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胜已经领着人从那屋里穿了过来,与东方太保就在娇儿的门口会上,只听得后面又传来了东方闪烁和慕容致情的声音,东方夫人也出了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大嫂。”南宫长胜答着:“适才我刚要就寝,便觉得有人在我窗外窥视,忙喝了一声而出,见一个高大的影子向这里跑来,追到此处却不见了。”
东方太保道:“咦,那就奇怪了,我听到声音出来时,怎么什么也没有看到。”
慕容容颜却问道:“娇儿,你出来时看到什么没有?”
“唔!”娇儿犹疑了一下,答道:“好象有个影子往花园里去了,那影子只一闪,我没有看清楚。”
我不得不佩服女人天生的说谎本领,心中却为她的谎话感激。
所有的人都向花园里追去了,屋外只剩下了慕容容颜。娇儿平静地问着:“姑妈,你还不去安歇呀?”
慕容容颜却笑了起来,开着玩笑地道:“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也没有安歇?是不是要与人说话呀?”
“姑姑说哪里的话,我也正要睡的。”娇儿不安地答着。
慕容容颜继续道:“嘿嘿,只怕还要同两个小伙子谈上一谈吧?”
“姑姑说什么话?”娇儿低声答着,我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慕容容颜道:“你往地上看一看。”我不由得看去,吓了一跳,原来在娇儿的灯笼下,我和丁哥儿的头都倒映在了地上。好精明的东方夫人,这无声的毗漏都没有被她放过。
娇儿大惊失色,我却在盘算如何先下手为强。慕容容颜反而安慰道:“傻丫头,我若说早就说了,你惊慌什么?是不是那个你日日想的人?”娇儿无奈地点了点头,她却道:“那正好,我有些事要问一问他。”说着走了进来。
我知道无法再躲藏,只得尴尬地现出了身形。她却向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责问,先让娇儿将门关上了,直到走进了里屋才问我:“你当真是姓秋?不姓皇甫?”
我愣住了,默默地摇了摇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就好象是盯着一件制作完美的艺术品,嘴中还喃喃说着:“象,象,这就是他。”
“象谁?”娇儿疑惑地问道。慕容容颜仿佛没有听见。
“你也说我象皇甫非凡吗?”我异常冷静地问。
慕容容颜一怔,娇儿却默默地念着:“皇——甫——非——凡?这名字好象在哪里听到过。”
丁哥儿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我暗自思索,难道慕容容颜与皇甫非凡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吗?不然她怎么一见到我就如此激动?
“谁还这么说过呢?”她对这个问题感上了兴趣。
“是独孤庆。”我觉得并无什么好隐瞒,老实地告诉了她。
“是他?”慕容容颜又是一怔,越发肯定地道:“他是个冷血的动物,但他都对你这么说就不会错了,因为他本就象是皇甫非凡的兄弟。”
“姑姑,你也认识皇甫非凡吗?”娇儿天真地问道。
慕容容颜转过身去,点了点头。就在她侧身的时候,我发现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一闪,仿佛是含着了泪。只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在温惋地说着:“皇甫非凡是当年天下第一美少年,为人敦厚,世人都以能够与之结交而自豪。”我感到我的手被丁哥儿捏得生痛,一回头,却见娇儿痴了一般看着我,这一定让丁哥儿妒忌得发狂。慕容容颜依然在说着:“可惜他却被他的父亲逼死了。”话语中无比得苍凉与哀伤,我听着也为之动情。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皇甫非凡的死,不由得问道:“他的父亲逼他作什么?”
慕容容颜长叹了一声,幽幽地看了我一眼,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是再好的人,若结交的是些败类,也难免会堕落。”这话仿佛说给我听的。我却更加明了独孤庆的悲伤,为什么他从不提起皇甫非凡的死因?也许在他看来,皇甫非凡之死多少有他的因素。
我没有再问,深深地为皇甫非凡伤感,越发地对这统治了上千年、不知已造成了多少悲剧、将来还会存在的封建伦常痛恨,就是那所谓的孝道、父子纲常,害死了这个人的命,让别人说起来就如同欣赏一样,难道就真没有人去谴责那个作父亲的吗?
娇儿提出了与我同样的问题:“那个作父亲的怎么这么狠心呢?”
慕容容颜再没有回答。
我和丁哥儿安全地出了东方世家,我一直被慕容容颜所讲的事压抑着,回到蓬莱客栈之后,这种压抑的心情依然未减,隐约感到皇甫非凡与秋月浑之间有一种或多或少的联系。
“有什么心事吗?”灵儿张大眼睛不安地上下打量着我,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惆怅,紧随着我走进房间,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