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像炸了锅,乱作一团。一个胆怯的姑娘首先呜呜地哭,另外好几个也跟着哭起来,一些胆小的则嚷着要回家。老龟不停地劝慰,但姑娘们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涌到门口要下车。老龟把住车门,她们拼命挤,将他推倒了。
蓝雪一直默默不语,冷眼旁观,任凭事态发展。车上越来越乱,她忽然站起来,厌烦地猛拍椅子靠背,训斥道:“哭什么!闹什么!天塌下来了么?我也是女人,要说有什么事,头一个遭殃的就是我,我都不怕,你们怕个屁。没出息!”
姑娘们一怔,这才渐渐安静下来,三三两两楼成一团,流着泪,恐惧地等待着不幸的降临。
天越来越暗,雾越来越浓,天一黑,事情就更难办了。山上的人却不慌不忙,似乎有意拖延时间。嘎子像只被激怒的狮子,咬牙切齿,两眼喷射出凶光,恨不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地拼一场。他想骂一通,加楠使个眼色制止了他,依然用温和、客气的口气喊:“山上的兄弟,有话好商量──”
“哼哼哼……”这时,前方乱石堆后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浓雾中隐现出三条灰影,渐渐近了,便可看清中间一个是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他正是峨眉帮魁首沙舵爷,左右两侧横眉怒目的硬汉则是他的保镖。与此同时,公路两边的山坡上发出悉悉嗦嗦的声晌,两排峨眉帮人贩子从树林中钻了出来,居高临下围困着他们。加楠飞快地掠一眼,发现他们有十六七人之多,个个腰挂尖刀,杀气腾腾。
原来,加楠在冷水坝行骗时,正巧有两上峨眉帮的弟兄到那儿打猎。沙舵爷的生日就要到了,他们想打些雪鸡为舵爷祝寿。作为内行人,他们一眼就洞穿了加楠的把戏,但他们没有惊动加楠,只是悄悄离开,回去报告了沙舵爷。
沙舵爷听罢,嘿嘿狞笑一声,说:“没想到我沙某过生日,人才中心也会来祝贺!既有送礼的,就有收礼的,走,弟兄们,坐点子去!料想这帮混蛋不敢走大路,会抄近道下山,咱们就到邛崃山口恭候,来个黑吃黑,哈哈!”
峨眉帮一般也是分散活动,这次因为要给沙舵爷祝寿,他们都早早汇集于老窝。沙舵爷一声令下,十多个精壮汉子便骑着摩托车,杀到了邛崃山口。刚布下口袋,加楠就钻进来了。
沙舵爷叼着香烟,晃晃荡荡走向加楠,在离加楠五六步远的地方站住,两个保镖紧紧护卫着他。
“怎么样,害怕了吧?机关算尽太聪明啊,我沙某的码头不是那么好闯的!”
“嗯,不错,这龙门阵摆得不错,佩服,佩服!”加楠环顾四周,轻轻笑了笑,“多日不见,老兄可谓人丁兴旺啊,天这么冷,让弟兄们困在山上,真让我过意不去呀。来,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