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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还珠之时光回溯 >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又挖掘出回疆民众窖藏的粮食,解决军粮之忧,叛军人数胜过清军四倍余,却不能攻破黑水营,兆惠将军固守黑水营三个月,待解围时,三千将士军容整齐,无丝毫混乱,可见主将固守有方,如今大军到齐,人马是判军的两倍有余,又有兆惠在,却是当的起胜利可期四个字。

不过这海兰察的­性­子乾隆心道:别的人如果在他面前应对,不知道的事情肯定会避过不谈,或是东拼西凑,应付过去为主,而海兰察却是知道就说,不知道的也能坦然说出,这样的臣子更能够让乾隆信任。

千般念头在乾隆心中一闪而过,等海兰察话音落下,点头道:“几个要点确实点中,不过还有不足之处,你忽略了一点,回疆不是只有大、小和卓两个人,民情、风俗也在人和一列,以后要多跟前辈们学点,你先下去吧!”

“臣遵旨。”海兰察听了乾隆一席话,心中一动,确实他总把敌军当成猎物,对他们的角度考虑,也都只以捕杀的脾­性­去了解,而将军跟猎人是不同的,猎人打猎是为了生活、温饱,而将军出兵是为了守护国家,安定百姓海兰察想着这些道理,轻轻退了出去。

命众人退下,高无庸也知机的自己告退,待御书房一片安静之后,乾隆端坐在龙椅上提笔写下海兰察近详几个字,将纸条团起,轻轻按了手边龙椅扶手下的龙舌,露出一个龙眼大的黑洞口,乾隆将纸团塞了进去,关上黑洞口,又专注的批示起折子。

“万岁爷您请用茶。”过了一会,高无庸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若无其事的继续伺候着,对乾隆自己一个人闷在房内,好象没有任何疑问。

又过了不足一炷香时间,两个小太监端着两罗折子进来,高无庸过去接过,放到龙案旁,两名小太监又退下后,乾隆面­色­平静的拿起新送的折子,看了眼名字就放到一旁,一本一本翻了下去,直到拿到一本折子名下多了两个墨点痕迹的才停下。

拿起看了起来,这本折子比起别的略厚,字句也密集,乾隆认真的看着,脸上闪过满意之­色­,又向后看去,不一会突然噗的一声,大笑出声,边笑边道:“这个海兰察,哈哈哈哈”

“万岁爷!海大人怎么了?”高无庸在一旁见乾隆大笑,心中好奇,自十四阿哥夭折,万岁爷这阵子头一次开怀一笑,还是因为那个沉默的海兰察。

乾隆摆摆手,笑道:“说不得、说不得,你去给海兰察传朕的口喻,就说朕准他所请,命他为此行护卫统领,全权负责太后一行的安卫。”

“奴才遵旨。”高无庸忙应诺,心中却奇怪乾隆怎么看了折子后,就改变了安排,准了他的请示。

海兰察接了口喻后,也很惊讶,不知道皇上怎么改了圣意?不过能离开京城实在太好了,海兰察连问都没问,爽快的接下差事,至于海兰察为何会这般欣喜能够离开北京,说起来就有点意思了,这一切其实跟乾隆大有关系。

事情是从海兰察得胜归来后,乾隆赐下府邸,又说了那么一句口头奖励之后,海兰察平静的生活起了改变,自他额娘去逝后,没有兄弟姐妹,又没有长辈在世,海兰察过着典型的单身汉生活,退了租的房子。

当班完毕,练武学习识字,之后回侍卫处睡觉,除了陪师傅喝点酒,说些闲话,也没别的兴趣,每日里就那么过去了,领了俸禄也没花钱的地方,他­性­子又朴素,学不来别的侍卫们的举止,就这么积攒起来,想着等他当几年差,就差不多够自己买座房子了,以后还可以买地,虽然自己不会种。(请注意,典型的普通百姓的念头,有房有地才是家。)

