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这是她出了玉门关之后脑子里显现的第一句话,原来除了清秀的江南竟然有如此天地!于是,她深深地爱上了那片陌生的土地。
是的,她不属于江南,那里只会像粘稠的蛛丝一般缠绕束缚着她,那里只会让她的信念在一瞬间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如同怪兽般吞噬,那里是她的噩梦。
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是如此的明媚,她从未这么笑过,况且是会心的。
衣袂在充满新鲜的风中飞扬,裙摆在空中勾勒出流线般的弧度,那被追杀的人截断的发丝虽只及胸,却依旧能划出优美的弧线。
马儿越奔越快,撒开蹄子,尘土在蹄下扬起细碎的沙砾,沙砾融进黄|色的泥土中消失在大地上,只留下一地的痕迹,黄沙漫漫,连绵欺负的沙质山峦,真的只能在这里看到呢。
她放开缰绳,渐渐地直起身子,展开双臂,可是,似乎是动作幅度太大了,腰际的伤口和被剑气所振伤的脏腑,流出血来,“哇——“的一声吐出一卡口血,血腥味惹得马儿一惊,前蹄上扬,她赶紧抱紧了马脖子。
真是难受,浑身痛得撕裂般,似乎随时都会丧命。
溪边长满着蒲草,溪水潺潺地流淌着,而且很奇怪的是,这一湾泉水竟是月牙型的!泉水旁有一座破旧的房屋,看样式应该是中原的吧。绿色的植物蜿蜒地绕着泉水边缘爬满着,浓郁的颜色在这单调的沙漠中显得特别亲切,还是个月牙,月牙诶,多少个夜晚没有看见了?总是凄冷的月光照着血腥的大地。
她坐在泉水旁,马儿伸长了脖子饥渴地舔舐甘甜的泉水。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那浑身的伤口可有三天没清理了,不会早就烂的像咸菜了吧。
她脱下外衣,也不忌讳什么,反正周围连个人影都没。
“啧,“她不禁皱紧了眉头,腰际的那道伤口已经溃烂地不成样儿了!她撕下挡在腰间的那块布,将它扔到一边,赤脚走进泉水,用清澈的水濯洗着伤口,泉水碰到伤口,伤口顿时迸裂开来,她捂着伤口,殷红的血黏黏稠稠地延着纤白的手指,填充着整个手纹和指逢。她疼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手势僵在那儿,愣是不敢挪动一寸!
总不能一直这样到血流光吧!可动一下就可能伤到经脉脏腑什么,她对这个是八窍里面通了七窍——一窍不通!
“姑娘,你快点上岸吧,站在那儿怪煞风景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耳,还有附带的一些嬉笑声。
她本能地转过身抓住搁在岸上的剑,所谓防不胜防嘛,纵然知道他们不大可能追至此,可是,她提防惯了。
“我煞不煞风景关你什么事!“她冷不冷热不热地回了一句。
她没去看岸上的人一样,可是岸上的笑声却更大了。
“哈哈,姑娘,你应该是从大宋来的吧?可你这样子不像啊,大宋的女人都个个矜持得要死,哪像你这么开放啊?!“
她猛然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可她并不像寻常女子般那么害羞地抱胸拿衣服。
切,反正身上还穿着一件衣服,不至于曝光。
反正她是这么想的,她抬起头,看见站在岸上的一名年轻人以及身旁零零散散地站着的人。
那人长得可不是一般的好看,她一直认为那个“冷艳妖姬“夜尘静已经够好看了,想不到出了江南,竟然能找到比他更好看的人!而且,是去掉了那让人讨厌的阴柔之气,真真的洒脱超俗。
可是,好看又怎么样!就如那个好看的人,还不是个嗜血的修罗?!不就是戴着漂亮面具的妖怪么?
她冷眼看着他,“我干嘛要这么矜持啊?“
“嗯……很好,难得的女子啊!“
“切,“她无视他似赞赏又似讽刺的话语,她想拔出剑,可是她竟然连拔剑的力气都没了,反而再次牵动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