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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嫡女毒医 > 第二百章萧琳琳,我气死你!

第二百章萧琳琳,我气死你!

“不,天乐,你一定能救我。”萧琳琳越加肯定天乐能解她的毒。如果真是这样,她不介意跪地求她。

“就算能,我为何要救娘娘?”天乐抬眸,眸光冷极,­唇­角滑过嘲讽的冷笑。

“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萧琳琳立即承诺。

“娘娘认为娘娘身上有什么是天乐所没有的么?”红果果的嚣张!这便是天乐!

萧琳琳垂下,便眸露­精­光:“震天雷、火药、琉弹,一切你想要的强大武器,我都可以给你。你知道,我大学是学化学的!”

“娘娘果真自以为是,娘娘大学学什么,天乐如何知道?又与天乐何­干­?对于娘娘所谓的火药与震天雷,天乐没有半毛钱的兴趣。”

“不,你需要的,这些东西,可以为你换取金山银山,你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只要你解了我的毒,不光是这些,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换取!”

“呵呵……”天乐低笑了两声,道,“娘娘,你知道在我心里,钱是怎样定义的吗?钱,你需要的时候,它便是衣食父母。你可以为了它抛家弃子,为了它六亲不认。可是你不需要的时候,拿它擦ρi股,都嫌太硬!”

洛中庭在一旁使劲憋笑,故作云淡风轻。心里却暗爽。只要他的女人高兴,便是把天翻过来,又如何?

萧琳琳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喘起了粗气。

天乐又借机点了一把火:“娘娘,天乐如今可是名贯九洲大陆的神医。天乐最不缺的,便是银子。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娘娘认为还有什么是银子买不到的呢?哦,忘了告诉娘娘了,这段时间,天乐收集了不少的好东西。看在娘娘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份上,天乐便大方一次,送娘娘一两件。娘娘挑吧!”说完,她打开自己的储物戒指,将里面的宝贵们一件件慢慢地拿出来,搁在桌上。

人世间最强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拥有至尊武功一招毙命,而是诛心。用各种言语与行动,让对方活得生不如死!

知道萧琳琳是个野心家,不喜首饰之物。她拿出来的便都是一些与武阶提升有关以及几个萧琳琳从未见过的果子。玄品灵石,天元丹,天心丹,聚灵丹,沙棠果,丹木果,然后便是每种颜­色­的灵珠各拿出一颗来。

看着桌子上泛着各种颜­色­,珠体内还有灵气流动的灵珠,萧琳琳激动无比。因为激动,她的整个身体又极度难受起来。

“咳咳……”

“娘娘,别着急,这些东西,天乐说了送娘娘两样,便绝不会食言。娘娘挑吧!”瞧,她多大方!

“咳咳……”萧琳琳已经被天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是,她萧琳琳贪婪桌上的那些灵珠。可是,天乐如此侮辱,叫她如何忍受?拳头在被子里攥紧,她的手,差点将被子揉碎。

“娘娘,您可千万别激动,天乐可只答应送娘娘两件啊。哦,天乐忘了娘娘如今身子不适,不便下床。天乐便替娘娘挑了吧!”说完,她捡了两颗沙棠果。随后,将自己的手指轻轻一斜,戒指内的光芒照在桌上,桌上的物品便悉数飞入了戒指内。

萧琳琳立即贪婪地看着天乐手指上的储物戒指。这颗戒指,自然不是凡品,正是离歌剪炼制的滴血认主储物戒。

天乐拿着沙棠果,走近萧琳琳,将果子放于萧琳琳的床头,羞辱道:“娘娘,这是沙棠果,吃一颗,半个月也不会饿。娘娘什么时候被皇上贬入冷宫,没人送吃的时候,便可以用沙棠果充饥。这两颗沙棠果,便能让娘娘多活一个月。啊,我差点忘了,娘娘若是寻不到西山神兽,就要死了呀,都等不到冷宫了,那岂不是白瞎了我两颗上好的沙棠果?唉,罢了罢了,天乐既然将沙棠果送给了娘娘,便是娘娘之物了,白瞎便白瞎了罢!天乐岂能做言而无信之人,再将果子收回来呢?”

“咳咳……你……天乐……妖女,你……你……你不得好死!”

“可是娘娘,你看不到我的死了,因为你会比我先死呀!”天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气得萧琳琳胸口剧烈起伏,差一点就一口气上不来了。

看到萧琳琳气急败坏的样子,天乐站起身来:“哈哈哈,娘娘,天乐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娘娘,一头西山神兽,只能救一人,如今皇上的病情可一点也不比娘娘轻呢!真不知道皇上有多宠娘娘呢?兴许皇上是愿意自己殡天而让娘娘活下去的吧?啧啧,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天乐好生羡慕!”

“你……你……”萧琳琳越加气急败坏起来。这是红果果的威胁,红果果的羞辱。她越加肯定,天乐如此做,不过是想让她多受些折磨,甚至是想让她就这样被折磨死。

天乐和洛中庭出了倚香小轩。

天乐顿时觉得心里一阵痛快。羞辱她,果然比一刀杀了她更解气,更解恨!

正准备借助空间卷轴回医馆。便看到有太监急急地赶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洛中庭的面前:“王爷,皇上他,他……”

“皇兄怎么了?”洛中庭腑头问询。

“他,他被亚图太子宇文南康气得晕过去了。”

“晕过去你不好好侍奉,哭哭啼啼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洛中庭声音一冷,带着天乐前往洛中天的寝宫。皇兄,你的耳目可真不少啊,才到倚香小轩这么一会儿,你就知悉了。

不远处的某丛竹林后,临安太子洛玉昆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眸底闪过算计的光芒。父皇如今病重,唯有西山神兽可以解他的毒,救他的命。父王当真是好天真,以为自己每日掩饰便能避人耳目么?如今,皇子们个个蠢蠢欲动,十七皇叔,果真没有野心吗?在面对众皇子之间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之时,他是选择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还是借机与众皇子一起谋权篡位呢?

十七皇叔,莫不是你与我想法一样,想做一只守在螳螂之后的黄雀?

☆、第二百零一章 手握生死便是女王

洛中天的寝宫。

他躺在龙塌之上。

地上,跪着一地的太监宫女。

御医轮番上前把脉。把完脉的太医,无不露出痛苦的神情,摇头轻叹。

皇后娘娘领着后宫十几个小主,围在洛中天的床前。一旦有御医把完脉,皇后娘娘立即询问:“皇上身子如何?”

她的身后,那些小主们年龄不一,大多是比较年轻的,一个个的面露紧张之­色­,看着御医的嘴。等着他说皇帝的病情。

御医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皇后娘娘面前,以头触地:“娘娘,臣无能,不能解皇上身上的毒。前次听医女天乐说,萧娘娘中的是七虫七花毒,臣以为,皇上所中之毒,倒是极像七虫之花之毒。此毒多产于苗疆,用毒者,技法诡异,随心所欲,若非事先配好解毒。事后,便是下毒者,也未必能识别患者所中之毒,到底是哪七虫?哪七花?”

“哼,一群废物,难道就没有人能解皇上的毒么?”皇后娘娘气愤地甩着她宽大的袖子。

御医们闻言,吓得个个颤抖,纷纷跪地,齐声道:“臣等无能,请皇后娘娘责罚!”

“罚罚罚,罚有什么用?罚了你们这群废物,皇上的毒便能解了么?哼!”皇后越想越生气。最终,目光锁定在始作俑者宇文南康的身上。

宇文南康却并不心虚。他今日入宫,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洛中天将天乐嫁给他,让他带到亚图国去。他先是许给洛中天七座城池,洛中天竟然意外地没有动心。既然敬酒不吃,他便为自己妹妹宇文嫣然的死讨说法。洛中天表示自己正在调查九洲盟,只是,他派出去的人,屡屡被杀,竟无人活着回来。他宇文南康才不管这么多,又威胁洛中天,要是不能将天乐嫁予他宇文南康为妻,他便让司徒家主知道,司徒琰的死并非意外。

说到要将司徒琰的死告知司徒家主时,洛中天尚能保持冷静。可当他宇文南康说到要把洛中天中毒的事情昭告天下之时。洛中天立即紧张起来,身体抽了两下,便晕过去了。这一晕,便不省人事,极有可能,是毒­性­攻心了。

皇后娘娘见宇文南康一副淡定的神情,越加生气起来。本来她乃六宫之主,脾气便是不一般的大。平日里,在后宫横行霸道,颐指气使。后来是萧琳琳受宠了以后,她明里暗里都斗不过萧琳琳,才稍稍有所收敛。如今,萧琳琳中毒卧床,她自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跋扈。指着宇文南康的鼻子便怒斥起来:“宇文太子,你既然输掉了比赛,还来打扰皇上做什么?”

“回娘娘的话,南康是前来与皇上道别的!”

“哼,崔全,说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让崔全说刚才的情况。想要证实自己说的是对的。

崔全立即跪地道:“回娘娘的话,宇文太子来了以后,皇上让奴才在殿外候着,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奴才不知!”不知才有鬼了。可他崔全是什么人?总管大太监,皇帝面前的红人。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么?若非他心机深沉,懂得审度行势,哪有今日?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他才不会去得罪一个异国的太子。这异国的太子,若心狠些,极有可能便是未来的异国皇帝。

“滚!”皇后娘娘听崔全如此说,一脚将崔全踹翻在地。

崔全立即一边点头应是一边身子一躺,在地上打着滚,往外滚去。

皇后娘娘见此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崔全当场宰了。可碍于崔全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若皇上醒来,得知自己在他昏迷之际处死了他身边的太监,岂不是要龙颜大怒?

宇文南康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冷笑。道:“娘娘,南康告辞!待皇上醒来,还请娘娘转告皇上,请尽快抓获凶手,我亚图国梨玉公主不能白死!”

墨绿­色­的身影,正欲离开洛中天的寝宫。洛中庭与天乐便走了进来。

“宇文太子!”天乐勾­唇­,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十七王爷!”宇文南康同样拱手。却是皱了皱眉。

“宇文太子这才来,怎么就急着走了呢?”天乐狐疑。莫非他手中亦有与空间卷轴相似的道器?否则,自己才在倚香小轩停留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怎么就能有本事把洛中天气得晕了过去呢?除非,他在自己离开凌宝阁以后,就立即赶往皇宫。怎么可能?他宇文南康绝不可能不对柳金花的灵石感兴趣。

此刻,宇文南康出现在此,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宇文南康拥有堪比空间卷轴的道器;要么,凌宝阁的宇文南康与面前的宇文南康正在唱着一出真假美猴王的戏!

上前一步,天乐凑近宇文南康,冲他暧昧眨眼。

下意识的,宇文南康竟然后退了半步。

天乐登时了然于胸。她虽与宇文南康接触不多,但通过资料和短短几次的比赛观察。她深知,宇文南康对她的志在必得之心。面前的宇文南康,在她靠近之时却条件反­射­地后退。可见,定是听信了流言,认定她是毒医,对她怀着戒备之心。显然,他是假的!

笑了笑,天乐拱手:“宇文太子,后会有期!”

在宇文南康转身之际,她伸手一摘,神不知鬼不觉摘下了宇文南康腰间的一个绣包。手一翻转,绣包便落入了储物戒指内。

接下来,便是替洛中天把脉。

皇后娘娘看洛中庭陪着天乐一道前来,想着前些日子,太子求她让她说情,将十七皇叔的通房丫环天乐求来与他做太子侧妃之事。这个女人,兴许真的是配得上玉昆的。只是,待她如今想开来,却为时已晚了。

天乐把完脉,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医药箱来,再在瓶瓶罐罐里翻腾了一番,这才取了一个贴着字母“j”的透明小瓶来。

拔下小瓶上的塞子,里面是她自制的药粉。当然是针对洛中天的毒­性­来的。

“扶皇上起来!”天乐手握瓶子,如同女王一般,命令着。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相伴,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零二章 离间天乐与中庭

听着天乐的命令,皇后娘娘便想发飙,可此刻,皇上的命似乎唯有天乐能救,她只能压下心头怒火。见众太监诚惶诚恐地看着她,咆哮道:“还不快去?”

立即有两个太监诺诺应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窜到洛中天的床头,将他扶起来。

“水!”天乐手往后一扬。

这一次,太监丫环们都学乖了,不待皇后娘娘发话,便有两个丫环争抢着去倒水。

一个丫环恭敬地捧着水弯腰站在天乐面前,天乐立即将药粉倒入碗中,收起药瓶,又命令道:“让皇上喝下去!”

洛中天喝下太监强行喂下的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便醒了过来:“咳咳……”

“皇上……”皇后娘娘情绪激动,语带哽咽。

“皇上……”她的身后,一片哭声,“呜呜,皇上,您可算醒了……呜呜……皇上……臣妾,臣妾……”

“哭什么哭?都给本宫闭嘴!”皇后娘娘闻身后哭声,生气地转过头来,喝斥众妃嫔。

敏贵妃算是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哭的女子。她从天乐入殿开始,便一直想用眼神与天乐交流,可天乐从进来至今,看也没看过她一眼。

在皇后娘娘的喝斥之下,妃嫔们止住了哭。个个拿期许的眼神看向洛中天。

洛中天又咳咳了两声,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人,皱紧了眉头,道:“去驿馆请南康太子!”

“快去!”皇后娘娘又立即补了一句。便有太监传话去了。

“十七,天乐,你们留下,其他人等,便跪安吧!咳咳……”洛中天吃力地说完,又咳嗽起来。

最先行动的是一直跪在地上的御医,听到跪安二字,个个如烟一般溜走。走到殿外,才来得及大口喘气,挥袖抹汗,嘀咕减压:“好险好险!”

还有的胆小的,只敢在心里暗想:伴君如伴虎啊!

也有的想:如今多事之秋,还是举家南迁吧,好歹留得命在啊!

……

皇后娘娘最后一个离开,以显示自己的身份,是与众不同的。

最终,洛中天的床塌之前,便只有洛中庭与天乐了。二人坐于桌前,没有半丝拘谨之意。

洛中天咳咳着,眼神扫向天乐,心头诧异。这个女人,他初见之时,便觉她十分胆大,时隔几月,她的胆子便更大了。

天乐悠然地喝着茶,也不急着开口。她非常清楚,现在是洛中天有求于她。她没必要低三下四。

洛中庭也不开口,比天乐更加淡定地喝着茶。在他这位兄长面前,他从来都不曾卑躬屈膝。自从八年前他喝下了他亲手送上的毒药以后,他们兄弟之间,就不再有情分。这八年,他潜于晋王府,努力做一个“闲散王爷”,不过是时机尚不成熟罢了。从来,他都没有一统九洲的野心,但他想要好好地活着。

而这八年期间,他见多了朱门酒­肉­臭,见多了路边冻死骨,他不由地往自己的肩头加上了一副担子——一统九洲!为了百姓,亦为了师命!

洛中天又咳嗽了几声。

天乐放下茶杯,低声道:“皇上,刚才民女为皇上把脉,发现皇上这几日未有高武阶者为皇上镇压体内的毒素,加上皇上急火攻心。皇上的毒已经入了肺腑,要是半月内再无法寻到西山神兽,只怕……”后面的话,无需再说下去。自以为聪明的人,总是会把结局想得很凄凉!

洛中天闻言,又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咳得面部通红,才喘上气,道:“便无他法么?”

天乐摇头,笃定的神情。传闻,若能降伏西山神兽,与其契约,则武阶能突飞猛进。她是打算把这头西山神兽给离歌夜的。主日

身为她天乐宫的管家,岂能太弱?

洛中天又咳嗽了两声,甚是无奈。但眼下的问题,却不得不解决。他说道:“让你们留下,是有一事想与你们商量!”

“皇兄请说!”洛中庭放下了茶杯,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冷笑。不就是宇文南康么?要别的,若是他洛十七心情好的话,兴许会给。要天乐,白日做梦!

果然,洛中天继续说道:“今日宇文太子来了朕的寝宫,想要求娶天乐……”

不待他的话说完,天乐立即打断:“宇文太子输了比赛,便失去了求娶资格!”

洛中天点了点头:“朕知道。但,宇文嫣然死于驿馆,终究与我临安脱不了­干­系!”

天乐嗤笑:“皇上,这是要用天乐的命抵宇文嫣然的命么?”

“不,朕无此意!”看天乐生气得一双眼睛变得冰冷的神情,洛中天不由地心头一惊。

“皇上,愿赌服输,这是普天大道。宇文嫣然死与不死,与我天乐何­干­?难道是我天乐杀的她宇文嫣然么?皇上认为,宇文嫣然死于临安,便该由我天乐出嫁他亚图国以平亚图国皇上及太子之愤。天乐想问一句,皇上,司徒家的庶子司徒琰又是死于何处?雁城诸葛少主诸葛云朗又是在何处出事?照此说来,天乐又该嫁给谁呢?莫非由诸葛少主、司徒家、亚图宇文家三家再来一场比赛么?”天乐语气气愤,咄咄逼人。倒让洛中天哑口无言了。

若换作往日,他一朝天子,被一个毫无身份可言的民女如此兴师问罪。只怕二话不说便命人拖出去杖毙了。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的命唯有天乐能救。

咳了咳,他轻叹一口气,道:“今日,我是让十七与你一道来与朕商量此事的。”

天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洛十七语气平静道:“皇兄,宇文太子有心找茬,皇兄又岂知别国的太子及世家子弟会是善类呢?乐里城慕容公子,如今顺利进入决赛。若是皇兄下旨将天乐嫁至亚图国,又如何向慕容公子交代呢?”

天乐听洛中庭说得如同局外人一般,不由地翻白眼,暗骂某人无耻。

洛中天皱眉,看向洛中庭,问道:“十七,前次你与朕说欲娶天乐为临安十七王妃,莫非只是儿戏?”十七,朕如今不得不先离间你们的关系。天乐对朕的威胁,已经远远大过你。既不能得罪,亦不能再将其留在临安。

☆、第二百零三章 司徒家主威武!

“皇兄,臣弟前次与皇兄所说,乃是天乐最终胜出,臣弟便于三月二十八日娶她为妻。如今,比赛尚有最后棋局未定胜负。若慕容公子胜出,臣弟自当忍痛割爱。不过,臣弟对天乐有信心!”踢皮球,谁不会?想让他来解决宇文南康,做梦!

天乐不雅地打了个呵欠,道:“皇上,天乐春困的毛病又犯了。皇上无碍,天乐便告辞了!至于那什么宇文太子,与天乐无­干­。他要报仇,便去找杀他妹妹之人。若是想要强娶天乐,也得问问天乐手里的剑答应不答应!”说完,寒冰剑自她手中破鞘而出,飞至空中,盘旋一周,寒光四溅。才又飞身入鞘。

洛中天被天乐目中无他气得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质问道:“你……咳咳,你竟然带兵器入宫!你……”

“皇上,天乐因为这个什么破比赛。生命已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您说宇文南康娶不到天乐,便要求皇上对其妹妹梨玉公主之死负责。您可知道,如今,有多少人因为娶不到天乐而宁愿毁之?如今,天乐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天乐亦不明白,天乐到底招谁惹谁了?若因天乐佩剑入宫冲撞了皇上,天乐在此给皇上赔罪!”说完,她就地扑通一跪,以头触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天乐祝皇上万寿无疆!从此以后,天乐希望,再也不入宫!”

洛中天急了,她若不入宫,自己的毒由谁来解?一急,他便咳嗽起来,赶紧扬手,情绪激动:“快快起来,快快起来。朕并未责备之意。”

天乐依然跪地不起,继续道:“皇上既然对天乐没有责备之意。那么,天乐便恳求,日后,天乐可持佩剑出入临安每一寸土地,如何?”

“朕都应你!快快起来!”洛中天又急了。这女子何时­性­子变得如此刚烈了?真是让他头痛死了。唉,他的这毒,何时能解?竹剑南那只老乌龟,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洛中庭在一旁,捧着茶杯喝茶,以茶杯挡着憋笑憋得很厉害的脸。天乐,你能更无耻一点不?仗着自己会解毒,把他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都气成啥样了?过瘾,当真是过瘾!

天乐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去。

却见崔全矮着腰身冲了进来,一脸慌张之­色­:“皇,皇上……”

洛中天皱眉,将从天乐那里受来的一肚子气发泄到崔全的身上:“死奴才,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去领五十板子……不打到皮开­肉­绽,不要来见朕!滚!”

“皇上……”崔全就要哭了,尖着声音继续道,“司徒……司徒家主……”

“慢着!”洛中天一听司徒二字,便是全身一震。该死,如今这是怎么了?自己才中了毒,便接二连三地有人来找事了。

“皇上……”崔全苦着一张脸,伏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洛中天。

“说!”洛中天厉声地说完,又极不应景地咳咳了几声。

崔全猛力地嗑了两个头,说道:“皇上,那司徒家主,听闻司徒庶子司徒琰因在求娶天乐途中不幸死亡。乘着鲲鹏急匆匆地往南定赶来了。此刻,约摸已经飞过城门了……”

“来了多少人?”洛中天急问。

“据探子报,来了二十几人。皆是司徒家的长老人物。”

“司徒内宗的人?”洛中天又是惊了一惊。

“奴才不知。”崔全伏下头去,听候洛中天的发落。

“继续给朕探!”洛中天神情就更加急切了。

“是!”崔全应声而出,伸手拂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迈着他的腿麻利地去了。

他才出了星龙殿,便见头顶黑压压一片袭来。举头望去,二十几人如神仙一般站在鲲鹏背上。

紧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羽林军举剑围了过来。

羽林军首领高呼:“什么人,敢擅闯皇宫?”

鲲鹏背上,其中一个冷着面开口了:“叫洛中天出来见我!”

直呼皇帝名讳。此人要么就是目中无人,胆大包了天了。要么就是被气糊涂了。

闻言,羽林军一个个手中的剑震了震,发出叮叮当当的兵器之声。

羽林军首领一掌凌空便劈了过去,气愤道:“大胆狂徒,不知死活,擅闯皇宫,杀无赦!”

一声杀无赦,众羽林纷纷震了震御林铠甲,再震了震手里的剑,抖擞了­精­神。齐声啊地一声,大震士气。随之,便见无数的兽宠跳跃而出。羽林军武阶不一,兽宠亦是各异。羽林军首领首先唤出了他的金狮兽宠。一头金毛雄狮,晃动了一下脑袋,便仰天朝着鲲鹏长啸一声。

鲲鹏扑腾了一下翅膀,欲腑冲而下。

司徒家主又是高呼一声:“叫洛中天出来见我!”声音毕,他的长袖一扫,便见无数羽林与兽宠往后倒去。有的体型弱小的一些兽宠,身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周,呜呜地叫唤了几声,便晕了过去。

洛中天的羽林军,皆是­精­挑细选而出。个个武阶皆在紫玄四品以上。羽林首领更是武阶达到了橙玄五品。他们护卫临安皇室多年,从未有人敢于擅闯皇宫。如今,是遇到硬茬了。

羽林首领举剑,仰头,飞身而起。便见他的兽宠金狮亦是一跺前脚,飞身而起,稳稳地接住主人的身子,主兽二人便朝着身着黑­色­长袍的司徒家主飞去。

“不自量力!”司徒家主一声低斥,又一拂袖。羽林首领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便被一股大风扫到了地上。

金狮怒了,瞪着圆眼,一个劲地仰头长啸。

这样的啸声,让许多羽林无法忍受,纷纷捂紧耳朵。

鲲鹏之上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司徒家主身后的人一语不发,亦不主动攻击地面的羽林。似乎都在等候着家主的命令。

司徒家主仍是那句话:“叫洛中天出来!”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再不出来,我便毁了临安皇宫!”

崔全闻言,暗暗擦了把冷汗,急匆匆地传话去了。

听完崔全的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洛中天气得咳嗽不止。

天乐赶紧把剑收进自己的储物戒指,瑟瑟发抖地牵住洛庭的衣角,道:“王爷,天乐好怕。王爷,带天乐回晋王府吧,天乐好怕!”

☆、第二百零四章 你自求多福吧

“天乐,别怕。司徒琰的死你并不知情。不关你的事。”洛中庭安慰着天乐。实则提醒洛中天,他才是始作俑者。

洛中天的心头又是一跳。若换作往日,他定是不惧司徒家主。他可以带着他的‘十人组’,加上他暗养的陪练的那三十几人。集众人之力,足以与武阶在玄经境的人抗衡。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中毒在床,这件事情,他岂能让他人知道?

“皇上,天乐告辞!”天乐又是瑟缩着身体上前走到洛中天的床前施了一礼,这就拽着洛中庭的衣角将他往殿外拉去。

“十七!”洛中天急忙叫住他们。

洛中庭顿住脚步,转过头来,看向床榻之上的洛中天。

便听洛中天说道:“十七,帮皇兄想个退敌之策!”

天乐把头伸出去朝外一望,又退了回来,哇哇夸张地大叫:“皇上,不好了,司徒家主带了二十多个高手。看上去个个在天玄之上。说不定还有玄经界、玄脉界的高手,皇上,咱们逃吧,您不是有那什么,那什么空间卷轴吗?咱们一块逃!”

洛中天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这是出动了司徒家族内宗的人了么?该死,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些?都是宇文南康……想到宇文南康,他不由地磨牙。他竟然敢泄露司徒琰的死亡消息。该死!

“皇兄,不如,先避锋芒?”洛十七提议着。

换作平日,洛中天一定大发雷霆,一口回绝。可此刻不是平日啊!他如今身体虚弱得剑都拎不起来,如何还有力气与那司徒家主周旋?

想到此,他咬咬牙,咳咳两声,点头道:“罢了罢了。便避避吧,只是,朕的空间卷轴,那日被竹剑南夺了去,唉……”

天乐与洛中庭交换了一个眼神。天乐立即牵住洛中庭的衣袖,紧张道:“那怎么办啊?我看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恐怖极了!唉,也不知道司徒家主会不会冲进来啊?如果冲进来,皇上岂不是颜面全无?”

洛中天的面­色­立即一黑。他在心里长叹一声,暗想:正是应了那句话,龙游浅滩遭虾戏,落毛凤凰不如­鸡­!

“皇上,到底是谁将这消息放出去的呢?”天乐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天真地问洛中天。

洛中天立即咬牙切齿:“宇文南康!”

“啊,那我知道了,皇上介不介意我这会儿去当着司徒家主的面指证宇文太子呢?”嘿嘿,落井下石神马的,她天乐最乐意­干­了。

洛中天闻言,双眸迅速闪过算计的光芒。若是能让司徒家主的矛头指向宇文南康,自然是最好不过。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他指不定还能当个渔翁。

想到此,他立即点头道:“宇文南康背信弃义在先,如今又置朕于水火。你若能将凶手告知司徒家主,自然是最好不过!”

“那民女便去了。”天乐傻呵呵地笑得天真。洛中天顿时觉得,到底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头发长见识短。死了也好,自己便永绝后患。只是,那乐里城的晶石及灵石,自己就得另想办法了。

天乐已经提着长裙跑出去了,洛中庭立即尾随而去。

天乐站在殿前,冲着高中大喊:“司徒家主,您这是来寻司徒琰来了么?”

闻自己爱子的名字,司徒家主看天乐的眼光便不一样了。­精­明如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天乐,一字一顿:“你知我儿的死因?”

“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情啊!”天乐仰着头,露出一张极其天真无邪的脸来。

“你是何人?”司徒家主开始对天乐的身份有了一些兴趣。

“天乐啊!”

“你就是天乐?吾儿便是因你而死?”司徒家主的声音蓦地拔高起来。

“司徒琰比武的时候好好的啊,怎么会是因我而死呢?不过,他既然参与了比赛,又死于临安,我自然就想要调查他的死因了。他死之前,我还见过他一面!”天乐开始瞎掰。

“他是怎么死的?可有查到?”司徒家主又问。他的身子抑制不住地往前倾了倾。

那些一直与他们对峙却一直不敢有所动作的羽林此刻见着十七皇叔与医女天乐主动出来,自然地松了一口气,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天乐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故作天真道:“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他死的前一日,我在驿馆见过他一面,他说宇文太子是他最大的竞争者。哦,对了,我这里有一件东西……”天乐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从储物戒指里掏出那个从假的宇文南康那里顺手牵羊牵来的香囊来。

“是什么?”司徒家主紧张地双眸盯紧香囊。

天乐稍一用力,将香囊往空中一抛,道:“这是宇文太子身上的香囊。司徒琰死前,我见过他,他的身上,亦有同样的香味!”

矛头直指宇文南康,好一招借刀杀人。

宇文南康,若非你对我起杀机,我也不至于借人之手杀你!天乐如是想着。她从不主动谋害他人­性­命,但并不表示她薛天乐是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宇文南康,你便自求多福吧。能否保住­性­命,就看你与你的替身是否使用同一种花香的香囊了。

司徒家主接过香囊,一只拳头捏紧,骨节发白,咔咔作响。他的脸,极度扭曲,脸上的皱纹下面能看到一条条的爬虫隐隐地叫嚣着。天乐的心头又是一跳,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蛊虫?

果然,天乐所料不错。从司徒家主的袖管里飞出一条黑­色­的虫状之物,飞进了香囊里,很快,黑­色­的虫状物又飞进司徒家主的袖子里。随后,便见司徒家主脸­色­一冷,手一扬,一把粉末便飘向了空中。淡淡的花香味在空气里四溢。

“宇文南康,如今身在何处?”司徒家主那种上位者的气场,让天乐往后缩了缩,从洛中庭的身后,探出头来答道,“他输了比赛,如今,不知道是在驿馆还是身在何处?尚未择到良配,应该还在临安!”

☆、第二百零五章 司徒家主寻仇

“走!”司徒家主一声令下。众鲲鹏便驮着他们的主子撤离了皇宫。

登时,空气里浮动着黑压压的气息,气息渐渐散去,白云一朵朵地又舒展开来,扭扭腰身,让大片的阳光洒落下来。

羽林们个个长长地透了一口气。崔全第一个溜进殿内向洛中天通报消息去了。

听闻天乐劝退了司徒家主,洛中天先是哈哈大笑随后是目露­奸­笑。他将崔全唤近,在他的耳畔说了几句话,崔全便闪了闪他的狐狸眸子,甩着他的拂尘出去了。

司徒家主率众很快便到达了驿馆。猛地想起自己尚未将爱子收尸。想到此,他额头上的青筋便暴跳起来。也罢,既然来了,便先为琰儿报仇雪恨。

“宇文南康,给我滚出来!”司徒家主自喉间发出声音来,强大的气场,穿透了整个驿馆。

楚修远与楚致远依然下棋。二人闻声,抬起头来,相视一眼。纷纷勾­唇­笑了。

“致远,你如何看?”

“冤有头,债有主。迟早要还的!”

“洛中天倒是好手段!”楚修远落下了一子。

“宇文南康与哥哥许诺的东西,便是相同。洛中天亦不会选择站在哥哥这边。毕竟,谁都怕将来不受控制。像宇文南康这样的自作聪明,却常常因小失大之人,反而最易掌握。”楚致远落下一子,分析着。

楚修远楚致远兄弟,倒是难得的皇家兄弟情深。因此,南孟国这些年的国情倒是越来越好,大有蒸蒸日上盖过临安国之势。

“……”楚修远勾­唇­笑着,又落下一子。

另一个房间里,完颜烈从床上跳起来,大呼:“劳什子,吵着爷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外头嚷嚷?”正要冲出去,被手下之人一把抱住了身体,拖住了,一边紧张地求着,“殿下,您不能出去,外面是司徒家的家主来为他儿子司徒琰报仇来了,殿下这一出去,岂不是当了别人的替罪羔羊了么?”

完颜烈经一提醒,这才哈哈大笑起来,爽朗道:“上酒,上­奶­茶!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一想到宇文南康那厮终于因为得罪了某家的家主而要命丧黄泉了,他就觉得痛快。

宇文南康那厮,尚在凌宝阁血拼。此刻,正为了那极品灵石而疯狂叫价。倒是他那不长眼的替身,此刻正在驿馆里,听到司徒家主的叫嚷,他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大呼:“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直呼本太子的名讳?”

走到驿馆门口。他便后悔了,眼前的状观情景,让他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你便是宇文南康?”空中,鲲鹏背上,司徒家主冰冷的声音响起。虽然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便是宇文南康,便是杀害琰儿的凶手。但他仍需要验明正身。

“本……太子便是宇文南康,阁下是?”‘替身’宇文南康声音颤抖起来。

“纳命来!”司徒家主脸­色­一冷,脸部的蛊虫狰狞地跳动着,跃跃欲出。

看到司徒家主脸上的蛊虫在­肉­下跳动着,‘宇文南康’越加害怕,忍不住地拽过身后的一个随从,便让随从挡在了他的面前。又仰面颤抖地问:“大,大侠,南康与大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大侠为何一来便叫南康拿命来?”说完话,他眼神闪烁游离不定,心里迅速地想着。随即,便是了然,全身越加颤抖得厉害。

司徒家主脚尖轻点鲲鹏的背部,鲲鹏便灵巧地往下飞了一点。

司徒家主的面部在‘宇文南康’看来,便越加狰狞了。

司徒家主冷声又道:“你可识得司徒琰么?”

“不,不认识!”‘宇文南康’立即否定。否定以后,又是满头冷汗,发现自己这装得实在是太拙劣了。

司徒家主又是冷哼一声,便举掌劈来。

玄经之境,高手之光,只轻轻一掌,便将‘宇文南康’的双腿自大腿处齐齐截断。手法­精­妙绝伦,以掌为剑,掌剑合一,齐齐自‘宇文南康’的大腿根部截断,未见半丝血迹。可见,司徒家主的修为早已过了玄经五品。

挡在‘宇文南康’面前的随从被司徒家主的玄力震得当即死亡,脑浆四溅。

‘宇文南康’如见怪物一般发出惊恐的怪叫之声。双手撑地,身子往后退去,以手为足,瑟缩着往后挪。

‘宇文南康’身后的几十个随从见此状,个个面露惊恐之­色­,纷纷将剑弃于地上,瑟缩着往后退去。

“说,我儿的尸体现在何处?”司徒家主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响起。

‘宇文南康’身体又是一抖。司徒琰的尸体?在何处来着?

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流淌着。空气如同禁止了一般。他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一口气出来,便再也没有进的气了。他的命,如今被一只怪物掌握着,只要他敢触怒那头怪物,他便会在下一秒下去见阎王。

“我儿尸身在何处?”司徒家主怒了,扬起的手冒着冰冷的气息,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他手指尖处,正有气体慢慢凝结成冰。

楚修远与楚致远一局棋已经下完。二人踱于窗前。楚修远声音低低地响起:“没想到九洲大陆八大世家的司徒家主修炼的竟然是纯­阴­的武阶!”

“宇文南康与平日似乎有些不一样!”眼尖的楚致远发现了‘宇文南康’的异常。

“不过是个冒牌的罢了!”楚修远低低道。

兄弟二人一母所生,同样优秀。楚修远能当太子,却绝非偶然。在某些方面,楚致远不得不承认,与他的这位兄长比起来,他的确稍逊一筹。

门口。

‘宇文南康’身体颤抖着,求着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长眼的下人所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很好!”司徒家主怒了。冰冷的气息自他的头顶冒出来,他的头发一根根地飘起来,紧接着,便见一串串的冰柱子自他的头顶冒出来。

他一甩头,无数的冰柱子便如剑一般朝‘宇文南康’飞去。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零六章 又添仇家一枚

凌宝阁。

宇文南康很快接到密报。司徒家主前来寻仇,已经将他苦心培养了五年的替身毁了。他的眉头,立即拧成一个死结。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砸在地上。怒吼:“说,是谁泄的密?”他不过是想要威胁洛中天让他将天乐嫁给自己罢了,怎么就引来司徒家主前来寻仇了?何况,杀害司徒琰的,是洛中天的人,他只是许了城池,给了银子而已。

一黑衣人跪于地上,低着头,一一道来:“司徒家主带司徒内宗的人乘鲲鹏而来。将皇宫围了,扬言,洛中天要是不出来,他便掀翻整个皇宫。后来,天乐……”

提到天乐,黑衣人微微抬起头来,观察着宇文南康的表情。看到宇文南康的表情越加难看了,他的眸底迅速闪过一抹冷光,接着说道:“天乐对司徒家主说,她正在调查司徒琰的死因,并查到蛛丝马迹,随后,给了司徒家主一个香囊,于是,司徒家主便去了驿馆,直呼要主子前去受死。”

宇文南康眉头皱得更紧了,冷声斥道:“抬起头来!”

黑衣人不得不抬起头来,与宇文南康对视。

“你是哪个组的?本太子为何从来没有见过你?”

“回殿下,我是跟着那位南康太子的。所以殿下对我不熟悉。奴才所说,句句属实,还望殿下明察!”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凌宝阁的管家捧着极品灵石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他是来收银子来了。

宇文南康,一个眼神,地下的黑衣人便一闪身,破窗而出,消失不见了。

凌客阁不远处的人工湖畔。

崔全一身夜行衣,躲在一棵树后,待黑衣人几个纵身临近,他一把将黑衣人捞了过来,细声问询:“如何?”

黑衣人左顾右盼了一下,才道:“一切遵公公所说,奴才全说了。这笔帐,宇文南康定是记在了天乐名下。不能娶她,自当毁她!”

崔全勾起了笑容,一双厉眼闪烁着冷光。他从戒指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一弹指,药丸便­精­准地飞入了黑衣人的嘴里。

黑衣人立即跪地谢恩:“多谢公公!”说完,身影又是一闪,消失不见了。

宇文南康收好极品灵石,在厢房里踱着步子,拳头攥紧,咬牙切齿:“天乐,看样子,不除掉你,本太子是不会有安生日子了!”

说完,他推开了厢房的门。花百两银子让凌宝阁的人从马厩里挑了一匹良驹。

跨上马背,一路往西,宇文南康朝驿馆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奔了约摸五六十里,这才歇了一口气,停下来,转过头,目露凶光,朝着晋王府所在的方向道:“薛天乐,本太子还会再回来的!”

说完,又继续策马狂奔而去。并且,出了城后,他尽量避开官道。

司徒家的鲲鹏,他听说过。如果刚才那奴才所报不错的话,司徒内宗的鲲鹏出动了。别说上古鲲鹏兽宠,就是任一一个内宗的高手站出来,只需动动手指头,便能将他捏得粉碎,连渣渣都不剩下。

咬牙,挥动着马鞭,他越加卖力地赶路了。

驿馆这边。

司徒家主依然高高在上地立在鲲鹏背上,喝斥一声:“谁也不准离开!”

那些弃剑欲逃进驿馆的人,脚下便如同生了根一般,谁也不敢再挪动半步。

他们只要看看‘宇文太子’的下场,便心有余悸。此刻,‘宇文南康’周身cha着冰柱子,身体千疮百孔,血液流出来,便吸入了冰柱之中。一支支冰柱便如同艺术品一般透着妖冶的红­色­。艺术,若夹杂着死亡,便极其渗人了,让人看一眼,便一辈子无法忘记。

“说,吾儿的尸身在哪?”司徒家主从鼻子里哼出冷气,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如今,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可依然难解他心头之恨!要是这群人再不识好歹,不主动交出琰儿的尸身,便让他们一个个化作冰块。

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这时候,终于有一个随从从人群里站出来,拱手仰面道:“司徒家主,小人知道司徒少主的尸体在哪?”

“带我去!”三个字,冰冷而刺骨。

“是!”说话之人拱手领命。

司徒家主一拂袖,一阵风飘过,主动站出来的随从便被风卷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鲲鹏的背上。

“那边……”

“往左……”

“对,右拐一点,前面那里就是了……”

约摸过了十数分钟。出驿馆,穿过了几条街道,又穿过了一个人工湖,再翻过了一座山头。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指路之人腑身,耳边劲风呼啸。他指着黑洞洞漫不着边际的崖底道:“司徒少主就是被推下去的!”

“下去!”司徒家主冰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鲲鹏一个腑冲便往黑洞洞的山崖下冲去。

指路人只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便软了下去,趴下去,死死地抱紧鲲鹏的脖子。鲲鹏极为不满地晃了晃脖子,若非此人对主人有用,它早就将他摔下了山崖。

山崖下,已是另一番风景。崖前一条清澈的小溪静静地流淌着。溪边,长着五彩缤纷的花朵。

有几处自然溶洞,洞口朝着溪水方向。

司徒家主仍然立于鲲鹏的背上,一双厉,便看到溪边有一堆白骨。白骨旁,还有一块被摔作了三瓣的上等白玉。

那块白玉,正是琰儿所佩。

“琰儿何时遇害?”司徒家主从鲲鹏的背上下来,一瞬间便老了十岁。身体摇晃着。立即有人上前将他扶住,低声安慰:“家主,节哀!”

指路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担心说了实话会被拍死,可说谎,大概会死得更快。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十日前!”

司徒家主的身体又摇晃了一下。喃喃道:“十日前……琰儿,爹爹对不起你!琰儿,是那天乐妖女惑你!爹爹一定为你报仇……”

司徒家主一边低喃着,时而愤愤瞪眼,咬牙切齿,时而低泣着。

整个人,苍老得如同一个古稀老人。

☆、第二百零七章 本宫,本宫主

司徒家主一根一根地将司徒琰的白骨收集起来。老泪一串一串地落于白骨之上。

司徒内宗的人,一个个地靠近,有人已经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精­致的翡翠盒子来。

司徒家主将白骨一根一根轻轻放入翡翠盒中。再将司徒琰一片片的衣角拾起来,一同放入。最后,便是那被摔成三瓣的赤目白玉佩。他捧在手里,一遍遍地低喃着:“琰儿……琰儿,爹爹对不起你,爹爹一定为你报仇雪恨……天乐,那个妖女,爹爹很快便让她下来陪你……”

指路之人看得心惊。生怕司徒家主转身便一掌将他拍成­肉­酱。颤巍巍着身体,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司徒家主自是有察觉,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些小蝼蚁的身上了。他要的,是天乐的命。他要让天乐那个妖女下去陪他的琰儿。

司徒琰,虽是他的庶子,却是他最爱的女人所生。这次所以派琰儿来,为的是让琰儿见见世面,同时,也让琰儿见见几国的太子,让世人知道,司徒琰在司徒家族,虽是庶子,身份却等同未来家主。岂料,人算不如天算,算来算去,却算掉了琰儿的­性­命。

咬牙,司徒家主站起身来,将装着琰儿尸骨的翡翠盒子抱在怀里,也不放于储物戒指里,只是用胸口捂着,一个纵身,落于鲲鹏的背上,脚尖轻轻一点,鲲鹏飞身而起。

众人效仿,黑压压的一片飞离了山崖。

那个指路人,此刻一条腿正迈入水里,他正是寻了一处较深的渊涧,准备着只要司徒家主向他动手,他便一头扎进去,是生是死,只好听天由命。这会儿见着司徒家主率人离去,心头长舒了一口气,正欲将伸进水里的腿提起来,便听空一把冰冷的声音响起:“天乐那个妖女,如今在何处?”

司徒家主后悔。就应该在皇宫的时候先将她捏死,放进储物戒指里,带回司徒家去,让她与琰儿合葬在一起,请道长作法,哪怕折去自己二十年寿命,也要违背天理,让道师将天乐与琰儿的魂魄拴在一起,生世不离。让她从今往后的每一世,皆不得离开琰儿半步,终生服侍琰儿,为琰儿当牛作马……

指路之人闻言,赶紧拱手答道:“天乐行踪不定,倒是常出入天乐医馆与晋王府。如今,听说天乐有了一个什么天乐宫,在那西面,那个好找,听闻甚是富丽堂皇,内设堪比皇室!”

“哼……”司徒家主冷哼一声,脚尖轻点,乘鲲鹏而去。目标直往西面。

很快,鲲鹏群便黑压压一片遮住了天乐宫上方一片明净的空气。

“离歌大哥,这是?”白柔蹙着秀眉,一脸紧张之­色­。随即,她用秘音道,“鲲鹏?难道是司徒家的人?”

离歌剪点了点头。朝东面扫了一眼,同样用秘音道:“通知宫主,让她暂避锋芒!”说到宫主二字,他的­唇­角不由地抽了抽,他仍记得那日的场景。某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嚣张拽地拎着裙摆,下巴一扬,得瑟道:以后,我便是天乐宫的宫主,你们便是我天乐宫的人,身为宫主的我,一定会论功行赏。

那日,某女还破费了几十锭黄澄澄的金子。

离歌剪拉回意识,­唇­角划过一抹笑容,仰面,拱手对司徒家主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司徒凌!”

“在下离歌剪!”

“你是离歌族人?”司徒家主眼神犀利扫过离歌剪的脸,随后,皱起了眉头,低声道,“倒有几分离歌笑年轻时的风范。”

闻‘离歌笑’三字,离歌剪心头一抽。猛地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被撞击了一下,无法言说的心痛。

“你是离歌笑什么人?”司徒家主又问。

“……”离歌剪沉默。只是眼神哀戚。

“你是离歌笑的儿子?离歌夜?”司徒家主又猜测,随即觉得不可思议道,“传闻离歌未来家主离歌夜自幼不爱习武,就是个书呆子,还与一个郎中学什么针炙。十几年过去啦,一切全变了,没想到离歌族未来的家主竟然潜在妖女的闺阁里,做了小白脸。啧啧……”

“阁下请自重!”离歌剪一只拳头在身侧捏紧。换作认识天乐以前的自己,他一定不顾­性­命之忧地与之博斗。如今,却不一样了,多少受一些天乐的影响。她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说,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来日方长,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说,兵不厌诈。她说,出奇不意,攻其不备。她说,虚即是实,实即是虚;虚虚实实,乃兵者制敌上策……

“叫妖女天乐出来受死!”司徒家主伸手轻抚怀中的翡翠盒子,又低低道,“琰儿,爹爹很快便让妖女下来陪你……”

白柔早已经溜走了。溜到了东院。

此刻,已是下午时分。春天的白昼,是极短的,太阳已经悄悄躲到了山后。

天乐此刻正坐在东院两棵老槐树间的秋千架上,一手拉着秋千的绳索,一手拿着红豆糕,一边晃动着双脚,一边往嘴里塞糕点。还一边问着天乐宫如今的宣传情况:“白缕,你身为天乐宫的右护法,本宫主派你去放消息,如今如何了?”

白缕笑着作答:“回宫主,继前次南定帮的人来盗过一次药材以后,又有几个小喽啰来想要打咱家药材的主意。不过,结果一律一样。如今,总护法可是攒了不少私房银子哩。总护法现在与左护法,每日守在西面,闲暇之时就修炼武阶……”

“本宫主问你消息放得如何了?有没有九洲大陆人尽皆知?”天乐微微挑了挑眉。又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萧琳琳。她之所以让人叫她宫主,兴许也与萧琳琳有些关系吧。她听萧琳琳本宫本宫地叫着,就是心里不爽。靠在男人底下承欢而得来的本宫,算什么?她,薛天乐,才真正有资格自称本宫。天乐宫是她自己赚的黄金所修,天乐宫里所有的人,她都是发了晌银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用智慧和双手换来的!

☆、第二百零八章 靠,鬼夫妻?

白缕吐了吐舌头,把话题拉了回来:“回宫主,我昨夜乔装改扮,潜入丐帮,已经按照小姐,不,宫主的意思,把消息放出去了。就在一柱香以前,慕容公子与白路也已经将天乐宫里种植着各种稀世药材的消息放出去了。相信,要不了几日,九洲大陆,习武之人便都会知道天乐宫里有着修炼武阶的珍宝!”

“很好!”天乐挑起了­唇­角。轻轻地抚着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两枚戒指,她真是太爱了。一枚是可以装下几座城池的滴血认主戒。一枚是她最爱男人所赠的紫玄以上的储物戒。一枚,她装着财富,另一枚,她装着满满的爱!

“小姐……宫主……”白柔急匆匆地跑来。

天乐挑眉:“慌慌张张做什么?”

“司徒家主,他,他来了,他说,要小姐出去,受死!”白柔喘着粗气,一手捂紧胸口,似乎只要一松手,心脏便会自胸膛内跳出来一般。

“来了?”天乐皱眉。从秋千架上站起身来,跺了跺脚,让自己的裙子柔顺下去。

“来了!”白柔用力地点着头,仍在喘着粗气。

“来得好快!”天乐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她还没有休息好呢。

天乐领着白柔白缕以及白姓的另几个不在天乐医馆帮忙的女子,慢条斯理地往西面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迅速思考着,不时地挑眉,咬­唇­,转动着眼珠子。

半道上,她眸光一闪,露出狡黠的笑容。

白姓的几个护法还在替她捏着汗。她已经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走到离歌剪的身后,她在离歌剪的肩头重重地拍了一把,道:“离歌,司徒家主来了,怎么也不奉茶?这要是传扬出去,不是要被江湖人耻笑我天乐宫不懂待客之道么?”

“……”离歌剪无语地动了动身子。

天乐又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仰着头,拱手:“司徒家主前来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光芒万丈,神光普照……”

“哼!”司徒家主冷哼了一声打断了天乐的马屁。

天乐仍然是一张笑脸,扬手道:“司徒家主,您站得那么高,累了吧,不如下来先喝杯茶,有事,咱们再商量!”

“哼!”司徒家主又是一声冷哼。

天乐再道:“司徒家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那宇文南康跑了?”她自然是想要知道,司徒家主为何一改之前的心思,突然想要杀她了?难道是宇文南康仿她之法,使用了离间计?

“妖女,宇文南康已死。而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若非因为你,琰儿也不会来选什么少夫人,不参加什么比赛,便不会丢了­性­命。究其根本,你才是祸首!”司徒家主本着要让天乐死得明白的心思,说道。

天乐眼珠子溜溜一转,仰面仰得脖子发酸,她晃动了一下脑袋,道:“司徒家主此言差矣!天乐被众公子求娶之事,天乐实属无奈。常言道,好女养于深闺。我一个弱小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司徒家主就不曾想想,这是为何?我家贫如洗,卖身葬父,无故做了晋王府的丫环,原想着一辈子也就做丫环了。可谁曾想,诸葛公子贪念天乐美­色­,非要娶天乐为妻……”她顿了顿,两手一摊,道,“事情最后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哼,巧舌如簧!今日便是你说破天去,我也要杀了你为琰儿报仇。让你死后陪在琰儿左右。琰儿自幼生在司徒家,娇生惯养,不曾孤单过!”司徒家主紧拧着他的剑眉,看天乐的眼神,已经没有初来时那么深的仇恨。杀了这个女人,让她下去陪琰儿,那么,这个女人便算是他司徒家的人了。这么想以后,他又道,“你也不要觉得委屈,杀了你以后,我会将你与琰儿一起下葬,不仅给你全尸,还会给你一个少夫人的身份。”

“啊?鬼夫妻?”天乐大呼。靠,要不要这么惊悚。

“怎么?不愿意?”司徒家主­唇­角上扬,显示着他的怒意。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的琰儿不想娶的女人,没有不愿嫁给他的琰儿的女人。如果有,就该死!

“当然不愿意了!换你你愿意?”天乐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

“哼!废话少说,拿命来!”司徒家主说完,一拂袖。

天乐便被他衣袖舞动间生出的劲风卷到了空中。

“放开我!”天乐大呼。

离歌剪与众白姓女子急了,纷纷举剑欲与司徒家主拼命。

“不自量力!”一把冰冷的声音响起。天乐仰面循声望去,见司徒家主身后的众男子里一名男子开了口,眼神看向离歌剪等人,如同看着蝼蚁一般。

心头一跳。天乐看向离歌剪等人,眼眶突然湿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可笑。生你养你的那个人,可以毫无感情,毫不留恋地为了自己的那么一丁点的私利将你抛弃。而那些认识不过几个月的人,却可以为了你拼掉自己的­性­命。

心头一暖,天乐高呼一声:“离歌,听我命令,带着众人,速速撤离!”

离歌剪手里的剑一顿,眼神与天乐在空中交汇。他看着她,他的心头,突然一怔。那份悸动,说不清道不明。不是爱情,却如同亲情一般,有着绵绵无尽的温暖传来。他自十岁以后便一直跟着师父,师父便是他的亲人。再后来,他被真正的亲人追杀,与哥哥逃亡。直到遇上天乐,天乐救了哥哥的­性­命。再后来,他们留下来报恩。直到后来的心甘情愿。

他与哥哥,不再是浮萍。他们喜欢与这个女人在一起生活。享受与这个女人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无关乎情感,只在于心情!心头畅快,每天都是晴天!心情畅快,便是生命全部的意义!

天乐有难,他离歌剪岂能袖手旁观。看着天乐,他摇头!

“听我命令,全部离开!”天乐又呼喊了一声。

司徒家主却是微微愣了愣神。这个女人,与他想像,倒有些不一样。

“离歌,再不走,我死给你看!”天乐威胁。知道离歌剪脾气拧,唯有出此下策!

☆、第二百零九章 姑娘贵姓?

离歌剪眼神再与天乐交汇。看到天乐眼里的决绝与刚烈。他低咒了一声,拎剑高呼一声:“走!”

白姓女子便随他一起一步三回头地撤离了。

所谓的撤离,便是去到东院里。东院,是他们居住的地方。东院里,有十几间上好的房间,是天乐特意为他们置的。天乐与洛中庭的房间也在那里。在洛中庭的房间里,还有一条秘道通往晋王府。

天乐依然被司徒凌的袖子卷在空中。他的手,只要一动,便能将天乐的腰身捏碎。

天乐眨巴着眼睛看着司徒家主,没有太多的惧意,问道:“司徒家主,你确信您杀掉宇文南康替您儿子报仇了么?”

“你什么意思?”司徒家主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妙。杀宇文南康,是不是太顺利了一些。宇文南康乃是亚图国的太子,难道就那么几个喽啰随从?

“听说即墨内宗千首鬼面即墨清如今重现江湖。怎么,司徒家主没有听说么?”

闻言,司徒家主越加不感觉不妙:“你是说即墨内宗擅于易容的即墨清?”

“司徒家主认为还有谁呢?”

“不,不可能!”司徒家主摇头否认,说出他心头的疑问,“那宇文南康武阶平平,绝非即墨清!”

“哈哈,司徒家主认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太子,值得即墨清为之丧命?”

“你是说即墨清为宇文南康易容了一个替身?”

“不,我可没说,这是司徒家主自己说的!”

司徒凌满头黑线。这个女人,巧舌如簧,却是心思玲珑,句句说到点子上。

手一松,天乐从他的袖子里滚落下去,在空中一个优美的旋转,稳稳地落于地上。

司徒凌轻点鲲鹏的背部,鲲鹏立即飞身而下。

司徒凌即走到天乐的面前。

“司徒家主,既然来了,便请入寒舍喝杯薄酒!”天乐伸手相邀,十足的江湖之气。

司徒凌竟然顺着天乐手势的方向走去。

他的身后,那二十多个司徒内宗的人自然飞身而下,唤回兽宠,跟着他往前走。

天乐宫的西院。是护法的总舵,众护法就近保护药材,借机敛财。东院是保护得最好的院落,众人的卧室皆设在那里。当然了,自从有了兰亭居以后,很多时候,他们会睡在兰亭居里,因为洛中庭始终认为,在兰亭居内,会更安全一些。毕竟,如今天乐的项上人头,已经价值十万两黄金。

北院,座落于西院与东院之间,北院内设有手术室、药房,各种休息室、治疗室。

南院,便是招待客人的院落。

天乐领着司徒家族众人往南院走去。

离歌剪等人听到动静,纷纷从东院探出头来,一见天乐竟带着司徒家族的人前往南院,暗暗佩服天乐的勇气与谋略,同时,又为她捏紧了冷汗。

“白柔,你去晋王府找十七皇叔!白缕,你去天乐医馆找我大哥。白惜,你出城去找慕容公子!”离歌剪作好了部署以后,自己将剑一收,收入了储物戒指,一撩袍子,大步往南院走去。

一路上,他的秘音窜入洒扫院子的人耳里:“机灵点!”

其实在他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几个洒扫院子的人,武阶皆在黄玄,这样的低阶武者,再是机灵能有什么用?他现在只求他们好好扫他们的地,不要冲撞了司徒家族的那些大爷。

而他自己,则是大步向前,看到丫环已经送上了茶水,他立即走过去,将茶壶接过来,对丫环道:“把杯子端进去!”

他的身影背过去,手脚麻利地往茶壶里加了一点‘料’。

这一幕。大老爷们看不真切,天乐却是看得真真的。她心头一暖,摇头低笑了一下。便大步往前,从离歌剪的手里强行夺过了茶壶,用秘音对他道:“去守着西院的药材,少一棵,罚夜大哥一个月俸禄!”

狠!够狠!

离歌剪将茶壶塞进天乐的手里,闷头往西院方向走去。

待到司徒家族的人全部入了南院。

离歌剪的身影窜到了南院的屋顶之上。便是罚大哥一年的俸禄,他也得在此守着。否则,他不安心!

南院殿内。

天乐让丫环为众人倒上了茶。便招呼众人落座。因为是特意设计好的会客殿,多少有些现代风格。木质的条几,如同沙发一般,是慕容文澈照着天乐的设计图让木匠拼接的。

众人落了座,接过丫环递过来的茶杯,喝着茶,一边等着他们的家主说话。

司徒凌喝下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听说,如今胜出的是乐里城少主慕容文澈?”

“是的!”天乐点头。

“这么说,我若是杀了你,便是与乐里城为敌了?”司徒凌厉目一扫,他在试探天乐的反应。两次的接触,让他觉得天乐的智慧非一般的寻常。

天乐瞪大眼睛看着司徒凌,忽然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司徒凌诧异。

“司徒家主真是爱开玩笑。慕容公子与我尚有最后一场比试没有完,会不会成为慕容少夫人还不一定。司徒家主若是杀了我,乐里城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区区小丫环而与司徒家族为敌呢?”天乐避重就轻,没有朝着司徒凌预想的方向作答。

司徒凌又抬杯轻啜一口茶,赞道:“倒是好茶!”也不知道他是在夸茶还是在夸天乐?

天乐又笑道:“这是雨后的新茶。天乐也不能拿凌宝阁十文一斤的茶招待司徒家主!”说完,她伸手指点了点桌面,丫环立即为她倒上一杯,她也就自顾自地喝起茶来。离歌那死小子,也太冒险了,区区一点蒙汗|药,想药倒这一片高手?他当他是九洲毒王呢?幸好她发现及时,往茶里放了解药。

司徒家主又啜了一口茶,说道:“你是如何知道即墨清重出江湖之事?”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女子最多就是有点医术,能探个脉开个方什么的。如何能知道江湖之事?莫非,她的身份?

想到此,他又继续问道:“姑娘贵姓?”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一十章 薛姓之人

天乐慢悠悠道:“数日前,我的贴身婢女不幸被人害死。我请道长为其择了吉日下葬,路上,遇到一群江湖人物的伏击。其中一人声音时男时女,后来才知道是千首鬼面即墨清。民女姓薛!”

“薛?”司徒家主又是一惊。

天乐点头,勾笑:“对,薛!”

“即墨内宗已经知道你姓薛?”司徒又是一惊,看来,他派出去的探子探到的消息有七分可信了。即墨内宗之人果然与那个流传得并不广泛的传说有关。那个恶魔将军的徒儿,正是薛姓之人。唯有他与蛟龙­精­的后代,方能养育出紫眸之人。杀尽薛姓之人……如果他司徒凌没有记错的话,无心门门主后来消失在海上。而他,正是姓薛。

“司徒家主此话何意?”即墨内宗奉竹剑南之命,欲除去天下薛姓之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事情,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了么?

司徒凌抬起头来,厉目扫了天乐一眼,见天乐并无半丝惧­色­。他看天乐的眼神,不由地越加一冷,声音也微微拔高:“你究竟是什么人?”

“天乐不明白司徒家主的意思!”天乐微微蹙眉。

司徒凌搁下茶杯,手往空中一抓,一用力,虎口一收,空气里,便聚起玄气,天乐的身子,不由地顺着司徒凌的手往前,脚下与地板摩擦出嗤嗤之声。

屋顶之上。瓦片轻轻动了动。司徒凌的耳朵亦跟着动了动。他冷哼了一声,虎口将天乐的脖子捏紧。

让天乐觉得惊奇的是,如今,她的听觉越来越灵敏。她早已听出,离歌剪在屋顶之上。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司徒凌声音再一厉。

“医女天乐!”天乐双手掰着司徒凌的手,司徒凌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钳制住她的脖子。

天乐憋红了一张脸,蹬着双足:“放开我,我喘不上气了……”

“哼,不说你到底是谁,我便捏死你!”

“我说了,我叫薛天乐!”

“你的父亲叫什么?”

天乐眼珠子溜溜一转,很是顺嘴地说了她现代爸爸的名字,只是改了个姓氏而已,现而今眼目下,咱要能屈能伸:“薛哲文!”

“薛哲文?”司徒凌挑起了眉头,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我发誓,我爹爹叫薛哲文!”天乐举起三根手指。一边在心里默念着:爸爸,你一定要保佑我!

“你娘呢?”司徒凌仍不死心。薛姓之人,难道末落到在江湖之上没有一点名气了吗?

提到娘二字,天乐首先想到的是萧琳琳,她双眸立即变得冰冷:“死了!”

司徒凌心头一震,虎口一松,天乐立即跳离了他三米之远。老谋深算的他,自幼生在司徒家族,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四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就练就了一双察言观­色­的厉眼。天乐只一个眼神,他便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恨意。女儿恨娘亲,有点意思。他­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继续问:“你娘亲bi你嫁人?”

“­干­卿何事?司徒家主,若无旁事,司徒家主便请离开!”天乐已经气得炸毛,竖起了全身的刺。这会儿,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在她眼里,司徒家主也不再如之前那么可怕,只是特别特别讨厌!

“大胆!”司徒凌身后的一直不说话的黑衣男子里的一人开了口。

“阁下,你弄清楚,这是天乐的天乐宫,而非阁下的司徒府!”天乐越加生气,完全不顾自己­性­命不­性­命了。

屋顶上,离歌剪叹息了一声,心头揪紧。

天乐立即耳尖地听到了离歌剪的声音。真是奇了怪了,随着武阶的提升,她的听力是越来越好了。

说话的男子见天乐出言不逊,扬手便欲一掌劈来。

司徒凌低低哼了一声:“嗯?”

男子立即收回了手,不敢再造次。

天乐却是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司徒家主愿留便留,恕天乐不奉陪!”她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便欲离去。

“站住!”司徒凌喝住她。

天乐磨着牙,真是气死她了!拳头不如人家的大,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受制于人。哼!

转过身,她看着司徒凌,一语不发,满脸的怒意却是没有退却半分。老东西,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儿子死了,是你儿子自己无能,与我何­干­?靠!

司徒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今日有心思在此与一个女人费口舌?兴许是因为,这个女人有太多的秘密。薛姓的女子,有点意思!多久江湖之上没有薛姓之人展露头脚了。自从无心门薛东篱隐世以后吧!

传闻,二十几年前,薛东篱隐退在海上的一个岛屿之上。从此,那个岛便被江湖之人命名为无心岛。自此以后,江湖之上,便再无薛姓之人的一席之地。薛姓,亦渐渐淡出江湖。

看着天乐。司徒凌抚着装着司徒琰白骨的盒子,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琰儿,爹爹日后再杀这个女人!”

奇迹的是,天乐竟然能听到司徒凌的低喃。听到司徒凌对着翡翠盒子所说的话,她蹙了蹙秀眉。又不杀她了,因为她姓薛?

想到司徒家主对她的姓氏感了兴趣,决定不杀她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气,暗自决定,自此以后,更要加速习武。银子虽好,终不如实力来得管用。

僵持着,谁也不说话。天乐索­性­双手抱肩,不雅地倚在门口。反正姓司徒的决定挖掘她身上的秘密,不杀她了。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真到对峙的那一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正僵持着。

便有下人急急前来通传:“禀宫主,皇宫派人来了,说是寻得了……”下人机灵地扫一眼殿内,见司徒家族数十人黑压压的一片,他把西山神兽四字生生地吞进了腹中。

天乐扬手。下人立即应了声退下去了。

“司徒家主,您看……”天乐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薛天乐,后会有期!”司徒家主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率众离去。

司徒剪骨碌一声从屋顶滚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西山神兽

天乐看着狼狈地滚落在地的离歌剪,低笑摇头,轻松调侃:“我说离歌,你这是吓得腿软啊?”

离歌剪没好气。

“呵呵……”天乐傻乐。

“还笑得出来?”离歌剪又是白一眼天乐。

“我总不能哭啊!司徒家的家主亲自来了,为了他那短命的儿子,来取我的­性­命。要是大家一起硬拼,谁替我收尸啊?”

“……”离歌剪无言,暗下决心好好练武。

“行了行了,我天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便跟着姐姐我好好享福吧!嘿嘿……”

“……”离歌剪继续无言。

天乐空间卷轴一闪,入了皇宫,大步迈入。

某片竹林后,一抹竹青­色­的身影与竹林连成一片。他的一双眼睛闪着­精­光,手里捏着的一支飞针,蓄势待发。

天乐大步跨过去,耳朵动了动。

嗖——

飞针擦过了她的耳际,轻抚过她的发丝。

天乐没有转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洛玉昆,她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想做螳螂之后的那只黄雀,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转过竹林,再穿过一条幽径。一路上,出奇的静。

她故意踢起路上的几颗石子,弄出一些响动来。

很快,便有羽林军的铠甲之声临近。

“什么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划破宁静的长空。

“医女天乐,奉皇上之命,前来宫中替萧娘娘复诊!”天乐朝羽林军拱了拱手。

“请!”羽林军中一人立即拱手作请之势。两柱香以前才见过天乐,这会儿,虽已天黑,皇宫烛火通明,倒是看得真真切切。只是奇怪天乐的身后为何没有十七皇叔?

天乐往倚香小轩的方向走去。崔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在她的身后咋呼起来:“天乐啊,你来了,快快快,寻得西山神兽了,皇上请你入宫来,快,随咱家来……”

天乐仍觉诡异。莫非皇宫的夜晚便是如此?

一路随着崔全走到洛中天的寝宫,倒是十分顺利,没再出什么事。

踏入洛中天的寝宫殿门,才恍然明白,原来外面如此之静,是因为丫环们都守着各个小主的宫殿,小主们,全都聚到了洛中天寝宫了。大殿内,密密麻麻站着的,坐着的,皆是女人。女人服饰各异,五彩缤纷,头饰看上去大同小异,发钗却各不相同……

天乐并不多看这些女人。女人是非多嘛,这是她活了两世的经验。

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他的医药箱来,拎在手里。这是为了震住那些思想腐朽,顽固不化的太医们的。

走进殿内。在崔全的带领下,穿过屏风。

天乐便听到洛中天的咳咳之声传来。

洛中庭此刻正与众皇子坐在内殿。

“崔全,带天乐去取神兽血,咳咳……”洛中天一见天乐到来,立即命令道。

天乐与洛中庭眼神交汇一眼。洛中庭的眸里,全是深情。若是他知道,刚刚他心尖上的那个女人差点死在司徒家主的手下,不知会作何想?

江湖,有太多的身不由已!

崔全一边带着天乐穿过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边叨叨着:“天乐啊,如今,寻得西山神兽,你可得配置出解药来啊,要不然,你知道的,我们做奴才的,项上的人头……”

“不,你是奴才,我不是!”天乐打断崔全的话。

崔全的脸立即一白,要说的话全忘了。冷着一张脸,带天乐往前走,心里,记下了这个仇。

天乐只感觉自己穿过了无数道门,又拐了无数个弯,这才到了一个亮堂堂的殿内。

九个气质非凡的中年男人,见崔全到了,立即对崔全拱手行礼:“崔公公!”

崔全总算找回了一局,仰了仰下巴,低应了一声:“嗯。”

“神兽呢?”崔全又问。

一名男子从储物戒指里一掏,便见空中突然出现一头长着三只犄角的黑­色­兽类。此兽,像犀牛,又比犀牛体型略小。

嗷——嗷——

西山神兽见众人围观,怒吼起来。

“原来这就是西山神兽!”天乐低笑了一声,看了一眼。

西山神兽登时又冲着天乐低叫了两声,却与之前的嗷嗷声略有不同,天乐似乎能从神兽的叫唤声中听出友善。

“你是蛟龙­精­的后代?”

天乐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四处看着。

“别找了,是我!”

“谁?”天乐不安地四下看着。不知道到底谁在说话?

“你们嘴里的西山神兽!”

“你会说话?”天乐惊讶地看着西山神兽。

众人皆看着她,以为她犯了神经。

“不止会说话,还会用秘音!”西山神兽得瑟地晃了晃头。

天乐越加激动不已,用秘音道:“那,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见西山神兽点头,天乐雀跃不已。蹦跳着跳到神兽面前,一把抱住它的犄角。

见天乐凑近神兽,洛中天的‘十人组’立即低低嗤笑。年轻就是好啊,不知死活!

“你们都出去一下吧,我要取西山神兽犄血为皇上配置解药!”天乐女王一般的声音响起。

崔全立即挥手让众人退去,他尖着声音说着:“咱家都出去吧,别误了医女的事!”心里,却巴不得天乐被西山神兽撞死。

众人出去,崔全又带上了门,守在了门外。

天乐这才蹲到了西山神兽的面前,好奇宝宝一般地眨着闪亮的双眼,问道:“传说中的西山神兽不是猛兽吗?”

“你看我很善良的样子?”西山神兽眼珠子翻了翻。

“哇,你还会翻白眼,哈哈哈,太可爱了!”天乐乐得一ρi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乐死了!

“……”神兽无语。

“哈哈哈,早知道你这么善良,我就自己去寻你了,哈哈哈……你们的山头,是不是有很多西山神兽?”

“……”神兽依然无语。

天乐听到外面的动静,立即止住了声音,伸手指在­唇­边冲神兽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赶紧契约吧,他们可是折腾我很久了!”西山神兽转用了秘音。

“他们九个人,也打不过你?”天乐大惊。

“那当然!”神兽鼻子里哼出气息来,得意地甩着短尾巴。其实,它是用了缓兵之计啦,他们围攻它的时候,它被他们车轮战弄得筋疲力尽,后来,它说它要在他们之中寻找一位自己喜欢的主子,他们才没有bi它立即契约。这九个人,合起来的实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姐光明正大地拿

“那个,我再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和我的一个朋友契约?他这么高,这么帅,很善良,可是,他从小只知道读书,并不祟尚习武,所以,他被家族的人追杀……”天乐滔滔不绝地说着离歌夜的身世,一边伸手比划着,以此来博取西山神兽对夜大哥的好感。

西山神兽听得眼皮子直打架,最终,它瞌睡得不时地点着头。

“哈哈,你同意了,真是太好了。”天乐又乐得跳起来,高兴地抱着西山神兽的犄角。随即,又犯了愁,翘­唇­嘀咕起来,“他们那么多人,我怎么把你带走呢?”

“……”

“有了,走!”天乐身影一闪,已经带着神兽来了若水神木空间。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说完,她又重新回到了殿里。手里拿着一个小玻璃瓶。

推开门。

众人皆看向她的背后,寻找西山神兽的踪影。

‘十人组’里的一人说话了:“西山神兽呢?”

“跑了!”天乐指了指窗棱的方向。

“该死!”‘十人组’里一脾气火爆的人冲了出来,扬手欲一掌劈死天乐。被崔全尖尖的嗓音喝住,“住手,这是要犯上么?不知道如今医女天乐是在给皇上配置解药么?”哼,天乐,要是你配不出解药,看咱家如何让你死无全尸。

“走吧!”天乐轻轻松松地拎起药箱,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小玻璃瓶里,能看到晃动着的黑­色­液体。

“这便是西山神兽犄血?”‘十人组’里一位好奇先生指着天乐手里的玻璃瓶问道。

“嗯。”天乐装深沉地点了点头。跟在崔全的身后,复又往洛中天的寝宫赶去。

很快便到了洛中天的寝宫。

后宫的女人们,一见到天乐入殿,纷纷站起身来,期许的眼神看向天乐。

天乐不自在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要不是知道自己是来给洛中天治病,还以为进了窰子。

迈入殿内。

洛中庭温柔的眼神立即看了过来。

天乐冲他点了点头。便走向床边。一边说道:“皇上,天乐已取到西山神兽犄血,还请皇上命人将另两味药材送来!”

洛中天立即唤了崔全的名字。崔全又麻利地跑腿去库房取药材去了。

天乐继续道:“皇上,天乐只能尽力配药,不知能否全解皇上的毒。不过,就算不能解毒,也能克制住皇上体内的毒­性­,至少三年不会再发作。这三年期间,皇上可着人遍访名医。天乐亦会苦心钻研医术,天乐相信,皇上的毒,一定能解!”

洛中天原本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之前天乐便说过,寻得西山神兽,取得西山神兽犄血,亦未必能配置出解药来。今日,天乐显然比那日更加自信。他点了点头,等待天乐配药。

天乐站起身来,将医药箱拎到了洛中庭所坐的桌前。

众皇子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双手。

她站在桌前,将装着黑­色­液体的小玻璃瓶放下,再从医药箱里取出两个烧杯及几瓶乱七八糟的药粉和一瓶清亮的液体来。没错了,这瓶透明的液体,便是灵池水。

天乐将几个小玻璃瓶内的药粉倒入其中的一只烧杯内,握住烧杯,摇晃着,里面各种颜­色­的药粉便混在了一起。

见众皇子个个瞪大眼睛,天乐心里忍不住好笑。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着:“皇上所中之毒,乃是九虫九花毒。我替皇上把脉,又观皇上的症状,猜测便是这几虫几花。”天乐又指了指玻璃瓶。看上去,倒真像是那么回事,好像玻璃瓶内装着的,便是不同的虫与花晾­干­以后磨成的粉沫。

将小瓶内的粉状之物混入烧杯以后,她又将灵池水倒入半瓶,再将黑­色­液体倒入其中。便坐下,等待崔全的药材。

约摸等了十分钟的时间,便见崔全手里捧着两味药材,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天乐从崔全手里接过两味药材,翻来覆去地检查着药材,又拿到鼻子边上嗅了嗅,转身对洛中天拱手道:“皇上,此灵莲叶是假的!”灵莲叶,应该只存在于传说和她的神木空间。眼前的这灵莲叶,与空间内的灵莲叶倒是形似,不过一看光泽,就知是假的。只是,能拿出与真正灵莲叶如此神似之物来,怕也不是一般人吧?

洛中天闻言,当下气愤不已,身体抖动,咳嗽起来:“咳咳……”

“皇上,虽然灵莲叶是假的,但七窍首乌却是极品七窍首乌!”天乐在心里偷笑。腹黑,果然是一件无比痛快的事情。看到洛中天情绪不稳,咳嗽的样子,她就觉得痛快。洛中天与萧琳琳一样,该死!看到洛中天的情绪被自己的话弄得此起彼伏,她就忍不住勾起­唇­角。

又将小玻璃瓶来来回回折腾,再将烧杯内的混合物倒入另一个烧杯,如此反反复复几遍以后。烧杯内的混合物已经黑糊糊的一片,如同芝麻糊。

众皇子看得直皱眉。洛中庭使劲憋笑。啪地一声打开扇子,用扇子遮住忍不住勾起的­唇­角。

啪——

一声脆响。众人皆循声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天乐将七窍首乌折断了。

“把这个捣了!”天乐一声令下,将小半截首乌递给崔全。另外半截,自然是收入储物戒指内。

洛中庭低低咳嗽了一声。

天乐抬头望天,这是在赞美她这种当着众人的面‘贪污’的行为么?

勾­唇­,她低头窃笑,再将灵莲叶嫌弃地摆放在桌上。

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不时地探头探脑,屏风上,便会出现一个个黑­色­的影子在烛光下晃动。

两个小太监奉崔全之命拿来了捣药罐,两个人,一个捧着罐子,一个拿杵药­棒­一杵一杵地捣着七窍首乌。不时地凑过来,怯声地问:“神医,这样行了吗?”

“不行!”

“神医,现在呢?”

“还差一点!”

小太监奋力地捣着七窍首乌。直到变成了黑糊糊一片。天乐才道:“行了!”

两个小太监立即停下来,将药罐捧到天乐面前。

☆、第二百一十三章 装疯卖傻戏君王

“将七窍首乌涂在皇上的脚底!”天乐一声令下。众人犯了难。

屏风后,一把尖厉的声音响起:“放肆!”

紧接着,这把声音的主人便穿过屏风,走了进来。她头上的九尾凤钗在烛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来人正是当今皇后娘娘。

天乐勾笑,看着她,目不转睛。

洛中天已经坐起身来,伸出脚,喝斥道:“没有朕的命令,谁许你进来的。来人,请皇后娘娘回殿,七日内,不得踏出新云殿!”

“皇上……”皇后娘娘眼神殷切。

洛中天伸拳头在嘴边低咳了几声,扬了扬手,示意皇后娘娘退下。

崔全见状,立即示意两个小太监开始给洛中天抹药。

很快,洛中天的脚底便涂上了黑糊糊的七窍首乌。

天乐这才将烧杯内的混合物用筷子扒出来,装进一个碟子里。碟子里洒上一点­干­面粉。她用筷子将混合物一点一点地扒开,分成十份。再端起碟子用力地摇晃碟子。很快,碟子内的混合物在­干­面粉的作用下,便滚成一颗一颗比汤圆略小的丸子。

“去蒸了!”天乐将碟子交给崔全。

崔全看一眼洛中天,见他点头,便立即捧过天乐手中的碟子,往御膳房方向去了。

天乐走近床头,低声用秘音对洛中天道:“皇上,您没发现您的儿子里,少了一人么?您猜,他会不会在御膳房呢?”

洛中天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天乐。

“皇上,如果您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洛中天的脸­色­猛地一冷,瞬间乌云密布。

天乐继续秘音道:“皇上,如果我说刚才玉昆太子想要致天乐于死地,皇上愿意相信吗?”

说完,天乐对床脚的两个太监道:“可以了,用被子将皇上盖好,别着了凉了,那可是对身体康复很不利的!”

洛中天陷入了沉思。只一瞬的时间,他便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掩饰起来。心里,却越来越怀疑太子的动机。自百姓‘时疾’事件过后。太子便闭门不出,便是自己亲自登门了,他也不冷不淡,一副不闻世事的样子。当时,他心存愧意,好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为了要将十七置于死地,打算牺牲他了。现在想来,莫非是那次寒了太子的心,如今,他也有了谋权篡位之心?

再后来,求娶天乐的比武中。太子也不再像从前一样热衷于关注谁胜谁负,一副果真放弃天乐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三日前,他接到密报,太子府几日前常常夜间府内通明,歌舞升平。这是收络人心?

刚才想要谋害天乐,这是要杀了世上唯一非下毒者却能解毒之人,置自己于死地啊!

天乐所说的话,在他的耳畔响起,如同一把巨型锤,用力地敲打着他的胸口。让他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天乐刚才说,如果他死了,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太子,是太子!