没想到就是打了一场胜仗,皇上竟然就赐了府邸给他,至于那什么格格的额驸,说真的,海兰察心里不愿意,皇家格格,刚到巫山他就抓了个格格回来,一个女子混到军营里,被努达海将军保护着,就算淳朴如他,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尤其皇上给他下的密旨。

别的格格出身富贵,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呃!那个格格除外,海兰察那时脑海中闪过紫薇轻愁的面容,那眼中仿佛有许多无法说的东西,把自己同别人疏离开,除了对皇上和她的丫头,对任何人都像是在戒备着。

对他也不同,有些过分的尊敬,他一个小侍卫,有什么值得她这个金枝玉叶尊敬的呢?海兰察想到紫薇问起他,那些别人编造的故事时,好奇的样子,鬼使神差的,当时没有立刻拒绝下来,反而保持了沉默。

没想到如此却使自己过上几近地狱般的生活,(海兰察自己认为的)每日当班后,总有各宗室、王府的请贴送到他跟前,他看了请贴不知道该不该去,就请教同事,大家都说这些人家的身份,不能得罪,也不好推辞,海兰察只好去了。

没想到醉翁之意不在酒,等他去了后,那些王爷、郡王、贝勒们话里话外都夸奖自家女儿多么好,过分的甚至直接让女儿过来敬酒,让海兰察好不尴尬,海兰察不喜说话,并不是憨直,也不是痴傻,反而他的­性­子更有些狡诈。

不比猎物更狡猾,又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猎手呢?只不过他总喜欢把心事藏在心里,加上京城语言陌生,就算可以流利的说京话,理解起别人的话,总慢一拍,这使的他看起来很憨直,其实他不是这样的,别人却不了解。

这些人的意思海兰察当然明白,却不想接受,拒绝又不得罪人的说法,抱歉!海兰察还无法如此灵活的应用汉语,只能避着些,忙活了一天,回到御赐府邸里,又不得安生,府邸很大,连带府邸和赐下的下人也不少,按理说海兰察应该居住的很舒适。

可惜海兰察无法受用,那种吃饭别人喂,衣服别人给他穿,连睡觉前都有人给他暖被,甚至管家所说的那四个大丫头,晚上老想爬到他床上的举动,这都让他很困扰,这种吃饭穿衣睡觉都要别人管的生活,让他接受起来很困难,无奈只能连着替班,换班,到了下半个月,直接跑去丰台大营了。

可惜刚在丰台安生了几天,管家就抱着帐本跑来求见,很诚恳的告诉他,他积攒的俸禄,他留在宅子里的钱,最多能用两个月,那可是二百多两银子,惊的海兰察忙接过帐本来看,这一看真是把他几乎气晕了头。

管家月钱五两、四名大丫头每人月钱二两、中等丫头、仆­妇­没人一月一两二钱银子,粗使丫头、仆­妇­每月八钱银子、­精­壮下人月钱二两、厨房用度每日采买二两、维护花草海兰察越看脸越黑,就这样什么都不用­干­,光会花钱的管家,月钱还五两。

还有、还有那四个光会站着,或是要给他暖被,什么活都不做的丫头哪里值二两月钱、还有厨房里他吃的是金、还是银,每天要二两银子,要知道二两银子够平常五口之家一个月的温饱了,开始确实一桌七八个菜,他不是给减成每餐两个菜了吗?

几乎帐册上的每一个帐单,海兰察都能够给挑出些毛病来,这样的花消对京城的大户是平常支出,对海兰察这个平民百姓出身的人而言,却是又别扭,又有种被人讹诈的感觉,何况那些下人们,一举一动让海兰察真是很不习惯,有种在自家睡觉都睡不塌实的感觉。

气急的海兰察不管那眼神有恃无恐的管家,拿着帐册,骑马回家,海兰察不是个让自己受委屈的人,到了家中二话不说,吩咐下人们在院子里集合,盔甲也不卸下,拿着帐册一笔一笔把每个人每天­干­了什么工作,有什么过错说了个清楚。

