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白凤被方志信带着,七拐八拐,到了个很大的院子前面。
方志信手一引,道:“敝帮主身体不好,未施远迎,蓝公子蓝夫人还请不要见怪才是。”
刀白凤抬头看去,唯一的感慨是:原来丐帮不都是以天为盖地为席,然后每天沿街乞讨的啊,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可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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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帮主汪剑通降阶相迎而出,刀白凤就淡定了:你见过谁家的家花子长得这么胖,跟安西教练似地?
好嘛,就算是叫花子,那也是有阶层的,人人堂堂一帮之主,你总不能连饭都让人家沿街讨着吃嘛!胖点是应该的。
汪剑通胖嘟嘟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和善,挺着个罗汉肚子,一脸的笑容:“这就是青竹公子跟妙手观音贤伉俪了吧?久仰久仰!”
蓝哥儿略略点头,道:“见过汪帮主。”
汪剑通见他不爱搭理人,便转头对上了一脸好奇上上下下打量他的刀白凤。
他的年纪已足以当刀白凤的爹,因而对刀白凤无礼的注视也不生气,只笑眯眯的看着,问:“看蓝夫人模样,倒似认识老夫似地?”
刀白凤颇为兴奋的连连点头:“不不不,我只是认识您的弟子!”
汪剑通跟方志信对望一眼,便有人进屋去唤人,汪剑通自领着刀白凤两人往里走,笑道:“我那弟子交游广阔倒是不假,但这些年都没怎么出门来着,不曾想,竟然与两位认识。哦,正好他在,瞧,过来了。”
刀白凤兴奋扭头,差点扭到脖子,就见一个年轻的四代弟子领着个瘦高个长胡子的老者过来。
“这个……”刀白凤看看那年轻弟子,再看看长胡子老头,觉得哪个都不像萧哥。
那白胡子老者走到几人面前,却对汪剑通行了个弟子礼,颤颤巍巍的道:“师傅,叫徒儿来有何事?”
刀白凤一囧,就见汪剑通很是高兴的道:“云山,你瞧这是谁来了?”
那老头子眼睛一眯,看了刀白凤和蓝哥儿老半晌,才摇摇头:“徒弟近年来眼睛不行了,看不清楚咯。”
刀白凤赶紧干笑:“那您去休息,休息,别站着了!”这才打发走了这爷爷辈儿。
刀白凤掰着手指头算啊算,然后丧气了:萧哥小正太这会儿大概还在少林寺吧呢?
刀白凤恨不能挠地。
好不容易放下不能跟萧哥见上一面的遗憾,刀白凤终于仔仔细细的替汪剑通把脉问询。
汪剑通长得跟安西教练似地,脾气倒也像,见刀白凤一脸严肃,生怕刀白凤因为治不好自己的病心里芥蒂,想她年纪轻轻一出江湖便已名声鹊起,如此受了挫折,难免不振,便乐呵呵的道:“蓝夫人不需在意,老夫这是老毛病了,治不好便治不好吧,多活一天是一天,只是劳累马大元马兄弟了。”
旁边方志信眼睛一红,粗声喊:“帮主!”
刀白凤却道:“汪帮主,在下问你几句话成么?”
方志信一听有戏,不等汪剑通回答,已忙不迭点头:“蓝夫人请问,在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刀白凤道:“你十多年前是否受过一次重伤,却未寻名医好生调养?”
汪剑通脸色一变,看了方志信两眼,语焉不详的道:“是。”
方志信立刻嚷嚷起来:“哇啊啊,帮主,您武功盖世,为咱们丐帮辛苦操劳三十多年,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打伤你?老方第一个不放过他!”
刀白凤也不管他,虽然心里已有了计较,仍是继续问:“汪帮主十多年来,为丐帮辛苦操劳不假,但我却以为,你这心里一直压着的那件事儿才是你这身体日渐衰败的主因。”
汪剑通嗖的站起来,脸色变了几变,一旁闲闲饮茶的蓝哥儿立刻微眯了眼睛,眼神冷厉,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方志信不明所以,房间内仅剩下的两个伺候的弟子却感觉到了异样,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汪剑通与刀白凤对视片刻,忽的颓然坐下,长叹一声,道:“是!我汪剑通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直,虽不敢说于丐帮、于天下百姓做了多少大事好事,但至少敢指天发誓无愧于心,却唯有这事……这事……唉,我汪剑通是死了都没脸见人啊!”
汪剑通老泪纵横,顿时咳嗽起来,刀白凤眼疾手快,几根砭石针下去,汪剑通这才止住咳嗽。
方志信在一旁呆呆不敢说话,喃喃道:“帮主,帮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