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林大会终于天热烈的气氛中结束了,最后,大家歃血为盟,举杯畅饮,直到半夜三更才逐渐散去。
灵儿总是一付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却心情舒畅,对于自己能网罗来那么多高手感到骄傲。吉灵儿说:“那些魔头都是些桀骜不驯的性子,你就不怕他们争斗起来吗?”
我却一笑道:“不怕,三老已然为我左右,不会出错;淳于烈虽说放荡,但与我结为兄弟,不会为我出难题;只有独孤庆,但他也不会伤害到我,何况我非常了解他,他出任副帮主也只不过有名无实,不值得担忧;再者,这些大魔头入了绿林帮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灵儿问。
“最少别人不敢再小瞧我们。”我答道:“因为绿林帮高手太少,才会有洪山一劫,现在的绿林帮,江湖上还有谁敢欺辱?”
吉灵儿惊诧地望着我,不断地打量着,仿佛在看一个奇怪的动物。
“你看什么?”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我想,你如果有野心,只怕可以作皇帝,统治天下。”她喃喃地说。
我却感到了悲哀,如果我真能作上皇帝,我当让中华大地天翻地覆,早早地结束这漫长的封建时代,进入工业革命;然后,再派出大量的人员,走向海洋,走向世界,去发现新大陆,让中国永远屹立于世界的中心,完成比成吉思汗还要伟大的壮举。但这只能是一个梦想,即使我有这个才能,也无法摆脱我生命的短暂。
早上,我刚起得身,便见灵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我问。
她仔细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面对她疑惑的目光,我有些不解地问她:“有哪里不对吗?”
她咬了咬嘴唇,仿佛是强忍着无限的悲伤,嗄声道:“你骗了我们。”
“我骗了你们?”我叫了起来,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还要装吗?”她厌恶地扭过头去。
“你说什么?”我抱住了她,恨不能抠出她的话,委屈地叫着:“我装什么了?”
“你是七杀门的人。”她默默地说着,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我呆住了,我是七杀门的人吗?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地知道,灵儿的父亲吉金龙死在七杀掌下,那七杀掌正是七杀门的绝学。
沉默了半天,我的心情才平静下来,缓声说明着:“我对我以前的事已经忘记了,也许曾在七杀门里住过,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从来也未承认过我是七杀门的人。”
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呢喃地道:“不管你是不是,如今七杀门的人已经找来了。”
“哦?”我吃惊地问:“他们在哪里?”
“在聚义厅。”
我急急赶到聚义厅,那里已经集聚了不少的人,以洪山三虎为首,正团团围住一行人,而三老、淳于烈以及项冲、王不安等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见到我出现,人们的目光全部投了过来,多的竟是怀疑。大家纷纷让开一条空,我走进人群,不由得愣住了。
“翩翩?”我首先看到了戴着面具的翩翩,在她的身边是一样戴着面具的上官容,她们的身前却是个瘦弱的男子,也戴着个如典韦一般黄脸的面具,身形优雅,没有带任何兵器,只是手里握着面精致的如枫叶一样,红红的,但要大了些的铜牌子。在这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人虽然也戴着了个青面獠牙的面具,但从他那还未长起的秃秃的头顶,身披的灰色的僧袍,以及大腹突出、胖胖敦敦的身材,一开口一个洒家,我一眼就认出这是那个我曾救过的少林寺叛徒三生和尚,原来他也是七杀门的人,跑到少林寺却卧底。
“他就是秋月浑!”翩翩指着我对那个瘦弱的男子说。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皱着眉头问。
“阿浑,可还记得你的连叔吗?”那男子紧盯着我,十分慈爱地问道。
“连叔?”我十分陌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来,秋月浑果然是七杀门的人,这个自称连叔的人一定与他有些关联。
“阿浑,自从你六年前离开了断魂崖月亮谷,连叔就为你担心,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老天保佑,六年来你愈发得健壮,愈发得俊逸绝伦了,不是亲眼见到,连叔真要以为是在作梦。”这个自称连叔的人说得如此动情,如此真切,以至于我都有些感动。但总觉得他说话的声音不太自然,好象在装腔作势。他还在激动地说着:“阿浑,你长大了,而且作了绿林帮的帮主,连叔为你高兴,为你自豪,这也是我们七杀门的光荣。”他说着高举起了那块枫叶牌子,他身边的三个人立刻毕躬毕敬地垂手而立。只听他朗声叫道:“七劫七杀,得令得花,世上世人,无你无他。英树堂阿浑听令,今奉头领之命,升汝为清风堂堂主,堂管绿林帮,由翩翩辅佐,光我七杀门。”说着,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已将令牌交到了我的手里。
我看了看这块令牌,一面刻着个篆书的“杀”字,另一面刻的是一个美貌的少年的面具。我再抬起头来,便看到了灵儿含着泪,憎恨的目光。环顾四周的人众,有的露着诧异,有的露着鄙夷,还有的露着惊喜。淳于烈依然面带微笑,浑不在意我是什么人;项冲与王不安却是怒目而视,仿佛后悔与我相识;慕容娇和丁哥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忙不迭地打听着发生了什么事;独孤庆由于伤势的缘故没有出现,只有南宫雁一脸麻木,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