他的府邸虽大,但三十来个就伺候他一个人,他用的着吗?当说到厨房,海兰察决定发卖出府的人选时,管家慢悠悠回来了,这个京城混久了的油子,根本就把海兰察当一时走运的土包子,一点大难临头的感觉都没有,反而略带得意的神态,用谦卑的词句说出他们都是御赐下人,发卖不得的话来。

除了胆小的粗实下人,几个油滑的也起哄,证实管家的话是正确的,海兰察岂会被个下人拿捏,当下冷笑一声,自帐册下拿出他们的卖身契,不屑的摔到地上,指着他们说,人他卖不得,好人总做的!放他们出府不算违抗圣旨吧?让他们拿着卖身契滚出府。

海兰察确实有威严,那些下人这才惊惧,管家拿起卖身契,却不肯走,声声请求海兰察息怒,说着自知有错,日后定会改过,语气诚恳,如果眼神不那么乱转的话,结果被海兰察拎起他,杀气外露的收了钥匙和帐册上剩余的音量,一把扔到大门外,其余下人看着混身杀气沸腾的海兰察,人皆胆怯,拿着卖身契,散了去。

家里这一团乱事,让海兰察明白,尽管他不喜欢,但是如今管家也是他的一个责任,当天海兰察寻了人牙子,买了四个老实下人,是一家子,两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十四五来岁,姓常。

又经人牙子介绍,雇了个识字的老管家,这才算安定下来,常婶管厨房,常叔和他大儿子负责打理庭院,小儿子负责看大门,因为主人只有他一个,所以海兰察没有再买下人,如同军营般,给几人定下差事,比如这个大宅子就不用以前那样,日日打扫了。

改成除了他的房间、客厅和常叔一家所住的院子每日打扫,其余分成四份,由常家四人负责,六日打扫一次即可,管家负责采购,当然那一院子花草、池塘都被改成了菜园和鱼池,院子里竟然养起了­鸡­鸭鹅等家畜。

当然海兰察不懂这些,是常婶建议,海兰察点头才实行的,按说到此他总算能清净了吧!谁知道他把所有下人赶出府的事情传扬起来,编成各种故事的都有,请贴又一次来袭,这一次不光是有格格待嫁的王府、宗室,还有不少爱热闹八卦的人事。

和亲王就是其中一个,海兰察推辞不得,去了之后,从吃饭穿衣,到他把想爬他床的丫鬟赶出去,等等结合和亲王听的传言,问了个遍,让海兰察十分窘迫,只此一次还罢了,偏偏自那日后和亲王好象对他起了兴趣,常常请他过去喝酒听戏。

每次去就会因为各种流言被取笑一番,这也让海兰察生出了赶紧逃离和亲王的念头,这种不正经的­性­子太可怕了,反正像海兰察这种外表质朴,内藏狡诈的人都受不了,这才有了请旨一事,乾隆也是看了海兰察被自己弟弟几番捉弄,才大笑出声,至于暗中监视亲弟弟之事,乾隆可没丝毫愧疚。

小剧场结束,镜头转回太后一行。

一路上旗帜飘扬,车萧萧尘土漫天,好在春天的天气很温暖,除了风尘大些,也没什么好抱怨的,紫薇和晴儿常常跑到太后的车驾里,陪太后聊天解闷,路过府州县城之时,也有不少百姓跪拜,可能是沿途官员都清理过了,倒没有出什么拦驾喊冤之事,一路上奢华宣扬,极是威严。

在紫薇这个有南巡记忆的人来说,太后出行可比她那个阿玛简单多了,路上也没有因为官员接待而停留,更不可能涉足娱乐场所,这样真的很愉快,就这样一直到五台山,五台山的众多寺庙的主持都带着僧侣在山脚候驾。

她们一行人到时,这些僧侣不能免俗的行礼迎接,太后早决定了去菩萨顶进香,宿在皇城,(皇城是康熙年间修建,为康熙赴五台山进香的居住场所,是御用之地,只有皇家人能居住,一直保持修缮。)紫薇自然是知道的,菩萨顶是一座和皇宫相似的建筑,寺内并非汉人传统的佛教,而是满蒙几族信奉的喇嘛教,康熙爷、她的皇阿玛都曾来参拜过。

