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体验了佛陀的格言:“从爱欲产生忧愁,从爱欲产生恐惧,拔除爱欲的人,既没有忧愁,也没有恐惧可言。”我将爱欲忘记了,现在终于得到了解脱。
我开始制定下一步的打算,应该却一趟武夷山,首先去解救淳于烈,然后去惩罚百里风,最后还要见一见林英子和她的儿子。我决定在武林大会上有所作为,必须与七星盟的中间人士有所交往。当然,我也希望能在那里看到海妹。我的直觉告诉我,大仇还没有报,海妹不会轻生,最其马她没有跳河。我不知道那个老太婆为什么要骗我,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神秘,她或许是一个隐藏着的武林高手,或许真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普通老太婆。不管她是谁,她跟我没有关系,我也无须将她调查得一清二楚。
当我说出我的计划时,丁哥儿却愣了愣,不解地问:“你不去与灵儿姐解释吗?我知道她只喜欢你,你只要求一求她,她就会心软的。”
我摇了摇头,道:“恨是一种痛苦,爱也是一种苦。这世上我虽然只爱她,但我只要爱她就行了。我不会在乎我会得到什么,又失去什么。爱是一种执著,也是一种奉献。她如果爱我,她会原谅的。”
丁哥儿似懂非懂,娇儿却低下头,喃喃地道:“在我看到你那样不顾一切地追灵儿姐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是你真心爱的人,我只不过被你当成了妹妹。你知道那时我是多么痛苦吗?直到发现原来还有人象你喜欢灵儿姐一样地喜欢我,我才明白过来,对你的不是爱情,其实……其实是依恋。我的哥哥们如果象你这样就好了。”她说的时候,初时丁哥儿如吃了酸梅一样紧锁着脸,后来又慢慢舒展开来,并露出了得意的笑。我惊讶地发现娇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我真不懂,你那样喜欢灵儿姐,为什么……又为什么和翩翩……”娇儿问及此处,便觉得不好再问,停住了话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了看对面的东方太保,有些惭愧,沉默了片刻,这才支唔着:“其实……其实我也经历过和他一样的情形。”所有的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尤其是东方太保,他那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我发现那种在我面前显露的自卑正在渐渐消失,也许他觉得我也不过如此,没有什么了不起之处。
丁哥儿却大笑了起来,那种得意,就象是他这一生最快活一样。他也不知是在妒,还是在讥地高声叫着:“哈哈!让你们这些长得好看的人每天都遇上那个骚女人我才高兴呢。”
东方太保的脸红成了布,我却一本正经地问道:“我要去武夷山,你去不去你自己决定。”
“去!”他立刻停止了大笑,连忙道:“你去哪里,我和娇儿就跟到哪里,你知道我们是分不开的。”
娇儿却问着东方太保:“表哥,你还回东方世家吗?”东方太保摇了摇头:“不,我要回庐山。”他说着又看了看我,道:“我要回去请罪,我把七星剑丢了。”
“我说过,七星剑被一枝梅抢去了。”我十分不快地道:“我答应过你,会将剑还你,就一定可以做到。”
丁哥儿也气愤地指着他骂道:“你他妈的还想要回你的剑,那日你闯上太行山,伤了我们多少的人,我们还没有找你算帐呢!”
“丁哥儿!”我喝了一句,他不再答言,只是气鼓鼓地望着我。我重复地道:“多则五六个月,少则两三个月,我一定把剑还你。”
“多谢秋帮主。”东方太保客气了一声,望了望旁边的丁哥儿,娇儿正不满意地数落着他。东方太保迟疑了片刻,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我等着他,见他憋了半天,才低下头来尴尬地解释着:“其实……其实秋少侠是个真君子,在下十分敬仰的。”我笑了笑,说了声多谢。丁哥儿忍不住讽刺道:“当初你怎么如此恨他?”他越发地难堪,结巴地答着:“其实……其实在下很想……很想与阁下交个朋友,只是……只是……”
“只是因为我是响马头子,是老黑魔的门下,是不是?”我看实在难受,替他说了出来:“这只不过是有些人的偏见,项冲、王不安不都是名门子弟吗?他们都可以与我交上朋友,别人为什么不行呢?”
东方太保抬起了头,也不知什么心态,半是惊喜,半是羞涩,那傲气似乎也湮灭了,嗫嚅道:“在下若不是多有得罪,倒想与阁下交个朋友。”
我哈哈大笑起来,爽快地道:“我们都是年轻人,又惺惺相惜,怎么就作不了朋友,让过去的不快见鬼去吧!”
他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率直,也有些激动,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我却道:“今日可惜无酒,若有酒倒要好好畅饮一番。”心里却在想,这个东方太保如果少了一份居高临下的姿态,确实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丁哥儿在旁边悄声地嘟囔着:“嘿,想娶人家的妹妹,就巴结人家,我算是看透了。”
我只把他的话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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