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轿子里走出了洋娃娃一般漂亮天真的慕容娇,她一脸惊喜,仿佛个开心的孩子,向我奔了过来。谁知刚跑了几步,一条白影便跃到她的身侧,一把拉住了她,叫道:“娇儿妹,别过去。”我看时,正是东方太保。
慕容娇一脸诧异,并没有因为见到表哥而高兴,反而不解地问着:“表哥,你这是做什么?”东方太保这才发觉自己已搂住了娇儿,不由地脸红起来,连忙放手道:“我叫你别过去,他是个强盗。”
“才不是呢。”娇儿气愤地辩解着:“月哥哥是绿林好汉,是天下最好的人。”
我听得心里暖乎乎的,说不出重舒服。再看东方太保,他面色有些发青,便是再迟钝的人,也可以看出娇儿对我的崇拜,这实在让他吃醋,愤愤不平地道:“你不信?看,他把你二哥抓着呢。”
娇儿只是瞟了慕容虎一眼,没好气地道:“哼,一定是二哥不好,尽作坏事。”
这简直要将东方少爷的肺气炸,大声提醒着她:“他可是要杀他的。”
娇儿依然不为所动,深情地看着我,随口道:“月哥哥才不会那样做的,他只是想要吓一吓他。”她仿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思被她猜得一清二楚。
“你就是秋月浑?”慕容容颜忽然问我。从一开始,她就在一动不动地盯视着我。我有些不安,只瞟了她一眼,却见她双目含着深情的泪,就象是沉浸在了痛苦的回忆中。
她这样问起,我也只得点了点头,答道:“是的,我是秋月浑。”
“你姓秋?”她不相信一样又问了一句。我肯定地“嗯”了一声。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的父母是谁?”我有些纳闷,这位夫人太奇怪了,我并不认识她,她却对我如此关心,好象想知道我的全部。
出于尊重,我还是告诉了她:“我不知道谁是秋月浑的父母,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也许他们早就死了。”我的回答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奇怪,但在我来说,我是我,秋月浑是秋月浑,所以我能够如此心平气和,无关痛痒地说出口。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平静,反而被她看作了是无限的悲伤,她“哦”了一声,非常有礼貌地道歉:“对不起。”只这一声礼貌的问候,冲淡了我对她的许多敌意。这个贵妇人看来与东方太保炯然不同,她并没有因为我的出身而小看我,在她的眼里,最起码我是与她平等的。
隔了一会儿,慕容容颜似乎才从回忆中醒悟,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仿佛有许多的话要吐出来,最后又咽了回去。望了望被我立在身后呆然不动的慕容虎,和蔼地问:“你为什么要抓住他呢?”
“我的伙伴也被你儿子抓住了。”我老实地告诉她。
她看了看丁哥儿与慕容龙,皱起了眉头:“你的伙伴是那个高个子吗?”我点了点头。“保儿!”她叫道:“把他放了。”
“娘……”东方太保还要说些什么,慕容容颜已严厉了起来:“我叫你把他放了,你不听话吗?”
东方太保愣了愣,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吩咐,又不敢多问,更不敢违背,只是恶狠狠地盯了我一眼,在丁哥儿身后一拍,将他推了过来。丁哥儿一个踉跄,幸亏被我扶住,没有摔倒。
慕容容颜这才点了点头,对我恳求着:“我想请你把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儿放了,行吗?”
“那是自然的。”我连忙应答着,用同样的方法将慕容虎推了过去。
“多谢了。”她先向我客气着,我却暗自惭愧。
丁哥儿一缓过劲儿,便不免放肆起来,哪里顾得许多,指着东方太保便大骂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暗算我且不说,当初在太行山上,不是我大哥放了你一马,你哪能活到现在,还逞什么能,跟我们作对?你……”不等他再说下去,我已经点了他的哑|茓。这个不懂事的洋鬼子,有时候确实叫人难堪。
我连忙抱歉着:“夫人,我这兄弟不知好歹,多多得罪了,还请见谅。”说着看了看面带愠色的东方太保,然后对着慕容容颜抱了抱拳,道了声告辞,拉着丁哥儿便走,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唉,月哥哥!”娇儿跑过来拄住了我的手,我看到丁哥儿正气鼓鼓地盯视着我,耳边娇儿在关切地问着:“你住在哪个客栈?回头我去看你。”
“不用了。”我说:“我们刚到,还没有找到地方。”
“如果秋少侠不在意的话,就请到我们东方世家来住如何?”慕容容颜忽然在后面说道。
我吃了一惊,明知她无歹意,心下还是不安,连忙回绝道:“不,我们习惯了漂泊,到别人家里反而会拘束的,还是多谢夫人的美意。”她也知道我是不会去的,便不再开言。
娇儿却撅起了嘴,十分失望,叮嘱着:“那你找到了住处,便来找我,我等着你。”
我不忍让她难过,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丁哥儿走了。身后传来了慕容兄弟大声呵斥娇儿,以及娇儿的姑母呵斥两个侄子的声音,我有些好笑,这两个哥哥太不自量力了。而想到娇儿对我的亲热,只怕东方太保的傲气也要变成了酸气,以后更要与我比个高低了。猜不透的只是这个东方夫人,为什么对我如此得亲切,就算娇儿日日在她耳边说我的好话,我与她也是初次相逢,便怎得从她眼里看我,好似熟识了一般呢?这太叫我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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