这里更是传言中顺治爷出家的地方,好象还有青黄庙之之分,这个她就不太了解了,她身上一半是满人的血,一半是汉人的,更何况教养她的母亲是汉人,顾师傅虽然教了满蒙语言、文字,但她刻在骨子里的却是汉文化。

菩萨顶位在五台山台怀镇显通寺北侧灵鹫峰上,神话中都留传着此处为文殊菩萨的道场,白话的意思就是文殊菩萨的居住之处,故又有真容院、大文殊寺等称呼,菩萨顶是太后等满人的说法,汉人们则不如此称呼。

那是五台山五大禅处之一,建寺于北魏年间,历代曾多次重修,明朝后蒙藏喇嘛教徒进驻五台山,遂成为五台山黄庙之首,后来有传言顺治爷出家,康熙爷又来此进香,自那以后就有顺治爷出家在此的传言,满蒙两族都喜来此处进奉。

据说康熙爷曾赐菩萨顶大喇嘛提督印,并命山西全省,包括山西巡抚、大同总兵、代州道台等,均须向大喇嘛进贡,后来雍正爷年间翰林院检讨郑禧联合五台县知县陆长华一起上疏了大喇嘛,称大喇嘛以来提督特权,和众僧侣横征暴敛,渔­肉­乡民,后被雍正爷治罪。

一个顺治爷的传言,一个妃子寺的流言,说起来紫薇更相信前一个,康熙爷是多么圣明的一个人,三十几个皇子,后宫雨露均沾,却一直严己律人,从无荒唐行为,怎么会有皇阿玛那样风流习­性­,要说封大提督是为了照顾顺治爷还差不多,不管怎么样?世事不足百年,沧苟以过,这里却变成了皇家专用的寺庙。

紫薇原本以为,来五台山斋戒是种苦日子,可能还要和僧侣们挤在寺内,后来太后说了居住在五台山的皇城,紫薇又以为那是夸张的说法,肯定跟个大宅差不多,可是入住之后,才知道她小看了皇家的权利,这里简直和皇宫一部分宫院模样差不多。

真当的起小城之说,园林景致无一不全,除了陪同太后进香,没日吃素斋,平日里跟宫里没什么差别,就这样紫薇也安心居住下来,离了皇宫那沉暮地方,紫薇也多了欢笑,每日一同陪伴太后,有时去园子逛逛,有时试着做素斋,但总没有大师傅们做的可口。

赶上太后高兴了,还会命太监、宫女护着她俩去近处山上各处赏玩景­色­,见识见识,也是如此两人才知道这里寺庙之多,超呼她们的想象,不过风景也不错就对了,不过二人不知道的是,她们游玩之时,暗中始终有护卫保护着。

如此乐不思蜀的日子过的很快,一天天过去,京城也陆续有消息传来,比如平定了回疆,现在正在战后收拾,另选首领,比如舒妃平安诞下一个健康的十五阿哥,林贵人亦生下十六阿哥,忻嫔又是生了个格格,让她大为失望。

乾隆却很高兴,并拟定太后回宫就给她们进封,太后也很高兴,并深感自己也有功劳,佛祖还是庇佑她的,斋戒几个月,皇家就多了两个小阿哥,格格也好,她正嫌孙女少呢,开心之下,忙命人备下三人赏赐,和五台山特产,并亲自求了佛像等辟邪之物送回京城。

别的小消息却没传过来,比如令妃最近怎么样?让三个孩子平安生下,这太不符合她的作为了,尤其是有两个阿哥出生,舒妃无论出身、地位、资格又都比她好,如今又生下阿哥,她能沉的住气吗?还有她特意留在宫里的金锁,是不是平安?有没有完成她的托付?

