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过芳芳的固执,所以我答应她,到时一定给张彷送上祝愿,无味的祝愿。干什么这么牵强,他可是那个曾经坐过我GLANT黑色高赛车后座的西瓜太郎。老取笑他,一个相信承诺等待奇迹的男生。他总是那么乐观,无论什么打击他,他都呵呵的乐,然后幻想着好事终于发生时更大声的笑。张彷和芳芳走不到一起,这是我、肖鸣和阿宏都决不怀疑的。我对芳芳说,张彷永远不会是你所希望的英雄无敌。肖鸣则对张彷说,芳芳她才不是你想象的唯美伊人。而阿宏,比我们两个更直接,我们俩只是私下里跟自己的同性茭流,他就干脆当着我们4个,简单的送一句:“不要勉强,根本没戏,象扯淡一样淡。”
阿宏从来都是这样,他不说话就是一个木头人,脸上不给表情,目光不给晃动。他一说话就用最朴实的语言告诉你最明确的想法。我喜欢阿宏这样的,喜欢他琢磨不透的面罩。不过我从没奢望过跟他能有比兄弟更深的进展,畏惧和自私不允许我去想,所以我也不让双方为难。阿宏他是善良的,他希望我们5个和睦,安康。他喜欢看我们争论叫嚣,更喜欢看我们安静阳光。不过可怜的阿宏,他看到的都是我们的假象。我们4个的争论,永远都不是伤感情的决裂,当然也没有一致的认同。而我们4个的阳光,从来都是用垂死的萤火虫微弱的力量夸张来的。这点他自己也清楚,可是不愿意点破。
回到家我就蜷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双手却没有抱膝。我把胳臂举过头顶,闭着眼睛描绘耶稣和十字架。当手指碰到了一个比墙壁更光滑也更冰冷的东西时,豁然睁开了眼睛。是电话,现代发明。它创造了沟通的新时空,也完结了沟通的最初定义。所谓沟通,就是指两方沟达(不是勾搭),是指相互连通,达成共识。而今日电话,只是一个工具,互通有无,揣测面孔、揣测心灵,避免直接,烘托虚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揪下了话筒,顺手拨了芳芳的电话。
她的声音依然楞楞的,挺不容易让我相信她有甜美的模样,但是她时尚的用词是绝少不了的,这好歹让我确信了她还是那个流行弄潮儿。电话的这端,我依然萎缩的坐在地上,呃呃的回答她的每一个反问句。她在给我讲述她和魏臻的事件,魏臻的冷淡让她慌乱,还有她怎么克服慌乱而挑逗魏臻。这些我安静的听,间或从鼻子发出哼声。
我跟芳芳是两种人。她,如我烟盒上的骆驼一样坚毅,尽管面容精巧,本质却是固执的,她守侯着王子的出现。她喜欢被人接受,喜欢被人关心。而我,却不接受别人的温暖问候,无论是他太炽热,不得不散发;还是他柔软细腻的清风细语。两个截然不同的态度,但是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情谊。我热爱以前跟芳芳在一起的日子,充满着小女孩式的纯洁。真的,我很怀念。丢失了东西,总显得那么重要。我跟她曾挤在一个小凳子上,为的就是吃一碗酸辣粉。吃到面红耳赤,鼻涕眼泪都充盈,还在目光游移的搜罗帅男。现在的我们,不会吃低廉的酸辣粉,更不会龌龊的女追男。这,是从前的快乐,也是现今的痛处。
就这么安心的听着她说并不是我的习惯。打火机的火苗噗的一下窜起,我觉得一种圆满油然而生。烟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不是作秀。让烟的味道充满味蕾,在上呼吸道混合我自己酿造的醇厚的苦气。反正芳芳的话一直都不对我的胃口,干脆就把思绪定格在烟上。看着烟的烟袅袅的上升,扩散的速度很慢,它们遇到我身体时,绕开我走,好象我是食人魔家族的一员。我已经被烟包围,在它们的层层笼罩中,它们要对我发起攻击,攻击我的肺我的肉身。在烟雾中的我,静静的思考。有时我在街上走,脚步通常是越来越快。身后,好象有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不安,尽管我麻木,可是我依然没有安全感。笼罩在烟雾里时,我却很平静。在这里,我至少还是成型的,固态的外表,液态的内心。
“恩,芳芳,偶先问你一个事。”嘴里灌满了烟,干脆喷出来,“你打算怎么给张彷庆祝?”
“噢,偶啊,偶看要不咱们5个BT聚吧,偶俩先逛,粉趣多多啊。然后一块到基地去,他们3个••••••”后面的我都不知道,我只听到“3个”的时候,就已经无力的垂下了手臂。听到聚会这个词,我就痛苦。早也开会,晚也开会,周而复始的无聊游戏。没事再开个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同样的态度和理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话筒里传来很大的声音,她的不满中断了我的不满。
“成,就基地吧,你,我,寿星,还有阿宏和肖鸣,5头!你通知!”我嚷着。
芳芳还在那边啊啊啊的叫,叫出来她就能超脱似的叫。我索性挂了电话,她肯定听见我说的了,不停的叫只是在准备下一段跟我谈她和魏臻的哪个花絮,我也不用再“偶”“粉”之类的迎合时尚了。解脱。刚才提到的基地,是我们高中在一起的时候就合租的小平房,直到现在我们还租着,基地就是我们的自留地。高一时我们5个就是很投机的朋友,直到高三,高考,有的大学有的工作,直到现在。尽管时间慢慢又快快的离开了我们,可是曾经它没改名,还叫曾经,它就在眼睛看的到的地方默默的伫立,等待着我们飘忽的眼睛扫过它时,它顿然闪亮。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