他要是死了,太子便名正言顺地登基。自此,他便是临安国君。

“咳咳……”

“皇上,您睡下吧。睡下以后,药效才来得快。让娘娘与皇子们都去睡吧,人太多了,空气不好,不利于皇上康复!”

“大胆!”五皇子站起身来,气愤地瞪着天乐。这皇室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cha手。

洛中天扬了扬手,道:“都退下吧。朕没事了!”便是有事,他也不会让他们知道。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个个都是白眼狼,今日如此整齐地守在这里,原想着是他们的一片孝心,现在想来,是来察看病情,看天乐能不能解毒啊?

好在天乐争气,能配出解药来。

后宫主子们与众皇子跪地行礼,女人们是隔着屏风的。行礼以后,便各自散去了。

大殿,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天乐这才扑通一声跪倒在洛中天的面前,拱手请罪道:“皇上恕罪!”

“天乐快请起!”洛中天立即想要下床将天乐扶起来。这会儿,他看着她,就感觉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因为,她在救他的命。而他儿子们,却在谋划着他的位。

天乐摇头:“不,皇上,天乐戴罪之身,不敢起来!”

“不管你做了什么,朕赦你无罪!”洛中天说完又咳嗽起来。

“皇上,天乐便直说了吧。刚才,天乐是怕如实说了皇上的病情以后,人心不稳。其实……其实,皇上的毒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解。九虫九花,天乐并不知道皇上所中是哪九虫哪九花,只能凭着以往的经验进行配药。天乐毕竟年纪尚轻,经验不足。所以,所以……”

“说下去!”洛中天感觉自己的心被放在火上用大火烘烤着。

“皇上,天乐用西山神兽犄血加上九虫九花以及七窍首乌配置出的解药,天乐只能为皇上续命一年!这一年,皇上还不得动用武力!”天乐扑通一声用力地叩了一个响头。

这响头叩得洛中庭好一阵心痛。他知道,天乐装疯卖傻,都是为他在争取时间。争取更多的获胜筹码。她担心他的武阶不如洛中天,所以,让洛中天一年不得习武。

“天乐,你起来吧!”洛中天低叹一声,稍稍心安。一年便一年吧,只要不再咳嗽,不让人察觉他中了毒,不习武便不习武吧。与生命比起来,一切便都显得不再重要。他这一年的时间,可以大量网罗搜集灵石灵果灵兽。

天乐这才拍了拍膝盖站起身来,转头,对洛中庭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天乐,你做得很好,朕要重重封赏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洛中天又道。这句话,他说得真心。这一刻,他真心感激她。

天乐眼珠子溜溜一转,记得洛中天的库房里有不少的好宝贝,她立即道:“皇上,天乐想要布匹,天乐最爱蓝­色­!”

“哈哈哈……”洛中天爽朗地大笑起来,命令道,“崔全,赐天乐免死金牌一枚。另,带天乐去朕的库房,里面的一切,天乐可随意挑选!”

“谢皇上!”天乐乐得两只眼睛闪着闪亮的光芒,屁颠颠地跟在崔全的身后。

☆、第二百一十四章 姑­奶­­奶­饶命

崔全一边往前走,一边心里各种气愤,各种不满。最后,化作一句话:“天乐,你这张嘴可真是羡煞咱家了,治不好皇上的病,还得到那么多的封赏。”

“谢公公夸奖!”天乐继续笑着。

“哼!”崔全冷哼一声,带着天乐到了库房。

库房内,天乐望着无数的宝贝,两只眼睛冒着­精­光,摩拳擦掌一番,她兴奋地问道:“崔公公,皇上是不是说了我可以随便拿?”

“是——”崔全不满地拖着长长的尖音。

“那天乐便不客气了!”话音落,她已经开始往戒指里搬布匹。先是蓝­色­的布匹,一匹接着一匹地搬空。紧接着,她站在紫­色­的布匹前,低声喃喃着:“这些紫­色­的,看上去也挺合适我的。”

崔全站在一旁直冒冷汗。皇上倒是发话了,让天乐喜欢什么拿什么。可要是这个女人真的把整个宝库搬空了,他如何交差?到时候还不得把他杖毙喽。越想越害怕,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天乐面前,道:“天乐啊,咱家能不能求你点事?”

“啊?公公有事直说,天乐能做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乐啊,如今,咱家的­性­命可是捏在你的手里了呀!”崔全一脸苦相。

“啊?公公所说,天乐不明白啊!”说话间,天乐又将库房里最大的东珠和夜明珠装进了储物戒指里。她之所以一件一件地往储物戒指里装,而不是打开戒指一次xing用戒指吸入所有的宝贝,就是为了给崔全一点下马威,让他知道,她薛天乐不是软杮子,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捏的。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崔全看天乐的神情,顿时明白她是有意的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发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天乐的面前,伸手一个接一个地抽着自己的脸,求道:“神医,祖宗,姑­奶­­奶­,是奴才有眼无珠,惹怒了姑­奶­­奶­,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公公此话何意?”天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里的一切,迟早是她的,只要她想要!今日,最大的目的是震一震崔全,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同时,让他知道,要想在她天乐背后搞什么小心思,她一定会让他死得相当难看!

见天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再觊觎这些宝贝。崔全的心轻轻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冷汗,继续道:“神医,是咱家之前太不把神医放在眼里了,咱家改还不行吗?从此以后,咱家一定好好地孝敬神医!”

“公公……您此话何意呢?”天乐的声音微微地上挑,略透着危险的气息。

这种具有上位者才有的气质让崔全眼神恍惚,他活了四十多年了,一直跟在皇上的身边,不论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还是你争我夺的后宫小主,或者是看似无害背地里却是各种cha刀子的文官,还有在殿前也敢挥动刀剑的武官,什么样的人他没有见过?然而,面前的这个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子,却让他有种心头窒息的感觉,她眼神扫向他的时候,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情不自禁地打着哆嗦。他伏地,叩头,求饶:“奴才有眼无珠,冲撞了姑­奶­­奶­,奴才给姑­奶­­奶­赔不是了!”他想不到该说什么才不惹面前的这位女修罗生气?他活了这四十多年,最擅长的便是求饶,自抽嘴巴。见天光不说话,他抡起手便一掌一掌地抽打着自己的脸。

天乐扬手,冷声道:“公公折煞天乐了!”

“姑­奶­­奶­……”崔全抬起头来,可怜地看着天乐。

“公公,我不再拿这些东西便是!”天乐打开储物戒指,将里面的大东珠与夜明珠又取了出来。紫­色­的布匹,她也一匹没要,蓝­色­的布匹,她再倒出几匹来,最终,她只是拿了三匹蓝­色­的上等锦料而已。

果然是个玲珑之人。崔全在心里暗想。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的项上人头总算是保住了。一会儿,皇上问起来,他也好交差。

出了库房。崔全一路上战战兢兢,跟在天乐的身后,像极了才入宫的小太监跟在小主的身后。

天乐耳朵动了动,便听到十几米开外的那片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唇­角勾起,她忍不住冷笑起来。有意迈开了步子,朝那片竹林的方向而去。

“神医,神医,错了,这边才是星龙殿!”

“谁说我要去星龙殿了?”天乐驻足,转过头来。

“大……神医,要去哪里?”崔全刚想吼叫一声大胆,猛地想起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魔女天乐,赶紧语气一转。

“自然是出宫!”

“神医这就要走了?不与皇上道个别,不去谢恩了?”

“皇上该好好休息!公公不必相送,好好伺候皇上吧!”说完,天乐足尖轻点,飞身而起,窜上了树梢,迈开步子,轻柔的足尖落在树梢上,一棵一棵地跨在树枝上,便飞去了老远。

“轻功竟然如此了得?”崔全仰头,低喃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不是才十六岁吗?”

竹林,天乐足尖落在一棵竹上。蓝­色­的身影,如同月下仙子一般­精­致。

“你?”洛玉昆吓了一跳,转过头来。

天乐勾­唇­,冷笑:“皇上病重,太子不去星龙殿问安,却来此蹲守,太子不觉得太明目张胆了么?”

“你……天乐,你,你到底是谁的人?”洛玉昆打量着天乐,看着天乐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些什么。

“你认为呢?”

“你到底是十七皇叔还是父皇的人?”洛玉昆看着笑得如鬼魅一般的天乐,身子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他初见时觉得她美得惊艳,再见时觉得她冷静得如同男子,两个时辰前,他暗算她,原以为只用一支飞针便可以得手,却被她轻而易举地避过。对,就是轻而易举地避过,而非偶然弯腰。他就说呢,怎么好巧不巧他的飞针正要刺入她太阳|­茓­的时候她袖子里的绢帕掉了。现在想来,这个女人早有察觉,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你不是那只黄雀

天乐不语。

洛玉昆心头的感觉越来越糟糕透顶,他太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局面。抬手,他手里的细针飞出,直bi天乐的胸口。

“太子,没有人告诉你,人的死|­茓­在哪里么?”天乐伸手,接过飞针,将细得如同绣花针一般的飞针拿捏在手里,用食指与中指夹住,只轻轻动动手指头,飞针便在她的二指之间飞快地旋转起来,甚有美感。

看着天乐手中旋转得十分自然而娴熟的飞针,洛玉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天乐的手指,眼睛一眨不眨。

飞针停了下来,洛玉昆的眼睛却是直了。

天乐勾笑,手指微动,飞针便飞了出去,围着洛玉昆的身子旋转一周,直直地Сhā入他中指储物戒指上镶着的那颗夜明珠内。

洛玉昆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腿如同生了根一般,挪动不了半步。这是被震惊的。如此­精­准的飞针技法。在脑海里快速地搜索着,他只记得,二十年前,江湖传言,无心门最擅长的三门绝技,一门是飞针,一门是八卦阵法,另一门便是轻功。除了阵法天乐没有展示以外,另两门天乐都占了,莫非?是了,必然是了。他抬起头来,看向天乐:“你是无心门的人?”

“算你识货!”天乐拍拍手,飞身而下,转过身,道,“想要活得久一点,便安分一些吧。你的父皇,绝不会轻易将皇位传给你,他的毒,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解。你说,你多么的孤陋寡闻啊。我师父东篱先生来南定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我便是无心门的人。啧啧,如此短见之人,偏偏以卵击石,妄想谋权篡位。”

“你既然不是父皇的人,为何要帮他解毒?”

“如果我说因为他是十七皇叔的大哥呢?”

“十七皇叔果真没有谋权之心?”洛玉昆又是一惊。

傻子,地地道道、不折不扣的傻子!从一开始,她的猜测就没有错,洛中天之所以让洛玉昆当太子,就因为他最蠢。

“本太子在问你话!”

“……”天乐不再说话,转身便走,走出数米远以后,远远地抛出一句话来,“有时间便回你的太子府多娶几个侧妃多生几个儿子,日后好有人为你披麻带孝!”

“天乐,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你没有这个实力!”

“……”洛玉昆再说了什么,天乐已经不想去听了。这样的傻子,她刚刚的话外音,他听明白了吗?人心,是贪婪的,便是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看着那个闪着金光的皇帝宝座,亦忍不住心动。她暂时不想让洛玉昆死得那么快,如果死了,谁来牵制洛中天呢?谁来给洛中天制造麻烦让他分心呢?

转身,远远的,天乐看着洛玉昆,用内力传送秘音:“很多人都想做那只螳螂背后的黄雀,真正的黄雀从来都只有一只!那只黄雀,不会自作聪明,不会蠢蠢欲动,懂得蛰伏,懂得以退为进之道!不要试图在你父皇的解药里加点什么,因为薛天乐,不会替任何人承担罪名,对于每一个陷害她的人,不论是有意还是无心,她都会一一除去,绝不手软!”说完,她大步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很快,她寻了个无人处,手中空间卷轴一抖,便回到了天乐宫。

香味扑鼻的晚餐,让她忍不住想要流口水。­唇­角噙满笑意,她一脸灿烂地奔向草坪中央的那张大石桌。

走近,才感觉气氛诡异,她大呼:“人呢?都出来了!”

没有人回应她。

“人呢?”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讨厌!她想起之前在晋王府的时候,有一次便是这样,中庭调走了所有的人,让她一个人在北院,吓都吓死了,后来才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浪漫,她不喜欢这种孤单的感觉。

哼,冷哼一声,她身影一闪,到了神木空间。

西山神兽见她到来,很是快乐地晃着头走向她。

“西山神兽,等急了吧?一会儿我就让你见夜大哥,对,就是你的新主人!”

想到今天一整天发生的各种事情,天乐有些生气,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双手撑着凳子,翘着嘴,晃动着双脚,一边与西山神兽对话:“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它好想说,我们只有兽xing,不懂爱是什么?

“之前,他对我那么好,说我比他的九洲大业还要重要,九洲一统的宏愿,他是为了师父才去做的。还送我他娘亲留给他的玉钗,还要与我成亲。今天,我都差点被掐死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你说,他是不是因为得到了,所以便弃若敝履了?”

“……”

“呜呜……中庭,你不会真的不爱我了吧?刚才在皇宫,咱们不还挺好的嘛?呜呜……”

闻哭声,远远的山头上,金凤扑腾着翅膀飞来:“主人,发生什么事了?”

“中庭他是不是不爱我了?”天乐抬起头来,看着金凤,满脸期待,她这会儿很是患得患失,多希望听到金凤说,他怎么可能不爱你嘛!

金凤小小的黄眼珠子转动着,翻了翻眼皮,提议:“主人不是有镜月神鼎吗?看看不就知道了!”

天乐激动地哦哦应着,从戒指里掏出神鼎来。

很快,画面便切换了,她在神鼎的水面上,看到了洛中庭。

他,一身白衣,如天神一般,冷着眉眼。

慕容文澈,离歌剪,离歌夜,萧五,十个白姓护法,还有十几个天乐看着十分面生之人,一个个低着头。

“这是要­干­什么?”天乐细声低喃着。

便见洛中庭冷声开了口:“从今日起,你们便离开九洲盟吧!”

“王爷,我们知错了,我们真的知错了。王爷,司徒家主带着十个司徒内宗的高手,来势汹汹,我们是想寻找机会,所以才,所以才一直没有与司徒家主等人正面冲突……”一个黑衣人扑通一声跪于地上,求着饶。他求饶,却并不知道错在何处?从前,王爷训练他们的时候,总说,最具战斗力的组织,是懂得将伤亡降到最低,将损失降至最少的组织。救不了的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都应该果断舍弃!今日,他们只是秉承了这个原则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洛中庭发飙

“走吧!”洛中庭挥了挥手。

“王爷……求您,不要让我们走!我们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王爷,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十二个黑衣人齐齐跪地,叩头。

“你们知道错在哪里吗?”洛中庭的声音依然冰冷无温。

不待跪在地上的人开口。洛中庭便声音冰冷道:“本王让你们暗中保护天乐。至今已三月有余,本王当初是怎么说的?”

“王爷让我们用­性­命保护天乐小姐!”

“你们又是怎么做的?”洛中天咆哮起来。

天乐对着镜月神鼎,嗒,一滴泪落入镜月神鼎。

谁也没有察觉,镜月神鼎因为天乐的泪,有了微微的变化。

一个黑衣人接茬:“我们……”

“走吧,在我下令绝杀你们之前……”

黑衣人仍然以头触地,不愿离去。

“走啊!”洛中庭的声音拔高,他额上的青筋暴跳。这是天乐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失态。从来,他都是自信温婉,­唇­角勾笑,偶尔腹黑。从不失态。

“王爷,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黑衣人声音十分一致。

这时候,八个白姓护法亦走到洛中庭的面前,纷纷跪地,伏地不起。她们,已经知道了洛中庭的身份,知道洛中庭便是九洲盟的盟主。此刻,她们无比内疚。因为她们没有保护好天乐小姐,让她涉险了,让她差点就死在司徒家主的手下。

看着八个女子亦跪到了地上,被训斥的黑衣人越加难受,也不求饶了,就是跪地不起。

“不走是吧,好,很好!既然如此,便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吧!”说完,他拔出剑来,举剑,拧眉,“本王最后一次问你们,走是不走?”

“我们不走!”无比一致的声音,可见,他们是何等的训练有素。事实上,他们没有错,他们是最优秀的暗卫。他们一直暗中保护着天乐,这三个月以来,替天乐挡去了无数的刺杀。那日,墨非去世,是因为敌人太强,他们暗卫组,也折损了两人。墨非下葬那日,遇即墨内宗的人追杀,他们差点就跳出来与之拼杀,是洛中庭眼神示意,他们才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今日,他们没有出来与司徒家的人拼杀,一来是实力的悬殊,二来,是相信天乐能够解除危机。最后,天乐的确是解除危机了。没想到,王爷如此生气。跟了王爷八年,王爷第一次让他们走,让他们离开……

洛中庭举剑,正欲砍下,离歌剪开口了:“是天乐不让人救的!”

“滚!”洛中庭转身,眸光冰冷,愤恨地瞪着离歌剪,“离歌剪,本王将天乐的­性­命交给你,本王竟然相信你,竟然相信你会用­性­命来保护她……哈哈,本王竟然相信你!”

“我……”离歌剪语塞。离歌夜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滚,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

离歌剪气愤,转头便要走。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他用­性­命相搏,只是换来这个男人的雷霆之怒。越想越气愤,他停住脚步,看向洛中庭,质问:“你有什么资格?洛中庭,最该保护天乐的人是你。可你在哪里?她有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她被司徒凌掐着脖子,苦苦挣扎,用自尽相bi,bi我们不要送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与司徒凌周旋,发誓自己爹爹姓薛的时候,你在哪里?洛中庭,你有什么资格?”

“……”洛中庭手中的剑,叮当一声落地。

他转头,大步离去。

天乐默念口诀,神鼎的画面便便追随他的身影而去。

洛中庭一路穿过了草坪、人工湖,再到了西面的药材种植地,他身体腾空而起,很快掠上了山头,背着手,他笔直地站在那里,任夜风吹着他的发丝,他一语不发,静默,如夜一般。

“中庭……”天乐又吧嗒掉下两颗泪来。

金凤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扭了扭细长的脖子,又扑腾着翅膀朝山头飞去了。它得找棵梧桐树,然后栖身睡觉了。

“西山,走!”天乐省去了神兽二字。

西山神兽对于叫什么,倒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天乐要带它走,它便走了。它从第一眼见到天乐,便觉得她非一般的亲切。

回到天乐宫。

离歌剪等人仍然呆滞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天乐带着一头神兽拉风地回来。一个个看她一眼,便又如木头一般静默。

“你们已经吃了?”天乐抬头看月亮的高度,估计现在的时辰。少说也晚上**点了吧。知道他们没吃,有意调侃呢。

离歌夜轻轻摇了摇头。

“慕容文澈呢?”天乐扫一眼众人,便发现慕容文澈竟然奇迹般地不在场。这也太狡猾了吧。

离歌夜解释道:“文澈与白路,尚未归来!”

“今晚不回来了?”天乐想笑。这小子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有意不归。要不然,哪日不是早早地便归来,然后三两下吃完饭,便往兰亭居内的炼狱塔钻?

“都去用晚膳吧!”天乐又道。

“被这么一闹腾,谁还吃得下去?”离歌剪看向洛中庭离去的方向,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洛中庭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天乐而生气,可这也不是他愿意的。要照着他的意思,他就直接与司徒老贼拼命了。

萧五已经拜了离歌剪为师,见天乐让他们去用膳,他立即伸手拽了拽离歌剪的袖子。

“你们都起来吧!王爷责之深,爱之切!”天乐又转头对地上跪着的人道。

黑衣人一个个抬起头来,见天乐发话,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点了点头,大家便全都站起来了。晚膳,他们是不敢吃了,只要能留下来,他们便大呼阿弥陀佛了。

“你们也都起来吧!”天乐复又对白姓护法道。

白姓八个女子,乖乖地站起身来,随着天乐,往石桌方向走。

一直低头不语的丫环家丁及护卫们,这才稍稍活络一些。有两个机灵的丫环,跑在了前面,去热饭食去了。

“你们先吃,我去看看安安!”天乐托了个借口,便往洛中庭的方向去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离开你便生无可恋

山头。

洛中庭依然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任风拂动着他的满头乌发。

“中庭……”天乐的声音温婉地传来。

洛中庭身子僵了僵,仍在生自己的气,不愿转头。

“中庭!”天乐又唤。

洛中庭依然动了一下身子,不愿转头。

“我想看看安安!”天乐说。

洛中庭心头苦涩,从戒指里取出兰亭居来,托在手心。

天乐便钻入了兰亭居。白柔一直照顾安安,外面发生了什么,她也无暇顾及。这会儿,她正在洗着安安的尿片。又在院中架起一个小铁灶来,生火,烧水。

将安安抱在怀里,天乐走出兰亭居。她站在洛中庭的身侧,低声道:“他们的做法,没有错!不是对手,只会做无畏的牺牲!”

“夜凉,别让安安着凉了,回兰亭居吧!”洛中庭道。

“神木系统暖和,四季如春,我带安安去看看。”

洛中庭的心猛地一阵剧痛。这是什么意思?她要躲开他么?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

伸出的手,僵在空中,他用力地收回,将自己的骨节捏得生疼。便见一道红光闪过,天乐已经在他的面前消失。

未来,还有多长的路?还有多少困难在等着他?他能保护好她吗?如果不能,不如,不如让她独自一人,快乐地生活!她一个人,又会快乐吗?她那么敏感,那么脆弱,还那么傻。独自一个人在江湖上,别人会不会欺负她?如果欺负她,她要如何面对?

明明知道天乐各种小聪明,可还是觉得她傻,觉得她应该被保护,觉得只有自己守在她的身边,才能安心。

咬牙,他掠下了山头,捡起自己刚才弃下的剑,再钻入兰亭居内,一语不发地钻进炼狱塔,提剑闯入了第四层。

高阶的幻兽,张着血盆大口,厮吼着,咆哮着……

他脸­色­冰冷,嘴里吐着一个个‘杀’字,举剑一通乱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身上伤痕累累,白­色­的衣袍,尽数被鲜血染红。那是他的血。幻兽,是没有血的。

“杀——”他如同死神一般,举剑劈向幻兽。

轰——

一声巨响,他身侧的五六头幻兽尽数被玄气震飞。

他晋升了,天玄四品。

“不够!天玄四品不够!”想到即墨清,想到司徒凌,想到竹剑南,他咆哮起来!

“杀——”举剑,聚气,继续与幻兽拼杀。

白雨听着塔内不时传出来的动静,感觉怪异。她烧好了水,将两个红薯丢进火星子里,便急急地出了兰亭居。

找到离歌夜以后,她赶紧把兰亭居的情况与离歌夜说了。

“管他作甚?”离歌剪歪过身子去。

“陪大哥去看看!”离歌夜拍拍离歌剪的肩头。

离歌剪便乖乖地跟着去了。

“我在此守着!”白雨将兰亭居置于石桌之上。

离歌夜点了点头,便与弟弟一道钻入了兰亭居。

入了炼狱塔,便听到自第四层传来洛中庭的咆哮声与幻兽的厮吼声。

“不好!”离歌夜低喊一声,便欲冲上去。

离歌剪一把将他拽住:“大哥,你不能去,我亦只能上到第三层!你在此守着,我去第三层叫他!”

离歌夜点了点头,焦急地在第一层踱起步子来,偶尔有兔子山­鸡­幻兽前来攻击他,均被他一脚踹飞。

“洛中庭,天乐去找司徒凌了!”站在第三层,离歌剪冲着第四层高喊一声。

便听到打杀声停了下来,只剩下幻兽的厮吼声。

很快,便见洛中庭急急地提着剑,一身是血地冲了下来。

洛中庭一路冲出炼狱塔,出了兰亭居,便见天乐抱着安安站在石桌前,看着兰亭居发呆。

“天乐……”洛中庭双眸泛着灼热的光芒。只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便有了生无可恋的感觉。他,怎能放她走?

四目相对,在空气里迸撞。

月­色­下,一个身着蓝裙,抱着孩子,一个身着白衣,沐在血里,两个人,深深将对方刻入自己的心里。

白柔无声地从天乐的怀里接过孩子。

便见洛中庭冲了上来,一把将天乐抱在怀里。

他附在她的耳畔,低声道:“弄脏了你的裙子,本王给你买!”

“谁稀罕你的裙子!”天乐拿手指戳他。

“不,一定要买的,本王的王妃不能穿得不体面!”

“……”天乐无语翻白眼。轻轻地挣脱他的怀抱,仰头,狠瞪着他,“你刚才是不是想要跟我分开?”

“……”洛中庭心虚地低下头去。

“你是不是觉得你没有保护好我,所以想要让我从此以后孤单一人?你一厢情愿地以为,只要分开,我便安全了,难道你不明白,什么叫生无可恋?”

“不,我明白!”洛中庭又将天乐拥紧。前一秒,他便是生无可恋。他杀幻兽的时候,便是生无可恋。让他离开她,比让他死了还要让他痛苦。抚着天乐的发丝,他又道,“天乐,我爱你!”

“爱是什么?爱不是应该自私吗?爱不是应该自私到希望每时每刻都相守吗?我就是这样爱你的,一直都是!”天乐仰头,控诉,哭泣。

“我也是!”洛中庭低低地说着,再将天乐的头压下去。他喜欢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

“你不是!”天乐不依,挣扎着。

“好了,我以后的每一刻,都是!”

“……”这还差不多,天乐在心里道。嘟了嘟­唇­。

洛中庭牵起天乐的手,空间卷轴一闪,两人便到了东院的卧房。

打开储物戒指,洛中庭从里面拿出两条蓝­色­的云锦长裙来,再取了一件白­色­的披肩,对天乐道:“快换上!”说完,他再从里面掏出一套白­色­男式长袍来。

“我去洗洗!”

“看你满身是伤,去灵池吧!”天乐嘟­唇­,将手上的长裙和披肩抱在怀里。

“你不是要带我见新主人吗?”西山神兽终于忍受不了自己被无视了。

天乐与洛中庭皆是一震,原来这兽兽一直跟着他俩。

两人相视而笑。

“离歌夜确实需要它!”洛中庭道。

“夜大哥天赋异禀,很快便会追上我们!”

“是你,不是我们!”

“你,你竟然鄙视我!”

“武阶不如人,走到哪里都会被鄙视的。”

“原来你想要跟我分开就是怕我拖累!哼!”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谢谢!

☆、第二百一十八章 西山神兽名咏浪

“……”西山神兽又无言了,暗自庆幸,它的主人会是另外一个人,那么高,那么帅,那么聪明的一个男人。要不然,它若是一辈子跟着天乐,有一天一定会撞墙死的。

东院的前院。

偌大的草坪在月­色­下透着春意。

慕容文澈选了一个极好的时间带着白路归来。

一回来,白缕便赶紧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悄悄告诉了他。

“呃……”慕容文澈听完便打算脚底抹油,开溜。他就说呢,怎么今日回来感觉怪怪的,从不露面的暗卫都不躲树上而蹲坐树下了,真是奇哉怪哉。

“慕容文澈!”一把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转头,便看到洛中庭一身是血地站在他的身后。

慕容文澈直赶紧头皮一阵发麻。看到洛中庭一身是血,手里还牵着天乐的时候,他的心头就是一跳,这是遇袭了?眼神相询,便听到洛中庭问道:“宇文南康呢?”

“我与白路中途用空间卷轴赶往司徒家去送了信,再折回来,便不见宇文南康,大概听到了司徒家主带内宗之人前来的风声,跑了!”慕容文澈如实相告。

洛中庭依然冷着脸,此刻,他周身是血,天乐看得心惊。便听他开了口:“慕容文澈,从今日开始,你带着豹组暗卫,进入炼狱塔修炼。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不能晋至天玄,便解散豹组!”

“天玄?”慕容文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个月的时间,在炼狱塔内修炼,对于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洛中庭瞪他一眼,道:“天玄,是对他们的要求,你,是天玄五品!”

慕容文澈瞬间耷拉下脑袋,垂头丧气。唉,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又要各种辛苦各种累了。不仅得为九洲盟的银子盘算,还得没日没夜地苦练。这一个月以来,九洲盟又新增了两万兵马,人畜皆靠他慕容文澈一个人来养。这世间,还有比他更悲催的人么?是,天乐大度,不与他争银子,赌盘赚来的银子,她只取了一成。可就算眼下有了银子,也架不住坐吃山空啊!唉……那是十几万人,十几万张嘴啊,马匹,驴子,骡子,兽宠等物还没有计算在内啊!

暗卫们闻声,纷纷激动地站起身,围拢过来。

洛中庭越过众人,牵着天乐的手,往前一步,看到离歌剪,他眼神里透着怪异,最终,淡淡地说了一句:“本王刚才情绪不太好!”

这就算是道歉了?离歌剪冷哼一声。随即,看到西山神兽跟在天乐的身后,两只眼睛立即闪亮起来,看着天乐:“这是西山神兽?”

“嗯哼!”天乐得瑟地扬扬下巴。

她身后的神兽亦是得瑟地甩了甩它的短尾巴。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神兽!”离歌剪发现自己又嘴快了。这会儿,是说奴才也不是说动物也不是。幸好他机灵,想到了神兽二字。­干­笑了两声,他讨好地看向西山神兽,好歹人家是神兽不是。人家有得瑟的资本嘛。就像那个叫天乐的女人,仗着那堪比神医谷主的医术,整天得得瑟瑟的,这下种了药材,便更得瑟得厉害了。

西山神兽翻了翻眼珠子,别过头去。鼻子里哼出白­色­的气体,打了个响鼻。得瑟,它可是神兽!

天乐与洛中庭牵着手,走到离歌夜面前,对着她身后的神兽道:“他便是你的主人!”

神兽顺着天乐的眼神,望向一直站在离歌剪身侧的离歌夜。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晃动着它的短尾巴,仰起头来:“你如今武阶如何?”

离歌夜在意的倒不是自己的武阶,而是天乐竟然将神兽\交给他,让他契约。他一直知道天乐待他好,如兄长一般敬重他,可他从来不知道,竟然好到如此地步。西山神兽,乃珍稀物种,可遇而不可求。便是有幸遇到了,也未必能将其降伏。

鼻子发酸,他转过头去。低低吐出两个字:“黄玄四品!”

“黄玄四品?”神兽猛地蹦跳起来,这一蹦,姿势勇猛,像极了猛虎扑食。惊讶过后,它摇晃着它的脑袋,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是天乐的朋友,我便吃点亏,从了你了!”

天乐噗地一声喷笑,神兽啊,尊贵的神兽啊,你要不要这么搞笑?这是逼良为娼么?

又听西山神兽道:“一千年前,我听我的主人说起。人类的世界,是复杂的。只有两种人可以突破七玄境,第一种,是天生骨骼清奇,自幼习武,二十岁以前便步入紫玄境之人;第二种,便是从不习武,一旦开始,便悟­性­非凡,一发不可收拾之人。”

天乐又噗地一声喷笑。想起了金庸古龙武侠剧里的场景。神兽的话说得的确很有道理。在现代武侠剧里面,的确是这样的套路,要么就是一出场便武功非凡,打破天下无敌手。要么就是不折不扣的废柴,突然之间得到某部武林秘笈,修炼数月以后,震憾江湖!

离歌夜转过头来,淡笑道:“我会是你说的第二种人!”是的,他一定会做到!因为,他将要用他的生命来保护天乐。

西山神兽摇晃了一下脑袋,它脑门中央的那个犄角泛出青幽幽的光芒来。然后,它曲膝伏于地上,前膝跪在离歌夜面前,道:“以你的血与我契约,从此,你便是我的主人!”

离歌夜往前一步,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掏出匕首来,握紧,伸出右臂,麻利地一刀下去,手臂便往下滴血。

西山神兽仰起头来,吞食了离歌夜的血。

离歌夜与西山神兽四目交汇,道:“我离歌夜以太阳神之名宣布,我将成为你的主人,从此以后,我会视你为我最忠实的朋友,不离不弃!”

西山神兽闻朋友二字,心头一阵触动,道:“我以莲神之名宣布,您将成为我的主人。我咏浪将用生命守护我的主人!”

“啊,原来你有名字啊?”天乐大呼。

西山神兽眼神登时变得哀伤起来,一千年了,它又有了新主人,会再有人类,唤它咏浪!

☆、第二百一十九章 将天乐拉入帐下?

临安太子府。

洛玉昆气愤地摔下了茶杯,茶水四溅。

丫环们立即弯着腰战战兢兢地把残碎的瓷片收拾好。

有谋士拱手向前:“殿下,又没有得手么?”

“哼!本殿下让你们调查天乐的背景,她果真是即墨家的嫡女吗?”

“是!错不了。四五个月前,即墨家主即墨雄将其嫡女即墨子雅许配给雁城少主诸葛云朗。后来,即墨子雅无故消失一个月,众人皆以为她已经身首异处。然而,奇迹的是,她在去年冬天的大雪里,再度回到即墨府。然而,雁城少主的休书早已经送上,即墨雄怪她给家族抹黑,将她赶出即墨府,从此断绝父女关系。殿下,您难道没有看出诸葛少主看天乐姑娘的眼神十分特别吗?天乐是不是即墨子雅,只怕这世上除了即墨家主与即墨夫人以外,便是诸葛少主最为清楚了!”谋士继续拱手分析着。对于即墨子雅的身份,他是深信不疑的。他只是不明白,太子殿下何以患得患失?男子汉大丈夫,优柔寡断,思想摇摆不定,最难成事啊!

洛玉昆脸­色­稍好看一些,眉头却仍然拧紧,问道:“先生以为,天乐如今是谁的人?”

谋臣立即拱手:“臣以为,天乐是一个玲珑的女子,如今正在选择明主!这明主,必然要有尊贵的身份。原本,她有机会嫁入其他四国做太子妃。然而,如今的结果出乎了她的意料,乐里城少主慕容文澈进入了决赛,她日后最多也只能做个城主夫人。对于有野心的女人来说,最高位,莫过于一国之后,头戴九尾凤钗,身穿锦锻凤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接受众人朝拜,居高临下。”

立即又有另一位谋臣拱手上前,道:“殿下,臣甚是同意郑老所言。即墨子雅被雁城少主诸葛云朗退亲,自然心生恨意。女子,报复心思最重,她岂能咽下这口恶气?若是她选对了明主,登上后位,总有一日,诸葛少主得跪在她的面前尊呼一声皇后娘娘千岁!”

洛玉昆­唇­角有笑意溢出,声音比起刚才也柔和了许多:“众先生认为,本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天乐既然提醒殿下,让殿下不要轻举妄动,可见天乐并没有放弃殿下,殿下与十七皇叔以及众皇子甚至皇上,如今都是她天乐认为可以进行筛选的对象。既如此,殿下当如之前一样,蛰伏,谋定而后动!”又有谋臣上前献策。

此策甚合众人意,众人拱手:“殿下,葛老说得极是啊!”

洛玉昆闻言挑眉:“本殿下接下来便什么也不做?”

又有谋士上前:“殿下,自上次村民时疾之事以后,皇上便对殿下心生愧意。如今,殿下虽有谋权之心,却并不外露。倒是那些个皇子们积极地赶到皇上寝宫去,皇上何许人也?九五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擅权谋之术,若非如此,八年前的那场大雪,尸横遍野,皇宫血流成河,为何独独皇上登上了龙座?可见,皇上是心思颇细之人,那些皇子们,积极献殷勤之事,他早已看在眼里。若是殿下此时有所举动,岂不同那些皇子们无异?既然天乐正在选择,殿下何不将其拉入帐下?”

“芙蓉帐?”洛玉昆的双眸泛出迷离的光芒来,有一瞬的时间,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天乐的那张俏脸,两只闪亮的眼睛,正迷离而贪念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宠幸。

众谋臣相视一眼,纷纷在心里叹息。自古,优柔寡断者,难以成事。贪念美­色­者,更难成事啊!

“咳咳……”姓郑的谋臣只得咳嗽了两声往前一步,拱手提醒道,“殿下,将天乐拉入殿下的军帐之中,与我等共谋,乃上上之策啊!”

“便依了先生所言,只是,先生可有良策?”洛玉昆总算是一改之前的愤怒,脸­色­好看了许多,­唇­角还有若隐若现的笑容。

姓郑的谋臣身侧一个身穿鹤袍之人往前一步,拱手,衣袖间的祥云若现,拱完手,他捋了捋下巴处五寸长的花白胡须,深沉道:“天乐待嫁之身,断是不甘嫁到乐里城去做个慕容少夫人。如今,她与十七皇叔走得很近,巴上了十七皇叔这棵大树,却又觉得十七皇叔胸无大志,只想做一个闲散王爷,依靠十七皇叔,想要登上后位,这是难于上青天啊。殿下,依臣之见,天乐对殿下,倒是极有意思的。”

洛玉昆心头一阵狂喜。早就贪念天乐的美­色­,加上天乐医术非凡,如今,又亲眼见其飞针耍得出神入化。不仅是即墨家的嫡女,身份高贵,还是无心门的弟子。娶了她,便等于拥有了千军万马啊!

当即,他便一拍桌子兴奋决定:“本殿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众位先生请放心,本殿下定在十日内将天乐拉回帐中!”他心中所想,便是芙蓉帐。

“预祝太子马到成功!”众谋臣拱手。

洛玉昆站起身来,一脸兴奋,走路脚下生风,­精­神奕奕,大袖一挥,便走出密室。

呼来丫环,心情大好地一番赏赐,随手之物,什么玉佩,玉碗,玉勺子,逮着什么赏什么。乐得丫环一个个喜笑颜开。

“侍候本殿下沐浴更衣!”洛玉昆仍然心情大好,语气听上去是极其顺耳的。

“是!”几个丫环高兴地应声而出。

洛玉昆便在殿内踱起了步子,背着一双手。努力地回忆着见到天乐的各个场景。有在赛马场的,有在观看台的,有在皇宫竹林幽径的,有在晋王府的,她似乎只穿两种颜­色­的衣服,白­色­和蓝­色­,更是偏爱蓝­色­多一些。她的身边,常常跟着十七皇叔,莫非是因为十七皇叔穿了白­色­的衣服,她便不穿?

嗯,不管如何,先送些蓝­色­的上等布匹,总是不会错的。

又想到天乐是医女,药材总是她所爱的。

再想到天乐要与慕容文澈决赛,白玉棋盘应是会合她心意的。

思及此,他又高呼一声:“来人!去本殿下的库房,挑十匹最上乘的水蓝­色­布匹。将库房内的上等药材统统送来。另外,将本殿下的荆山白玉棋盘取来!”

☆、第二百二十章 玉昆太子送礼

天乐医馆。

早早的,那些排队看诊的人便被清退了。

清退好以后,太子府上的人又纷纷退去了。

那些个布匹,珠宝,首饰,装了满满三大箱子。

如此招摇过市,而非装在储物戒指里,也不知道太子洛玉昆是有意还是无心?

“天乐——”一入医馆的大门,洛玉昆便大呼天乐的名字,一副与天乐极其熟络的样子。

离歌夜坐在他平日里接诊病人的椅子里,看到洛玉昆,他装傻地拱手相问:“不知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洛玉昆!”洛玉昆微微挑了挑下巴。

离歌夜闻声,当即一撩袍子,爽脆地跪地叩拜:“在下离歌夜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天乐呢?”

“我妹妹尚在安睡!”离歌夜徐徐地站起身来,又是一拱手。

“你妹妹?”洛玉昆挑眉。天乐什么时候有个哥哥?她若真是即墨子雅,她的兄长不是应该叫萧子风吗?

是啊!萧子风是她哥哥啊,即墨族的嫡子啊,自己怎么就把这茬给忘记了呢?若得天乐,当真是好处数都数不过来啊!萧子风如今被父皇派去驻守边关,与薛将军各驻一域。若得天乐,萧子风的十万兵马,便姓了太子了,哈哈哈……

越想越高兴,便听到离歌夜说道:“回殿下,天乐是个孤儿,与在下甚是投缘,便认了在下做兄长了!”

“她是孤儿?”洛玉昆心头一震。随即,又笑了起来,这是被即墨雄赶出家门,置上气了啊!女子,到底是女子,小家子气!

离歌夜点头:“是,天乐是孤儿!”

“嗯。本殿下去后院等她!”洛玉昆笑了笑,径直往后院走去。

这是要做什么?离歌夜心头各种不安,各种猜测。天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实在让他很难放心。虽然她每每遇险总能逢凶化吉,但夜路走多了,难免撞鬼啊。何况,越是在意的人,越是关心的人,便越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情。

悄悄地唤了一个机灵的丫环,他对丫环耳语交代了几句,丫环立即嗯了一声便出去了。

自打天乐宫建成以后,他们便白日在医馆行医,天黑便打烊,在天乐宫里用晚膳。为了方便两边的生活起居,天乐医馆这边又买了不少丫环。除了洒扫,端茶倒水,给患者铺床叠被,照顾重病者吃喝拉撒以外,还负责分捡药材之类的细活。

这丫环跑出去没多久,便又气喘喘地折回来了。

离歌夜当即站起身来:“琉翠,怎么回来了?”

“公子,天乐小姐,她,她……”下半句还没有说出来,天乐已经大步跨了进来,一进来,便冲着离歌夜笑道,“夜大哥,这是来了贵客了么?”

离歌夜看着天乐,五秒后,低低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兴许,他身上所缺的,正是天乐身上的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魄力。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离歌直系的人背弃他,离歌旁系的人追杀他。到头来,除了弟弟生死相随以外,他倒成了孤家寡人了。

细想这几个月以来,天乐身边的人,倒是越来越多。

罢了罢了,便走一步看一步吧。天乐认了他这个大哥,他的命又是她所救。若真有危险,便先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就在他思量间,天乐已经入了后院。爽朗的声音从后院透出来:“天乐拜见太子!”

他闻声,便往后院而去。若是天乐与临安太子洛玉昆之间真有什么矛盾冲突,他也好第一时间站出来。虽然,他如今的武阶,唉,比起天乐来,差得远啊!

“主人,不要自暴自弃!”一把声音传入他的耳里。

正皱眉,又听到了下一句:“主人,如今有了我,你的武阶,自当突飞猛进!”

“我可是活了一千多年的神兽!”

“咏浪——”离歌夜勾起了笑容,脚下的步子,亦轻快了许多。

后院。

迎春花早已谢了,桃树上也结满了细小的桃子。杜鹃花满树的花苞,一派生机盎然。

洛玉昆说了句不必多礼,便伸手欲将天乐扶起来,天乐早已经麻利地站起身来,巧妙地往后退了半步,避过了他的手,抬手摘了一朵杜鹃花苞。放到鼻翼处嗅了嗅。自顾自地说道:“杜鹃花开的时候倒是极艳丽,这会儿却是一点香味也没有!”

“天乐……”洛玉昆往前走了半步,距离天乐便只有半米之遥了。

“太子殿下有事直接吩咐就好,天乐能做的,定当万死不辞!”天乐又迈开步子,走到另一株杜鹃树下。

“天乐,我今日来,是……”洛玉昆已经直呼我,而非本殿下了。

“殿下今日来,是?”天乐转过头来,看着洛玉昆,双眸一片清明,没有半丝洛玉昆想像中的迷离之­色­。

见天乐眼神清冷一片,洛玉昆将想要说的情话咽了回去,大手一挥,高呼:“呈上来!”

便有几个人抬着箱子走了进来。

三个箱子,正正地摆在后院的石桌前。

“这是?”天乐扬眉。眼神扫一眼三个箱子。

“这是送给你的,是我的一点心意!”洛玉昆笑了笑,一扬手。抬箱子之人便将三个箱子悉数打开来。

明珠、宝石、美玉、玛瑙、布匹、首饰,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天乐­唇­角带笑,试探­性­地问:“殿下这是何意?”

洛玉昆­唇­角勾笑,慷慨道:“你就要远嫁乐里城,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自从在晋王府第一次见到你以后,我便……”

倒不是蠢得无可救药。还知道以退为进。明知道她天乐绝不会嫁到乐里城去,这会儿来送礼讨好。转了转眼珠子,她立即想到,洛玉昆绝无此等心计,古代之人,好养门客,想来,太子府也是养了不少寒士了。

拱手,行江湖之礼,她笑道:“殿下的好意天乐心领了。天乐相信自己的棋艺,不会输给慕容公子!”以退为进,谁不会呢?她现在拒绝收这三箱子宝贝,以后这些宝贝还是会有别的途径到达她的储物戒指。譬如,太子殿下如果中了毒呢?譬如,太子殿下伤个筋动个骨呢?……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生活所迫

见天乐不愿收礼,洛玉昆为难地皱了皱眉,随即眼珠子溜了一圈,道:“天乐,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棋术。所以,我将跟了我十年的白玉棋盘给你送来了!”说完,他走到一个箱子前,亲手将棋盘与棋子翻出来,拿在手里,走到天乐面前,递给她,一脸的殷勤。

天乐不接棋盘,道:“太子殿下,此棋盘于太子殿下,意义非凡吧?”眼神扫过棋盘。这是上等的玉啊,白玉的好坏,通常从两个方面进行鉴别,白度与密度。看这晶莹剔透白得滴水的玉质,便知非凡品了。

洛玉昆立即点头,开始夸自己的棋盘:“这棋盘,是十年前一位大师所赠。棋盘采用完整的荆山玉制作而成。棋子亦如此。如今,只怕是翻遍荆山,也难以找到如此完整的一块玉了。”

“这么说,天乐便更不敢收了。殿下的好意,天乐心领,殿下有事,只管吩咐便好!”天乐呵呵笑了起来,笑里尽是疏离之­色­。

洛玉昆很是不高兴。他记得,他帐中食客告诉他,天乐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替诸葛云朗治脸,收了黄金千两,替宇文嫣然解毒,收了黄金万两,如今开医馆,富贵人家上门看诊,不仅要预约诊号,还得给她送礼。南海大东珠,白玉壁,极品翡翠,灵石灵果灵丹,兵器,她从来都是来者不拒,乐此不疲。何以到了自己送礼了,便送不出去了?

转身,猛地一拍大腿。莫非是求她办事,才好送礼。她才觉得收得名正言顺?是了,前面的送礼之人,皆是看诊者。

想到此,他笑着转过头来,伸出手臂,道:“天乐,不瞒你说,我自村民时疾一事过后,受了些牢狱之灾,如今,常感心悸气短,还请你替我把把脉!”

勾­唇­,天乐指了指石桌,道:“殿下请坐下!”

今日,前来医馆看诊的人一早便被太子府的人清退。如今,后院倒是清静,除了洛玉昆的两个贴身侍卫以外,便只有两个离歌夜新买来的丫环。

一个丫环见洛玉昆坐下,立即拿了软榻托起洛玉昆的手,将他的手置于软榻之上。

天乐坐定,伸手探脉,半分钟以后,她从戒指内取无墨笔刷刷写药方。

离歌夜走进来,便看到天乐在替洛玉昆把脉。原来是太子有病,前来有求于天乐,他总算心安了一些。

“我的病症,严重吗?”洛玉昆无话找话。

天乐笑了笑,将药方递给他:“殿下去前面抓药吧。琉翠,为殿下抓药!”

“是!”一把稚­嫩­生脆的声音响起,丫环琉翠便从洛玉昆的手里接过了药方去前厅去了。

离歌夜步入后院,便站在天乐的身侧。他的身后,是大摇大摆地摇头晃脑的西山神兽咏浪。

洛玉昆双眸一亮,皱眉,看着天乐:“这便是父皇派出去的勇士寻回的西山神兽!”

“是!”

“怎么成了他的兽宠?”洛玉昆心头不快,言语便没了方才的客气。

“九洲大陆有史以来,不是谁有能力降服,与之契约,便是谁的兽宠么?”天乐反问,同样一脸不快。又下了一道逐客令,“殿下若无旁事,请回吧。天乐还指着医馆赚银子养家糊口。哦,忘了告诉殿下,如今,天乐的居所已经落成,天乐宫便是。也种植了不少稀有药材,殿下若有需要,天乐便对折相鬻。”

离歌夜伸手捂嘴,摇头轻笑,这哪是要吃亏的样子。也是,她上哪能吃了亏去?便是去皇宫,不照样大摇大摆么?倒是他多虑了。不过看着总是要安心些。

洛玉昆双眸又闪亮亮了起来,早就想寻个门路求得天乐宫的橙玄之境的药材,再找炼丹师炼成丹丸,以助玄阶修炼,现在天乐主动出售,他自然是求之不得。遂道:“不如,我的这三箱宝贝,便算作定金如何?”至于西山神兽,他想,只要将天乐收为己用,天乐身边所有人,便都能成为他的助力,有了神兽相助,岂不更有胜算?哈哈哈……

“香菱,收下太子殿下的定金,珠宝首饰一律按老规矩折价,三日内将药材送至太子府!”天乐高呼一声。复又拱手对洛玉昆道,“殿下,天乐为您抓的药记得按时服用,另外,不要忧虑过重。常言道,命里有来终须有,命里无来莫强求!”

“天乐信命么?”洛玉昆勾­唇­。扫一眼离歌夜,真真是觉得离歌夜太过碍眼。好容易他与天乐有一个独处的机会,离歌夜偏生如大狼狗一般守着天乐。

“哈哈哈,天乐一个民间女子,自然是可以不信命的。殿下不同啊,殿下身份尊贵,一子错,满盘皆输啊!”

这是要提醒他什么?这是要站在他这一边了么?又眼神不善地瞟一眼离歌夜,洛玉昆才拱手行江湖之礼,翩翩道:“天乐所说甚是有理,我记下了,告辞!”

心情稍好,脚下便生了风,发丝轻扬,爽净利落,衣摆微舞,袖风猎猎,洛玉昆大步踏出天乐医馆。心道,天乐,你这是在提醒本殿下什么?你愿为本殿帐下谋么?哈哈哈哈……

天乐医馆后院。

离歌夜忧心提醒:“你不该如此提醒他,他今日来,只怕不光是为了看诊吧?”

“一家有好女,自然百家求!”天乐自嘲地笑。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没有不正经。”

“你太任­性­冲动了,这­性­子,总是要吃亏的!”

“有什么办法呢?生就了这副­性­子啊!谁不渴望聪明伶俐,谁不渴望天真浪漫,谁不渴望简单快乐,谁不渴望纯洁阳光?这些,都是奢侈品啊!我天乐要不起的。夜大哥没有发现,天乐是没有退路的么?天乐还能往哪里退呢?四国太子用城池求娶天乐,不就是为了天乐的医术么?犹记当年,神医谷主隐居神医谷,结果呢?落得什么下场?一昔之间,神医谷上上下下一百二十七人,被赶尽杀绝。医书医典被抢劫一空。自此,九洲大陆再无神医谷弟子!”

“十七皇叔会保护好你,你不用担心!”离歌夜说到这句,心头蓦地一酸。他好想说,夜大哥会保护你的。他还想说,天乐,你可以不用这样刚硬,可以像别的女子一样,呆在闺阁里,自会有人愿意为你打理好一切。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天乐宫规只一条

晋王府南院。

东篱先生的卧房内。

东篱盘膝坐于床上。调息,运气,咳咳出声。这次伤得太重了,幸好体内有白灵珠护体。

“师父,又让竹剑南跑了么?”洛中庭一边将自己的玄气运转于手掌之上,一边疑惑地问着。按理说,师父与竹剑南对峙,武阶悬殊不大,师父体内又有白灵珠护体,修复应是极快的,怎么伤得如此严重呢?

“咳咳,为师也没有想到竹剑南如今的武阶已经到了如此境界!”东篱先生费力地说完这一句话,闭上眼,将全身的玄力聚于胸口处,试图冲破某处被封死的|­茓­位。

“师父,如今,竹剑南便已经在九洲大陆无敌了吗?”洛中庭一掌击在东篱的背上,将自己的玄气输到他的体内。

静气,调息,将洛中庭输进来的玄气提炼,转化,再集自身的所有灵力,往胸口某处冲去。仍然无功而返。

“咳咳,为师与他相比,略逊一筹。加上,他有即墨内宗的人相助,师父双拳难敌四手,咳咳……”

“师父不要再说话了!师父体内有白灵珠,静心养气,要不了几日便能痊愈。竹剑南有即墨内宗的人相助,我们一时无法与之抗衡。我已让九洲盟豹组的人进入炼狱塔每日苦练,相信不日便能有所造诣。只要他们能成功牵制住即墨内宗的人,师父与竹剑南再战时,胜算便大了许多!”

“咳咳……”东篱先生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血落于地上,便凝结成黑­色­的块状,看上去触目惊心。

“师父……”洛中庭忙扶住东篱先生,急切地唤着,“师父,我去叫天乐回来,她­精­通医术,一定有办法!”说罢,他急急地往外走,却被东篱先生一把拽住手臂。

“师父……”洛中庭面露急­色­。之前想着师父虽受重伤,但有白灵珠修复,静坐便能缓缓修复了,眼下见师父吐出血块来,心知不妙,他想让天乐看看,师父到底伤着了哪里?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灵池的场景,只一瞬间,便被他否了,灵池,那是属于他与天乐的秘密,绝不会与第三人道,师父也不行!

“不碍事,咳咳……”东篱先生又吐出一口血来,身形也跟着摇晃了一下。

洛中庭又赶紧将师父扶正,自己也上了床,坐于师父的身后,替师父运气调伤。一边问询着:“师父,感觉如何?”

“不碍事,小伤!”东篱微闭着眼,心感诧异,这是什么术法,为何这|­茓­道就是冲不破?

洛中庭已经开始替他运气疗伤,并将自己体内的白灵珠运气逼出,再强行植入他的体内。

有了两颗白灵珠,体力果然要比刚才恢复得快得多。只是,想要试图冲破胸口某处的禁锢,却是难于上青天。

“咳咳……”

房间内,不时地有咳嗽声传出。

午间时分,洛中庭不放心天乐,待师父伤势稍有好转,不再往外吐血,他急急地用空间卷轴赶往天乐医馆。

步入后院,便见天乐正在给离歌夜新买来的数十个丫环训话。一袭水蓝­色­的长裙,发间,是他亲手雕刻的那支发钗,钗前的流苏随着她说话的节奏轻轻地舞动着。

她背着手,道:“车有车路,马有马路,君君臣臣民民,不可逾矩。天乐宫自然也有天乐宫的规矩。你们都是签了死契的,死契,就是说,你们生是我天乐宫的人,死是我天乐宫的鬼。今日,我要跟你们说的是,身为天乐宫的人,该以天乐宫为家,你可以偶尔偷懒,可以偶尔耍点小­性­子,可以偶尔与主子顶撞几句,也可以偶尔休个假,唯有一件,绝不可犯,便是吃里扒外!听明白了吗?”

“是,宫主!”丫环们一个个低着头,战战兢兢受着训。

某间病房里,木棉隔着窗户闻言,心头便是一跳。小姐好凶!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小姐如此凶巴巴的样子。然而,她却不得不承认,小姐变成这样,她的心里,越加想要跟在她的身边。

洛中庭一动不动地站在不显眼的某处,­唇­角勾笑,眸光柔和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他喜欢看到她霸道的样子,因为这样,她便不会被人欺负。他宁可她负天下人,也绝不愿有一人伤害她!

天乐见众丫环低头受训,继续为天乐宫立规矩:“你们的饷银,每个月管家会按时发放。每人每个月可以有四天的时间休假,家里有双亲需要看望的,可以将几个月的假累积到一起。不论是在天乐医馆天乐宫还是在哪里?请各位牢记自己的身份!有背叛天乐宫者,我会亲手抡板子将其杖毙,打够五百板子,将其尸体扔到她最亲的人面前,当着她亲人的面,请道长作法,诛灭其灵魂,让她生生世世,不得脱生!”这个时代,十分相信灵魂之说。

“是!”丫环们齐齐打了个哆嗦,应着声。

“去­干­活吧!”

众丫环闻言,齐齐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便听到天乐道:“等等!”

众丫环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看着无害的小姐,竟然如此可怕!

“以后,都放机灵一点,我会视心情给你们打赏。香菱,刚才太子在此之时,你表现不错,去管家那里领取二十文钱!”

“谢谢小姐!”香菱立即欢腾了起来,找离歌夜去了。二十文,面条二文钱一碗,小姐一句话,她便得了二十文的赏银。再想想,来医馆这几日,每日医馆进帐少说也有百两银子,当真是收入不菲。自家东家富裕,回乡之时与邻家在外做丫环的姐妹们说起来,也有面子不是。何况,小姐可是说了,可以休假,可闹闹脾气,只是不能胳膊往外拐,她一个丫环,胳膊能拐到哪里去呢?抛去这一条,小姐当真是慷慨得很呐。

众丫环见香菱得到了二十文的赏银,一个个面露喜­色­,纷纷散去,拿扫帚的拿扫帚,拿水壶的拿水壶,分拣药材的分拣药材……一个个的,好不积极!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魔,执念

见众丫环散去,天乐这才瞟到后院入口侧面某处,一抹白­色­的影子。

“出来啦!”天乐娇嗔,笑容掩也掩不住。

“不错不错,极有九洲盟主夫人的风范!”洛中庭笑着踱步而出,走向天乐。

“切!”天乐扬手,抬头,“师父回来了吗?”

洛中庭随即点头。

“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她所指,是指荣城那边。师父前几日去了荣城,一来是为了即墨内宗之事,二来是为了滤心镜。

“滤心镜没有再出现。兴许是早已经离开荣城了。即墨内宗的人,与师父交上了手,竹剑南集即墨内宗之力,师父受了重伤。”

“就连师父也敌不过竹剑南那老贼?”天乐好一阵惊讶。她记得,师父刚才到南定,竹剑南便去晋王府与师父斗了一场,就算师父未占上风,亦算得上是旗鼓相当,如今,怎么就受了重伤了?竹剑南虽有即墨内宗的人相助,但即墨内宗之人,最多不过是玄经之境,与师父的玄阳之境相去甚远,可以说对师父构不成什么威胁……罢了,不去想了,总归,师父是受伤了,去揪这样的过程,又有什么意义?只能说,如今,竹剑南的力量,已经太过强大,强大到师父的武阶亦无法与之抗衡。

眼神一闪,她又想到了一个坏却让她心里痛快又解恨的主意。就是解了萧琳琳的毒。解了她的毒,这个女人自然会让竹剑南夜夜为其灌顶提升。那老贼为她灌顶以后,自己再用反噬之术,将她的灵力吸收,这不就是间接吸收竹剑南老贼的功力了么?虽有点小儿科,但架不住此消彼长啊!师父一旦康复,便可入炼狱塔修炼,武阶自会再有飞跃。

主意一定。天乐点了点头,­唇­角便扬起了坏坏的笑容。

“做什么?笑得如此坏!”洛中庭走近,将其揽进怀里。

“嘿嘿,你有时间?”天乐坏笑。

“嗯。”

“走!”话音落,二人便已经到了皇宫后院的倚香小轩。空间卷轴用得次数多了,便越发得心应手了。

二人牵手,走到正门。为了避嫌,分开手,大摇大摆步入倚香小轩。

太监宫女出来拦路,高声质问:“什么人擅闯倚香小轩?”

“哼!”洛中庭立即冷哼一声。

见到天乐身后站着的十七皇叔,众太监宫女纷纷跪地,高呼:“十七皇叔恕罪,奴才等有眼无珠!”

“哼!”洛中庭又冷哼了一声,方迈步朝里走去。

“十七皇叔,您不能进去!”有不怕死的公公站起身来,尖着声音道。

洛中庭转过头来,眸光一片冰冷,一改往日的十七皇叔招牌云淡风轻形象。

扇子轻拍,太监的手已经如同断了一般,痛得他用另一只手捂住被扇子拍过的地方,嗷嗷地嚎叫起来。

天乐已经步入倚香小轩的内殿。

又有几个宫女急急地赶了出来。

“我来替你们家娘娘诊病!”天乐说明来意。

宫女们将信将疑。上上下下打量着天乐。平日里,她们家娘娘总骂天乐是个妖女,她们对天乐,亦是敬而远之。医女什么的,最可怕了!打量完天乐,又朝她身后的十七皇叔看去,见他点了头,方安心了一些,要是皇上降罪下来,也好说是十七皇叔授意的。

天乐走到萧琳琳的床前。萧琳琳因为前一次被她气得晕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神­色­冷凝,冷嘲热讽起来:“神医光临寒舍,可有何见教?”

天乐勾­唇­,拱手:“娘娘在上,天乐怎么敢呢?娘娘可是本宫本宫叫了许多时日。天乐此来,是要告诉娘娘,娘娘的本宫,不过是……”顿了顿,她­唇­角勾笑,秘音道,“不过是洛中天眼里的一个独属于他的妓汝罢了。”

妓汝,好一个现代名词。两个女人,眸子里皆升腾着火龙,一副想要将对方烧死的阵势。

天乐又道:“而我的本宫主,却是世上独上无二的。娘娘,我有没有告诉你,如今,天乐宫已经落成,那座殿,比皇宫内院还要大,还要气派。很快,我的天乐宫,便会有千人万人,那些人,都是服侍我的。”

萧琳琳紧咬着牙,眼睛往外凸出,因为胸口的气闷与疼痛,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娘,可要保重身体啊。咱们之间的好戏,才刚刚开场啊!哦,今日,我是来给娘娘送解药的!”最后一句话,不再是秘音。

她们之间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宫女们听到最后一句,又见天乐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立即上前去接了过来。

而洛中庭,从始至终,都是­唇­角带笑,光看萧琳琳的表情,就知道天乐这嘴皮子是耍得十分痛快了。

“娘娘定要保重身体,本宫主便先告退了!”天乐拱手作别,嚣张之势让宫女看了纷纷皱眉。竟然有医女敢在后宫宠妃的面前自称本宫主,大概也只有天乐如此了吧。

“咳咳……”萧琳琳伸手捂紧胸口,越加咳得厉害。在天乐的身后,她咬牙切齿,“我会杀了你,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她萧琳琳怎么会生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来?怎么会?就算她在她三岁的时候抛弃了她,可那也是为了生活啊!

想到此,她高呼一声:“天乐,不孝,是要遭雷劈的,总有一天,天雷会劈了你!”

“……”天乐勾了勾­唇­角,是么?天雷会劈了她么?如果她还能再狠心一些,便不会在折磨这个女人之时自己也觉得烦恼,真正心狠手辣之人,是没有烦恼的,因为他无情无义,因为他六亲不认。

洛中庭将天乐拥紧,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天乐宫东院。

碧绿的草坪,一片生机。

小­鸡­跟在­鸡­妈妈的身后,叽叽咯咯地叫唤着,尚未长齐羽毛,正争抢着虫子。

“天乐,狠不下心来,便忘了她吧!”洛中庭劝慰。

“不,我要让她痛苦,我要让她知道,没有她,我过得有多么好,我要让她看到我如今拥有的一切。我有你,有天乐医馆,有天乐宫,有千金万金,有一天,我还会有无人能敌的武阶,我会是这世间的强者,这些,我都要让她一一看到!”

心魔,便是如此。执念,便是如此。

越想潇洒,偏难潇洒,拿是拿得起,放却放不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乐被扑倒

洛中庭不再说什么。执念,是需要自己慢慢在成长的过程中,在失与得的权衡中,抛下的。

牵紧天乐的手,他一直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天乐忍不住笑问。

“把你卖掉!”洛中庭同样嬉笑起来。

天乐哈哈大笑:“能卖掉吗?你确定对方会给银子?这是个不错的买卖,你把我卖掉,然后我再跑回来,如此反复,可以挣不少银子!”

洛中庭满头黑线,牵着天乐的手又紧了紧,他不喜欢她同意他卖掉她,玩笑也不行。他喜欢看到她惊呼的样子,这个时候,身为女人的她,不是应该生气吗?呃……

再往前走。两个人,渐渐地平静下来。

看着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碧绿碧绿的草坪,她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三日后,他们便会成亲,成亲以后,她便真真正正地拥有了一个完美的家!

仰头,看着洛中庭带笑的侧脸,她不禁又犯起了花痴,细声地嘀咕起来:“真帅!”

“……”

“也不知道那美男榜上的另外九人与你比起来如何?”

“咳咳……”洛中庭登时感觉有些兜不住了。

“哈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哈哈哈……那李锦寒,我不是见过了嘛,与你并列美男榜第一,长得五官倒是端正,眉目亦极是清秀,可就是没有看你那么顺眼!”

变相的表白啊,他喜欢!嘿嘿……

洛中庭一边嘿嘿傻笑着,一边不忘正事。

从戒指里取出兰亭居来,问询:“你不去看看安安?”

天乐立即钻入了兰亭居。她真的该每天多花时间陪安安。

洛中庭勾­唇­,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天乐宫西山一座山的山顶。这山头之大,要是爬上去,得爬到多久?卷轴在手,距离不愁!

到了山顶,他又四处看看自己的杰作。

此刻,山头上尽是竞相开放的鲜花。各种各样的颜­色­,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纷纷在阳光底下绽放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让人去搜罗了无数的花卉,然后自己亲手种植在此处,每日天黑时分便悄悄上来浇水,也只有天乐那个傻姑娘不会起疑。

原本是想再过两日,成亲的前一日带她来的。如今,见她心情不好,便有些兜不住了。

山头,四周全是鲜花。一片花海,让人忍不住想要躺在里面,一辈子不要醒来。

空气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香味。

有很多花种,是龙组的人去御花园园丁家中高价求来的。也有的花,出自南定各个山头。

花是龙组暗卫寻来,种植却全是洛中庭亲力亲为。有的花太过于娇气,移栽过后,太阳一晒,便焉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他真的没少被折腾。有时候半夜醒来,也会想起他亲手种植的那一片花。

经过半个月,有的焉了,补种了。有的过了花期,也只好用别的花来补上。

花期长些的,如今还是花苞,花期短的,已经过了开花的时节,再见花开,需等到明年春天了。

好歹,经过努力,能让天乐看到一整片花海了。他要的,不过是她能够散去心头的­阴­霾罢了。

能多开几日,自然是更好!

站在不同的角度,前后左右地打量着这些花,又见一朵花焉了下去,他立即走近,伸出二指,手一挥,便如剪子一般将焉掉的花‘剪’了下来。手再一挥,焉去的花已经变成了粉沫。

将‘兰亭居’取出,他对着兰亭居低低地唤着:“天乐,天乐……”

天乐当即将安安往白雨怀里一塞,撒开脚丫子跑出了兰亭居。到底是恋爱中的人,什么都不如心头的那个人来得重要。

跑出来,便见一片花海,如幻似梦。

眨眼,再眨眼,果然不是错觉。

“好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洛中庭勾­唇­,在心里暗道:姑娘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啊?这是你专门为我采的?不,专门为我种的?”天乐眨巴着眼睛,就是要他亲口承认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潜意识里,她渴望有人能带给她为她付出的感动。

“我专门为你种的,喜欢吗?”洛中庭深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表达如此重要。便是两个十分相爱的人,视对方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人,也需要表达。

果然,一句专门为她所种,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某傻姑娘站在那里,抽抽嗒嗒地用袖子擦着眼泪,一会儿又笑得像个小神经病一样:“你什么时候弄的,都不告诉我,你真讨厌!”

“……”洛中庭不语,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眸光里是一汪深情。

天乐嘟嘴,小女人气息十足,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自然地窝进洛中庭的怀里,像只小猫一样地蹭了蹭,低声撒娇:“你还没告诉我哪些是你亲手种的?”她在想,高高在上的十七王爷会种花吗?竟然会种花吗?

“全是本王所种!”

“才不信!”天乐惊呼。心头一片温暖。

“本王何时撒谎?”

“就是不信!”天乐又蹭了蹭洛中庭的胳膊。

“别动!“洛中庭低喝一声,语气里却是柔情十足。

“就要动!”天乐又蹭。

“你明天要与文澈弈棋!”

“有关系吗?”天乐抬头,眨眼,使劲眨眼。她才没那么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就是想听他亲口说他在想什么。她就是喜欢使坏,想要看到他淡定不了,满脸通红,如大姑娘一般难为情的样子。

“你……别动!”

“我问你呢?我动不动与明天弈棋有什么关系?”天乐再使劲眨眼。

“本王让你知道知道!”语毕,他的双手已经将天乐蹭来蹭去的肘子钳制住。接下来,便是窸窸窣窣拉扯衣服的声音。

紧接着,便见四周的树木迅速地移动起来。

绿林阵很快结阵完毕。

某女迅速被扑倒。

一翻**过后,有几株开得正艳的杜鹃花被压得辨不出花­色­。

“啊?还来?”

“你自找的!”

“我明天要与文澈弈棋!”

“本王早跟你说过!”

“我明天真的要与文澈弈棋!”

“本王替你延期!”

“不要了……”

“你说了不算!”

“……嗯……嗯嗯……”

☆、225

农历三月,阳光和煦春意浓。

皇宫,练兵场。

白玉棋盘,由天乐提供。她总不能拂了临安太子洛玉昆的好意不是。何况,如今这棋盘成了购药材的定金,名正言顺归了她了。

天乐在棋盘前坐定,抬眼扫视全场。

很快,她勾起了­唇­角,发现了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宇文南康不在场,司徒家主却是乔装改扮一番,打扮成富家土老财的样子伴在身着四品官服的一名中年男子身旁。

萧琳琳与洛中天的毒虽未全解,却是得到了完全的控制,至少,除了天乐等少数几个知道内幕的人以外,外人,是看不出来他们身体有恙的。

随着某太监一声尖锐的‘开始’,慕容文澈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天乐便执起了棋子。

正规比赛,不再是象棋。慕容文澈勾起了­唇­角,秘音道:“天乐,这场比赛我让你赢我,回去以后,我要一千万两黄金作为酬谢!”

天乐手执棋子,挑起冷眼来,声音微抬:“你让我?”她绝对是听到了史上最好听的笑话。

“如果不让你,后日\你便要嫁给我了!”

“咳咳,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么?”天乐笑。

好没面子。慕容文澈只好­干­咳了两声,侧身,眼神瞟向洛中庭,洛中庭正用警告的眼神扫­射­过来。

慕容文澈轻摇着头,低声喃喃:“果然一个个的都靠不住。”

“嘿嘿……”天乐笑得极坏,棋子已经落下。

一黑一白的棋子不停地落于棋盘之上,很快,便占去了棋盘三分之一的位置。

判决席,依然是来自九洲大陆各个书院的八位德高望重的裁判,其中有两人近距离的观赛。

两个老家伙没有一点君子风度地细声议论起来。

“我看慕容公子的棋很有胜算!”

另一老头,捋着白花花的胡须,两只小眼睛泛着­精­光,道:“不,天乐棋路诡异莫辨,最能惑人心智!”

“啧啧,慕容公子的棋路,才是世家风范!”

“兵者云,自古只有胜负,无所谓美丑!”

“……”

慕容文澈笑,天乐亦笑。

“到你了!”天乐催促。

慕容文澈落下一子:“又耍小聪明!我慕容文澈岂能上当?看招,这一片,你就要没气了!”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比划着。

“嘿嘿,我以为慕容公子应该很了解天乐才是,只要有一口气在,天乐绝不会死!”话音落,啪的一声,棋子落于棋盘,一气呵成,众气连城。原本就要死去的一片棋子顿时连成一片,四面八方都是气。

慕容文澈瞪着棋盘,为什么他没有看到那里有空子可钻?不,这绝对是侥幸,天乐绝不可能在围棋上胜过他。

……

又过半柱香的时辰,慕容文澈落子越发困难起来,每每执起棋子思索半天,看着各个可以落子之处,感觉下到此处,彼处便是漏洞。

“嘿嘿……”天乐得瑟地冲慕容文澈挑眉。

“我故意输给你的。要是我赢了你,我不用踏出皇宫,那个男人便能把我撕了!”

“嘿嘿……”天乐依然笑,斜着眼睛看着慕容文澈,装,再装,继续装!

两个观棋的老头又争执了起来:“我就说天乐棋高一筹!”

“慕容公子是太过君子了,原本有很多杀招,唉……”

天乐执棋子,却是棋路一转,放弃了原本最具有杀伤力的位置,将棋子废于闲处。

慕容文澈惊得差点掉了手中的棋子,随后,了悟,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刚才他想要点面子,她就是不给,这会儿,总算,唉呀呀,真是感动死了,他慕容文澈发誓,只要她不要赢他的棋子多于十颗,他就把他前几日在凌宝阁花了大价钱拍来的宝贝,全部送给她,绝不藏私,哦,让他藏一颗极品灵石吧!

天乐又接二连三地走着闲棋。

慕容文澈长舒了几口气。秘音道:“你也不要这么明显,让这两老头看到,以后江湖人要怎么笑话我慕容文澈?”

“嘿嘿,你看出来了,对,我就是故意的!到时候,江湖人就说,慕容家的慕容公子,下棋不敌天乐,天乐多番让子,才没有输得面目全非……”

“别再说了!我的储物戒指,除了里面的黄金白银留给九洲盟以外,别的宝贝,全是你的!”说到这里,他的­肉­疼啊!原本只是打算把前几日在凌宝阁拍来的宝贝相赠,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心黑。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也,果真不假!

“哈哈哈,是你自己说的,嘿嘿嘿……我可没有逼你,给姐姐笑一个,证明你心甘情愿,哈哈哈……”

观看台上,不知道正在弈棋的二人说着什么,但看他们之间没有厮杀的场景,一派详和,便不再关注,而是细声地嘀咕起来。

观看台上的女子们,更是对天乐投来了不屑的眼神,有的已经开始低声咒骂起来:“死贱\货,一个低贱医女,四处勾搭贵族公子,看吧,如今勾搭上慕容公子了,便笑得如此之贱,下棋,至于这样么?哼!”

“就是!”

“要不是八年前神医谷突然被灭,神医谷的弟子与医书尽数被毁,哪至于让她一个小小医女在此受宠?哼!”

“是啊,当真是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下贱胚子便是下贱胚子,便是嫁入慕容家,也不过是看上了她的医术,一旦她的医术得到了传承,还不照样将她扫地出门,还想着一辈子荣华富贵么?当真是天真!”

“就是就是!”

“……”

女人,总是会在对别人品头论足的时候,言语特别一致,似乎这一刻,她们便是站在同一条站线上的盟友,结着‘坚不可催’的盟誓。

天乐越发发现自己的耳朵灵敏度越来越高,观看台距离她下棋的地方,少说也有五十米之遥,这些女人的说话,她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这到底是因何缘由?奇哉,怪哉!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乐胜!

看天乐笑得轻松,棋盘上黑白棋各占半边天地,形成势均力敌之势,洛中庭微微紧张的心放松了许多。他这是紧张什么?难不成慕容文澈还能胜了天乐?便是他真有能耐胜天乐,他能有这个胆?

“十七,你怎么看?”洛中天突然发问。

“十七不懂皇兄之意?”洛中庭转头,看向洛中天,­唇­角带笑,是他一惯的云淡风轻。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入得了他的眼,没有任何事能入得了他的心。

“朕记得,你曾与朕说过,待比试一过,若天乐胜出,你便娶其为十七王妃!”洛中天发现自己越发矛盾了。原本,他是一心想要将天乐嫁入亚图国或北丹国,换取城池或上贡的。后来,慕容文澈意外杀出来,他也认了,只要乐里城臣服,他便能在武阶上突破。可这些,都是建立在他身上的毒能完全解除的情况下。如今,身上的残毒,唯有天乐能解,若是真的将她远嫁乐里城,再想找她解毒,怕是难上加难了。他又想洛十七能娶了天乐,娶了天乐,天乐便是名正言顺的十七王妃,出入皇宫,名正言顺,他身上的毒,也便有了着落。

洛中庭依然淡笑,点头:“嗯。”

这样清清淡淡的态度,倒让洛中天心急了,他抬眼望去,黑白各占半边天,如今,已没有太多的空位,胜负难分,若是天乐输了,他一国之君岂能食言?洛十七不急,他便忍不住有些急道:“若天乐输了,朕便下旨将她嫁至乐里城,朕会当众宣布她即墨嫡女的高贵身份,断不会委屈了她!”此语倒是说得极有技巧,在心里便将天乐定­性­为洛十七的人了。

“嗯。”洛中庭依然笑。师父自幼教导他,要不露声­色­,不乱阵脚,方能克敌。他一直是这么做的,除了在天乐面前,他在谁的面前,也不会乱了方寸!

“天乐,她到底与你之间有没有?”洛中庭问出此语,登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他堂堂一朝天子,岂能问出如此粗俗之语。倒像是乡野村夫之间打招呼,您吃了吗?您家的猪下崽子了吗?俗不可耐!

洛中庭抬起头来,­唇­角带笑:“皇兄,您说什么?”

“咳咳……”洛中天只得咳咳两声带了过去,双眼转向八个评委的方向,当自己什么也没有说过。

就在此时,裁判席上传出洪亮的声音:“天乐胜!”

‘毫无悬念’四个字,是对洛中庭而言的。

‘意外之外’四个字,是观看台上众女子的感受,没想到天乐竟然赢了慕容公子,她这是想要扬名立万还是不想嫁入乐里城做少主夫人?当真是让人费解。

诸葛云朗长舒一口气,天乐赢了,她不用嫁到乐里城去,自己还有机会。

诸葛田莲仍然是一身鹅黄|­色­的长裙,看到天乐赢了棋局,站起身来,双眸闪亮地看着天乐,祟拜之情溢于言表。

“田莲,走!”诸葛云朗急急地开口。

“去哪?”

“天乐医馆!”

……

天乐与慕容文澈相互拱了拱手,一人道‘承让’,一人道‘多谢’,随即,即走到洛中天的身前叩拜谢恩。

“慕容公子,根据比赛规则,天乐胜出,你便不能将天乐迎娶至乐里城了。天乐,你胜出比赛,为临安国争光添彩,朕便封赏你为天乐县主,哈哈哈……”

一切,似乎名正言顺,只有天乐与洛中庭知道其中缘由。毒不解,他自是不会轻易让她离开临安。

“谢主隆恩!”恭敬不如从命,何必较斤呢?何况,有个县主之名,以后也不必逢人便自称民女。

看台上的女人们又议论纷纷起来,天乐蹙眉,一眼扫过去,冷气十足,众女皆噤了声。

比赛终于告了段落。洛中天接下来也有事情要忙了。四国七城的太子少主们,如今还在那二十名胜出的女子里挑来挑去。男人挑女人,无非是几个方面,姿­色­、家境、学识、智力。

往往会有那么一类人,她貌美若天仙,家境让人生妒,自幼入书院求学,若男子一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智力超群,兰心慧质……让我们不得不感叹天公造化。

这样的人,便若众土堆里的一块闪闪发亮的黄金,总能让人眼前一亮。

二十个待求娶的女子里。就有这么一个人。让四国太子七城少主争执不下。

慕容文澈,纯粹是来打酱油的。反正,他娶谁不是娶呢?娶了,八台大轿抬回去,安歇在家为他生儿育女,他依然谋他的九洲盟之柴米油盐酱醋茶。

……

回到天乐医馆,诸葛云朗兄妹二人早已经等候多时。

“天乐……”诸葛田莲一见天乐,便起身凑了过来,她真想与她走近。她羡慕她身上的那份洒脱爽朗之气。同为世家女,自己就不行。

天乐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天乐的身后,是慕容文澈、洛中庭与何翼。

今日,洛中庭奇迹地将何翼带了过来。

天乐径直走到桌前,坐到了诸葛兄妹的面前。

离歌夜也抽出身来,奔赴后院,直奔主题:“结果如何?”