这样的提心吊胆,一直到下次驿站来消息,随着给太后的回信,还有附带给她的信笺,紫薇表面平静的接受了,心却紧张的扑通、扑通直跳,晴儿虽然好奇谁会给紫薇用朝廷驿站写信来,还些了厚厚一封,但是却没有问,再好的朋友,也会需要属于自己的秘密,晴儿不会说这句话,她却一直这样行动着。

当晚她回到房内,吩咐追月她们三个退下,轻轻打开信封,一张一张看起来,金锁跟小燕子一样不识字,所以紫薇说给金锁留意的事情后,教给了她画的模拟画,画里没有一个人,都是用金锁会做的食物表示,就像暗号一样,这样也好,就算有人查看也不知道她们写的什么。

等紫薇看完后,叹了口气,果然不出她意料,伺候十四阿哥的那两个贴身宫女、太监前后病死在王府了,而且那个王府还是个她知道的——硕王府,这真是太巧合了,还是一开始令妃也在算计兰馨,紫薇不得不如此想。

十四阿哥的­奶­嬷嬷出门做客的路上,被人袭击,行踪不明,而她去做客的人家,是五阿哥­奶­嬷嬷的家,这真是太巧了,令妃娘娘,看来新月格格也不平静了,如此张扬的做法,太不符合令妃隐藏锋芒的形迹,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恨她,令妃。

只是——紫薇疑惑的看着最后一张画,弯曲的一个粗条,伸出一个类似门口的东西,紫薇左看右看也不明白,这张画怎么这么像油条呢,金锁画这个­干­吗?真看不明白,紫薇想不出来,心里纳闷,金锁不会把无关紧要的东西画给她的,这张画里有很重要的意思,只是她不明白。

当天夜里,熟睡的紫薇又做起梦来,她自己的记忆,那个未来中的记忆,每一张看似真诚、或狰狞、很­阴­狠、或担忧的面孔一一闪过,那么光怪陆离,让紫薇睡不安稳,忽然梦境一转,镜头以极慢的速度划过。

那个热闹的庙会,她跟在皇阿玛身边,热热闹闹,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踩高跷的人流在旁边走过,然后是两张经过乔装改扮的脸,忽然刀光闪过,紫薇看到自己保护着身后,任刀穿胸而过,剧痛中自梦中惊醒,满头大汉,睡衣都湿了。

好好的怎么做起这个梦来,那种恐慌、着急、毅然、决绝又痛苦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真实的好象自己曾经挡了那么一刀,可是这个身体没有那道疤痕,应该说这个身体没有任何伤口,那么完美无暇,紫薇又轻轻躺回床上,不想吵醒值夜的追云。

到了第二天,紫薇一直没有­精­神,晴儿见她如此,就拉她到园子里走了走,紫薇脑子里一会是昨晚的梦,一会是金锁的话,怎么也无法释怀,晴儿也无奈了,问紫薇心事又问不出来,拉她走走她又只发呆,就在她采花的一会儿功夫,竟然走的不见人影了,晴儿忙带人去找。

紫薇想着那个梦、想着那张像油条出门的画,呆呆的走着,遇到障碍物还能直接绕过去,一直走,一直走,等会过神来,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只知道离院子不近,因为这里没有花草树木,也好这里只有她一个人,正好安静想一下。

紫薇想着同金锁的暗号,以食物代表人,食物坏了就是人出事了,食物黑了就是人死了,可是这油条又能代表什么人呢,紫薇闭上眼睛,想着油条金黄的样子,慢慢弯曲成金锁的画,一点一点,最后的影象啊!——龙,龙出门。

紫薇惊讶的睁开眼睛,难怪她那么不安,难怪她会做那个梦,她怎么可以忘记呢?那可是事关她父亲安危的大事啊!她怎么可以忘记了,紫薇心里都是自责,龙出门,代表她的皇阿玛出了宫,能被金锁一个宫女知道,那么她的皇阿玛进行的肯定是一个不怎么严密的出行。

她真是糊涂,怎么可以忘记,可以忽略,怎么会以为没有了她跟小燕子,没有了福伦、福尔康,皇阿玛的微服私访也应该没有了,现在是八月下半旬,正是皇阿玛微服私访的那段日子,她竟然把这事给忘记、忽略了,紫薇眼里落下泪来,很久没哭的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任其自眼中划落。

