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小时后,飞机轻盈平稳地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北京早已进入冬季,刚刚下了场大雪,原野上、树梢上、房顶上、马路上,到处银妆素裹,一派苍茫。天灰蒙蒙的,街上行人一律裹着笨重的大衣、羽绒服,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步履匆匆地来来去去,使古城变得无限的凄迷。
蓝雪乘坐民航班车进城,又换乘了半个小时的出租汽车,凭着模糊的印象,很顺利地找到了报社。这是她第二次到北京,巧得很,两次进京都与凌浪有不解之缘。蓝雪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心底又不禁隐隐震颤一下。
蓝雪不知道凌浪的住址,不过一打听也就清楚了,他就住在距报社不远的单身宿舍楼里。这是单元房,一套两间,大间的十五平米,住两个人,小间的八平米,住一个人。凌浪是个光棍汉,又是个夜猫子,经常开夜车到深夜二三点钟,单位算是照顾他,让他住小间。他也就因此有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天地。
蓝雪来到这里,听见房内寂静无声,敲敲门,敲了半天都毫无动静。她简直失去了信心,以为他出去了。
正在迟疑,房内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好像还有些不耐烦。
那正是凌浪!蓝雪一阵欢喜,又砰砰砰擂门,擂个山响。凌浪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来开门,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猛见蓝雪,先是一愣,刹时睡意全消,双目放射出动人的光彩:“蓝雪──”
蓝雪莞尔一笑:“没想到吧?”一眼就看见凌浪的右手吊着臃肿的绷带,便故意问:“你的手怎么啦?”
凌浪说:“就是在厦门莫名其妙地挨了打,嗨,不提这些,你怎么突然来北京了?”
“出差呀,办完事,顺便就来看你。”
凌浪十分兴奋,早已将厦门重逢时的别扭忘得一干二净:“中午有同事来看我,说有个女孩给我打电话,还说声音很悦耳动听,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是谁,想到你,却又不敢相信。”
蓝雪说:“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呢?难道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