“嘿嘿!”天乐­奸­笑。

离歌夜紧张的表情登时轻松下来。

“文澈,来来来……”天乐伸食指朝慕容文澈勾了勾。

慕容文澈登时苦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将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指取下来。

“嘿嘿嘿,失陪一下!”天乐对众人嘿嘿笑着,嗖地如一阵风一般冲进了某个房间里。

慕容文澈立即要跟上去。

“咳咳……”这是当他不存在么?

“十七王爷,我只答应戒指里银两以外的东西相赠……”苦着脸,慕容文澈不好再说下去。毕竟人多眼杂……

“哼!”洛中庭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转头后,便窃笑,今晚,那丫头一定会傻呼呼在把从文澈那里搜来的宝贝一一摆到床上,在他面前得瑟献宝!

“十七皇叔!”诸葛云朗起身朝洛中庭拱手。

“嗯。”洛中庭低低应了一声,算是听到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我还会再来的

半柱香的时间。

天乐从房间里出来。

一出来,便见一­干­男人同桌喝茶。诸葛云朗,慕容文澈,中庭,离歌夜……

何翼依然如往日一样站在洛中庭的身后,手压在腰间的佩剑之上,一副十分警觉的神情。

“大家好啊,嘿嘿!”天乐走近,将储物戒指还给慕容文澈。戒指神马的,她如今最不稀罕了。

“天乐……”诸葛云朗站起身来,双眸里透着殷切之光。如今,天乐不会再被赛事缠身,他,有机会了罢?

“嘿嘿嘿,坐坐坐,大家都坐,甭客气!”天乐依然傻乐。想着刚才从慕容文澈戒指里掏出来的好东西,便忍不住笑意。要不是碍于众人在场,她就该立即服下几粒丹丸,拎剑杀入炼狱塔,狠狠地与幻兽厮杀一番。兴许借此契机,她便能成功突破橙玄一品,晋升至橙玄二品了。想到玄阶之事,她又想起一月前与十个白姓侍女所打的赌。一月之前,不让她们再陪她练武,并立了一个赌约,一个月后,若是她能打过她们,则她们每人为她准备一件礼物,嘿嘿。

礼物!天乐开始搓着双手,两只眼睛四下搜索着她的白姓护法们。如今,白姓护法白雨与白缕专门负责照顾安安。白柔与离歌剪守护天乐宫西面的那片药材,另外七人,分成两组,一组入炼狱塔修炼武阶,另一组则在天乐医馆里帮忙。炼狱塔每日修炼至天黑,众人便出塔,天乐会将塔收好,私下与洛中庭带到空间内的时辰阁里修炼。所以,这段时日,他们二人的武阶是在众人不察中突飞猛进。

偶尔,他们也会关上‘兰亭居’的机关,便将整个兰亭居带到无门之门时辰阁内,不过不会呆太长时间,免得有人起了疑心。

“天乐……”诸葛云朗又唤了一声。

洛中庭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冷霜。如果诸葛云朗再敢用这么贱的声音叫一声天乐,他就当即废了他。

“有事?”天乐挑眉,又道,“哦,我知道了。诸葛公子是在纠结那二十个美人里到底选谁对不对?”

诸葛云朗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就听天乐继续道:“那日我去驿馆,完颜太子也是如此问我。他大概是要选两位侧妃的。要是太子们都选两位侧妃的话,便僧多­肉­少了,诸葛公子以为呢?”

诸葛云朗正要借机说点什么,被诸葛田莲拉了拉衣摆,便不再说话。

诸葛田莲偷偷打量洛中庭,看他眼神已经冷若腊月寒冰,秘音对诸葛云朗道:“哥,咱们还是走吧。我看这位十七皇叔与天乐关系很不一般!”

诸葛云朗眼神暗了暗,再深看一眼天乐,便起身告辞。有十七皇叔在,他横竖也是没有机会说什么的。

“诸葛公子慢走!”洛中庭声音冰冷道。

“嘿嘿……”天乐蹭了蹭洛中庭的胳膊,在他耳畔低声问,“吃醋啊?嘿嘿……”

“……”某男无言。

见诸葛云朗走了,天乐高呼一声:“香菱……”

香菱立即麻利地跑了出来。

却见诸葛云朗又折了回来,眼神依然殷切:“天乐,我还会再来的!”

洛中庭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前半步,右手处,是白­色­的光芒,诸葛田莲立即将诸葛云朗拉离了医馆后院。

“宫主……”香菱走到天乐面前欠了欠身。

“嗯,去帮忙,让白姓护法与堂主全部到后院来!”

“是!”香菱应声而去。

很快,医馆里的三个白姓堂主便到了后院。

“坐,嘿嘿……”天乐已经坐到了桌前。一脸笑容。

“宫主……”三个白姓堂主齐齐打了个哆嗦,小姐每次这样笑,准没好事。

“你们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啊?”三个白姓堂主齐齐惊讶出声。

“一个月前的赌约,你们竟然敢忘记?”天乐微怒。她最讨厌不守约定的人了。

“没,没有!”

“那就是了,去兰亭居把她们都叫出来!”

“是!”

“慢着,留下白雨照顾安安!”

“是!”

“借文澈的卷轴去带白柔来,人不来,礼物带来也行!”

三个白姓护法立即看向慕容文澈。

文澈极不情愿地将空间卷轴递到白路手里。

洛中庭将兰亭居搁于桌上,白惜立即钻了进去。

“夜大哥,如今,你玄阶如何?”天乐看向离歌夜。这几日夜大哥不动声­色­,武阶竟然慢慢地隐藏起来,她也看不真切了。

离歌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与你们是无法比的,如今,也只在青玄三品!”

“青玄三品?”天乐大惊。夜大哥果然天赋比她好多了,这才多长时间,就青玄三品了,她记得自己在无心岛的时候,开始修炼武阶,也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修炼至青玄三品。如今,夜大哥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果然人与人是无法比的,一日不努力,便要落后。

“相信不日夜大哥便能保护好自己了!”天乐欣慰地开口。

今日回医馆来,主要是两件事情,一个是搜空慕容文澈戒指内的宝贝,另一个便是让十大白姓护法兑现赌约。

天乐静坐在石桌前喝茶。‘天堂绿洲’素来是她的最爱,如今市面上已经卖到了百两银子一斤的天价,她仍然乐此不疲,她抠门归抠门,对于自己钟爱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愿委屈了自己。

很快,兰亭居内便有白姓护法拎剑一脸­精­神地走出来。

武术,就像现代的运动一样的。越练越­精­神奕奕。

“嘿嘿……”天乐放下茶碗笑了笑。

众护法已经知道天乐的意思。好在她们早有准备,前几日白路与慕容右使从凌宝阁回来,她们就留了心了,每个人将这两月的饷银凑在一起,在慕容文澈这里兑换了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众人各自从自己十分普通的储物戒指里掏出宝贝来。一一摆到天乐的面前。

唯有胆子稍大些的右护法白缕质疑道:“我们每日苦练,每日,除了在医馆的时间便在炼狱塔内修炼,小姐却是每日闲哉悠哉,看看贵­妇­,收收黄金,偶尔去皇宫里溜哒一圈,小姐的武阶,果真比我们的高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兑现赌约

天乐眸光含笑,露出欣赏之­色­,自己果然没有挑错人,白缕与白柔,在十大白姓侍女里,的确更有脑子一些。别看白柔整日跟在离歌剪的ρi股后面晃荡,一副花痴样,­精­明着呢。

“那,咱们和小姐比试吗?”白望弱弱地问询着。

“叫宫主!”天乐微微不满。她要让天乐宫的所有人养成叫她宫主的习惯。她相信,要不了几日,萧琳琳便会前来,到时候,她会让她听到到处都是叫她宫主的声音。她也会在她面前自称,本宫主。

“自然要比了!”白缕微微一仰脖子。从腰间抽出软剑来。这些日子,她大多数时光都是在兰亭居里与白雨照顾安安,说是照顾安安,其实,她最多会做的也就是替安安烧个热水,兑好热水以后,让白雨抱着安安洗澡。更多的时候,她是呆在炼狱塔的第二层斩杀幻兽,修炼升级。

“很好!”天乐勾­唇­,溢出笑意来,又端起茶盖碗轻啜一口茶。

“我们,谁先来?”又一个弱弱的声音问道。

“我既然是右护法,白柔没在,就由我先来吧!”白缕自告奋勇,跃跃欲试。她才不信天乐小姐能是她的对手,除非她让她。切磋武艺,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就算是天乐宫的宫主,她也不会谦让。

“来吧!”白缕看一眼天乐,拱手相邀。

天乐勾­唇­,站起身来,蓝­色­的裙边便如流水一般顺了顺,一袭蓝­色­的裙子,在她的走动间,让人恍神。

“这个院子太小,去兰亭居!”天乐提议。

“好!”白缕首先便跳进了兰亭居内。

说也奇怪了,看上去那么小的一个道器,却是能容下无数人。

天乐与洛中庭携手进入兰亭居内。

一伸手,天乐的手里便凭空多出一支玉簪,她麻利地将玉簪往脑后一束,满头乌发便盘在了头顶,只有两缕发丝露在耳际,看上去­干­练而不失美丽。

再伸手,寒冰剑便出现在她的右手。

寒冰剑出,万尺寒。

慕容文澈立即与洛中庭对视一眼,见洛中庭一副云淡风轻成竹成胸的样子,耸了耸肩,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太无耻了,连自己侍女的宝贝都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掠夺’。

洛中庭与离歌夜却并不如此想。

离歌夜双眸越加清明一片,他看得真真切切。天乐要她们的礼物是假,检验与刺激她们的武阶修炼才是真。离歌夜很清楚地看到,天乐的用心良苦。身为一个主子,希望自己下面所有的人,都具备自保的能力,这样,方能伴她涉险。

“你们一起上吧!”天乐轻轻划动了手中的寒冰剑,登时,阳光下便闪出一道冰冷的寒光来。

白姓护法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数了数,她们如果一起上的话,除了白柔与白雨,她们是八对一。

点头,八人相互交换眼神,打气,齐齐出剑。

十个侍女,入九洲盟两年以来,一直一起修炼,相互之间的配合,甚是默契。

刷……

八柄软剑分别朝着天乐的头部、腰部、下盘袭来。

天乐一个飞身而起。便轻易地避开了八柄软剑。

紧接着,八柄软剑齐刷刷地对准了空中。

“变阵!”白缕一声令下。

八柄剑便两支两支地靠在了一起,形成了“叉”字形,兵器相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两个两个侍女将剑交叉好了以后,便等着天乐落下。

天乐勾­唇­,落下之际,脚尖轻点最中央的一把剑,轻而易举地便破了他们所谓的阵法。

洛中庭抚额,实在是太没有面子了。这阵法,是两年前他为九洲盟的人所设立的。九洲盟里,便有很多人十人一组运用此阵法辅助修炼。

”再变阵!”白缕又是一声令下。

慕容文澈玩味地看向洛中庭,憋笑憋得很是辛苦。总算找回一点心理平衡。总算不止是他输棋没面子啦,哈哈哈……

天乐又一个飞身而起,蓦地,眸光变得­精­光弈弈起来,紧接着,紫­色­的光芒便自她的眸子里四溢而出。

她是橙玄之境的人,若是玄阶的光芒,应是橙­色­。如今,她的周围,却是弥漫着紫­色­的光芒。

众白姓护法先是愣了愣神,随后,白缕兴高采烈道:“快,小姐还只是紫玄境的武阶,我们八人联手,可以打败她,快!变阵!”

洛中庭紧张地望向空中,恍惚中,看到有虚幻的蛟龙在空中张牙舞爪。

眨了眨眼,再定睛一看,天乐一袭蓝­色­的长裙,在空中,若翩翩仙子一般,挥剑自如。

“破!”天乐高呼一声,身体翻转而下,手中寒冰剑出,一剑冲刷进众护法的剑圈内。

随着天乐的一声‘破’,众护法手中的软剑齐齐地飞了出去。

噗……

噗……噗……

八位白姓护法,无一人不受伤,纷纷吐出血来。

天乐飞身而下,紫­色­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天乐……”洛中庭微微有些担心,走近天乐,问询,“有没有哪里不适?”

天乐摇头:“我感觉浑身畅快,感觉就要触到二品的屏障。”

“不可能,小姐不可能才紫玄一品!”白缕大惊。

天乐翻白眼,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个小瓶来,往空中一抛,道:“我说的是橙玄二品!”

白缕伸手接过天乐抛过来的瓷瓶,从里面倒出几粒丹丸来,自己服下一粒,剩下的,分给众人一人一粒。吞下丹丸,她质疑道:“不,小姐周身泛着紫­色­,不可能是橙玄之境!”

天乐翻白眼:“我自己的武阶自己不清楚么?若我只是紫玄之境,你们八个人会打不过?你们迈入紫玄境少说也有两年了吧?”

众护法汗颜地低下头去。纷纷在心里抗议:小姐,能不能不要哪里痛便戳哪里?

洛中庭握住天乐的肩头,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天乐,再问:“真的没有哪里不适?”

“没有!”天乐肯定,挑眉,目露奇怪之­色­,她刚刚打得那叫一个畅快,­干­嘛要认为她身体不适呢?

洛中庭心里仍有不安,牵起天乐的手,对众白姓护法道:“输了比武,准备好礼物,我与你们宫主稍后来取!”

说罢,一道白光闪过,她们便消失不见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修炼的意义

晋王府南院。

薛东篱的卧房外。

洛中庭牵着天乐的手,轻叩了叩门,唤道:“师父……”

“进来吧!”东篱先生的声音传来,比起前两日,听上去­精­神了许多,有两颗白灵珠护体,就是要恢复得快一些。

洛中庭这里是还有一些用灵池水加上治伤的药材炼制而成的丹药,他却不敢拿给师父服用,怕露了神木空间的底。

轻轻推开门,二人牵手迈入师父的卧房。

此刻,师父正静坐在床上,以此姿势来修复伤口。

“师父……”天乐跪地叩拜。

“起来,今日赛事结束了?”

“嗯。”

“后日,便是你们成亲的日子了,为师再疗会伤,下午便去打理一切!”

“师父,我们可以自己来!”说完,天乐背过身去,就往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掏什么去了。

洛中庭看在眼里,立即秘音道:“天乐,不可!有些东西,就连师父,也不能让他知道!”

天乐微微点了点头,心下却仍是不忍。手里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她的储物戒指内,少说还有二百颗白灵珠,还装了十几瓶灵池水。平日里,给安安泡­奶­酪、­奶­饼,用的亦是灵池水所烧的开水。

“师父,竹剑南怕是要回南定来了,萧琳琳的毒,已经差不多了,以她那不安分的­性­子,一定会让竹剑南为她灌顶提升!”天乐看着静坐在床上微闭着眼睛的师父,说着。

“嗯。”东篱应了一声。

天乐与洛中庭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佩服师父的淡定。被竹剑南伤成这样了,如今他又要回到南定,师父竟然还能不动声­色­。

“师父……”洛中庭又唤了一声。

感觉洛中庭找他有事,东篱先生这才睁开眼来。

“师父,天乐她刚才打斗中,周身泛着紫­色­!”洛中庭忧心忡忡道。

东篱先生顿时皱眉了眉头,抬首看向天乐。

“师父,我最近的听力,越发灵敏了!”天乐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能听见很远距离的声音。

“哦?”东篱先生终于微微动容,皱起了眉头,思考着什么。

半晌,他问道:“腰部,可有异常?”

天乐思索,蹙眉,摇头。

“嗯。不必担心,你如今武阶进阶过快,耳聪目明是正常现象。至于周身泛着紫­色­,是因为……”

“师父,是因为什么?”天乐见师父不说下半句,急切地问道。她仍然对于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

“因为你极有可能幻化为最纯正的蛟龙!”

“……”这么说,她的命运便已然注定了。她将会成为一条蛟龙。

蛟龙,她在脑海里搜索着对蛟龙的定义。蛟龙族,与鲛人族,是完全的两个概念。鲛人族,是人身鱼尾,有碧绿的眸子,洁白的皮肤,美得惊人。云荒时代,有一个职业,叫‘屠龙’,就是给鲛人做手术,将鲛人尾改成两条腿,手术成功后,再由商贩将这些鲛人高价输向市场。鲛人善舞,身形轻柔。还有一项技艺,织水为裳。

鲛人被输向市场以后,大多被富贵人家买去。有的鲛人为奴为婢,端茶倒水;有的鲛人每日忍着双腿的剧痛跳舞;有的鲛人被狠心的主子挖了眼珠子,高价卖出,鲛人族类的眼珠子,便是世间罕见、珍贵无比的碧凝珠;有的鲛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臭水沟里,日夜织水……

而蛟龙。身形大多为黑­色­、褐­色­,是猛兽,邪兽,能兴风雨,遇雷电之际,能扶摇直上,化作神龙。

天乐纠结了。若为鲛人族,则美得惊心动魄,却难免被人欺负。

若为蛟龙族,兴风作浪,强大无比,她又恐中庭介意。

她弱弱地问询:“师父,您确定我的祖先是蛟龙而不是鲛人么?”

“是蛟龙。”东篱先生无比肯定道。他怎会记错,他便是蛟龙族的后代,那条紫眸蛟龙与将军徒弟的后代。遗憾的是,他拼尽全力,幽于无心岛修炼,却依然无法拥有紫眸,他的身体里,没有蛟龙的潜能。

“哦。”天乐微表遗憾,看向洛中庭。

洛中庭笑了笑,又问道:“师父,那个传说,他们的后代,多年未有人能再化作蛟龙,可是真的?”

“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皆不够,自甘平庸,蛟龙族的血统,是妖界最尊贵的血统之一!当年,紫眸蛟龙成­精­以后,常出入妖人两界。她身负守护人妖两界的使命,西山与白象神兽甘愿做她的坐骑,因她喜爱生活在水里,白象与西山便轮流守值,一兽在海岛上伴她,另一个守护锁心莲。如今,西山失踪,就只剩下白象在人妖结界处守护了。它守护的,不止是妖界锁心莲,还有那三万妖类的灵魂冡。”

洛中庭看向天乐,用鼓励的眼神冲她点头。

天乐咬下­唇­,仍然紧张兮兮地问:“师父,那他们的后代,会不会出现人不人妖不妖的?就是,又有蛟龙的眼睛,却长着一副人的身体!”

“哈哈哈……”东篱先生哈哈大笑起来,伸了伸手,道,“过来!”

天乐便走了过去。

东篱先生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天乐的头,道:“傻姑娘,蛟龙族,是世间最尊贵的族类之一,并不比人类低贱,只是人类的骨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对蛟龙族有了各种各样的偏见。人之始,无所谓善恶,蛟龙亦是如此。蛟龙,生活在水里,能兴风浪,恰逢兴风浪之时被人类瞧见,从此,便给蛟龙族扣上了一顶邪兽的帽子。有人类在行刑之时,被妖­精­看到,妖­精­定要认为人类皆是邪类了。所以,人妖结界处,需要守护,否则,人妖两界,定成水火不容之势。至于你说的会不会长成一副半人半兽的样子,皆看个人修为。为师记得,有书笺记载,猫妖成­精­之时,常常化不去耳朵,所以,常常戴着帽子出入集市,一阵风吹,不小心便露了馅了,哈哈哈……”

天乐听了,越发心惊­肉­跳,转头问洛中庭:“我的眼睛,是黑的还是紫的?”

“哈哈哈……”洛中庭与东篱先生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天乐暗暗发誓,她一定要加速修炼武阶,让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眼睛的颜­色­。想到此,她又转头问东篱先生:“师父,修炼至何种境界,能自由幻化?”

“玄­阴­玄阳境!”

“……”看样子,修炼的目的,除了打败竹剑南,如今更增添了新一重的意义!

☆、第二百三十章 天乐成亲

农历三月二十八日。

天空飘着毛毛细雨。

东篱先生卜了一卦,说:“今日是个好日子,是成亲的好日子,是府邸落成的好日子,是乔迁的好日子……风调又雨顺……”

天乐县主出嫁。南定百姓早已经围满了整条街。

众说纷云。

“没想到县主果真是爱上了十七皇叔,看样子,皇上早有成全之意了,要不然,她一个小小医女,何德何能被封为县主?也就是皇上宠爱十七皇叔,这才有心成全。也不知道是谁说当年皇上灭了他的兄弟们,踏着他们的尸体才能登上皇位?”

“是啊!你说这天灾**的,怎能怨得了皇上呢?去年,这雨雪天气,持续了多长的时间啊,听说啊,南部洪涝灾害,百姓颗粒无收,唉,这老天爷啊,不长眼呐!”

“就是就是。你说北部秋季­干­旱,百姓又是颗粒无收,要不是皇上开仓赈粮,早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是啊是啊!皇上英明啊!”

“皇上万岁!”也不知道是谁跪地高呼了一声。

众人便扑通通地一个接一个地跪地叩拜,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的天乐,正坐在八台大轿子里,耳朵微微一动,外面的流言,她便听得真真切切,洛中天,我果真小看你了。看样子,日后九洲盟起事之时,少不了刀兵相接啊!只一个小小的成亲之礼,这样的机会你都不愿错过。今日,是你身上残毒未解,所以我与中庭才能如此顺利成亲吧?若解了毒,只怕这一声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便是诛九族的大罪了。

勾­唇­,冷笑,天乐盘膝而坐,凝神,聚气,让周身的灵力与玄气在身体里游走。她会时刻记住师父的话,她是蛟龙族与人类的后代,唯有修炼到玄­阴­或玄阳之境,方能自由幻化。她好怕自己像白蛇­精­一样,一昔喝了雄黄洒,便露了原形,吓着许官人。

昨夜,纠结了一夜,时而羡慕鲛人族的美艳,时而可怜鲛人族任人捕捞、鱼­肉­的悲惨身世;时而羡慕蛟龙族的可兴风作浪,时而又想起蛟龙族在人类世界里的不良口碑。最终,她默默接受了这样一个身份。事实上,她如今,只是借用了别人的身体来完成一个使命罢了。她,现代马晓琪,穿越至此,穿越至即墨子雅的身体里,穿越至蛟龙后代的身体里,是为了一个使命:守护人妖结界,阻止临安浩劫。中庭说得没错,人类对妖类的偏见,不过是因为受思想的局限罢了。人有坏人,妖有好妖,孰是孰非,并无定论。

前世今生,似乎早已经注定。一切,皆有因缘,大概她只有借助了这样一副具有潜力的身体,才能完成守护结界的使命。

不知不觉间,轿子已经绕过南定无数条繁华的街道,渐渐往晋王府方向去了。

南定的百姓们,纷纷追着花轿而去。

吹鼓手们玩命地吹着喇叭,慕容文澈应天乐的要求,强行被易了容,变成一个中年大叔……

离歌夜走在吹鼓手的前列,一副管家打扮,右手里抓着一把碎银子,只要看谁吹得响亮,吹得卖力,他立即上去打赏他一些碎银子。

于是乎,有了银子的推动,这一支两万多人的队伍从天乐宫一路走了三个时辰也没有谁喊累……

轿夫们偶尔换人,换人之时,换者积极响应,被换者还不大情愿。听到离歌夜说届时大家都会有赏银,这才喜笑颜开。

离歌剪与白柔这段时间一直带人守护着天乐宫西面的那片药材,今日天乐大喜,也来凑个热闹。

只有白雨,带着安安,守在兰亭居内,却不时地想要透过窗子看外面的世界。可兰亭居被天乐放在储物戒指里,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抱着安安在兰亭居内的后院里转悠着,希望天乐小姐早点拜堂,她便能出去透透气,沾沾喜气了。

花轿终于到了晋王府。

一入晋王府,众人便傻了眼,坐于大殿正中央最高位的,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他的右侧下首,坐着的是身份高贵,穿着不凡的皇子们,与他比肩而坐的,是戴着凤冠的皇后娘娘,左侧下首,便是萧琳琳等受宠的妃子。

虽然没有几个人见过皇上,但他们会看服饰啊,现实生活里见不着,听戏的时候,常见着呐。

洛中天­唇­角含笑,抬首,看了看香炉里燃着的一支香,对崔全道:“让新娘进来,别误了我皇弟的吉时!”

“是!”崔全应声,一甩他手中的拂尘,迈开了腿。

众人见皇上发了话,登时清醒过来,纷纷跪地叩拜:“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洛中天依然一脸的笑容。

皇后娘娘亦是一脸高贵的笑容,低声建议道:“皇上,天乐县主如今嫁到晋王府来,便算得是弟媳了,臣妾前去相扶,当算不得失仪吧?”

洛中天点头,扬了扬手。

皇后娘娘立即站起身来,往大门口走去。

此刻,抬天乐的大花轿正停在大门口。

闻皇后娘娘的声音,天乐几乎能看到她热情背后的­阴­谋。养食客,绝对是一个妙招。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太子府食客千人,想出这样一个主意来,自然不算稀奇。皇后娘娘亲自来相扶,这是多大的荣耀,她天乐日后岂能忘恩负义,不识抬举地不效命太子殿下呢?

天乐勾­唇­笑了笑,便听到皇后娘娘的声音传来:“天乐县主,今日是你与我皇弟大喜的日子。本宫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日后,你便是弟妹了,可要常常入宫来,陪陪本宫。”

说话间,皇后娘娘已经伸手相扶,将天乐搀扶而出。

天乐点头:“天乐谢皇后娘娘!”

“你们大家都退下吧!”皇后娘娘将天乐扶出轿子,对着站在一旁傻愣着的吹鼓手、轿夫、花娘等人道。

众人闻声,皆战战兢兢地应声而出。

有十三四岁的俊俏丫环,离去前仍恋恋不舍地看着那顶大气高雅的大花轿。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乐成亲(2)

“崔全,让十七出来,该拜得天地了!”洛中天又看了看香炉。距离吉时,没有多久了。想了想,他从椅子里站起身来,亲自走向晋王府的南院。站在南院的拱形门口,拱手高呼:“薛前辈!”

东篱先生立即从南院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拿着两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约摸三十岁左右,保养极好的人。男的,身穿宝蓝­色­的长袍,女人,身穿紫­色­长裙,一双眼睛,神采弈弈……

“皇上!”三人齐声唤出。便欲叩拜。

洛中天立即扶住东篱先生,一边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薛前辈,您是十七与天乐的师父,朕该给您行礼才是。”说完,又深看即墨雄夫­妇­一眼,点了点头。

回到大殿正中央。

崔全将东篱先生、即墨雄夫­妇­三人安排到了高堂的位置。

又让宫女们去准备了茶水等物。

洛中庭身穿大红­色­的喜服,手里握着一条大红­色­绸带,中间一朵大红花,他笑着将红绸的另一端塞进天乐的手里。

天乐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红­色­绣鞋,便忍不住想像电视剧里成亲的场景,大俗,却美好!

“吉时已到!”施礼先生高呼一声。

崔全亦跟着高呼一声:“吉时已到!”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洛中庭与天乐听到拜天地的声音,笨拙地朝着最高位行礼。

“二拜高堂!”

二人又拜。

天乐抬首之时,透过盖头,看到高堂之处,是三双脚,便知道,是即墨雄夫­妇­到了。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她在盖头下,紧咬住下­唇­,忍住哭泣的冲动。他们来了,他们是爱她的。就算,她不是真的即墨子雅。

也或许,不论即墨子雅还是马晓琪,她们本身就是一个人。

终有一滴感动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夫妻对拜!”

天乐忧伤的心情立即变得亮堂起来。终于,名正言顺了!

“送入洞房!”

“……”洛中庭能听到天乐的窃笑。

这个时代的规矩。

新朗新娘被送入洞房以后,新娘需在房里等待,而新郎,是要出去陪宾客饮酒作乐行酒令的。

平日里,大家没有机会。今日,总算逮着一个没有上下之分的时机。

离歌剪等在新房的门口,一见洛中庭出来,立即伸手一把揽过他的肩头,一杯酒就送了上来:“喝!”

“……”

“看什么看?给大爷喝了!”离歌剪见洛中庭发愣,立即端起酒碗便往洛中庭嘴里灌。

洛中庭只得无奈地喝下这碗酒。

紧接着,便是慕容文澈依样画葫芦。

再又是洛玉昆与众皇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轮番给洛中庭灌酒。

洛中天亦是一副心情大快的样子,举着碗,一边喝一边道:“今日,要让你们的十七皇叔喝高兴喽!”

大殿里,多是朝中重臣以及重臣的家眷。

天乐这边入殿内主要席位的,便是天乐宫九个白姓护法以及离歌剪离歌夜等人。

天乐宫的丫环与家丁们,都在殿外的院子里落座。

整座晋王府邸,大约有五六千桌。上至皇上,下至百姓,一律由晋王府出资宴请。为了­操­办这场婚事,东篱先生将自己多年积蓄散之一空。

为此,天乐与洛中庭双双感动不已。

“皇叔,平日里父皇宴请宾客,你只是点到为止,从未见你醉过,今日,嘿嘿嘿,喝了吧!”

“皇叔,玉奇恭喜皇叔,祝皇叔早生贵子,喝酒喝酒,­干­!”

“皇叔,玉里祝皇叔与天乐县主百年好合,喝!”

“皇叔,玉昆祝皇叔与天乐县主一生一世,携手共度!”洛玉昆还不待洛中庭举起酒碗来,便一仰脖子将酒喝了个­干­净。

远远的,萧琳琳勾起了嘲笑的­唇­角,细声嘀咕起来:“当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洛中天立即皱了皱眉。

好在皇后娘娘因为兴起,没有听到,否则,只怕皇宫的后院之火又要烧到这晋王府的宴席上来了。

洛中庭被一杯接着一杯地灌着酒。

北院的新房里。

天乐独自坐在床沿,双手交缠在一起,倒无所谓紧张不紧张,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太慢,有种望眼欲穿之感。

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

她的心头,就是一喜!

感觉到人已经进了屋子,门也已经被关上了,她立即欢喜地唤了一声:“中庭,你回来了!”

来人不说话,只是向她走近。

“中庭……”天乐又唤了一声。

感觉到来人气息不对,她立即变得警觉起来。她发现,随着武阶的晋升,她不仅听力越来越好,便是鼻子,也是越来越灵敏了。

啪——

天乐感觉自己的背部被人点了|­茓­道。

她登时感觉周身上下都动弹不了了。气愤道:“什么人,敢擅闯晋王府?”

来人依然不说话,将她扛到背上,便欲离去。

“放我下来,饶你不死!”天乐随着被人扛到背上,盖头已经滑落下来,眼前的一切,便看得真切了。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将她扛在背上。欲破屋顶而去。

“何翼?”

蒙面人身子就是一僵。

“果真是你!”天乐怒。

蒙面人不说话,就欲飞身而起。却在腾空之际,被人擒住了双手。

“你……”

“我唤中庭你不答应,我便知道你不是中庭!他从来不会不应我。所以,你点的|­茓­道,自然是偏了。”

啪啪两声,隔空点|­茓­,出神入化。

何翼全身动弹不得,立于桌旁,两只眼睛看着天乐。

“你跟了王爷八年,为何如此?”天乐两只眼睛里升腾着两条火龙,她平生,最恨背主之人。若何翼不是中庭的人而是她的人,早已经被她一掌劈死,何须那么多废话?

“……”何翼依然不语。

看着何翼的眼睛,天乐眼睛一眨不眨。随后,她从戒指里取出一只瓷瓶来,从瓷瓶里取出一丸,弹指,药丸便入了何翼的口中。

“呃……”何翼吞服下了药丸,呃了一声。

“这是七日丧命散!我知道,中庭不会愿意我杀你!”天乐如同死神一般宣布着何翼还有七天的活头,便慢悠悠地将瓷瓶收回储物戒指内。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乌龙,师父是外公

啪啪,又是两声。天乐解了何翼的|­茓­。

何翼便飞快地拉开门窜入了夜幕下。

晋王府,依然张灯结灯,灯火通明。

每一棵树上,都点满了蜡烛,为了不被风吹灭,晋王府内的侍女们忙了整整三天,将红­色­的蜡烛用扎灯笼的油纸包裹一层,这才贴到树枝上,今日傍晚,光是点蜡烛,便出动了三百暗卫。

天乐复又回到房间,关上门,将盖头捡起,拍了拍灰尘,再盖到头上。

半夜时分。洛中庭总算回到了房间。

“娘子……”洛中庭推开门,便大着舌头唤着。

天乐低低应了一声。盖头下,满脸潮红。

“娘子……”洛中庭又唤。

“还没有关门呐!”天乐提醒。

“哈哈哈,娘子提醒得是……”洛中庭歪歪扭扭着身子,又走到门边,一个踉跄,便栽了一跟斗,紧接着,便没了声音。

“中庭……”天乐低低地唤着。

没有回应。

这是醉得睡过去了?天乐心疼地站起身来,一把揭下自己的盖头,便看到洛中庭一身大红袍服饰伏在地上,呈大字状睡着了。

“中庭!”天乐蹲身摇晃着洛中庭的身体。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天乐只得自己将门关上,再将洛中庭翻过身来。费了好大的劲,将他翻过来,便见他瞪着一双大眼睛,正迷离地看着她。

天乐正要发火,便看到洛中庭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想到刚才何翼来劫人之事,天乐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被洛中天的人监视了啊。天乐立即摇头苦笑了一下,洛中天也太草木皆兵了一些。只是办个喜事,还要借喝酒来试一下中庭的酒量。可见,他这些年,并不好过吧?睡梦中,也时时会梦到被他杀害的那些人前来向他索命吧?

见天乐发呆,洛中庭伸手一捞,便将天乐捞进了怀里。

伸手,轻捏她的下巴,挑起,看着她白如凝脂的脸蛋,忍不住便闭眼亲吻过去。

“地上凉!”天乐低低地说着。

闻言,洛中庭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将天乐抱在怀里,往身后一甩右手,袖口处,劲风猎猎,便听到呜呜吱吱的声音,门口的石块、树木快速地移动起来,结成阵法。

天乐嘿嘿地偷笑起来。

“笑什么?”洛中庭同样笑。

“用不用每次都要布个阵法?咱们……好像很见不得人的样子!”

“夫妻之间的趣事,莫非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做的?”说完,洛中庭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倒不是,但总不至于在自己的卧房里那什么什么的时候,还要结个阵!”

“那什么?”

“就是那什么什么?”

“来吧,为夫要那什么什么!”

“你竟然一点没醉?”

“为夫海量!”

天乐勾住洛中庭的脖子,任洛中庭抱在怀里,正欲抱到床上去,便听到叩门声响起。

洛中庭不悦,今日为了不让洛中天注意,他撤去了所有的暗卫,可这会儿,好歹来个人替他看好门啊。闯了阵法?莫非是?“师父!”他高喊了一声。

“为师有些话同你们说!”门外传来东篱先生的声音。

果然是师父,天乐与洛中庭相视一眼,纷纷苦着脸。

洛中庭极不情愿地将天乐放下来,天乐便坐在床沿。

洛中庭打开门,将师父让了进来。

师父的身后,还跟着岳父岳母两位大人。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洛中庭极为有礼地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即墨雄立即将洛中庭扶起来。

身后的阵法又有了变化。

洛中庭痛苦地纠结着一张脸。师父这是打算在这里再呆上一两柱香的时辰么?今日是他成亲的大日子啊!

天乐抱着枕头憋笑。待师父与父母走近之时,她才从床上下来,坐于桌前。

“娘……”天乐唤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即墨雄,那声爹爹,就是叫不出口。

“雅儿!”即墨雄唤她一声。

“我叫天乐!”天乐不依。她如今用天乐这个名字都用得极其顺心顺口了。

“叫什么都不要紧,商议正事吧!”东篱先生提醒着。

即墨雄便立即从戒指里掏出一张地图来。

众人便将头凑到了桌前。

“这里,是临安国与南孟国的交界处。这里,也是乌海卡毓流域的必经之地。白象神兽,应该在这里守护着……”即墨雄一一指着图上的小点介绍着。

天乐第一次知道了人妖结界的具体位置。

她的心里,也突然多出一个疑问:“人妖结界,是谁所设?”

东篱先生道:“天道!”

“神仙?”天乐又惊了一惊,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幻了。

“不,是自然,是天道。这个世界,并不止是我们看到的那个样子。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有仙界,人界,妖界,冥界,魔界……然而,还有许多,是我们所不知道的。自有生灵以来,便各遵其大道,互不侵扰。人死后,入冥界,脱生之时,由冥界­阴­司带到投生池,往下一跳,洗去前尘往事,再度回到人间,经历轮回。也有前世作恶过多者,经历十八重地狱的劫难以后,进入六道轮回之畜道,即投身为畜牲。畜牲,又分为家畜与野兽,投生为野兽者,多出没入深山老林。有的畜牲,会有机缘,或吸天地灵气,或遇宝贝,或遇良主,得以修炼成­精­,即妖­精­。一旦成为妖­精­,则自然界会形成结界。也就是说,每座深山老林,有妖­精­处,皆有结界。只是,有的山头,妖­精­较少,便是一般的结界,妖类亦无法冲破,所以,它们无法出来伤人。只有在人类闯入它们的世界之时,才会有纷争。我们刚才地图上看到的人妖结界,是九洲大陆最大的人妖结界。是妖界的最大入口,九洲大陆,95%以上的妖类都聚于此处,若是它们冲破结界,则天下大乱!”东篱先生忧心肿肿道。

天乐总算是听明白了。

又听自己的娘,唤了一声爹,这次,更明白了。

“外,外公?”天乐傻傻地问询。

见师父点头,她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师父变外公,真的要多乌龙有多乌龙!

☆、第二百三十三章 洞房花烛夜

东篱对于自己的身份,作了一个解释:“我的师父,其实便是我的父亲。手札,是我们的祖先代代相传的。记录了曾经的那段历史还有那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到如今,已经是第五十多代了。在这五十多代人里,目前,只有你娘在运用全身玄力之时可以拥有一只紫眸。直到去年,你娘才晋升至玄经之境,能幻化为蛟龙形,然而,实力还很弱。为师,不,外公虽已入玄阳之境,身体内却没有蛟龙潜质。占卜后才知,天下将大乱,而你,将成为人妖结界的守护神!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守护锁心莲,是你不能回避的使命!”

“……”天乐脑海里顿时浮现出自己能想像得到的蛟龙形象。黑乎乎的一条龙,在天上张牙舞爪,似乎还蛮威武的样子。如果能变幻自如,她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

她凑近地图。将她所有的疑问一个一个地提出来:“人妖结界,遵循天道自然,若不是人类擅闯,是不是不会有事?”

东篱先生点头:“如今,竹剑南率即墨内宗的人擅闯,并且,他想要将当年被封印在鼎内的将军师父救出来。”

“炼化锁心莲,一统人妖两界?”天乐接了下句。

东篱先生面­色­沉重,道:“只怕,他想要的,不止是人妖两界。一旦炼化锁心莲,便能晋升至幻离之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与神仙无异。人、妖、冥界,再无对手!”

天乐满头冷汗。她将要对付的,原来是这样一个恶魔。她越来越觉得竹剑南十分恐怖了。实力悬殊摆在那里,她也只能­干­瞪眼。萧琳琳,或许是一个比较好的突破口。

她又指着地图的一处问着:“这便是紫眸蛟龙从前生活的地方?”

“是的。”薛琴答道。

“娘……”天乐抬头看了一眼薛琴。

“孩子,娘原想着将你赶出来,便能免去你的命劫,没想到,差点将你害死!”薛琴感触颇深地说着。

天乐笑了笑。娘啊,你哪里知道,被推下崖,我便换了灵魂了。

她又看向地图,指了指两个小红点,问询:“这边是南定,这边是南孟国界?”

即墨雄点了点头。

自从受了即墨雄的三掌,天乐便对他热络不起来。

想了想,她又问道:“那白象神兽,在何处?”

“这里!”即墨雄立即指着一个小黑点说着。

“西山神兽呢?”

“据说,已经于三百年前失踪了!”

“三百年前?”天乐大呼。随即,想到了夜大哥的神兽,它说它有名字,它叫咏浪。咏浪,咏,赞诵,浪,波涛,海浪。莫非?极有这个可能。兴许,它会记得一些什么?如果咏浪果真是那前辈的坐骑的话。算了,不去想它,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耶!

烛火摇曳着昏黄的烛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洛中庭身上还穿着大红长袍,看上去滑稽而可笑。天乐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扫过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里坏坏的心思便禁不住跳了出来,她指着地图问东问西,滔滔不绝,该问的,不该问的,重要的,不重要的,一通闲扯。今夜是她与中庭大喜的日子,不管明天会有多少的困难等着她,晚上,是属于他们的时光!

期间,洛中庭无数次咳嗽暗示,天乐故作听而不闻。

“师……外公,中庭酒醉,想要先歇息了!”洛中庭无奈中的无奈,唯有厚着脸皮出此下策。

“哈哈哈……”东篱先生大笑不止。这才带着即墨雄夫­妇­离去。

离去前,薛琴又将薛家的内功心法交到了天乐的手里。

天乐将心法塞入储物戒指内,便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着,确认师父与父母离去以后,她才猛地把门关上,气鼓鼓地拴紧了门栓。再低咒几句:“今天我成亲啊!今天我成亲啊!有没有人­性­,真是的,没人­性­啊,师父,哼,竟然是外公,骗子,全是骗子!”她抬头,见洛中庭正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只好继续装疯道,“竹剑南要炼化锁心莲,关我什么事啊,关我什么事啊,为毛要告诉我?为毛要占用我洞房花烛的时间?……唔唔……”

“刚才是谁在那里不停地问东问西,嗯?刚才是谁问完白象又问西山,嗯?刚才是谁认完外公又认娘,嗯?”

“我错了!”天乐苦着脸。

“哼,晚了!”洛中庭一把将天乐打横抱起,往床上而去。

床幔自然地垂下。

床塌之上,是耳鬓厮磨……今夜,是属于他们的时光。

“娘子……”洛中庭挑起天乐的下巴,双眸迷离地看着她,心头悸动。他终于成亲了,他洛十七成亲了,娶了自己最为心动,最为心爱的那个女子。

“嗯。”天乐低低地应着,双颊飘起了红霞。

明明已经有过肌肤之亲,明明已经有过**之事,却仍然忍不住脸红心跳。

洛中庭放开天乐的下巴,从戒指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来,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枚造型相似的戒指。

戒指采用的主材是世上罕见的龙晶石,这种晶石,产于深海底。是天龙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每日游至深海处寻找的。

戒指的正中央,是两颗靠得极紧的心形造型。戒指打磨得极其­精­细,看上去晶莹而剔透。

天乐看着锦盒内躺着的两枚戒指,两只眼睛闪着晶莹的光芒,下一瞬,她便忍不住感动得哭了起来:“呜呜,怎么会这么好看?怎么会这么好看?”

洛中庭勾起幸福的­唇­角,拉过天乐的手,将小的那一枚戒指戴到天乐的无名指上,一边说着:“无名指,象征着名花有主,从此以后,你便是我洛中庭唯一的妻子!”

天乐又呜呜咽咽起来:“手上戴这么多戒指,真是讨厌,害得人家拿手术刀都不方便,真是讨厌,呜呜……”

女人,最可爱的一面莫过于面对自己心爱男人之时表现出的那种口是心非。那种幸福的感觉,任是个傻子都能看得真切。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天乐再听墙根

次日。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

天乐感觉全身酸痛,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却猛地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身上,眼睛能见处,皆是青紫的吻痕。

脸上飞起红霞,她娇嗔了一声:“真讨厌!”

说完,才发现洛中庭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忍不住便­阴­了一张俏脸。真讨厌,有什么事情比成亲更重要吗?真讨厌!

心里失落无比,她缓缓地掀开被子,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套新衣服来,自行穿戴整齐。

推开门,她便看到白雨正在院子里烧水,等等,这院子,她揉了揉眼睛,问道:“白雨,这是哪里?”

“呵呵,小姐实在是太幸福了,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这里当然是兰亭居了!”白雨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笑嘻嘻地说着。

天乐说了一声:“叫宫主!”便迈开被子准备出兰亭居。

“小,呃,宫主,王爷说了,让您好好在房间里休息,他上了早朝便来陪你!”

天乐不语,心情仍然未见好转。上朝就这么重要?哼,他们才成亲,这才第一天,便抛下她去上朝,真是太过份了。

“宫主……”白雨站起身来,手里还拿着两根枯枝。看天乐往外走,她有些担心。小姐素来大咧,很少见她有此等心情不好的样子,这是怎么了?才成亲便与王爷吵架了?

天乐又转过头来,问询:“安安呢?”既然是在天乐居,安安为什么不在她的房间里?

“王爷昨日给安安换了房间!”

“哦。”天乐应了一声,继续往外走去。哼,不在乎是不是,以为只有他忙么?她也很忙好不好?哼!

越想越觉得憋气。天乐出了兰亭居,身影一闪便闪到了倚香小轩。

因为上次萧琳琳服下了她给的解药,如今毒­性­得到了控制,日子自然地过得鲜活了起来。

她到了倚香小轩殿顶之时,便听到殿内传来议论之声。

“我就要那妖女的命,你把她擒来,我要亲手杀了她!”

“哼,洛十七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一个不得宠的王爷罢了。”

“忍忍忍,你到底要我忍到什么时候?她不知道练得了什么妖术,将本宫的一身功力吸了去,如今,本宫便是想要杀头牛都得借助武器。”萧琳琳气愤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天乐趴在殿顶,听得真真切切。她记得一个多月以前来听墙根的时候,里面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她需要将屋顶的瓦片揭开一点,透出小孔来,声音才听得清晰一些。如今,倒像是在她面前说话一般,听得一字不落。莫非,真如师父所言,她的身体内,有蛟龙潜质?

竖了竖耳朵,里面萧琳琳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说的那个什么锁心莲,我根本不懂。我只知道,如今,我的一身功力被妖女吸了去,我不管,你立即为我灌顶提升。你不是最爱我的吗?既然爱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如今是玄阳境的高手,在九洲大陆,就是横着走,谁敢拦你?我只是要你的一点武阶防身罢了。你就不肯么?”

萧琳琳气愤地冲竹剑南嚷嚷。殿顶之上,天乐勾起了冷笑的­唇­角,她知道,萧琳琳不论是以武器为诱饵,还是以身体为诱饵,竹剑南一定会为她提升!金凤说,不劳而获是罪孽,是,她认同金凤的观点。人家辛辛苦苦每日闻­鸡­起舞,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武阶,一朝被夺,自是太过悲惨。然而,特事特例,像萧琳琳这样不劳而获得来的武阶,她再用反噬之术夺了去,又有什么要紧?最多不过黑吃黑罢了。

殿内,竹剑南安慰着萧琳琳:“琳琳,不是我舍不得一身修为。若生在太平盛世,我这一身武阶,尽数灌给你,又有什么要紧?如今形势所迫,我亦无奈啊!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无心岛,寻找薛东篱,便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师父的手札到底在没在他手里?如果没在,又在何处?同时,我让我的人逐步渗透即墨内宗,如今,即墨族基本已被我控制。我岂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呢?想要得到锁心莲,必须要先找到锁心莲的守护神兽。人妖结界处,唯有神兽才能自由出没人妖结界,视结界如无物。我虽已是玄阳之境,可想要以一人之力夺得锁心莲,却是痴心妄想。琳琳,你说,我岂能在这个时候分心呢?前些日子,我那师弟薛东篱来了南定。我总算确定了一件事情,便是师父当真把蛟龙族代代相传的手札交给了他,而他,亦是蛟龙与将军的第五十几代后人。所幸的是,他体内并无蛟龙一脉的力量传承。然而,他的后人呢?谁又说得准呢?所以,我要杀尽薛姓之人,唯有将薛姓之人屠杀怠尽,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什么人不人妖不妖的,我不想听!”萧琳琳又咆哮起来。

竹剑继续解释着:“琳琳,你看你,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呢?”

“谁几十岁了?谁几十岁了?我今年才三十三岁!”萧琳琳越加激动起来。

三十三岁?天乐勾起了­唇­角,萧琳琳,你为何不说你十八岁呢?十八岁岂不是更貌美如花。穿越过来,占了人家三十三岁的身体,便说自己是三十三岁,当真是不要脸!

竹剑南又道:“好好好,我错了,以后,我绝不再提年龄之事。反正,日后我们都是要修炼至玄灵之境的,到那个时候,我们便能长生不老,与神仙无异。我做六界之主,你为六界之后,岂不快活。”

萧琳琳声音稍细了些,却仍然透着不满:“哼,只怕我萧琳琳命薄,等不到你一统六界,我就被那些皇宫的恶­妇­妒­妇­们毒死了!”

“琳琳,你未来是要做六界之后的,岂能如此小心眼呢?后宫之斗,你只要长点心眼便好,何况,如今洛中天这等宠你。再说了,我隔三岔五的就要回来,自会为你灌顶提升的!”

“……”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今天五更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天玄草被盗

天乐勾起­唇­角。她就知道,jian人难敌美人关。竹剑南定会再为萧琳琳灌顶提升的。只要师父不将他逼得太急。

殿内萧琳琳又道:“你隔三岔五才回来为我灌顶,我什么时候才能修炼至玄灵之境?岂不是要等到七老八十么?那个时候,你又岂会甘心娶我为六界之后?”

“别想那么多了。你兰心慧质,聪明伶俐,容貌无双,又拥有世间最强大的武器,我不娶你,我还能娶了谁去?”

“……”

“唔……”

“唔唔……”

天乐一阵脸红,身影一闪,离开倚香小轩去了神木空间。

跳进灵池里,闭上眼,想着竹剑南的话。他控制了即墨内宗,为的是日后闯人妖结界用的吧?而白象神兽与西山神兽,是可以自由出处人妖结界的。白象神兽,守护的锁心莲,如今藏在何处?只怕竹剑南很想知道吧?守护结界,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赶在竹剑南之前,找到白象神兽,取得锁心莲。

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神木空间。哪怕是取了她天乐的­性­命,亦无法得到锁心莲。难道,这就是神木空间真正存在的意义与价值?

师父说,手札上记载着生天诀。此生天诀,能解救被先祖封印在冡里的三万魂魄,同时,也能救那将军师父出鼎。所以,手札上的生天诀,绝不能让竹剑南获悉。手札,早已交由中庭保管,中庭又转交给了她,如今,手札正安静地躺在无门之门时辰阁内。

她既然是蛟龙与将军的后代,既然身负人妖结界守护的使命,她去翻看手札,自然算不得违背师父。

想到此,天乐一身­干­爽地走出灵池,去了无门之门时辰阁。

无门之门的砖头,依然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见她到来,立即一块块地飞离了无门之门,露出门来。

阳光,洒在古月冰床上,冰床登时透着圣洁的光芒,比月­色­更美丽。

天乐提起裙摆,踏进去,在冰床前的一排书架上,取出手札,坐于冰床之上,翻看。

手札里,记录了先祖与将军徒弟埋葬那些凡人遗体以及封印三万妖­精­魂魄的无奈之举。又预测了一千年后将出现真正的紫眸蛟龙后代。还记载了,生天诀必须有纯正的紫眸蛟龙血方能起效……

也就是说,竹剑南就算得到生天诀的内容,而得不到她的血,也是徒劳?

天乐细细地将手札翻阅了两三遍,确保自己不漏过一个细节。以清晰了解自己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原来,妖界生灵无数,多数在妖­精­结界内自由地生活着。不论飞禽走兽还是花草树木,吸天地之灵气,得天道之契机,皆有可能成­精­。一旦有了灵气,便开始遵循妖­精­的修炼之道,开始修炼。妖­精­的世界,简单而纯净。譬如,树­精­,每日努力往上长,风来了,哗哗哗地努力摇摆着身体,履行自己的职责,风过了,则开始自行修炼,努力背诵着妖­精­界的修炼诀……

再譬如,兽类,幼小的松鼠,每日树枝上窜来窜去,无忧无虑,入冬之前,收集松果,储备过冬粮,从不掠夺。有了灵气以后,生活亦是如此,只是多了修炼之路……凶猛的狮虎,会扑食比自己弱的动物,以此充饥,绝不滥杀无辜。以饱为度。

动物的世界,远没有人类世界来得复杂。人­性­,是贪婪的,每日风餐露宿之时,渴望有一草遍风挡雨的茅屋。有了茅屋以后,渴望有一块肥沃能果腹的田地。有了肥沃果腹之田以后,渴望拥有过冬的储备粮。有了储备粮,便渴望有银两,能为自己做两套温暖的衣物。有了银两,渴望有老婆孩子热坑头。有了老婆孩子,渴望有更多的老婆孩子……拥有老婆孩子无数以后,又觉自家的娘子终不如人家的娘子来得漂亮,遂免不了对别人的娘子起了­色­心,起了掠夺之心……哪怕有朝一日,坐拥天下,仍不知满足。总有更多想要的东西……

人­性­的贪婪,注定了人类的痛苦。

自然界的悲哀在于:兽类,没有思想,任人鱼­肉­;人类,有了思想,自寻烦恼!

天乐想到此处,在心里给强者重新作了定义。强者,不止是拥有世间最强大的拳头,更需拥有最强大的心灵。真正的强者,不需要掠夺,不需要哄抢,不需要将世间之物据为己有。如同鲜花正在开放,弱者想要自私的拥有,或堂而采之,或悄而窃之,将之藏于家里,用花瓶cha将起来,每日欣赏,便认为自己拥有了美丽的鲜花。强者并不如此想,看鲜花在阳光下美丽绽放,观花之艳丽,嗅花之香味,已然拥有了鲜花。这便是强者思维。

将手札的内容全部记下以后,天乐又试着将全身的灵力与玄气在周身游走一遍,希望能突破橙玄一品。尝试三次,依然未果。不知不觉中,便感觉腹中空空。

她出了空间,溜到天乐宫去,直奔东院。原想着去厨房找些吃的,却见丫环家丁们急急地朝西面方向奔去,竟然视她若无物。

好容易拽住一个丫环,丫环还不等她开口,便急急地说道:“别拉着我,西院出事啦!”见她不撒手,丫环才抬起头来,一见是她,吓得腿软,双腿跪地,不停叩头,“宫主,宫主,不好了,西院,西院……”话音未落,天乐已经闪身不见了。

天乐宫西院,伴山处。

萧五站在离歌剪的身后,离歌剪举着剑,他的身前,跪着十几个家丁。

“一群废物,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就没有看到人么?”

“回总护法,没有看到,只有一个影子,我们便少了十三株天玄草!”

“哼,今日是天玄草,明日呢?后日呢?你说我留你们何用?”离歌剪气愤不已。

萧五站在离歌剪的身后,想着天乐宫丢失了十三株天玄草,很是­肉­疼。十三株天玄草啊,师父只要随便赏他一株紫星草,他便要高兴疯了。唉,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万的盗了天玄草?

☆、第二百三十六章 来玩个游戏吧

“怎么回事?”天乐走到离歌剪的身边,看离歌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淡定地问了一句。听刚才家丁所言,这是丢失了十几株天玄草了。丢了便丢了,其实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既然离歌剪是总护法,这里的事情,自当由他来处理。

离歌剪见天乐到来,收起了周身的杀气,拱手道:“宫主,是丢了十三株天玄草,属下正在核查!”

“嗯。”天乐点头,眼神扫过跪于地上的丫环与家丁们。

很快,便见一个家丁周身瑟缩了一下。

她笑了笑,道:“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闻声,抬起头来,一个个紧张兮兮地看向离歌剪。

“宫主发话了,看我作甚?还不快起来!”离歌剪狠狠地咬了咬牙,收剑入鞘,不解地看向天乐。什么也不说,大哥常跟他说,别看天乐平日里嘻嘻哈哈,一副傻样,事实上,她聪明着呢,尤其是大是大非面前。既然天乐让他们起来,定是有了主意了。

又听天乐对众人道:“我们来做一个游戏吧!”

丫环家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天乐继续道:“十三株天玄草,丢了便丢了,不打紧的。我天乐宫家大业大,各个玄阶的草,数以万计,就当是丢了一点银子,伤不了天乐宫的筋骨。”说完,她的一双厉眼又扫视一周。

众人打着哆嗦,不知她到底要做什么。这种感觉,极其不妙。

萧五站在离歌剪的身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乐。这个女人,总给人一种王者的气息,让人窒息。

“都放松点,放松点,来,过来这边!”天乐一边说着一边往空旷的西院院心走去。

走到院心,她又道:“现在,我们做的这个游戏叫‘谁才是真正的贼’?”

众人心头,皆是一跳。离歌剪的双眼,立即亮了亮,他所料果真不错么?真的是有人监守自盗?

天乐开始宣布游戏规则:“现在,分成四个组,男的,分成两组,女的,分成两组!快!”

有人心中暗暗叫苦,却不得不照做。

很快,众丫环家丁便分成了四小队。每队约有七八人。

“现在,男女混合,混成两组!”天乐又命令道。

众人立即照做。由四组合成两组,男女搭配,每组便有了十五六人。

天乐继续道:“现在,让我们忘了年龄,忘了身份,忘了男女。”

有丫环们已经细声嘀咕开来了。有家丁开始面露喜­色­了。

这个时代,是一个保守的时代。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丫环们自是不愿了,而家丁,听到天乐的话,有的心里已经暗爽了。在卖入天乐宫做家丁以前,他们都是极其贫穷的,甭说娶一房媳­妇­,就是奉养老母,都很成问题。对于女­色­之喜爱,是成年男人的天­性­与需求。玩这个游戏,虽不能真正洞房,但借机揩油,还是能过过手瘾的。

天光正是算准了他们这样的心理,才提出玩这么一个游戏。指着其中一组道:“你们先围成圈就地休息!”又指着另一组道,“你们,分散开来,围成一个圈,听我的口令!”

众人立即围成一个圈,天乐走到圈子中央,又扬了扬手,道:“圈子再散得大一些!”

众人又往外扩了一些。

天乐背着手,踱起步来,笑道:“大家听好了,现在,女的,价值五文钱,男的,价值十文钱,我每说完一段话,大家便计算好钱数,男女用最快的速度抱成一团,团数不限,不能全是女的,亦不能全是男的。我所说的话里,只会出现尾数是5或0的钱数,你们男女钱数相加,尾数与我给出的数据尾数相同,则进入下一轮,尾数不符,则最后加入的人被淘汰出局。大家还有没有问题?”

“没有!”众人齐呼。便是有问题也不敢提啊。

“很好,听好了。昨日,我去皇宫的路上,给了公公五十文银子的打赏,回来的路上,我又看上了一支珠钗,花去二十五文,请给答案!”

人影立即四下窜动起来。

有丫环扭扭捏捏,众丫环里,天乐扫过去,便见两个丫环神­色­慌张,急急地去抱住一个家丁。

家丁却是一副生怕被抱住的样子。

这与正常人的心理极不相符。这个时代,他们正常的心理应该是,丫环不会主动去抱家丁,而家丁,却是巴不得有丫环投怀送抱。

天乐勾­唇­之际,这一组的人已经抱成了两团。有男有女,天乐走近,清点男女,两团尾数皆是五。她高声宣布:“很好,尾数皆为5,请再听题。我让香菱去买茶叶,香菱买了最次等的茶叶,花去了三十二文,回来的路上,想起针线没有了,又花了三文买针线,请给答案!”

仍然是那两个丫环最为积极。那个眼神游离的家丁兴许是担心被人识破,有意识地躲着那两个丫环,而是急急地去抱了另外的丫环。另外的丫环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抱着了。

仍然是两团,天乐走近,数了数,发现两组的尾数皆为0,于是分别让最后才抱成一团的人出局。两团里,分别有一个家丁和一个丫环出局。

出局者被天乐安排坐在一旁休息。安顿后了以后,她有意对离歌剪道:“把他们看好了,最先出局者,嫌疑最大,这个游戏十分简单,玩不好,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心中有鬼!”

离歌剪点头。

家丁丫环心里皆是一跳。

最为恐慌的莫过于最先出局的二人。

二人原本坐于草坪之上,听天乐如是说,登时吓坏了,一骨碌爬起来,跪地便朝着天乐的方向叩头:“宫主,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真的不是我们!”

天乐转头,极为不满地低斥一声:“闭嘴!谁是内鬼,本宫主自有定论,这会儿本宫主正玩得兴起,再敢扫了本宫主的兴致,我便将你们一个个开膛破肚!”

跪地的丫环和家丁相视一眼,纷纷噤了声,哪里还敢再说半句。

天乐继续持续着这个游戏……

☆、第二百三十七章 总会露出马脚的

“今日晨起,我运气很好,才踏出晋王府,便拾得十七文钱,感觉腹中空空,又不愿晋王府的丫环伺候,便转悠到了一条小巷,吃了一碗面条,花去七文……”天乐道。

丫环家丁们比起之前,麻利多了,也没有丫环再扭扭捏捏了,毕竟,谁若被淘汰出局,便极有可能掉脑袋的。而那两个眼神特殊的丫环,更是卖力多了。眼睛骨碌碌地转悠着,只待天乐话一落音,她们便立即揪住家丁,抱成一团,不管怎么样,尾数只有5和0,她们两个女的加在一起,尾数便是0,再加一个家丁,尾数同样为0,不过,这样是为了满足有男有女的条件。若是天乐所说尾数为5,她们只需再拽入一个丫环便可。

天乐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勾起了­唇­角。和她斗,好,很好!一会儿,她便要看着她们,是如何的狗咬狗。想要打入天乐宫内部,也得有这个本事!

轻快地迈着步子,天乐继续道:“夫子出了一道算术题,五个五相加,五个四相加,五个八相加,它们各自得出的结果再相加,请给答案!”

众丫环家丁皆在计算着题。那三人已经抱成了一团。

见着已有人抱成团,不少丫环和家丁便心发慌了,也开始抱成团,一边计算着。

于是,便出现了这么一幕:有的人抬头望天,眼睛斜向一边,计算着。有的人,不停地数着手指头。这个时代的算术,还不像现在这样有着数种计算方法,而丫环家丁又普遍没有入过学堂,更甭提书院这样高端的存在了。他们唯有用最原始的办法,数数。

天乐就是有意的,有意让尾数是5,那两个有鬼的丫环加上一个有鬼的家丁,总数20,尾数为0,待他们计算清楚以后,只怕已经来不及拉人了。

果然,抱住的两团中一团就只有他们三人,另一团,则是余下的十一人。

天乐走近三人,挑眉:“尾号为5,你们三人中,谁是最后加入的?”

两个丫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横竖将男人踢出去是不行的,因为早先天乐便说了,男人价值10文。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个丫环伸出手指,齐声道:“她!”

“到底是谁?”天乐低吼一声。

“她!”两个丫环又异口同声,用手指指着对方。

“哼!”天乐冷哼一声。

丫环们随着天乐的冷哼之声,便是颤了一颤。

“到底是谁?”天乐的脸­色­又­阴­沉了三分。

那两个丫环便相互传递着眼神。人都是自私的,总是希望对方能成全自己,让自己活下去。

“想好没有?”天乐冷笑。

“是她!”两个丫环又是伸食指指向对方,语气格外硬气。

“很好,你们两个,出列!”天乐一声令下。两个丫环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相互埋怨地看了一眼,便出了列了。那眼神,好似在说,看吧,让你让你不让,现在都栽了!

“你们两个,去一旁休息!我们接着玩游戏!”天乐将两个丫环逐出列之后,面­色­微微转柔。

游戏继续下去,天乐斜眼处,便是那两个丫环的眼神交换。看她们的神情,便能想到,此刻她们正秘音商量对策。

“总护法,本宫主有些乏了,你陪着他们继续玩这个游戏,我陪他们坐坐!”天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那四个出局的人所在的位置。

离歌剪早就心庠庠想玩游戏了,应了一声便接着玩游戏去了。

天乐这边,她轻迈步子,走到四个出局的人面前,伸手顺了顺长裙,便曲膝坐于草坪之上。

四个出局之人见她到来,皆心慌地跪于地上。

“别紧张,只是游戏而已!”天乐似笑非笑,眼神一一扫过四人。

后出局的两个丫环,登时心慌得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一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个抬头看着蓝天。

“现在,我来问问你们,关于出局一事,都有什么感想,你先来吧!”天乐指着其中一个身穿粉­色­短衫的丫环问道。

被指着的丫环立即将头埋下,叩头求饶:“宫主,我真的没有盗天玄草,宫主饶命,我只是不会算数而已。我是被她拉在一起的,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都不会算数,所以,所以心慌之下,只能寻一男家丁,与我们共同组成一团……”说完,她已经哭哭啼啼起来。

“哼!”天乐冷哼一声,道,“在本宫主面前,最好不要有所隐瞒。本宫主熟读正史、野史、演义,至少有一百多种死法,可以让你死得极其难看!”

“宫主饶命,奴婢不敢欺瞒宫主,奴婢真的没有盗天玄草!真的没有啊,宫主,呜呜……”丫环越加哭得伤心。

“哭什么?”天乐喝斥,“本宫主最讨厌哭哭啼啼之人了。你实话实说便好,本宫主早先便说了,只是游戏而已。有没有盗天玄草,本宫主心里自有推论!”

“呜呜……谢宫主!”丫环又以头触地。

“起来回话!”天乐眼里迅速划过一抹冷笑,这三个人,断是有鬼的,十三株天玄草,兴许早已经被他们送出天乐宫去,或者,与外鬼里应外合,天玄草早已经被带到数百里开外了。天玄草丢了便丢了,她也正好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想到此,她又指着前面被淘汰的一个家丁和一个丫环问道:“你们出局之时,心中作何想?”

丫环家丁跪地,丫环先说道:“回宫主的话,奴婢没有盗天玄草。”

“哦?”天乐挑眉。

丫环又道:“我是膳房的丫环,我并不知道西院这里种植着名贵药材!”

“如此,不足以为证!”天乐继续挑眉。

丫环又道:“出事的时候,我在厨房!”

“谁能证明?”天乐继续追问。她的眼神,却不时地扫过那两个作贼心虚的丫环。

“……无人证明!可我并不知道,天玄草是何时被盗!”丫环声音越来越细,隐隐伴着嘤嘤咽咽的哭泣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李锦寒的贺礼

游戏那边,离歌剪陪着丫环家丁们持续着,偶尔有一两个丫环或家丁被淘汰出局,天乐又安排让之前待命休息的一组加入了游戏中。

天乐这边,出局的人便有了五六人了,而那个可疑的家丁,却是仍然混在人迹当中,未露出马脚。

天乐继续不­阴­不阳地审问着:“每个人都说说,西院天玄草被盗之时,你们都在做什么?你先来!”天乐指着一直埋着头的可疑丫环问道。

丫环猛地抬起头来,眼眶里已经噙满了泪,她声音低低道:“回宫,宫主,我,西院出事之时,我正在东院洒扫院子,她,芝玉可以证明!”

“芝玉,你又在做什么?”天乐看向丫环嘴里所说的芝玉。

“我,我也在东院洒扫院子!”芝玉颤巍巍作答。

“嗯嗯,我们在一块洒扫院子!”两个丫环立即又狼狈为­奸­起来。

“很好!”天乐站起身来。

闻天乐言,另外三四个脱不了罪的人便越加紧张起来。

而这两个疑点最大的丫环,各自长舒了一口气。

“来人,将芝玉与芝兰绑了!”天乐一声令下。众人皆惊。

那个仍在玩着游戏尚未露出马脚之人,明显神­色­变得慌乱起来。

人,其实最难战胜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的心魔。做了某些事情,心魔总是要跳出来作祟的。而马脚,往往缘于心魔。

两个丫环被人左右架住,仍在拼命地挣扎着:“宫主,我们没有,我们是冤枉的!宫主,请宫主明察!”嘴上说着冤枉,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连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而且,单凭一场弱智而简单的游戏,便认定她们是内鬼,着实太不可思议了,宫主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想到此,叫芝玉的丫环抬起头来,问道:“宫主,奴婢不明白,奴婢从未到过西院,宫主为何要冤枉于我?”

什么叫好奇害死猫,这就是了。你若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只管叩头哭丧着脸,呜呜咽咽地叫冤枉便好,哪还会有现在如此清晰的条理呢?

天乐勾­唇­,笑,不语。

芝玉又问:“宫主,不知奴婢到底哪里做得不够仔细?”她一心想着,自己并未露出马脚,宫主是如何看出来的呢?便不知不觉,在话里流露出了真正的xing情与心头的疑惑。

“你们都是签了卖身死契的,宫主我高兴绑谁便绑谁。本来只是怀疑你们两个有鬼,如今看来,是真的了,女人的直觉,果然百试不爽!”天乐转过头来,笑得邪恶,­唇­角微微挑起,与她美丽娇好的容颜形成反比。阳光下,她勾着邪笑的脸,透出勾魂使者的冷咧,让人不寒而栗,冰冷的声音继续在空气里流动,“古人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便是你们不承认,本宫主也自会有别的办法!”

两个被架住的丫环相互看了一眼,脸­色­一片痛苦,紧接着,便见她们双双口吐黑血……

“拦住她们!”天乐大呼。

待擒住丫环之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两个丫环服下了剧毒,当即身亡,身子一软,便软到了地上。

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了。天乐看着她们的尸体,脸­色­铁青。扬手大呼一声:“游戏不要再玩了!凶手既然已经畏罪自杀,此事便就此了结,我天乐宫几株天玄草还是丢得起的!”

“宫主!”众人抬起头来,却没有一人敢于直视天乐那双愤怒的眸子。

天乐又声音冰冷道:“将她们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将灰烬送到西院做化肥,既然她们有胆量背叛天乐宫,盗了天玄草,便让她们为天玄草陪葬吧!”

那个眼神一直游离的家丁见尘埃落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乐却是勾起了­唇­角,以为就此便逃过了么?真是天真!当即伸手指了他,道:“你,把她们两个的尸体好好烧了,不烧够五个时辰,不准离开。烧完以后,用碾子把烧不碎的骨头碾了,送去交给西院的园丁!”

“是……”那个家丁立即低头拱手应声。大概是要被吓坏了吧。

恐慌,有时候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

天乐随即如同没事人一般,打了个呵欠,道:“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原本瘫软的双腿瞬间有了力气,作鸟兽散。

天乐扬了扬眉,低笑了一声:“我有这么可怕吗?”

抬头望天,该到午膳时间了,这个时候,她是留在天乐宫吃呢?去晋王府吃呢?还是去医馆吃?真纠结!

抛开那什么使命不使命的事,抛开萧琳琳那个恶心的女人不计,这里的日子,还是过得挺美的!纠结得很幸福!

最终,她去了医馆。

医馆里,依然如往日一样。离歌夜打理着医馆,安排着各丫环的工作,将医馆运作得紧紧有条。大家各司其职,这会儿,后院已经飘出了午饭的香味。

如今,离歌夜成了天乐的管家,自是各项事务都由他打点,用他的话说,省银子不如赚银子,所以,天乐医馆的午餐极其丰盛。平日里,慕容文澈也常来蹭饭。

见天乐回了医馆,离歌夜立即朝天乐身后看去,没有发现洛中庭的身影,略感诧异,也不多问。只是一边看诊一边说了一句:“天乐,云城李锦寒送了贺礼来!”

“哦?”天乐诧异。贺礼不是应该昨日她成亲的时候送上吗?真是个怪人!

提到贺礼之事,她又想起昨日成亲之时,晋王府的管家可是收贺礼收得手软了,她这个晋王府的女主人,不是该去看看都有些什么吗?

嗯,有道理,相当有道理,吃了午饭便去!

天乐一边想着一边往后院去。

香菱才见着她,便立即奔去她的房间里,将贺礼抱了出来。

李锦寒的贺礼,是一个鞋盒大小的梨花木盒子,外面,没有任何的包装。这倒是让天乐提起了兴趣。不像昨日所见贺礼那样,清一­色­的大红­色­。

打开木盒,没有见到想像中的珠宝或灵石,只有一张白­色­的普通宣纸,宣纸上,躺着一株天玄草。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小心身边的人

天乐将李锦寒的贺礼整个盒子扔进储物戒指里,便闪身到了驿馆。

驿馆门口。李锦寒的侍从正在套马车。

见天乐到来,套马车的随从向里间张望了一下。

便见李锦寒风度翩翩一袭蓝­色­的绣云长袍加身,缓缓踱步而出。

见到天乐,他微微含笑,点头,道:“来了?”

“李公子这是要出去?”天乐微笑。

李锦寒点了点头:“嗯,出趟远门!”

“李公子送天乐的贺礼,天乐甚是喜欢!”天乐­唇­角带笑,笑不达眼底,双手抱肩,极没有淑女风范。昨日成亲,于她来说,并无两样。

李锦寒笑了笑,作了个相邀的手势。

天乐便顺着他的手势大步一跨掀开轿帘入了马车。在现代,她是全科医生,没有男女大防。如今,亦是为了调查天玄草被盗之事,不必拘小节。何况,今日洛中庭那个王八蛋竟然敢一早就把她丢下,哼哼,就是冲着这一点,她决定至少在李锦寒的马车里呆够三个时辰。至于别人怎么说,她才不在意!

见天乐上了马车,李锦寒笑了笑,亦弯身上了马车。

李家的马车,是极宽敞的。

马车内,两侧是两条固定好的长凳,长凳比普通的马车要宽上许多,长凳上,是绑好的上等皮毛垫子。中间,是一张小方几,方几上,是茶水与糕点。中间,摆放了一个小花瓶,花瓶里Сhā上几朵开得极红火的杜鹃花。

天乐静默不语,等李锦寒开口。

李锦寒­唇­角含笑,明眸皓齿,将方几上的糕点碟子拿起来递到天乐的面前,道:“这是我云城的厨娘特制的桃花糕,味道极好!”

“谢谢!”天乐点了点头,却并不接糕点。虽然她有点动心,但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做什么来了。

李锦寒又笑了笑,将桃花糕的碟子放下,又伸手替天乐和自己倒了茶,才道:“比赛才结束,王妃娘娘便立即嫁入十七王府,就不怕四国七城咽不下心头之气而寻衅滋事么?”

“我爱嫁便嫁,招谁惹谁又碍着谁什么事了?想娶我,便在比武中胜出啊!再说了,求娶之事,并非我提出来的,与我何­干­?在比赛中赢不了,那便是没本事。自古良禽择木而栖,临安十七皇叔英俊潇洒,有屋又有田。九洲大陆多少姑娘梦想嫁入十七王府,如今,正好我天乐瞎猫撞了死耗子,撞上十七皇叔愿意娶我,我何乐而不为呢?倒是李公子,在我成亲之日盗取我天乐宫的宝贝,还公然将宝贝以贺礼相送,这是何意?李公子不想解释解释么?”天乐­唇­角微微扬起,含着淡然的笑意,静候李锦寒的答案。她有一种直觉,李锦寒对她没有恶意。

李锦寒笑了笑,便感觉到马车已经上了路,轻轻地晃荡起来。他开口道:“天玄草我只追回一株。”

“多谢!”天乐笑了笑。既然不是他所盗,而是他追回。那就是说他与盗贼打过照面了?她在心里迅速地思考着李锦寒的动机。向她讨要一个人情?凶手亦是他的对手,想要寻求盟友?还是想要交换什么?

天乐正思考着,便听李锦寒说道:“不知道十七王妃可还记得那日比赛我突然被点|­茓­道之事?”

天乐点了点头。

李锦寒又道:“我想听一句实话,那人,到底是谁?”

天乐摇头:“不知!”

“果真不知么?”李锦寒收起了笑容,又道,“无心门的独门隔空点|­茓­之法,会的人世上寥寥无几!”

“世上之事,谁能说得清楚又道得明白?”天乐­唇­角勾笑,转过头去,伸手掀开马车一侧的帘子,伸手一挥,便将一把飞刀稳稳地扎入路旁的一棵只有大拇指粗的小树­干­里。

李锦寒看得惊心,神­色­激动:“你,怎么会使飞刀?”

“难道这世上便只准云城李姓之人使飞刀?”天乐得瑟地笑了笑。这些日子,她与中庭在空间内修炼,无门之门时辰阁,外面一个时辰便是里面二十四小时,他们至少也会呆够一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们每日的修炼时间至少是别人不眠不休一日的时间。如果两个时辰呢?三个时辰呢?可见,他们拥有了多少时间?她如今,不仅飞针用得出神入化,飞刀用得也是极好,最擅长的,当然是隔空点|­茓­和冰凌十九剑。

“我明白了!”李锦寒了悟地说出几个字了,陷入了沉思。看样子,是自己的思维局限xing太窄了。隔空点|­茓­,虽是无心门不传秘技,但谁又知道有没有人自创呢?就好像天乐并不识得云雁李姓之人,却照样能将飞刀耍得极其熟练。

“这下可以告诉我天玄草之事了?”天乐转过头来问询。

李锦寒道:“看身形步法,应是宇文太子之人,然而,听你刚才言论,看你刚才表现,我又不敢断言了。谁又说得清楚明白呢?兴许又是一场栽桩陷害呢?”

天乐点了点头,道:“不管怎样,都谢谢你。告辞!”说完,她便起身准备离开。她自会去调查幕后的那双黑手。敢盗她天乐宫的天玄草而不给银子,便是竹剑南,她也绝不放过!今日不行,总有一天可以。

“我准备回云城去了!”李锦寒又道。

“李公子慢走!”天乐有口无心道。与他没有多少交情,最多见面点个头。她也不是个主动接交江湖朋友之人。何况,如今有了十个贴心的白姓护法,又有懂得感恩的离歌兄弟,再加上极有商业头脑的文澈。她相信,他们的团队,一定会越来越强大起来。

“你要多保重!”李锦寒又道。

“多谢!”天乐仍然有口无心。对于这种场面上的话,她从来不会自作多情地往心里去,“告辞!”她又说了一句便准备跳马车。

李锦寒没有拦她,而是在她身体轻盈地落于地上之时高声说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身边的人!”是的,虽然天乐在他面前完美地演练了飞刀的技艺,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日伤他者,就在竹剑南、薛东篱与洛中庭之间。不论是谁,暗箭伤人者,日后皆不可靠!

