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时,我想起小娃娃还很兴奋,“我本来是想拿小娃娃来玩的,没想到完全被她玩得团团转!”我开玩笑的说,可又是冷场,小魏只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吃饭。
“今天星期五吗?”小魏问。
“是!”我没在意的回答。
“明天回白阿姨家!”他看着我说。
“为什么?!”我满嘴饭的问他,差点喷出来。
“婚礼过后不是要回娘家吗?你不知道吗?”小魏觉得好笑的看着我。
有什么可笑的,我是死也不会去白阿姨家的,想想白阿姨的嘴脸,想想宝儿的样子,打死也不去,不过倒是想见见贝……
“可不可以……不……!”
“不可以!”小魏已经猜出我想说什么了。
“那……那!……”
“不行!”小魏断了我一切想法。
“回我边城的家吧!”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家。
“什么?”魏没听懂。
“我想回去看看爸爸!六年了,我一次也没回去过!”我低着头说。
“为什么不回去?”小魏盯着我问。
“平时白阿姨家要我做的事情就很多,要是到过节就更忙,所以从来没回去过!”我越说越想家。
“下次有机会再回去吧!”小魏不在意的说。
“下次?那才是我真正的娘家!你不是说要回娘家的吗?为什么不回那个家,是因为那个家穷吗?我不管,我一定要回去,我还要回去看妈妈,告诉她我结婚了,虽然过得不幸福,但是也不用她再担心了!”我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回说出来了,说到妈妈,眼泪又冲出来了,我连饭也没吃完,就留下被我吓呆的小魏,回自己房间哭去了。
第二天一早,小魏答应回我边城的家了,我立刻冲出房间,和他出发了。我们还是冲出的小区大门,一路上我兴奋及了,道路两边和我来时已经大变了样……
那时候妈妈刚刚过世,我抱着箱子,坐着长途汽车来到白阿姨家,我被带到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那成了我的卧室和学习的地方,我一住就是5年。这5年里,我学会干一切家务,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弟弟——安贝!但是让我感到最深刻的,就是知道了钱有多么重要……
经过我指指点点外加走错路,4个小时后,车终于开进了郊区爷爷家的院里,虽然和小魏的爷爷家不能比,但是停两、三辆车的院子还是有的。
家里人好奇的从屋里出来,看到我下车,都非常兴奋,把我们小魏拥进了屋,小魏有点不知所措!呵呵!终于到了我自己的地盘,是他当白痴的时候了。奶奶高兴的看着我们,小姑和小婶都忙着给住在城市里和住在附近的亲戚打电话。
小魏板板的站着,我却冲到炕上抱住奶奶先亲了两口!小魏张着嘴吓得说不出话来,呵呵!这在他们家族看来一定会被骂无礼的。
“奶奶!我最想你了!每天都想!”我抱着奶奶说,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我给小魏介绍完家里的人,就带小魏找爷爷去,顺便四处看看。爷爷在地里干活,看到我们过来就从地里走出来了。小魏很恭敬的给爷爷行了礼,我却又抱着爷爷亲了一下。
“爷爷!我最想你了!每天都想!”爷爷也高兴及了。
小魏一个劲拿眼睛瞥我,哼!我知道他想什么,不要理他,现在他是白痴!告别爷爷后,小魏开车送我去看看妈妈的坟。车开到山脚下,我要他在车上等我,我独自上山去了。
山上的草长得好凶,比我还高,还好坟就在小路边,没有碑……
“妈……妈……!”一句妈妈叫出来,我的脸已经被泪水湿了大半。
“妈妈,想我吗?我好想你,最想最想了,每天都想,……”
“妈妈有时候我在梦里,你又像我小时候一样带我逛街,吃大街上卖的所有好吃的………!”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只能趴在妈妈的坟上哭。
* * *
小路的转角处,魏洛珉正站在那,他很好奇的悄悄跟着惠惠上了山,他想知道这个爱钱的丫头在妈妈的坟前,会不会给她妈妈数她赚了多少钱,或是数落自己和魏家的不是……
可是他听到的完全不是他所想的,他的心第一次感到刺痛,并不是因为惠惠很可怜,她被去世的妈妈,抛弃在世间,没有人可以依靠。而是藏在他心底的伤口被惠惠的话揭开,他想起从小没有爸爸的自己,虽然家世显赫,也逃不了没有父亲的不安,特别是小朋友们笑他没爸爸,不和他玩,他孤独的没有一个朋友,就和惠惠现在所感到的委曲一样。
* * *
“妈妈为什么要离开我,留我自己在世上,我好害怕呀!真得好害怕!……”
哭了好半天,我没有多少力气了,就坐在妈妈坟边,就像坐在妈妈身边一样,看着远处的山峰,和妈妈聊起天。
“妈妈你记得你和死党魏阿姨吗?我现在和她的儿子小魏结婚了,过得可好了,我们自己住三层的大房子,还有阿姨来打扫,我什么都不用做,小魏对我可好了,给我做早饭,出门总是让我挽着他的手,早晚还接我上、下学,别提有多关心我,他好爱我的!” 我笑着和妈妈说,眼泪却不停的流下来。“妈妈,结婚真好,让人感到在世上有了归宿,也不用害怕了!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用担心,老公会帮我出气,所以妈妈,现在你放心吧,我不但会听你话坚强的活着,还会幸福的为老公小魏活着!”