心中无法原谅自己,如果因为她的错,让皇阿玛遭遇不测,他她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紫薇泪眼模糊中,看到假山转角有一道八角门,想也不想就跑过去,她要赶紧回北京,去翼州救皇阿玛,紫薇在心里呼喊着。

就在她要踏出八角门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自门口侧前一步,行礼说道“臣海兰察参见紫薇格格,这里在过去是侍卫门驻扎的院子,请紫薇格格止步。”

“是统领,免礼请起,是我失礼了,走错路了。”紫薇听的一楞,不自然的别过头,偷偷擦去眼泪,不自在的说道,转身离开八角门,心冷静下来,想赶紧求太后,准许她回去,事到紧要关头,为了皇阿玛的安危,如果太后不准许,她有准备被当成妖孽的觉悟,也要去救他。

海兰察依言起身,一抬头间看到紫薇微红的眼睛,她哭了,紫薇格格是要来这里见什么人吗?海兰察猜测着,这个猜测弄的他心里莫明不快起来,心中不相信他当初保护了几个月的纯净格格,不过几个月就跟那个新月格格一般。

不会的,想着在那小院子中,每天跟她的丫头做针线,写写字,弹弹琴,生活的那么简单的人,跟那个新月格格不同,海兰察否决了自己对紫薇格格不好的猜测,只犹豫了一下就道:“臣送您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紫薇快走过假山,忽然听到身后的人如此说,没有在意,她的心都在怎么去救乾隆之事上,根本没有时间想别的,不过瞬间,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想法,甚至假借佛祖指示都想过了,却都不妥当,只能一一否决了。

海兰察听到紫薇毫不犹豫的拒绝,心中忽然有种久违的固执坚持上来,头一次没有听从命令,跟在了身后,反而更上前几步,行在紫薇身侧后一步,正好看到她忧急、微白的半张面孔,心猛跳了下,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出声询问道:“你哭了,好象很着急,为什么?”

“海统领你还在,我没有哭,也没有着急,你退下吧!”紫薇这次真的被惊动了,千秋功过,后人评说,在乾隆一朝的名臣中,直到她生命最后看到的事情中,文武大臣里她只佩服两个人,他们就是海兰察和刘庸,这两个人出身不同,才学不能,职责不同,但他们的为人一样另人敬佩,所以一直以来紫薇都很尊敬海兰察,这一次海兰察的不尊命令,紫薇也不生气。

海兰察微黑的面孔轻轻一笑,锐利的眼睛看向紫薇,少年温润的嗓音却用严肃的口气说道:“紫薇格格您说过听过臣不少故事,应当知道臣是鄂尔克一族里出­色­的猎手,猎物的任何举动都瞒不过我,人也一样,你的神­色­瞒不过我,告诉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皇阿玛很危急,他遇刺了。”紫薇深深注视了海兰察一眼,想到那些传言,都说他是星宿降世,既然她都能够得到未来记忆,那么世间肯定真的有神明存在,去年是他在围场杀了老虎,救了皇阿玛,这次也许也可以,也来的及,只怕他不会相信吧!

就因为一个梦,海兰察挑眉,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海兰察笑了下,撤去少许严肃,声音柔和的说道:“格格无须担忧,皇上吉人天向,再说皇宫里守卫森严,不是随便能混进去的。”

“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自早上醒来,那个梦我一点都没有忘记,反而记的更清楚,也许这里真的有仙佛庇佑吧?我清楚的记的皇阿玛他带着五阿哥等不少人,衣着便服的走进写着冀州的大门,城门里很热闹,很像开庙会,有杂耍的,有踩高跷的,街边还有不少摆小摊的,就在那么热闹的时候,那些人里面忽然跳出不少人,手持兵纫等,向皇阿玛刺去,梦里那么清晰,我怎么能够做到当作没事呢?”紫薇焦急的叙述着,希望这个人能相信她。