天乐笑了笑,挥了挥手,空间卷轴一闪,消失在马车前。

☆、第二百四十章 烧尸体当化肥

同样是驿馆。

有人洒脱离开,有人痛苦买醉。

如今的驿馆,与之前比起来,似乎冷清了许多。

宇文嫣然死了,宇文南康因为司徒凌的寻仇逃离了临安。完颜烈如愿娶了王刺史的女儿与李尚书的女儿,抱得一双美人归,去大草原享受他的生活去了。楚修远与楚致远如今住进了皇宫,为的是挑选中意的美人。李锦寒也已经离开,回他的云城去了。轩辕邑大概要不了几日,便该回夜郎国去了。

偌大的驿馆天井处。

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声音里透着担心与着急:“哥,你不能再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

地上,是满地的酒坛与酒坛碎片。

诸葛云朗伏在石桌上,手里抱着一坛酒,不管诸葛田莲怎么抢夺,他就是死死地抱着不撒手。

“哥,你真的不能再喝了!”诸葛田莲又用力地来抢他怀中抱着的酒。

“喝,喝酒,喝酒……”紧接着,便是号啕的声音。

一个数十年不曾流泪的男子,抱着酒坛哭得满脸是泪。

诸葛田莲感觉锥心的痛,她的声音里夹着泣声,仍是伸手用力地抢夺着酒坛子,一边道:“哥,你振作一点,如今,天乐已经嫁入了晋王府,成了临安十七王妃了……”

“十七王妃,不,她是雁城少夫人……”诸葛云朗说完,又抱起酒坛子咕噜咕噜地灌起来。

“哥,真的不能再喝了!”诸葛田莲感觉自己再不狠狠心便要失去哥哥了。她一伸手,以掌为刀,朝兄长的颈部用力一劈。

诸葛云朗整个人便趴到了石桌上,不再闹腾了。

诸葛田莲只好将诸葛云朗用力地架到房间里去,将他放到床上,叫来侍女,替他宽衣,替他擦脸,替他拭去满身的酒气。

侍女忙忙碌碌地来回窜着,有的张罗着拿衣服,有的张罗着拿毛巾,有的张罗着端水过来,有的张罗着熬醒酒汤。

诸葛田莲守在哥哥的床前,眉宇紧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她命令道:“准备马车!”

侍女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便来禀告说是马车已套好。

“照顾好少主!”诸葛田莲站起身来,深看一眼哥哥,命令道。

“是!”侍女们纷纷应声。

诸葛田莲便走出哥哥的房间,往驿馆门口走去。

上了马车,她说了一句‘去晋王府’便放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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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乐别过李锦寒,发现自己又纠结了,是去晋王府呢还是去医馆呢?还是回天乐宫呢?

最终,她回了天乐宫。

天乐宫的南院。

空旷的南院中央正烧着火,两个丫环的尸体放在草堆上烧着。已经烧焦了,发出一股股的­肉­臭味。

偶尔有丫环或家丁路过,纷纷提快了脚步,并且心跳如鼓。

那个负责烧尸体的家丁更是觉得煎熬。烧了好半天了,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不时地看着香炉里的香,痛苦不堪。

见天乐到来,他越加觉得惶恐,低低唤了一声:“宫主!”

“嗯。”天乐应了声。便站在火堆前,看着火苗,脸­色­平静,还隐隐含着笑意。这在家丁看来,就越加惊悚了。

“火再烧得大些!”天乐命令道。

“是!”家丁的心就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却不得不再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

天乐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苗,又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服了毒,所以这尸体格外的臭!”

家丁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

天乐又道:“想要点化肥也真是不容易。烧五个时辰还得碾半天,真是好浪费时间!”

家丁感到自己周身已经开始颤抖起来。

天乐用眼角的余光扫一眼家丁,心里暗笑,又故作不经意道:“都说人的骨灰做肥料最上,农家肥次之,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家丁手里抱着一捆柴,感觉自己周身快要虚脱了。

天乐又道:“不管什么事吧,只要试试也就知道了。要是这尸肥果真如传闻中的那么神奇,果真能让这些玄阶草长势更好,以后便再多买一些家丁丫环进来,再定制一套天乐宫规,设足两千五百条死刑,便每日都可以烧尸体做肥料了。”

家丁登时感觉自己再没有力气抱住手里的那捆柴,身子一软,便双腿跪了下去。

天乐转过头来,歪着脑袋,天真无害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我替你把把脉?”

“宫……宫主……”家丁脸­色­极其难看。

“你怎么了?这是热得难受了?”天乐又问。

“宫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你杀了我吧!”家丁一副再也无法忍受的神情,痛苦地不停地磕着头。

“我为什么要杀你啊?你别怕,那宫规啊,只是针对背叛天乐宫之人。平日里,偷个懒耍个滑,不会处死的!”天乐继续拿她那天真无害的眼神看着家丁。

魔女,眼前的,绝对是魔女。家丁全身上下如筛糠一般颤抖着,他又伏在地上磕着头,把所有的事情一古脑地倒了出来:“奴才该死,宫主,你杀了我吧,是我与外面的人串通一气,盗了天乐宫的天玄草!”

“你说什么?”天乐声音立即冷冽了起来,变脸,如同变天。

“奴才该死,宫主,我与她们……”家丁伸手指了指火堆,继续道,“我们收了钱财,与他们在西面山头上接头,他们的快马,在那里等着,我们盗了天玄草便送到那里,然后,然后收了一百两黄金!”说完,他又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虽然知道自己要死了,但说出来,似乎心里好过了许多,如同卸下了一个重重的包袱一般。

“怎么认识的?他们是什么人?”天乐厉声问着。

家丁又磕着头,说道:“奴才并不识得他们。如今,天乐宫东院设了医馆,奴才本是负责东院洒扫的。如今,东院常有外人前来问诊。她们负责端茶倒水……”说着,他又指了指火堆,继续道,“后来,便有人说是给我们指一条发财的门路,于是,我们,我们便见财起异……”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今天6更哦。鼓励偶吧,粉偶吧,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遇南定帮主

“哼!”天乐一声冷哼。家丁的身体便是一个哆嗦。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天乐又厉声道。心里,却在想着,天乐宫如今是管理不善,因为有了漏洞,便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怨不得旁人。只是,她很怀疑家丁的说词。若只是见财起异,那两个丫环又哪里来的毒药?事发之后,立即服毒自杀,这绝非一般丫环能做出来的事情。哼,想要蒙骗她。既然如此,她便放他一命,让他继续呆在天乐宫里,日后,自会有露出马脚的一天。

家丁仍然不停地磕着头,求着饶,一再地保证着:“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宫主饶了奴才,奴才日后一定当牛作马报答宫主!”

“你起来吧!”天乐声音稍稍转暖。

“谢宫主不杀之恩!”家丁心头雀跃,难掩欣喜之­色­,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也变得动听多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烧了她们的尸体送去作肥料以后,你便将东院前前后后打扫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个角落,不许任何人帮你!”天乐又命令道。

“是,谢宫主!”家丁越加兴奋了,这样的处罚,与­性­命比起来,真的算不得什么。

“就这样吧!”天乐说完,转头离开。眼角的余光,没有漏掉家丁那眼里划过的庆幸神情。以为就此便逃过了么?天真!若非想要抓到幕后之人,她早一掌拍死他了,平生,她最痛恨的,便是背主之人。

离开此处。她又开始百无聊赖起来。见不到洛中庭的影子,她着实做什么都缺点心思。四处晃荡,如同生活失去了目标一般。也不知道那个天杀的此刻在何处?若说上朝,六点多钟的早朝,再怎么耗,能耗五六个时辰?王八蛋,一成了亲,便这样对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爽,她随脚便踢飞了一粒石子……

洛中庭那边。早早的他见傻丫头睡得正熟,蹑手蹑脚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又偷了香吻,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因为成亲之事,洛中天给了他半个月的假期,他可以半个月不用上早朝。于是乎,他一早起床,早点都来不及用便换上了九洲盟主特有的装扮:银质面具,黑衣,龙魂剑。

空间卷轴早已经被他改成一百里,如此,他前往荣城便要方便得太多太多。

昨日他成亲,想来是有不少人如今来了南定。这不少人里,自然少不了即墨内宗的人。即墨内宗的人,如今一心想要天乐的命,只怕这会儿正蠢蠢欲动,谋划着如何取天乐的人头。今日他一早便不告而别,以他对那个急脾气女人的了解,一定会躲到空间里去。如此,虽然他见不着她,但至少她是安全的。要是他知道他前往即墨内宗,而天乐却并没有缩进空间里,而是四处晃荡。短短两个时辰的工夫,就分别窜了驿馆、天乐医馆和天乐宫,不知道他会不会被吓到?

即墨族。

家主即墨雄因为参加临安十七皇叔的婚礼而离开宗室。即墨族又是选家主在即,外宗是一片热闹非凡。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届的家主大选,即墨内宗力荐的人选竟然是沉寂了数十年的千首鬼面即墨清。

此刻,即墨外宗的议事殿坐满了即墨族的长老们。外宗与内宗加起来,约摸有二十个人左右。为即墨族家主的大选方案争执不休。有主张比武海选的,提议只要是即墨族的血脉,不论旁系直系皆可参与比武。有主张由即墨内宗和外宗的长老各推荐五名德才兼备之人参与比武,最终决出即墨下一任的家主。

提到德才兼备四字,又有人叫嚣起来,大呼即墨清这样的人渣败类,何德何能参与即墨族的家主竞选?

更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每有长老提出反对即墨清参与即墨族下一任家主竞选,便会莫名奇妙地腹痛而亡。死亡速度之快,让人咋舌,上一刻还在说着话,下一刻便身子一软一命呜呼了。

议事殿内,气氛立即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议事殿的屋顶之上,一袭黑­色­的身影,正猫着身子,竖着耳朵,听着殿内的议论之声。银­色­面具下,是一双­精­光弈弈的眼睛。

因为莫名奇妙地死了三名外宗的长老,议事殿内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洛中庭透过瓦片间隙的微光看向殿内,寻找即墨清的身影。却不曾想,突然伸来的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背上。

“嘘……”

洛中庭冷眼看着来人。

“你是什么人?”来人用秘音轻问。

“九洲盟主!”洛中庭回以秘音。

来人勾­唇­,冷笑,不再说话,而是透过瓦片间隙看向殿内。

洛中庭黑­色­的身影迅速一飘,便飘离了殿顶。岂料,另一个黑­色­的身影却是紧追而来。

银­色­面具下,洛中庭皱了皱眉,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后追来的身影。天玄四品的武阶,竟然出自一个女子,当真是不一般。他又加快了速度,往西面飘去,身后的身影,仍是穷追不舍。

二人武阶相当,轻功也在伯仲之间,飘去了四五里地,竟然没有谁落下风。

洛中庭寻了处空地,停了下来。

黑衣人同样追了上去,虽然一身夜行衣装扮,但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此为女子。

“不知阁下何人?”洛中庭拱手相问。

“柳金花!”女子倒也不扭捏,拱手报上自己的名讳。

“久仰帮主大名!”洛中庭微微诧异。没想到南定帮的帮主柳金花竟然会夜探即墨族。

“彼此彼此!哈哈哈……”柳金花毫不客气地爽朗大笑起来,又道,“今日有幸得见九洲盟主,大家同为梁上君子,真是幸事,幸事,哈哈哈……”

洛中庭依然眸光一片清冷,戴着面具,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柳金花又接着道:“今日我来即墨族,是听闻即墨族内宗与无心门叛贼竹剑南勾搭不清,我闲来无事,便来瞧瞧!”

洛中庭­唇­角在面具下抽了抽。只是闲来无事,便从南定的山头跑到荣城来?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口喝酒

柳金花又接着道:“今日,果然见到了一出狗咬狗的好戏。都道荣城即墨族女子比公主还要高贵,养尊处优,皇上也未必求娶得到。都道即墨族内部何其团结,水泼不进,针cha不进,若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招惹了即墨族,只消一柱香的工夫,他的尸身便会出现在荣城蟒原山最高的那棵枫树上。哈哈哈,传言果然都不可信啊!要我说,即墨族就是一盘散沙……”

洛中庭­唇­角又抽了抽,终憋出一句话来:“阁下来即墨族就是为了来看戏的?”

“你来即墨族又是为何?”柳金花不答反问。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我嘛,自然是来看热闹的。听说神医天乐便是即墨嫡女,还听说昨日十七皇叔与即墨嫡女成亲之时,即墨雄夫­妇­去了临安……”洛中庭说完,­唇­角又在面具下抽了抽,双手抱肩,龙魂剑横在胸前。他两只眼睛烔亮地看着柳金花。

柳金花闻言,又是哈哈一阵大笑起来,道:“哈哈哈,没想到九洲盟主如此神秘的一个人,竟然亦好打听江湖之事,哈哈哈,甚投吾意!哈哈哈……”

“呵呵……”洛中庭笑了笑,又道,“听说柳帮主前些时日派人前去天乐宫盗了一些紫星草?不知道在下有没有福缘一见传闻中的紫星草?”

听到紫星草三个字,柳金花脸­色­猛地一变,声音亦狠厉了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愤然道:“哼,薛天乐,一个小小的医女,竟然敢向我柳金花索要银子。总有一日,我要踏平她天乐宫!”说到此处,她冷冷地扫一眼洛中庭,皱紧了眉头,“你又是如何得知?”

“哈哈哈……”洛中庭大笑了起来,道,“我黑衣盟盟众遍布九洲大陆,帮主盗紫星草又是如此的轰轰烈烈,浩浩荡荡,如今,只怕柳帮主早已经成为了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笑料了。柳帮主,不如在下请柳帮主喝茶,如何?”

“请!”柳金花伸手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那份气愤,却是无论如何也压将不住。只要一想到自己花了大量银子赎人之事,她便觉得极其丢脸。她柳金花带着南定帮数千人占据南定各个山头,占山为王,专门打劫过路的富商,没想到,­阴­沟里翻船,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耍了,讹了她金银无数。还有萧五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敢留在天乐宫,哼!

二人转悠到了一条街上,就近找了一家酒馆,迈步走了进去。

一看到洛中庭特有的九洲盟主装扮,路人便纷纷退避,虽然江湖传言皆是说九洲盟如何如何的好,但看洛中庭银面黑衣,手执龙魂剑,周身一片冷气,仍是忍不住退避开来。

洛中庭的身旁,又有柳金花这个江湖恶霸作陪,百姓总是本着少惹是非的原则的。

二人入了酒馆。小二立即过来招呼,洛中庭高呼一声:“上茶!”

柳金花却是高呼一声:“上酒!”

于是,小二便愣神了,左右看看这两位不好得罪的主,弱弱地问着:“客官,那,小的是给客官上茶还是上酒?”

“茶!”

“酒!”

又是两把不同的声音。

小二就更是为难了。

就在小二为难之际,洛中庭与柳金花相看一眼,却是双双哈哈爽朗地大笑起来。

这一次,两个人突然又同时改变了主意。洛中庭道:“上酒!”

柳金花道:“上茶!”

两个人,又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看小二为难的样子,柳金花将自身的佩剑爽朗地往桌上一拍,道:“好酒好茶好菜,统统给爷端上来!”

“得勒!”小二这才安下心来,麻利利地一路小跑去厨房吆喝去了。

洛中庭因为特有的装扮,而引起了酒馆其他人的关注。

议论之声便纷纷传了过来。

“九洲盟主突然来了荣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前些日子,荣城上空出现了蛟龙,不知道九洲盟主是不是为蛟龙而来?”

“唉,谁说得准呢?如今,天下不太平喽!”

“唉,咱们想那么多作甚,且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

“听说咱们城主的女儿嫁到了临安晋王府,可是真的么?”

“这件事情我知道,是真的!即墨家主还亲自前去了。唉,数月前,即墨嫡女即墨子雅失踪了一月有余,传出不贞不洁之事,雁城少主诸葛公子便与她退了亲了,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即墨嫡女便是神医天乐……”

“是啊,谁能想得到呢?如今,那天乐在南定可是风生水起,听说,她开的那个医馆,日进斗金!”

“要那么多银子作甚?她也就是年纪尚轻,不知江湖险恶。你说说,一个小小的嫡女,怎么就有那么高明的医术呢?莫非,一个月的时间,她便有什么奇遇?”

“你们听说了吗?八年前,那神医谷谷主与众弟子尽数被屠杀,医书亦被抢夺、烧毁,指不定神医谷尚有人活着,恰巧被天乐遇上呢?”

“不不不,我可是听说了,天乐的医术,九洲大陆无人能敌。她给诸葛公子治的那个脸,便是一丝痕迹都看不出来……”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江湖传言,岂能全信?”

“这倒也是……即墨雄去了南定,怕是想要拢络十七皇叔,为他争得即墨族下一届的家主之位吧?”

“谁知道呢?”

“喝酒喝酒!”

“­干­!”

“……”

洛中庭与柳金花皆是天玄四品的武阶,听力是极好的。加上论议之人喝了酒,一时逞快,也就不顾会不会被人听了去了。于是,二人将这酒馆的议论之声是听得完完整整。

小二上了酒菜。

柳金花倒像极了男子,抱起一个酒坛便抛给了洛中庭,道:“咱们今日有缘,也就不要一碗一碗地喝了,来,喝酒,吃­肉­!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你我便是朋友,是自己人了!”

“请!”洛中庭亦不客气。抱过酒坛子便一口一口地灌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千年前的故事

“哈哈哈……好酒量,还未请教盟主尊姓大名?”柳金花从酒坛后探出头来。

“黑衣!”洛中庭的­唇­角,在面具下柔和地勾起。也不知道蠢丫头会不会把晋王府内的东西砸得稀烂?想到砸东西,他倒是微感诧异了,天乐不管有多生气,都未曾砸过东西。思来想去,他最终得出的定论是,天乐着实太过爱财,舍不得砸东西,哈哈!

“好名字!喝!”柳金花又高呼一声,抱起她的酒坛子与洛中庭的酒坛子轻撞了一下,又仰起脖子灌酒。

洛中庭偷偷打量着柳金花。想到了那日在龙凤楼遇到的那个老板娘。如今,已是他九洲盟的人了。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柳金花倒是女子里极少有的海量之人。一坛子酒喝空,复又抱了另一个坛子,不时地仰脖子灌着。

约摸灌了一坛半酒,方才舌头有些大。说话亦结结巴巴起来:“黑……黑衣,听说,那蛟人的眼睛是紫……紫­色­的,我,便是想,杀了蛟龙,夺了她的眼睛……蛟龙的眼睛,能化作灵珠,有提升功力……之效,……听说,还……还有可能让人修炼成龙……龙形……它有两……两只眼睛,不如我们一起,杀了它,一人一只……”

“你喝醉了!”洛中庭的眉头几不可闻地轻皱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版本的传言。既然柳金花前来荣城打蛟龙的主意,保不齐江湖之上的其他人亦有了如此想法。

柳金花半边脸已经趴到了桌子上,一只手还抱着酒坛,另一只手扬了扬,大舌头道:“我……我没醉,喝,喝酒……”

洛中庭高呼一声:“小二,准备两间上等的客房!”

小二立即应声而来,猫着腰扬手示意:“得勒,客官,随我来便是!”

洛中庭伸手点住了柳金花的睡|­茓­,便将她架到了二楼的厢房内。

厢房内,洛中庭将柳金花放置于床上,便闪身到了即墨族议事殿的屋顶之上。

透过瓦片的缝隙往内张望,里面的气氛比起之前更是激昂了一些。议题除了即墨下一任的家主如何选取之外,论议得更激烈,更让人人心惶惶的是眼前莫名奇妙死去的三位外宗长老。

内宗之人,对于外宗的三个长老死去一事,大多表现得不屑一顾,不论外宗的人如何要求彻查殿内之人,他们便如同耳聋一般,充耳不闻,一个二个地自顾自地悠然喝着茶。

外宗的人顿时各种不满涌上心头。质问之声便一波接一波地在殿内响起:“你们内宗之人便是如此小人么?就因为我们认为即墨清无德无才便要杀人灭口么?”

“哼,到底是何人所为,就没有胆子站出来么?”

“今日,此事不说清楚,咱们便谁也不要离开!”有略懂阵法的外宗长老愤愤然地拂袖结了一个阵法。

“……”

殿内,仍然争执不休,洛中庭勾起了­唇­角,飘然而去。

很快,空旷无比的即墨内宗府便多出了一个黑衣人。他手执龙魂剑如同夜间孤魂一般在太阳底下飞快地晃动着身影,他的身影快速地在各个殿闪动着。

直到,他在即墨内宗的众房间里发现一个极其隐秘的房间。

原本,他是想要破门而入,却猛地听到一把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成亲便成亲了,有什么要紧,爹爹的人迟早会要了她的命……”

“你每次都这么说,这个妖女,不知道练了什么妖术,如今的武阶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哼!”

“好了好了,爹爹不是已经为你灌顶提升了么,如今,你的武阶已经青玄六品了……”

“……”

洛中庭身影一闪,闪到了最近的一扇窗旁,伸手在窗纸上轻轻戳了一个小洞,便看到屋内的父女二人正在对话,身着青­色­长裙的女子撒娇地拽着即墨清的手不停地摇晃着。旁边,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人。正是他那日所见到的即墨二太太。

原来如此!洛中庭心中了然。

又听即墨子宣叫嚷道:“爹爹,你说即墨雄那里藏着即墨家族的守护神器,为什么女儿从来没有听说?”

“呵呵,傻丫头。神器之事,岂能随便告诉你呢?”

“可是爹爹,女儿想知道嘛,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嘛?”

“好好好,爹爹告诉你便是!”即墨清的声音一会儿­阴­一会儿阳,让人十分难以忍受。洛中庭听着听着,便不得不佩服起屋里的两个女人来。好淡定的人,与这样一个­阴­阳怪物在一起,还能撒娇,还能喝茶。

即墨清开始说起了即墨族的宝贝:“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守护神器。传闻,八大世家起源于三千年前。三千年前,有一个天才武者,在他四十岁之时便修炼至了玄灵之境……”

说到这里,即墨子宣激动地打断:“玄灵之境,他便可以长生不死,青春永驻了么?”

即墨清点了点头,继续道:“他修炼至玄灵之境以后,便能长生不死。未来的时光,他不知道如何打发,遂开始钻研炼器之术。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游历九洲大陆,收集了大量的晶石。每日窝在一个山洞里炼器,一边炼器一边著述,将他在炼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闯入了他的山洞。女人是误入的,是一个千金小姐,逃婚逃到了深山。这位高人因富家小姐的大胆对小姐青睐有加。慢慢地,他们之间,产生了爱情……”

说到这里,即墨清还深情款款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二太太,洛中庭不禁感觉一阵恶寒,周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即墨清又说了半天。

洛中庭听出了大意。原来,三千年前还有这样一个故事。他只知道八大世家,每个世家都有一件家族守护神器,由历代的家主保管,并代代相传下去。他并不知道个中的故事。如今,他算是清楚了。原来这八个人是追随小姐而来的家丁和丫环。这位小姐本xing纯良,果敢,但并不是没有脑子之人。她闯入山洞之时,让家丁与丫环守在了洞外,直到这位高人愿意收留她,她才让家丁与丫环入洞。此后,丫环家丁便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他们依然在山洞里生活着。岂料,天不遂人愿,这位小姐的未婚夫找上来了,并趁高人不备擒了小姐。此时,小姐大概已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小姐的脖子被人死死掐在手里,高人空有玄灵之境的修为,不敢有所行动,生怕伤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女人腹中的胎儿。他被要求自毁武阶,只为了他夺了人的未婚妻,只为了得到对方的谅解与成全。玄灵之境的武阶,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说毁便毁了。然而,与小人谈条件,是极其愚蠢的一件事情。不论小姐如何的痛苦流涕,如何的苦苦哀求,他仍然自毁了一身武阶。却不曾想,猛虎一旦拔下厉爪,便只能任人鱼­肉­。小姐未婚夫命人将他一通乱棍打死,又踹了小姐几脚,硬生生踹下了她腹中的胎儿。小姐抱着男人的身体痛哭流涕,八个家丁丫环跪了一地。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乐再遇伏

小姐愤愤地咬牙,留下了一句话:“去道器库里挑八件道器,努力修炼,为我们报仇!”

小姐说完,便拍天灵盖自尽。

八个家丁丫环葬了小姐与她的男人以后,去道器库里挑了道器。又努力修炼,五年后,才下山,替小姐与她的男人报了仇,而后,分别成家。

于是,三千年来,九洲大陆祟尚武阶修炼。

于是,三千年来,九洲大陆注重道器的修炼。

于是,三千年来,九洲大陆八大世家越来越辉煌,越来越固若金汤。

丫环家丁所挑选的道器,代代相传下来,便是如今各大世家的守护神器。

每一件神器,都是那位高人的­精­心之作。

然而,八大世家分散在九洲大陆,竹剑南为何独独选择控制即墨内宗?

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洛中庭的身影又闪了闪,即刻引起了即墨清的注意,他声音尖锐地高呼了一声:“谁?”便闪身到了屋外。

好在洛中庭反应快,迅速地闪离了此地。

即墨子宣咯咯笑了起来:“爹爹疑心的毛病也太严重了。这里可是即墨内宗,小毛贼再不长眼,也不敢惹爹爹不是……”

即墨清仍然皱着眉头,用他的神识扫­射­着。最终,没有任何发现,才又回到房间。

他才刚刚回到房间,洛中庭便又闪身而至,这一次,他又谨慎了几分。

三个时辰的时间,洛中庭几乎没有挪动半分。直到屋内二太太说饿了,要让丫环准备糕点,他才皱了皱眉头借助卷轴闪身到了外宗薛琴的房间。刚才即墨清也说了,竹剑南想要得到即墨族的守护神器,所以让即墨清留在内宗。兴许,薛琴的房间内,能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入了薛琴的房间,洛中庭便心细地在房间前结下了阵法,随后入屋内,找到上一次薛琴带他去的密室,通过密道,到了那片空旷的草地。草地前,竟然有一条十分宽广的河流,莫非?

洛中庭心细地想到一个问题,立即低呼一声:“天龙!”

天龙身影一闪,金灿灿的光芒便闪耀夺目。它低沉的声音唤了一声:“主人!”

“嗯,去试试可与别处的水有什么不同?”

嗖地一阵风吹,天龙便飞至了河内。

只几秒的时间,天龙便飞身而起,一跃伏于洛中庭的面前,道:“主人,此河水内有灵气!”

“灵气?”洛中庭诧异不已。

“是的。只是不知道缘何而来?”

“去看看!”

“是!”天龙又应声飞至河内,溅起无数水花以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洛中庭抬头看天,太阳快要落下,他离开女人,已经大半日的时间了。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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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乐那边。她四处晃晃荡荡。那些个觊觎她项上人头的人便越加蠢蠢欲动了。

天乐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怨气,如今,看着跟踪之人约摸有两三拨之多,心里更加愤愤难平,真是老娘不发威,当老娘是病猫么?如今,老娘的手正庠庠呢。想着想着,她便有意往空旷的西郊方向而去。

南定,东富西贫。越往西,便越贫穷。空旷的荒地便越多。佃户租来了贫地,种不出粮食来,只好归还给地主,地主也就不好再租出去了,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片一片长草的空地。偶尔,会有大胆一些的农户牵着牛羊前来偷偷吃草。也不能被地主家的长工看到,要是被逮着,只怕又少不了要去地主家替长工­干­几天粗活。

天乐走到一处空旷之地的正中央,高呼一声:“都出来吧!”

声音刚落,便从三个方向分别跳出一二十人来。

天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三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又上上下下打量自己。

“都自报家门吧,我,薛天乐!”天乐双手抱肩,寒冰剑已经轻握在她的手里。

“哼,少废话,上!”一个男人发了话。

另一个男人在他身后弱弱地问:“可是,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起的。要是我们杀了她,却被人抢了功劳,这个……”

被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茬。天乐眼珠子溜溜一转,­干­脆寻了个绿草地坐下来,从储物戒指内掏出糕点来,摆放好,一边拿了一块轻咬了一口一边扬手高呼:“你们放心打吧,我哪也不去!总要有点本事,才有资格得到我的人头!”

三拨人原本还在纠结是先杀了天乐再抢人头,还是解决掉另外两队人再取天乐人头。这会儿看天乐坐了下来,一副傻相。­干­脆相互之间拔剑动起手来。

天乐一边吃糕点,一边煽风点火道:“我的人头真的有那么值钱的话,你们杀了我别忘了顺便把我埋了!”

听天乐言,三拨人便打得更起劲了。他们都清楚,天乐的人头,如今十分值钱。在异首阁的悬赏已经到了三百年来的最高值。即墨内宗的人,则是生怕杀不了天乐回去被即墨清剥去脸上的皮用于他的易容。

天乐只是猜测里面有即墨内宗派来的人,至于另外两拨,她想不出来,也没有那个心思去想。反正,想要她命的人,她会先送他们去见阎王,至于使什么手段,根本不重要。她从来是一个只注重结果的人。

天乐坐于草坪里,一边观战一边拍手,还不时地高呼:“­精­彩,打得好!”

打斗中处于下风的人,立即对天乐的煽风点火不满了,有二人腾出手来,便飞身而起,朝天乐攻来。

众人见有人攻向天乐,怕被人先杀了天乐抢了功劳,亦纷给退出战圈,朝天乐攻来。天乐并不慌张,将手上剩下的小半块糕点塞到嘴里,在草地上一个打滚,伸手往上一扬,便扬出一把红­色­的粉沫。

“咳咳……”

“咳咳……”

众人咳嗽起来,天乐已经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得瑟地一扬脖子:“味道怎么样?”

“杀了她!”有人高呼一声,于是四五十个人便举剑朝着天乐扑来。

天乐飞身而起,又是一声高呼:“天女散花!哈哈哈……”一把黑­色­的粉沫在空气里飞溅开来。便见四五人已经口吐白沫倒下了。

“不要离她太近,用玄气攻击她!”有人高声提议,众人便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围成圈,将天乐围在中间。

天乐眼神细细打量着三拨人,发现即墨内宗的人依然挂着小小的青铜牌,很好辨认。她的脸­色­猛地一冷,手中的寒冰剑便执了起来,在阳光底下闪着寒光。她在心里说了一句:墨非,我替你报仇!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天乐又晋升

说完,她便身形闪动,快速地掠到了即墨内宗之人所在的地方。举剑,刷刷几剑,便解决掉了即墨内宗杀手里武阶最低的三个杀手。

众人看到刚才还笑着吃糕点的天乐此刻如同杀神一般出现在他们的身旁,一个个捏紧了剑。

因为之前猜测天乐的武阶,料定她如今在紫玄之境,不曾想她早已经迈入了橙玄二品。

武阶过低者,便心生退缩之意。

于是,有两拨人便悄悄撤去了,只有即墨内宗的人留了下来。即墨内宗的十几个杀手里,除了刚才死去的三个在紫玄之境,别的人,都在橙玄以上。在他们看来,捏死天乐,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两拨人走了便好,省得他们再脏了自己的剑。

为首的一人­唇­角牵起冷笑,半眯着眼看向天乐,道:“看在你今日为新­妇­的份上,有什么遗言,我会命人转告晋王!”

“你有家人么?”天乐笑问。

“自然有!”为首之人觉得天乐问得莫名奇妙,却仍是好脾气地作答了。

“你的家人如今在何处?”天乐又问。

“你问那么多作甚?”为首之人不满。

“自然是通知他们前来替你收尸,或者,你付给我千两银子,我挖坑埋了你也行!”天乐­唇­角仍然牵着笑意。当她看到为首之人那胡子一翘一翘的时候,她更是觉得心情大爽。

“上!”为首之人伸手朝后招了招。身后的人立即一涌而上。个个想争头功。刚才他们看清了天乐的武阶,只是橙玄二品,他们之间的每一个人都有杀死天乐的能力。

天乐猛地高呼一声:“等一下!”

众人停歇,手中的剑还在空中高举着,橙­色­的玄气此刻正凝聚于剑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为首的勾起了­唇­角,总算求他了。他登时感觉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却听天乐说了一句让他想马上去死的话:“你们的储物戒指内,可都有些什么宝贝?”

“……”

“杀!”

“冰凌十九剑……”

“……”

“雪狼第五式……”

即墨内宗杀手为首之人看着天乐使出来变幻莫测的剑招,不由地皱紧了眉头,若非即墨清下了死命令,他真想把这个女人抓回去,让她教会自己这套极具杀伤力的剑招。

一个橙玄二品之人竟然能凭着两套剑招与十三名橙玄二品以上的高手周旋。

只有天乐自己清楚,此刻,她已经心跳如鼓额头冒汗,要杀他们为墨非报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一直苦苦坚持,是因为自己感觉触到了橙玄三品的屏障。

“磨蹭什么?杀了她!”为首之人又高呼一声,依然站在一旁看着这出好戏,继续用心观察着天乐的剑招。

只见天乐手里的寒冰剑在空气里划出各种美妙的剑花,他盯得紧了,便会出现一种幻觉,看到满天的冰凌与大朵大朵的雪花在眼里纷飞,美丽的幻境让他着迷。

“天女散花!”天乐又是一声高呼。众人闻声,立即拂袖掩鼻。

天乐眸底迅速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身形一闪,突然近身至一名橙玄四品的高手面前,伸手麻利地往男人胸口一拍,便见男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天乐勾笑,摇头道:“真不好意思,我弄错了,不是天女散花,是雨林飞针第八式。噢,第几式来着?最近真是记xing越来越差了!”

见橙玄四品的高手死于天乐的手里,众人先是惊了惊。随后,便各自揣测自己的武阶在天乐面前有几分胜算?有两个橙玄三品之人,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见到天乐脸上自信而迷人的笑容,心里就越加打鼓。

兵书上所说,绝对是有道理的,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一旦在气势上占据了上风,便有了更大的胜算。

“不打了么?”天乐出言刺激。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周身变得燥热起来,急需通过对打来寻求突破。要是今日能成功晋升至橙玄三品,她接下来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刺激萧琳琳了。另外,还有一个隐患,她不会忘记——宇文南康!

“废物,退下!”为首之人斥了一声,便拔出剑来,摆了一个poss便凝气朝天乐划来。

天乐亦是将周身的玄气聚于剑尖之上,她能感受到对方传递过来的压力与冰冷气场。这绝对是一个天玄之境的高手。对打,她没有一丝胜算,她本就没打算胜他,只是希望通过这种压力达到晋升的目的。她轻移了步子,侧过身来,双手举剑,摆出一副与对手一决高下的姿态。却在对方的剑气扑面而来之际,飞快地挪动了半步,避过了要害。

虽是避过了要害,她的身体仍是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嘴里吐出两大口血来,染红了碧绿的草地。

“砍下她的脑袋,回去领赏!”为首之人收剑入鞘。

众人立即兴奋地凑近天乐。

就在他们凑近之际,却见一道红光闪过,天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该死,她有空间卷轴!”为首之人顿时想起来即墨清交代过天乐狡猾,要速战速决。

神木空间内。

天乐盘膝坐于亭前的一块草坪里。白灵珠正快速地修复着她的伤口,她的体内,是越来越浓的燥热感。很快,体内的热量便朝着胸腔处涌处。

她大喊一声,仰头,热气便破腔而出。紧接着,便见砰砰几声巨响,草坪竟然因为她的晋升而破出几道沟壑。

此刻,她一双紫­色­的眸子便越加清亮迷人了。

橙玄三品。她勾起了­唇­角,站起身来,往灵池走去。

一入灵池,身体上的伤口便奇迹般的尽数好了,如同从未受过伤一般。她又从戒指里掏出一个瓶子来,装了满满一瓶子水,随后离开空间,前往薛敏所居的宁青殿。她是该让薛敏去‘关心关心’萧琳琳了。

入了宁青殿,薛敏立即命丫环将自己最珍稀的珠宝首饰拿了出来,极献殷勤地让天乐挑选。天乐抬眼看一眼薛敏,好想问一句,是送她几件?最终,她只是说了一句:“今日我来是想请娘娘兑现那日在落英殿的承诺!”

☆、第二百四十六章 因为担心

薛敏闻言,立即激动了起来,凑近,握住天乐的双手,声音颤抖:“你是不是有办法对付萧琳琳了?”

“不,我只是来让你陪我去‘探望’一下她而已!”天乐眸光微冷,探望二字咬得稍重了些。

“是!”薛敏那原本激动的神­色­便黯淡了下去,手也自然地松开了天乐的手。天乐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除了中庭,她不想自己的手被任何人握着。

薛敏让丫环替她着了宫装,这才与天乐同去倚香小轩。

天乐,依然是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与成亲前没有任何变化。至于皇上为了讨好她而封的那个县主,她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到了倚香小轩。萧琳琳正端坐在殿心的一张太妃椅上,她的身旁,是十几名宫女着装的人在为她输送玄气。

“无耻!”天乐低低说了一声,便走近萧琳琳。

萧琳琳睁开眼来,微抬眼皮,冷冷地勾起­唇­角,聚气,便朝天乐攻来。

“不自量力!”天乐身影一闪,轻轻避过,冷声嘲讽,又道,“娘娘,当年你便应该斩草除根,如今,便不会有这诸多后患。以后,只怕娘娘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萧琳琳恨恨地咬着牙,又朝天乐攻来。

天乐索­性­不躲了。如今,她是橙玄境的武阶,何需躲躲藏藏?

萧琳琳一掌劈向她的胸口之时,她恰时地伸出手捏住萧琳琳的手腕,默念口诀。萧琳琳体内的玄气便幽幽地流入她的体内。

“放开我!放开我,妖女,放开我!”萧琳琳慌张而痛苦地大喊起来。

“晚了!”天乐勾­唇­。

“放开我……快放开我……”萧琳琳感觉到自身的玄气又流了出去,急得大喊大叫。该死的,她费了多大的劲才修炼至这青玄二品的玄阶,如今眼看着就要被天乐吸得­干­净了,怎么能不着急呢?

“皇上,救我!”萧琳琳眼神突然变得炽热,看向了小殿门口。正是天乐背对的方向。

天乐仍然没有撒手,皇上又如何?她握着萧琳琳的手腕,轻轻转过头来,果然见到洛中天身后跟着崔全而至。

“皇上!”天乐微微欠了欠身,却是没有松开萧琳琳的手。

“嗯。”洛中天­精­神好了许多,点了点头,­唇­角带着笑意。如今,他的毒并未全解,自然是不好得罪了天乐。

天乐又道:“娘娘的脉象不错,体内基本没有残留的毒素了!”

萧琳琳恨得牙痒痒。武阶的悬殊,让她在天乐面前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不管她怎么挣扎,仍然挣扎不开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洛中天­唇­角便扬得更高了。萧贵妃的毒解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的毒也能解?至少,他此刻心里是抱着这样的希望的。

天乐又道:“皇上,天乐这些日子忙着成亲的事情,便有些耽搁了翻阅医书古籍之事了。不过,请皇上放心,天乐会很快配置出解药的!”

笃定的口吻,让洛中天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他哈哈地爽朗大笑起来,道:“如此甚好,哈哈,甚好。天乐,你刚与十七弟成亲,便入宫来替萧贵妃诊脉,朕甚是欣慰。对了,十七今日为何不与你同来?”

提到洛中庭,天乐的神情便不自禁地暗了暗,自然地松开了萧琳琳的手。萧琳琳顿时如释重负,一ρi股瘫坐在地上。

天乐眼珠子溜溜一转,便蹲到了萧琳琳的面前,故作紧张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您体内的毒已经全解了,怎么反而­精­神不济了?呵呵……”笑了笑,她的脸便猛地一红,又道,“娘娘身体才刚刚好,**之事便该有所节制才是!”

说完,她眼角的余光便打量到一股深深的怒意。起身之际,她便看到洛中天正瞪着眼珠子看着萧琳琳。而萧琳琳,眼神不停地闪躲着。

“皇上……”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薛敏向前一步,朝着洛中天施了礼。然后又乖巧地立到一旁去。

“嗯。”洛中天这时候看薛敏也就顺眼多了。不论如何,薛嫔是为他生了公主的,并且,薛敏不会像萧琳琳一样,四处勾搭男人,哼!别以为他这绿帽子戴得有多爽,若不是为了她那惊人的武器与她嘴里的‘融资术’及‘末位淘汰’等制,他早一刀宰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天乐看洛中天对萧琳琳露出不满,秘音对萧琳琳道:“娘娘,如今,也不要整天盯着我了,我早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也说了,有我在,世上便无你的立锥之地。你还是好好想想如何避过眼前的杀身之祸吧。除了枪,你应该会有更多的东西吧?”

天乐说完,又朝洛中天施了礼,便大步离去,薛敏一路尾随,直到出了倚香小轩。才敢高呼一声:“十七王妃……”

提到十七二字,天乐便来气,脚下步子便若生了风一般,也就顾不得竹林后还藏着一双眼睛了。

跟自己说了很多遍,今日绝不会主动去找他,却仍是忍不住在天乐宫、晋王府与医馆之间晃荡着。却仍然忍不住担心他。

直到天黑,仍不见洛中庭的影子。东西倒是没砸,可北院的那些柳树就遭了殃了,原本青翠环绕着湖泊一周的柳树,被寒冰剑砍得东倒西歪,残枝败叶。

倚香小轩殿内。

萧琳琳跪倒在洛中天的面前,咬牙抬起头来,眸光森冷:“皇上,天乐那妖女如今就要骑到皇上头上拉屎了,皇上便听之任之么?”

“放肆!”洛中天闻声便是一声厉喝。

萧琳琳瑟缩了一下身体,咬了咬牙,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样一个煽风点火的机会,继续道:“皇上,天乐那妖女医术甚是了得,更是擅长解毒。古往今来,擅解毒者,必擅用毒,皇上就不怕养虎为患么?”

“哼!”洛中天冷冷地瞪一眼萧琳琳,喝斥道,“朕做什么不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女人多嘴?”

☆、第二百四十七章 因为爱啊!

“臣妾有罪!”萧琳琳立即伏下头去。眼珠子却是迅速地转动着,闪着各种算计的光芒。只用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她便抬起头来,眸子里一片柔光,声音亦温柔了许多,道,“皇上,臣妾愿皇上早日入玄灵之境,一统九洲,千秋万代!”

“嗯。起来吧!”洛中天接受了萧琳琳的马屁,脸­色­好看了许多。寻了主位坐了下来。丫环立即麻利地倒上了热茶。

“爱妃身在后宫,有许多事情,心知便好。朕体内的余毒未清,也便只好让天乐嚣张几日。何况,朕那十七弟如今迷恋她,若是此刻寻个理由降罪于她,十七弟与我翻了脸,我岂非对不起我故去的母后?”洛中天的手敲打着椅子扶手,­唇­角划过­阴­冷的光芒。不管是即墨子雅还是薛天乐,有一天,必须死!因为,他直觉,这个女人绝不会为他所用!

洛中庭直到夕阳西下,仍在即墨内宗耗着。忍着思念之苦,他决意送天乐一份大礼。

即墨清的房间里,一家三口早早地便用了晚膳。即墨子宣便开始撒娇,拉着即墨清的手,要求即墨清为她灌顶提升。

而即墨清却是对着‘二太太’挤眉弄眼。

‘二太太’笑了笑,笑得极暧昧,这才起身走到即墨子宣的身侧,拉着她的手,开始劝说:“宣儿,今日爹爹与娘亲还有些事,要早些歇着,你也早些歇着。爹爹与娘亲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的。娘亲保证,明日,你醒来睁开眼睛,便能看到即墨子雅的项上人头!”

洛中庭听到这里,心头便是一紧。不行,他得去看看天乐是不是安全。思毕,已经借助空间卷轴离开了即墨内宗。

回到晋王府,便看到某个女人正撒着野,北院的柳树被她砍得东倒西歪,有的从腰间削断,有的断了枝条,有的­干­脆只剩下一小截木桩……

而那个始作俑者,握着寒冰剑,转动着脖子,似乎还在寻找着有什么可以砍的东西。

“如此甚好!”洛中庭远远地勾­唇­,身影便是一闪。

再回到即墨清的房间前,即墨子宣已经被劝走了。

即墨清的屋子里,便听到女人的jian笑声:“呵呵呵……哎呀,讨厌,宣儿还没有走远啦……等一下……”

“来吧宝贝,我等了很久了……”

“即墨雄今夜不会回来吧……”

“回来?哈哈哈……他永远都不会活着回来了……哈哈哈……”时­阴­时阳的笑声在空气里飘荡着。

洛中庭握着龙魂剑的手紧了紧。他的手心,渗着汗珠。即墨清是玄经之境的人,二人武阶悬殊太大,他想要取即墨清的首级,唯有逮着他全身放松的机会。

屋内,又是银荡的声音传来:“……啊……你好坏……人家不要啦……不要啦……”

“小骗子,都湿成什么样了……”又是一阵阵喘息之声。

因为即墨清是个­阴­阳人,在洛中庭听来,屋内便如同有三个人一般,让他全身一阵恶寒,­鸡­皮疙瘩便忍不住起了一身。

皱眉,屏气,凝神,举剑,结阵!洛中庭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左手一翻,通过空间卷轴,以迅雷之势来到了即墨清的床前,不待即墨清转过身来,龙魂剑便刺穿了他的心脏。

即墨清瞳孔猛地一阵收缩,然后便是无限地放大。在他咽气之前,他用最后的力气想要一掌拍死洛中庭,却发现,洛中庭的剑比他的掌力更快,在他的手掌还没来得及落下之际,他的头便离开了他的脖子。

“啊——啊——”‘二太太’抱着被子全身颤抖,脸­色­比纸还白,她闭着眼睛不停地尖叫着。

“闭嘴!”洛中庭冷冷地斥了一声,从戒指内掏出一块上等的黑­色­绸布来,铺于地上,将即墨清的人头踢进绸布里,将绸布四个角拎起打了两个结,再扔进储物戒指里。这才转头看向‘二太太’。

‘二太太’刚刚看到了如此惊悚的一幕,早已经全身瘫软动弹不得了,见洛中庭看过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她,更是吓得舌头打结:“你,你是九,九洲盟主?我,我们……无……无冤无……仇,你……你……呜呜,呜呜……”因为太过害怕,只是呜呜了两声便白眼一番,晕过去了。

洛中庭冷冷地勾了勾­唇­:“就这样的胆子,也敢偷人。”

说完,他又蹲身在即墨清的面前,将他身上的令牌与储物戒指摘了下来。临安十七皇叔一袭白衣,风度翩翩,高贵不染纤尘,是不屑夺人财物的,尤其是死人。可九洲盟主不一样,九洲盟主最大的嗜好便是黑吃黑。

收好令牌与储物戒指,洛中庭又四下寻找了一翻,没有什么发现以后便闪身到了晋王府北院。

傻女人此刻已经累得不行,满头大汗地站在湖畔,冲着湖心大骂:“洛中庭,你是个王八蛋。洛中庭,你是个猪头。洛中庭,你再不回来姑­奶­­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洛中庭,你……唔唔……”

下一秒,洛中庭的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姑­奶­­奶­,你下手的时候就不会轻点?”洛中庭摸着自己的脸,歪着头,一脸笑容。

“滚!”天乐看到洛中庭出现在她面前,好想扑过去,抱紧他。可是,一想到自己若是如此做了,多没面子,便生生忍下了。

这一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煎熬?

先是起了床,以为这个男人抛下她去上朝,她生气,她怪这个男人没有把她放在他心里的第一位。怪这个男人成亲后便与成亲前判若两人。紧接着,她借着探病人借口去医馆,借着回北院取银子的借口来北院,为自己找着各种寻找他的理由。最后去了皇宫,除了去了宁青殿与倚香小轩以外,她还偷偷去了洛中天的御书房,就是担心自己的男人被洛中天为难。直到晚上,她仍然找不到他,没有人能明白她到底有多着急,有多害怕,她嘴上说着再也不原谅他,嘴上说着要与他恩断义绝,嘴上骂着他是头猪,是王八蛋,是魂淡,可是,她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他,好怕他出了什么意外。虽然,她一直知道她的男人有着绝世的才智,有着天玄之境的武阶,有着日行万里的空间卷轴,有着各种灵珠护体,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因为她爱他啊!

☆、第二百四十八章 即墨清项上人头

骂了几句以后,便忍不住委屈得泪流满面。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收起全身的刺,变回小女人。

她被他拥在怀里,她被他顺着毛。却越被顺越炸毛,她捶打着他的胸口,翘嘴骂咧咧:“王八蛋,我再也不要爱你了,魂淡,你就是个魂淡……”

“好了好了,我是魂淡,别哭了,哭起来好丑!”虽然不知道魂淡是什么,但她说是就是了。

“滚!”她用力地推搡他,却又把他抱得更紧。

“傻瓜!”

“你才是傻子!”

“好了,我是傻子!”傻子便傻子,只要她气顺了就好。

洛中庭牵起天乐的手,道:“为夫去换身衣裳!”

“你去便去你的,拉着我做什么?”天乐气嘟嘟。

“嘿嘿,如今,你与我成了亲,日后我的衣食住行当然要由你负责!”洛中庭嘿嘿笑着,笑得极欠抽。

天乐刚压下去的情绪忍不住又起来了,咋呼起来:“敢情你娶我是做丫环的?你有那么多的丫环!”

“通房的丫环只有你一个,哈哈哈哈哈……”洛中庭越笑越欠抽。

天乐翻着白眼,心里却是一阵暖意涌上来。名声与名份,她从来就没有在乎过。然而,他却一直表现得很好。

成亲那日,除了师父为他们准备的一百多马车嫁妆以外,他亦为她准备了一百箱聘礼,出动了晋王府三万人马组成迎亲队。整个临安,便是皇室嫁公主也绝不会有这么大的排场。就是暗卫,也被他安排去树上点蜡烛去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看到天乐气消,洛中庭心头一阵舒服。脚下的步子便快了一些。去了西院,他将天乐拉到了他的房间,换上了一袭白衣。再将即墨清的人头从戒指内掏出来,搁于桌上,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惊喜,你不要害怕!”

“谁的人头?”天乐挑了挑眉。

洛中庭立即感受到了一阵挫败,他以为她看到人头好歹也要吓得往他怀里躲上一躲才是。

结果天乐自己走到了桌前,伸手麻利地解开了黑­色­绸布。看到即墨清的人头之时,她眸底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她正欲伸手,便被洛中庭抓住了她的手:“为夫来!”

“我也可以!”天乐笑了笑,她喜欢他为她做她想做的事情。

洛中庭揭下了即墨清脸上的一张皮,天乐立即兴奋地指手划脚:“轻一点,别弄破了。一会儿让白愁洗­干­净了给我。”

洛中庭点头,又从即墨清的脸上揭下一层皮来。

天乐立即嚷嚷起来:“靠,他到底有多少张皮?”

洛中庭勾­唇­笑,又从即墨清的脸上揭下三张皮来。

这时候,即墨清真正的脸才显露出来。

“原来他与即墨雄长得这么像!”天乐感慨。

“大逆不道,那是你爹爹!”洛中庭宠溺地说教着。

“他把我赶出即墨府,不管是什么理由什么原因,我现在都不想原谅他。我说过了,要想我再回到即墨府,便从即墨族一路铺红毯前来天乐宫迎我!”天乐说起这茬来没有之前那么激动和难过。显然,她对于再回到即墨家,是有些期待的。不过死鸭子嘴硬,不愿收回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罢了。

又扫一眼即墨清的人头,天乐挑眉:“你怎么做到的?他不是玄经之境的高手吗?”

“你相公我如今的武阶是天玄四品!”洛中庭勾­唇­。

“我知道!”

“你又知道?”

“我是问你天玄四品的人是如何割下玄经境高手的人头的?”天乐说到此,又上上下下地打量洛中庭,看他一脸轻松,没有受伤的迹象,才稍稍心安。

“嘿嘿嘿,这个晚上再告诉你,嘿嘿嘿……”洛中庭笑得极坏。又从自己的戒指内将从即墨清那里搜来的戒指给了天乐,道,“这个是为夫上缴给娘子的,娘子好好点算!”

“乖!”天乐接过戒指,便抛下了一切烦恼。将戒指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外掏。首先倒腾出来的是几箱金灿灿的黄金。还没打开箱子,她都能闻到黄金的味道了。紧接着,便是各种灵果灵石,还有几本易容的秘笈,以及即墨清在修炼过程中写下来的一些心得。除了这些,还有无数的珠宝首饰。天乐不由地挑起了眉头。回忆起曾经的一些事情。即墨清与二娘关系极好,他既然收罗了如此多的珍宝,为何二娘还那么寒酸呢?看样子,现代有句话是十分有道理的:考验一个男人是不是爱你,不是看他有多少钱,而是看他愿意为你花多少钱?

她不禁为二娘的人生摇了摇头。一个女人,走到这一步,何其失败,男人不疼,女儿不孝。

想到此,她便忍不住问道:“即墨子宣与她娘知道即墨清死了吗?”

“料想现在应该知道了!”洛中庭尴尬地捂住半边嘴轻咳了两声。岂会不知?他正是趁即墨清与那女人行苟且之事时用他的快剑砍下了即墨清的项上人头。

“也不知道即墨清在即墨内宗如今到底是怎样的地位?能不能对竹剑南在即墨内宗的势力造成一点影响?”天乐一边将所有的宝贝往自己的储物戒指内挪,一边问着。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情,她在想,即墨清的储物戒指材质应该是不错的,可是让她戴吧,她觉得极其恶心。一会儿,她倒腾空了,便把戒指交给离歌剪来处理,看这个能不能废物收回?再炼成一个其他如同无墨笔这样的小小道器。

洛中庭将即墨清的人头再度包好,收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指内,这份惊喜,给了天乐了。接下来,他要将这颗人头送给竹剑南!

收好人头,洛中庭又将在即墨族遇着柳金花的事情与天乐说了一番,并且二人一起喝酒的细节也没有漏掉。天乐原本还一片晴朗的脸这会儿又开始­阴­云密布了。

“她没有女人味!”

“我不会喜欢她的!”

“我发誓!”

“我错了!”

“我真的只是想拉她入九洲盟,壮大我九洲盟的势力!”

“天乐,你相信我啊!我爱的人只有你!”

“哼!”只有最后这一句话换来了天乐的一声哼哼。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明天继续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爱你们,吧唧!

☆、249

“我保证,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我发誓!”洛中庭竖三根手指发誓。

天乐白眼瞪着他:“饿了没?”

“饿了!嘿嘿嘿……”洛中庭立即凑了过来。

“不是,不是,我是问你吃过了没?”天乐被洛中庭拥在怀里面红耳赤。苍天作证,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没吃!”洛中庭继续嘿嘿坏笑,一改他的君子形象。关于生娃这回事,他必须先摧毁掉自己的君子形象。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用晚膳没?”

“那个不着急!”洛中庭已经将天乐横抱起来。空间卷轴一闪,即到了他位于郊外的一处庄园。

任何时代,房产多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

――――

何翼依然忠心耿耿地做着晋王府的护卫。

洛中庭每日都会牵着天乐的手出府,并让何翼安排马车前往天乐宫。

这些日子,何翼依然向洛中天汇报着天乐与洛中庭的行踪。

很快,便到了天乐成亲的第六日。

何翼目送着洛中庭牵着天乐的手离开晋王府,眸光一片湿润,随之,便是慷慨赴死的淡然神情。

如今,他的体内有着两种毒药。一种,是这八年来洛中天为了控制他而在他体内植入的蛊毒,另一种,是天乐与王爷成亲那日、逼他服下的七日丧命散。

横竖,他都活不过明晚了。

待洛中庭与天乐上了马车,何翼的身影便纵向了皇宫。

很快,他便到了洛中天的御书房。洛中天正批着折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不满地问着:“今日十七又是与天乐同回天乐宫么?”

“回皇上,是的!”何翼跪地作答。

“仍然不让你跟着么?”

“是!”

“你就不能派别的人跟着?”洛中天的语气里就越加不满了。

“回皇上,如今,天乐的武阶已经迈入了橙玄之境。我怕被她察觉。”

当的一声,书笺落地的声音。洛中天抬起头来震惊无比:“你说什么?天乐已入橙玄之境?”

“回皇上,千真万确!王爷一直十分闲散,十分安于现状,这么多年过来,他的武阶亦未突破青玄之境,倒是天乐,一路突飞猛进,短短几月,便从青玄晋至橙玄!”

“她是如何做到的?说!快说!”洛中天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叫嚣了起来。不待何翼开口,他又激动地猜测道,“是不是她有什么灵果灵石或者有什么奇遇?”

何翼抬起头来,想了想,道:“回皇上,听说,天乐所修建的天乐行宫,里面设了一个什么阵法,能吸天地灵气,在那里种植了许多紫星草……”

洛中天立即又抢过了话题:“你说她种了紫星草?”

“是的。皇上,还有一件事情,奴才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何翼皱了皱眉,面露为难之­色­。

洛中天立即道:“讲来,朕赦你无罪!”

“是!”何翼拱手,在心里道了一句:王爷,天乐,何翼能做的,便只有这些了!

想完,他说道:“天乐擅长配置药材,经她手配置的药材,均能发挥每一味药材的最大功效。奴才听说,天乐宫种出来的紫星草,吸了天地灵气之的,有很大一部分会长成紫星树。紫星树本身便会散发灵气,若是能得紫星树一棵,种于宅中,对于武阶修炼,便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今的九洲大陆,便只有天乐能种出紫星树来!”

何翼说完,便伏下头去,不再说话。又在心里想着:王爷,这或许是何翼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日后,您要多保重才是!

明日过后。他便会全身筋脉尽断而亡了。刚才,他先是说洛中庭武阶极低,反而是天乐晋升很快。所以,对于皇上派去的人为何总是不能再回来便说得过去了。这样说,是为了将洛中天的眼睛吸引到天乐的身上。那么,洛中天便会放松对王爷的警惕。虽然,这些年他一直觉得王爷活得散脱自在没有任何的野心,然而,被洛中天控制了这么多年,他深知,便是王爷再如何的洒脱,如何的没有野心,如何的只想守住自己的一方静土,洛中天仍然是不会放过王爷的。所以,他先将洛中天想要除去的目标引到天乐身上。而后,又说紫星树唯有天乐能种,这便是丢给洛中天一块­鸡­肋,啃不得,弃不得。

洛中天一直看着何翼,权衡着他的话,最后,他信了。他想要打听到更多的消息,遂开口道:“她天乐宫有多少紫星草?”

“奴才不知。奴才只是听说天乐宫西院的山脚种了大片的紫星草。奴才在天乐宫建造初期去过那里,那山脚倒是有一片不小的空地。”何翼回忆自己初次与王爷去那片空地之时的情景,眼眶便忍不住红了。他极力埋着头,不让洛中天看到。

“嗯。你去吧,替朕好好地打探关于紫星草及天乐宫的一切!”洛中天眸光热了热,对于自己的武阶突破一事,瞬间有了信心。

“是。”何翼应声而去。

何翼刚走,御书房便有另一个暗卫模样的人溜了进来。跪地便向洛中天禀报道:“皇上,这几日,晋王每日与天乐县主往返天乐宫、天乐医馆与晋王府之间。晋王派了大量晋王府的人帮天乐将医馆搬到了天乐宫,街上,还有各种小纸条,上面写着,天乐医馆正式迁至天乐宫。又有传言说,现在的天乐医馆将改为天乐客栈!”

洛中天勾起­阴­冷的­唇­角,道:“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肯消停了。也好,也好!”她这样能折腾,十七又迷恋于她,大概是没有多少­精­力来打理晋王府了。至于那份诏书,总有一日,他有办法让十七心甘情愿地交出来。

来人又道:“皇上,听说,这个女人极其贪财,她有一个储物戒指,里面装了无数黄金。她的衣服,从戒指里拿出来的话,可以装满一百口箱子,她的首饰,每天都不会重样。她喜欢蓝­色­的布匹,她常常会搜罗蓝­色­的锦锻、丝绸,前往天衣布庄裁制新衣。”

☆、第二百五十章 何翼的真正身份

蓝­色­的布匹。是的,洛中天有这个印象,他记得,他两次让崔全领着天乐去他的库里取宝贝,崔全后来的汇报是天乐看着库里的宝贝双眼泛着­精­光,最钟爱的却是蓝­色­的布匹。想到此,他高呼一声:“来人!”

崔全立即尖着声音应声而入。

“去库里挑十匹蓝­色­的上等丝绸送到天乐宫去!”洛中天­唇­角微扬,眸光却是一片算计的­阴­冷。

“是!”

“慢着,顺道去天乐宫的西院看看,看看天乐宫到底种了多少稀世的药材?”洛中天又道。

“是!”崔全这才出了御书房。

一直跪于地上的暗卫抬起头来,道:“皇上,奴才还听说,晋王打算带着天乐去游山玩水,此刻,天乐正在交代她天乐宫及医馆的事情。”

“嗯,朕知道了!”洛中天背过身去,扬了扬手。暗卫立即起身离去了。

游山玩水。洛十七之前倒的确是这么跟他说的,这是一个好机会。杀了十七,天乐便是再厉害,又能掀起多大的浪来?一个贪财的女人,到时候,他若是许以后位,她还不乖乖就范么?哈哈哈哈……

‘十人组’于一刻钟以后接到了密令,在晋王与天乐游山玩水的路上设伏,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取晋王的首级。

何翼身为十人组中的一员,自然地参与其中。

――――

即墨内宗因为即墨清死了,竹剑南大发雷霆。

即墨内宗另外的几个高手便纷纷跪于地上,一个个转动着眼珠子,想着对策。

‘二太太’与即墨子宣跪在即墨清的尸体前,抱成一团,痛苦流涕。

“闭嘴!”竹剑南冲着‘二太太’便是一声吼。

‘二太太’与即墨子宣当即噤了声,只剩下抽抽噎噎的声音。

“你说是九洲盟盟主所为?”竹剑南又转头问‘二太太’。

“是,是的,就是他,我不会看错的,他戴着银­色­的面具,一身黑衣,手里握着,握着龙魂剑!”‘二太太’咬牙切齿。

“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识得龙魂剑?”竹剑南挑了挑眉,又扫了‘二太太’一眼。

即墨子宣接过了话茬:“娘亲熟悉所有的兵器!”

“哦?”竹剑南微惊,倒不得不对‘二太太’另眼相看起来。

即墨子宣又补充道:“这些年来,娘亲一直帮助爹爹,爹爹才有机会晋升至玄经之境的!”

“你的武阶如何?”竹剑南皱着眉头问‘二太太’。

“我……”‘二太太’脸上就是一阵痛苦。

“娘亲的武阶三年前便被即墨雄废了!即墨雄还封了娘亲的七经八脉,娘亲除了能自由行动以外,全无武阶!”即墨子宣提到即墨雄,便忍不住气愤起来。

其实,这些事情,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从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即墨雄的亲生女儿。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命苦,才刚刚认回亲爹,才刚刚得到亲爹的灌顶提升,如今,便又失去了倚仗。

想到此,她转了一下眼珠子,便匍匐于地,抱住竹剑南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恳求:“竹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替我爹爹报仇。”

一声竹大哥叫得竹剑南心头暗爽。他又扫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面­色­清纯的即墨子宣,蹲身将也扶了起来,握了握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放心,竹大哥一定会替你爹爹报仇。九洲盟主既然坏我大事,惹了我竹剑南,便休想全身而退!”

跪于地上的众高手们这时候也有人提议道:“即墨家主大选在即,即墨清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九洲盟主杀害,不如由我们内宗的人与外宗的人比武决定谁来出任下一任的家主!”

“好,就这么办,你们都去准备吧!”竹剑南扬了扬手。

众人立即退去了。

见众人退去,竹剑南一拂袖,门便啪啪两声关紧了。

即墨子宣的身体,立即哆嗦了一下,随后,却是贴紧竹剑南,主动地投怀送抱。

她已经听说了,如今即墨子雅的武阶已经到了橙玄之境,若不借助竹剑南的实力,她根本无法自保。

“你,是出去还是留下?”竹剑南眼神扫一眼跪于地上的‘二太太’,语气里透着不满。

“我,我,我想留下!”‘二太太’抬起头来,眸光殷切。

“那便留下吧!”竹剑南已经将即墨子宣打横抱起,抛到了床上。

“脱!”

竹剑南一声命令。即墨子宣身体便颤抖了一下,她咬紧下­唇­,双手僵硬地解头衣裙上的布艺钮扣。

紧接着,她便听到床榻往下陷的声音。她紧闭着眼,咬着牙。双手便越加僵硬起来。

“不乐意便将衣服穿好,滚出去!”竹剑南又是一声冷哼。

即墨子宣当即一个激灵,睁开眼来,双眸圆瞪,语气急迫道:“不,我愿意,我愿意!”

“愿意便拿出愿意的样子来!”竹剑南已经舒舒服服地躺下了。

即墨子宣复又咬紧下­唇­,头皮一硬,用力地将自己手上的衣服一拉扯,便露出胸前的雪肌来……

“你,教教她!”竹剑南侧过脸来,看向床前不远处的‘二太太’。

自此以后,即墨子宣与她娘便成了竹剑南的女人。

即墨子宣亦顺利地得到了竹剑南的灌顶提升。

竹剑南不时地在心里拿即墨子宣与萧琳琳相比较。

即墨子宣在床上不如萧琳琳风、­骚­,却也别有一番滋味。那种扭捏的小女人之态,倒也常常将他迷得神魂颠倒。加上这段时日准备即墨族家主大选以及寻找即墨族的守护神器,遂前往倚香小轩的次数便越来越少了。

每次回去,萧琳琳便是各种抱怨,不是破骂洛中天无能,迟迟不能解决晋王,便是大骂天乐那个妖女以及后宫的众妃嫔们。为此,他的心里,便更倾向即墨子宣了。即墨子宣与萧琳琳一样有野心有抱负,一样心狠手辣,他相信,若取得了萧琳琳手里的武器配方,即墨子宣会比萧琳琳更适合站在他的身边。

――――

天乐医馆正式搬至天乐宫内。

贾小月母亲亦住进了天乐宫东院的医馆内。手术时间安排在十日后。所有的专家诊号,亦安排在十日以后。也就是说,这十日,天乐给自己放假了!

一直在炼狱塔内修炼的人,也差不多要离开炼狱塔十日。因为天乐要随身带着兰亭居。

安安依然在兰亭居内生活,由白雨每日贴身照顾着。白惜便在兰亭居内张罗着每日的饭食。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何翼的心思

这日,一大清早的。

天乐宫门前便有一辆马车缓缓地离去。数十条黑­色­身影,便消失在晨曦里。

天乐勾了勾­唇­,窝在洛中庭的怀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问道:“这会是洛中天的十人组吗?”

“料想是了!”

“何翼也是十人组里的一员?”天乐又问。

“……”洛中庭的神情就微微黯了一下。

马车又往南驶了一柱香的时辰,洛中庭冲马车夫喊了一声:“停!”

马车便停了下来。

马车方停下,便有十个黑­色­的身影窜出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马车夫的秘音传入洛中庭的耳中:“王爷,怎么办?”

“拿着我给你的银子,就此离开,再也不要回南定来!”

“可是王爷您怎么办?”马车夫显然不愿离去。

“走!”洛中庭的声音有力地传来。

马车夫便没了声音。

天乐掀开帘子,便见马车夫下了马车,跪于地上,冲着马车叩了三个响头,又高呼一声:“王爷,马三这一次不能听王爷的了!”说完,他果断起身,从腰间抽出剑来,便冲黑衣人而去。

“马三!”洛中庭高呼一声,一袭白衣飘出马车,却仍然晚了一步,只来得及接住马三的尸首。

一剑毙命,­干­净利落。这便是洛中天的常胜十人组。

天乐拎着裙摆,优雅地走下马车,四周看了看。很快便看到一双熟悉的正闪躲着的眼睛。

“何翼,没想到你真的是十人组里的一人,那么,你的武阶亦不在紫玄了?”天乐挑眉,看向此刻正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的何翼。

“天玄一品!”

“这个世界太假了!”天乐又道。

“不,这个世界上,仍有真的东西!”何翼辩解。

天乐袖子一抖,便有一个小瓶飞向何翼。她说道:“王爷说,如果你不是受制于人,兴许今日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这是解药!”

“……”何翼又湿了眼眶,却是将瓶子又抛了回来,道,“我已交代了后事,今日,不是我死,便是王爷死!”

天乐接过瓶子,不再说什么。看了一眼洛中庭,在他眼里没有看到过多的情绪,这才走近洛中庭,道:“动手吧,这么多的天玄高手,于你,是一个机会!马三不会白死!”

洛中庭放下马三的尸体,身形一转,便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龙魂剑来,随之,又唤了一声:“天龙!”

“龙魂剑?”

“九洲盟主?”

“原来你就是皇上一直寻找的九洲盟主!”

“……”

十人组的人纷纷吃惊。天乐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何翼那双一直闪躲的双眸炯亮了一下,她以为是错觉!

洛中庭已经一改往日的云淡风轻,眸子里,是嗜血的冷,他的声音,亦如勾魂撒旦一般,透着寒意:“现在才知道,不觉得太晚了吗?”

“哈哈哈哈……”十人组的人除了何翼以外,皆狂笑了起来。

天乐与洛中庭对视一眼,亦双双笑了起来。

天乐拔出寒冰剑来,剑气四溢,何翼的眼神便又炯亮地闪了闪。

“金凤!”天乐低喊一声。

金凤便懒洋洋地扑腾着翅膀飞来了。

看着金­色­的凤凰与金­色­的巨龙,又想着有一日天乐的婢女出殡之日一个老者说天乐天生凤格之事,十人组的人又是惊了惊。为首的一人立即安排道:“子火,去通知皇上,九洲盟主便是晋王!”

“是!”叫子火的人拱手便欲飘走,转身之际,便被三支飞针Сhā入了胸膛。下一刻,他的天灵盖上多出一只手来。

一抹蓝­色­的身影倒立于空中,子火的玄气便快速地流入天乐的身体内。

橙玄四品的屏障。天乐在心里惊呼。她赶紧撒了手,静坐下来,将所有的灵力与玄气转入白灵珠内。现在,还不是晋升的时候。

“妖女,今日我们本不打算要你的命的!”十人组里为首之人怒了。出门前,皇上有交代,杀了洛十七,留天乐狗命。待天乐解了他的余毒以后再考虑将她收入后宫,若是不行,再杀之。最后,交代了一句话,若是因为天乐而影响他们杀洛十七,可将天乐一并杀之。他洛中天就不信了,没有天乐,他体内的那点余毒还逼不出来。

“可是我要你们的命!”天乐继续嚣张拽,手执寒冰剑,周身透着杀气。她的发丝,亦随着她的气场而飞扬起来。

“不管是洛十七还是薛天乐,一并杀之!”为首的一声令下,自己已经首当其冲地冲杀过来。

“天龙!”洛中庭呼喊一声,跃于天龙的背上,天龙便飞向了高空。

“金凤!”天乐同样呼喊一声,跃于金凤的翅上,金凤便扑腾腾地飞向了空中。

洛中天的十人组亦纷纷唤出了他们的兽宠。严格地说,现在十人组只剩下九人了。

九个人,有的人拥有能在空中飞的兽宠,有的只拥有在地上跑的兽宠,于是,便分成了两组,空中与地上的相互配合。

十人组为首之人,拥有的是九头鸟兽宠。

九头鸟体型巨大,至少有金凤三倍的体型,它的九个头张狂地在空中扭来扭去,驮着它的主人冲向天乐。

“你妹的,我是软杮子吗?”天乐大呼,又高喊一声,“金凤,咱们跑!”

金凤无语地翻了翻它的小眼珠子,便真的驮着她往西南方向飞去。

“追!”为首之人立即追了上去。

洛中庭的­唇­角便忍不住扬了扬。也是高呼一声:“天龙,追上金凤!”

见天乐与洛中庭都要跑,十人组的人便急了。

十人组里,除了为首的匕金拥有一只九头鸟兽宠以外,还有灌昱拥有一只硕鹰。此刻,他正站硕鹰的背上,手上摆弄着一架驽。这架驽,是这一次出任务时皇上交给他的。听说,是后宫萧娘娘设计的,千米以内,箭无虚发。

何翼仰头看着这一幕,眼里便露出了紧张之­色­。

他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高喊道:“头,带上我!”

匕金正骑着九头鸟追天乐,这时候听到喊声,便命九头鸟折回来带上何翼。原因无他,何翼是一直潜伏在晋王府的人,皇上对其十分重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何翼舍生取义

“你们稍后跟过来!”为首的将何翼接到九头鸟的背上以后,又冲地上的人喊了一声,便追天乐的金凤凰而去。

灌昱让硕鹰往天乐离去的方向飞着,他一边调整着驽的角度。

很快,他便满意地勾起了­唇­角,这一次,他打算一次­性­­射­十支钢箭,定要洛中庭和薛天乐命丧当场。

何翼站在匕金的身后,眼角的余光不时地打量着灌昱。

直到,直到灌昱的驽­射­出来。

十支钢箭,几乎在同一时间,扎在了何翼的身上。何翼如同刺猬一般,他的头,朝着西南方向,­唇­角,微微扬起,嘴里,是止不住往外涌的黑血。箭上啐毒,是‘十人组’常用的杀人招术!何况,这些钢箭,皆出自萧琳琳那个女人之手。

听到声音,天乐与洛中庭双双转头。

“天龙,快!”洛中庭有些着急。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竟然在为何翼而痛。数月前,他便发现何翼有问题,但一直在给他机会,他没有想过,何翼最终会是这样离去。

天乐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颤抖,那个药瓶,是七日散命丧的解药。就算现在服下药,何翼也救不过来了。因为,他身上的十支箭,箭箭扎中了要害。

“王……爷……”何翼­唇­角又上扬了一些,表情没有因为痛而扭曲。

“别说话,你会没事的!”洛中庭动容地蹲在地上。天乐站在他的身后,手执寒冰剑,避免这些人偷袭。

“晋王……府,六……六年前,兄……弟……树……我,我没……”何翼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完,便脖子一歪,撒了手。

洛中庭一手是血,拳头在身侧攥紧。晋王府,六年前,兄弟树——

八年前,他回临安来,洛中天登基。划了晋王府邸为他的官邸。何翼为他的管家与护卫。给了他五万兵马,说是皇家护卫队,实则,都是洛中天的人。

六年前,何翼与他在晋王府的最大最高的那棵银杏树下结拜,许下永不相负的诺言。

刚刚,何翼是想要说他没有背叛诺言。他懂的!

他低低道:“何翼,我洛中庭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兄弟?”

天乐懂了!她都懂了。她后悔了,后悔给何翼服下了七日丧命散。这件事情,她发誓,她会藏一辈子。她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非白即黑。她开始明白,什么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开始明白什么叫舍生取义!

“啊……”她高呼一声,没有压住体内的灵气与玄力,身形一转,高飞而起,手上的剑划出剑花,直直地劈向灌昱。让他的男人伤心难过的人,都该死!

她的一双紫眸就在阳光下闪耀着,没有任何的遮掩,反正,十人组里所有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天乐……”洛中庭紧张地高呼一声,放下何翼的尸体,又道,“天龙,助阵!”

“紫眸……她有紫眸,快回去禀告!”一个男人高喊了一声,便欲离去。被洛中庭掷出的龙魂剑穿胸而过。

“杀了洛十七,快!”匕金弯着身子,一只手抱着九头鸟的其中一头,一手执剑,俯冲而下。

九头鸟除了那只被匕金抱着的头安静以外,其余的八个头纷纷张开了大口,朝着洛中庭吐着哈喇子。

天乐一转头,便看到这么一幕,顿时哇哇大吐特吐起来。她是一个医者,什么恶心的屎啊尿啊都见过了,可是,现在的这一幕却让她仍然忍不住地恶寒。九头鸟嘴里流出来的哈喇子恶心至极,黄|­色­的粘液让她想到了发脓发臭之物。

看到天乐呕吐的样子,洛中庭心头就是一动。他身形闪动,闪到天乐的身侧,便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拉,又道:“你去兰亭居或空间内呆着,这里交给我!”

“不!”天乐断然拒绝。

“去!”洛中庭一手执剑与围上来的三人打斗,一边往后退着,护住天乐。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没有身孕!”天乐不满地嚷嚷起来。

“这个不重要,去,这里交给我,半柱香以后你再回来!”洛中庭舞动着手中的剑,剑与对手的兵器不时地撞出叮叮的清脆声响。

天乐倔强,知道中庭护她,更不愿意独自离去了。挣脱开洛中庭的手,便飞身而起,身影轻盈,脚尖往洛中庭的龙魂剑上轻轻一点,身体又往上飞了几丈。紧接着,她的剑便在空中划出几朵冰凌来,晶莹的如雪花一般的冰凌四散飞去。天乐的身影便又是一个翻腾,身体倒立,剑前往下,气势十足地高呼一声:“第十五剑,冰凌万千!第十九剑,冰凌诛心!”

她的语音才落,那散落开来的冰凌便变成了一根根锐利的冰剑,十人组里便有四个人被冰凌擦伤。

“好强的剑气!”

“说,你与司徒凌是什么关系?”九头鸟背上,匕金低斥一声。

天乐看一眼自己的剑,又看一眼洛中庭,听不懂匕金话里的意思。抬头问询:“什么意思?”

“你刚刚所使剑招,难道不是出自于司徒家族?”匕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天乐蹙眉,回忆起自己剑招的来历,冰凌十九剑,前面的剑招是师父所传,后面的剑招是自己所悟,这会儿怎么又与司徒家扯上关系了?靠,真是麻烦。想到此,她抬起头,道:“自然是司徒家族盗了我无心门的剑谱!”

“……”

双方也就不再纠结剑招之事,而是进入了实战。

洛中庭怕天乐逞勇伤到了,结了个阵,将天乐锁在了阵法里,天乐便只能­干­着急,紫­色­的眸子透着晶亮的光芒,她在阵法里又蹦又跳:“放我出去,洛中庭,放我出去。你个王八蛋,要是你有事,我……”

叫嚷声骤停。洛中庭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身侧,便见天乐已经不在阵法内。

神木空间。天乐跺着脚骂咧咧:“哼哼,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了么?哼!”随之,身影便是一闪。闪到了打斗现场,一剑刺穿了十个组里一人的背部。

☆、第二百五十三 想跑,门都没有

这一幕幕,匕金站在九头鸟背上看得真真切切。他强烈地感觉到,今日,似乎取不了天乐与洛十七的­性­命了。他们有空间卷轴在手,身影快速闪动。十人组的人便是武阶再高,亦不能一招将他们毙命。如今,十人组已经损失了三人了,如果何翼那个叛徒也算他们的人的话。

想到此,他轻点九头鸟的背部,伸手指了皇宫的方向,九头鸟便呀呀尖叫了几声狂飞而去。

“金凤,追!”天乐跃于金凤的背上,追去。

金凤体型虽小,但毕竟是百鸟之王。本来九头鸟便对它周身透出来的王者气息感到压抑,如今见它追来,便觉身子沉重,有种飞不高的感觉。

洛中庭见天乐追着匕金而去,心急如焚,却见天乐一把飞针撒出,扎伤了九头鸟八个头上的眼睛。

九头鸟剧痛难耐,一头便扎了下去。

“金凤,下去!”天乐一声令下,金凤便扑腾着翅膀飞了下去。

“变昼草!”天乐快速地从储物戒指内掏出变昼草,高空一抛,变昼草几片比芭蕉叶还要大的叶子便重叠到一起,遮天蔽日。

匕金与九头鸟被变昼草遮起来,慌乱地乱窜着。

匕金更是举着剑砍着变昼草的叶子。

“石云阵!”天乐蓝­色­的身影飞跃而起,离开金凤的背。寒冰剑被她收入储物戒指内,她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青丝翻飞,裙摆舞动,她的脚尖立于变昼草的叶尖之上。念完阵语,她的双手快速地打开来,便见四周的石头快速地移动起来,堆砌到变昼草的四周,将九头鸟与匕金牢牢地困在里面。

“收!”天乐又落于金凤的背上,右手下翻,变昼草便缩小飞至她的手心。

拍了拍手,天乐从金凤的背上跳下来,洛中庭正生气地瞪着她。

“­干­嘛?”天乐不满地嘟嘴。

“如果你再逞能,本王便将你关进兰亭居,永生不得出来!”洛中庭依然生气,忍不住便说了狠话。岂料几句狠话一出,便将天乐惹毛了。天乐气鼓鼓地走过来,便用力地推了洛中庭一把,随后便是一通的炸毛撒泼:“你凶什么凶?成亲那天,你一大清早就跑出去了,我还没有找你算帐,你竟然凶我,你说过一辈子对我温柔的,你……”

“找死也不看地方!”天乐转头,语气冰冷,手上的飞针,Сhā入身后男子的胸膛。这是她惯用的招术,从前,用来自保,现在,用来杀敌!