* * *
小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的眼泪掉下来,差点弄湿了衣服,他走下山,靠在车门上等着惠惠下山。他突然想起了幼稚园时的事情……
有一天,班里来了个女孩子,她很开朗,也很好动,几天就成了女孩子的头,带着女孩子和男孩打仗,当时他很懦弱,而且没有男生和他一起,所以他总被女生第一个抓住,那个女生的头就用力拉着他的脸皮。
“小子,长得不错,你以后就是我的土匪夫人了!”女孩子们当时笑得好大声音。
他却一点都不感到生气,反而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女孩子当时还给他脸上贴了一张卡通贴纸,算是给他盖了章,他以后就是她的人了!!女孩儿只在幼稚园里待了两个月,然后就转走不知去向了,他为此独自伤心了好长时间…
又想起现在的宝儿,真得还和小时候一样霸道。他从小并不在意她,5年前他偶然发现她的书里竟然夹着当年的卡通图案的贴纸,他才发现原来当年那个“女土匪头子”已经变成了国内的名模了!!他不自觉的笑着,人生呀!就像一个一个圆圈,每件事情总会有画成圆的一天!就像他发现宝儿是儿时的玩伴一样。
* * *
下了山,小魏站在车边等我。
“为什么不进车里?多热呀!”我关心的问。
“哦!”他竟然没顶嘴,听话的进了车里。
我也坐进车里,他的脸有点沉,眼角有点湿,有什么事吗?车开回了爷爷家,我又带他去了河边,告诉他这原来有多好,有多大,但是时间让一切都变了。我带着他看小时候抓鱼的地方,爬树的地方,抓虫的地方,还有和哥哥、弟弟们骑马打架的地方……
“小时候只要放大假,我就会来爷爷家玩,当时这里到处都是快乐。哎!!我已经六年没回来了!”我兴奋的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哦?!我们用这个地瓜的秧来作手饰,什么都能作!”说着我采下一段作了一个项链。
我想小魏是不可能戴这种东西的,还是我自己戴上给他看吧!可是手在后边,怎么也戴不上,越急越戴不上。小魏走到我后边,帮我戴上了,然后很自然的从后边抱住了我,我的心跳立刻停跳了。
“你……你…你……?”我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是不喜欢吗?不是很讨厌吗?干嘛抱我!难道让我的童年史感动了?
“别动!有记者!”小魏偷偷在我耳边说。
“哦!”原来是我想多了。我们就这样站在河岸边,我眼里面全是河水,我不敢看别的地方,也不敢动,一个劲提醒自己不要别想。可是小魏却一点放开的意思都没有,还越抱越紧,心再不跳,我就快挂掉了,我坚持不住了……
“好……好了吗?”我提醒小魏。
他轻轻松开了,牵着我的手回了爷爷家,我索性把大门关了,怕会有记者进来,吓到家人。家人都回来了,但是没有爸爸,说是有车要修过不来。
家里的人我一一介绍,小魏记性很好,一次就能记住。但是他对家里人的热情有点招架不住。我把他拉到小屋里,他才松了口气,家里的哥哥妹妹们又进来了,我们聊了好长时间,小魏却在炕上睡着了。
开饭了,我和小魏还有爷爷、奶奶及叔叔、姑父一桌,大家都很高兴。可是小魏却只吃了几口饭,就一个劲的喝饮料,却一口桌上的菜都没动。我突然想起小魏的爷爷家吃饭是分餐的,而我爷爷都是菜盛在盘子里大家吃,那个自大狂的小魏肯定不会吃的。
饭后大家坐在院里聊天,我非要小魏开车送我去见爸爸。到了爸爸那儿,他还在修车,见我们来了,非常高兴先让我们进屋,等他修完车再说。我们走进一个铁皮的房子里,前边放得是汽车的配件,后边角落里放着一张床,也没有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