孩子,因为她不比夸父族的孩童更高
大,可她心里所藏的,也许是我们整个部族的心都装不下的。
"你来看!"她忽然喊我。
我走到她站的地方,按她说的低头看去。脚下,也有些隐约的光点在晃着。
"是河络们,他们也找来了。"她低声对我说:“如果你相信对面的人,我有
办法送你过去……"
"是什么办法?"
"我所学的星辰力术,没有什么大的成就,但可以对冰起一点微小的作用。
你踏上冰壁去,我用法术冻住你的脚,把你悬在冰面上,你迈出一步去,我就冻
住你第二只脚,再化开第一只,你再向前走,就这样着,一点点从我们头顶上的
冰河之心上倒悬着走过去。"
这主意只怕也只有人族的脑袋,才能想得出来,换我一年也想不出可以这样
做。
"从那上面走过去,只怕也要几百步,我那么重……"
"这和重不重没什么关系,你不要乱动,不害怕就行。"
我点点头,发现自己忽然在她面前象个小孩了。
"那么你怎么过去?"
"当然也是一样的办法,我先送你过去吧。"
"你先……"
"你少多嘴!我没有时间花在和你吵上。"
她一发怒,我竟然就不敢出声了。她和我认识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和我
吵,但这一次,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我走向冰壁,她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指:“记住,也许你现在不能理解,但是
极夜不等于太阳的沉沦,也许只是有什么挡住了它,太阳,依然在天空中,而影
子,不可能阻挡住所有的大地。"
我茫然的点点头,正想在头脑里反刍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可她推着我:
“快,来不及了!"
就这样着,我做着一生里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在冰穹之上倒着行走,我的头
顶,是几千尺远处的冰湖,如果我的脚脱离了冰面,我就会沿着光柱曾经的轨
迹。直坠下去。而我的生命,全掌握在那个人族女孩的唇间。
"好了吗?"她问。
"好了!"我把活动的那只脚跨出去,顶在冰面上。不用力脚挨不紧冰,一用
力,又怕把自己另一脚从冰里挣脱出来。我的汗滴直冒出来,滴下去在空中就变
成了冰,我几乎能听到它们落到下面已经凝冻的冰湖上的当当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