自此,十人组里便牺牲了四人了。还有他们的首领尚关在石云阵中,没有寻到破阵之法。

“交给你了!”天乐将这人推向洛中庭。洛中庭便伸手于男人的天灵盖上,吸去了他临死之前的一身武阶。

“唉,这杀人多累啊!要不是你暴露了身份,咱们还可以留着他们的狗命,继续玩玩!”天乐一边说着,一边不时地拿眼睛看着阵外的五人。

五人背靠着背,挤到了一起,他们的兽宠,围在他们的身旁。一只只转动着眼珠子,随时保护他们。

天乐与洛中庭,这时候完全占据了心理上的优势,亦不主动攻击。对方若有人先要离去报信什么的,全会被他们合力杀之。

双方,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十人组的五人,不时地有人高声发问:“头,你寻到破阵之法没有?”

里面的声音狂怒:“破什么阵,给我杀了天乐和洛十七,阵法便自然破了!”

“是!”五人声音一致,却没有一点底气。

可怜一群天玄之境的高手,却被天乐和洛中庭玩得没有一点底气。

天乐从戒指里取出一盘糕点来,自己伸手摘了一个,又将糕点递到洛中庭的面前,语带讽刺带:“看这样子,他们是没有胆子再打了。反正,谁先动,咱们就先杀谁。咱们有的是时间耗!来来来,这是我让白望特意去苏家铺子买的糕点,味道是极好的,尝尝嘛……”

洛中庭­唇­角的笑意便浓郁了起来,他喜欢这个女人贼坏贼坏的样子,喜欢这个女人鬼­精­鬼­精­的样子。喜欢这个女人各种小心思,扰乱对方的心智。

伸手,洛中庭取了一块糕点。天乐立即凑过一张白晳的脸来:“怎么样?我有没有骗你?味道是不是真的很好?”

“嗯。”洛中庭只好点头。

“不如我们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去苏家铺子再买一点糕点,再上路去北丹国纵马,怎么样?”天乐又凑过一张脸来,闪动着一双眼珠子。

“这个主意不错!”洛中庭极坏心地附和。

“那我们开始吧!”天乐摩拳擦掌。又低喃了一句,“等我先把碟子收好,打烂了又是好几文钱!”

十人组剩下的那五人纷纷抹着冷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他们齐齐道:“拼了!”

双方的僵持局面这才结束。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处于石云阵中的匕金才稍稍压下他的狂燥心情,伸出手来,东摸一把,西摸一把,渴望发生奇迹,渴望石头能裂开一条缝来,让他破了此阵。

他先是到处摸索着,尤其是看到石头某处若是鼓出一个小包来,更是激动不已地伸手摸,或者敲打之。见石头没有一点动静以后,心灰意冷,又举着剑一通乱砍。

天乐结阵之时,本就是利用周边较大的石块,纵使匕金有天玄之境的武阶,举剑砍向石头,石头却依然是纹丝不动,毫不受损。

“该死的,这什么破阵法,何水,你不是懂得阵法吗?”匕金冲着石头外大喊着。

何水此刻正与洛中庭交战,天乐又身形诡异,时而在金凤的背上又跳又嚷替洛中庭助阵,时而身影一晃,便不见了人影,时而又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如此情形,他哪里还有余力来分心?只得一边举剑迎敌一边高喊着:“你自己慢慢地敲打石头看看,总能找到出口的,我们这边快要顶不住了,实在不行的话,让你的九头鸟出来助个阵啊!”

☆、第二百五十四章 各个击破

“放你娘的屁,九头鸟若是能出来,爷爷我还不能出来么?”匕金又狂躁了起来,从地上捡了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欲敲打石块,毕竟用拳头来敲痛啊。

谁知,才刚刚碰了鹅卵石,阵法便发生了变化,围拢的石头似乎又移动了起来,还发出轰隆隆的惊悚之声。

“怎么回事?何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匕金大惊。他看到石头越挤越近,原本围着他的石块距离他有两三米的距离,包围圈内,至少能站十几个人,如今,石头全挤一块了,只留给他一块方寸之地,还在往内挤压,照这样的趋势下去,不得将他压成­肉­饼么?

“你动了机关了,快放回去!”何水说话间,便挨了洛中庭一剑,好在没有刺中要害。

匕金赶紧将鹅卵石一扔,石阵这才停止了动作。

阵内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九头鸟躺在地上不停地哼哼着,它的眼睛,不停地往外流着血,天乐伤了它八只眼睛,如今,它就剩下一个头是健全的了。

九个头,纷纷耷拉在地上,它不时地发出痛苦的shenyin之声。

匕金就听得越加心烦了。

阵外,天乐又骑在金凤的背上挥舞着它的拳头:“中庭加油!中庭加油!左边,右边,中了,哈哈哈,真开心!”

十人组的五个人就要被天乐吵得崩溃了。

“加油,加油!天龙,加油!中庭,加油!”天乐又嚷嚷着。

随之,她的身影就是一闪,也不知道闪到了何处?

五人皆是心惊地看着正在天空中扑腾着翅膀的金凤。

他们的武阶,都在天玄之境,与洛中庭旗鼓相当,可洛中庭不像他们啊,洛中庭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偷袭啊,何况,还有那么威武的一条龙助阵。他们的兽宠,看到威武的龙一个个怂得都不敢探出头来。唉,还有比他们更悲催的么?遥想八年前,那个大雪天,他们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行走于白雪皑皑的世界里,便如同勾魂使者一般,挥舞着他们手中的剑,砍杀了无数冤魂。没想到,今日却要­阴­沟里翻船。

天乐突然出现在何水的身后,何水快速地反应,便是一剑砍来,洛中庭大呼:“天乐!”

天乐的身影又是一闪,便闪到了空间,又从空间闪到了洛中庭的身侧,低笑道:“别担心啦,现在便是竹剑南来,我也能逃走!”

洛中庭感觉自己的心就要被这个疯丫头折腾死了。天天为她担惊,天天为她受怕。自己日后非得日夜苦练不可,要不然,以她惹事的本事,自己如何能护得了她?

天乐却完全不这么想。她想的是,趁着有这样的高手对决,她应该好好借此机会训练自己的逃生之术。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的身影又闪不见了。紧接着,她便出现在空间的凉亭里,她快速地取出一面镜子来,又将木棉教她的树脂面皮拿出来,贴于脸上,再快速地换了一袭粉红­色­的裙子,身影便是一闪。

“都给本宫住手!”天乐一袭粉裙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娘娘!”何水震惊地看向她。又看向她的身后。这里前不接村后不着店,又靠着深山老林,她是如何过来的?

“忘了本宫有空间卷轴了吗?”‘萧琳琳’的鼻音极重,冷冷地挑了挑眉,目空一切。

“是!”何水拱了拱手。皇上常在十人组面前提到萧琳琳,说萧琳琳是一个有野心有见地的女人,这个女人,日后定能助他们一统九洲。想到此,他又是一拱手,道,“娘娘真是及时雨,来得正是时候,我等损失惨重,实在是无颜面对皇上!”

“一群废物。天乐那个妖女呢?”‘萧琳琳’冷冷地扫了一周。

众人听‘萧琳琳’一提醒,便四下寻找天乐了。

‘萧琳琳’一步步优雅地走近,走到何水的面前,挑了挑眉:“你叫什么?”

“在下何水!”何水立即恭敬地拱手。

“嗯。”‘萧琳琳’点了点头,伸出手来,“你替本宫看看,这是什么?”

何水凑近,便被‘萧琳琳’一掌拍向了天灵盖。

“哈哈哈哈,好玩,真好玩!”天乐快速反噬了何水一身的武阶,尽数将灵气聚于白灵珠内。

十人组又损失一员,众人越加底气不足。

又见天乐揭下一张面皮,露出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来,一个个气得直咬牙,想要执剑扑向天乐,又被洛中庭挡在她的身前,而天龙与金凤,则是盘旋在空中,随时逮机会。

如今,洛中庭的武阶他们也看清楚了。可是晚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向他们的主子汇报了。

匕金还在石云阵里踱着步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的戒指内,连止血的药都没有,只能肝痛地看着自己的兽宠眼珠子一翻一翻地痛苦地shenyin着。

“何水,你死了没有?”匕金不知道外面发生的情况,又高喊起来。

“他死了!”立即有人回应。

“……”匕金无语,却是越加着急了。现在损失过半,自己要是再寻不到破阵之法,只怕便成了瓮中之鳖了。

石云阵外,又是一阵阵的打斗之声,伴着惨叫的声音。匕金心头就越加着急了。

天乐这时候立于金凤背上,­唇­角的笑容在阳光底下显得妖孽无比。

十人组余下的人只能对着高高在天的金凤和天乐­干­瞪眼。

洛中庭­干­脆也跃上天龙的背部迎战。

“金凤,去那边看看!”天乐­唇­角的笑意浓了浓,洛中庭眼角的余光扫过她脸上的坏笑,心头便是一片柔软。

金凤立即载着天乐飞到了石云阵的上方。

“喂,你家的九头鸟死了没有?”天乐冲着阵中人高呼一声。

匕金咬牙切齿,天乐耳尖地听到匕金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更让她觉得惊奇的是,她竟然感觉到东南方向有马蹄朝着这个方向狂奔而来的声音。并且,她能准确地判断出马蹄离此处的距离。她用秘音对洛中庭道:“有人来了,速战速决!”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何翼归处

寒冰剑出鞘,又在太阳下闪出冰冷的光芒来。

若论实力,天乐与洛中庭加上金凤天龙亦不是十人组的对手,可如今十人组首领被困,剩下的几人又被天乐左一出右一出的花样弄得焦头烂额,真心不想再打下去。他们不是怕死,而是长久的暗卫工作让他们有意识地想要护住一人逃离此处,向他们的主子汇报洛中庭九洲盟主的身份。可惜,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金凤,该你出马了!”天乐骑在金凤背上,拍了拍它细长的脖子。金凤立即啾啾两声俯冲而去。

天乐的寒冰剑适时地出鞘,与洛中庭配合得天衣无缝。洛中庭主攻,她则是时不时地偷袭,拢乱对方的心智。

不到三十招,对手便有一人被砍下一条手臂,无法再战。

另外的三人便越加心虚起来。

看着金凤与天龙高贵的身影在空中晃动着,三个人越加底气不足。

匕金的声音又从阵内传出:“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待十人组的人说话,天乐便高喊起来:“又死了一个!”

“……”

外面的人为了安匕金的心,又高呼一声:“只是断了一条胳膊!”

“断条胳膊与死了有什么区别?反正一会儿都得死!”天乐骑在金凤的背上,一手握寒冰剑,一手拿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用牙齿咬开瓶塞,便轻轻地晃动着瓶子,一边吸了吸,高声道,“啊呀呀,连我这样百毒不侵的人都有些头晕了……”

十人组的人意识到天乐手里拿着的瓶子里有毒,交换了一个眼神以后,纷纷将自己的黑巾摘下来,其中一个快速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水,便将水快速地倒在黑巾之上。

“嘿嘿……”天乐在空中俯头嘿嘿坏笑起来。

“妖女,你到底要做什么?”十人组里叫银土的人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仰面质问着。

“我开心便笑,碍着阁下什么事了?”天乐得瑟地挑了挑眉,便将手中瓶子里的液体喝得­干­­干­净净,喝完便啧啧赞道,“真没想到,四月枇杷汁这么美味!”

“……”众人冷汗。

金凤骨碌碌地转动着小眼珠子,得瑟地甩了甩它的小脑袋。

众人冷汗之际,又被洛中庭趁虚而入,除去一人。

天乐立即高喊一声:“喂,阵中的那个,又死了一人,你再不出来,黄花菜就要凉了……”

趁着阵中的匕金焦虑之际,天乐自上往下撒下三支飞针。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哼声。

“还不死?”天乐拍了拍手。

洛中庭这边,在天乐对付匕金之际,又除去一人。

如此,便只剩下两人了。

十人组的两个人,对天乐与洛中庭两人,武阶上倒是有胜算,可人家有神兽啊。他们那两只地上跑的兽兽见着人家神兽直接便腿软,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

现在,剩下的两人是越来越焦虑不安。

只剩下两人,天乐也不需要再咋咋呼呼,不需要再变着各种花样扰乱对方心理。她拂袖,撤去阵法。

匕金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脚下蹭出几条印子来,显然,他是试图从地上爬起来。而天乐撒下的三支飞针已经被他bi出体外。天乐皱眉,看向九头鸟,原本还不时地传出shenyin之声的九头鸟这会儿已经彻底死得硬绑绑了,更为奇特的是,九头鸟的身躯除了硬挺以外,竟然不再有一丝血迹。原来可以这样!天乐吃惊不小,她在脑海里搜索到一条有用的信息,她在很小的时候,在爹爹的书房里,听爹爹说起过兽宠护主之事,有忠贞之兽宠,在主人死后不愿再与新主人契约,不管新主人以什么样的方式逼迫,兽宠皆是不从,最终,终于寻得机会,为故去的主人报仇。还有的忠贞兽宠,在主人面临危难无法脱险之际,它们不惜以自己的血注入主人体内,将自己一身修为尽数传递给主人,最后,自己身体被抽空而死。

莫非,此九头鸟便是如此?

天乐咬了咬下­唇­,再拿出一支飞针,将飞针­精­准地刺入匕金的死|­茓­。她原本是想要吸去他一身修为的,但想着九头鸟如此护主,便有些狠不下心来。然而,今日,十人组之人必死,因为立场不同。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之仁而导致后患,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之仁而导致后面更多的麻烦,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导致日后有人为了她而牺牲。既然是后患,为何要留?

在她搞定匕金之际,洛中庭已经将剩下的二人悉数解决,他们的兽宠,有一匹眼泛绿光的野狼,还有一头全身硬毛如钢刺一般的野猪。

野狼呜呜地低叫着,努力把自己扮成一条忠厚的狗。野猪xing子烈一些,瞪着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洛中庭。

“杀了吧,以绝后患!”天乐又想起刚才脑海里的那段记忆。

刷刷两剑,野狼与野猪便倒在了血泊里。

江湖便是如此,立场不一,杀戮不息!

洛中庭取一块白­色­的帕子,将龙魂剑擦试得­干­­干­净净,这才收剑入鞘。收剑以后,他蹲身到何翼的尸身前,将何翼的尸体抱起,脸上,是萧杀的冷。

“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天乐在洛中庭的身侧,细细地说着,底气很是不足。她不会说的,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她不会告诉他,就在成亲那晚,何翼要劫走她,所以,她给他下了七日丧命散。今日是第七日,他拒绝服用解药,就算不为了义而死,也会因为毒而死。这便是他的命,逃不掉的宿命!

洛中庭点了点头,将何翼抱起,又说了一句:“回晋王府!”空间卷轴便一闪,二人一尸便到了晋王府门前。

洛中庭抱着何翼的尸体,抬头,看着那棵苍天银杏,眼眶微润。六年前,就在这里,这棵古老的银杏树见证了他们的友情。他说:“不管你曾经是谁的人,以后,我们是兄弟,兄弟,绝不会刀兵相见!”他做到了,即使知道他是洛中天的人,他也没有将自己的龙魂剑对准他。

何翼也做到了,他用他的死来成全六年前的这份承诺!

“何翼,来生,我会在他之前认识你!”

“何翼,来生,我们不会是主仆,会是真正的兄弟!”

“何翼,来生,你不会受制于任何人!”

“何翼,你总说一句话,王爷,反吧,一统九洲,给百姓一片乐土!我没告诉你,我一直在做!对不起!”

“何翼……”

☆、第二百五十六章 洛中天亲自出马

天乐站在洛中庭的身后动容。

洛中庭用龙魂剑加注内力刨出一个大坑来。

何翼的尸身,便被他放了进去。

放下后,他便开始填土。天乐眼尖地看到何翼的身体右侧泥土里竟然有一件闪闪发亮的东西,她情急地喊了一声:“等一下!”

洛中庭抬起头来。

天乐立即弯身下去,将那亮晶晶的东西扯出来,一块金­色­的布便展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天乐将金灿灿的布块打开来,里面是一根三寸长的玉竹。

洛中庭眉宇深邃,从天乐手里接过玉竹,细细端详,又举起来在阳光底下微眯着眼察看,不知是何物?然,何翼所埋,必有深意。他此刻没有太多的心思来研究,便将玉竹塞回天乐的手里,道:“好好保管!”

天乐将玉竹放进储物戒指里,帮着洛中庭为何翼添土。对于何翼,她心里抱着歉疚。

临安皇宫那边。

洛中天在御书房里踱着步子。不时地抬头看香炉里的香。崔全又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回皇上,还没有回来!”

“再探!”洛中天越加心烦意乱。这已经过去半日了,竟然一个也没有回来,难道天乐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么?

崔全立即应声又跑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便回来报:“回皇上,还是不见回来!”

“再探!”洛中天一拳砸在条案上,案几便从中间断裂开来,发出巨大的响动。

崔全瑟缩了一下身体,急急地跑了出去,出了御书房,伸手抹了一把冷汗,继续张望去了。十人组是皇上最­精­良的手下,个个武阶在天玄之上。皇上担心他们造反,便对他们分别下了不同的毒,以此来控制他们,为己所用。没想到今日出任务竟然如此反常。

崔全跑到御花园张望了一圈,仍然没有发现,又急急地跑回御书房,道:“回皇上,仍是没有音讯。皇上,会不会是他们追出去太远了,尚没来得及赶回来!”

“哼!”洛中天冷哼了一声,“能有多远?匕金的兽宠是罕见的九头鸟,飞行速度比鲲鹏还快!”

“那……”崔全这时不敢再说什么,生怕触了龙鳞,死无葬身之地。

“我去倚香小轩,你在此候着,一柱香以后若还是没有回来,来倚香小轩禀报!”洛中天丢下一句话,便生气地拂袖而去。

“是!”崔全又伏地应声。

洛中天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往倚香小轩,身边便是连个随从也没带着。

竹林后,洛玉昆勾起了­唇­角,暗道:父皇,是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失控呢?天乐么?还是我那无害的十七皇叔?天乐,你以为你嫁给了十七皇叔,便安全了么?哈哈哈,天真!太天真!

倚香小轩。

洛中天步入之时,萧琳琳正伸开双臂让丫环替她穿轻便的出行装,穿戴好以后,又让丫环给她系上了粉­色­的斗篷披风。

“这是要去哪?”洛中天面­色­一片清冷,今日,他心情很是不好,来此,是要兵器来了。

“皇上!臣妾有罪!”萧琳琳猛地一见洛中天,双腿便跪了下去。

“琳琳,你身体才康复,快快起来。朕说过了,你不必行此大礼!”洛中天一想到自己今日前来有事相求,说话的语气便温柔了好多。

“谢皇上!”萧琳琳便顺着洛中天的手站起身来,察言观­色­一番,看洛中天火急火燎地走来,此刻又是如此温柔,便猜到他定是有事相求,既然如此,她不妨顺杆子爬,只要出得宫去,她自有办法杀了天乐。想到此,遂说道,“皇上,臣妾这些日子卧病在床,如今,春天就快要过去了,臣妾还没有好好赏赏花,臣妾想出宫去透透气!”

“如此,便与朕一道出宫吧!”洛中天亦正有此意,他想要去看看外面的情形到底如何?他的“常胜十人组”难道真的死于天乐之手了?若真如此,天乐的武阶又岂止是橙玄之境?

“原来皇上也要出宫,如此,便最好不过了,臣妾谢皇上!”萧琳琳又嗲声嗲气一番。当过皇上的男人就是不一样,后宫三千女人形形­色­­色­,他什么样的女人都上过,便无所谓爱与不爱,无所谓恶心不恶心了,只要对他有用的,一律可以笑脸迎之。就像此刻,他明明急得不行,巴不得赶紧骑着他的黑风赶往天乐与洛中庭出城的方向,却还是摆出一副极有耐心的样子。等着丫环给萧琳琳慢慢地将披风系好,又替她cha了几支珠花。再就是按照萧琳琳的意思,在她的脸上一番涂涂抹抹。

终于出门了,洛中天与萧琳琳并肩而出。走到倚香小轩的门口,洛中天才愤愤然地转过头来,秘音道:“把刚才那两个替娘娘更衣上妆的丫环拖下去,立即杖毙!”说完,转头之际,又换上了一张温柔的脸。

这世间,真正的变脸高手绝非千首鬼面即墨清,而是临安皇帝洛中天!

“琳琳,朕许久不曾与你把臂同游了!”出了倚香小轩,洛中天牵着萧琳琳的手,走向了御书房的荷池。

此刻,那一池开了许久的金莲仍然没有谢去,绽放着朵朵金光闪闪的金莲,萧琳琳却是眸光猛地一冷,过于美好耀眼的东西,便是她心头的刺。就像薛敏有薛将军这样的倚仗,就像天乐拥有惊人的医术。这些,都太过刺眼。

“琳琳……”洛中天低低唤了一声,又讨好道,“朕为你摘取一朵金莲,可好?”

萧琳琳的眼眸便又冷了一分,她语带冷意道:“皇上,臣妾不爱这金莲,皇上若真爱臣妾,便命人将这一池金莲毁了罢。臣妾讨厌一切过于美艳的东西!”

“来人!”洛中天高喊一声,立即有羽林前来。

“将这一池金莲毁了!”洛中天命令完,便牵着萧琳琳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留下羽林面面相觑。

由来自有新人笑,有谁见过旧人哭?

这池金莲,是皇上求娶薛敏之时亲手所栽。如今,早已经寻不到往日的那些温情。

或许,洛中天的世界里,从来就无所谓情爱,只有价值的大小!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五十七章 萧琳琳的野心

“皇上,臣妾想现在就出宫去!”萧琳琳倚在洛中天的怀里。轻轻拽着他的衣袍,斜眼处,却见薛敏立于宁青殿的院子里,原来,这已经走到了宁青殿的地界了。是了,这一池金莲,原本就是为她所栽。

薛敏转身便入了殿内,并没有一点吃醋的迹象。

洛中天拍拍萧琳琳的手,道:“走,朕陪你出宫!”说完,便唤出他的兽宠黑风。

黑风的出现,直接亮瞎了萧琳琳的眼睛。她眼泛­精­光,激动不已:“皇上,这是?”

黑风威风凛凛地甩着它的尾巴,又扇了扇它的一对翅膀,仰天厮叫了一声。是了,它是一匹马,却是一匹基因变异的马,它有一对翅膀,千里良驹能日行千里,它则能日飞万里。它有与千里马一样矫健的身体,又有与鸟一样的强健双翅。在陆地,它可以跑得像金钱豹一样快,在天上,它可以飞得比鲲鹏还快。它叫黑风,它叫这个名字,已经三百年了。它是历代临安皇帝的兽宠。在它的众主子里,洛中天是它的最爱。因为洛中天够狠,够绝!在它的世界观里,皇帝,便该绝情绝爱,洛中天,便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杀掉所有反对他的臣子,他可以杀掉所有阻碍他的兄弟。所以,它愿意忠心于他。

黑风在五十岁的时候,学会了说话,这三百年来,它的武阶越来越高。如今,在兽宠里不知道名列几何?但若与人类进行对决,它至少能打败一个天玄五品的高手。所以,它的主子洛中天很少让它出来见人。

见到萧琳琳那激动的神情,它很是满意。是的,它身为皇帝的兽宠,是该接受天下人膜拜的。

“你好!”它主动开了口。兽宠会说话的不多,这个女人孤陋寡闻也是正常。

“啊,你竟然会说话,你好,我叫萧琳琳。我是,是你主人最爱的女人……”萧琳琳的双眼便越加闪亮了。

“走吧!”洛中天跃上黑风的背,伸手拉萧琳琳上马,萧琳琳立即激动地跟了上去。她要出宫!她要去寻找天乐,灭了她。然后,夺她的储物戒指,她要让自己成为天底下最富裕的女人,让所有皇室觊觎她的财富。有了银子,她便可以大量制造武器。她要用武器控制天下,她要搜尽天下灵果灵石,再让高武阶的男人为她灌顶提升,她要修炼至玄­阴­之境甚至幻离之境,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永远统治九洲大陆,成为九洲大陆的女皇!从此以后,九洲所有的人,不论男女老幼,皆是她的奴隶,而她,会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主宰!

现在,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除掉天乐这块绊脚石,这颗­肉­中刺眼中钉。

骑在黑风的背上,洛中天开了口:“琳琳,朕今日有一事相求!”他说话间,眼里的算计光芒便越来越浓郁了。不待萧琳琳开口,他继续道,“今日,朕想要借助你的武器灭掉天乐与洛十七!”他知道萧琳琳想杀天乐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他一直在留天乐和杀天乐之间纠结着。一开始是想着城池,后来是想着自己体内的余毒。如今,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若自己的“常胜十人组”皆死在天乐的手上,那么,这个女人便是留一天都让他坐卧难安。

听到要杀天乐,萧琳琳登时激动起来:“皇上,您说什么?”

“朕想要借你的武器,杀了天乐与洛十七!”洛中天重复了一遍。

“皇上,此话当真?”萧琳琳此刻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她以为自己在幻听。

“君无戏言!”洛中天补了一句,­唇­角微微上扬,听萧琳琳的语气,他便知道,他终于可以拿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武器了。

“臣妾这几日在倚香小轩制了几枚小手雷,今日,一定让天乐和洛十七命丧当场。只是,臣妾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萧琳琳的语气极其轻快,双手抱紧洛中天的腰身,十分享受这种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有一天,黑风会是她的,九洲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听到萧琳琳提到自制的手雷,洛中天心头便是一阵激动。认识萧琳琳的时候,是竹剑南带她入宫来,向他演示一枚手雷的威力,看着那手雷在水里爆炸后炸翻了一池锦鲤,他便激动不已。求着竹剑南当国师,再求竹剑南让萧琳琳入他后宫。他知道竹剑南常常骑在萧琳琳身上行苟且之事,然而,与手雷和震天雷以及他们所说的琉弹比起来,这就不是个事。

正准备让黑风停下来,便看到不远处有声音传来,他立即让黑风落了地,再牵着萧琳琳的手下马来。

不远处的地方,有三男两女牵着马大声地说着话:“大师兄,这些人的死相十分奇怪,要不带一具回去研究研究?”

“师父让我们不要惹事。我们还是赶紧赶往武林大会吧!”

“可是……”

“别可是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赶不上武林大会的日程了!”

“那好吧。可是大师兄,他们的死相真的很奇怪!”

“行了行了,赶路吧!”

众人便上了路,几声“驾”过后,扬起一片尘土。

洛中天走近,便见到自己的‘常胜十人组’的尸体,一具具的,还有横七竖八的兽宠。

九头鸟最为显眼,一身僵硬,没有一点血­色­。眼珠子还是圆瞪着的,泛着灰白之­色­。

“匕金……何水……银土……”洛中天走近,一一唤着他们的名字。心头一阵抽痛。他的心血,毁了,全毁了!他的十人组,八年前血洗临安皇室,血洗伍家,助他登基。这些年,替他扫清无数暗流,没想到,­阴­沟里翻船,竟然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女人所毁。

“黑风——”洛中天低吼一声,黑风便如一阵风一般猛地出现在他面前。

“琳琳,走,去晋王府!”洛中天没有忘记将萧琳琳带上。在他眼里,她此刻不是女人,而是一颗颗能炸翻满池锦鲤的手雷。

☆、第二百五十八章 姐度蜜月去了

洛中天驾临晋王府。晋王府的人纷纷跪地叩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的十七弟呢?”洛中天扫了一周,不见洛十七的身影,心里便越加急躁,若是十七就此和天乐那个魔女逃了,他该去何处寻他们?如今,天乐的实力已经让他心悸了。如果说原本还想着将洛十七杀了,然后将天乐收为己用。现在,则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了,如今,他与萧琳琳想法出奇的一致,他只想早日解决掉天乐这个后患,免得夜长梦多。

晋王府管家不卑不亢地跪地作答:“回皇上的话,晋王爷和晋王妃去度蜜月去了!”虽然不知道蜜月是什么东西,但王妃出门前,就是这么交代的。说是不管什么人来找,便说他们要去度十天的蜜月,十天以后才回来。

“度蜜月?”

“度蜜月?”

洛中天与萧琳琳同时惊讶出声。

洛中天是因为第一次听到蜜月这样的字眼惊奇,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蜜月到底指的是什么?又去哪里度了?

萧琳琳则是气愤,嫉恨,鄙夷,在这个时代,竟然度蜜月。天乐,你的脑子秀逗了么?气死她了,真是气死她了,竟然可以度蜜月。忆起自己初入宫之时,若非有竹剑南这样一张王牌,若非有那一颗炸翻满池锦鲤的鱼雷,只怕,她便是入宫替洛中天洗脚,他也未必看得上眼。这样的差异,叫她如何接受?叫她如何能不嫉妒得发了疯去?

“是的,出门前,王妃是如此交代的,说是这十日,若有人来找,便记录下来,王妃回来,会一一拜访!”老管家依然跪在地上,一板一眼地答着。

“哼,她去哪里度蜜月了?”萧琳琳不满地从牙缝里挤出鄙夷的声音来。

管家看一眼萧琳琳,便从自己的普通储物戒内取出一块石头来,这块石头,通体碧绿,似乎还透着奇异的光亮。他将石头握在手里,往地上一磕,石头里便传来天乐的声音:管家,我与王爷出去度十天的蜜月,行踪不定,哪里好玩我们就去哪里玩。这十日的访客造册登记,我们回来后会一一拜访!

没错了,这便是九洲盟六使会堂之时,洛中庭从北使南宫瑜那里得来的留音石。天乐出门前十分不舍,咬了几次牙才拿给管家的,还千叮咛万嘱咐,除非萧琳琳亲自来了才拿出来!

“再放一遍!”萧琳琳看着留音石双眸泛光。

管家又握着留音石在地上磕了一下,天乐的声音便又响了一遍。

“她没说去了哪里?”洛中天不死心地问。

管家仍然跪于地上,恭敬道:“回皇上,王妃说她行踪不定,哪里好玩便去哪里!”

刷的一声响。萧琳琳已经从袖管里取出一卷九洲地图来,这卷地图,还是她与竹剑南来临安皇宫以前绘制的。

她将地图展开来,指着上面的一处处用树表示的地方道:“皇上,这几处是风景区,兴许能找到他们!”虽然她没有储物戒指,但洛中天后来为了讨好竹剑南给他的空间卷轴,如今正在她的袖管里,赶到这些地方,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见洛中天点了头,她立即将地图一卷,对管家伸出手来:“这块石头,本宫要了!”

管家立即将石头放进储物戒指里,拱手对洛中天道:“皇上,晋王妃说,皇上后宫珍宝无数,后宫的娘娘们一定不会夺人之爱!”

“爱妃,既然十七弟不在王府,你便随朕一同回宫吧!至于寻找十七弟的事情,不着急!”说完,他便用眼神警告萧琳琳不得再夺石头。现在连天乐与洛十七在哪里都没有确定,岂能就此翻了脸?

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暗赞晋王妃未卜先知,知道萧琳琳若来了,一定想要夺石。若是与皇上同来,则说刚才那句话,若是萧琳琳独自前来,则直接气她:晋王妃说了,她与乐里城少主是朋友,这种石头,在乐里城城主府,到处都是,她若想要,随便捡几块便是了。娘娘若想抢,便直接毁了,她什么时候去乐里城的时候,再捡两块就是。

这边萧琳琳与洛中天才离开,管家便身子一软坐到了地上。好险好险,幸好保住了晋王妃挚爱的宝贝留音石。

为了不引人耳目,洛中天提议用空间卷轴寻找那几处风景点。

萧琳琳则仍是惦记着天乐的那块留音石。一想着人家的管家都有储物戒指,她还只能把随身的宝贝放在袖管里就觉得憋屈无比。在现代,她只是一个永远上不得台面的小三,永远进不了军委大院。如今,她又是个小三,虽然有着贵妃娘娘的尊位,可除了皇后以后,妃嫔不都是小三么?赏赐再多,也比不得天乐的一根头发丝。何况,皆是那些花花绿绿的破烂玩意,她萧琳琳才看不上眼。她要的是实用的宝贝,比如像刚才的那块石头,比如像现在她手里的空间卷轴,再比如拥有各种提升实力的灵果灵石。从前,她没有想过去凌宝阁这样的地方拍一枚储物戒指,是因为竹剑南曾答应她,替她搜罗世间最好的储物戒指。当时,还夸赞她,说是唯有出自炼器大师果廾大师之手的储物戒指,才配得上她。可至今,却毫无音讯!男人,果然没有一个靠得住。

如今的她,身为后妃,行动便多有不便。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她自然是要用银票换一些实用的宝贝了,想到此,她提议道:“皇上,臣妾想先去趟凌宝阁。几个月不修习武阶,如今都生疏了,听说凌宝阁常有灵石竞卖,臣妾正好有些银票,想去买几颗灵石。”

“也好!”洛中天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想买些灵石呢?若能遇着极品灵石,那真是太好了。

“皇上,您的衣服,不如,换换?”萧琳琳看了看洛中天的装扮,提醒着。

“走!”洛中天牵着萧琳琳的手,从她手上拿过空间卷轴,二人身影一闪,便离开了晋王府。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杀手无情

天乐与洛中庭此刻正四处闲逛。

两个人,穿着普通的衣服,易了容,手牵手,走走停停。

这会儿,也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条街道,总之,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在路边卖着。有的支了块木板便是摊位,有的­干­脆蹲在地上。

天乐一路十分好奇地东张西望着,但凡能够保存的东西,她都忍不住买上一些。

“这是往夜郎国的方向么?”天乐此刻蹲在一位老妪的面前,伸手在老妪面前的竹篮里翻来翻去。竹篮里,是用棕条编织好的一只一只的工艺品,有蝗虫、蛇、蜻蜓等各种造型。

“嗯。”洛中庭点了点头。

天乐挑了一只蜻蜓,给了老妪三文钱,站起身来,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蜻蜓一边道:“难怪他们看上去十分穷酸的样子!但很质朴啊!”

“百姓都质朴。民间,便有不质朴的,亦多是­奸­商,有了银子,难免仗势欺人!”洛中庭复又牵起天乐的手,一边看着她手里的蜻蜓,­唇­角勾着宠溺的笑容。

天乐一边甩着蜻蜓心情欢快地往前走,一边又挣脱洛中庭的手,跳到一家卖银饰的人面前。卖银饰之人面前支着一块板子,便显得比其他卖家贵气一些。她的头上,戴着镶银饰的帽子,帽子两端,是尖尖的两只银角,一条火红­色­的裙子,前胸是一个弯弯的银质如月亮之物,腰间,是银质腰带,全身,都透着白­色­的光芒。看上去,便与现代苗族的服饰有几分相似。

“小姐,买点吧!”卖银饰的­妇­人看上去约摸三十来岁,手指摆弄着她的银饰品,努力让她的饰品摆放得卖相好些。天乐能看到她的手上,全是厚厚的老茧。

天乐伸手捡了几颗银珠,­妇­人立即递上一根红线。

“这银怎么看上去要黑一些?”天乐忍不住好奇。

“这是我们苗家自制的苗银!”­妇­人有些不好意思了,怕天乐不买,又急急道,“小姐,这些银子的成­色­不是最好的,但工艺是极好的,都是我们苗家人手工制作的。”

“手工制造?”天乐拿着银珠子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睁大了眼睛,看那银珠上的小洞,蹙眉:“这小洞怎么弄的?用针挑?”好像是可以的吧?

她又放下银珠,再去看别的饰物,这银饰微微有些泛黑,但件件手工­精­细,花式美观,手工制作,没有一点毛糙的感觉。她眼珠子溜溜一转,对­妇­人道:“大姐,你制作一件银饰需要多长的时间?”

“需要三天!”­妇­人许是怕天乐不买,故意把时间说得长些,以表示她制作这些东西,真的是很辛苦的,以此来博取同情。

天乐蹙眉,道:“太久了!”她与­妇­人想得完全不一样。她是突然想请­妇­人为她制作十支中空的银钗,她的白姓护法与堂主们,一人一支,算作是她给她们的回礼。

­妇­人一听天乐说太久,又立即道:“我与我家男人一起日夜赶工的话,一日便可完成!”

“十件便要十日?”天乐又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银饰。

“不,若是十件,我可以请我兄弟,我兄弟媳­妇­还有我那大侄儿一起来做。”­妇­人十分急切。看得出来,平日里,她银摊的生意并不好。

“那好,你便替我做十支银钗!”天乐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锭金子和十颗比较­精­细的黑珍珠来。

­妇­人看着金子和珍珠,眼睛都直了,抖着一双手,捧过天乐递过来的金子和珍珠。

天乐声音便是一冷:“我要十支蝶形的银钗,这十颗珍珠,分别镶在银钗上,银钗不显眼的位置,替我标出数字来,从一到十。十日后,辰时,我来此取货。若是你敢带着珍珠和黄金消失,我便是寻遍天涯也要将你全家杀光!”说完,她一撒手,手里的一支飞针便扎到了正在空中飞舞着的一只苍蝇上,苍蝇被死死地钉在­妇­人身后的石块上。

­妇­人的身体便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舌头有些打结,颤抖道:“是,是,十日后的辰时,我会在这里候着小姐!”

天乐便摇晃着手里的棕蜻蜓,继续晃晃悠悠地往前去了。

洛中庭一边失笑,一边大步跟了上去。

远远的,一双眼睛­精­光奕奕,一直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这人才手握长剑迎风而立。他一站出来,街道两侧的摊贩便立即感觉到了冰冷的气压。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斗笠,黑­色­的手套,黑­色­的长靴……

没错了,他就是异首阁的杀手,他只是在执行另一个任务巧遇到了这对穿着平淡却气质非凡的男女,所以,他上了心。

他叫无情。他是异首阁杀手联盟的头号杀手。他的xing子,如他的名字一般,无情无心,杀人无形。他是一个极其心细的杀手,他手里,如今有五个待取人头,其中,便有洛中庭与天乐的。联盟里,价值最高的五个人头,便是属于他的。他会乔装入城收集待取人头的一切信息。包括他们的饮食起居,他们的喜好,他们的服饰,他们的画像,他们的武阶……

是的,江湖人有江湖规矩,异首阁不得入城杀人,但并没有江湖规矩规定异首阁的人不能入城。他们只要不在城里杀人,便算不得违背江湖规矩!

天乐是异首阁榜首之人,他对她的关注自然是最多的。他常常见她身着水蓝­色­长裙欢蹦乱跳地蹦在十七皇叔的前面,说话的声音,如他刚才听到的一样!

天乐,久违了,易容,也逃不过我无情的眼!

他一路暗中跟随,便见洛中庭与天乐手牵着手在客栈与酒馆之间晃荡。

天乐纠纠结结地说着:“你说咱们是去酒馆用膳呢?还是去客栈用膳?”

“你定!”洛中庭­唇­角含笑。

“你说是酒馆的菜肴更美呢,还是在客栈里用膳更舒服呢?”天乐又纠纠结结。她的眼珠子,溜溜一转,秘音道,“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第二百六十章 成王败寇

“异首阁的头号杀手无情,武阶天玄五品,除了各大家族内宗之人,他基本没有对手,异首阁悬赏前五的人头,皆是他的下酒菜!”洛中庭牵着天乐的手,一边勾­唇­冷笑,一边秘音与天乐交谈着。

“你说,你若吸了他的一身功力,能不能直接晋升至玄经之境呢?”天乐坏坏地笑着。她知道如今中庭还只是天玄四品,比杀手无情低了一品,但有了­干­掉即墨清和那狗皇帝的常胜十人组的经历,她十分相信自己的夫君。甭说天玄五品,便是玄经五品,她对她的夫君亦是信心十足!

“咱们试试!”洛中庭­唇­角上扬,笑得极坏。他越发发现,与天乐在一起,便越来越坏心了,而且这种坏心,让他心里格外爽。

“嘿嘿……”天乐笑出声来。

身后,无情立于街角处,拿着一个摊前的油纸伞将自己的上半身遮起来。

这条街,与之前的那条街不一样,这条街相比之下,要繁华得多,因为有几处酒馆与客栈,多有住店和打尖的过客。这里,又是夜郎国与临安国的交界处。来往商贾、江湖人士,络绎不绝。

无情所过之处,行人皆闪躲开来。

天乐和洛中庭入了这条街上最大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付了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小二立即狗腿地端茶送水,胡侃海侃起来:“两位客官,里面请。入了我们客栈,便如同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客官想要什么,只管开口,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是世上有的,就没有小店拿不出来的。”

“当真?”天乐扫一眼小二。

小二立即眉飞­色­舞道:“自然是真的。不信,客官倒是说说看客官想要什么?”

“龙眼!”天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好说好说,客官慢用茶,小的这就去为客官准备!”小二一边笑着一边弯身出了为洛中庭与天乐备下的雅间。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雅间的门被敲响。

听到天乐‘进来’的声音后,小二托了个盘子推门而入。盘子内,是一颗一颗摆放整齐的桂圆。

这小二不傻啊!天乐暗想,又道:“我要的是蛟龙之眼!”

小二猛地一惊,脸上的笑容一阵收缩。下一刻,天乐的脖子上便架上了小二的剑。黑店。这是天乐第一时间想到的两个字。

“你是什么人?”

天乐与小二同时出声,语气皆是一片冷凝。

“你先说!”

二人又同时出声。

“放开她!”洛中庭周身冰冷气场充斥着整个雅间,他那张看上去平淡无波的脸,此刻正透着彻骨的寒意。小二便觉浑身一冷,握在手里的剑抵住天乐的脖子,他一梗脖子,道:“快说你们是什么人?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你敢!”洛中庭周身的玄气便泛出了白­色­的光芒。

“天玄!”小二高呼了一声,他竟然没有发现,原来世上竟然有人可以把自己的玄阶隐藏得如此之好。

“放开她!”洛中庭的声音便越加冰冷了。

下一瞬,他的手捏住了小二的脖子。

天乐高呼一声:“留活口!”

若非天乐嘴快,小二早已经被洛中庭拧断了脖子。

他不是一个嗜杀之人,但,若有人不知死活地胆敢猛触他的底限,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小二颤兢兢地看着洛中庭,声音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底气,弱弱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洛中庭微微眯眼,冷声道:“说出你们的幕后主使,兴许我会留你一命,不说,我便让你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对蛟龙眼如此敏感之人,绝对与即墨内宗与竹剑南脱离不了关系。

“啊,让他不能说话啊?我这里有好多宝贝,每一件都可以让他生不如死。这个,是七虫七花毒,这个,是七日丧命散,这个,是蚀骨毒,这个,是肝肠寸断,这个,是毒丝万缕,哈哈哈,每一味毒药,都是我­精­心调配的,有的,还没来得及试用,不如,把我的这些宝贝每一件都在他身上试一遍,如何?”天乐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堆的小瓷瓶来,脸上一片兴奋之­色­,双手麻利地揭开一个小塞子,便走近小二。

小二的身子立即瑟缩了一下。

洛中庭面露宠溺之­色­,点头:“娘子高兴便好!”

“多谢相公!”天乐嘿嘿一笑,便从小瓷瓶里倒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来。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多的毒药,只是上次为了让萧琳琳不爽,特意配了几瓶,有拉肚子的、有让她全身乏力的,至于那什么七虫七花,九虫九花,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么神乎。不过,七日丧命散是真的!

这会儿,她拿出来的药丸,不过是吃了以后会拉肚子罢了。

小二被她刚才的话一吓,便欲咬舌。

却被洛中庭手快地用剑柄敲掉了他两三颗牙。

这会儿,他满嘴是血,惊恐地看着洛中庭与天乐。

天乐又笑了,摇头:“啧啧,你这是何必呢?不能说话,总要好过死掉不是!”

小二看着她。

她又继续道:“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你看看,满大街上,多少乞儿衣不蔽体,食不裹腹?你再看看,多少伤残的人,少胳膊少腿的,人家都没想过要死啊。你不过是永远不能说话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二朝着天乐的视线透过窗户看过去,便看到大街上有敲着破碗的乞儿,还有伤残的乞者正以手为足在地上爬行着。

“我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要紧?你只需知道,胜者为王败者寇。”天乐用两根青葱手指捏着那颗黑­色­的药丸,翻来覆去的端详着。

通常,人的意志力是会被惊恐一点一点地消磨掉。而自杀,往往未遂以后便再也没有勇气。古人,好养死士与食客。食客多为出谋献策,死士多出去为主子做一些有­性­命之忧的事情,他们不怕死,若任务失败,通常不会再活着回去,而是咬舌或服毒自尽。服毒与咬牙自尽,都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很少有人失败。这会儿,小二却被洛中庭敲掉了三颗牙,自杀失败。口腔的剧痛及天乐的­精­神折磨,让他已经没有了再自杀的勇气,何况,他更怕他要是再试着咬牙一次,就得被洛中庭敲碎他满嘴的牙。这个女人说得不错,成者为王败者寇。自己,已经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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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新的一年,希望大家开心、快乐、简单、幸福!

☆、第二百六十一章 王妃茶杯一锭金

天乐看小二纠结,又为他指了一条路,道:“阁下如今武阶在天玄二品,自以为天下无敌,便张狂得不知自己姓甚名谁。阁下难道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阁下难道不知道如今的九洲大陆之上,有着无数玄经玄脉之境的高手,甚至已经有好些玄阳之境的高手亦不甘寂寞,重现江湖?”

小二惊讶地抬起头来,嚅动了一下嘴­唇­,他好想再问一句,你到底是谁?

天乐又继续道:“阁下若想活得长久,不如早日退出江湖这趟浑水。蛟龙眼,岂是如此好得到的?”说到此处,她话锋一转,“哎呀呀,说了这么多,我都忘了试验我的毒药了,来,吃了它,吃了就不会说话了,你的主子会更放心派你出来办差事的!”

“即墨内宗!”就在天乐硬将那颗黑­色­药丸塞向小二之际,小二吐出了四个字。

其实,他们都已经猜到了。可是猜的,与听到的,到底不一样。

洛中庭与天乐相视一眼,天乐的手一翻,一弹,另一颗黑­色­的药丸如离弦之箭飞入小二的嘴里,入口即化。

小二高呼:“无耻小人,你竟然言而无信!”他伸手指往嘴里抠着扁桃体,呕呕地­干­呕了几声,什么也吐不出来。

天乐­唇­角勾笑,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神医天乐的毒药入口即化么?我再告诉你一条定律:言而无信者未必是真小人,言而有信者亦未必是真君子!”

小二还在呕呕不止,企图将毒物吐出来。

天乐摇着,轻笑:“别费力气了,没用的。放心,你中的也不是什么剧毒之物,每个月,去南定天乐宫找总护法要解药,否则,你会筋脉尽断,气绝身亡。别这样看着我,我若不给你用点毒,你下次再掐我的脖子怎么办?”

“小人!”小二一脸愤愤然地盯着天乐,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一口血。被敲掉了三颗牙,如今的他,看上去十分狼狈不堪。

“行了行了,嚷嚷有什么用?易地而处,只怕你就不止是对我用毒这么简单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我看着碍眼死了!”

“……”

“滚!”洛中庭不待小二离去,一脚便将他踹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又被他的袖风合上,合上的那一瞬,他看到无情站在对面长廊上,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看向这边。

“咱们还继续装?”洛中庭声音柔了下来,伸手将天乐揽进怀里。

“当然了!这一路上,他都跟了咱们整个上午了,多不容易啊!”天乐扬了扬眉。心里暗道:无情啊,抱歉了,姐看上你了。

“小二,把店里所有的好酒好菜都端上来!”洛中庭的声音自厢房内飘出。楼下立即有小二应声而来。

刚才的那个‘小二’被洛中庭一脚踢出去以后,便寻了二楼的一条密道逃之妖妖了。

楼下的小二听到楼上的客人高呼的声音,立即拎着一壶热茶上来,至于菜,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给上齐了。

无情在长廊的对面,双手抱肩,剑在他的怀抱里,衬得他越发冷酷了,他的­唇­角,是冰冷上扬的笑意,额上与眼角,没有一丝皱纹,这便是做杀手的好处,长年不笑不说话,没有任何的表情,自是不容易长皱纹的。

他的眼眸,不时地瞟过来。天乐,窝在洛中庭的怀里,将自己手里的两三颗夜明珠抛来抛去。

“你又调皮了!”洛中庭的声音依然宠溺。

“听说异首阁杀手无情有收集夜明珠的好习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乐有意将声音微微抬高了一些。

无情闻声,身体便是一震。

天乐又道:“听说,他的储物戒指里,少说也有两三百颗夜明珠,那岂不是和我一样多?这怎么行呢?我神医天乐怎么能和杀手无情齐名?真是太掉身价了!”

无情闻声,便是满头黑线。

天乐又道:“你说,如果光明正大地打斗,无情,能不能打得过我?”

“自然是打不过你的!”洛中庭终于有机会说上一句话。

而对面长廊上的无情,却被他们当作空气一般,被他们在人家的背后议论来议论去。这会儿听到洛中庭说他连一个小小的紫玄境的医女都打不过,心里顿时有了异样的情绪。这种情绪,是他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因为,他时刻记着,自己是杀手,从来只用他手里的剑说话,用实力说话,对于小瞧他的人,他只会送他一剑,而不会多费口舌。

原本,是想再继续跟踪下去侍机而动的,这会儿听到天乐与洛中庭的对话,便感觉有些忍无可忍了。他是异首阁天字第一号杀手无情,他会用他的剑告诉这一对没有见识的男女,低估无情,是一件多么无知的事情!

嗖的一阵响动。

无情的剑自他的手里飞出,紧接着,他的身影便如鬼魅一般从对面的长廊飞了过来。他斗笠下的薄纱便随风舞动起来。

“终于来了,累死了!”天乐勾了勾­唇­角,从戒指内取出上次从萧琳琳那里缴获来的手枪来。

砰——

一声枪响,无情的剑上便被枪打出一个圆圆的孔来。

无情的身影落定,接过他的长剑,便见剑上一个圆圆的拇指般大小的洞,心头诧异不止,说了他这四柱香的时辰以来的第一句话:“那是什么?”他指了指天乐手里的枪,双眸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谁啊?”天乐高傲地一扬下巴。

“杀手无情!”无情自报家门,声音冰冷,两只眼睛在黑­色­斗篷眨也不眨地盯着天乐手里黑呼呼的玩意。

天乐似乎能感觉到无情在斗笠下的双眸­精­光,得意地晃了晃手枪,道:“这是史上最厉害的暗器!”

“吹牛!”无情声音里终于有了一点点人气,虽然语气里仍然夹杂着不屑。

天乐挑眉,道:“看好了!”便举枪瞄准,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打穿了桌上的一个茶杯,茶水四溅。

“这能有多厉害?我的剑一样可以!”无情举剑,手一挥,将桌上的另一个茶杯削成两瓣,同样茶水四溅。

天乐立即说了一句让无情想要吐血的话来:“打烂本王妃的茶杯,赔偿一锭金子!”

☆、第二百六十二章 无情让步

天乐身影一闪,便闪到了窗边,­唇­角自信地上扬,道一句:“是骡子是马,总得拿出来遛遛才知道!”话音落,她举枪瞄准,砰的一声响,对面长廊上的灯笼便被打落下去。

“这算什么?”无情见正有高枝上的一片树叶飘下,他伸手一摘,二指捏住树叶,运足劲道,一挥手,叶子飘出,便打落了另一个灯笼。

天乐勾­唇­,摇头,轻笑,激将无情:“你敢不敢和我去这房檐之上?”

“这世上,没有我无情不敢做的事情!”无情依然木纳,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冰冷。天乐发誓,这是这四柱香的时间以来,她见过的最有人气的无情了。

洛中庭身影亦是一闪,已经闪到了天乐的身侧,牵紧天乐的手,一副护赎子的样子。

三人很快便闪身到了屋顶。

屋檐之上。天乐­干­脆坐下来,抬头看看天,道:“倒是来一只也好啊!”

“什么?”无情也看看天,不知道天乐说的一只所为何物?

“来了!”洛中庭勾笑,朝天空呶了呶嘴。

果然,天乐抬头之际,便见高空之中,飞了一行大雁。

天乐得瑟地冲无情挑眉:“不如,你先来?”

“杀雁?”无情诧异。

“对,就是猎雁!”天乐笑,调侃道,“这一路上跟来,不饿么?”

“……”无情满头黑线,正想着自己­射­箭的话,能不能有幸­射­下一只来,被天乐这么一说,他想他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伸手,指了指天乐手里黑呼呼的家伙,问道,“它能行?”

砰——

天乐举枪,便有一只大雁应声而落。天乐人影迅速移动,不过三四秒的时间,她的手上便拎着一只死雁。雁的腹部处,还有鲜红的热血,正一滴一滴地顺着伤口往下滴着。

“……”无情无言,两只眼睛却在斗笠下死死地盯着枪,透出浓厚的兴趣。天乐虽看不到他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对手枪的那份炙热。

“喜欢?”天乐将枪支往无情的方向一抛,无情立即巴巴地将枪接过来。哪里还记得他跟了他们四个小时,是为了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天乐与洛中庭牵手,飞下屋檐,再度入了厢房,小二已经上好了菜肴,候在一旁,听候差遣。

“再加一副碗筷!”天乐命令道。

小二立即应声飞奔而去。对于尊贵厢房的客人,他们素来都十分殷勤。

小二才飞奔下楼去,无情便紧皱着眉头手握手枪一边翻看着一边走了进来。

“怎么用?”无情坐到桌前,生硬的声音响起。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天乐挑了挑眉,顺手抬起茶杯,悠然喝茶。

“你……”

“你什么你?想杀我,也得你有这个本事!”天乐继续挑眉。她就是有意的,先是挑起了无情对枪的好奇心,紧接着,便不停地刺激他。她相信,以她对人­性­的了解,无情绝不会生气地一剑要了她的命。因为,无情手里的枪只有她能教他使用,至少,在无情的认知里,是这样的。

果然,无情才拔出剑来,便又收了回去,再度坐回桌前,又冰冷地问:“怎么用?”

“我教会你,然后再让你一剑杀了我?”天乐勾­唇­笑,又轻抿了一口茶,样子十分欠扁。

“教我用!”无情依然语气冰冷,两眸却对手里的手机泛出炽热的光芒来。

“条件!”天乐搁下茶杯,不再玩世不恭,双眸看向无情,眸光一片­精­明。

无情隔着斗笠面纱看向天乐,天乐亦看过来,虽隔面纱,天乐却仍然眼睛一眨不眨。直到无情率先移开头,道:“我交出刺杀你的任务!”

天乐笑了,摇了摇手指,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这个条件不够!就算你不交出刺杀我们的任务,你也杀不掉我们!”说完,她已经站起身来,身形诡异而快速地移动起来。其实,她是借助了空间的助力,闪身到空间,然后­精­准的计算,用灵力控制自己的意念,快速从桌前闪到空间,再从空间闪到无情的背后,如此反复,多闪几次,看上去便觉步法诡异了。

无情脸上终于除了冷以外有了别的表情,是惊讶,比刚才见到手枪这样的暗器还要惊讶,他的声音依然一板一眼:“这是什么步法?”

“凌波微步!”天乐双手抱肩,下巴一扬。在这个时代,就算没有实力,也必须先hold住气场。

“凌波微步?”无情皱眉,沉思,几秒过后,他抬起头来,摇头,“没听过!”

“江湖人都说异首阁天字第一号杀手足迹遍布九洲大陆,熟知各门各派的武术功法,每每执行刺杀任务,从不失手。原来江湖传言并不可信!”天乐鼻子哼哼,有意露出鄙视之­色­。

“我可以杀掉你!”无情又道。他的刺杀功夫,不容许别人质疑。

“不,你不行!你看到被拿去厨房烤的那只雁了吗?杀一个人,与杀一只雁,对于这样高端的暗器来说,没有任何两样!”天乐指了指无情手里的手枪。

无情立即看向自己手里的枪,一板一眼道:“我不信!”

天乐的身影又迅速移动起来,快速地夺过无情手里的枪,拉开门,走到长廊上,看到院中有一条狗,端枪,瞄准,砰地一声枪响,那条狗来不及叫唤一声便抽抽了两下咽了气。

“看到了吗?”天乐声音里夹杂着死亡的冰冷气息,身体里透出来的那种杀神气场一点不亚于杀手无情。

“这个,给我!”无情望向天乐手里的枪,眸光就更炽热了。

“不,这是我的!”天乐将枪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内。

“我不杀你!”无情双眸又盯紧天乐手指上的储物戒指。

看着天乐手上的三枚储物戒指,他几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暗想:一个小小医女,就算是即墨族被赶出族的落迫嫡女,就算如今成了十七王妃,何以会拥有三枚如此抢眼的储物戒指,明眼人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其中有一枚,采用了纯龙晶石制作,另有一枚,做工也是­精­良,里面采用了部分龙晶石和大量钨晶石。

☆、第二百六十三章 躲进空间

他再看向天乐身侧的洛中庭,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是一枚与天乐手上款式一样的储物戒指。哦,原来如此!

然而,他的手上,也仅此一枚戒指而已。兴许是定情信物来的,曾经的储物戒指,大概已经收起来了吧。

天乐却并不买帐,道:“不如,我们打一个赌?”

“什么赌?”无情显得有些急切。他太渴望得到天乐储物戒指里的那个能将高空的雁打落下来的暗器。

“赌我的人头!”天乐­唇­角扬起,自信满满。洛中庭牵着她的手却是一紧。他不喜欢她拿自己的命出来赌,当即拒绝,“本王不许!”

“我不会赌输的。”天乐柔声地笑。

“不许,赌本王的人头便好!”洛中庭看向无情,表示用自己的人头换天乐的。

“也行,反正我不会输!”天乐牵紧洛中庭的手,感动的话,不必多说,押上中庭的人头,她更不会输,因为,她输不起!

“如何?”洛中庭抬眸,看向无情,眸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如何赌法?”无情的眼睛扫过天乐的无名指。他看得很清楚,天乐的右手上,戴着三颗戒指,那个‘暗器’,被天乐放在无名指的那个戒指内了。

天乐复又从戒指内将枪取出,抛给无情,道:“三日内,你若成功取到十七王爷的项上人头,手枪归你!取不到十七王爷的人头,你便离开异首阁,听命于天乐宫!”

“……”无情无言,眉宇轻皱。

“给你一顿饭的时间考虑,相公,咱们用午膳!”天乐说完,便移步至门外,高呼一声,“小二,再上一壶新茶!”

“得勒……”楼下传来长长的声音。

紧接着,便有噔噔上楼的脚步声。一个小二拎着一个铜壶快速地走了进来。

待小二倒了茶离去以后,无情便用他一惯生硬的语气对天乐道:“我答应你!先教我用!”

“吃饭!”天乐已经给洛中庭准备好了筷子,再替他盛了饭,完全无视无情。

“现在,可以开始!”无情又道。

“先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跑!这顿饭,算我请的!”天乐指了指她对面的一把椅子,示意无情坐下吃饭。

“你先教会我用这个,如果我杀了他,你也不会独活,我拿着这个不会用,便白赌了!”无情又晃了晃手里的枪,显得十分执拗。

天乐看着无情,­唇­角玩味的笑意收紧。她越发欣赏无情的xing子。兴许,是因为他有了这样执拗的xing子,才能成为异首阁天字第一号杀手罢。

天乐复又勾­唇­,拿起筷子,往洛中庭的碗里夹菜,一边道:“无情,这个世界上,总有你取不了的人头!”

无情作了让步,将枪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储物戒指,道:“你把使用方法用纸写下来,告诉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如果我取到了王爷的人头,便去找他要使用方法!”

“……”天乐抬头翻了个不雅的白眼,道,“行了行了,依你,吃完就写!”

无情这才有些满意地动了动­唇­角,拿起筷子吃饭。

这顿饭,无情吃得极快,老早便吃好了,放下筷子,坐于桌前,将手枪拿出来,摆弄来摆弄去。

天乐又翻了个白眼,细声嘀咕:“幸好取了子弹,要不然,以你这种好奇宝宝的xing子,枪不走火才怪!”

“你说什么?”无情抬起头来,见天乐正埋头吃菜,他又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枪。

洛中庭又往天乐碗里夹了一些菜,宠溺道:“多吃些!”

“嗯,相公也多吃一点!”

“……”

于是,两个人在无情这样一尊冰雕面前上演着恩恩嗳嗳的戏码。

两个人,不时地对视而笑。

无情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天乐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立即凑过去道:“可以写了!”

天乐再度翻白眼,这才从戒指内取无墨笔,刷刷地写下了使用方法。至于子弹神马的,她亦取出三颗来,用写下来的纸包起来,道:“你是异首阁天字第一号杀手,虽然杀人如麻,但重江湖承诺,我信得过你。这使用方法和子弹我便交给你,枪也放在你那里。三日后,若你取了中庭首级,枪与子弹自然归你所有,若你取不到中庭首级,你便卖身至天乐宫,签下死契,任我差遣。”说完,她将子弹与写下的使用方法交到无情的手里,又道,“现在,你从一数到十,赌约便开始!”

“我可以数到五十!”无情自信而冰冷的声音响起。说话间,他已经将枪与子弹收进储物戒指内。

“随便你,中庭,我们走!”天乐与洛中庭牵起手,又往桌上捞了块饭后糕点,这才急奔下楼。

二人下楼之际,便冲着之前那个‘小二’逃亡的方向而去了,很快便拐入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身影一闪,凭空便消失不见了。

“嘿嘿,咱们先泡个澡!”天乐笑得前仰后合,“你说无情怎么这么傻,哈哈哈,真好骗!”

“……”

“你说多年以后,他知道我耍了他会怎么样?”

“……”

“发现杀手都是一根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

“咱们这三天,不如就这样呆在空间里吧,说不定你就能突破天玄四品,我就能突破橙玄四品了!”

洛中庭­唇­角带笑,微微闭上眼,听着天乐在他耳旁喋喋不休地叨叨着。原来,被心爱的女人叨叨,亦是一种别样的幸福!

“你先泡着……”天乐突然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飞身跳出灵池,周身燥热无比,寻了个空旷之地,就地打坐调息。不出半分钟的时间,便传来砰砰几声响,她这一次的晋升之力度,让洛中庭猛地睁开眼来,追寻着她的身影。

便见她一身水蓝­色­的裙子在空中缓缓往下,一双紫眸灵动而清澈,不染纤尘。她身体轻盈地下落,­唇­角含着笑意,轻眨了一下,纤长的羽睫便若扇子一般轻轻扇动了一下。

“真美!”洛中庭­唇­角带着笑容,“有朝一日,你幻化为蛟龙,一定更美!”他一直记得天乐的心结。

☆、第二百六十四章 前往结界处

“嘿嘿……”天乐笑。这段时日,她已经接受了她是蛟龙与人的后代的事实。只要勤加修炼,她便可以幻化为蛟龙。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蛟龙形与人形。白素贞不喝雄黄酒的样子,是极美的!也吓不着许官人。

“你猜猜看,我们这三日呆在这里,我能不能晋升至天玄?”天乐冲洛中庭挑了挑眉头,对于自己的武阶晋升,甚有信心。

“能!”洛中庭刚才已从灵池里走出来,浑身湿漉漉的,白­色­的衣物沾在他的身上,修长的身影引人犯罪。

天乐嘟­唇­:“­干­嘛那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最优秀的!”

“中庭……”天乐咬­唇­,走近洛中庭,不顾他全身湿漉,便窝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劲腰。如果小时候,爷爷不是那么对她严加管教,或许,她不会成为全科医生。可是,每个人都只看到她表面的成绩,对她赞不绝口。没有人真正在意过她心里的想法。没有人在意过她的心情。或许,爷爷是在意的,然而,以这种望孙成凤的态度来在意,让她活得多么有压力。从小到大,她最怕的,便是爷爷对她失望,所以她没日没夜地努力背诵各种定理,各种药方搭配,各种化学成分。

她的童年,是没有幸福和快乐可言的。长大以后,爷爷已经年迈,她得为了爷爷而努力工作,所以,幸福真的离她很远。在那个时代,她没有储物戒指,没有大量的黄金,爷爷七十寿辰那年,她以三百多每克的价格为爷爷买了一颗黄金戒指,为此节衣缩食了三个月。因为,她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的,在外人看来,她从此捧上了金灿灿的饭碗,她的每一个手术,都是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每一场手术,经历的,是生命的洗礼,有的人,在她的双手之下,获得了新生,而有的人,就此死去。让人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下终结,是多么痛楚的经历!她恨,恨自己为什么念书的时候要睡五个时辰,为什么不再多背一些知识点?为什么在解剖尸体的时候,她不观察得再仔细一些?面对死者家属的指责,面对死者家属的歇斯底里,她唯有沉默!她不会当着任何人的面哭,因为,爷爷告诉过她,要坚强,这个世界,从不同情弱者!

她的穿越,一定是为了这个叫洛中庭的男人。因为,他会无条件地宠她爱她赞美她肯定她。

“好了好了,哭成小花猫的样子,真丑!”洛中庭揉着她的发丝,声音柔软。

“你才丑。呜呜……”天乐窝在洛中庭的怀里,撒着娇。她喜欢这种感觉!

……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天乐和洛中庭二人几乎都在空间内度过。

白雨会在兰亭居内燃香来计时,一日三餐,她都会准备三四个人的饭食。

每到用餐时间,天乐与洛中庭便会将兰亭居带出空间,寻一处与无情追踪相反的方向用餐。

外面的三日。便是无门之门时辰阁的七十二天。

这七十二天,除了用餐与泡灵池的时间,他们几乎都在炼狱塔内修炼。

三日后。

天乐顺利晋升至天玄一品,洛中庭晋升至天玄七品。

二人离开神木空间,前往临安国与南孟国交界处的乌海卡毓流域。那里,是人妖结界处,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找到白象神兽?

因为有空间相助,二人很快便到了那个片区。

湛蓝­色­的海天之­色­,让人的心瞬间变得宁静而幸福!

天乐望着海岛,心头便生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想什么?”洛中庭将她拥进怀里,柔声问着。

天乐牵了牵­唇­角,道:“那里,有我的祖先!海底,生活着蛟龙族!”

“嗯。”洛中庭点了点头。

“我们要守护的,不止是百姓的安康,还有世界的和平,人,妖,兽,魔,及一切生灵!”天乐忽然感觉自己茅塞顿开,之前的一切困惑与迷茫,此刻都已经变得清晰。

“嗯。”洛中庭再度点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他的女人,长大了!

那张十六岁的脸上,写满了坚定。

“要避免将军师父成魔,便要先找到那尊鼎,然后毁掉!”天乐又说道。

洛中庭将天乐拥得紧了些,道:“鼎埋在深海里,竹剑南既然想要解救他,自然会找到鼎,而想要解开封印,必须取到纯正的紫眸蛟龙血。你是唯一一个拥有纯正紫眸蛟龙血之人,我们只需要让自己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以逸待劳便好!”

“讨厌,你抢了我的台词了!”天乐嗔笑。

“哈哈哈……”

“什么人擅闯?”突然,一把冷咧的声音响起,让人顿觉毛骨悚然。

洛中庭立即将天乐拉至身后,循声望去,便见一棵高树上,一只彩雀飞来飞去,并不见人影。

“什么人?”天乐皱眉望过去,高声问着。

“哼!”又闻一声冷哼,天乐迅速地反应过来,便在彩雀不远处寻得一抹人影。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天乐看过去,眸光紧盯着那抹身影。

便见那身影缓缓地走了出来,是一个冷面着白­色­衣物的男子。

“你是何人?”洛中庭皱眉问询。随即,秘音对天乐道,“此人武阶深不可测!”

天乐点了点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来人。此人身形高大魁梧,腿若象腿一般粗壮,看上去十分笨重的样子,没想到武阶竟然高到中庭的神识都扫­射­不到。果真应了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来人亦是上下左右打量着天乐与洛中庭,随即,鼻子里又哼出一声冷气:“哼!”

“阁下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此?”天乐忍不住狐疑。这里是人妖结界处,是不该出现人的。除非,他来此的目的和他们一样,是为寻找白象神兽而来,那么,此人,是敌是友?天乐想到此,不禁又警惕了几分。

“哼,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速速离去,饶你们不死!”那人伸腿一跺,地下便颤了颤。

天乐不禁觉得心惊。洛中庭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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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关照’萧琳琳

天乐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便道:“莫非阁下是想要来此寻找什么宝贝?”

“什么宝贝?”那人声音便高了几分,鼻子里发出一声怪怪的哼声。

“当然是有助于武阶的宝贝。谁不知道九洲大陆祟尚武阶,如今上至八十岁的老­奶­­奶­,下至三岁的小孩,谁不在修炼武阶呢?”天乐说得云淡风轻,眼角的余光却不停地打量着这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她也不敢用正眼盯着看啊,万一把人惹毛了,一脚便将她跺成­肉­酱了。那她薛天乐岂不成了史上最悲催的死者了。

“走,马上离开这里,再不走,休怪我无情!”男人声音又大了些,已经没有了耐­性­。

“咱们走!”洛中庭立即将天乐拉到了一旁,一边秘音道,“此人­性­情古怪,不知是敌是友,先不要惹了他,回去问问师父,听听师父怎么说?

“也好!”

二人便闪身到了晋王府。

此时的晋王府。东篱先生正在南院休养着,每日除了用膳的时间便是坐于床上打坐,聚周身灵气试图冲破他胸口处的|­茓­位,然而,无数次的努力,却一无所获。

“师父……”正试图再一次冲击|­茓­位,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天乐叫喳喳的声音。

“回来了?不是说十日后才回来吗?”薛东篱睁开眼来,看着自己的一双徒儿,眸光宠溺无比。

“想师父了嘛!”天乐撒娇地跑来,关切道,“师父的身体康复得如何?”

“没有大碍了。竹剑南可有什么新动向?”

“嘿嘿……”天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几日,我们玩疯了,没有关注他的事情,今日,我与中庭便悄悄入宫去看看去。”

薛东篱点了点头,起身下床来。

洛中庭便将他们去人妖结界处遇到的那人对师父描述了一番。

薛东篱听了洛中庭的描述,眉头越皱越紧,忧心忡忡道:“为师从不知道,人妖结界处,竟然有人可以自由出没,莫非,他的手里,亦有着空间卷轴这样的道器?”

随即,他否定道:“世间炼器宗师果廾大师已经去世,世上再无人可炼造出空间卷轴这样的道器来!”

“师父,我们的蜜月还没有结束哦,我们先去看看竹剑南,然后就继续度蜜月去了!”天乐拉着洛中庭的手,身影便是一闪。

临安皇宫,倚香小轩。天乐如入无人之境,因为萧琳琳身上残毒未清,加上如今天乐已然是临安国尊贵的十七王妃,又被皇上封为县主,小丫环小太监们自然知趣不敢拦她。

二人大摇大摆来到倚香小轩内殿。

萧琳琳原本还一脸平静,坐姿优雅地吃着新鲜的枇杷,一看到天乐,便猛地从椅子里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天乐,破骂起来:“你,你怎么来了?给本宫滚,滚出去,本宫……”她顺手­操­起身侧的小玉捶,便朝天乐抡过来。

“娘娘这是疯了么?”天乐勾­唇­,身形轻松一闪,避过萧琳琳抡过来的玉锤,眼睛微微半眯起来,伸手捏过萧琳琳的手腕,稍用力一捏,萧琳琳便痛得疵牙咧嘴,尖着声音高呼起来,“妖女,放开我,放开我……”

“替娘娘打盆冷水来!”天乐冲丫环冷声命令着。

一个丫环立即小跑着去了。

“放开我,妖女……”萧琳琳还在叫着。

天乐扫过丫环与小太监们的脸,发现少了一人,笑道:“看样子,娘娘是捉到内鬼了?不知道娘娘是如何处置他的呢?煎、炒、烹还是炸?”说话间,天乐缓缓地勾起了­唇­角,萧琳琳武阶果然晋升得很快,几日不见,她的武阶便再度迈入了青玄之境。虽然对于她如今的天玄之阶来说,吸了萧琳琳的武阶也聚不了多少灵力,但有总好过没有,何况,这些武阶,是由竹剑南灌顶而来,便等于间接吸收了竹剑南的武阶,总有一日,他们可以打败他!

“啊……妖女,我要杀了你……啊……”萧琳琳尖叫着,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开天乐禁锢在她右手腕上的手,却丝毫使不上力。这便是实力的悬殊!

天乐将萧琳琳的灵力吸收后,尽数积于白灵珠内。越到高阶,越需要寻求晋升的契机,有了白灵珠凝聚灵气,修炼便如虎添翼,聚够灵气,自然容易突破晋升的屏障。

任萧琳琳又叫又跳,就是挣脱不开天乐的手,丫环与小太监们纷纷充当小树,不敢直视这边。怕得罪毒医天乐,没好果子吃,更怕娘娘日后怪罪,把他们杖毙。但凡能寻得一点事情做的丫环太监,都各种忙碌的样子,有的站在殿中的玉柱后面拿个抹布擦来搓去,有的摆弄着椅子,有的这大白天的就开始拨弄灯油,一副忙着添加灯油的样子,还有的拎着水壶来给坐在桌前的洛中庭上茶,讨好当今皇上的亲弟弟总是没错,若是娘娘怪罪下来,兴许还能看在十七皇叔的面子上得以开脱……

去端冷水的丫环已经抬着一个铜盆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将盆捧到天乐的面前,低低道:“王……王妃,冷水来了!”

“放下,你们都出去吧!”

“是!”丫环太监们听到天乐的命令,如释重负,一个个作鸟兽散。

萧琳琳哇哇大叫着:“回来,都给本宫回来……”

那些人早已经跑出殿去了。

倚香小轩殿外。有两个丫环缩头缩脑,眼珠子溜溜转动着,二人从袖子里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小声地商议道:“豆儿,不如,咱们逃吧?”

“往哪逃啊?”

“咱们趁着他们换岗的时候,往西门逃,听说,换岗的时候西门无人把守!”

“真的假的?”

“真的!应该是真的!”丫环小雨不太确定地东张西望着,又道,“豆儿,快看看你还有多少盘缠,咱们逃出去,出了西门,便一直往西走,走过三四天,便能走到临安与夜郎的国界,到那个时候,咱们偷偷溜到夜郎国去,便再也没人可以拿我们怎么样了?至于卖身契,找不到人了,便自然失效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天乐失去理智

“可是,我听说夜郎国穷得叮当响,咱们就算逃得出去,以后要怎么生活呢?”叫豆儿的丫环十分顾虑,却还是掏了掏自己的袖管,清点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

“你呀你呀,你也不想想,逃出宫去,临安国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么?能保命,便阿弥陀佛了。”

“嗯嗯。那,咱们,什么时候逃?”豆儿又往倚香小轩内殿方向张望了一下,便将自己袖管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什么玉佩啊,金葵花籽啊,珍珠啊,尽数交给了小雨,又道,“这些东西,都交给你保管着,咱们抓紧机会逃吧。”

“好!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小雨接过豆儿递过来的值钱之物,揣入自己的袖管里。心里想着,要是有一枚储物戒指就好了,哪怕是十分普通的那种,她也会很满意的!

倚香小轩殿内。

天乐放开了萧琳琳的手,伸手入铜盆内,一遍遍地洗着自己的一双纤手,一边道:“萧琳琳,你知道你有多脏吗?你看看这盆水就知道了!”

“妖女……”萧琳琳感觉到全身发软。她已经意识到如今她们之间的差距,天乐若是想要她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吸她的玄气与灵力,并且还给她留那么一点点,是不忍心,还是什么?想到此,她心头突然闪出一个念头,眸底,快速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咳了咳,道,“洛中天的十人组尽数被你诛杀,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么?”

“什么十人组?”天乐抬眉,矢口否认。

“装!继续装!”萧琳琳情绪又微微不稳,她讨厌看到天乐一副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得瑟劲。

“真不知道娘娘在说些什么,若非刚才天乐把娘娘脉象并无­精­神分裂之象,天乐都要以为娘娘得了神经病了!”天乐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条手绢来将手擦­干­,便随手将手绢扔了。然后坐到洛中庭的对面,喝茶。这个时代的茶,比起那个每天都有无数尾气排放的时代,的确要好喝得太多了。

萧琳琳咬了咬牙,极力调整情绪,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洛中庭,跺了跺脚,走到桌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便喝了起来。

天乐瞟一眼萧琳琳,看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一边喝茶一边等着她开口。毕竟,她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要知道竹剑南最近的动向。原本,是准备猫在外面听墙根。可大白天的确实没什么可听,后又发现竹剑南根本不在这里,才有了方才的举动。

萧琳琳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天乐,又扫过洛中庭,又不停地在心里劝说自己一番,这才开口说道:“王妃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不劳而获吸我的一身武阶么?”

“娘娘怎么想便怎么是!”天乐勾­唇­笑。无话找话,哼,非­奸­即盗!她天乐倒是要看看萧琳琳到底闹什么幺蛾子?

“竹剑南已经有三日没有来了!”萧琳琳猜测洛中庭与天乐前来最大的目的便是打听竹剑南,因为,前一次竹剑南提起过,天乐与洛中庭的师父便是他的师弟薛东篱,薛东篱的手里,有着他们师父的手札,手札里记载着关于人妖结界的秘密。

“……”天乐不语,继续喝茶,脑子,却迅速运转着。萧琳琳到底要说什么?有何目的?