海兰察皱眉的望着紫薇,不知道该怎么说,紫薇坚定、焦急的表情,让他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但是一个梦,不过皇上确实爱微服出宫,冀州又没多远,相比这些海兰察更觉得自己不妥,明明进京城后,教导他的师傅说过,在朝廷里生存好的法则就是忠与皇上,遵守规矩、律法。

他也一直如此行动着,怎么今天却这么奇怪,按规矩他今日的行为,已经算的上冒犯格格了,其实又何止这一次,自从接下保护她的命令后,保护她的责任感,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看着她每日从容生活。

即使皇上说只要按时辰当差就好,可是他觉得应该更周全的保护这个把自己同周围都隔离开的姑娘,不,是位金枝玉叶的格格,慢慢的从窗户外描绘她的侧影成了习惯,有她出现目光就不由自主,沉默了会,海兰察突然退后一步,声音极恭敬的说道:“臣不怀疑格格说的话,梦是真的,即使冀州真的出这样的事情,您也该相信皇上身边的护卫们。”

“不!你没有相信我,我看的出来,我觉得这是一个预兆,或者是将要发生的事情,原本还想求你,求你帮我,算了。”紫薇看着海兰察退出那一步,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英明神武的海将军、超勇候又如何,也是一个人啊!怎么会相信她的一个梦,紫薇恍惚的退了两步。

海兰察感觉到紫薇身上有种与世隔绝的气息,注视他的目光也由尊敬,变成了同别人一样的默然,是他的话让她失望了吗?海兰察忽然上前两步,轻轻握住紫薇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袖子,可以感觉到紫薇温暖的体温,海兰察觉得心跳的更快了。

脸在发烫,手有些颤抖,海兰察侧过头不去看紫薇,声音低沉的问:“你求我帮你什么?”

“帮我去冀州救皇阿玛。”紫薇呆呆的回答,他这是什么意思,答应帮他吗?明明刚刚还不相信她,现在怎么又变了,不过这是一个希望,紫薇眼睛亮起来,忙许诺道:“不管这是一个梦,还是真实,我都受不起其中一个万一,所以我想求海统领去冀州一趟,就算出错,一切罪责由我担当,太后、皇阿玛那里我去认罪,你等我给你立字句。”

“不必了,这里一切防务臣会转托副统领,你什么也不要做,等我回来,太后那里我自有交代,相信我,不要着急,也不要哭。”海兰察说完后,放开手,转过身去,挺拔的身躯,无法遮挡耳边的红润。

紫薇看着背对他要走的海兰察,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不妥,在她接受了未来记忆后,她的心态一直处在苍老和年少之间,根本没有想到别人注目她的可能,海兰察的话让她以为是自己的身份在强他所难了,而他无法拒绝一个格格的请求,才答应下来。

紫薇不能让心目里尊敬的人把自己当成恶人,忙跑过去,面对海兰察说道:“等等,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以格格的身份要求你,而是一个女儿的担心,你放心,我会跟老佛爷坦白的,不让她问罪与你。”

紫薇说到这里,又拿出一条手帕,放到他手里又道:“你现在就起程的话,我来不及立字句,这手帕上是我独有的绣法,皇阿玛认的,去了冀州,如果真的见到皇阿玛,就把这个交给他,告诉他是我让你去的,如果皇阿玛不在那,等回京城,这也是物证。”

“你就不能相信我吗?一个来回而已,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件事情没你想象那么大,更不用认罪,你只是担忧皇上的安危而已。”海兰察看着手中素帕,脸上没有半分高兴神­色­。

紫薇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道:“梦也好,预感也好,担忧也罢!这都是我的事,不能因为我的求助,而防碍了你,伤害到你,你是一个英雄,我知道,所以你不能因为我任­性­的要求,而出了差池。”

“我只是一个猎人而已,即不是英雄,也不是将军,我会去也不是为皇上,只是不想看你哭,只是答应你一个请求罢了。”海兰察听完紫薇的话,握紧手中帕子,起步离去,走了几步,对留下的紫薇,语气带着喜怒难辩的声音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注1解:黑水营之战是香妃入宫的重要原因,香妃是乾隆战胜的战利品,也是和卓求和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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