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认真让我没有拒绝的余地,再是因为我无法告诉他,故事不是交换了舞伴仍能继续蹁跹,也不是说有了替补的存在便不会哀悼故人的离场,更不是说有了新的慰藉便可以抹去旧的痛。故事不会在中途换过男主角去诉旁的。肖翊他永远是我内心深处的痛,他也是我故事中的男主角,失去了这个男主角,我的故事也就不再精彩。
所以,我沉默!
离开了苏州,我的心开始变得沉重。
中途,我借了邻座的手机给肖翊打电话,离开两年来第一次跟他联系。
“嘟”了两声后,很轻的一句“喂”让我情不自禁流出泪来,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只是想听听对方的声音,但真正想听的却是触动心底的那一根弦。
眼泪不断地流着,我没有说话。
“哪位?”肖翊在那端温和且带有疑性地问,“是小若吗?”
我无声地收了线,因为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发现不辞而别的自己已没有立场去找他了。
手机忽然关了机,没电了,我想这样也好,可以阻止肖翊回拨。
将手机还给邻座的朋友,便开始沉默着。
列车继续行驶着,有时候爱情也就像一列火车,单程车票,一个时间只卖一次票,我和肖翊买了票,我的却丢了,再去搭车,便只能看到过去的车尾,我和肖翊就这样错过了,难受的是,那票是我故意丢掉的,因为另一个女孩更渴望与他搭上这爱情的列车,因为这个女孩比我更有资格爱他。
肖翊,你说过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我爱你,所以我没有办法拥有你,但我更没有办法远远地看着你或在你身边祝福你,因为我是殷若,是那个遇事不能解决就会逃避的巨蟹座女子,你过的好是我今生唯一的所求
列车驶进浙江地区,天空渐渐地发白了,光亮从地平线的那一端慢慢朝列车方向移来。我微眯着眼,光线在灰灰白白的天空中凿出深深浅浅的痕迹,就像与肖翊的酸甜往事在我的心头留下印记一样。
我不去回忆什么,因为回忆意味着失去!
拉上帘子,将晨阳的温柔挡在了外面。
到达温州站是下午一点多,细雨缠绵,那纤如星芒的小雨随微风飘摇而来,斜织出一片柔和的帷幔,轻笼漫舞,娉娉袅袅,我的眼眶又开始潮湿起来,细雨轻拂过我的脸,那丝丝缕缕的雨线边勾起了我对肖翊的忆念。想起了北方那落叶纷飞的美丽,和那不常下雨的秋季。
摊开手掌,让雨水汇聚在掌心间,记得曾跟肖翊说过,我喜欢雨,它就像预演一个哀愁女人的心情一样,小雨细细绵绵,有点凄凄惨惨,把一个女人心中的惆怅情绪飘落下来扎了根,大雨豪豪爽爽,不扭捏作态,把怨女人的不满情绪统统宣泄在外。
掌心间的雨点突然变大,我扛着行李,对着一辆开往肖翊所在城市的列车说:
“肖翊,当我知道自己爱上你的时候,却也正是我永远离开你的时候!”
出了火车站,拦了辆出租车,告之家的地址,便闭上眼稍做休息,一夜的无眠让自己的身和心都疲惫到了极点。
就在眨眼的工夫,司机唤醒我。
“小姐,到了!”
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向车窗外渐已陌生的建筑地,心中难免一阵发酸。
下车付了钱,背起行李,朝自己居住的小区走去。
“若若!你回来了!”隔壁的阿婆扔下手中的活,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拥抱。
“是的,婆婆,我回来了。”我腾出手,回抱了她。
“让婆婆看看,若若,你瘦好多了!”阿婆的眼里有了泪花。
有时候,我倒觉得自己是阿婆家的孩子,从小对于我的离家出走或在外住校我的父母都没有关心地多问一句,他们从不激动我的回来,也不伤心我的离去,即便是一去不回,他们也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反倒隔壁的阿婆,我的回来与离去,她的脸上常有我想要的关怀。在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对我的冷淡导致我常受邻里小孩欺负,他们一次次朝我扔小石子,石头砸到我身上,痛得我哭不出声来,阿婆却哭了,她用她那瘦弱的身子护着我,像护一件易碎品一样,极为小心,用手挥赶着那些朝我扔石子的坏小孩。所以我对阿婆的感情,超过了所有的亲情。
“婆婆,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我拭去阿婆脸上的泪。
“进屋,进屋再说,你那房子我每天都有打扫,就盼你哪天突然回来。”阿婆给我开了门。
我提着行李进了屋,感激地向阿婆笑了笑。
“你先睡会,我回去做饭,到点我喊你。”阿婆摸摸我的头,慈祥地笑着。
“好的,婆婆。”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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