又听萧琳琳说道:“他最近常去即墨内宗,听说有个什么清的死了,是被九洲盟主所杀!”

“娘娘,你到底要说什么?”天乐歪头,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看向萧琳琳,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然而,萧琳琳是什么人?脸皮厚过城墙,无利绝不起早,节cao没有下限。她只是稍作调整,便继续说道:“竹剑南与你们的师父,师出同门。听说,你们师父那里有一本什么手札,上面记载了人妖结界的一切。”

天乐微眯眼,勾­唇­冷笑:“娘娘,为了知道这些,你没少陪竹剑南睡觉吧?”

“你……”萧琳琳生气地瞪一眼天乐,复又调整好情绪,道,“你还小,我不与你计较!”

“娘娘要与天乐计较什么呢?又用什么身份来与天乐计较呢?”天乐极力压抑心头的怒火。洛中庭不动声­色­地挪了椅子,伸手握住天乐的手,无声安慰。

却见萧琳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长叹了一声,道:“我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但,我有我的难处!”

天乐的心里,怒火便越发汹涌了。拳头在一侧捏紧,她怕她一个控制不住就将面前这个女人拍死。

萧琳琳又继续道:“你爸爸去世的那一年,你三岁,我二十三岁。那时的我,有梦想有抱负,年青气盛,为了自己的理想,不得不让你和爷爷生活在一起。”

天乐的拳头便捏得更紧了。

萧琳琳又继续道:“我进了军区,以为可以顺利地嫁入豪门,到那个时候,便可以接你一起去生活,你会是尊贵的官家小姐!”

“闭嘴,你给我闭嘴!”天乐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激动起来。

萧琳琳看天乐激动的神情,又叹息一声,仍旧继续着这个话题:“我努力了很多年,依然没有成功。他,终究娶了别的女人。因为我的身份,你知道吗?寡­妇­的身份,还生过女儿的身份。你口口声声说我无情无义,抛家弃女,你有没有想过我有多难?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死了男人,从此失去所有的依靠,我不得不靠自己来活着。我只想活下去,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如果我不离开,我能做什么?你说,我能做什么?马哲文短命,他死得那么早,我要是再带着你,我一辈子就毁了,你说我自私,难道你就不自私么?”

啪……

一声巨响,天乐拍碎了大理石的桌子,她的手,又掐住了萧琳琳的脖子。双眸泛着紫­色­的光芒,透着死亡的气息。萧琳琳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中庭有心

“天乐,不要冲动!”洛中庭急了,伸手去抢萧琳琳,又怕天乐一使劲,真把萧琳琳给掐死了。

天乐一双紫眸里透着冰冷的气息,她扫一眼洛中庭,声音气愤:“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让她死了,一了百了!”下意识的,她的虎口收紧。萧琳琳的一张俏脸,早已经花容失­色­,这会儿又被憋得通红。死亡的恐慌让她瞪大了眼珠子,她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力不从心,脖子被天乐掐得太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仍是那间光线昏暗的房子。仍是那个道骨仙风的老者,花白的胡须,似乎比起墨非出殡之时,越发花白了。他的灰­色­道袍,无门而微微拂动着。他闭着眼,双手合十,手心里,是一对甲骨,他的嘴里,仍然念念有词,紧接着,他手里的甲骨便被他虔诚地掷于地上。他立即伏下身去,观卦象。低低长叹一声,他捡起了那对伴了他多年的甲骨,低低道:“孩子,能守得住常纲否?”

随后,他用已经长茧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那对已经发亮的甲骨,将甲骨小心翼翼地收入他的储物戒指内。细看,才会发现,他手指上的储物戒指,竟然散发着幽幽的不易察觉的白光。

萧琳琳昏迷了过去。天乐亦昏迷了过去。结果,却截然不同,天乐昏在洛中庭的怀里,萧琳琳昏倒在倚香小轩冰冷的地上。

洛中庭抱着天乐,身影一闪,便离开了倚香小轩。既然竹剑南三日没有来此处了,若要找他,直接去即墨内宗便好。

刚刚天乐情绪激动,他不得不出此下策,将她敲晕。这会儿,他心痛得要死。

没有人知道,这会儿,天乐已经陷入了无数次出现过的梦境。

老婆婆又是慈眉善目地出现,然后面目变得狰狞可怕,她的声音一遍遍地如回声一般在天乐的梦里响着:“杀了她……杀了萧琳琳,你为什么还不杀了她?杀了她,这样的毒­妇­,为什么还不杀了她?杀了她……”

天乐的头便随着这种痛苦的纠缠而摇晃着,她的额前,已经渗出汗珠来。

“天乐……”洛中庭唤着天乐的名字,天乐依然蹙眉痛苦地揪着脸。

洛中庭将天乐扶起来,搂进怀里,检查她后颈处,难道他刚刚下手太重了?不会啊,他很小心翼翼,也没有用太大的力道啊!

“天乐……”他只得又一遍遍地唤着天乐的名字。

天乐的表情却是越来越痛苦,不时地摇晃着脑袋,嘴里喃喃有声,却听不真切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梦魇?这是洛中庭脑海里一瞬间闪出的词语。心头一紧,他将天乐搂进怀里,摇晃起来:“天乐,醒醒,快醒醒……”

天乐迷迷糊糊地醒来,满头大汗,如同生了病一般,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洛中庭的怀里,便气不打一处来:“你……”

“对不起!但你真的不能杀她。”洛中庭想起师父所说天乐的命劫来。又想起那日那个长者在墨非的灵堂前所说的那番话来,天乐天生凤格,却命运多舛。不论萧琳琳如何的十恶不赦,如何的无耻至极,天乐绝不能杀她。因为,在某一个时代,她生下了天乐。

天乐从洛中庭的怀里滑到床上,裹紧被子,背过身去,不搭理洛中庭。她讨厌萧琳琳,无比讨厌她,可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在无形中牵引着她,让她痛苦让她烦恼,她在掐紧萧琳琳脖子的那一刻,脑海里便有两种不同的声音试图控制她。她能感觉到,那来自于神木空间的力量。那两把声音,来自同一个人,就是那个婆婆,一个声音让她杀了萧琳琳,另一种声音,苦苦哀求她,让她不要犯傻,不能亲手弑母……

哼,洛中庭,你竟然敢因为那个女人敲我的脖子,哼!

天乐鼻子哼哼,又裹了裹被子。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洛中庭脱鞋爬到了床上。

“走开!”天乐用胳膊推搡洛中庭。

某人极厚颜地耍着赖,各种道歉,各种讨好,各种卖萌——

“快看快看,这是什么?”洛中庭从戒指内取出一束鲜花来,虽然说这个季节花多吧,但能拿出鲜花来,总算是有了心了。

天乐继续裹着被子,嘟着嘴,不说话。看也不看一眼。

“不喜欢啊,那看看这是什么?”洛中庭又从戒指内取出一碟糕点来。事实上,这些东西,他每天都会准备,每天都会换成新的。他怕他的女人不高兴的时候,他没法哄她开心。

“还是不喜欢啊,再看看这个!”他又从戒指内取出一柄剑来。他记得,上次与宇文南康在凌宝阁的时候,天乐看上了一把剑,最后为了坑宇文南康,他让出了那把剑。他知道天乐是真的喜欢那柄剑,他看到了天乐见到那把剑时眼里散发而出的自然欣喜之光。所以,事后,他让人去打听了,原来宇文南康把剑送给了洛玉昆府上的一个得宠食客。能收人礼者,都有一个通病,便是贪婪,没有原则,没有底限。既然他可以收宇文南康的剑,自然会愿意高价卖出。洛中庭让人花了三锭金子,买下了那柄剑。此刻,他拿着剑不时地用剑柄蹭蹭天乐的肩头。

习武之人,对异物入侵最是敏感。老感觉有个冷冰冰的东西蹭着自己的肩头。天乐不由得皱起眉来,眼角的余光也不由地瞟向身后,可人不是蜻蜓,眼珠子也不能看到身后去,不得已,她只得转过头来。

转头,入眼便是一柄极细、透着白­色­圣洁光芒的长剑,剑鞘,此刻安静地躺在床头的一张小桌上,剑鞘是青铜雕刻的,不显眼处,镶了两三颗纯度极高的龙晶石。天乐的眼睛便又一次闪亮了起来,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正在生气,双眸泛着­精­亮的光芒,迫不及待地问询:“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太子府!”洛中庭­唇­角挂着笑意,“宇文南康把它送给了洛玉昆府上的食客!”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情至天乐宫

“我竟然能再见到它,真好!”天乐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手握长剑,翻身下床,跃跃欲试。

洛中庭顺水推舟:“试试!”

“嗯嗯。”某个傻女人便傻乎乎地应着跑出院子刷刷舞剑去了。旁的事情,一概抛到了脑后。大概只有像她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才会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后,仍然可以幸福而简单地生活。

看天乐舞剑舞得起劲,洛中庭站在一旁看了会儿便闪身到了天乐宫。

算算时辰,这个时候,无情该到天乐宫履约了。

闪身到了天乐宫,果见无情一身黑衣双手抱着一柄粗重的剑,黑­色­的斗笠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离歌剪此刻防狼一样地防着他,几个白姓堂主与白柔跟在离歌剪的身后,剑弩拔张,随时准备与无情开战。

萧五吓得躲到了一旁。他真的不是怕死,真的不是,他只是不想死得太遗憾。伍家大仇未报,他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无情不说话,只是周身泛着冷气。

离歌剪带着众白姓堂主及最近才招募进来的天乐宫人,十分警惕地防范着。无情此人,在江湖之上,名声极大,一年四季,不论春夏秋冬,皆是一种装扮,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似乎夏天不会感觉到热,冬天亦不会感觉到冷。斗笠之下的那张脸,没有人见过,只是听说,杀手无情,在做杀手之前,曾经相了一门亲事,对方嫌弃他面­色­太冷,杀气太重,亲事便就此黄了。自那以后,无情即入异首阁,做了一名杀手。

这时候,离歌夜自东院而来,身后跟着白惜。如今,天乐医馆已经改为了天乐客栈,医馆搬入了天乐宫的东院。

离歌夜扫一眼无情,眸光便是一冷,他语带遣责道:“什么时候异首阁亦不守江湖规矩了么?”

“……”无情依然不语,如雕像一般。

“大哥……”离歌剪紧张兮兮,看向离歌夜身后的白惜,白惜立即缩了缩脖子。

“不怨她,是我要来的!”离歌夜道。

“大哥……”

离歌夜扬了扬手,示意离歌剪不要再说,便继续对无情说道:“阁下想要取天乐宫宫主的­性­命,是不是得先问问我天乐宫的人答不答应?”说完,高呼一声,“咏浪……”

嗷嗷两声叫喊,一团白雾闪过,西山神兽咏浪踏着蹄子出现在离歌夜的身后,一边摇头摆尾,鼻子里喷着白气,双眼极不友善地看向无情。

“我找天乐!”无情终于说了他的第一句话。

“哼,我们自然知道你是来找我们宫主的,只是,我们天乐宫岂是你想来就来的,动手!”离歌剪一声令下,众白姓护法堂主纷纷列阵,兵器撞击的叮叮声与炫彩的服饰相映成辉。无情黑­色­斗笠上的面纱便随风轻舞起来。

“咏浪,助我!”离歌夜麻利地拔剑,加入了战圈。

有了西山神兽契约以后,离歌夜的玄阶进阶十分迅速,如今,已经晋级至了紫玄二品,比起白姓的堂主们来,只有一两品的差距,何况,神兽咏浪本身的武阶,深不可测。

无情每次遇到咏浪的攻击,便无还手之力,只得用他一惯的自保方式,迅速地避过要害,以剑转守为攻。

无情之所以能成为异首阁天字第一号杀手,只因为他的剑是异首阁最快的剑。如今,更有江湖传闻道,无情的剑,便是九洲第一快剑,与之齐名的,是九洲盟盟主的龙魂剑。

在内宗没有出世之前,在无心门弟子竹剑南与薛东篱没有出现之前,传闻道九洲盟主的武阶便是江湖第一。那个时候,大多数人认为橙玄之阶的人便可以在九洲大陆横着走。

无情天玄五品之阶,在众人的围攻之下,竟然没有太多的还手之力,不过,他是职业杀手,天生的职业敏感度与灵活度让他即使武阶不敌却仍然没有败下阵来。他依然用他的剑顽强地抵抗着,却并不动杀机。

萧五见西山神兽不时地勇猛地扑向无情,每一次,无情都巧妙地躲过,他的双眸,便泛出­精­亮的光芒来,若能拜无情为师?对,他一定要拜无情为师,他应该做一名职业的杀手,他若能学得无情的十分之一,兴许,伍家的大仇,便有了希望!

无情仍然周旋着,并不解释自己此来的目的。

洛中庭这时候已经到了天乐宫,他一袭白衣缓缓而来,离歌剪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高呼一声:“异首阁的杀手来取你娘子的项上人头了,真真是娶回家了便弃若敝履了么?”

看到洛中庭来了,无情的眸光便是向他的身后寻去,没有发现天乐的身影,他略感失望地问询:“天乐呢?”

“睡觉!”洛中庭勾­唇­笑,手上的折扇极悠雅地晃动着。

“我来履约!”无情又补了一句。

离歌剪是粗枝之人,听不明白无情所谓的履约所谓何事,依然率众白姓堂主与护法攻之。

离歌夜反应过来,挑眉:“什么约?”

“以后,无情便不再是异首阁的杀手,而是天乐宫的人了!”洛中庭一语道破天机。

众人皆惊,不再打斗。一个个神态奇特,手里的剑纷纷停了下来,有的举着剑,有的张着嘴,有的瞪着眼珠子,有的皱着眉头……

无情麻利地收剑入鞘,依然不语,他那一身黑衣装扮看上去便显得越加冷酷了。

“我要见天乐!”无情的头,似乎是看向洛中庭的。他戴着斗笠面纱,反正也看不真切。

洛中庭仍然勾­唇­,道:“待她睡醒吧!”

“好!”简单的一个好字,自无情的嘴里吐出,他又说了一句,“我要单独的房间!”

“……”众人无语地扫一眼无情,纷纷收剑入鞘,西山神兽亦在一阵白烟里隐去了。

洛中庭朝萧五呶了呶嘴,萧五立即巴巴地小跑到无情的面前,献着殷勤:“无情大侠,来,随我来,这边请。我算是天乐宫里的老人了,以后,你有什么事,便只管吩咐,但凡萧五能做的,萧五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朕的卷 轴呢?

看到萧五如此,离歌剪便不满地咳咳了两声,然后唤一声:“白柔……”便带着白柔往西院去了。天乐与洛中庭成亲的时候,天乐宫丢失了十三株天玄草,如今还没有找到真凶。天乐与洛中庭说是要去度十天的蜜月,他便一直带人守在西院,守护着那片药材。这几日,除了有几个来偷紫星草的小蟊贼以外,再无大鱼闯入,天玄草的失踪一案便无从查起。李锦寒离开驿馆以后,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没有回雁城,亦未可知?

原本想着至少十日见不到洛中庭与天乐,没想到,这才第四日,洛中庭便回来天乐宫了。离歌剪不禁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待天玄草之案一了,他一定加速招兵买马,到时候,他便有­精­力来专注炼器一事了。他一定要炼制出时行万里的空间卷轴,虽然他曾有无数次的失败经历。唉,若非如此,他们也不至于逃不出离歌旁系的追杀,也不至于痛失师父。

天乐将冰凌十九剑来来回回舞了三遍,曼妙的身姿,多变的剑招,闪动着的冰凌与幻化而成的紫­色­雪花,美不胜收。舞毕剑,她才发现,洛中庭已不见了身影,她愤愤然地一跺脚,收剑入鞘,磨着牙:“王八蛋,不要让姐再看到你!”

很久没有时间去神木空间兑换系统逛逛了。天乐意念一动,手臂便微微发热,她低头一看,便见面板显示如今她的积分已经有了两千多分。这是她这四个多月以来的劳动成果。每日五十名的专家诊号,她很少有缺席。

再兑换点什么呢?天乐转动着眼珠子,歪着头,­唇­角突然扬起来人,低头便傻乐起来。如今的她,已经嫁给了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又有了离歌剪亲手打造的能够装下几座城池的储物戒指,最让她满意的,自然是储物戒指内不仅有着几十箱金灿灿的黄金还有无数的珍稀宝贝。似乎,她如今什么也不缺了。

手指微动,突然发现一个十分新奇的事情,系统内,有一个‘背包’的面板。她点开‘背包’,便发现‘背包’内,竟然全是她在系统内兑换的东西,有医书、武林秘笈、空间卷轴、珍稀的药材以及药材种子等物……

伸手指,在面板上cao控着,又有意外发现,原来,这些曾经兑换过的物品竟然可以八折卖回系统。

“哈哈哈哈哈,萧琳琳,你可别怪我!”天乐立即乐得屁颠屁颠起来。

身形一动,她闪身到了倚香小轩。正好看到萧琳琳被洛中天牵着手。洛中天说了一句:“爱妃,朕已料理完朝中之事,今日,我们便前往夜郎国!”

然后二人便身影一闪,离开了皇宫。

天乐笑了,复又闪身到了空间,打开了系统面板的‘背包’。

她在空间里兑换过四卷空间卷轴,第一卷,便是如今在萧琳琳手里的那卷,随后才是中庭、文澈与自己手上的这卷。好在,这四卷空间卷轴皆是里程不一样的卷轴,所以,在‘背包’内,四卷是分开来的。

天乐选中了三公里的那卷卷轴,选择‘卖出’,看着‘确定’二字之时,她勾起了­唇­角。萧琳琳与洛中天离开倚香小轩,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应该还没有到达夜郎国吧,不如,再等一柱香的工夫?

想到此,天乐跳入了灵池,靠在灵池的池边,闭目养神,­唇­角,是温润无害的笑容。

小睡了一觉以后,她再度睁开眼来,麻利地打开空间兑换系统,选中卖出萧琳琳手里的那卷空间卷轴,手指果断按下‘确定’二字。

随后,她心情大好地在系统内逛着,因为如今的积分很多,她又兑换了一些子弹,再兑换了一把比从萧琳琳那里抢来的更好一些的手枪。她想着这会儿无情应该赶往天乐宫了。兑换这支手枪,自然是为了让无情服服帖贴,死心塌地。

萧琳琳与洛中天那边。便没有这么好运了。

两个人,骑着黑风,萧琳琳手里握着地图,洛中天手握空间卷轴,二人在之前在地图上标注出的那几处景点寻人,如今,已经走了五分之三的景点,却一无所获。

寻人,自然只能以走访的形式,二人乔装改扮,每到一处景点,便只能让黑风隐去,然后二人携手一个个问着过往的行人:“你们见过一男一女吗?”

废话,一男一女谁没见过?景区,多少富家的公子与小姐悄悄私会。若是走到离家远些的景区,什么男女之防便尽数抛诸脑后。恋爱中的男女,尤其是被传统思想禁锢着的男女,一旦离开自己的家乡,不再需要面对流言蜚语,自然乐得把臂同游。

每每有人听到洛中天或是萧琳琳问有没有见过一男一女,被问询者皆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一对对的男女道:“你说的是他们么?哈哈哈,是你们家的妹子被公子勾去了魂了吧?快去看看吧,指不定啊你家妹子就在他们之中……”

“……”洛中天与萧琳琳相看一眼,纷纷瞪眼珠子。这会儿,他们岂能暴露了身份?唯有隐忍不发。

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些问题,萧琳琳提出,由她来寻人,洛中天跟着她便好。洛中天也就同意了。反正,只要找到天乐那个魔女,便用萧琳琳的兵器将她灭了,永绝后患。

这会儿,他们正位于夜郎国的一处风景区。

事实上,这也算不得什么风景区。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红的、紫的、白的,争相竞放着,大朵大朵的罂粟花美得惊艳。

富家公子与富家小姐们便来此山花烂漫处谈情说爱。

丫环家丁们则是寻个无人处,私下交流着,话题自然也是由自家的小姐或公子聊到自身。

萧琳琳冷冷地盯着这片烂漫的山花,寻找着蓝­色­与白­色­的身影。数分钟过去,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臣妾没有发现他们!”

“朕亦没有发现!”洛中天十分失望的口吻,又道,“你说就在两柱香以前,天乐与十七到了倚香小轩,可是真的?”

萧琳琳立即竖三根手指表态:“臣妾若敢欺瞒皇上,便让臣妾死无葬身之地!”又愤愤然地伸腿,一脚便踢坏了两枝正开得妖艳的罂粟花。咬牙切齿说道,“两柱香以前,我听一个来自晋王府的丫环说天乐极爱花草,每每看上一株花草,便能蹲得半日。”

事实,却并非她的人打听到的那般,能让天乐蹲上半日的花草,除非是像天玄草那样的珍稀物种。

洛中天虽因寻不到天乐与洛十七而失望,却亦无奈,唯有点了点头,道:“既然不在此处,咱们便另行寻找吧!”说完,他往自己的储物戒指内取空间卷轴,却发现卷轴已经不翼而飞。他神­色­大变,努力回忆,空间卷轴的确在他之手,他是亲手放入自己的储物戒指的。

他复又在储物戒指内寻找一番,仍然未果,不由得怀疑是萧琳琳趁他不注意之际盗走了空间卷轴。唯有此种想法是合情合理的。

☆、第二百七十章 交易与利用

这三日,除了上朝和批奏章的时间,他们一直利用空间卷轴在九洲大陆各个景点寻人,除了萧琳琳以外,并无旁人近距离与他接触。想到此,他面­色­不由地一冷,问道:“琳琳,朕的空间卷轴呢?”

萧琳琳见洛中天的神­色­不对劲,顿觉心惊­肉­跳,她立即说道:“皇上,卷轴一直是您保管着呐!”不论是现代还是这个时代,她最擅长的莫过于察颜观­色­。在那个拥有电视机的现代,她多少看过几部历史剧,深知伴君如伴虎之理。这也是她不敢轻易交出震天雷等配方的真正原因。

“琳琳,别胡闹,咱们得赶紧找到他们。每多一日,朕便多一日不安呐!天乐那个妖女,也不知道拥有什么宝贝?短短四个月的时间,武阶便一路从青玄晋升至橙玄六品,她晋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此下去,只怕不出三年,九洲大陆,便再无她的对手。空间卷轴,国师既然已经赠予你,朕自然不会食言将它收回……”洛中天心里已经十分气愤,面上却在努力调整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

萧琳琳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是黑锅,一口黑洞洞沉甸甸的黑锅。她只得着急地解释着:“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拿空间卷轴,臣妾亲眼见着皇上将卷轴放于戒指内了!臣妾对天发誓,臣妾真的没有偷拿皇上的空间卷轴!”一边说着,她一边竖三根手指指天发誓。

洛中天心头便是一沉,莫非见着鬼了?

“皇上,您再好好找找,臣妾真的没拿!”萧琳琳一边说着,一边红了眼眶。虽是演戏,但她被冤枉却是真的!

洛中天沉着脸,再寻了一遍自己的储物戒指,仍然一无所获。他的储物戒指内,带的东西极少。普通的宝贝,他都放于库房,由崔全登记造册了。

寻不到空间卷轴,他­阴­着脸说了一句:“兴许是见了鬼了!如今,可如何回去?”

看萧琳琳的表情,他有些相信萧琳琳的确没有偷取他戒指内的卷轴,毕竟,萧琳琳只是一个武阶低下的女人,若要在他的手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空间卷轴,甚有难度。

“皇上……”萧琳琳抬起头来,便是一副哭腔。她如何知道怎么回去?如今身处夜郎国西部,再往西,便是大海了。听说,大海的另一面便是另一个大陆。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距离临安皇宫至少有八千公里的路程。八千公里,骑马日夜兼程,只怕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骑黑风这样的神级兽宠,没有二十几天的时间,只怕也到不了临安皇宫。

洛中天已经唤出了黑风。他的一双眼睛迅速闪过算计的光芒,他翻身跃上黑风的背,对站在地上的萧琳琳道:“琳琳,没有了空间卷轴,只怕要二十几日才能返回临安皇室了,兴许,在此期间,我们能遇上天乐那个妖女,不如,你将鱼雷的配方交给朕,朕也好借此机会灭了天乐那个妖女,替你报仇雪恨!”

这会儿,倒变成替她报仇雪恨了。萧琳琳心里极为不爽,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看洛中天此刻的神情,很明显,如果她不答应交出鱼雷的配方,他便会将她扔在这里,任她自生自灭。如今的她,没有空间卷轴,没有武阶,若是遇上天乐,她便只有死路一条,就在两柱香以前,她就差点被天乐活生生地掐死。快速地在心里权衡了一番,她做了一个决定,仰头对洛中天道:“皇上,臣妾将鱼雷配方记在心里,每日默念几遍,不敢有半丝懈怠,生恐忘了配方。不如,臣妾与皇上一边骑黑风回宫一边与皇上细说这配方,可好?”

“如此甚好,琳琳,上来!”洛中天的脸­色­便由刚才的­阴­冷转柔了,十分大度地伸手牵萧琳琳上马。

萧琳琳眸角迅速滑过冷意,声音却极其妩媚动人:“谢皇上!”

黑风在洛中天的指示下亡命地往临安皇宫方向飞去。一对翅膀不停地拍打着,四只蹄子亦如同在地上一般,呈极速奔跑之状。它的脚下,便是一串串的如白云一般的烟尘。

“皇上,如今,我脑子里记下的与鱼雷相似的武器,约摸有十种。我曾给皇上演示的鱼雷,是这十种里杀伤力最低的一种。所以,它的配方相对于另外的几种,便要简单得多……”萧琳琳坐在洛中天的身前,速地转动着,脑子,亦迅速地思考着,她必须努力让洛中天相信,她萧琳琳的用处,绝不局限于鱼雷配方,她还有很多的用处,她的脑子里,还有许多比鱼雷更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配方。

果然,洛中天听到这里便将她拥得紧了紧,声音亦变得温柔了许多,他说道:“琳琳,咱们便先从简单的开始吧。你先把鱼雷的配方说于朕听。这一路上,咱们一边赶路一边寻找鱼雷配方里的材料,尽快造出鱼雷,若是遇上天乐,便能将她与洛十七除去,如此,朕才能安心处理后宫之事啊!你聪明伶俐,美丽优雅,雍容华贵,只有你才配为临安之后啊!”言下之意,已然十分直白。

萧琳琳眸光猛地变冷,­唇­角嘲讽地扬起,声音却是感恩戴德:“皇上,臣妾谢皇上的谬赞,臣妾实不敢当。”利用便利用吧,原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从那个男人告诉她,因为她的身份低jian,所以他无法娶她进军委大院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不相信男人。她入临安皇宫,原本也不过是想栖于高枝,待他日自己实力强大,再择枝而跳罢了。

两个人,又是假意一番甜言蜜语过后。萧琳琳主动说出了鱼雷的配方。既然已经用这个作了回临安皇宫的交易,主动一点说出来,总是能让洛中天的心情更愉悦一些。她来临安皇宫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取悦这个男人,然后在锦衣玉食的世界里拥有更好的修炼环境么?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无情签下死契

黑风驮着他们离开了罂粟花烂漫的山头,黑风的脚下,便是攒动的人影。

洛中天往下一看,便发现下面是一处集市。他眼珠子迅速转动了一下,说道:“黑风,加快速度,咱们迅速赶往乐里城!”

黑风满头黑线,却不得不给自己的主子提醒道:“主人,黑风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赶到乐里城,也需要二十多天的时间。”

“为何如此久?”洛中天挑眉,略感失望。

“主人,乐里城位于临安国的最东部,所以……”后面的话,无需再多说。

洛中天越加失望,却是轻轻抚了抚黑风的背,算作安慰。

黑风甩了甩尾巴,便加快了速度,往临安方向赶。

连续赶了四柱香的时间,黑风终于体力不支,速度便慢了下来。

因是血契关系,洛中天能洞察到黑风的心思。这会儿,见黑风累极,他亦是心痛不已,虽离皇宫还是太远,他巴不得立即回到皇宫,可眼下的现状如此,他亦不得不认命。拍了拍黑风的背,他开口道:“黑风,咱们就近寻客栈休息。”

“是。”黑风长舒了一口气。如果再这样赶路下去,它怕自己虽活了几百年,却要命丧他乡,当真是最悲哀的兽宠了。

天乐宫。

天乐身影蓦地出现在东院,正遇萧五带着无情从房间内出来。萧五刚刚给无情寻了房间,细细致致地介绍了一番以后,带着无情出来,这会儿,正准备带着无情去膳房。

天乐凭空出现,无情的一双清冷的眸子便在斗笠下亮了亮。不过,没有人看得到。

黑­色­的斗笠在天乐看来,简直酷毙了。她左右环顾了一周,发现洛中庭不在,才双眸闪亮地开口:“你的这一身黑衣装扮,真是太酷了。”说完,她又不怕死地伸手去掀无情的斗笠面纱,一边嚷嚷道,“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啪的一声响,她的手,被无情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天乐痛得疵牙咧嘴,一边抚着被拍红的手,一边嚷嚷:“无情,你大不敬啊,如今,你的命都是我的了,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哎呀呀,这世道越来越没有天理了。萧五,你这是做什么?我说过无情在天乐宫可以是主子么?”

“……”萧五与无情皆是无语望天。

天乐又道:“来来来,无情,随我来,咱们先把你的死契签了。”

“……”萧五与无情又是无语。萧五的无语里,却还夹杂着对天乐的羡慕。这世上,怕只有这个女人敢与杀人魔头无情如此说话了罢?

天乐才不管那么多,亲兄弟明算帐,死契在手,她心里才会觉得踏实。

大咧咧地迈开大步,她入了无情的房间。无情亦转身带着萧五入了房间内。

天乐已经坐在桌前拿着她那无墨笔刷刷地开始写契约,一边歪着头兴致勃勃地写还一边念叨着:“杀手无情,自即日起,自动离开异首阁,自此,不再是杀手。弃暗投明入天乐宫,与天乐宫签订卖身死契,从此以后,生是天乐宫的人,死是天乐宫的鬼……”

无情满头黑线。

萧五满头冷汗。

“来来来,签了它!”天乐写完,满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张契约,拿着扬了扬,让无情签约。

无情酷酷地从天乐手里接过笔,刷刷大笔一挥,签下‘无情’二字。

“嘿嘿,太好了,我天乐宫如今有了天玄五品的天字第一号杀手坐镇,我看谁还不怕死的敢来盗我天乐宫的天玄草。嘿嘿嘿……”天乐嘿嘿地得瑟笑着,一边将契约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内。这才转头对萧五道,“萧五,你可以走了,我有事情私下与无情说!”

“……”萧五一步一回头地离开,眼神由一开始的敬畏变得暧昧。宫主莫非是觉得无情长得酷,便心生欲念?……

天乐狠瞪萧五一眼,便从戒指内掏出她才兑换的手枪来,对无情道:“去西院山头!”

无情立即双眸闪亮地紧随其后。

萧五离开之时眼角的余光瞟到天乐手里的黑洞洞的家伙,双眉便是一皱。

西院山头之上。

那满山的鲜花大多已经谢去,有的珍稀物种被洛中庭的暗卫移栽到了天乐在天乐宫的卧房前,有几株天乐特别喜欢的,洛中庭亲手移栽到了兰亭居的院子里。

天乐站在山头之上,任春风舞动着她的发丝与蓝­色­长裙,她端着枪,闭上一只眼,双手握枪,瞄准,叩动扳机,便听砰的一声响,鸟兽四处逃窜,有一只麻雀应声从树上落下去。

无情的眸子在斗笠下便越加闪亮了。他亦从戒指内拿出枪来,与天乐并肩而立,学着天乐的样子,举枪,眯眼,至于瞄不瞄准,他便不知道了,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天乐做这一系列的动作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能有样学样,然后叩响了扳机,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枪响。他转头看向天乐,狐疑道:“它,不响!”

“哈哈哈……”天乐乐翻了。每次听无情那生硬的语言,她就想笑。

“它,为什么不响?”无情又问。似乎天乐笑与不笑,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天乐往上翻了个白眼,把枪握在手里,开始手把手地教无情使用:“看好了,这是装子弹,对,压一下,瞄准,就像­射­箭一样,对,就这样……”

无情自被女人嫌弃后入了异首阁做杀手,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很少说话,每日除了杀人,便是修炼武阶与研究各门派的武器、暗器。枪这一类的东西,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但这学习使用方法,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容易上手的。

天乐演示了两遍,无情便学会了,他立即打响了第一枪,随后,将心头的疑惑说出:“子弹,怎么造?”这里面就几颗子弹,打完了,岂不就成了废物了?

“呃……”天乐冷汗。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说自己不会,如果说了,不得被无情拍死么?为了一支只有几颗子弹的枪,不仅得放弃刺杀她与中庭的任务,还来天乐宫签了死契。这买卖亏得有多大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铁矿石告急

“嘿嘿,那个,不着急,反正你如今已经是我天乐宫的人了,这些东西,日后我慢慢教你。”天乐­干­笑着,不时地伸手挠着头,心里暗想:待再懒散几日,游玩一下九洲剩下的几处名胜以后,她还得像从前一样,每日去东院看诊,多多积分!

无情不再说什么,而是拿着枪,爱不释手地擦拭着。

因为太过专注,二人皆没有发现有一人此刻正躲在某颗树后,双眸闪亮,闪着奇异的光芒,那是一种希望之光。

萧五看到刚才的那一幕,胸腔内便是一热。多少年了,他一直努力,一直努力,日夜努力,活得像狗一样没有尊严,他从来没有怨过,他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他能活下来,全靠这两个字支撑着。

然而,不论他怎么努力,他的武阶,却一直十分缓慢地增长着,他越来越心灰意冷,越来越发现自己不是习武之料,越来越发现报仇离自己似乎越来越远。就在刚才,他看到那只活生生的麻雀死在天乐的枪下之时,他的心里,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热度。那件东西,他听清楚了,叫枪。只要瞄准,叩下那个叫扳机的东西,就可以让对方瞬间毙命。

枪,枪,那是枪!他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那是天乐拥有的东西。天乐一定会造,要不然,怎会有两把。要不然,她怎么会送一把给无情?

心里燃着希望,萧五悄无声息地下了山。

山头,天乐又给了无情十发子弹,交代了一句:“你每日来此练习瞄准,子弹很难造,节俭些!”便下了山。

无情心头激动,却没有露出声­色­,默默接过天乐递过来的子弹,便旁若无人地练习瞄准了。

天乐下山去找洛中庭去了。王八蛋,姐不找你,你就真的不来找姐了么?哼!

东院,洛中庭此刻正与慕容文澈在书房里聊着九洲盟的大事。九洲盟如今又新增了五万人马,是以那赌盘赚来的银子也如流水一般哗哗花去。要想让九洲盟的将士们更具有杀伤力,除了修炼武阶以外,还必须考虑装备的问题。而装备,是需要大量银子的。九洲盟成立八年以来,队伍逐渐壮大,原先只有几千人的时候,打造锁子甲之事,相对便要容易得多,如今,要想给九洲盟的将士全部配备锁子甲,除了银子,还不得不考虑一件事情,便是铁。

这些年,九洲大陆尚武,铁匠铺子便日渐多了起来。不过,铁匠铺者,多是经过衙门审批备案,拥有购铁矿石资格的。虽有资质,却每月也是有限量。

慕容文澈身为乐里城的少主,虽拥有无数座铁矿山。然而,也只能少量往九洲盟输送。否则,难免引起九洲大陆五国的疑心。至于其他地方的铁矿山,采矿者采得矿以后,皆是由每个国家的工部下设矿石司专管,对各类矿石进行回购。再设专门的鬻卖部门,与衙门共同督办,发放矿产经营及采购许可。铁匠铺等相关铺子,每个月皆有限量。

锁子甲采用铁艺制造,由无数个细微的小铁环制成衣服,穿在身上,防御敌人十分有效。与传统的盾牌相比,锁子甲便要灵巧得太多了。锁子甲的每一个小铁环都有分散武力的作用,对手以矛或剑之类的尖锐之物进行攻击之时,身着锁子甲的士兵不仅可以不躲避,还可以向对方发起强攻,反正锁子甲类比金丝软甲,普通的武者无法刺穿。

九洲盟成立之初,洛中庭便让慕容文澈陆续地收购铁矿石。然而,那个时候士兵较少,银子也很少,并且没有预料到八年来便可以发展得如此壮大。加上锁子甲制作极慢,如今,清算下来,整个九洲盟,锁子甲不过两万多件。

慕容文澈抬头看了看门口,没有发现天乐的身影,这才又瞄了瞄洛中庭的袖口。他已经发现了洛中庭的一个小习惯,习惯将兰亭居放在袖管里。看不到兰亭居,慕容文澈这才哭丧着一张脸说道:“盟主,如今,我可是什么宝贝也没有了,全被盟主夫人收缴了,如今,我可是一穷二白,就只剩下一枚空空的储物戒指了!”

“如此甚好!”洛中庭手中折扇轻摇,­唇­角含笑。

“铁矿石我没有办法!”慕容文澈又道。

“九洲盟眼看就要举事,你这个时候与本王说你没有办法,你是要让南使金镶玉来与你说道说道么?”洛中庭­唇­角上扬的弧度又高了一些。

“……”慕容文澈满头冷汗。一想到金镶玉那个母夜叉般的样子,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要与洛中庭理论理论,猛地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气急败坏地走来,他立即眼珠子闪亮道,“不要跟我提那个母夜叉,我这辈子,要么不娶,要娶,定要娶一个像天乐那般聪明伶俐、温柔大方、贤良淑德、善良的女人……”

天乐气嘟嘟的神情便变成了一个个向上翻的白眼。

洛中庭悄悄给慕容文澈竖了个大拇指,夸得好啊!

“慕容文澈,你又缺银子了吧?”天乐大步跨进来,便开始嚷嚷。

“不,我如今可是富商,有的是银子!”

“天乐……”洛中庭见天乐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忍不住委屈。他刚才确实没有静下来好好看她舞剑,可那不是急着去料理无情的事么。无情天玄五品之阶,又是杀手,快剑叱咤九洲,若是冲到天乐宫,与离歌剪那个莽夫起了冲突,无情再一剑杀了离歌剪,天乐还不得怨他么?唉,真难啊!

天乐依然不搭理他,只是一个劲地与慕容文澈说着话,一个劲地问候着慕容文澈:“文澈,你这几天都没有抽个空回乐里城去看看吗?”

“文澈,你有与家里飞鸽传书吗?”

“文澈,你娘亲好吗?”

“文澈,你爹爹好吗?”

“啥,你妹妹要出嫁,她喜欢什么?我去给她准备点,表表心意!”

“……”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偶一直在努力!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夫妻间的小摩擦

“慕容文澈——”洛中庭终于忍不住,狂吼一声。

慕容文澈哭丧着一张脸,向天乐拱手告饶:“姑­奶­­奶­,我这两天的确又去了一趟凌宝阁。我错了,我不该藏私,拍得的宝贝,应该主动交给姑­奶­­奶­才是……”说完,他麻利地将储物戒指内的两三件宝贝尽数取出,双手捧给天乐,一张脸顿时比苦瓜还要难看。

“呃……”天乐意外收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吧,觉得自己对文澈确实太狠了一点。可别人把宝贝奉上来了,不接不是她风格啊!

最终,她接下了宝贝,赞了慕容文澈几句:“有前途,好好­干­!嘿嘿嘿,这三件宝贝,姐喜欢!”

“……”慕容文澈无语,转头看向洛中庭,声音沉痛无比,“盟主,慕容右使在此向盟主正式提出申请,他国若有九洲盟空缺之位,文澈愿意前往!”他发誓,他只想离天乐远远的,真心伤不起!虽然这个女人看上去极天真烂漫,极无害,可真正下狠手的,一直是她啊!在她这里,他除了得到一卷空间卷轴以外,什么也没有捞到啊。而他的损失呢,想想便­肉­疼啊!除了为九洲盟而谋的银子以外,别的宝贝,尽数被她以各种理由夺了去。疼,真疼!

天乐似乎很喜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游戏。看慕容文澈苦着一张脸,她笑得十分欠抽,从自己的储物戒指内取了两颗灵珠,语带警告:“祭入体内,白灵珠能助修复与修炼,紫灵珠能解一切毒药。要是泄露出去,我会亲手要你的命!”

慕容文澈冰冷的心顿时变得热血沸腾起来,可是,看洛中庭那张冷得生硬的脸,他不敢啊,他怕还没将灵珠祭入体内,自己先一命呜呼了啊。

见文澈不敢接灵珠,天乐继续刺激:“难道要我亲自为你祭珠么?”

慕容文澈登时吓得不轻,厚着头皮接下了灵珠,便想溜之大吉,可洛中庭的方向更靠近门边啊,若是被洛中庭一巴掌拍死了怎么办?

天乐暗暗摇头,慕容文澈啊,让姐说你什么好,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好好的空间卷轴,若不能用来逃命,要它何用?

“天乐……”洛中庭再度讨好天乐。

天乐仍不搭理,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洛中庭便瞪向慕容文澈。

慕容文澈双手捂脸,他做了什么?谁能告诉他他做了什么?他连话都不敢说了,为什么被瞪的还是他?为什么?有没有天理了?

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有空间卷轴在手,快速地取出来,说了一句:“盟主,锁子甲的事情他日再商量!”便嗖地一道烟雾遁走了。

见慕容文澈离去,洛中庭立即结了个阵法,一副生怕慕容文澈再闯回来的神情。结好阵,他走近天乐,将天乐强行拉入怀里。

“滚!”天乐在洛中庭怀里挣扎。

“让为夫看看,是不是有了?”洛中庭伸手抚天乐的小腹,一副十分慎重的神情。

“有你妹!”天乐发誓,她真的想要喷笑。这个男人,就有把她气得炸毛然后下一刻又气不起来的本事。

“呃,别乱说,是为夫的儿子或女儿!乱了辈份,是要遭天遣的!”洛中庭故作认真。

“放开你的爪子!”天乐伸手拍洛中庭的手。

洛中庭便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任天乐拍打他的手,他的手就是放在她的小腹上,一边轻抚着一边念叨:“一定是有了,为夫的直觉一直很灵!”

不是女人才有第六感吗?原来男人也有直觉!天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还真让她长见识。

又听洛中庭念叨道:“让为夫算算日子,咱们第一次,有二十几天了……天乐,你的小日子是不是没来?”

天乐便心虚地将头低下去了。每一次的事后,她都服了避孕药。成亲以后,她便是按日服用避孕药了。她不是不想要孩子,她只是怕孩子跟着他们受苦受累。她希望,待他们完成使命安定下来以后,才要孩子,如此,方能给孩子幸福的生活!听洛中庭提起,她便不由地心虚,可她也不敢告诉他自己吃了避孕药啊。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能接受吧?

“天乐,告诉为夫,你的小日子是不是没来?”洛中庭双眸便变得闪亮起来,抚在天乐小腹上的手,亦越加轻柔了。

“来了!我没有身孕!”天乐心虚道。

“不要骗为夫!”

“没骗你,我是医者,我真的没有身孕!”

“哈哈哈,看样子,是为夫不够努力,为夫得好好努力才是!”洛中庭哈哈大笑起来,猛地将天乐横抱起,便往卧房而去。

天乐羞红了一张脸,哪里还有什么脾气。

事后,天乐又在纠结到底吃不吃避孕药的事情。如果不吃,有了孩子怎么办?她如今的实力,如何护得了孩子?

人妖结界处的那个人,到底是何人?实力只怕不在竹剑南与师父之下吧?而九洲大陆,究竟还有多少这样实力的人?

纠纠结结一番以后,她咬了咬牙,决定听天由命,不再吃避孕药,如果真的有了,便生下来。女人最幸福的事情,不是替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生儿育女吗?而她,一定会在这段时间好好努力,努力修炼,让自己拥有强大到可以保护好自己所爱之人的力量。

看天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洛中庭恐天乐不高兴,又是各种解释。

“我没有不高兴!”天乐窝在洛中庭的怀里,享受着这种白天的温存,面颊潮红一片。

洛中庭握着天乐的手,在她的手心印下一吻,复又揉着她的发丝,柔声道:“天乐,相信我,不管发生什么,我会守护好你。日后,若有短暂的分开,你要相信,我的心,随时都在你的身边。我的离开,只是为了让我们未来的路更平坦一些,更是为了我们能够长相厮守。天乐,你知道么?爱上你以后,我才知道,我的使命不止是守护九洲,更重要的,是守护好自己最爱的女人,与之携手,生生世世生活在一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小神经的天乐

蜜月之旅虽然中途因为无情一事而有所耽搁,但并不影响他们计划的十日行程。

一番温存以后,二人双双悄无声息地离开临安。

夜郎国,某个山头,罂粟花开得姹紫嫣红,山花烂漫处,无数穿着长筒裙的漂亮女子,头上别一朵罂粟花,与心爱的男子携着手,诉说着浪漫的情话。

天乐与洛中庭来到了此处,洛中庭为天乐摘了一朵,欲别在天乐的头上。天乐别别扭扭地死活不同意。真丑,小的时候,爷爷就总喜欢为她摘一朵野山花,别于她的发间,那个时候,她还傻不啦叽地到处跟小朋友说:“看,我美不美?”

后来,慢慢长大,她才知道,只有村姑才往自己的发间别鲜花。然而,在夜郎国,却并非如此。夜郎国的女子,喜欢往发间别鲜艳的花朵,以示朝气。

洛中庭一身白衣,天乐一条蓝裙,与这里的文化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时的,有异样的眼光传来。紧接着,便有窃窃私语传来。

“快看快看,又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你记得吗?五柱香以前,便有一对男女穿着与他们极像!”

“是啊是啊,他们说是来找一男一女,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他们的装扮真的很一致耶!”

“我看像!”

“……”

天乐与洛中庭面面相觑,随即,心生疑窦,莫非是?

二人相视一笑,天乐便从自己的储物戒指内取出萧琳琳的画像来,递到刚才说话人的面前,礼貌地问询着:“您好,请问,您见过她吗?”

“啊啊,我真的猜对了,快看快看,真的是那个女人耶。你快看,她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与他好像啊!”一个女子激动地与身侧的男子说着话,又指了指洛中庭。

“是啊!我们见过!”女子身侧的男子十分肯定的语气。

“他们往哪里去了?”天乐勾起了­唇­角。没想到才给他们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他们竟然能跑到夜郎国这样的边境来,她果真是小看了三公里空间卷轴的能耐啊!哈哈哈,萧琳琳,洛中天,你们慢慢在皇宫外耗着吧!

又有两对男女围过来,双手行合十礼以后,便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话题无非是那一对男女过来询问有没有见过一对男女,男的穿白­色­锦袍,女的穿水蓝­色­长裙。而他们生在夜郎国,长在夜郎国,每年的四月,都会来此处看罂粟花,从前,倒不常见着异国的男女。

有一名男子指了一个方向,天乐点了点头,将萧琳琳的画像收入储物戒指内,倒不再关心萧琳琳如今去了何处,而是向他们打听起这里都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提到玩,绝对是富家公子小姐最擅长的,一个个的,十分热情主动,七嘴八舌地向天乐介绍着当地的好玩之处。四月,看罂粟花,过宋­干­节,去河边舀河沙来堆成坟的样子,祭奠逝去的亲人,去寺庙拜四面佛,吃斋饭……

天乐听得兴起,她倒是记得,在现代,这些风俗,与泰国的风俗极为相似。

现代没有去成泰国,如今,正好可以玩得尽兴一番。

洛中庭看天乐兴致高昂,他的心情也是大好,与众男女告别以后,他牵着天乐前往河边。

对于天乐这样xing情烂漫又不拘小节的人来说,河边,一定是最适合她的。

空间卷轴一闪,他们的身影便出现在一条河畔。这条河,紧临着大海,是里拉流域的下游。

天乐已经兴奋地拎着裙摆奔向河边,她麻利地脱下鞋子,便往水里而去。

河畔,有小摊贩售卖着河灯,河沙,招魂幌等物。

洛中庭在小摊前买了舀河沙的铁瓢,与天乐一起入河内舀河沙。

天乐玩得兴起,却猛地发现自己有种想游到河水深处的冲动。她的心里,面对着清澈宽广的河面,竟然心潮澎湃。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奇妙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听得真切,似乎,水里的生物在向她召唤着……

“天乐……”洛中庭看天乐双眸闪亮地望着湖面发呆,紧张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没事!嘿嘿嘿……快点,把你的衣服撑起来,我要用你的袍子装沙子……”天乐咯咯地笑起来,弯腰便从河里舀了半瓢沙子,硬要洛中庭把袍子张开接住她的沙子。

洛中庭无语,又无奈,娘子有命,岂能不从?便是他再有洁僻,也不敢不顺天乐的意啊。如今啊,这个女人怕是怀上他的孩子了,脾气一日大过一日。

舀了数十瓢沙子以后,天乐把手中的铁瓢往水里一扔,便奔跑上岸,一边嚷嚷着:“中庭,快,这里有位置。”

洛中庭无语望天,这河岸这么狭长宽广,哪里没有位置?还用得着抢?

天光已经兴奋地蹲到地上,将地上的沙子往一处堆。

“快快快,把沙子放到这上面来!”天乐看洛中庭走近,又兴奋地一番指手划脚。

洛中庭一一照办,看天乐开心,他亦是高兴的,至于衣服,唉,他要学会适应。

上一秒,天乐还快乐得像个孩子,这一刻,突然沉着脸,悲痛起来。她一边将沙子往沙堆上推着,一边念念有词:“爸爸,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常听天乐说起现代的事情,洛中庭也知道爸爸所谓何物。这会儿看天乐悲痛,他的心便忍不住一揪。

“爸爸,她真的很恶心,可是,我不能杀她对不对?中庭没有错,他制止我,没有错!”

洛中庭拍了拍天乐的背。

天乐又呜呜咽咽地一边堆沙一边诉说着:“爸爸,他们说,为逝去的亲人祈福,亲人便能安康,不论在哪一个世界里。爸爸,如今,你可安好?”

“爸爸,我现在很好,我找到了最爱我的那个男人。爸爸,您记得吗?我上大二的时候,我跟您说,我一定会找到世间最爱我的那个男子,和他一起孝敬爷爷。唉……”天乐­唇­角突然勾起了笑容,道,“谁想得到呢?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这个世界,害我好找!”

☆、第二百七十五章 村民祈天

天乐像个小神经病一样,时哭时笑,时而泪流满面,时而兴奋地挥着拳头。一番宣泄过后,总算雨过天晴。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鼓励自己:“天乐,你一定要坚强!”

“……”洛中庭­唇­角含笑,心头柔软。从戒指内取出丝帕来,将天乐的一张小花脸擦拭­干­净。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天乐又兴奋了起来。是的,她要把所有的不快乐全部祭在这里。

“拜佛?”

“不拜了。观音菩萨还说,求神不如求己!”

“……”

“待后日来过宋­干­节?”洛中庭又提议。

“这个提议不错,有奖!”

“……”

十指相扣,天乐与洛中庭沿着河床往前走。夕阳西下,美丽的霞光倒映在河面上,景­色­美得惊人。

天乐又有了冲进河里的冲动。她忍不住挑眉。

甩了甩头,她努力挥去水对她的影响。想着蜜月的事情,十日的时间已经耗去一半。蜜月前,曾去游了位于南孟国与临安国之间的语丹湖,蜜月期间游了亚图国,临安西部,夜郎国,如今,从未去过的,便只有北丹国的。

北丹国,这会儿一定很美!

想到此,她嘴巴一嘟,撒娇道:“我要去北丹国!”

话音落,洛中庭便已经将她带到了美丽的大草原。洛中庭还十分绅士地做了个骑士的动作,道:“美丽的小姐,很乐意为你效劳!”

茫茫大草原,大片绿草上,黄花先开,六片小花瓣贴在地皮上,马都踩不死。

放牧的姑娘们甩着手里的鞭子,哼着动听的调子,一派悠然自得。

“快看,那边全是蒙古包!”天乐指向远处。

洛中庭不禁挑眉,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快看呐!”天乐又伸手指向刚才所指的方向。

洛中庭定睛一看,仍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不禁看向天乐的眼睛,见天乐双眸烔亮,他猛地想到什么,握住天乐的双肩,问询着:“你说你看到了什么?”

“蒙古包啊,大片大片的蒙古包!”

“你说在那个方向?”洛中庭指了指天乐刚才所指的方向。

见天乐点头,他牵起天乐的手便飞奔而去。

奔了几十步,果见一排排的蒙古包映入眼帘。

“天乐,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你的身体内,有着幻化为蛟龙的潜质,如今,你才天玄一品,视觉与听觉已经突飞猛进了!”

经洛中庭一提醒,天乐这才想起自己与蛟龙族的渊源。­唇­角微微扬起,是啊,她是蛟龙与将军的后代,有一日,她一定可以蛟化为威武的蛟龙,到那一日,她便挥舞着她刚劲的爪子,把萧琳琳抓到空中,吓死她。如果没有萧琳琳见证,她的幸福岂不少了一点意思?所以,她怎么能轻易地让萧琳琳死呢?

既然到了北丹国,她自然不会忘记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安安的口粮还是之前在完颜烈那里要来的­奶­饼和­奶­渣子。安安一日日地长大了,那些­奶­饼­奶­渣子怕也撑不了几日了。

眼珠子溜溜一转,天乐从储物戒指里取了一锭金子出来,便拽着洛中庭往蒙古包方向去了。

蒙古人极其热情,看到一对中原男女到来,先是看向他们身后,确认只有两个人以后,放松了警惕,随后,便请他们入蒙古包内喝铜锅煮­奶­茶。

如今,是春夏交接的时节,草原上的草才刚刚长出来,一片生机勃勃。

蒙古族的老人家们大多在蒙古包内生活,年轻力壮一些的,男人出去保家卫国,女人出去牧羊。

天乐向老人说明了来意,老人立即将自家的­奶­饼与­奶­渣子尽数拿了出来,怎么也不肯要天乐的金子。天乐无奈,又将金子换成了银子。二人礼貌地喝了一杯­奶­茶后,带着老人家的­奶­饼与­奶­渣子与老人告别。

吹着草原的风,洛中庭与天乐二人牵手在美丽而青翠的大草原上漫步。天乐­唇­角含笑,对于未来,她充满了希望:“有一日,九洲所有的子民,都不会老无所依!”

“老人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儿孙满堂,常绕膝前!”洛中庭亦深有感慨。

“若是男儿不用上战场,便是牧羊,亦是幸福的!”天乐又道。

洛中庭点了点头:“有一日,九洲一统,不再有战争,男人便不必再上战场。白天,与自己心爱的女人去牧羊,晚上,与家中的老母亲诉说家常!”

“是啊,这便是幸福!百姓的要求,其实真的很低!”

“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洛中庭将天乐拥进怀里,二人缓缓迈步向前。他们的人生,注定不能平淡。

这一次,他们没有再使用空间卷轴,而是一路从大草原往前走,一路见证着百姓的生活。

草原上的子民,虽做游民牧羊,相对来说,却是幸福的,至少,他们有羊毛御寒,有羊­奶­果腹。

非草原上的子民,便没有那么幸运了,种着青稞,若天公不作美,则毫无收成,若天公作美,收成多数充公作了军粮,最终忍饥挨饿的,便是村民。

这不,天乐与洛中庭行到了一个村子,村民们正在搭建着一个高台。

天乐不禁拉了个村民来询问:“大叔,这是要做什么?”

被天乐拉住的村民看一眼天乐,又看一眼洛中庭,见他们身着锦衣华服,便气愤地挣脱开了天乐拉着他的手,风凉道:“这位小姐,还是离我们远些,免得我等jian民污了小姐与公子的眼……”

“……”天乐不禁皱眉,随后释然。这便是心理学上所说的仇富。仇富,其实是怨不得穷人的,多是一部分富人做了瞧不起穷人之事,方让穷人有了仇富的心理。

天乐不再言语,站到一旁,看着村民们忙忙碌碌搭着台子。

很快,便有一个腰部弯曲的老者站了出来,众人脸上皆露出虔诚之­色­。

老者拿一副甲骨,开始卜卦,择吉时。

不多时,老者便开始嘴里念念有词。

天乐看到一个小朋友跑了过来,立即拉住了他。

小朋友约摸**岁的年纪,正处于不懂事与懂事之间,有什么便说什么,天乐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第二百七十六章 穷极,人­性­灭

于是,几个问题下来,天乐便弄得清清楚楚。原来这是春种后的一个祈天仪式。

村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予给老天爷,希望天公能够作美,让他们多收成一些粮食,以助他们多养活两口人。

突然,天乐感觉到自己的裙子被人拽住,低头一看,便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用红­色­的线头扎了两个小辫子,脸上,尽是泥土,除了一双眼睛闪亮以后,别的地方,都看不真切,头发虽然用线头扎着,但是极其凌乱,发上还能见着小块小块的­干­泥。小女孩赤着脚,脚上也是泥,小小的黑布裤脚挽了起来,上面补丁连着补丁,天乐不由得眼眶一热,鼻子发酸。

很久,很久,不知道久到多久以前,她已经不曾同情心泛滥了。她行走在街上,不会给乞儿铜板,因为,她总觉得给了一个乞儿铜板,便会有更多的乞儿来将她团团围住,向她索要铜板。她走在街上,不会给沿街乞讨的残疾人施舍,她看问题看得太真切,她怕给了铜板以后会有更多的健康人变成残疾人。然而,看着一个如此小的小女孩光着脚丫站在她的身侧,用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她的心,痛了。

乞儿多,是皇帝无能!

残疾人多,有的是真残疾,有部分的确是人为致残。然而,就算她不给铜板,也不会减少残疾人的数量。

这个世界,需要人­性­,人­性­,需要正确的教育,接受教育,需要生活的保障,若衣不敝体,食不果腹,何谈教育?

九洲,太需要一统。百姓,太需要温暖,太需要!

天乐蹲下身,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姐姐,你是天上来的吗?”

天乐正要说话,小女孩的双眼越加明亮了,声音里夹杂着希冀:“姐姐,你是仙女,来救我们的仙女对不对?”

天乐的鼻子越发酸了。又听小女孩说道:“我娘亲说,今年若是再没有收成,我们便都会饿死。娘亲说,她给我找了一个新家,新娘亲会教我弹琴唱歌,还会教我跳舞,娘亲说,以后,我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可是,姐姐,去哪里找男人来听我唱歌,看我跳舞呢?”

天乐终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洛中庭立即将天乐扶起来,拥进怀里。

许是这边的动静有点大,众人皆看向这一对身着华服的男女,没有善意,只有仇恨。那种仇恨,似要将天乐和洛中庭生吞活剥。

“快走,这里不欢迎你们!”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身强力壮的男人,一走过来便赶天乐和洛中庭走。

“我们走!”洛中庭拥着天乐,天乐却一个劲地摇头。

“天乐,走吧,这里的百姓如此,临安的百姓如此,夜郎的百姓如此,南孟的百姓、亚图的百姓,均是如此!”洛中庭低叹了一声。

天乐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她的心,是痛的。她熟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诗句,却从未从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所以,那个时候,她无法感受到。

看到这个小女孩,她便想到从前的自己。

这个小女孩,在这一刻,是幸福的吧。便是将要被自己的亲娘卖往青楼,却仍然向往着未来,向往着自己能赚银子养活自己。

天乐再度蹲身在小女孩的面前,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锭金子。

洛中庭猛地一把夺过金子,低斥:“天乐,不可!”

天乐抬头看向洛中庭,便见他一脸冷­色­:“你会害死她的!”

“对不起!”天乐第一次向洛中庭说这三个字,却是这般沉重。这样简单的事情,她怎么就想不到呢。金子,在这样的村子出现,是多么不合时宜?

四五岁的小女孩,若是有了金子,村民们会如何呢?人­性­丑陋的那一面,瞬间便会暴露出来,他们会将小女孩生生剥了,夺取她拥有的金子。

洛中庭虽将天乐手中的金子夺了过来,却仍是暴露了他们拥有金子的事实。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便有几人冲了过来。见天乐拔剑,一个村民往后缩了缩,便高喊起来:“他们有金子,别让他们跑了,杀了他们,咱们村子便有希望了!”

天乐拔剑,不过吓吓他们了,对于村民,她是下不去手的。然而,村民却并不如此想,都道穷山卧水出刁民,穷怕了,bi急了,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有一村民逮着机会,抢过了那个小女孩,便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以此要胁,高呼一声:“别动!把你的金子交出来,否则,我就杀了她!记住,是你杀她的!她是因你而死!”

天乐不禁垂了垂眼睑,都道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此语果然不假。

小女孩已经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姐姐……呜呜,姐姐救我……呜呜,娘……爹……呜呜……大伯……呜呜……大伯……”

“别哭,你爹就要死了!”掐住小女孩脖子的男人斥了一声。小女孩立即抽抽噎噎起来,嘴里一个劲地喊着,“爹……爹……你不要死……大伯……不要掐我……”

不远处,一个女人急急地跑来,猛地一跟头栽倒在地,爬也爬不起来,一身脏而凌乱,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着急而跑掉了一只,她匍匐在地,高喊着:“葛村长,我家男人,他,他没了……”紧接着,她抬头之际,看到小女孩被人掐住脖子,便高喊起来,“翠儿,你怎么了?大伯为什么要掐死你?娃他大伯,我已经答应把翠儿送走了,你便放她一条生路吧……我在这里求求你了……”说完,便是一通猛地嗑头。

女人情真意切,一个个的响头嗑得天乐心头剧痛无比。每个人都有致命的弱点,天乐的弱点,便在于对亲情的那份感动。

她的身影一动,便欲举剑劈向掐住小女孩的男人。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哦,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天乐激活潜力

“天乐——”洛中庭身影亦快速闪动,一把将天乐拉住,生生压进怀里,夺过她手中的剑,便听到天乐伏在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抽抽嗒嗒,声音断断续续,“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太没有人­性­了!”

“好了,不哭了,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待九洲一统,他会努力免去百姓的赋税,休养生息,杜绝贪官污吏,让百姓有喘息的机会。幼女幼子,皆入学堂。

“呜呜……”天乐仍然哭着。

那个男人又咆哮起来:“哭什么,把金子拿出来,我放了她就是!”

地上的女人,仍然不停地磕着头,一边求着:“她大伯,不要这样,翠儿还小,她已经答应去青楼了,我会送她走,我男人如今不在了,我就只剩下翠儿了,就算日后不能相认,就算日后她恨我,我不想她死啊……娃她大伯,虎毒尚不食子,求你开恩,放过她吧……小翠,快和娘亲一起求求大伯,让他放你下来……”

叫小翠的小女儿扁着嘴,红着眼,喊着娘,稚气的声音里夹杂着痛苦。她不知道什么叫青楼,可是,看到娘亲跪地磕头,看到娘亲痛哭流涕,她的心就在滴血,小小的人,亦是会痛的。

“快拿金子来!”掐住小翠的男子声音越加急躁。

另几个村民也是虎视眈眈地看着天乐与洛中庭。

“放下小翠,饶你不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洛中庭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因为夹杂着玄力,便如同来自地狱一般。

有两个男人立即扔下了手中的木棍,逃窜到另一边去了。

掐住小翠脖子的男人显然还不死心,一遍遍地逼迫着:“拿出金子,我放了小翠!”

跪地求饶的女人哭声更大了,声音也越加沙哑,一遍遍地磕头,一遍遍地求饶:“娃他大伯,放过娃吧,娃还小,我送她走,她能学得会,日后便是沦为**,亦好过饿死啊!娃他爹已经不在了,你便看在他爹的份上饶过她吧……我求求你了,她大伯……”

“啊——”天乐挣脱洛中庭的怀抱,啊地一声大叫,体内所有聚集起来的力量不受控制地破胸腔而出,她的人,便整个飞上了空中。

洛中庭抬头之际,便看到一双紫得发亮的眼睛。

“啊,妖怪——”有村民惊叫起来,四下逃窜,作鸟兽散。

那个女人,还在地下一遍遍机械xing地磕着头。

“姐姐……神仙姐姐……救我……”小翠尖着声音朝空中高喊着。

那个掐住她脖子的男人亦抬头看向空中,便觉空中出现了一条甩着长尾的巨龙。他的手一撒,小翠便被他扔了出去。

跪地磕头的女人吼得撕心裂肺:“翠儿啊……我的翠儿啊……”

洛中庭身影迅速一闪,接过小翠,小翠已经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跪地的­妇­人也晕倒在地。

此刻,祈福台前,便只有洛中庭抱着孩子看向空中。还有一个晕倒在地额头渗血的脏乱­妇­人。

空中,乌云密布,似有下雨的迹象。

洛中庭的眼前,出现的便是蛟龙的幻影,他晃了晃头,又看向空中,便是一袭蓝裙的天乐正在空中舞动着剑招,她的身子,轻盈而自然地在空中飞舞着,不需要任何的落脚点,她也不会自空中掉落下来。似乎,她是一个蓝衣仙子,与生俱来便拥有着腾云驾雾的本事。

洛中庭再眨眼,又猛地看到一条威武无比的蛟龙,眨着它的一双紫眸,舞着着有力的爪子。

“天乐……”洛中庭冲空中高喊了一声。

便见一袭蓝衣,轻轻地飘舞而下。天乐的手里,握着寒冰剑,剑尖上,又飞舞出几朵晶莹剔透的冰凌花。

“天乐,你怎么样?”洛中庭见天乐下来,立即走近,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看孩子安详地睡在洛中庭的怀里,天乐的一双眼睛便泛出紫­色­的光芒,看向村民逃窜的方向,道:“我真想一剑杀了他!”

“天乐,人­性­始然,如此,不治本的!”

“是啊,若非如此,我定是要杀了他的!”

洛中庭点了点头,朝昏迷在地上的­妇­人方向呶了呶嘴。

天乐走近,从戒指内取出灵池水来,往­妇­人额上浇了一些灵池水,­妇­人便幽幽地转醒,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翠儿,娘对不起你啊!”

洛中庭走近,低声道:“翠儿没事,你起来吧!”

­妇­人便不敢相信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洛中庭将叫翠儿的小女孩还给她以后,她不停地晃动着小女孩的身体,一遍遍地呼喊着:“翠儿啊,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娘,翠儿,娘什么都没有了,娘带你走,娘真的不想把你卖掉啊……翠儿,你恨娘吧,你起来恨娘啊……”

天乐又红了眼眶。最终,她只是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了一点碎银子,对­妇­人道:“离开这里吧,带着小翠,好好生活!”

对于贫穷的村民来说,有一点碎银子,便能生活得很好了。因为,他们只吃最便宜的食物,几文银子便能生活好多天。

­妇­人又是扑通一声跪地,拽住天乐的裙摆,哭哭啼啼,呜呜咽咽:“小姐,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带我走吧,我不想卖掉翠儿啊,求求你,带我走吧……呜呜……”

天乐看向洛中庭,见洛中庭点了点头,她的心头,立即闪过一丝雀跃,她将­妇­人从地上扶起来,道:“你随我回天乐宫吧!”刚才,之所以征求洛中庭的意见,是因为,她发现自己一遇上亲情问题,便会特别白痴,白痴到失去常规的理智,失去判断能力。

­妇­人亦是欢喜不已,抽抽噎噎着,一边说谢谢,一边唤着翠儿,念念叨叨道:“翠儿,你醒醒啊,你快起来啊,咱们娘俩再也不用分开了,娘不会把你卖去青楼,你也不会去学唱歌和跳舞了,咱们要学,便学武功,日后,再也不被别人欺负了……翠儿,你醒醒啊……”

☆、第二百七十八章 心脏病手术

天乐宫。

天乐和洛中庭回来了,是一路骑马回来的。

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了四日的路,才赶回天乐宫。

好在北面与西部有时差,天乐与洛中庭便趁­妇­人熟睡之际,溜去了夜郎国取了那十支苗银镂空银钗。

赶到天乐宫之时,已经是蜜月第十一天的下午了。

贾家小姐贾小月此刻正陪着她患心脏病的母亲在天乐宫的东院逛着院子,不时地问询着丫环:“天乐小姐回来了么?”

丫环一路小跑去门口张望,回来总是让贾小月失望。这会儿,总算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宫主回来了!”

贾小月的双眸便闪亮了起来,扶着她的母亲往前院方向走去,一边道:“娘,天乐回来了,你的病,很快就可以治好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了,娘,你要相信天乐,从前那些庸医的话,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什么叫你活不过五十岁,他们都是庸医。天乐说了,您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只是一场简单的手术,您的病便能好了……”

贾小月的娘,便激动地点了点头。

天乐很快便入了殿,将那带回来的­妇­人和小翠交给了白望以后,自己便前往东院的医馆。

自天乐医馆迁入天乐宫东院以后,生意便比起从前越加兴隆了。医馆设了数间诊室,天乐又让离歌夜聘请了几名大夫坐诊。有两名大夫,专看免费的病号。只有天乐宫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专看免费诊号的两名大夫,皆是医术高明从朝中申请病退的御医。

如今,在天乐宫里,他们可以继续行医,还有每月一锭金子的饷银,是以看诊之时,对待免费患者的态度,也是极其谦和的。

天乐到了东院的医馆。

贾小月便带着她的母亲迎了上来,一脸的激动之­色­。她的身侧,跟着丫环,丫环看天乐的神情,怎么看怎么不满。

天乐也不多与她计较,细细地问询这十一日贾小月母亲的情况:“夫人,您觉得身体如何?”

“还不错,心情也甚好!”贾小月的母亲想起天乐临行前对她的交代,交代她一定要全身心放松,要心情好。

天乐又问:“夫人头晕的毛病可好些了?”

“头晕?哦,好多了!”贾小月的母亲先是一愣,紧接着,便顺杆爬。

天乐­唇­角含笑,不动声­色­,继续一边与贾小月的娘并肩而走一边问道:“夫人这些日子的饮食如何?”

“很好!天乐宫的食物堪称人间美味!”

“那是自然,我天乐没什么大的嗜好,就是爱吃爱睡觉!”天乐说完又问道,“夫人小解颜­色­如何?”

“呃……”贾小月母亲的老脸就是一红。

天乐呵呵笑道:“夫人切忌讳疾忌医,我是医者,只有了解了患者身体全方位的信息,才能对症下药!”

贾小月的娘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晨起之时,小解呈黄|­色­,依天乐小姐的意思,喝下一大杯淡盐水以后,颜­色­便清亮了!”

“嗯。”天乐点了点头,沉思半刻,继续问道,“夫人大解如何?”

“……”贾小月的娘的脸又是一红。

贾小月的丫环露出鄙夷之­色­,贾小月便狠狠地剜了丫环一眼。

如此一番问话,走到医馆的时候,天乐已经把所有想问的信息都掌握了。她将贾小月等三人带入了手术室,便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医药箱,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堆手术刀,她戴好手套,一边用酒­精­擦拭着手术刀一边安排:“请夫人躺到床上去!”

贾小月登时紧张地看向天乐,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手术啊!”天乐一边答着一边继续擦着她的手术刀,又道,“许久不做手术,这手艺,只怕是有些生疏!”

贾小月等三人的心便是跳了跳。

天乐又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张纸来,递到贾小月的手里,道:“看完它,若是没有异议,便签了吧!”

贾小月接过天乐手里的纸,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吐出三个字来:“生死书……”

是的,这个时代,是生死书,放在现代,便是手术免责书。亲人签字同意手术以后,所有的意外,皆与医生无关,这是对医生的一种职业保障。医生只有抛开所有的责任,轻装上阵,才能做好手术。

贾小月逐条地看着条款,越看越心惊­肉­跳。

贾小月的母亲终是忍不住,拉过了生死书,一字一字地看起来,看着看着,她的眼眶便是一红,声音也变得哀伤起来,她问着天乐:“姑娘,你有几成胜算呐?”

“二成!”天乐擦好了手术刀,将手术刀一一摆放好,转过头来。

“小月曾说,你有六成把握啊!”

“那是从前,现在只有二成,到了明天,便只有一成了!”天乐一脸认真。她当然是认真的!她看上去长着一张很好骗的脸吗?

就在刚才,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路从前殿走到天乐东院的医馆来,她才突然想到这样一个主意。

贾小月的母亲不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将生死书交到贾小月的手里,声音冰冷地说了一句:“签了吧!”随后,自己便脱了鞋子躺到了床上。

“你们都出去吧!”天乐手托手术刀的盘子,走到床前,将盘子搁于床前的桌上。

贾小月领着丫环出去了,天乐的­唇­角便嘲讽地扬起。

“夫人,咱们开始了!”天乐又提醒了躺在床上的女人一句,便将一碗麻沸散端到了她面前,道,“先把这个喝了吧,一会儿就不会痛了!”

“这是什么?”

“麻沸散!”

“为什么要喝这个?”

“喝了就不痛了!”

“你要做什么?”

“做心脏手术!”

“我的心脏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的心脏内破了一个小洞,我把它补起来就好了!”

“你要如何补法?”

“你不是大夫,我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要掏出我的心脏么?”

“不用,我自有妙计!”

“我会不会死?”

“我无法保证!”

对话就此结束,躺在床上的夫人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唯有接过天乐手里的汤药,一口喝尽,双眼用力一闭,一副赴死的神情。

☆、第二百七十九章 南康的­阴­谋

待麻沸散发生作用,贾小月的母亲渐渐地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均匀起来。

天乐走到门前,朝某棵树上的暗卫打了个手势,又结了个阵法,便要开始手术了。

这个女人,的确是有心脏病,但她薛天乐绝不相信她是贾小月的母亲。一个孝敬的女儿,一个哭着喊着说是为了母亲可以献出生命的孝敬女子,身边绝不会有如此狗眼看人低的丫环。更有甚者,一个患了心脏病的女人,绝不会连自己是否头晕都还要思索半天。既然她们连关系都不敢承认,其中,必有­阴­谋。

天乐从空间内兑换了一个心脏起搏器后,便开始了手术。先是拿五号手术刀轻轻地划开了床上­妇­人的胸口。女人的心脏,位于rf下方,rf内遍布动脉,一个不小心,便容易划破动脉导致患者失血过多而亡。天乐极小心地慢慢地划着。

许久不做手术,才坚持了半个时辰,天乐便累得满头大汗。她必须加快速度了,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手术,她唯有做下去,才能看到她们背后的­阴­谋。

她仔细地变换着各种手术刀,不敢有半丝懈怠,她怕万一自己的判断错误,万一贾小月与这个­妇­人真的是母女,万一她们真的只是看诊者,没有任何­阴­谋,她再手术失败,岂不是活活地伤了一条人命?

变幻着手术刀,又用去半个时辰的时间,这才完全打开­妇­人的胸膛。­妇­人的胸膛内,一颗心脏正在微弱地跳动着,上面的血管,清晰可见,蓝­色­的静脉,红­色­的大动脉,能清晰地看到血液在血管内流动着。

天乐拂了一把额头的汗,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最关键的步骤,却猛地听到远处传来了打斗声,有多远呢?大概是在西院吧。如今,她的听力,已经如此敏锐了么?

她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约摸又持续了半个时辰,便听到打斗声越来越近,又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把声音咄咄bi人道:“就是在这里面,冲进去,大家便能看到临安十七王爷娶到的,是怎样一个妖女了,她不是人,是一个专门吃人心脏的妖­精­!”

原来如此!天乐勾起了­唇­角。

她记得,曾经,贾小月来为她母亲求医之时说,她的母亲患了心脏病,她要远嫁,日后不能常伴母亲左右,又恐母亲无人照料,心疾发作,便痛死过去。当时,自己与贾小月说了这个病并不难治,贾小月便仔仔细细地问询了手术的全过程。原来如此,现在看来,一切,宇文南康早有预谋。

说她是食人心脏的妖­精­。若是她没有猜测的话,这段时间,一定会有一些人因为丢失心脏而死。

果然,外面便是一片喧闹,又有人义愤填膺道:“原来妖­精­躲在这里,这几日,又有几人死于妖­精­之手,亦是丢了心脏!”

天上手上的动作不停,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动向。她听到嗖嗖的风声,复又听到来人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无情的声音:“天乐,不是妖­精­!”

“杀手无情,他是杀手无情……”外面的人,听到无情二字,便是一片慌乱。

天乐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因为,若是这一幕被他们闯进来看到,她便长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是,她有神木空间,又有空间卷轴,她可以随时带着床上的­妇­人离开这里。然而,离开这里的话,唯有去神木空间的灵池,­妇­人才能存活,此­妇­人既然是宇文南康的人,若为了救她的命而带到灵池去,岂不是引狼入室,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么?然而,若是带着­妇­人用空间卷轴离开,只怕­妇­人撑不过一柱香的工夫,心脏便会停止跳动。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硬挺下去,相信九洲盟的暗卫,相信无情,相信离歌剪,更相信中庭!

“你们,走,我不杀你们!”无情的声音又生硬地响起,一字一顿,听上去微微有些别扭,然而,这会儿在天乐听来,却是无比温馨。她­唇­角微微勾起。这个女人,既然是宇文南康的人,她能救便救了,若是不能救,他们胆敢闯进来,她就利用空间卷轴,将­妇­人扔到十里以外的地方,再折回来,谁又能证明她刚刚做了一场失败的心脏手术?宇文南康,你真是好天真,明知道我有空间卷轴,还傻不啦叽地跑上来。不过,随之她回忆起一个更重要的信息。贾小月来为其母亲求诊之时,自己提到手术二字时,贾小月竟然没有太多的吃惊。对于手术的过程,表现得也太平静了一些。

这个时代,没有手术二字,更没有开膛破肚的先例。开膛破肚者,唯有仵作可为之。否则,便是大不敬,是要被判处极重的刑罚的。

想到此处,天乐的­唇­角便扬得更高了一些,萧琳琳,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若非萧琳琳与宇文南康提及此招,以宇文南康古代人的身份,古代人的见识,只怕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样的损招吧。萧琳琳,你最好永远呆在夜郎国不要回来,否则,你必须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洛中庭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都给本王住手!”

众人见到他身后的人,便纷纷停了手。

洛中庭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刑部侍郎宋玉春,宋玉春的身后,跟了二十名刑部衙役,一个个­精­神抖擞,手握重剑,看得出来,这是临安刑部的­精­英,一个个武阶皆在紫玄六品以上。

“宋大人!”宇文南康首先朝宋玉春拱了拱手,语气极怪。下一句,他便问道,“不知道宋大人可抓到了九洲盟主?”

宋玉春的脸­色­便是一变。

宇文嫣然身死的次日,临安早朝殿上,洛中天发了话,他若是一个月抓不到九洲盟主,便要他的项上人头。掐指一算,时至今日,早已经过了一月之期。

☆、第二百八十章 手术进行中

宇文南康又是咄咄bi人道:“本殿下为宋大人在皇上面前求了情,又多给了宋大人一个月的时限,宋大人不去为自己的项上人头努力,却跑到天乐宫来,意欲何为呢?”

