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起床啦!”运动回来又沐浴完毕的陈少荣神清气爽,努力把妙如从被子里挖出来:“大仔都出去玩了,你今天早上还练不练声?”
妙如死死扒住枕头,愤怒地反驳:“已经第三次搬家了,第三次!我讨厌搬家!那么多书、胶片、录影带。整理起来好麻烦的!我要累死了!”
陈少荣顺毛:“好啦,你不觉得现在住的房子更方便吗?大仔有花园可以玩,早上练声也不会打搅到邻居。”妙如心里泪流满面:“那为什么不住蓼园?”陈少荣终于掀掉被子:“地方偏啊,而且三个人住太空旷了。”
妙如任命地爬起来,闭着眼睛飘进浴室。
院子里的大仔在父母的练声声里,趴在草坪上,撅着小ρi股拔草玩。
结束练声,妙如和陈少荣一起做早点。妙如煮粥,陈少荣煎蛋。妙如忙好,看着陈少荣兴高采烈地折腾煎蛋,问他:“公司有计划你明年的唱片吗?”
陈少荣关火,疑惑地皱眉,然后耸肩:“没有,我一直没听说公司有唱片方面的计划。怎么问起这个了?”
妙如顺手接过盘子,端到餐桌上:“前段时间我抑郁的时候,冒出好多灵感。病好以后写了些首歌,有几首觉得蛮适合你的。”
陈少荣边洗手边说:“好啊,过会弹给我听。其实我也有写歌。丹尼仔上个月给我带了几张日本新出的唱片,我听了以后试着写了两首。”
“爹地!”大仔高举双手,欢快地跑进厨房:“你看!虫虫!”陈少荣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大仔手上捏着一只蚱蜢。陈少荣很不喜欢小虫子,只好绿着脸哄大仔:“大仔好厉害!但是呢,虫虫被你捉回家,虫虫的爹地妈咪就会找不到它啦。大仔是好孩子,把它放回去吧。”
大仔歪着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想了一下,然后天真地仰头:“虫虫也有爹地妈咪?大仔和虫虫去找。”陈少荣眼睁睁看着大仔手指不稳,一不小心就捏紧蚱蜢。只见蚱蜢剧烈挣扎一下,流出一滴褐色的液体。陈少荣脸更绿了。
妙如在心里暗叫一声:“大仔,干得好!叫你搬家,叫你搬家。”
吃完早饭,陈少荣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新闻。电视里扑天盖地全是山口百惠退隐的消息。陈少荣十分诧异,他很钟意山口百惠的,完全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退出演艺圈。
有一个频道正在播放山口百惠告别演唱会,陈少荣跟着电视轻声哼唱《再见的另一方》,妙如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陈少荣适合低沉感性的歌曲。
这边妙如正思绪万千,陈少荣却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伤感中。他默默注视电视里的山口百惠。她在歌迷的呼喊和泪水中深深鞠躬,最后一次握紧手中的白色话筒,然后轻轻放到地上。当舞台的幕布在山口百惠面前缓缓合拢,这一幕从此印刻在陈少荣心里。
丽的并不想再为陈少荣大手笔地打造唱片,经过陈少荣地努力争取,甚至自己掏腰包买下《再见的另一方》的版权后,丽的终于决定再为陈少荣出一张唱片。
《再见的另一方》由郑国江填词后,改名为《风继续吹》,作为这张专辑的主打。收录了陈少荣自己作曲的《骄阳似我》和《泪流成河》一快一慢两首歌曲。另外七首,三首黎小田由作曲,四首由妙如作曲。
黎小田很惊讶妙如会作曲,问她有没有兴趣做歌手。妙如专注地看陈少荣准备试唱,随口回答道:“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情,我一直没有精力。我是有计划出道,不过我唱摇滚,还没有寻到同伴组乐队。所以现在谈什么都为时尚早。”
黎小田又纠结了,他知道陈少荣出身不凡后就明白自己误会了。听妙如这么说,他又怀疑了:家里出事?唱摇滚?所以不是富家女和穷小子,而是富家子和灰姑娘?可是妙如看上去气质蛮好啊?对了,一定因为是作家的缘故。
当陈少荣唱了第一句,黎小田就断定陈少荣这次非红不可。陈少荣抄手站立,闭着眼睛深情吟唱: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
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