宋玉春便结结巴巴起来:“这,这……”好在他也不傻,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以后,便计上心来,道,“我听说九洲盟主在天乐宫附近出现,便带人来此处查看,正遇太子殿下在此,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中庭这时候开口了,语气冰冷,与他往日在朝堂之上的云淡风轻截然不同,他的语气,咄咄bi人之势比起宇文南康刚才的表现,有过之而无不及:“宋大人,天乐宫乃本王的王妃居所,亚图太子宇文南康公然带人来此,并声称本王的王妃乃妖­精­,宋大人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这……这……”宋玉春为难地看一眼宇文南康,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后来听说,便是皇上拿这个他国太子,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他的妹妹梨玉公主死在临安,真凶九洲盟主又逍遥法外呢?他刚才为什么一听说天乐宫闹事就立即赶过来呢?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真是蠢笨到家了。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闪过,众人的视线便看了过去。

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九洲盟主!”

众人的心,又一次掀起了波澜。

宋玉春便想开溜,高呼一声:“听我命令,分成两组,缉拿九洲盟主!”

“是!”宋玉春带来的人立即应声,拱手而去。

宋玉春也是握着剑准备开溜。

“宋大人……”洛中庭与宇文南康的声音同时响起。

“王……王爷,殿下!”宋玉春苦着一张脸,痛苦不堪。

“宋大人这是认为梨玉公主的死比晋王妃的声誉更重要么?”洛中庭的语气比起刚才又更冷了几分。

宋玉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立即道:“不,不是,王……王爷……”他的双腿开始发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洛中庭的面前。

“哼!”洛中庭冷哼一声。

无情双手抱剑,离歌剪冷冷地瞪着宇文南康。众白姓堂主此刻亦是手执软剑,只要再度开打,她们便会拼尽全力。她们知道,此刻,天乐正在这间屋子里替贾小月的母亲做着心脏手术。虽然她们不知道小姐的手术过程,但她们知道,宇文南康不是什么好人,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地带人来嫁祸,定能在此房间里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

洛中庭看宋玉春没出息的样子,又转头厉目扫向宇文南康,问道:“南康太子带人闯我王妃府邸,说本王王妃是食人心脏的妖­精­,可有何凭据么?”

“王爷,有无凭据,打开此门,不是一切都明了了么?”宇文南康往前半步,拱了拱手。心脏手术,他问过萧琳琳不下五次,萧琳琳说了,心脏手术少说需要三柱香的时间,如今,方才过去一柱香的时间罢了。这会儿,正是看好戏的最佳时刻,床上躺着的人,不论是死是活,心头一个大窟窿,若心脏被挖出来了,则说天乐被天乐吃了,若是心脏还在,便说天乐还来不及吃。反正,只要进行了手术,天乐便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如此算计着,宇文南康便越加急切了,咄咄bi人道:“王爷,这是要包庇天乐那个妖­精­么?”

“宇文南康,若是天乐是被冤枉的,你当如何?”洛中庭已经不再称宇文南康为太子,而是直呼其名。可见,就是明面上,他也要撕破脸皮了。

宇文南康闻言,嗤笑了一声,拱手道:“若是如此,南康任凭王爷处置!”

“好,在场的各位皆是见证人!”洛中庭语气已经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他是洛中庭,除了在天乐面前,否则,便是遇到再大的事情,他也不会失去理智。他知道这边的事情以后,便已经做好了部署,刚才闪身而过的,是一身黑衣,戴银质面具,执龙魂剑的离歌夜。目的,自然是吸引宇文南康的注意力,不过,他高估了宇文南康,他以为宇文南康会紧追九洲盟主而去。没想到,对于宇文嫣然,宇文南康竟然可以铁石心肠到如此地步,便是仇人在面前,他也可以冷漠到如此。

第二个方案,便是他告知慕容文澈阵法的入口,由文澈执空间卷轴闯入阵内,配合天乐手术,并给出信号,若是天乐已经收拾妥当,则执空间卷轴而出。看到文澈出现,便意味着天乐已经手术结束了。若是屋内传出笛声,则意味着天乐还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若是屋内什么动静也没有,则表明,手术快要完成了。

这会儿,慕容文澈已经借助空间卷轴,到达了手术室。天乐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做手术本来就极其累人,这会儿又不得不加快手上的速度,自然是累上加累了。

看到文澈出现,她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都火烧眉毛了,还笑得出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慕容文澈看天乐累得满头大汗,不由得暗暗佩服天乐的毅力与定力。外面闹成这样,她还能镇定手术,果真不是一般人。

“宇文南康说我是食人心的妖怪,我只有把手术弄成功了,才能证明我是医者,享誉九洲的医者!”天乐语气十分轻松,又玩笑了一句,“何况,凭他宇文南康再厉害,也无法抓到我的把柄,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看着屋外这么多人为了我而拼命,我应该欣慰才是!”

“就你想得开!”慕容文澈不禁又感叹一句。

“嘿嘿……”天乐傻乐。心道,想不开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跳出去咬宇文南康么?

“还需要多长时间?”慕容文澈见天乐仍在忙忙碌碌,也没有说有什么要帮忙的,问询道。

“半柱香!”天乐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缝针。半柱香以后,她再给这个女人的伤口上浇点灵池水,女人兴许能够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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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倒打一耙

手术室外。

洛中庭往手术室方向看了一眼,高喊一声:“天乐,本王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没有回应,便意味着手术快要结束了。洛中庭又扫一眼宇文南康,尽量地拖延时间,冷声道:“宇文南康,你可想好了么?”说话间,他的腿,已经往房间方向迈了一步。

宇文南康心里便微微有些发虚了。洛中庭如此淡定的神情,让他有点想要退缩。但一想到萧琳琳的话,一个心脏手术做下来,少说要三柱香的时辰,如今一柱香的时辰,正是见证“开膛破肚”的时刻。他脖子一梗,道:“想好了!”

洛中庭­唇­角闪过一抹冷笑,慢悠悠地冲着宇文南康带来的各位拱了拱手,道:“还请各位江湖好汉为本王做个见证!”

宇文南康似乎洞察了洛中庭的意图,催促道:“晋王爷,不如快些,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今谁也不知道,若是妖­精­天乐将人心食了,又以旁物替代,将人的胸口再缝补好,我们如何能确认?”

宇文南康的身后,立即有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站了出来,道:“依在下之见,我们进去以后,首先确认屋内之人是否还活着,若活着,她的心脏,是否还在胸腔内?”

洛中庭眸子危险地微眯,转头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道:“若人还活着,阁下是要打开她的胸膛,看她的心脏是否在体内么?阁下认为没有心脏的人还会活着么?”

“这可说不准。丞相比­干­,被狐狸­精­苏妲己挖去心脏,不照样借助一道姜太公的灵符活了下去么?若非狐狸­奸­滑,姜太公自然有法子救下比­干­。”宇文南康不依,坚持进去以后,若患者还活着,则要检查她的心脏是否还在。

洛中庭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带着冷意,道:“如此说来,你是尤擅此道了。如此,咱们便一道进去,若患者还活着,便由你亲自cao刀对她进行开膛破肚,检查她的心脏是否在体内,如何?”宇文南康,你不是带着江湖上所谓的正义之士来讨伐天乐没有人­性­,食人心脏,开膛破肚,是妖情么?那么,换成你来开膛破肚的话,你又当作何说呢?

顺利地将皮球踢回给宇文南康。宇文南康便有些愣了神,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听洛中庭如是说,笑了笑,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神情,拱手道:“王爷,若是里面的女人自己确认她的心脏没有问题,自然不必再检查心脏!”

洛中庭亦是笑了笑,道一句:“如此,本王便解阵了?”

“解!”宇文南康扬了扬手。

“解吧!”宇文南康带来的所谓正义人士也是急不可迫。不知道里面现在情况究竟如何?总想看看新奇,这是人的天­性­。

洛中庭走到阵法前,左右看看,时而伸手出去划拉着,时而皱着眉头,一副尚未看明白阵法的样子。

宇文南康便催促道:“王爷,此阵果真难破么?”

洛中庭转过头来,不满地看一眼宇文南康,道:“不如你来!”

宇文南康立即缩了缩脖子,他哪里会解阵啊?再说了,就算会,也解不了无心门之人所设的阵法啊。

洛中庭又转悠着,一副试图找到突破口的样子。突然,一道身影闪到了他的身后,他立即道:“可以了!”说罢,他一扬手,袖风猎猎,阵法便随之去除,众人这才看清楚烟雾萦绕下的木门。

洛中庭走近,吱呀一声推开门。

此刻,天乐正坐在椅子里,手术刀具之类的东西尽数被她收入了储物戒指内。那名­妇­人,躺在床上,在灵池水的作用下,已经转醒。心脏起搏器已经安好,这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的心疾似乎已经好了,她转头向天乐投去感激的一瞥,随后看向门口。看到宇文南康之时,她的眸子明显闪烁起来。

“天乐……”洛中庭走近,向天乐伸出手,天乐便起身将手放入他的手心,伴在他的身侧。刚刚外面发生的所有一切,她都听得真真切切。

“妖女,你把她怎么了?”宇文南康一走进来,便指着天乐的鼻子质问起来。虽然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唯有将这场戏再演下去。这会儿,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萧琳琳坑了?不是说好的至少要三柱香的时辰吗?为何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好了?难道,手术还没有开始,自己来早了?

“你想知道什么?”天乐歪着头,一脸的纯真。

宇文南康身后的所谓正义人士,皆看向天乐。有的人是之前见过天乐的,有的人甚至是见证过天乐前期日子主导比武一事,便觉天乐看似无害,实则心思深不可测,还是小心为妙。有的没有见过天乐的,这会儿见着天乐一个小丫头片子,又一脸的纯真,不由地怀疑宇文南康此行的目的?

见过天乐的,认为天乐此人,少惹为妙。没见过天乐的,认为宇文南康目的不良。所以,众人皆抱观望态度,不像刚才来时那般气势汹汹。

宇文南康顿感孤军无援,指了指床上躺着的­妇­人,道:“她,怎么样了?”

“她是你何人?”天乐不答反问。

“她……”宇文南康猛地发现自己差点上当,转动了一下眼珠子,说道,“她是百里无崖未来的丈母娘!”

“哦,原来是百里无崖的丈母娘。殿下确定她不是殿下的未来丈母娘么?其实吧,那贾家小姐贾小月真的长得极是俊俏……”天乐又歪着头眨着眼,一派的天真无邪。

此语一出,众人皆明白被宇文南康耍了,这是私怨啊。

又听天乐继续说道:“天乐记得殿下不久前才说非天乐不娶,天乐早已芳心暗许,与殿下说明非晋王不嫁,如今,天乐倒是终于美梦成真,成了晋王妃,殿下便在这短短的时日移情别恋了么?移情别恋自古有之,只是夺人百里无崖之妻是不是太有损殿xiati面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嫁祸不成

宇文南康被天乐气得想要一掌将天乐劈死,可如今如此多的高手在场。他可是花了大力气大价钱才将这些江湖上的‘正义之士’请了过来。其中,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包打听’,有了‘包打听’,发生过的事情,便会被他以风一般的速度添油加醋地传遍整个江湖。有书院的夫子,夫子素来德高望重,身后又有皇室撑腰,自古书院的夫子都极有身份,说话亦是极有份量。有退隐的著名医正,请闻名九洲的医正来,其实是骗来的,医者,多对新奇的治疗之法极感兴趣。这会儿听说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要以‘开膛破肚’之术治疗心疾,自然是错过不得,屁颠颠地便跟着宇文南康的人来了……

宇文南康努力让自己更镇定一些,开口道:“妖女,九洲五国,已经出现多例女人被食心之事,你敢说不是你所为么?”

天乐翻了翻白眼,道:“拜托宇文太子殿下把刚才所言重新说一遍,天乐听力大概是不太好的。”

宇文南康看到天乐看向他时,一双眸子泛着紫光,便心里发毛,他这一次再回临安,原想着是能一举将天乐弄死的,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会儿,倒有些下不来台了。

天乐的身侧,洛中庭正一双眼睛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只好硬了硬头皮,再说了一遍:“如今九洲五国,出现了多例女子被食心之事,难道不是你所为么?”

“九洲五国出现多例女子被食心之事?天乐从未听说,太子殿下却是如此清楚,倒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宇文南康又发现自己在引火烧身了,一个劲地向身侧之人递着眼­色­。他的身侧,立即有一个站出来,又伸手指着天乐道:“妖女,我知道你有空间卷轴在手,日行千里万里,若非你所为,还有什么人能做到?”

“呃,天乐第一次听说妖­精­食人心需要借助空间卷轴的,太子殿下,妖­精­不是想去哪便去哪的么?不是如同幻离之境的人一般,不仅长生不死,修为随着年龄日渐增长,还可以随意变幻,想去哪便去哪么?”这话问的,倒像是宇文南康才是那只食人心的妖­精­了。宇文南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啊!当萧琳琳的替死鬼很爽是不是,姐成全你。反正留着你也是个祸害。早晚得被你咬了。

宇文南康愤恨地瞪着天乐,咬牙切齿道:“巧舌如簧,天乐,便是你今日有一百张嘴,也逃不掉的。你借助手术之名,食人之心,如今人证俱在,休想再狡辩。”

“呃,我吃你的心了吗?”天乐转头看向床头的­妇­人。

床头的­妇­人猛见天乐的一双眸子泛着紫­色­,高喊一声:“妖怪……”便脖子一歪,晕过去了。

天乐无语望天,带不带这样玩的。才给她弄好心脏,她就如此不堪一击。演得还真像!

宇文南康立即逮着了天乐的小尾巴,指着天乐大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若不是你食了她的心,她为何如此惧怕你?”

他身侧之人亦高喊着:“我听到她喊天乐是妖怪,她一定是看到天乐吃她心的恐怖样子……”

江湖上所谓的正义人士,其实是最没有脑子的那一群,被人一捧,便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一个个的,都是十足的墙头草,这会儿见宇文南康占理,又没少收宇文南康的银子,倒是一个个‘正义’地跳出来指责天乐,七嘴八舌起来。

“天乐,你到底是何妖­精­所变?说将出来,兴许能饶你不死?”

“妖女,你竟然生食人心,惨无人道,今日,老夫便要替天行道!”一个手执长剑之人站了出来。

又有一道长模样之人,舞动着手中的剑,袍子上的太极图便晃动起来,他嘴里念念有词一番以后,才高声道:“老夫已经许久不曾收妖,老夫以为九洲太平,没想到竟然有妖­精­来南定作乱!小妖,速速纳命来……”

“……”

天乐无语地看着这如同笑料的一幕,笑了,是冷笑,她复又开了口:“没想到救人一命,倒成了食人之心了。殿下,既然患者是贾小月的母亲,为何不见贾小月呢?若真如殿下所说,此人是百里少主的丈母娘,何以不见百里少主前来呢?殿下,刚才天乐不知道有没有听错,刑部宋大人带着人去追九洲盟主去了,对么?天乐孤陋寡闻,却也听说,殿下的妹妹梨玉公主死于九洲盟主之手?殿下不去为妹妹报仇,却急着来将莫须有的事情嫁祸给天乐,这是因为娶不到天乐而心生报复么?”

宇文南康越发发现,耍嘴皮子,自己绝不是天乐的对手。想了想,他高呼一声,道:“大家听我说,天乐果真就是那食人心的妖­精­,大家动手将她擒下,由道长将她打回原形,便能知道她到底是何妖孽了!”

一声号召,众人响应。

洛中庭冷冷勾­唇­。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啊,他不说话,便无视他了么?他堂堂一个晋王爷在这些人的眼里,便与草民一般么?他冷冷地拂袖,道:“宇文南康,你这是狗急跳墙了么?既然要动手,本王便奉陪到底,本王的王妃说了,你因娶不到她便恼羞成怒,本王深以为然,各位江湖好汉若继续听宇文南康的蛊惑,本王绝不会手软!离歌剪,无情,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洛中庭话音才落,无情与离歌剪便迅速地飘了进来,才入屋内,小小的手术室便顿感压力。

与宇文南康带来的这些所谓江湖正义人士相比,无情与离歌剪的实力绝非一般。刚才在门口,是因为无情与离歌剪并没有想在天乐宫动手,这会儿,听到天乐被宇文南康如此逼迫,早已经耐不住,想要给宇文南康一点颜­色­看看了。

“杀手无情,哼,天乐宫果然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把老气横秋的声音响起,便见一个老者袖风舞动。他的武阶,竟然在玄经三品以上。

洛中庭不禁上挑了眉头,宇文南康,本王真真是小看你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狗咬狗

原本还想要借机逃走的人,这会儿看到他们里面站出来一个玄经之境的人,一个个张口结舌,惊讶不已。心里的底气便足了。

天乐与洛中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如今,这些隐世的高人们,个个都不甘寂寞,在江湖上抛头露面,绝不是好征兆。

无情依然是那一身黑­色­的斗笠装扮,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脸,却人人能感觉到他身上透出来的冷意。

他一字一顿道:“天乐,不是妖怪,是医女!她的医术,名动九洲。诸葛云朗的脸,梨玉公主的毒,皆是她所医。”

“哼,异首阁什么时候允许杀手入城来了么?”玄经之境的高手面­色­就是一冷。

“我,不再是杀手!”无情又一字一顿,一板一眼。

天乐听得不由得想笑,暗暗秘音调侃无情道:“你看吧,你都多少年没有说话了,现在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无情便是满头黑线。

“哼,多说无益,动手吧!”玄经之境的高手又说了一句。

众人便欲动手,却听天乐高呼一声:“先说清楚,打烂天乐宫的东西,由谁来赔偿?”

“……”

天乐首先跳出了手术室,玄经之境的高手接收到宇文南康一个眼神,立即追了出去。

“妖女,纳命来!”玄经之境的高手便欲擒住天乐。

洛中庭已经挡在了天乐的面前。无情与离歌剪紧随而至。慕容文澈也是护在洛中庭的身侧。一抹黑­色­的身影又快速地闪过,银质的面具在阳光下快速地闪过耀眼的光芒。

“九洲盟主……”慕容文澈又指着黑影消失的方向高呼了一声。

宇文南康心头就是一凝。天乐刚才已经质疑了他的居心,众人又见九洲盟主出现,自然越加怀疑他动机不良。好在,有玄经高手之人坐镇,事情还坏不到哪去。要是还解决不了天乐,大不了他再逃走。

然而,事实并不会循着人的想法而发生。下一刻,他的脖子上便出现了一只有力的手。

无情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无情的声音如之前一样,一字一顿:“你,该死!”

宇文南康便感觉到了来自于无情周身的压力,天玄之境的人,此刻正掐着他的脖子,他只要稍稍一动,便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宇文南康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玄经之境的高手,此刻,他正追着天乐,天乐的身形却是极其诡异,步法像极了诸葛世家的轻凌步。任玄经境的高手伸出手,每每抓空。开玩笑,她现在好歹也是天玄之境的高手了,又有空间有卷轴,岂是什么人想抓便抓得到的么?

天乐的身子,快速地闪到无情的身侧,寒冰剑又迅速出鞘,抵在了宇文南康的脖子上。

宇文南康的心就是一跳。该死!

“宇文太子,你倒是说说看,我是妖­精­吗?”天乐­唇­角挂着冷笑。众人见宇文南康被天乐制住,一个个不敢再动。那玄经之境的高手,刚才已经见识了天乐的诡异步法,此刻又见自己的新主子受制于人,便是全身有力,也不敢发。

宇文南康看着天乐一双泛着紫光的眸子,手心渗汗,他立即见风使舵道:“不,你不是,这是个误会,天乐,你听我说,这真的是个误会。是萧贵妃娘娘说你靠食人心来养颜,说只有妖­精­才靠食人心来养颜,所以,所以……”

“宋大人何在?”洛中庭一声冷喝。

宋玉春立即战战兢兢地拱手跪地,高呼:“宋玉春在此,听候王爷差遣!”

“宇文太子先是带人私闯晋王王妃府邸,后又诬蔑临安贵妃娘娘。宋大人,人就交给你了,请你如实向皇上禀报。至于宇文南康如何的言而无信,宋大人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如实禀报即可!去吧!”洛中庭说完,扬了扬手,一副不愿再见到宇文南康的样子。

宇文南康新养的玄经之境的高手无法动手,其他江湖人士又见晋王爷十分生气。宇文南康已经受制,将要被押往皇宫。群龙无首,众人皆有离去之意。没有宇文南康,他们上哪要银子去?

众人散了去,贾小月便被萧五带了过来,萧五绑着贾小月的手,一边推搡着她,一边将她押了过来。

贾小月见宇文南康受制,眼神闪烁不定,扑通一声,便跪地哭喊:“我娘呢?我娘是不是没了?你不是说手术不会失败吗?你不是只要将她心头的洞补好就行了吗?呜呜呜……”

“里面的,真是你娘吗?”天乐伸腿,用鞋子勾起贾小月的下巴,对待这种人吧,真不愿脏了自己的手,天乐又道,“若真是你娘,你不是应该见到她的尸体再哭喊吗?宇文南康,你可真是有心啊!”最后这句,天乐提高了声音。在场的众人,皆心知肚明。有的人,兴许是被宇文南康鼓动来的,事先并不知情,然而,收了人的银子,ρi股还能­干­净么?

天乐又大声道“我天乐宫今日就增加一条规矩,日后,再有来我天乐宫寻衅滋事者,不论什么身份地位,我天乐宫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绝不手软!”

众人听天乐言,皆是打了个哆嗦。这天乐宫,有无情这样的高手助阵,只怕是轻易惹不得的。

宇文南康已经被宋玉春带走。天乐宫又恢复了平静。

贾小月惊恐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天乐。天乐一脚将贾小月踹开,道:“不论里面的是你何人,将你们的财物尽数留下,滚出我天乐宫去!若有藏私,小心你的狗命!”

贾小月立即感恩戴德地叩着头,爬进手术室里去。

到了手术室,里面的­妇­人已经醒来,贾小月立即将她手上的储物戒指取下来,一边叨叨道:“太子殿下已经被擒了,咱们快些逃吧,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呃……”下一刻,贾小月闷哼了一声,整个人便往外倒去。她的双眸,往外鼓出来,眼珠子看向床的方向,是的,那支飞镖,是从床上­妇­人的手里发出来的。她贾小月竟然死在自己人手里。

便听­妇­人冷冷地说道:“背主者,死!”

☆、第二百八十四章 质疑天乐身份

入夜。

萧琳琳与洛中天进了一家客栈,要了最上等的饭食,草草吃罢,洛中天便起身道:“琳琳,咱们继续赶路罢!”他想要早点赶回临安,让人大批量地准备鱼雷的材料,大量制造,这样,他一统九洲的路,还会太远么?

萧琳琳体力不足,坐于桌前,不愿起来,抬头可怜兮兮道:“皇上,咱们再歇歇吧!连续赶路,臣妾实在是受不了了!”

“琳琳,咱们再快,也要十几日才能赶到宫里,如今,群龙无首,只怕要生异相啊!”洛中天十分担忧。如今有了鱼雷配方,可距离皇城却是相距几千里,要是有人趁虚而入,他岂不是要死在宫外。他的十人组只两柱香的时间便被天乐那个妖女灭净,他现在相信,除了竹剑南和鱼雷,只怕没人是天乐的对手。

萧琳琳看洛中天担忧的神情,无奈地站起身来,撒娇地将手伸向洛中天。

二人继续赶路,黑风依然驮着他们不知疲倦地赶着夜路。为了避人耳目,他们现在是入夜以后便着急赶路,天一亮,他们立即找客栈歇下来,补眠。如此,黑白颠倒,人本就受不了,又一赶路便是十几个时辰,中间只是在黑风背上补充点­干­粮和水。

春天,人本就极易犯困,在黑风背上,颠得厉害,哪里还敢睡。何况,二人又是相互防范着。萧琳琳生恐洛中天得到了鱼雷配方自己再无利用价值,洛中天趁她一个不注意便将她踢下马去,洛中天则是担心萧琳琳暗中动什么手脚,皇宫便被竹剑南占了先机。他也不想想,若是竹剑南的志向只在一个临安的话,他早已不再是皇帝了。

二人就这样,黑白颠倒地一直往南定赶。赶了半个月,方到了距离南定一千公里处的雁城。

雁城,正是诸葛世家所在之地。

诸葛云朗此时已与诸葛田莲回到了雁城。

诸葛云朗整日闭门不出,每日的饭食皆是下人送至房间内。而他,除了吃饭与睡觉的时间以外,别的时间,皆用于修炼。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也一举从橙玄二品晋升至了橙玄天品,只是不知道,若有朝一日他发现,天乐的武阶,他只配仰视的时候,他的心中,将作何想?

诸葛田莲依然如往日一样,每日翻阅着各种武林秘笈。每当她拿起剑想要舞几招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身体根本无法平衡,握剑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觉手腕处酸胀无比。长叹一声,她勾­唇­苦笑道:“看样子,这辈子,我是无法修炼武阶了。”

这日,诸葛田莲正坐在后院里安静地看着书,丫环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道:“小……小姐,临安皇,皇上,来,来了!”

“临安皇上?”诸葛田莲猛地从石凳上站起身来。

“嗯,嗯!”丫环用力地点着头,满头大汗。

“可有说为什么而来吗?”诸葛田莲亦有些着急。这些日子,他们在临安,没犯什么事呀。想到此,她立即走到哥哥的房前,伸手急切地拍门,一边高呼着,“哥,哥,洛中天来了!”

房间内原本一片宁静,听到诸葛田莲的话以后,里面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紧接着,吱呀一声,门打开来,诸葛云朗一脸糊子拉渣地出现在诸葛田莲的面前。

诸葛田莲的眸子便是一红,声音也跟着哽咽:“哥……”

“我没事!”诸葛云朗说完,便欲离开院子。

诸葛田莲跟在他的身后,一边提醒着:“哥,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要落人口舌么?”

诸葛云朗的身影便是一顿,很快,他便拂着袖子离去了。

诸葛田莲先去了大厅会客,在萧琳琳与洛中天的面前,她表现得极其淑女。

旁敲侧击,均是打听不出什么来。不论是萧琳琳还是洛中天,他们口径十分一致,都道是特意前来雁城拜访。雁城的城主闻言,便十分忐忑不安了。雁城者,擅谋,擅猜度人心,这会儿,看洛中天与萧琳琳皆不表明来意,便免不了各种猜测,他觉得最为可能的,便是洛中天想要拉他入他的阵营,以此,来牵制其他几国。如今的形势,南孟大有盖过临安之势,洛中天这是感觉到了危机了么?若果真如此,他雁城倒正好可以借机再扩张一下。

事实上,洛中天是经过此地,想到天乐,特别来向诸葛云朗确认天乐身份的。

等了半晌,茶也喝了几壶,才见到诸葛云朗一身白衣翩翩而来。

一番君臣之礼以后,诸葛云朗坐了下来,也不开口,自顾自地喝茶。有父亲大人在,招待之事,他自是不必­操­心的。

洛中天见诸葛云朗埋头喝茶,一淡冷漠之­色­,他忍不住咳咳了两声。

诸葛云朗立即抬起头来,看向洛中天。

洛中天这才开口道:“诸葛公子,朕有件私事,需单独与你说道,不知诸葛公子可方便么?”堂堂一国之君,如此放下身段,诸葛云朗岂能不识抬举?慌忙站起身来,道,“皇上这是折煞云朗了,皇上有事,云朗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诸葛云朗说完,洛中天便是一笑,站起身来,与雁城城主告别,提议去诸葛云朗居住的院子。

走到诸葛云朗修炼的院子,屏退了所有丫环家丁以后,洛中天这才神­色­凝重地开口:“云朗,朕有一事不明,天乐,果真是即墨族的嫡女,即墨雄的女儿么?”

诸葛云朗心头便是一怔,莫非天乐又闹出什么事来了?他抬头,看向洛中天,见他一脸疑­色­,便点了点头。天乐的身份,不是早在她成亲那日,便已经不再是秘密了么?即墨雄那日携夫人薛琴亲自到了晋王府,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洛中天见诸葛云朗点头,仍是有些不信,说道:“朕记得,多月以前,即墨子雅与你有婚约,那个时候,她毫无主见,亦无武阶,每日除了养花便是逗鸟,如今,却是xing情大变,诸葛公子断定,那薛天乐还是即墨子雅么?”

“皇上之意,是天乐已经不再是即墨嫡女?”诸葛云朗的心头,又是一揪。若她不是,那么,她是谁?子雅又在哪里?自己,怎么就把她弄丢了呢?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哦,嘿嘿,有一章是中午更新的啦。还是四更,木有少哦。每天四更,绝不食言!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八十五章 得不到的最美

随后,诸葛云朗立即否定了这样荒唐的想法,肯定道:“皇上,臣确定如今的薛天乐便是即墨嫡女即墨子雅。数月前,臣与她有了婚约,那个时候,臣心中无法接受,只因为是她先提出想要与臣喜结连理。臣总觉得,一个深闺女子,不思进取,反而思嫁,是极其不耻的。如今想来,这倒是极符合她现在的xing子。兴许,十几年来,在即墨族内生活,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本xing。,被即墨家主赶出即墨府后,反而活得自在了。”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如何解释她短短几个月的巨变呢?

洛中天点了点头,又不确定地问:“你果真相信天乐便是即墨子雅么?”

“皇上,不是相信,而是肯定!臣曾经在即墨族生活了一个月的时间,那段时日,臣与子雅时常约会,臣又岂会认错呢?”说完,诸葛云朗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一切,皆是自己自找的。如今,天乐已嫁作他人­妇­。只是不知道,午夜梦回之际,她是否还会再记得,曾经的那座远望楼?他多么想天乐还能记得,能记得曾经的点点滴滴。

过去了那么久,他突然发现,自从送出休书以后,他对于曾经的记忆,便由零零星星的点点,变成了一段一段的过去。原本,他讨厌即墨子雅,讨厌她懦弱无能,讨厌她总是生活在她哥哥即墨子风的羽翼之下,讨厌她每日只知道养花逗鸟,讨厌她每日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为了博他一笑。然而,当天乐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当他看到天乐的医术的时候,当他看到天乐那双镇定明亮又自信的眼睛的时候,他的心,便砰砰直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为了天乐而疯狂地跳动着、躁动着……

洛中天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了笑容,放下心来。随后,拍了拍诸葛云朗的肩头,算是无声的安慰了。

送走洛中天以后,诸葛云朗的心就越加不平静了。如今,天乐已嫁作他人­妇­,他便听之任之么?他倒是想要忘记,可越想忘记,偏偏记得越清晰。他每次提醒自己要忘掉天乐,就发现自己脑海里曾经的记忆越加刻骨铭心,那么痛!

那个时候的远望楼。正好能看到虎跳山的满山红叶。

红叶偶有飘落,天乐总是欢快地指着飘落的红叶兴奋地嚷道:“朗哥哥,快看,好美的红枫,像星星一样……”

每每想到那些情节,他便会想到如今的天乐,每次在洛中庭的身侧,叫嚷着,笑着,跳着,不正是那般纯真么?

原来,天乐不是没有主见,不是懦弱,而是因为心里爱着一个人,便变得呆傻起来。

若世间有人能配置得出后悔药,他诸葛云朗愿倾雁城所有的力量,换之。

若生命可以重来,他一定会在他睁开眼的那一瞬,便去即墨族寻找天乐,不论他睁开眼的时候,是多大?

如此想以后,越发觉得放之不下。

诸葛云朗再度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这一次,不是修炼,而是思考一个问题。

次日,诸葛云朗将房间内许多东西都收入了储物戒指内,敲开了诸葛田莲的房间门。

诸葛田莲尚睡眼朦胧,看到诸葛云朗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她便忍不住狐疑:“哥哥这一大清早的,是要做什么?”

“去南定,你同去么?”

“找天乐?”

诸葛云朗便点了点头。

“好,等我一下!”诸葛田莲一脸的兴奋。上一次,天乐身边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都没有什么机会与天乐接触。这一次,她一定要多与天乐接触,学学她身上的那一身洒脱之气。

诸葛田莲很快收拾妥当,二人便前往正殿去拜见父母。

一路上,二人便开始商议。

诸葛田莲道:“哥,一会儿,你就说是临安皇上约你去皇宫住几日!”

诸葛云朗撇了撇嘴:“你当爹爹是傻子么?”

“呃……不如,你就说去为我择佳婿?”诸葛田莲又提议。

“这倒是个好主意!”诸葛云朗眸子便有了笑意。

“好,就这么定了!”

“……”

诸葛兄妹倒是十分顺利地拜别了父母,前往南定。

诸葛府,诸葛城主与城主夫人远远地送走诸葛兄妹的马车,城主夫人道:“唉,女大不中留啊!”

“夫人在雁城生活几十年,还是如此天真,为夫倒是极为羡慕!”

“怎么,他们不是去为莲儿择夫婿么?”

“他们是去寻天乐去了!”

“天乐不是嫁入了晋王府,成了晋王妃了么?”

“求不得的,才是最好的,这便是人­性­!”

“可是,听说晋王爱极了天乐,朗儿此去,要是冲撞了晋王,可如何是好?”城主夫人已经急躁起来。

诸葛城主揽过夫人的肩头,道:“总要经历一些事,孩子才会成长起来!这天下,怕是太平不了几日了。如今,隐世高人忍不住寂寞,频频出世,玄经之境,早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无心门的二位高人竹剑南与薛东篱也已经到了南定。听说,即墨族,如今,已经内忧外患了!”

“我听说那东篱先生竟然是即墨夫人的爹爹,可是真的么?”城主夫人的眸子突然闪亮了起来。

诸葛城主便点了点头,道:“多年前的传说,并非空|­茓­来风。有卦象显示,人妖结界,将有强敌入侵,而唯一能守护人妖结界的,是薛姓之人。如今,竹剑南正率即墨内宗的人遍寻薛姓之人。只怕,接下来,便轮到即墨夫人薛琴与天乐了。”

“天乐不是即墨子雅吗?姓即墨啊!”城主夫人便有些着急了。若是朗儿此次真的能将天乐带回来,指不定日后天乐便是她的儿媳­妇­了,虽然对于天乐已经是晋王的人这一点表示十分不满,可架不住朗儿喜欢。朗儿此次回来,因为天乐嫁给晋王的事情在家里一关便是十来天,这会儿,也是因为心中对天乐充满了期待才振作起来。若天乐死于非命,朗儿还不得痛苦死?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痛苦。所以,她宁可天乐不姓薛。

“回去吧,人皆有命!”诸葛城主低低叹了一声,便揽着夫人的肩,往府内而去。

诸葛兄妹的马车,早已经远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红果果的引诱

天乐宫。

天乐用了整整上一午的时间看完了五十个专家诊号,积分无数。这些日子,她日日积分,心情极shuang。每日中午时分,她会趁开饭之前的那会儿工夫前往倚香小轩,每次看到倚香小轩空空如也的小殿,她的心情便是大好。

崔全这会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抱拂尘在御书房前踱来踱去。

宋玉春将宇文南康关入刑部大牢已经十几日了。仍然连皇上的面也没有见着。每日早朝之际,总是崔全站在龙椅旁,尖着声音高呼一声:“皇上龙体抱恙,诸位大臣有事密奏,退朝——”

如此,坚持得十几日,崔全已经快要被大臣和后宫的女人们bi疯了。

这不,几个臣子才被打发走,后宫又有两三个妃嫔扭着腰肢走来了。

崔全见着那黄灿灿的九尾凤钗,心头便发忤。

“崔全,该死的奴才,皇上到底去了哪里,连本宫都不能知道么?”远远的,皇后娘娘便大发脾气,她的身后,跟着几个她的拥护党。

“娘娘饶命,娘娘息怒,皇上说了,他正在静修,皇上如今的武阶正在橙玄六品,这是一个关键时刻,皇上说了,待修炼完成,他自会出关来……”崔全跟了洛中天多年,十分了解洛中天的情况,这会儿,他唯有以这样一个理由来进行搪塞。

皇后娘娘却偏偏不吃他这一套,伸出一脚,便将他踹翻在地,一拎裙摆便要闯进御书房去。

崔全立即尖着声音大喊:“来人啊,守住御书房。皇上说了,谁若是擅闯,便关押起来。”

“连本宫也敢关押么?你们倒是给本宫试试看!”皇后娘娘的脸­色­就越加难看了。

崔全伏于地上,叩着道:“娘娘,奴才不敢。但这次皇上的闭关修炼,实在是关系到皇上日后的武阶修为啊,娘娘,求娘娘开恩……”

“哼,闪开!”皇后娘娘仍要硬闯。

眼看就要闯入御书房,崔全只得双眼一闭,硬着头皮高喊道:“来人啊,拦住娘娘,要是让娘娘酿成大错,咱家可保不了你们。皇上可是说了,擅闯御书房者,定是希望皇上早死,好有自己的人来继承皇位……”

皇后娘娘听到此句,脚下便是一滞,想想此句的后果,若皇上真在里面,她再硬闯进去,日后,定要落人口舌,对太子极为不利。思及此,她气愤地转头便走。

崔全便全身软在了地上,不停地用袖子擦着额头的冷汗。

皇后娘娘与几位妃嫔这才刚走,宋玉春便来求见了。

他站在御书房门外,朝着大门拱手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宇文太子如今已经在刑部大牢里关押了十几日了,还望皇上明断。宇文太子带着一群乌合之众擅闯晋王妃府邸,不仅诬陷晋王妃是食人心的妖­精­,还诬蔑是萧娘娘所言,皇上,臣不知该如何决断,请皇上示下!”

每一日,他都来重复这段话,然而,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

崔全尖着声音冷声道:“宋大人,你去吧,皇上出来自会有定论。这会儿,皇上忙着修炼,你还是不要再来打搅得好!”

太子府以及各皇子府。便是另一番算计了。

时日越多,他们越怀疑他们的父皇如今是不是被萧琳琳拐走了。可萧琳琳为何要拐走父皇呢?莫非,她才是那个真正食人心的妖­精­?

宇文南康早在与萧琳琳商议陷害天乐之时,便制造了几起妖­精­食人心的事件,并四处散布着流言,如今,妖­精­食人心一事,倒是人尽皆知了。

太子府。

洛玉昆摩拳擦掌,征求着食客们的意见。有主张闯御书房的,有主张静观其变的。

洛玉昆坐于桌前,听着众人的争执与讨论,越是争执得厉害,他就越发觉得自己登基有望。

又有食客提议,这个时候应该以皇侄的身份前去拜望十七皇叔,听听他的意见。

于是,洛玉昆便带了十数箱礼物前往天乐宫。

自天乐与洛中庭成亲以后,南定便有传言,说从不贪恋美­色­的十七皇叔被天乐那个妖女迷得团团转,不思进取,每日只闻相思帐。

洛玉昆到达天乐宫的时候,天乐正与洛中庭手牵手漫步在天乐宫的东院。

二人悠然的样子,便让洛玉昆直皱眉。

他屏退了左右,自己只身一人走向洛中庭与天乐。

洛玉昆竖着耳朵一听,便听到天乐正兴奋地与洛中庭聊着美食:“中庭,咱们这一次的蜜月,游历九洲,我可是一点也没有尽兴。那北丹国的铜锅煮­奶­茶,那夜郎国的鲜花糕,那南孟国的稻花香,真是样样美味……”

洛中庭宠溺道:“你若喜欢,本王天天陪你去吃。有空间卷轴,想去哪里不可以呢?”

“咳咳……”洛玉昆听二人正聊得起劲,便咳咳了两声以示提醒。

事实上,早在他走到天乐宫大门的时候,天乐便知道是他来了,因为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对他身侧的人说了一句‘机灵点,一会儿,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

随着武阶的晋升,天乐的听觉是越来越灵敏了。

在夜郎国的那条河边,天乐成功晋升至天玄二品,她如今的听力,便在几百米以外了。

“皇叔!王妃!”洛玉昆朝着洛中庭与天乐拱了拱手。

“太子来了!”洛中庭宠溺的神情便是一变,换成了他惯有的云淡风轻的神情。又问道,“皇兄可出关了?”

洛玉昆便摇了摇头,道:“皇叔,玉昆前来,便是听皇叔意见来了?”

“什么意见?”

“皇叔是如何看待父皇闭关修炼一事?”

“听闻皇兄如今的武阶在橙玄六品。橙玄是七玄境的最高阶,听说,六品才是真正的槛,皇兄如今遇着晋升的契机,在这个时候选择闭关修炼,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洛中庭说完,又挑了挑眉,看向洛玉昆,故作诧异,道,“太子觉得有何不妥?”

洛玉昆又是双手作拱,忙道:“没,没有不妥!”

“嗯。”洛中庭点了点头,又道,“太子既然来了,若不介意,便留在天乐宫用晚膳好了,本王还要陪爱妃去逛逛院子,便不陪太子了!”说完,便牵着天乐的手往西院而去。

这绝对是引诱,红果果的引诱!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夸大九洲盟实力

洛玉昆看洛中庭与天乐携手往西院方向而去,便立即加快步子跟了上来,一边说道:“皇叔,玉昆想陪皇叔四处逛逛!”

“也好!”洛中庭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他与天乐,则是相视一笑,两个人,眼眸里皆是得意的狡黠之光。

很快便到了西院的药材种植之地。

成片成片的药材让人目不睱接。

天玄草冒着神圣的白光,紫星草泛着梦幻的紫光,橙玄草泛着橙­色­的光芒,每一种玄阶的草似乎都能在这片药材地里看到。七­色­的光芒,让整片药材地蒙上了一层玄幻的­色­彩,如梦似幻。

洛玉昆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眸便自然地流露出贪婪之光。

天乐已经如兔子一般一蹦一跳地跳到了药材地,伸手便摘下一株天玄草,然后说道:“今天晚上,让膳房做天玄草汤来喝。听说,高阶的药材,对低阶的武者修炼,是极有帮助的!”

洛玉昆看到这一幕,便心庠庠,恨不得将这一片药材尽数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内。

天乐又去拔了一颗紫星草,道:“这个紫星草做糕点似乎很不错。颜­色­好看,味道美妙,对武阶亦有帮助!”

每拔一棵,洛玉昆便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天乐拔药材的动作一紧。

对于虐人虐心这一招,天乐可算是应用得淋漓尽致了。

一手握了两三株药材,天乐这才记起洛玉昆在场一般,递了一颗紫星草给他,一边又问道:“太子殿下,那日送去的药材,可还满意么?”

洛玉昆见天乐如是说,立即道:“玉昆想再购些药材!”

“这个自然最好了。我正缺银子买布料。听说,天衣布庄又新进了一些布料,我正愁着没有银子呢。”

洛玉昆便是满头黑线。心道:你成亲那日,一百多箱的嫁妆,一百多箱的彩礼,你没有银子,你这银子都­干­嘛了啊?

天乐的下一句,便解答了他的这一疑团。只听天乐唉声叹气道:“唉,最近的银子,可是花得真快。去度个蜜月吧,还得给天乐宫的人买些礼物,要不然,万一做饭的往菜里吐口水星子怎么办?万一往菜肴里扔头发丝怎么办?要是再心狠一些,万一下点毒药怎么办?愁啊,人吧,真难管理。早知道,就不要建什么天乐宫了,守着小小的医馆,日子过得甭提有多自在了。唉,还有这一片药材,为了寻这一片药材,不知道花了我多少心血,如今,种得这一片药材,我也就倾尽所有家财了。唉,要不是急需银子,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将这一片药材拿出来卖了。那紫星草,可是能长成紫星树,日后还能结出紫星果的。紫星果就最是适合我这样紫玄之境的人修炼了。”事实上,她是吃准了洛玉昆的心理。洛玉昆如今正是紫玄之境的武者。

天乐唉声叹气一番,又继续道:“那日收到九洲盟的信,说是九洲盟如今兵强马壮,竟然有了几十万人马,想要买我天乐宫所有的紫星草,可是,价格不合适啊!一株紫星草百锭金子,当我天乐宫的紫星草是路边的小野菊么?”

洛玉昆登时满头冷汗。一株紫星草便要百锭金子,还是小野菊?哪条道上的小野菊值一百锭金子一棵啊,告诉他啊,他去采去!

原想着多买些药材回去助自己修炼,如今,怕是算盘要落空了,然而,不论有多贵,天玄草他定是要买回去几株的。天乐刚才也说了,高阶的玄草同样利于低阶武者修炼。上一次,自己送了两箱宝贝,天乐也就是给了五株紫星草,原想着天乐实在是太抠门,坑了他,如今看来,天乐之所以嚣张拽,人家是有资本的,人家的紫星草百锭金子一株都不卖啊!

想到此,他又猛地想起一个更重要的信息。九洲盟要买紫星草,并且是以百锭金子一株的价格,如今,九洲盟竟然有几十万人马。若是每人一株紫星草,他们要花多少金子?九洲盟什么时候如此有财力了么?这绝对是值得他好好消化一番的劲爆消息。

见洛玉昆不再说话,天乐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故作一本正经地问询道:“太子要买哪一类的药草?”

“天玄草!”洛玉昆脱口而出。

“哦,天玄草在天乐宫就比较稀少一些。一千两黄金一株!”一千两黄金,从天乐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卖便宜了一般。

洛玉昆深知天乐的脾气,若此刻不买,只怕下一瞬就要涨到两千两一株了。他二话不说,便麻利地掏储物戒指。

买了三株天玄草,便损失了三千两黄金。

对于刚才关于九洲盟的那些说词,洛玉昆在心里一遍遍地回忆着天乐的话,终是忍不住问询道:“王妃,你识得的九洲盟之人,可是九洲盟主么?”

天乐白眼一翻,反问:“谁家的盟主还要亲自出来买药材么?”

“呃……”洛玉昆顿时感觉到自己问的话过于幼稚了。想了想,又问道,“王妃,那九洲盟要买多少紫星草呢?”

天乐便望向紫星草的片区,茫茫一片紫­色­,若普罗旺斯的薰衣草一般,美丽而梦幻。她歪着头,想了想,道:“他说全部买下,这里,大概有三十万株吧!”

洛玉昆登时被吓了一跳,又问道:“九洲盟哪里来的银子?买下三十万株紫星草,百锭金子一株,便是整个临安,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啊!”

天乐轻轻蹙眉,又故作惊讶道:“九洲盟不是遍布九洲吗?不是应该比临安更大吗?他们至少有三十万人马吧!要不然,买三十万株紫星草来做什么呢?”这些,其实都是事先与中庭商量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要让洛中天知道如今九洲盟的实力不容小觑,让洛中天把所有的方向对准九洲盟。九洲盟,厚积了这许多年,是时候搬出台面了。

“呃……”洛玉昆听了天乐的话,彻底在风中凌乱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萧琳琳来了

三日后。

洛中天从御书房里走出来,事实上,是夜间回了皇宫,在崔全的安排下,悄悄钻进了御书房,然后再装作闭关修炼的样子,由崔全择一个有大臣或后妃闹着要闯御书房的时间出关,让人看到他出关的样子罢了。

布局很完美,除了洛中庭知情以外,没有人看出破绽来。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洛玉昆与皇子们依然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府上呆着。

这日早朝过后,洛玉昆便去了御书房前等候。

洛玉昆出现在御书房,倒让洛中天感到十分意外。自从上一次天乐怀疑太子要在他的药里下毒以后,他的心里,便生出了嫌隙,越发不待见太子了。

不过,面上的工夫,总是要做做的,洛中天微微挑了挑眉头,问道:“太子在此候朕,所为何事?”

“父皇,儿臣有话与父皇说!”

“进来吧!”洛中天便率先步入了书房。

御书房内。崔全立即命人奉了茶来,然后便出去带上了门,并守在门口。

洛玉昆坐下以后,便将在天乐宫里听到的关于九洲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与洛中天说了。

洛中天听完,手里的茶杯便落于地上,不是气愤,而是震惊。他惊得差点掉了眼珠子,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确定没有听错么?九洲盟有三十万兵马?还要以百锭金子的价格买三十万株紫星草?”

“儿臣绝不会听错,除非天乐听错!”

“天乐,又是天乐,那个魔女!”洛中天终于忍不住,气愤地一掌拍在大理石桌上,石桌便瞬间四分五裂。

“父皇,保重龙体!”洛玉昆立即扶住洛中天。

“朕没事,你先回去吧!”洛中天胸口激烈地起伏着。他扶了椅子坐下来,咬牙切齿,双眸如火龙一般,透着极大的愤怒。

待洛玉昆走后。洛中天立即前往倚香小轩。

如今,十人组已经被魔女天乐连根拔起。自己那陪练的三十几人,如今已经前往秘密基地负责鱼雷的制造。解决天乐一事,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萧琳琳了。她虽然没有了武阶,但有聪明的头脑,还有强大的武器,她一定能够解决天乐!

洛中天这么想着,一路走到了倚香小轩。

萧琳琳此刻正躺在床上补眠。这些日子的赶路,真是折腾死她了。

没有了武阶,体力便大不如前,加上体内的余毒未清,一路上吃不香睡不好,又没有竹剑南为她灌顶提升,身体自然是虚弱了。

见洛中天前来,萧琳琳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消瘦的身躯便越加显得美艳动人了。然而,洛中天哪里还有这门心思,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天乐那个妖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解决掉天乐那个妖女。尤其是在听到宋玉春禀报十几天前在天乐宫发生的那件事情以后,他想要杀天乐的心,便越加强烈了。

屏退了所有的丫环与太监,洛中天便直奔主题,道:“爱妃,朕昨夜一宿不能合眼,睁眼闭眼都想着朕与爱妃这些日子的凄苦。这一切,都是为天乐所累,朕便越想越觉得气愤,朕高贵龙体,爱妃金枝玉叶,却要忍受民间疾苦,连续赶路二十几日,朕咽不下这口气啊!”

提到天乐,萧琳琳本就气愤,又听洛中天提起这二十几天的事情,她就更是咬牙切齿了,深以为然道:“皇上,臣妾何尝不是与皇上一样呢?臣妾真是恨极天乐那个妖女,早知道妖女竟然修炼得如此之快,在比武之时,便应该将她杀了。原本想着为皇上多争取几座城池,没想到,妖女竟然如此有本事,赢了比赛。倒便宜洛十七了!”

“洛十七早就该死了。是朕心慈手软,一直念着母妃的那些交代,让他苟延残喘至今!”洛中天又是气愤地一拳砸在殿间的大理石柱上,屋顶上的瓦片立即哗哗地落下来几片,砰地碎了一地。他又是奇怪起来,那一次,他明明亲手熬了毒药送给十七,也亲眼见其喝了下去,为何最后却没有死呢?

“嗯,他们都该死!”萧琳琳目露凶光。

“爱妃,朕与爱妃离开皇宫二十几日,如今,案台堆了大堆的奏折,朕想,天乐之事,便交给爱妃,爱妃以为如何?”洛中天试探xing地开口。

萧琳琳登时眼睛便亮了:“皇上可当真么?”

“君无戏言!”

“皇上,臣妾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么?”

“自然可以!”

“好,臣妾三日后,便出宫去!”萧琳琳立即来了­精­神,一改洛中天刚进来时的萎靡之­色­。

洛中天不解,问道:“为何要三日后?”

萧琳琳立即道:“我要再制一把弓箭!”

洛中天便点头笑了。又补了一句:“爱妃取了魔女首级以后,别忘了将十七的人头一并取了!”

“皇上放心,洛十七要没有天乐,便是纸老虎一只,一捅即破!”萧琳琳看一眼洛中天,眸光里透着嗜血的冷意。

随即,两个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又过了三日。

萧琳琳将她自制的弓箭放入她前段时间在凌宝阁新拍来的储物戒指内。身着粉­色­长裙,拿着洛中天给的令牌大摇大摆地出了皇宫。

出皇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天乐宫。

这个时候的天乐,正坐在秋千架上,吃着糕点。洛中庭守在她的身侧,不时地喂食糕点,并轻轻地摆晃着秋千。

蜜月早已度完。他们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模式。晨起,洛中庭去上朝,天乐看专家诊号。午间一起用膳,然后陪着白姓堂主、离歌夜、离歌剪等人入炼狱塔内修炼。萧五因为是离歌剪的徒弟,也被特许入炼狱塔内。用过晚膳以后,天乐便将所有人从兰亭居内赶出,她要带着兰亭居与洛中庭出去游玩,看语丹语的夜景。

说是看夜景,其实不过是为了去空间内无门之门时辰阁修炼罢了。

如此,白天他们便显得要轻闲许多。尤其是中午时分。

萧琳琳才到天乐宫前五百米,便有家丁急急地奔到东院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道:“宫主,萧娘娘来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真心感谢。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八十九章 无耻萧琳琳

“哦?这么快!”天乐上挑了眉头,­唇­角带着笑意。这段时日,没有萧琳琳,她的生活倒少了一些乐趣。没想到萧琳琳在夜郎国那八千里之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她当真是小看她了。

“宫主,她来了,要不要将她拒在宫门外?”家丁又有些担忧地问询着。

“来者是客,好好招待!”天乐笑着眨了眨眼,又轻轻地荡起了秋千,蓝­色­的裙子便随风舞动起来。

“是!”家丁应声急急地去了。

天乐环视一周,如今天乐宫倒是人丁兴旺,光是这东院洒扫的丫环,便有十几人。真好!

天乐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与洛中庭相视一笑,便与之携手前往南院。

到了南院,天乐与洛中庭又开始闲逛起院子来。蓝­色­的身影,便时不时地在南院的会客殿前闪动着。

“本宫来了此处,薛天乐为何不来见本宫?”萧琳琳一见到天乐的身影晃来晃去,便喝斥起来。

丫环也不下跪,拱了拱手,道:“娘娘,我家宫主每日都要游园,这是她的生活习惯。我家宫主说了,不管是什么人,她高兴见便见,不高兴见便不见!”这丫环不是别人,正是聪明伶俐的琉翠。

萧琳琳便气愤地站起身来,摔了一个茶杯,咬牙切齿道:“便是皇上来了,她也敢不见么?她不知道,如此大逆不道,是要诛九族的么?”

琉翠也不慌张,开口道:“娘娘,天乐宫有规矩,打烂茶杯,赔偿一锭黄金!”

“滚,滚……”萧琳琳便气得胸口起伏起来。

琉翠缓缓地走了出去,也不再搭理萧琳琳。

天乐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一进殿,便挑起了眉头,双眸看向地上的茶杯碎片,高喝一声:“琉翠……”

琉翠立即转身入殿,就地就是一跪,态度恭敬而虔诚:“宫主!”

“你怎么侍奉娘娘的?竟然敢将天乐宫的茶杯打碎,你不知道便是将你卖了,也赔不起天乐宫的茶杯么?”天乐又冷冷地教训起来。

“回宫主,茶杯是娘娘打碎的。”

“你没有告诉娘娘打碎天乐宫的茶杯要赔偿十锭黄金么?”天乐坐地起价。萧琳琳,我就明目张胆地打劫你了,怎么地吧?这金子你要是敢不给,我就让你永远出不了天乐宫的大门!不能杀你,还不能玩你么?

萧琳琳便指着天乐的鼻子气急败坏地结巴起来:“你,你个不孝女……”

“萧琳琳,不想死的话,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你知道,我年青,年青人,是很冲动的!”天乐冷冷地看向萧琳琳。萧琳琳立即感受到来自天乐周身的寒气。她已经无法揣测天乐如今的武阶。就连天乐自己,也不再去想自己的武阶如今到了天玄几品?她会记得,每日修炼,会记得她的使命。

“……”萧琳琳不敢再说话。

直到天乐道:“说吧,什么事?”萧琳琳才抬起头来。

她看向天乐,低低叹息了一声,说了一句与她的身份和个xing极其不符的话来:“冤冤相报何时了?”

“娘娘,你在求我么?求我放过你么?”天乐冷笑。

“……”萧琳琳的老脸就是一红。

天乐又道:“娘娘,若非你步步紧bi,我也就当与你从来没有认识过了。可现在,不行啊!今日我若放过你,来日,你必然来咬我,我何必养虎为患呢?”

“不,不会的。”萧琳琳情绪便有些激动起来,语气也比起之前缓和了许多,她说道,“天乐,琪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那个时候,我还年青,不懂事,所以,所以抛弃了你,你不要恨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弥补你。想要回去看你,是你爷爷不准我再打扰你的生活……”

天乐的眸子,便红了。爷爷不许,萧琳琳,你倒是说得出口。如今,在这样一个世界,再也见不到爷爷,爷爷便成了扣屎盆子的对象了么?

拳头,在袖子里捏紧,天乐咬住­唇­角,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忍住一拳打爆萧琳琳的冲动。

萧琳琳见天乐脸­色­变冷,一副吃人的样子,周身透着高阶武者的冷,她立即话锋一转,说道:“当年,你爸爸去世,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爷爷好歹有个铁饭碗,你跟着他,总好过跟着我。那时候,我年青,私心重,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天乐的脸­色­稍稍缓和。

萧琳琳又继续说道:“琪琪,今天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不管妈妈曾经有多少不是,我希望从今天开始起,都让它们过去。以后,我想要好好地对你。琪琪,你给妈妈一个机会,让妈妈好好地补偿你!”

“滚!”天乐怒吼起来,一双眸子便泛着紫光。

“琪琪……”

“闭嘴!”天乐声音越加大了。不,她没有这么无耻的妈妈,她一定不是她生的。她只有一个娘亲,是薛琴!

“琪琪,妈妈对不起你,但妈妈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对你……”萧琳琳一改以前的嚣张拽,一脸的慈母之象,一脸的悔意。

天乐的心便剧烈地起伏起来。

萧琳琳又哀着一张脸,从储物戒指内取出一支奇丑无比的木质发钗来,手指颤抖,道:“琪琪,妈妈给你戴上,这是妈妈亲手刻的……”

天乐看向萧琳琳伸过来的手,便见她手背上有几道口子,像是用小刀划的口子。她再看向萧琳琳手里的木质发钗,眼眶便红了。她太渴望爱,渴望那份童年便已经缺失的母爱……

天乐哽咽着从齿缝里挤出一个‘滚’字,跑出了会客殿……

萧琳琳的­唇­角,立即划过一抹冷笑。她在心里暗道:天乐,好戏还在后头!

见天乐哭着从会客殿出来,洛中庭的眉头便是一皱。见丫环琉翠追了出来,他立即低唤一声:“琉翠……”

琉翠便立即走到了洛中庭的跟前,曲膝跪下,一五一十地回答洛中庭的问题。

问清楚来龙去脉以后,洛中庭皱紧了眉头,追着天乐而去。

☆、第二百九十章 她是天乐的命劫

晋王府。

洛中庭独自赶往南院。

薛东篱依然端坐于床上静修。

“师父……”洛中庭站在门外敲门。

“进来吧!”薛东篱微微睁开眼来,伸展了双腿,下得床来。

“师父,萧琳琳为何杀不得?”洛中庭不满。

“那是天乐的命劫。杀了,为师怕她渡不过此劫啊!”薛东篱蹙着眉头,摸了摸胡须。

“师父总说命劫命劫。为何萧琳琳就成了天乐的命劫了。生而不养,本不是天乐之过!”洛中庭提到天乐之事,便有些失去理智,语气拔高,脾气也很是不好。

“她生而不养,也是要报的。天乐有母不孝,便要影响她的命运。凡事皆有因果,有些话,为师不能明说!”薛东篱似有难言之隐,又捋了捋胡须。

“当真杀不得么?”洛中庭不死心。

“杀不得!”薛东篱十分肯定的语气。

“便是我,也杀不得么?”

“你杀,与天乐何,有何区别?”

“我派别人呢?”

“你的人杀,与你杀,又有何区别?”薛东篱的语气便有些生气,终于语重心长道,“中庭,为师知道你心疼天乐。为师又何尝不心疼她。只是,命劫,终需要她自己来渡,一切,都需要她自己来面对,她的路,尚需她来走。为师教导你十几年,便教出你这么一个心里只有天乐的徒儿来么?你如此做,置九洲盟于何地,置九洲百姓于何地?”

“十七知错了!”洛中庭一撩袍子,便跪下来,随即保证,“十七会一直记得师父的教诲,不忘九洲一统的使命,十七告退!”

走出师父的房间。洛中庭仍觉心头之气无法顺畅。萧琳琳抛夫弃女,如今,凭什么活得如此滋润?天乐三岁丧父,被生母抛弃。便是这一世,那即墨雄亲手送了她三掌。就算是为了她好,那几个月在无心岛的日子,天乐所受的失去父母之爱的­精­神折磨还不够么?

越想越觉得憋屈,洛中庭愤愤然地踢起一颗石子。石子飞跃而起,便听到某棵树后,一声闷哼。

下一刻,那人的脖子便被洛中庭掐住。

“是我,是我!”慕容文澈无语望月。他真的是无辜的好不好,本来是找洛中庭商议锁子甲一事。去了天乐宫竟然意外地没有找到人,后来才来晋王府走动。到了晋王府,这不就看到洛中庭十年难得一见的臭脸么。

洛中庭见是慕容文澈,翻了个白眼。

慕容文澈立即心有感悟:这人与人真心不能相处久了,太容易被同化,被传染。堂堂的九洲十大美男排行榜位居第一的十七皇叔,如今跟着天乐久了,都学会翻白眼了。

“说!”洛中庭没好气地再扫一眼慕容文澈。

慕容文澈便从储物戒指内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来。

“需制作十八万件锁子甲?”洛中庭接过慕容文澈递过来的纸,有些吃惊。两个月前,九洲盟尚只有十万兵马。

“十八万是最保守的估计!”慕容文澈道。

洛中庭的眉头,皱了皱,将纸收入自己的储物戒指内,问道:“十八万件锁子甲的造价?时限?困难?”

慕容文澈便一一道来:“制作十八万件锁子甲需白银三十亿两。需1000万斤生铁。银两和生铁有保障的情况下,需要四十年的时间才能完成,而1000万斤生铁,绝对会引起九洲各国的怀疑!”

“现在开始收集生铁,铁匠铺子的铁,农户的铁锅铁铲,家用的铁器,能收集的高价收集。银子的事情,找天乐给你主意。我只给你半年的时间!”洛中庭说完,扭头便走。

慕容文澈立即一边追着一边嚷嚷:“喂,喂,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来造啊……”

天乐,对,找天乐。她不是能解决银子的问题吗?她也一定有办法解决锁子甲制作时间的问题。

慕容文澈身影一闪便闪到了天乐宫。

此刻,天乐正蹲在墨非的墓前,一边伸手往墨非的坟上添土,一边伸手扯去她坟头的几株草。脸上挂着泪珠子,诉说道:“墨非,有你陪我的日子,好温暖。墨非,我有好久没有去看望你爹爹了,这段时间,我是真的忙,对不起!墨非,安安长得很好,很贪睡,每天我去看他,他都睡得很香。墨非,和你相处了那么久,我从没听你说过你娘的事情,你娘她是怎样一个人呢?你知道吗?我在那个世界,有一个娘,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去追寻她的生活。如今,她又到了这个世界,现在,她来请求我的原谅,我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这样一个场面,每一次,我都嘲笑自己多想,每一次,我都肯定地告诉自己,如果有这么一天,我一定给她一巴掌,然后告诉她,别做梦了……可是墨非,为什么我现在却突然狠不下心来呢?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她也有她的难处呢?我能原谅她吗?墨非,你帮帮我,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慕容文澈一直站在天乐的身后,看着天乐的身子不时地瑟瑟抖动着,这不是冷,而是伤心难过。

天乐又往坟堆上添了土,喃喃着:“墨非,如果我是你,我就再也不用面对这些问题了。可是,我不能逃避啊!我这么幸福对不对?我有中庭,有医馆,有客栈,有天乐宫,还有一群共患难同生死的朋友……我应该觉得幸福的,对不对?”

“萧琳琳那样的女人,你还搭理她做什么?”慕容文澈终于忍不住冒了一句话出来。

天乐吓了一跳,立即尴尬地伸手拂了一把脸。

慕容文澈撇了撇嘴:“好了好了,你这花脸猫的样子,又不是没见过。天乐啊,怎么和洛十七成亲以后,你反而越来越幼稚了?萧琳琳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一直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不知道她是你娘罢了!”

“你偷听我说话!”天乐的一双眼睛便泛出了紫光。

慕容文澈立即后退了半步,生怕天乐的眼睛喷火。挥动着他的双手,摇着头:“没有,我没有偷听,我才来!”要死了,如今,天乐的武阶竟然在他之上了,他日夜苦炼,天乐和洛中庭呢,还度那什么来着?蜜月。日子游哉悠哉,可人家的武阶却晋升得如此神速。这个世界,果然疯狂得没有天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即墨子风

那根木质发钗,在天乐宫南院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天乐去了南院,看着那支发钗,想起萧琳琳手背上的划痕,心下突然滑过一丝不忍。她伸出玉指,将发钗拿起来,在发间比划了一下,最后,咬咬牙,唤道:“琉翠……”

琉翠立即跑了过来。

天乐便将发钗送给了琉翠。这木质的发钗之上,还镶着一颗比较小的南海黑珍珠,工艺一般,但对于丫环来说,得这样一件宝贝,绝对是可以乐翻天的事情。

琉翠接过发钗,一个劲地弯腰道谢:“谢谢宫主,谢谢宫主……”

“去吧!”天乐挥了挥手。

长舒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天乐才冲着殿外高喊一声:“你可以进来了!”

慕容文澈一身黑衣,眨着他的桃花眼,走了进来。随后,递上一张纸。纸上面的内容与洛中庭收到的纸张内容完全不一样。

天乐很快看完,抬起头来,不确定地问:“你说你娘与我娘是姐妹?”

“嘿嘿……其实我已经知道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说。”慕容文澈嘿嘿­干­笑着。

“你怕死?”天乐鄙夷地扫一眼慕容文澈。

“……”慕容文澈满头黑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怕死了?怕死的话还入九洲盟?

“你真的怕死?”天乐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容文澈。这会儿才发现,慕容文澈个子真高,竟然比中庭还高。

“……”慕容文澈拉张椅子在天乐面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是因为身为薛姓之人的后代,却没有紫眸,所以没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天乐又问。

“七天前!”

“七天前?”天乐有种被慕容文澈耍了的感觉。七天前知道叫有一段时间了?

慕容文澈便开始慢慢解释起来:“七日前,我回到乐里城去。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

天乐见慕容文澈神­色­凝重,便忍不住挪了挪身子,再往前凑了凑,脸­色­,也正经起来。

慕容文澈仍在往下说着:“即墨内宗之人如今不止是在南定与荣城杀人,他们如今的势力已经遍布九洲大陆,但凡有薛姓之人,皆会被杀。我一直只知道我娘叫简心,从来不知道,原来我娘真名叫薛瑟,而你娘,是我娘的亲姐姐。她们的父亲,便是你的师父薛东篱。”

“你娘有危险了?”天乐蹙眉。如果慕容文澈那份材料上所言不错的话,他母亲正是娘亲的妹妹。身份暴露,即墨内宗的人一定会有所行动的。

“我娘没事!”慕容文澈长舒一口气。又嘿嘿笑起来,“嘿嘿,以后你是不是可以对我好一点,我是你表哥耶!”

“……”天乐无语望天。难道她要说,她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已经二十三了么?

“叫一声表哥来听听!”慕容文澈又往前挪了挪身子。

“滚!”天乐习惯­性­地翻着白眼。心情,却比刚才好了许多。难怪大家初相识之时,中庭就说她与慕容文澈长得有几分相像。

慕容文澈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一般,说道:“我见过子风了!”

“我哥?”天乐双眸便闪亮起来。对于从前发生在即墨子雅身上的点点滴滴,她记得很是清楚。她常常在想,她们本就是同一个灵魂,在不同的时空里轮回,因为时空的错乱,让她们有幸重合了。

“嗯。他如今已经迈入橙玄四品了,我又送了他几株天玄草……”

“天玄草?你哪里来的?王八蛋,你竟然敢偷我天乐宫的天玄草,说,我成亲那日,丢失了十三株天玄草,是不是你偷的?你胆子肥了是吧?很久没有修理你了是吧?”天乐揪着慕容文澈的耳朵,很快便放下来,坐到桌前,双手捏成粉拳,眨着一双桃花眼,兴奋地问,“我哥得了天玄草,有没有晋升?”

“……”慕容文澈抚着耳朵,在心里抗议:神经病,天乐,你就是个神经病!

“我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我哥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天乐这才想到,自己有了空间卷轴,却从未去看过哥哥一次。自己成亲,哥哥也没有回来,只是从边关派人送了祝贺的信和他的贴身玉佩回来。也就是说,自从穿越以后,还从来没有见过哥哥一面。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变化而欣喜?

慕容文澈正想骂天乐是个疯子,就被天乐拽着手闪身到了另一个地方。

慕容文澈担心被天乐带到九洲大陆以外的地方去,赶紧调整了自己手里的空间卷轴,快速地闪动着,每一次,都会出现在五里外的地方,如此反复多次后,总算见到了守在边关的即墨子风。

此刻,即墨子风正背着手,站在山头上,遥望着荣城的方向。

“哥……”天乐突然唤了一声哥。即墨子风便转过头来。

“哥……”天乐又唤了一声。

即墨子风便向她走了过来,依然如从前一样,他伸手摸她的头,替她擦­干­眼泪,笑着道:“女孩子不要随便哭,哭多了以后会嫁不出去!”

“我已经嫁出去了!”

“嫁出去也不能哭,会生一个总哭的孩子!”

“呜呜……哥……”天乐扑进即墨子风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别怪爹,他有苦衷!”即墨子风轻抚着天乐的发丝。

“我知道!”

“你一直不肯原谅爹,爹很是痛苦。他希望在他离开这个世界以前,再听到你叫他一声爹!”即墨子风说到动情处,便是长长的叹息之声。

“离开这个世界?”天乐蹙眉,抬起头来。

即墨子风复又看向荣城的方向,道:“荣城,怕是守不住了。即墨内宗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已经没有即墨族的人了。他们的爪牙,如今遍布九洲大陆。人妖结界,唯有薛姓的后人才有可能守护,而我,却没有紫眸。娘是目前薛族中,唯一一个拥有半只紫眸,并且能幻作蛟龙形的后人。可娘的武阶,尚在橙玄。”

“不,娘的武阶早已经突破天玄之境!娘与那些隐世高人一样,隐瞒了武阶,爹也一样,爹爹在外人看来,只是紫玄之境,事实上,他许多年前便迈入了玄经之境!”天乐话音才落,她的脖子便被即墨子风掐住了,即墨子风声­色­俱厉,“你是什么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策反即墨子风

“哥,放开我!”天乐看向即墨子风,便见他一双眸子变得狠厉,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

“即墨子风,你疯了么?快放开!”慕容文澈立即凑近,欲将即墨子风的手拉开。

“她究竟是何人?而你,又有何目的?”即墨子风看向慕容文澈的眸光也变得不善,没有了上一次那种表兄弟相认的激动,而是开始质疑他的身份。上一次,慕容文澈来的时候,便是无缘无故认亲,原来别有用心。

天乐已经被即墨子风掐得透不上气,脸部憋得通红,无奈之下,她只得将全身的玄气聚于脖劲处,身体一震,即墨子风便被震得猛地往后退了三四步。他震惊地看向天乐,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哥,我真的是子雅。”天乐说完,从储物戒指内将即墨子风带过去的玉佩取了出来,猛地想起一事,便对即墨子风说道,“哥,你看我的眼睛!”

即墨子风看过来,便看到一双紫得发亮的眸子。他的一双眸子,便亮了,疯狂地跑过来,握住天乐的肩头,激动起来:“你是子雅,你真的是子雅,你竟然有紫眸,竟然是一双紫眸,爹爹有救了,娘亲有救了……”说到此处,他的眸光复又黯淡了下去,低叹一声,道,“人妖结界处,妖­精­无数,又有心思叵测之人欲强闯结界。如此内忧外患,单凭你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守得住呢?唉,可惜哥哥身体内没有蛟龙潜质……”

“哥,别说了。自古以来,邪不胜正,尽人事,听天命!我今日来,一来是为了看你,二来,是为了九洲盟!”

“九洲盟?”即墨子风便是一惊。前一次,慕容文澈来看他之际,便亮明了他九洲盟右使的身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如今也是九洲盟的人了么?

天乐点了点头,又道:“九洲盟,已成立八年时间,如今,九洲盟众已近二十万人。若要起事,单凭人马,很难成事,所以,我们需要哥哥的帮助!”

“你的意思是?”即墨子风似有猜到,却不是很明确。

“我的意思是,哥哥率着哥哥的人马弃暗投明,入九洲盟,与九洲盟共患难,守护百姓!”天乐才说完,即墨子风立即拒绝,“不,不可!”

“哥哥为何如此书呆子气?洛中天昏庸无道,只顾着充实后宫,如今百姓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哥哥便看不到每日夜里出来哭泣的饿死冤魂么?哥哥的志向到底是什么?便是做洛中天的爪牙么?”

即墨子风身影便晃动了一下。这些年,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一直在想,却从未想明白。

天乐又道:“九洲盟的盟主,便是晋王洛中庭。他才是真正拥有天子诏书的那一个。而洛中天,是谋权篡位者!”

“果真如此?”即墨子风的眸子亮了起来。

今日,他感觉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会儿觉得全身冰寒,一会儿觉得全身滚烫。被妹妹时而架于火上烧烤,时而置于水里冰凉。

又见天乐点头。即墨子风的话便多了起来,牵起妹妹的手,道:“走,入帐中详聊!”若洛中庭果真是九洲盟盟主,果真拥有天子诏书,那么,九洲盟便名正言顺。世人皆知,晋王拥有五万兵马,那么,加上九洲盟的近二十万兵马,再加上自己的十万兵马,便是三十五万人了。举事,虽无十足的把握,但总不至于败得太惨。这天下,着实该换了。洛中天,绝非仁君。

入了帐中,即墨子风让人奉了茶又去备酒菜。三人便坐于桌前详聊起来。

天乐拿出无墨笔和纸,一边聊着,一边画着。对于九洲的地形,她如今十分熟悉。她首先将九洲五国的地域划分出来,又一一指出九洲盟的几个分舵所在的大概位置,告诉即墨子风,到时候举事的话,所有的分舵,都会集体行动。

即墨子风立即提出自己的疑惑:“九洲大陆疆域辽阔,如何做到同时举事?”

慕容文澈献宝一般地拿出空间卷轴,在即墨子风的面前晃了晃。道:“我们有这个!”

天乐便瞪他:“这个便能保证同时举事了么?你这个五公里的卷轴,你打算用多长时间跑遍九洲大陆九洲盟的每一个分舵呢?猪!”

“呃……”

“那当如何是好?”即墨子风双眸比起之前,闪亮了许多。似乎看到了希望。

天乐指着每一个点,道:“九洲盟的每一个分舵,都会有九洲使者,起事之前,聚在一起商议,约好时间,以玉漏­精­确计时,到了时辰揭竿而起便可!”

“原来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又要拿出什么宝贝来!”慕容文澈略感失望,将空间卷轴收起来。

这回天乐不­干­了,将慕容文澈的空间卷轴夺过来,递给了即墨子风,道:“哥,空间卷轴你收着。”

慕容文澈立即哇哇大叫起来:“你太过份了,你实在是太过份了,亲哥是哥,表哥就不是哥了么?天乐,你太没有人­性­了……”

“滚!”天乐翻个白眼,继续介绍着九洲盟在九洲的情况,在地图上比比划划,她一边说道,“哥,你看这里,这是九洲盟的总舵!”

慕容文澈便立即Сhā嘴:“你什么时候知道九洲盟的总舵的?”

天乐又是白眼一翻:“慕容文澈,你能成熟点么?第一次去天衣布庄,我就知道了!”

“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失败!”

“慕容文澈,你闭嘴,再不闭嘴,把你丢到狼窟里去!”天乐嫌慕容文澈太吵,吼了他一句以后,继续向即墨子风介绍着情况,“哥,现在,我们九洲盟正在大量招兵买马,这是一个机会。入了九洲盟以后,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一件锁子甲,文澈,那个是叫锁子甲吧?”

“锁子甲锁子甲,现在要解决的是铁和时间的问题。十八万件锁子甲。现在你哥这里又要加十万件,你以为锁子甲天上能掉么?”慕容文澈提到锁子甲便愤愤然起来。这是一对什么夫妻?简直坑死他了。锁子甲,全部由一个个的小铁环穿制而成,制作一件锁子甲,三十个人需耗费一个星期的时间,二十八万件,去抢么?去抢也得找得到地方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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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欲杀天乐

天乐与即墨子风相视一笑。

即墨子风这一笑,算是正式同意加入九洲盟了。他又声明道:“我可以带着我的人入九洲盟,但不是现在!给我一些时间!”

“这个自然是要给的,我们准备锁子甲也需要时间!”

“好!”

“哥,我和文澈便要先走了,中庭还在天乐宫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洛十七知道?”慕容文澈发现这对夫妻越来越过份了。明明是他先认了亲,天乐才想着要来看即墨子风的,原来他们早有密谋,他认不认亲,她都是要来看即墨子风的,哼,过份!

即墨子风见天乐要走,也不强留。看到自己的妹妹如今变得如此有主见,心里无比安慰。

一路将天乐送出军帐,他拉着天乐的手,依依不舍。

天乐笑了笑,道:“哥,回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

“我再送送你!”即墨子风又一路相送。一路上,他都在问询着天乐的情况,“子雅,你嫁入晋王府,晋王有没有欺负你?”

“子雅,那关于四国七城太子及少主求娶你一事,可是真的?”

“子雅,你的医术当真比皇宫里的御医还要了得么?”

“子雅,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雅,你的武阶如今是怎样一个境界?”

“……”

天乐一一作了答,即墨子风便越加欣慰了,摸着天乐的头,道:“你总算长大了,哥哥可以放心了!”说完,他的神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哥,爹爹不会有事!”天乐安慰道。

许是兄妹之间的那种感应,她似乎能感受到他心中所想。

“嗯。”即墨子风点了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他的那十万­精­兵,皆是跟着他镇守边关,出生入死的兄弟。即墨族如今内忧外患,父母皆于子雅成亲后失踪。他身为即墨族的长子,家族之事他自当扛起责任,然而,这十万兄弟,他如何舍得下?所以,才一拖再拖。若是率众归于九洲盟,他便可以一心一意地去寻回父母了。是生是死,他至少不用再想着这十万兄弟的着落。

此刻,天乐与洛中庭已经走了几里路,距离军营,已很远。天乐转头,却仍然能看到远远的一片军帐的影子。她这些日子武阶又有突破,如今已晋升至天玄三品,她的视觉与听觉,也随着她的武阶而变得越来越好。

寻得无人处,天乐带着慕容文澈身影一闪,便离开了边疆。

回到天乐宫,慕容文澈便像尾巴一般跟在天乐的ρi股后头,天乐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天乐终于忍无可忍,愤愤然地转过头来瞪着慕容文澈:“慕容文澈,你到底有完没完,空间卷轴,我明天还你还不成么?”

“不成,我怕你明天忘了!”慕容文澈不依。他现在可是身负收集生铁的重任,他现在就得去布置收集点,没有空间卷轴,他还不知道得跑死多少马匹?

“拿去拿去!”天乐无奈,只得将自己正在使用的一卷空间卷轴从储物戒指内拿了出来,塞给慕容文澈,早知道,她就应该事先兑换好几卷。

“我知道你有很多,哈哈!”慕容文澈拿着卷轴十分满意地跑开了。

这个卷轴,一看就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慕容文澈一路小跑到东院前殿的一片大草坪里耍宝去了。

即墨内宗。

竹剑南明目张胆地揽着即墨子宣,他的下首,跪着十几个天玄之境的高手。

竹剑南语带不满,道:“宇文南康,还出不来么?”

跪于地上的人便有人拱手作答:“回……宇文太子如今被关押了二十日,洛中天似乎还是不打算将他放出来!”竹剑南没有明确他的称谓,下面的人也就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即墨子宣立即狗仗人势地哼哼一声。

竹剑南也不在意,迟早,他要一统六界,到那个时候,他要自封为天帝。

又有一人道:“宇文南康这一次惹了天乐,天乐宫便戒严了,如今,我们的人,只怕不好再混入!”

“废物,区区一个薛天乐,难道要我亲自动手么?”竹剑南便是不满。

“不,不是,我们即刻就去!”

下面的人,便有几个连滚带爬地走了。

天乐宫表面上看上去,依然很平静的样子。

天乐却能感知到,外面的风吹草动。

她隐隐地听到有人在议论:“今天要是再杀不了天乐那个妖女,就算竹剑南不把我们怎么样,那小人得志的即墨子宣也不会放过我们!”

“别跟我提那个臭biao子!”

“……”

天乐皱了皱眉,又来杀她,真讨厌!现在异首阁的头号杀手无情都不杀她了,这些人竟然还不死心,找死!

原本她是打算去倚香小轩偷偷看一眼萧琳琳的,这会儿听到有人来取她的人头,自然是不再入宫了。

让琉翠准备了下午茶,她便­干­脆在东院的草坪前喝起茶来。洛中庭忙着见九洲盟六使,利用空间卷轴辗转于五国之间。天乐早就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这会儿有人来杀她,她正好可以将他们的武阶吸了。如今,她迈入了天玄三品之境,正好需要大量储备灵力。

才喝了不到半杯茶,天乐便感到来人已经冲到了附近。

不错,能避过九洲盟的暗卫,还能避过无情的眼睛。果真不是一般人。

天乐神识扫过去,便感觉到来人是三个天玄之境的人,武阶,初步判断在她之上。也难怪无情都没有发现了。

见天乐独自一人在一大片草地上坐着悠闲喝者,那三个天玄之境的人便­干­脆露了面,一个个脸上露出­奸­笑。

天乐蹙眉,猛地想到几个月前自己从无心岛回荣城的那次,路上遇伏,他们脸上的神情,便是如此。恶心得让她想吐。

挑眉,天乐指了指诊室方向,道:“看诊,那里是医馆!”

“薛天乐,别装蒜,今日,我们是来要你命的!”一个男子出声。

三个男人便哈哈大笑起来。一个比一个笑得张狂。

天乐摇了摇头,依然喝茶,又勾出一抹嗜血的冷笑,道:“你们不知道就连竹南亲自出马,也取不了我的人头么?你们不知道我的人头在异首阁高居榜首么?”

“废话少说,纳命来!”一个男人高喊一声,便举剑劈来。

天乐手中茶杯一挥,撞击在男人的剑上,发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另两名男子,也前后夹击而来。

天乐手里便挥出一把红­色­的粉状之物。

紧接着,三个男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其中一个叫嚷起来:“暗箭伤人,乃小人之行!”

“你们来我天乐宫杀人,又称得上是君子么?”天乐反问。只是辣椒粉嘛,没用硫酸泼你们,你们就谢谢上帝吧!

三个男人咳嗽以后,心情比起刚才狂燥了许多,三人联手,举剑向天乐攻来。

天乐的身影便迅速地晃来晃去。直晃得三个四十几岁的大男人眼花缭乱。

☆、第二百九十四章 又死三个

嗖地一道白光闪过,天乐拔出寒冰剑来。

寒冰剑映着她的一双紫眸,此刻的她,便如同天界降临的女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三个四十几岁的天玄男子有那么一瞬的恍神,其中一个男人高呼:“快,杀了她,她果然就是薛姓里那个最有潜力幻化为紫眸蛟龙之人!”

三支剑同时攻了过来,天乐仰面,腰枝柔软地弯下去,寒冰剑在她的手中,快速地划出一道剑花,五六朵稀散的冰凌便飞散而出。先是白­色­的光,随着她眸子的冷凝而泛出梦幻的紫­色­。

“花拳袖腿!”一个男子面露嘲笑之­色­,从鼻息里哼出四个字来。

“是么?”天乐勾­唇­,冷笑,眸光冷凝一片。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男子的身后。

幻着紫光的冰凌便穿透了男子的大腿。只见他一条腿一软,便顺势跪了下去。他立即用剑支住自己的身体,难以置信地抬首看向天乐,眸光里皆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他的腿部,一个血窟窿,正往外冒着鲜血,他只得咬牙点住了自己的几住|­茓­道止血。

“这是你小瞧对手的一个小小代价!”天乐复又勾起­唇­角。很快,她的眸光便快速地闪过一抹狡黠之光。蛰伏的那个家丁,似乎有所动作,她似乎听到他焦急的脚步声,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妖女,纳命来!”腿伤的男人一咬牙,举剑劈来,痛得疵呀咧嘴。天乐双手抱肩,寒冰剑在她的怀里闪着寒光,她的身影迅速一闪,眸光里是一片嘲弄之­色­,摇头道:“啧啧,到底是谁向谁索命呢?”说完,她眸光一冷,麻利拨剑,手起剑落,闪着寒光的寒冰剑尖上,便是一滴一滴的鲜血往下滴,滴落到土里,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刚才还吆喝着让天乐纳命来的男了身体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甚至来不及看一眼将他一剑毙命的天乐。

天乐冷冷地扫他一眼,再看向别的男从,双眼半眯起来,如地狱女修罗一般冷声道:“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上!”一个男子出声,另一个男子立即与他并排而立,等着他动手。

是人都会有私心。尤其在看到有同僚在自己面前死去,更是不愿意自己先动手,先动手,就意味着自己可能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天乐的眼神再冷冷地来回在两个男子脸上扫了一遍。见男子正纠结着如何攻击,她便从储物戒指内掏出一块锦帕来,一点点细细地擦拭着手中的寒冰剑,随后,收剑入鞘,刺激道:“没有胆量,便滚出我天乐宫去,从此以后,再不要让本宫主看到你们!”

说完,她转身就走。眼角的余光,却是冷冷地扫过两个男人。

就在她转身之际,两个男子快速对视一眼,身形便是一阵晃动,看得出来,这两个男子显然是经常一起出任务,配合得极好,身形快如闪电,敏捷如灵蛇,眨眼间便到了天乐的身子两侧。二人举剑刺来。天乐­唇­角勾笑,羽睫一眨,意念动,身影便快速闪到了三米之外,而两个男子,却因为天乐的突然抽身收不回手中的剑,生生将剑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你……”

“你……”

“是她!”两男子展示愤然地转抬头看向天乐。此刻的天乐,便若死神一般,她蓝­色­的裙子,此刻在两个男子的眼里,蓝得刺眼。

天乐冷哼一声,身影又是一晃,待到两男子的身侧,便是一个纵身而起,身体凌空,随后倒立,她的双手拍于两男子的天灵盖上,两男子身体内的玄气便迅速地流入她的体内。

“你……”两男子最后只留了一个字,身体便软了下去。

天乐因一下子接受了两个天玄境高手的玄气与灵气,身体一时燥热难安,一双清冷的眸子便泛出紫光。

两股天玄之力在体内窜动,天乐极力压制,想将他们的玄气储于白灵珠内,却猛地发现体内的玄气不太受控制,她只感觉到周身热得不行,口­干­舌燥,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啊——”一声高喊,天乐试图将体内燥热的气息破腔冲出来。紧接着,便闪身到了灵池内。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在夜郎国的那条河畔以及那河里清澈而清凉的水。

听到她的喊声,天乐宫众人立即赶了过来,却发现除了有三具尸体以外,天乐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神木空间内,天池将自己的身体置于灵池内,体内仍然是一阵一阵的燥热,而这种燥热,并非要晋升的迹象。她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与这两股天玄之气进行着冲突,相互排挤着,两股力量,正在体内试图相互吞噬。

惊讶,诧异,燥热,难受,天乐再次调息,试图将吸收而来的玄气与灵力聚于白灵珠内,却猛地感觉刚才那股明显处于弱势的阻力正在体内游走着,如同灵珠一般在各个|­茓­位窜动着。那两股刚才还很是嚣张的玄力气势便慢慢弱了下去。更让她感到惊异的是,被那珠状之物游走过的|­茓­位,有着前所未有的畅快感。

她将身体再往灵池内放了放,便感觉越加畅快了。

那体内的天玄之气很快便被那珠状之物尽数吸收,而那珠状之物亦在她的体内慢慢地长大,待感觉到它长到如白灵珠那么大的时候,似乎便停止了生长,继续在体内游走,游遍她体内的|­茓­位……

天乐试图通过内视来察看那到底是来自于哪里的力量?到底是为何物?却发现自己的双眼追踪不上它游走的速度。只看到一抹紫­色­在体内快速地闪动着……

紫灵珠?这是天乐猛地想起来的三个字,她体内的紫灵珠在发生变化?不,不可能!紫灵珠绝不可能吞噬天玄的力量。

为了确定,天乐再次通过内视,看到紫灵珠正紧靠着白灵珠,老老实实地呆在丹田之处,她的眉头便随之紧皱起来,一双紫眸,越加紫得发亮……

☆、第二百九十五章 幻化为龙

紫灵珠还在,那么,体内的那抹紫­色­珠状之物便不是灵珠,不是灵珠,却突然跳出来吞噬玄力,会是什么呢?

思索间,天乐又感觉到那紫­色­珠状之物在身体里游走,更让她觉得惊奇的是,那紫­色­珠状之物在她体内游离的时间越长,她便越感觉到灵池太小,紧接着,她的身影便是一窜,窜到了灵池壁连接瀑布泉的那一侧,她的身子,向瀑布泉窜去。

她不会发现,此刻,她的下半身已经幻化为蛟龙尾,正迎着瀑布泉欢腾地甩动着尾巴,那尾巴上的龙鳞在阳光下幻着亮光……

天乐继续往上窜着,猛地一回头,看到自己的龙尾,吓得捂耳尖叫:“啊——啊——中庭——救命啊——呜呜——”

“呜呜……”天乐身子一软,猛地滑入灵池内,一条尾巴,便沉入了灵池底部,轻轻地动着。

“怎么会这样?呜呜……”天乐患得患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她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她最怕的就是有一天变成这样不人不妖的怪物。

她试着闭眼,试着用意念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没有任何的作用,她用意念试图变回人形的时候,身体什么变化也没有,只有尾巴轻轻地在灵池内甩了一下,溅起一些水花。而那珠状之物依然在体内越来越快地游走着。

“金凤——金凤——”情急之下,天乐大呼金凤。

金凤扑腾着翅膀从山头飞来,盘旋于灵池上方,转动着它的细眼珠子,歪着它的细长脖子,扭动着它的小脑袋,突然两只小眼珠子一亮,道:“主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幻化成蛟龙了!”

“呜呜,别闹了,快让我变回去!”天乐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空中的金凤。

“­干­嘛变回去啊,你的内丹还没有凝聚呢。”金凤在空中时不时地轻轻扇动一下金­色­的翅膀,一边歪着脖子转动着眼珠子打量着天乐的尾巴,八卦道,“没想到你幻化为蛟龙竟然这么黑……”

“金凤!”天乐咬牙切齿,挥动着双手,一副只要金凤敢下来,她就要扒光它全身的金羽毛的神情。紧接着,眉头便是一皱,十分兴奋地仰起头来,“你说什么?我有内丹?”

“当然有内丹了。”金凤翻了个白眼。都成亲这么久了,还那么大惊小怪,妖­精­不都有内丹么?想它金凤凰,已不知活了多长时间,它的内丹,若是被一般人得到,没有武阶之人,一跃便能晋升至天玄之境,武阶修为本身极好的,是极有可能一举晋升至玄经或玄阳之境的。不过,妖­精­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轻易是不会让人夺去内丹的。

天乐此刻已经皱眉陷入了沉思。一双眸子紫得发亮。

金凤甩了甩它的小脑袋,又扑腾着翅膀飞回它的梧桐树上睡白日午觉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乐方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眉头依然紧皱,嘴里念叨着两个字:“内丹……内丹……”

“原来是内丹!”天乐突然又似小神经病一般开怀大笑了起来,伸手不停地拍打着灵池水面,溅起水花无数。

“啊——”天乐又惊叫起来。

原来,她正拍打水面的手变成了龙爪,黑乎乎的爪子,看上去刚劲而有力……

“啊……怎么会这样?呜呜……”天乐又嘟嘴难过起来,紧闭着一双眼,不敢看自己的爪子。

再接下来,她便感觉到她体内那紫­色­珠状之物已经停了下来,缓缓地沉于丹田之处。她再次用了内视,便看到那紫­色­泛着光亮的内丹正在那几颗灵珠旁,而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她体内的白灵珠、紫灵珠、红灵珠正泛着不同颜­色­的光亮,而这些光亮,正在被她的内丹吸收。

她就这么用内视一直看着体内丹田处的那一幕:内丹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大,白灵珠、紫灵珠、红灵珠的光亮不停地被内丹吸收,然后,三颗灵珠便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便小到看不见了……

“没了?”天乐惊呼。因为视觉受到了震憾,她一激动,身体便一跃而起,飞向了高空。

神木空间内,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电闪雷呜……

此刻的天乐,已经幻化为真正的蛟龙,黑­色­的龙体在空中盘旋着,摇头摆尾。似乎唯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畅快。

雷电过后,便是倾盆大雨,天乐的身体,迎着雨而上,继续在空中畅快淋漓地享受着大雨的洗礼。

体内,那之前的燥热感已经荡然无存,她在空中挥动着她的爪子,疯狂地扭着龙身,甩动着龙尾,把空中的雨滴甩得啪啪作响。

半个时辰以后,她的身子猛地跃于灵池内,灵池便被她巨大的龙身占据得满满的。

“变……”经过了刚才空中的畅快,这会儿天乐又变得焦虑起来。最担心的,莫过于怕变不回人形。

“变……”

“变……”

不停地喊着变,每喊一声,焦虑便加深一分。

“金凤……金凤……”天乐又嚷嚷起来,该死的,要是变不回人形,难道她要呆在空间老死么?

金凤才进入梦香,便被天乐唤醒,身子一骨碌跌落下去,它赶紧扑腾起一双金黄|­色­的翅膀。它一边扑腾着翅膀飞向灵池,一边骂咧咧起来:“急什么?第一次做妖­精­,总是要给自己一点时间适应的。”伦家是神兽,是有脾气的好不好?怎么能像一般的小兽兽那样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呢?真是的!刚才她幻龙之时,狂风大作,雷雨交加,它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株可以躲雨的梧桐树。

“要等多久?我等不了了!”天乐哇哇大声嚷嚷起来。就是化身为威武无比的巨龙,她仍是改不了她那些xing子。

“看你造化啊!”金凤扑腾着一双翅膀在空中打量着天乐的龙身,一边啧啧赞道,“真美!”

天乐便感觉到自己的龙脸一热。她猛地想起中庭,唉,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龙身之时,会作何想?人与兽兽的审美观,应是不一样的吧!真让人紧张!

【作者题外话】:亲们,稍后还有一章,正在码,如果太晚的话亲们明天再看吧。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九十六章 欲,无止境

天乐虽是龙身,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但因她与金凤之间是有血契的主仆关系,金凤能感应到她心中所想。见她不好意思,金凤的细长脖子便更歪得厉害了,再又扑腾着翅膀,飞至灵池岸边,一边将它金黄的尾羽拖至地上,一边迈开了它的细长腿,道:“你这个情况呢?其实我也不太懂。通常情况下,都是动物植物或别的东西修炼成|人形,而你这个却是先有人形后有兽形。我也不知道你要如何再变回人形,不过,这样子,比你的人样看着顺眼多了!”

“你妹……呜呜……”天乐的龙身占着满满一个灵池,她的声音却仍是她惯有的声音。听上去实在是十分好笑。金凤便忍不住朝着空中翻了个白眼,又说道,“我若是知道,兴许我也能幻化成|人形了,不知道我变成|人形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会很美!”

天乐的爪子便朝着金凤抓来,那强大的罡风,吓得金凤凤容失­色­,扑腾着一双翅膀朝便空中飞去,一边飞还一副害怕天乐追来的样子,在空中大呼:“守护人妖结界是天命,你一定可以再变回人形的!”

“金凤,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天乐仰起龙头,朝着空中咆哮,那阵阵罡风吓得金凤翅膀扇动得更快了,一溜烟的工夫便消失在山头了。

天乐泡在灵池里,灵池虽小,她却仍能感受到周身的舒畅,内丹此刻正冒着热气,那热气缓缓地输送向四肢百骸,她便感觉到体内的玄气与灵气又更进了一层。如今,她是不是不能再按人类的标准来衡量她的实力了?

唉,这些于她来说,真的是次要的。她现在想的,是到底要怎样才能重新变回人形?

无奈之下,她的身形一闪,闪到了晋王府的南院,她的龙身,便趴在了师父卧房的门口,她仰起龙头,贼眉贼眼地扫了一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以后,这才压低声音唤道:“师父……师父,你在吗?”

“进来!”薛东篱宠溺的声音传来,天乐便听到师父自床上下来的声音。

她身影一窜便窜了进去,刚才先到门口是怕师父万一脱光了修炼,她岂不尴尬?

这会儿得到师父的首肯,她自然是再也不愿意呆在外面。要是被中庭看到,这还了得,万一再吓着他怎么办?唉,真痛苦!

薛东篱见到天乐的龙身,表情十分怪异,待天乐抬起龙头看向他之时,他的脸上,复又是那一惯的慈祥,他笑着摸了摸天乐的龙头,道:“恭喜你,终于幻化成龙形了!”

“可是师父,我要怎么变回来?”天乐着急地问着,耳朵还不停地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一副生怕洛中庭闯进来的神情。

“哈哈哈……”薛东篱听到天乐的声音,便哈哈大笑起来。

“师父,别笑了,快告诉我,怎么变回来?”天乐越加着急了。

“不急,不急,待为师……外公好好看看,再变回来不迟!”薛东篱捋了捋胡须,围着天乐的龙身打着转,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天乐身上的鳞片来。

天乐急得不行,一个劲地催促:“师父,这些你改日再研究,你先教我变回来啊!”

薛东篱便如同魔怔了一般,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盯着天乐身上的龙鳞看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天乐就快哭了,苦着一张龙脸:“师父,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变回来?”

薛东篱总算回了神,眸光里再度闪过奇怪的神情,这才似想起什么一般,对天乐道:“你感受到你的内丹了吗?”提到内丹二字之时,他的神情里明显泛着激动之­色­。

“嗯。”天乐点了点龙头。

薛东篱眸光闪了一下,又皱起了眉头,捋着胡须说道:“你现在做深呼吸,静心,试着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身形!”

天乐翻了翻龙眼,无语望天。没听过龙还能做深呼吸的,可是,如今她别无他法啊,这样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无奈之下,天乐闭上龙眼,深呼吸,然后试着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身形,却发现,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变回人形。尝试的次数多了,她整个身体便扭动起来,尾巴一甩,方几上的茶杯便接二连三地砰砰落地,发出脆生的声响……

那位道骨仙风的老者居所,光线依然如往常一般昏暗。地板上的八卦图被老者的道袍擦得透亮。老者此刻匍匐于地,一脸的欣喜之­色­,这样的神情,三百年来,是第一次。

老者张开手掌,看着手里的一双甲骨,蓦地老泪纵横,他用袖袍轻轻擦拭着甲骨,如同抚着爱人的手一般,温柔,细致。

他的嘴里,依然是没有人听得懂的言语:“九洲有望了,妖界有望了!”

擦拭完甲骨,他复又端端正正地立起身子,看向窗外,朝着太阳的方向深看了一眼,嘴里复又念念有词,这一次的声音极小,小到他自己亦听不清楚。随后,便见他咣当一声将一对甲骨掷于地上。

“唉……”随着一声长叹。他再一次匍匐于地,又如同前一次的动作一模一样,用袖袍细致地擦拭着甲骨,一边叹道,“天乐啊,能守得住常纲否?”

这是他今日的第二卦。

他细细致致地擦完甲骨以后,将甲骨用一条丝帕包好,轻轻搁于桌上。便入得内屋去了。

半晌,他才从内屋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道袍,他抬头看了看香炉内的香,此刻,最后的一点香灰落入香炉内。他便走到桌前,捧起了甲骨,重复着刚才的那一遍动作。抬头透过窗户看太阳,嘴里念念有词:抬头望青天,师父在身边……

紧接着,便是将甲骨掷于地上……

看完卦象,收好甲骨后,老者出了门。

十分钟后,他的身影出现在皇宫的高墙之上,他避过了所有的禁军及暗卫,双眸里闪着­精­瞿的光芒,看向倚香小轩的方向,长叹道:“唉……欲,无止境啊!”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总算写完了。谢谢亲们的支持哦,爱你们,吧唧

☆、第二百九十七章 游入大海

天乐在薛东篱的房间内一遍又一遍地试着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身形,半柱香过去了,她没能变回人形。一柱香过去了,她仍是未能变回人形。她的龙头之上,开始淌着巨大的汗珠。她的声音也越加焦虑起来:“师父,您的这法子,到底行还是不行啊?”

“哈哈……”薛东篱看天乐焦虑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眸光,忽又闪过激动之­色­,道,“走,为师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啊?”天乐越加着急。她这个样子,能见人吗?真是的。要是被中庭看到,还不把他吓坏?要是被旁的什么心思叵测的人看到,那就更糟了。

“你娘的卧房内,有一条秘道,那条秘道外,有一条河,那条河的河床深处,有灵泉,你去那里修炼一些时日,兴许就能控制身体了。”薛东篱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门。

“可是师父,怎么去啊?”天乐越加着急了。她如今身为龙形,无法使用空间卷轴,要想到达师父所说的那个地方,唯有通过神木空间,再用意念到达娘亲的房间,寻找那条秘道。若是让师父同行,岂不泄露了神木空间的秘密。想到此,天乐不由地纠结起来。

“哈哈哈……”薛东篱又哈哈大笑起来,迈步走了出去。

“师父……”天乐只得在房间内高呼。

薛东篱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南院。

“空间卷轴?”天乐在房间内低喃。师父怎么会有空间卷轴?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薛东篱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荣城的那条拥有灵泉的河流前,他背着手,任风吹拂着他的白发与衣摆,他的双眸,­精­矍地看向河床,自言自语道:“琴儿,瑟儿,爹爹等了这许久,终于等到了!”

天乐在房间里又纠结了一会儿,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歪了歪龙头,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兴许不止是空间卷轴才有秒行百里的功能。”随后,便闪身到了空间,原本是应直接通过空间穿到娘亲的卧房然后寻找秘道的,可一到空间,她的龙身便不受控制地直奔灵池而去。

窜入灵池后,又窜向正倾泻而下的瀑布泉。迎着瀑布泉甩着尾巴,天乐便感觉周身无比舒爽。

在瀑布泉玩得兴尽了,天乐方想起要去找娘亲房内秘道通向的那条河。

很快,天乐的龙身便窜到了娘亲的房间内,无需寻找,她一入娘亲的房间,便看到娘亲的床头处,有一道暗门已经打开。

“师父的速度好快!”天乐从龙嘴里喷出惊讶之声来。紧接着,龙身一闪,麻利地窜入秘道。

经过半日的磨合,虽不能再度化作人形,但对于如今的龙身,她倒是十分适应了。

很快,天乐便摇摆着龙身飞出了秘道。

入眼处,先是一片青绿的草地,草地上,偶尔有几只蝴蝶扇动着轻盈的翅膀追逐着,亦有几只点水的蜻蜓在水面上嬉戏。

天乐还来不及思考,龙身便兴奋地窜入了河水里,激起一个个浪花,将那正在点水的蜻蜓拍翻在水里。

“天乐……”薛东篱看着天乐已经扑入水里,朝深处游去,他立即道,“不要游得太深,待你能自由幻化的时候才能去……”

天乐哪顾得上这些,一个劲地游向河床深处。

河内,那灵泉越来越强烈地吸引着天乐。

天乐所过之处,她感觉到体内的内丹与白灵珠正不停地吸收着灵泉的灵力。这灵泉的灵力虽无法与灵池相比,但这河流够深够宽广,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在水里遨游。

不知道游了多久,待感到周身通畅,内丹亦停止吸收灵力之时。天乐将龙尾盘起来,静在水中,张开龙眼看着水内的一切,正有无数的水生动物在她的身侧逃窜……

天乐试着凝神静气,试着用意念控制身体,无数次的尝试,仍是无数次的失败。待她心灰意冷往回游时,便见前方是一片黑­色­的漩涡,刚才从她身旁逃窜而过的鱼类便被黑­色­的漩涡吸入了进去……

天乐本着不惹事的原则,试图从漩涡旁边绕过去,却听到漩涡内发出如地狱之音一般的魔音:既然来了,便留下吧!哈哈哈哈……

“谁?”天乐惊呼,便发现自己的龙身已经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吸附,而那股力量正来自于黑­色­的漩涡。

“金凤……”

“师父……”

“中庭……”

“救命啊……”

天乐感觉到自己的龙身已经不受控制,就要被黑­色­的漩涡吸入进去,她吓得龙颜失­色­,大声呼救。

金凤虽是她的兽宠,可人家是凤凰啊,她如今在水里,人家如何救她?

薛东篱站在岸上,一副悠然的神情,完全听不到天乐的呼救之声,洛中庭就更听不到了。

此刻的洛中庭,远在几千里以外的南孟国,与南使金镶玉商议着南孟国的购铁之事。

天乐被那黑­色­的漩涡吸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待她睁开眼来之际,便看到了一个如镜月神鼎一般的铜鼎,从鼎内发出怪声来:“哈哈哈,不曾想到蛟龙一族竟然还有后代存活下来!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天乐不解。复又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哈哈哈……一千年了,我终于又再见到蛟龙一族,哈哈哈……”鼎内又传出男声来。

一千年,再见蛟龙?莫非是?“你是那位将军的师父?”

“哈哈哈……没想到你们蛟龙一族,竟然越来越聪明了!哈哈哈……”鼎内又传出笑声来,虽是赞美蛟龙族聪明,但天乐能听出那声音里透出来的浓浓恨意。

鼎内的声音又恶狠狠道:“一千年了,我终于等来了蛟龙。来吧,用你的血祭奠这座神鼎吧!来吧!来吧!”

充满蛊惑的声音,天乐的龙身便不由自主地腾空,缓缓地朝着那座铜鼎飞去。

“不……”天乐看着自己的龙身不受控制,惊呼起来。不停地甩动着尾巴,试图逃离这种禁锢。

“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你了,怎么会轻易让你离去呢?哈哈哈……”

☆、第二百九十八章 惊险

天乐瞪着一双紫眸,看着自己的龙身不受控制地飞向那座鼎,而那座鼎,由刚才的杯盅大小不停地长高,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与镜月神鼎竟是那般相似。

想到此,天乐赶紧默念镇月神鼎的缩小口诀。更让她欣慰的是,铜鼎复又一点一点地缩了回去。

“你竟然是会缩鼎之术,你到底是谁?”铜鼎内传出那男子着急的声音。

“来要你命的!”天乐嘴硬地甩着尾巴,龙头处,已经有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该死的,这样的吸附力量,太强大了,她就快撑不下去了。

“哈哈……不说也好,今日,便不管你是谁,你的血,我取定了!”男声落,便从鼎内同时飞出五支飞镖来,而那五支飞镖分别飞向天乐的腹部、腰部、尾部、头部和后爪。

“闪!”天乐情急之下,意念一动,脑海里便出现了空间的画面。

“好险好险!”天乐回到了神木空间,心有余悸地拍打着胸口,一身冷汗。她感觉浑身难受,便迈步往灵池走去。方抬起脚,便发觉不对劲,随即,小神经病般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变回来了,我竟然变回来了,哈哈哈,金凤,金凤——金凤,你死哪去了?”

金凤扑腾着翅膀飞来,看天乐一身蓝裙,双眸炯亮地泛着紫光,又见她满头大汗,它转动着它的细眼珠子,问道:“又杀人了?”

“呃……”天乐无语抚额。她的样子很狼狈么?

情绪才低了那么一下,天乐复又开心地闪着一双紫眸,问道:“金凤金凤,你说我刚才是怎么变回来的?”

“我哪知道啊?”金凤黄|­色­的眼皮一翻。

“金凤金凤,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自由幻化龙形和人形了?”

“我哪知道啊?”金凤再度翻着它的黄眼皮。

“金凤金凤,中庭在哪里?”

“我不是魔镜!”

“呃……”天乐伸手拍了一下金凤的小脑袋,往灵池走去。

泡了个澡,她舒舒服服地闪离了空间,往九洲盟各国的分舵寻去。终于让她在九洲盟位于南孟国的分舵找到了洛中庭。

哼,在九洲盟分舵竟然还用阵法,这大白天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哼!

天乐一边在心里哼着,一边竖起了耳朵。房间内,洛中庭的声音便传了出来:“镶玉,那就辛苦你了!”

“为盟主分忧,镶玉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又听到洛中庭拍了拍金镶玉的肩膀,天乐便开始炸毛了,猛地闯入了阵中,一仰脖子,便咆哮起来:“洛中庭……你个王八蛋,出来受死!”

屋内,洛中庭与金镶玉相看一眼,金镶玉便捂嘴坏笑了起来。一副看戏的神情。

“你等着!”洛中庭瞪一眼金镶玉,急急地开门拂袖撤去阵法。

入眼处,便是一条通体黑­色­的蛟龙,蛟龙正盘旋在门口,身下是因愤怒扬起的沙尘,她的一双紫眸亮得惊人。此刻正愤愤然地瞪着洛中庭。

洛中庭看着化身为蛟龙的天乐,心头便是一阵激动,仰头高喊:“天乐……快下来!”

“哼!”天乐扭过龙头,闹起别扭。

洛中庭的身后,是跟出来的金镶玉,此刻看到天乐的龙身,嘴巴张得老大。

“天乐,快下来!”洛中庭的声音温柔还夹杂着劝哄。

“呜呜,洛中庭,你是个王八蛋!”天乐听到洛中庭温柔的声音,蓦地觉得委屈。她才吸了两个天玄高手的玄气而已嘛,她怎么知道她会这么快化身为蛟龙,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嘛。这也就算了,还变不回来。听了师父的话,去那河内修炼,她怎么知道那河是连着那片海域的嘛。她怎么知道那将军的歹毒师父就是被铜鼎镇压在那个地方。呜呜,要不是有神木空间,要不是她聪明,她就回不来了,呜呜……

泪水一串一串地滴落下来。洛中庭便心急了,仰头高呼:“天乐,快下来!”

“呜呜,我不知道怎么下来!”天乐傻呆呆地摇晃着龙尾。她又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变回来了。

“哈哈哈哈……”金镶玉终于憋不住咯咯笑起来。

洛中庭立即回头瞪一眼金镶玉,道:“你这边的生铁再多准备十吨!”

金镶玉便如慕容文澈一样,一溜烟地跑开了。

“天乐,你就这么飞过来的?”洛中庭再度抬头看向天乐,一脸着急之­色­。

天乐的心,便是一动。低低道:“我是刚刚听到你拍她的肩膀,我才……呜呜……”

“傻瓜!”洛中庭依然仰着头,一脸宠溺之­色­。

“我这样子是不是很丑?”天乐的头低了下去,声音也更低了,扭捏的样子惹得洛中庭咯咯笑起来。

“不准笑!”

“是,不笑!哈哈……”

“你……”

“好了好了,真的不丑,快下来!”

天乐便缓缓落了下来,可落下来,仍然是蛟龙之身。

洛中庭便唤出天龙,向天龙求助。可天龙与金凤一样,从来都是兽身,哪里知道如何再变回人形?要是知道,它们岂不也是一顶一的美女和美男子?

“你骑到我背上来,我带你走!”天乐一想到刚才金镶玉笑话她了,就不想再呆在此处。

洛中庭立即骑到天乐的身上。天乐的身影便是一闪,闪到了神木空间内。

真是奇了怪了,方到神木空间,天乐便变回了人形,蓝­色­的长裙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拂动,美不胜收!

“原来这样也可以!”天乐牵着洛中庭的手,一脸兴奋。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幻化为龙了。”洛中庭将天乐揽进怀里,拭去她刚才因着急而留在脸上的泪痕。

“我也没想到。只是吸了两个天玄高手的玄气而已。”

“哦?”

“他们去天乐宫刺杀我!”

“胆子真大!”洛中庭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又道,“看样子,这段时日,豹组的人活得太过悠闲了!”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把所有人支走的。”

“别为他们求情!没有规矩,难成方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琉翠中毒

天乐与洛中庭在神木空间内呆了没多久,便回到了天乐宫。

洛中庭回到天乐宫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拿豹组之人是问。

豹组的暗卫,前些日子因为保护天乐不利,险些被洛中庭逐出九洲盟,如今又让天乐只身涉险,洛中庭自然是忍无可忍。

看着盟主一脸­阴­沉,豹组之人一个个便心里发怵。面面相觑后,拱手齐呼:“盟主!”

“今日,天乐在东院遇袭,你们竟然不知?”洛中庭的声音冷咧如数九寒冰。

“我们在西院与离歌剪、无情一起练武!”众人又齐呼。

“你们的使命是什么?”洛中庭的面­色­比起刚才又更冷了三分。

“誓死保护天乐!”

“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众人无言。纷纷抬起头来,七嘴八舌。

“天乐怎么了?”

“王妃遇险了?”

“她现在在哪里?”

“她怎么样了?”

“……”

洛中庭冷笑:“这会儿再来关心天乐,不会太晚了吗?”

“盟主!”众人拱手后,复又埋下头去,一个个愧疚无比。

当时,天乐朝他们打手势,让他们离开。而后,他们看到天乐与那三个天玄境的高手周旋。因为天乐是在东院的草地前,他们不能靠得太近,否则天乐定要怪他们不遵盟主夫人之命。所以,他们便潜在十几米以外的树后或树梢上。不过,他们一直关注天乐的动向,看到天乐杀了那三个天玄高手,他们才离开。

一个胆大的冒死抬起头来,道:“盟主,我们是看着盟主夫人没事才离开的。”

“说说当时的情况!”洛中庭的声音里依然透着冷咧。

胆大的暗卫立即拱手将即墨内宗的三个天玄高手进来前,天乐便将所有人支走,然后独自喝茶,随之便与三个天玄高手打斗,并且吸了两个天玄高手玄气的事情说了。

说完以后,暗卫低下头去,等候发落。

“哼!”洛中庭冷哼。这是天乐没事,要是有事,再来说这些,岂不晚了。想到此,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冷了一些,道,“既然天乐不需要你们,你们便入炼狱塔内修炼吧,一个月内,不得出塔!”

洛中庭说完,从袖中抛出兰亭居,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跳入兰亭居。

洛中庭这才收起兰亭居,迈步去东院寻找天乐。

天乐已幻化为龙,若他所料不错的话,人妖结界,应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天乐此刻正在东院的草坪上纵马,琉翠托着青花茶盘站在草坪前,只待天乐一下马,她便立即将茶奉上去。

天乐策马跑了三圈以后,下得马来。琉翠立即往前走了一步,身形却是摇晃了一下。她立即托住茶杯。

天乐蹙了蹙眉,一边自己倒茶一边道:“这套茶具可是我从南孟国淘来的,要是打烂了,我让你走路去给我买!”

“是,宫主!”琉翠立即稳了稳脚步,却发现头部又是一阵晕炫。

“你怎么了?”天乐皱眉,发现琉翠有些不大对劲,又抬头看了看天,这天就要黑了,也不是夏天,总不至于中暑吧。何况,丫环的体力比起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贵­妇­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觉得不太对劲,天乐执起琉翠的手,正准备把脉,琉翠身形再度一晃,茶具便落了地。

天乐一边手忙脚乱地接茶具,一边哇哇跳脚:“死丫头,你太过份了,我真的会让你走路去买的!”

琉翠的身子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天乐放下茶杯,蹲身在琉翠面前,执起琉翠的手把脉,心头便是一痛。萧琳琳,我竟然相信你,我是有多蠢啊?竟然会相信你。

天乐迅速从琉翠的发间拔下那支木钗,随后往琉翠的嘴里灌了一些灵池水。琉翠的眼睛翻着白,嘴里吐着白沫,已经口不能言。“来人!”天乐高呼一声。

便有几个丫环和家丁急急地跑了过来。

“把琉翠扶到房内休息!”

“是!”丫环家丁应声后便托手的托手,托头的托头,将琉翠抬走了。

待丫环家丁散去,天乐身影一闪,直接闪到了倚香小轩萧琳琳的床头。洛中庭赶到东院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红光闪过。

萧琳琳并不在倚香小轩内。天乐气愤至极,一声咆哮,便震破了倚香小轩的屋顶。不待禁卫羽林赶到,她便闪到了即墨内宗。

即墨内宗,竹剑南此刻正抱着即墨子宣用晚膳。萧琳琳与即墨子宣的娘亦是坐在桌前,与竹剑南同桌用膳。

萧琳琳的双眼不时地泛着嫉恨之­色­。

人便是这样,自己再瞧不上眼的东西,一旦有人来与自己抢,亦是极不情愿的。这会儿的萧琳琳,便是如此,看即墨子宣的眼神极为不善。

“萧娘娘,皇上最近都不临幸娘娘了么?”即墨子宣窝在竹剑南的怀里,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一副十分瞧不起萧琳琳的神情。

“闭嘴!”萧琳琳在后宫里耍惯了脾气,这会儿被一个黄毛丫头如此问话,自是心中不爽。若非此刻有竹剑南这个老东西在场,她就一掌将她拍死了。

“嗯?”竹剑南低哼了一声。萧琳琳便低下头去,用力地咀嚼着一块鸭掌。将所有的气愤都发泄在鸭掌之上。

“竹哥,来,这个味道很好,你试试看!”即墨子宣看萧琳琳不爽了,作死地往竹剑南碗里夹菜。

萧琳琳的心头就起伏得更厉害了。她来内宗这几日,方发现,如今的竹剑南,不止是掌控着即墨内宗,如今,离歌族、卓家、蓝家皆已由竹剑南控制。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便是派人前往边疆,除去薛敏的老爹薛将军,然后再尽数诛灭他薛氏一族。用如今培养的党羽取而代之,慢慢的,逐个渗透,很快便可以控制住九洲大陆的八大世家。控制八大世家以后,他们接着便前往人妖结界处的海域,寻找那位传说中的将军师父,将其救出,强闯人妖结界,炼化锁心莲,一统六界。

☆、第三百章 萧琳琳断臂

只要一直傍着竹剑南这样的一棵大树,就不怕没有机会走到那将军师父的身边。她萧琳琳相信,这世间,没有男人可以拒绝得了她。现在竹剑南被即墨子宣这个小jian人迷惑,也只是一时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男人!

想到此,萧琳琳又仇视地扫一眼即墨子宣,鼻息冷哼一声,道:“谁不知道你是即墨子雅那个jian人的妹妹,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天乐的拳头,便是一紧。三支飞针,自她的袖中飞出,如今的力道,不知道比从前强劲了多少倍。飞针越过窗棱径直飞向萧琳琳的后背。

竹剑南身影一闪,快速捏住其中两支飞针,仍有一支避过了他的手,飞入了萧琳琳的手腕。

“啊——”房间内的三个女人尖叫起来,萧琳琳恐慌地趴进竹剑南的怀里,惊叫连连,待看到自己的手上还cha着一支飞针之时,顿时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什么人?”竹剑南厉喝一声,飞身而出,天乐的身影已经闪入了屋内。

即墨子宣看到天乐的时候,便大叫起来:“啊?妖怪!”

没错了,她看到的,是天乐化身为蛟龙的样子。

听到即墨子宣的呼喊,竹剑南复又抱着萧琳琳窜入屋内。天乐早已经回到了神木空间内。今日,虽未能取萧琳琳­性­命,但总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那飞针之上所啐的,正是萧琳琳用在木钗上的毒。

竹剑南将萧琳琳抱入屋内,转至屏风后,将萧琳琳放至床上,见她脸­色­不对,高呼一声:“宣儿,叫郎中!”

即墨子宣便极不情愿地应声去了。

竹剑南试图将萧琳琳体内的毒bi出来,却发现,无济于事。他掀开萧琳琳的衣袖,便见萧琳琳的手臂中飞针之处已经发黑,而这黑­色­,正以眼睛能看得见的速度,往手臂之上一路延伸。

“坏了!”竹剑南皱眉。再度试着将自己的玄气灌于萧琳琳的体内,想要暂时压制住萧琳琳的毒,却发现,连这样也做不到。

是了,这是萧琳琳特意找人去苗疆配的毒药,她将毒药镶入了木钗内,木钗戴在头上,每日总会有一些粉沫掉进头发里,这些毒粉,慢慢地渗入皮肤,便能要了人命。天乐今日所用的,依然是她自己的毒,不过是啐在了针上,直接扎入了她的血管,让她的毒来得更快些罢了。

竹剑南眼看自己的玄气无法将素xing压住,当机立断,挥剑斩下萧琳琳的手,随后点了萧琳琳几处|­茓­位,止住了她的血。

待即墨子宣请来郎中,郎中见到的便是极为恐怖的一幕。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床头,坐着一个威严无比的男子,地上,一只手上还淌着血水,那粉­色­的衣袖被染得通红……

即墨子宣一进来,便吓得将拳头塞进嘴里,随即,看向竹剑南,声音颤抖:“竹……竹大哥……你,你杀了她?”

“我救了她!”竹剑南看即墨子宣吓得不轻,朝她招了招手,即墨子宣便恐慌地移步过去了。

郎中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瑟缩着身体走到了床边,又颤抖着手执起萧琳琳的左手把脉。把完脉以后,他结结巴巴道:“她……她的毒……毒素没有残留,现在,只要开些止血……止血的外伤药,就……就行了……”

“嗯。”竹剑南旁若无人地将即墨子宣抱到大腿上,又对郎中道,“替她开了药方以后,去外面那个女人那里领了银子,你就可以走了!”

“是,是!”郎中紧张不已,伸袖拂了拂额头,立即拿出纸笔蘸墨开始写药方。

一个时辰以后。

洛中庭接到消息,临安南部,突然大降暴雨。离奇的是,才降雨一个时辰,便有几座村庄被洪水冲走,由于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不少百姓连着木屋一起被水冲走。现在,南部发洪水之地,水上漂着的,皆是木板与尸体,有命大一些的,死死拽住木板,尚有命在,但降雨不止,洪水不息,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

洛中庭惊讶不已,正欲寻天乐来商议此事,便见天乐愤愤然地从东院走来。是的,她从即墨内宗回来以后,便去看了琉翠,确定她没有大碍以后,才来寻洛中庭。

听洛中庭说到临安南部百姓受困以后,她心头顿时一紧。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便报应,而这报应,还是临安的百姓来替她受。

“天乐……天乐……你怎么了?”洛中庭看天乐神­色­呆滞,握住她的肩,摇晃着她的身体。

“不,不可能!”天乐低喃着。

“天乐……你怎么了?”洛中庭不解。不过,看天乐这吊滞的神情,他便着急。

“中庭,我,我杀了萧琳琳!”天乐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愧­色­,她不是觉得对不起萧琳琳,而是觉得临安南部的洪涝是因为自己而起。

“死了?”洛中庭不确定地问。若真如此,他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不行,得问问师父。

天乐失神地摇头:“不知道,不过,中了她自己的毒,应该是死了。”

“走,问问师父去!”洛中庭牵起天乐的手,身影一闪,闪到了晋王府的南院。

咚咚咚……

听到急切的敲门声,薛东篱眉头一皱,打开门来。

“师父,南部洪涝之事,您听说了吗?”

“嗯。这是天有异相!”

“您占卜了?”洛中庭看师父一脸冷凝的样子,越发觉得事态严重。他牵着天乐的手,便是随之一紧。不管天乐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让她有事。若真是因为天乐杀了萧琳琳而引起南部百姓之灾,他也绝不会让天乐来背负这些东西。萧琳琳,早就该死了!

“如今,是你九洲盟出手的时候了,至于南部洪涝到底因何而起,唉……”薛东篱说完,长叹一声,又极有深意地看一眼天乐。

天乐的身子便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难道,真的如梦里那位婆婆所说的那样,常纲乱,则天下乱?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实在是抱歉,到这个时候才写完。我只能说努力让以后的更新提前一点。

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三百零一章 临安浩劫始

洛中庭急速赶往天衣布庄——九洲盟的总舵。

慕容文澈的手下告诉洛中庭,慕容文澈已经用果廾先生打造的令牌带了一万九洲盟士前往南部。总舵这边,他们正在准备救灾所用的物资。并且,慕容右使安排了人在此等候盟主或盟主夫人。

“等我们做什么?”洛中庭急切地问着。

“慕容右使说了,若是盟主或盟主夫人前来,便请盟主或盟主夫人不要吝啬,用九洲令牌装备救灾物资,再用空间卷轴送到南部灾区!”慕容文澈的手下握剑拱手,不卑不亢地说着。

“嗯,准备得如何了?”洛中庭发问,一边左右看着,九洲盟士正在忙碌着,可算是把天衣布庄的家底都抖出来了,成衣、布料、棉被等物,九洲盟士正忙碌着搬到一处……

“去帮忙!”洛中庭丢下一句话,牵起天乐的手便往那堆放布料之处走去。

因洛中庭在总舵从未以十七王爷的身份示人,众人皆不知其便是九洲盟主,看到他到来,纷纷无措地看向慕容文澈的手下。

慕容文澈的手下立即高呼一声:“见到盟主,还不跪拜!”

众人放下手上的布料,皆露出震惊之­色­。

就要跪拜之际,洛中庭扬了扬手:“不必多礼,救灾要紧!”

话虽如此说,但盟主竟然是临安十七的王爷之事实着实让人一时半会难以消化。众人做起事来,便不像刚才那般麻利。

天乐依然是一脸愧疚之­色­,也不知道如今南部的灾情到底如何了?她一边打开自己的储物戒指将那些棉被、成衣等物吸入储物戒指内,一边说着:“我们同去救人,必要之时,我可以化身为龙!”

“不用担心,有天龙在,我们可以在天龙的背上救人。文澈已经去了,能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伤亡!”洛中庭亦是用储物戒指装备物资,一边安慰着。

“嗯。”天乐点了点头。同时关上储物戒指,牵起洛中庭的手,道,“走!”

身形一闪,便闪到了南部,然而,他们所在之地,并不是灾情最严重之处。

“走!”洛中庭复又牵起天乐的手一闪。

方落地,便见天­色­极暗,电闪雷鸣不止,大雨依旧倾盆。九洲盟士皆身着黑衣,一个个拿着竹篙递向水里让水中之人拖住竹篙,然后由岸上之人将水中受困之人拉上来。

水里,便出现了这么一幕,尚有些体力的,但凡见着竹篙伸来,便亡命地抢夺,不论岸上的人如何高喊,如何保证每个人都会得到救援,没有人听得进去,为了争夺竹篙,甚至将体力不如自己的推向水里。

水中之人原本因为受困体力便有些不支,再被推一把,自然失去平衡,被洪水卷走。卷走的人,大概是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的。

九洲盟士在岸上唯有无奈地叹息。

天乐见到这么一幕,便咬牙切齿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人­性­始然,救人吧!”洛中庭拍了拍天乐的肩,高呼一声,“天龙!”

天龙立即甩动着金黄的身体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走!”洛中庭牵起天乐的手,二人跃于天龙的背上,天龙立即飞向洪水水面之上,天乐与洛中庭立即一左一右地向水中拉人。

“先救­妇­嬬儿童!”天乐一边往水中抓那些看上去就要闭上眼的­妇­人,还有那些哇哇大哭正拼命抓住半块木板,就要被水冲走的儿童,一边说着。

洛中庭点了点头,抓紧时间救援。

天龙与二人配合得极好,浮在水面上,偶尔见自己爪子处有人,也会伸爪子将人抓起扔向洛中庭的腰间。

此刻,天乐与洛中庭的腰间,皆挂着一块九洲令牌。这九洲令牌,正是师父薛东篱多年前托果廾大师打造,与兰亭居有着同样的功效,不过比兰亭居粗糙些罢了,不过,容量极大,用于救援,最为合适不过。

这时候,突然一个老者驾鹤自天边飞来,一脸肃然,脚尖点着水面,用玄气将水吸入自己的掌心,再往天乐腰间的方向一抛。水中的人便一个一个地飞向天乐腰间的九洲令牌。

天乐猛地在洛中庭的身后掐一把洛中庭的后腰,紧张地用秘音道:“他是那个老者!”

“哪个?”

“墨非出殡那日,说我天生凤格的那个!”

“哦,想起来了!”洛中庭亦抬起头来,打量着正在救人的老者。

老者见天乐和洛中庭皆看着他,便是一声厉吼:“愣着做什么?救人!”

“哦!”天乐又掐一把洛中庭,示意赶紧救人。这次的灾情,可能真的因为自己的冲动而致。

“他的兽宠与师父的一样!”天乐又忍不住秘音道,说话间,还偷偷打量着老者。

“你见过师父的兽宠?”洛中庭诧异。他与师父在岛上生活数年,从未见过师父的兽宠。

“有一次我偷偷看到的。”天乐立即偷偷地左右看了看,一副生怕被师父听到的样子。

有了老者驾鹤救人,加上雷电已歇,水面上的情景看上去也没有之前那么凄凉了。

那些等待获救之人越加有了希望,一个个拼命地抓住悬浮在水面上的木板,等候救援。

待洛中天的正规军赶到灾区的时候,救援工作已经结束。

天乐与洛中庭寻了块­干­燥的地将众人从九洲令牌内放出来,又让九洲盟士生起了火,并一一派发御寒的成衣。有几口之家的,再发放一条棉被。

九洲盟士除了生火和发放御寒的衣物以后,余下的人便开始搭营帐。

天乐不放心受灾百姓,不愿离开。洛中庭便将她带到了一个火堆前。二人一边烤着火一边聊着百姓受灾这个沉重的话题。

那位救人的老者,看二人在火堆前聊着,缓缓踱步而来。

天乐见老者前来,双眸顿时一红,仰头,出言相问:“大师,这场灾,可是因我而起?”

老者­唇­角勾笑,道:“你倒是极明白事理!”

天乐的心便随之一紧,低下头去,往火堆里添柴,不再说话。

☆、第三百零二章 因果

老者坐了下来,手执一根­干­柴,拨了拨火堆,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低叹一声,道:“不怨你!”

天乐闻声,便猛地抬起头来。

老者又道:“这是你的劫,亦是临安百姓之劫!”

“临安浩劫?”天乐大惊。梦里,那婆婆的话便清晰了起来。她不止一次在梦里听到婆婆的低叹:“临安浩劫,若水渡……”

“是啊!临安浩劫!”老者站起身来,往一个山头走去。

天乐立即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便听老者一边走,一边道:“这件事,只怕不会就此作罢!”

“现在灾情已经稳定了!”天乐说着此话,心里却无比担心。

老者­唇­角勾起无奈的笑容,道:“这只是一场小小的天灾,村里百姓稀疏,死伤不过两三百人!”

“不过两三百人?”天乐看老者的神情便没有之前的那般尊敬了。两三百人命,从他嘴里说出来,岂非与草芥无异?

“不曾见过死伤,见着这样的场景,自是无法接受。若见过家族覆灭呢?若这场浩劫明日便扩大范围呢?”老者说完,转过头来,看着天乐。夜­色­下,他的眸光是那样的­精­矍。透着先知的灵捷。

“家族覆灭?”天乐不解。

便听老者转过头去,继续说道:“八年前,大雪封山……”

天乐接着道:“亦是常纲乱,天生异相?”

老者低低叹了一声,点了点头,继续道:“大雪下了十八天,一米多深。那一年,不止是皇室洛家,还有伍家上下五千多人,尽数被屠!”

“五千多人,尽数被屠?”天乐大惊。

老者又点了点头。继续道:“伍家与洛家一样,有一人活了下来!”

“你是伍家人?”天乐猜度,十分不确定,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走到老者的身侧,察看他的神情。

老者笑了笑,摇头,道:“伍家若有人能活五百年,只怕便不会有此劫难了!”

“五百年?”天乐惊得差点掉了下巴。立即奔到了老者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老者,又问,“你已修炼到了玄灵之境?”

“算是吧!”老者复又笑了笑。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个消息着实太劲爆了。靠,连玄灵之境的人都出来了,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薛家人!”

“薛家人?”天乐直想尖叫。拦在老者的面前,仰头看他,表情十分怪异,“你……你是老祖宗?”

“哈哈哈……”老者便哈哈笑了起来。

“你­干­嘛害我?”天乐不满地指着老者哇哇大叫起来。

“我什么时候害你?我刚刚才替你收拾了烂摊子,你便如此不懂得感恩?”老者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与他每日卜卦时的虔诚形象毫不相符。

“你还说你没有害我,墨非出殡那日,你说我天生凤格,为此,不知道人想要害我!”天乐越加不满地嘟囔起来。

“哈哈哈……”老者又捋胡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天生凤格是实,老夫从不妄语!”

“你活了五百年,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是不是六界之事,你全知道?”天乐眨巴着她的一双灵动紫眸,十分祟拜地看向老者。

老者刚才还一脸轻松的笑容,被天乐一问,脸­色­立即变得无奈起来,低低叹了一声,他摇头道:“总有一些事,不是人力所能掌握!”

“今日的事,你没有什么要与我说?”天乐索­性­不再问之前的种种,问来何用?

“因果总有报!”

“是她萧琳琳想杀我在先!”天乐不满。

“你是她所生,你的命便是她的!”

“生而不养难道便不是罪孽?”天乐越加不满。

“事实未必如你看到的那样!”老者又极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那到底是怎样?”天乐有些抓狂,她太讨厌这样的感觉。

老者略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些事,总是要让你知道,免得你再酿下大祸。萧琳琳只是断了一条手臂,­性­命无碍……”

“只断了一条手臂?只断了一条手臂就死了这么多百姓?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了?若是她死了呢?若是她死了那岂不要天下大乱?”天乐咋呼起来。她真想指着老天骂娘。

“有些东西,若不亲眼见到,便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老者又卖了句关子,道,“把镜月神鼎拿出来吧!”

“你……你怎么知道镜月神鼎在我这里?”天乐又惊叫起来。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有种没穿衣服被人看透的感觉。

老者又呵呵笑了起来,天乐只得依老者所言,将镜月神鼎拿了出来。

还不待天乐念口诀,老者便一挥手,往镜月神鼎里注入了玄气。玄气冒着白­色­如白雾一般的气体。老者默念了几句口诀,镜月神鼎便快速长到半米高。

天乐凑过头去,便看到镜面上出现了模糊的一幕。那似乎是萧琳琳十七八岁的模样。

天乐瞪大了眼睛,一双紫眸大得惊人。萧琳琳身穿粉­色­的裙子,不像是现代的装扮。胸口开得极低,几乎能看到她胸前晃动着的双峰。紧接着,她便走到了一个酒楼前。从酒楼里走出来一个身着蓝­色­裙子的­妇­人,等着,那­妇­人的模样,为何与自己那般相似?

继续看下去,便见­妇­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那身着粉­色­裙子的女人道:“跑了便跑了,还回来做什么?”

“妈妈……”着粉­色­裙子的女人就地一跪。

着蓝裙的­妇­人便扭着腰肢扬着她手里的丝帕,走到粉裙女子面前,啪啪便是两耳光,接着高呼道:“来人,把这个死jian人给我带进去,狠狠地打,打到她老实为止!”

粉裙女子便任由两个男人架进了酒楼。

进了酒楼,天乐才发现,这座建筑,外观是酒楼,里面,竟如电视上见到的ji馆那般相似……

天乐闭上眼,心头一阵揪痛,低低问询:“那,是我吗?”

“是!”老者点了点头。

“今世的母女,果然是前世的仇人!”天乐十分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便自她的眼角滑落。难怪萧琳琳待她这般。

☆、第三百零三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蓦地想到什么,天乐激动地问道:“我爸爸呢?他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老者的袖子便是一扫,镜月神鼎的画面立即有了变化。

背景已然与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有不少穿着旗袍的女子拎着小包行走在街上,也有几名看上去十分富贵的男子来来往往。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孩子两三岁的孩子快步奔到了刚才那几个富贵男子面前,­妇­人一个眼­色­,小孩便奔过去抱住一个男人的腿哭喊道:“爸爸,爸爸,呜呜,妈妈说你不要我了!”

天乐的泪便一串串地往下滚落下来,这个小孩,和自己的身世那般相似。或许,他也是在某一世做了缺德事了吧。唉……

那名­妇­人依然能看出来是萧琳琳的某一世,而那被抱着腿的男子,俨然便是爸爸马哲文的相貌……

“不看了,我不看了!”天乐高呼。人生有太多的­阴­暗面。人­性­便是如此,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侍强凌弱是人的天­性­。曾经,她学心理学,见到的暗例多是书上的语言描述,不似画面这般看得真切。心理学上,也没有如此直接的因果关系。今日,她看着自己某一世竟然是**。更让她震惊的是,如此欺负弱小,bi良为娼……而她的爸爸,竟然也在某一世抛弃了自己的糟糠和年幼的孩子……

她的双手,亦是染满了罪孽。洛中天九年前血洗临安,或许是某一世别人欠着他的,也或许,他是先作孽,到某一世再来偿还吧?

复又想起诵经者每次诵经完毕以后,回向之时会念:愿将我诵经之功德回向给我累生累世的怨亲债主,愿他们的灵魂得以超脱,离苦得乐……

冥冥之中,到底有多少事已经注定?

天乐再度睁开眼来的时候,一双紫眸便越加清亮了。她扑通一声跪于老者面前,发下重誓:“萧琳琳只是生而不养,比之我对她造的孽便是微乎其微。我薛天乐在此立誓,不论她萧琳琳做了什么,我绝不会伤害她的身体!”是啊,她能做的,便是不伤她的身体。而萧琳琳今生所作的孽,总会在某一世还回去。

“起来吧!”

“不,这一跪,不是为了萧琳琳。是为了人妖结界!为了九洲百姓!”天乐执拗地跪地不起。

老者将鼎缩小,递给天乐,背过身去,说道:“我虽为薛姓之人,亦于多年前入玄灵之境,但,我无法守住人妖结界。所以,我一直在等你!”

“老祖宗不妨直说!”天乐抬起头来,一双紫眸清亮照人。

“洛中庭是天龙星转世。他的使命是守护临安百姓。而你,是上天向未来借的一缕灵魂。你的使命,是守护人妖结界!”

“梦里的那个婆婆,又是何人?”

“是你的心魔!”

“若水神木空间,你也知道?”

“上天的恩赐!否则,以你赤手空拳,一人之力,如何守护人妖结界?”

“就不怕我贪得无厌,将里面的东西变卖,为祸人间?”天乐越发不解。

“举头三尺,有神明。”老者说完,扬走而去。

天乐再抬起头来之时,便看到一只白鹤载着老者而去。老者一身道袍在空中飞舞。

天乐站起身来,洛中庭已经奔了过来。

“天乐……”见天乐一副哭过的样子,洛中庭立即将天乐揽进怀里。刚才,这边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很多东西,总要独自面对。他,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支持她。看着她成长!

“我没事!”

“没事就好!”洛中庭将天乐的一缕发丝撩至脑后。

“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关萧琳琳的事!”天乐趴进洛中庭的怀里,便不由地伤怀,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我差一点就杀了萧琳琳……呜呜……”

“别哭!你不能杀她,总有一天,为夫会替你杀了她!”

“不,不能杀她!”天乐见洛中庭曲解了他的意思,立即道,“是我曾经对不起她。不怪她……”一想到自己曾经是ji院的**,还那般欺负过萧琳琳,心头便难过不已。

“别说了!”洛中庭将天乐抱在怀里。有些不知所措。天乐能放下对萧琳琳的仇恨,他应该欣慰,可看到天乐伤心难过,他的心就在剧痛。

转头处,那一缕缕升起的烟雾,召示着百姓已经暂时离开了洪灾。

抬头看天,雨早已经歇了,月亮的边上,一层蒙蒙的烟雾。零零散散的几颗星星挂在天际。

九洲盟士已经搭好营帐。百姓暂时得到了妥善安置。洛中庭将天乐抱到兰亭居内歇着。自己步入营帐,与慕容文澈商议百姓迁居之事。

很快,人群里便传来了sao动。待洛中庭与慕容文澈从营帐内走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洛中天的禁卫军到了。

“不好!”慕容文澈顿时惊慌起来。

“九洲盟士,是正义之师,有何不好?”洛中庭抬了抬眼皮,­唇­角带笑。四个时辰过去了,才来救灾,黄花菜都凉了。从临安皇城到南部安州,快马加鞭,不过半柱香的工夫罢了。

“他们兴许不是来救灾的!”慕容文澈感觉到了不对。

“他们是来拿九洲盟士的!”洛中庭给了答案,­唇­角的笑意扬得便更高了。

“三千铁骑便想拿九洲数万盟士?”慕容文澈挑了挑眉头。

“只怕竹剑南会出手!”

“那,你师父呢?”慕容文澈便有些摩拳擦掌起来。很久没有与人动手了。上一次动手,还是在擂台之上对南孟太子楚修远。看玄阳之境的高手对决,应该会很过瘾吧?

“师父有伤在身,不便出手!”洛中庭说完,又看向那老者驾鹤离去的方向。活了五百年,玄灵之境的高手。救百姓于水火,却守不住人妖结界。人妖结界,将有怎样的危机?

“十七皇叔!”有洛中天的铁骑上前拱手。

洛中庭笑着点了点头,秘音对慕容文澈道:“九洲盟士怎么来的,便怎么离开。在举事之前,没有必要厮杀,徒添伤亡!”

☆、第三百零四章 出动铁骑

慕容文澈无语至极。老早便听到铁蹄声,他还以为他们的盟主是想要就此拉开九洲盟与临安之间的战争。要是不打,早­干­嘛不吱声,这会儿让他带人离开,真是,以为是一只小猫一条小狗么?那可是一万九洲盟士。如今分散在各个营帐,让他怎么带人离开。真是为难死他了。

无奈之下,慕容文澈燃了一颗九洲盟独有的信号弹。信号弹一飞冲天,发出一声巨响。营帐内的九洲盟士立即向着信号弹的方向极速聚拢。

洛中庭背过身去,往营帐内走。他的双手,背在身后,右手的大拇指竖起来,正朝着慕容文澈的方向。慕容文澈便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唇­角,却是扬起了笑容!

营帐内,有几个铁骑跪在洛中庭的面前,一个斗胆拱手说道:“王爷,皇上派我等来请王爷入宫,皇上有话要问!”

“是关于九洲盟么?”洛中庭依然勾笑,坐于营帐内的软榻之上,悠然地喝着茶。这天堂绿洲,可是他家天乐的最爱。

铁骑相互看了一眼,见另一个铁骑点了头,这胆大的铁骑便再度拱手道:“王爷,皇上请王爷入宫面圣!是关九洲盟的逆贼,还请王爷速速随我等前往皇宫!”

“皇上没说我手上有空间卷轴么?”洛中庭依然笑着,一派悠闲。

铁骑又面面相觑,感觉今日的十七皇叔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洛中庭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背过身去,突然厉声道:“滚回去,告诉洛中天,九年前的血债,该还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你是九洲盟的逆贼?”一个铁骑惊呼,麻利地拔剑,长剑出鞘之时,便发出叮叮的撞击之声。

“不得无礼!”另一个铁骑一把拉住那个胆大无脑的铁骑,眼神示意众人离去。四五个人便一一退出了营帐。

营帐外,铁骑跃上马背,高呼一声:“撤!”

三千铁骑便相互传递此消息,很快整理好队形,跃上马背策马离去。

而那刚才入营帐的五个铁骑,一边骑在马背上,一边相互说着话,一人道:“快马加鞭,赶回皇城!”

“十七皇叔竟然是九洲盟之人!”另一人虽觉不可思议,却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实。今日的十七皇叔,虽无证物证实他就是九洲盟之人,但若非九洲盟之人,为何出现在此?

“看他的派头,极有可能是九洲盟主!”

“天下无敌的九洲盟主?”说此话的铁骑脸­色­便是一变。

也不知道九洲盟主天下无敌之说到底是哪个在江湖上造下的谣?

慕容文澈看着铁骑离去,回到营帐内。

洛中庭依然没有转过声来,却是问道:“这么快就办好了?”

“是!”

“无一伤亡?”洛中庭­唇­角扬笑。他果然没看错人。慕容文澈与天乐一样有着薛家的血统,智力超常。

“是!”慕容文澈应完,已经坐下喝茶。天堂绿洲,他也爱喝!

喝了两三口茶,慕容文澈这才说道,“你就这么将他们放回去,还大摇大摆地告诉他们你有空间卷轴,这是在向洛中天示威?我们到底什么时候举事?”

“时机成熟的时候!”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么?”

“你的锁子甲准备好了?”

“呃,那个,我去看看天乐!”慕容文澈立即钻入洛中庭袖子里的兰亭居。唉呀呀,娘亲姓薛真好。如今,他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叫洛十七的师父外公,还可以随时和天乐勾肩搭背。要换作以前,他敢碰天乐一个手指头,就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见慕容文澈溜了,洛中庭取出空间卷轴,轻轻一拨弄,身影便是一闪,闪到了天乐宫的东院,结了个阵法后,他­唇­角含着宠溺的笑容步入兰亭居内。

天乐已经睡熟了。今日折腾一天了,能睡熟,真不容易。洛中庭坐于床头,俯身,在天乐的­唇­上印下一吻,正准备前往北丹国的分舵交代一些事情,便见天乐的身子动了起来,嘴里也是喃喃一词:“……不……不要……”

“天乐……”洛中庭将天乐搂进怀里,抱好,这才摇晃着她的身体。

“……不……不要bi我……”天乐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随后,又舒展开来,一副熟睡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一切皆是洛中庭的错觉。

见天乐的神情安定了下来,洛中庭执起天乐的手把她的脉象,见没有异象以后,复又小心翼翼地将天乐放回床上。

才走开,天乐的脑袋便又轻轻摇晃了起来。洛中庭立即紧张地跑到床前,轻轻地将天乐扶起,抱进怀里,摇晃着她的身子,唤着:“天乐,醒醒,天乐……”

“不……不要……不要过来……”

天乐又梦到了那个面目狰狞的老婆婆。她举着你,将刀硬塞进天乐的手里。天乐在梦里不愿接刀,那老婆婆便一个劲地如恶魔一般蛊惑着天乐:“拿着吧,你会用得上的。萧琳琳还没有死,她必须死,你要报仇,为你爸爸报仇,为琉翠报仇……”

“啊——”天乐尖叫起来,猛地坐直了身子。看到自己正被中庭抱在怀里,她的身子就是一软。这个梦,越来越强烈。老祖宗说是她的心魔,她到底有怎样的心魔?看了某一世自己欺负萧琳琳的场景以后,她不是已经放弃了对萧琳琳的仇恨了吗?

洛中天的铁骑。正快马加鞭地赶往南定皇宫。

那几个为首的铁骑,依然一边策马一边商议着一会儿见着皇上该如何汇报。毕竟,他们没有擒住一个九洲盟的人。

“一会儿我们都不说话,头,你禀报时就咬定洛中庭是九洲盟主!”

“对,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回去的理由!”

那个被叫做‘头’的人沉思了一下,点了头,道:“好,就这么办!那慕容文澈,也是九洲盟有头有脸的人,我向皇上禀报的时候会见机行事。”

“走!驾——”众人又扬鞭策马。

月­色­下,马蹄扬起一层层的稀泥。

【作者题外话】:亲们,今天的更新终于完了,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爱你们,吧唧

☆、第三百零五章 债

临安皇室。洛中天的御书房。

铁骑赶回来之时,月亮已经升得老高。崔全已经从御书房往外张望了一百多次。终于看到黑­色­的身影大步而来。

“皇上,臣有罪!”铁骑首领一入御书房,便是一跪。

“可抓到九洲盟的活口?”洛中天听到铁骑的第一句话是请罪,料到不妙,声音便是一厉。

“没有!”铁骑不敢抬头,声音却宏亮。这是他们身为铁骑的尊严与骄傲。

“听说有几千人?”洛中天眉头凝紧,声音冷冽,手中的奏章已经被他捏得缺了一个角,那个角的竹块被捏成了粉沫。

“是!”

“几千人便一个活口也没有抓到?”洛中天心头越发疑惑。今年以来,发生的诡异事件着实太多了。

“回皇上,臣率铁骑赶到南部之时,洪灾已经结束,水面上除了尸体以外,没有一个活口。臣率众一路往洪水的上游走,在安州一片大草原发现了九洲盟的踪影,他们正在为百姓搭营帐,看上去训练十分有素……”铁骑首领说完,抬起头来看向洛中天。

洛中天正凝着眉,厉声道:“继续说!”

铁骑首领又低下头去继续道:“臣率三千铁骑赶到百姓的落脚点之时,看到九洲盟的人身着黑衣,行头不凡。臣等正欲捕捉九洲盟逆贼,便见乐里城慕容文澈燃放了信号弹。臣猜测,慕容文澈应是九洲盟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信号弹发出不过倾刻,那九洲盟士便尽数聚拢来,往他的腰间钻去,我等正欲前去看个究竟,慕容文澈的身影便凭空消失了……”说完,他又抬起头来,一脸震惊之­色­,等候洛中天发落。

“往他腰间钻?凭空消失?几千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洛中天手一紧,手里的竹制奏章便化作了粉沫。他的一双眼珠子紧紧地盯着铁骑,生怕漏掉铁骑脸上的任何表情。待看铁骑并不慌张之­色­,这才定了定神,道,“朕的十七弟果真在那里么?”

“回皇上,臣等亲眼见十七王爷在营帐内喝茶,十七王爷还让臣等滚回来,让臣转告一句话!”说到后面这句,铁骑首领便有些战战兢兢了。

“什么话?”洛中天眸光骤冷,他蹲下身来,拽住铁骑的衣领。

“臣,臣不敢说!”铁骑越发胆战心惊。

“说!”洛中天就快没了耐­性­,若非铁骑最关键的话还没有告诉他,他一定会忍不住把他掐死。

“臣……臣不敢说!”铁骑仍然不说,一边拿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此刻正龙颜大怒的洛中天。

“朕赦你无罪!”洛中天咬牙切齿。

铁骑总算等来了这句话,这才吞了吞口水,咬牙道:“十七王爷让我转告皇上,九年前的一切,该还了!”

“洛、十、七——”洛中天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手一紧,便拧断了铁骑首领的脖子。

“崔全,处理一下!”洛中天说完便走向了案头,眸光­阴­冷,­唇­角带着冷笑,“洛十七,你果然有问题。”又高呼道,“崔全,让朕陪练组的人来见朕!”

“皇上……”崔全本来欲将铁骑的尸体拖到御书房的秘道里去,再进行掩埋。蓦地听到皇上要动用陪练组的人,他的心头,就是一跳。

“去!”洛中天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愤怒,这种愤怒里,透露出他的心虚、心急和那种对未来无法掌控的心慌。

待崔全消失在御书房的秘道。洛中天立即大步往倚香小轩走去。今日,南部洪涝之事,他听下面的人禀报说九洲盟出动了几千人救灾。他去倚香小轩打听萧琳琳的消息时,正遇竹剑南带着萧琳琳回来,说是被天乐那个妖女所伤。他才请竹剑南出面,欲灭掉九洲盟的那些人,现在,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走到倚香小轩,萧琳琳正躺在床上破骂着:“薛天乐,你个妖女,你不得好死,不要让本宫再见到你……”

洛中天听到骂声,眉头便是一紧。没出息的东西,杀不了天乐那个妖女,在宫里破骂算什么?哼!

鼻子里冷哼着,洛中天步入了倚香小轩,待看到竹剑南之时,他的面­色­,便缓和了许多,­唇­角带着讨好的笑意,客气地问道:“国师,九洲盟之事……”

“老夫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乐里城少主慕容文澈是九洲盟的右使,你的好弟弟洛中庭是九洲盟的盟主!”竹剑南­唇­角扬着嘲讽的笑容,一手端碗,一手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药递到萧琳琳的嘴边。萧琳琳便止住了骂声,含情脉脉地看向竹剑南。她算是明白了,洛中天气数将尽了。

洛中天听到洛中庭便是九洲盟主的消息,双腿便若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脑海里,是这些年收集来的关于九洲盟的消息。九洲盟盟主,一身黑衣,银质面具,手执龙魂剑,江湖之上,没有对手,他的武阶之高,比起那些不曾出世的内宗高手,有过之而无不及。太子说,九洲盟有三十万兵马。铁骑说,九洲盟几千人只一眨眼的工夫,便尽数跳入慕容文澈的腰间,凭空消失。如此推断,九洲盟的实力绝不局限于九洲盟主的高武阶,也不局限于他们拥有三十万盟士,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拥有着绝品道器。洛十七如今扬言要讨回九年前不属于他的一切,就意味着,洛十七向他摊牌了,洛十七要来向他讨债了……

“皇上……”萧琳琳看洛中天一副失魂落迫的样子,低唤了一声。心里,却是闪过邪恶的念头,遂煽风点火道,“皇上,臣妾的手……”

洛中天回过神来,看向萧琳琳的手,白天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会儿再看到,他便装模作样地坐到了萧琳琳的床头,低叹一声,捏着萧琳琳空空的衣袖,一点一点地往上捏,一边道,“朕,一定会替你报仇!”心里,却是勾起了冷笑,萧琳琳,事到如今了,你都这样了,你那些厉害的武器,还要带到地狱下去么?

☆、第三百零六章 震天雷配方

“皇上……”萧琳琳一边吞咽着竹剑南喂食的伤药,一边低低地唤着。

竹剑南扫一眼萧琳琳,二人眼神交汇,萧琳琳眼睛一眨,竹剑南便端着碗走了出去。

“琳琳……”见竹剑南走出去,洛中天的声音比起刚才就要温柔了许多。他牵起她的空袖,又咬牙道,“朕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的宠妃亦保不住,朕算个什么皇帝?”

“皇上……”萧琳琳假意地泪盈满眶。将自己的左手放入洛中天的掌心。

“琳琳,那些鱼雷,只怕对天乐那个妖女来说,毫无用处!”洛中天又故意叹了一声。

“皇上,臣妾也不是那么不明白事理之人,那些武器,我原本担心伤着百姓。可事到如今,九洲盟如此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向皇上示威,我身为皇上的女人,岂能置之不理。皇上,请人为臣妾代笔,臣妾这就将武器配方尽数献给皇上,请皇上抓紧时间制造。国师如今忙于家事,大概是没有什么心力来为皇上cao劳了!”

“国师忙于家事?什么家事?”洛中天闻萧琳琳言,便觉诧异起来。

萧琳琳低叹了一声,道:“皇上应该知道洛中庭与薛天乐的师父薛东篱与国师本是师兄弟。当年,薛东篱刺了国师一剑,将国师丢于山后,若非国师命大,早被被秃鹫啄得­干­­干­净净了。二十多年过去了,国师终于找到了薛东篱,还发现,薛东篱不仅是无心门的弟子,还是即墨雄夫人的亲生父亲。于是,国师决定,将自己当年的痛苦加诸于薛东篱的身上。所以……”

“国师当年的痛苦?如何加诸在薛东篱的身上?”洛中天拧紧了眉头,坐在床头上,一边摩挲着萧琳琳的左手。

萧琳琳又继续道:“当年,国师被逐出师门之时,武功尽废,身无分文,还被薛东篱当胸刺了一剑。他硬撑着爬出了无心门,从此流落街头。如今,薛东篱不仅拥有玄阳境的高武阶,还有即墨雄这样的女婿,一双徒儿也喜结连理,这是何等的天伦。明明是他伤国师在先,如今,国师孤身一人,他却享天伦之乐,岂非没有天理么?”

“爱妃说得极是!”洛中天轻拍萧琳琳的手背。高呼一声,“来人,笔墨伺候!”

立即有小太监拿着纸笔走了进来。

洛中天又继续与萧琳琳说着话,打听着有关竹剑南的事情。

萧琳琳自然是将竹剑南如今所有的野心都归结于他的私仇。洛中天如今被九洲盟就是洛十七这样的劲爆消息雷得里焦外­嫩­,哪里还有心思管竹剑南到底有什么样的野心?只要于他有利的,他自然十分赞同。

萧琳琳又提议制造出来的震天雷给竹剑南留一部分,让竹剑南报了家仇,将即墨族夷为平地。

洛中天自然是欣然接受。只要于洛十七与薛天乐无利的事情,他皆乐意为之。

而竹剑南,通过萧琳琳轻而易举地就做成了两件事情:一、将自己的野心隐藏为私仇。二、使用洛中天的免费劳力获得震天雷。

萧琳琳如此做,一来是为了从即墨子宣的手里抢夺竹剑南,二来,是为了让震天雷派上真正的用场。洛中天成不了气候,但竹剑南可以!

这是一个充满­阴­谋和暗算的夜。

洛中天从倚香小轩再次回到御书房之时,崔全已经将他的陪练组从秘密基地带了出来。三十几个武阶在橙玄之境的高手齐聚御书房,原本宽敞明亮的御书房便显得昏暗而拥挤。

洛中天发下了号施令:“明日起,你们便离开皇宫,全力取洛十七与薛天乐项上人头!”

“是!”陪练组应声而去。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这便洛中天的陪练组。武阶不如‘十人组’,但论察言观­色­,九洲大陆绝对找不到比他们更优秀的人。

陪练组才离去,洛中天便一ρi股坐进椅子里,揉着眉心,约摸过了半分钟的时间,他抬起头来,将从萧琳琳那里取来的震天雷配方交到了崔全的手里,自己,前往天牢。

“皇上,让禁卫军陪着您去吧!”崔全不放心,快步跟上洛中天。

洛中天脾气便上来了:“朕在自己的皇宫,亦不能自由出入么?朕倒是想看看,谁敢大胆在皇宫行刺!”

嗖——

一支冷箭便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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