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五天里,我终日与翩翩厮守,起则相随,卧则共眠,将灵儿也抛在了脑后,连丁哥儿与娇儿看着都觉得不对头,时不时地提醒,我只是不听。
这一日晚饭后,我正细细地听着翩翩为我吹着排箫,忽然窗前人影一晃,我便听到了丁哥儿的厉喝:“什么人?”我一跃而出,却听得一声长啸而过,一个黑影投南而去。丁哥儿见到我,急急说道:“大哥,那人在你屋前偷看。”我好生纳闷,想起了那个蒙面人,飞身追去。
奇怪得很,那人并不急逃,等我快追到,这才转身疾驰,让我始终随在他后面十丈开外,仿佛是要引我出来似的。我心中有气,一阵狂奔已离他越来越近。他见我快要追上,却在河边停了下来。
“一枝梅?”我到了近前,马上认出了他,生怕他再逃,也不答话,挥起拳打去。
他一边躲闪一边叫道:“咦,你这人好不讲理。”
“与你讲不得理。”我答着,手不停顿,依然招招对他紧逼。他连连躲闪,嘴却不停:“怪不得你会叫阿浑,你果真混蛋。”我不再答话,拳脚一变,展开了天魔拳,马上将他罩在了急风骤雨中。他慌乱地抵挡着,连连叫喊:“哎哟,你这人是够浑的,我便是喜欢偷些宝刃名剑的,也是罪不致死,你却招招要我的命。”我有些好笑,不由得手下一慢,让他缓了缓,问道:“是你重伤地翩翩吗?”
“你说得可是那个七杀门的丫头?”他问。
“就是她。”我说着。
他却呸了一口道:“你怎么被她迷住了?哼,那丫头我真后悔没有杀了她。”我好生恼怒,再不相让,又加快了招式。他累得呼呼直喘,又叫了起来:“慢些,慢些,是我说错了还不行吗?”这果然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偷儿,我又放慢了拳脚,牢牢缠住他,只不让他逃走。他却自言自语着:“妈的,你小子和那个丫头是什么关系?这般向着她。”
我冷冷地告诉他:“她是我的女人。”
他仿佛愣了一下,嘴里喊着:“完罗,完罗,你再信不过我了。”
我嘲笑着:“我能信你什么?先是偷我的匕首,后是抢走我的剑。”
“完罗!完罗!你更不信我了。”他依然道。
我觉得有些滑稽,不由得问道:“你让我信你什么?”
他一边躲过我的一拳,一边说着:“你先停手,我再告诉你。”
我想了想,看他这疲惫的样子,就算再跑我也追得上,当下便停住了手,马上又后悔起来。他一得空,便纵身跳进了河里,我果然又上了他的当。
我正暗自气恼,却见一枝梅从河中央露出头来,叫道:“哎呀!好凉也!今夜一定要冻死。”我却道:“今日算是饶了你一命。”说着转身要走,他却在后面喊着:“相思野龙你别走呀,有本事到水中与我打一打。”我很是窝火,但又无可奈何,我根本不会水,只有不理他,依然走我的路。
他又在后面大喊:“喂喂喂,你真要走吗?且听我说了话再走呀!”
“要说话就在岸上来说,在河里会得病的。”我不怀好意地道。
“嘿,在岸上我觉得不安全。”他笑着说。
“你不怕冻,就在水里说吧。”
“我要告诉你,你的女人不是好人,七杀门里没有好人,都是鬼,不要被她迷住了,这样你要吃亏上当的。你听我的,杀了她!”他大声地说着。
我摸起了一快石头,向他砸去,他早已机灵地钻进了水里。这果然是一个难以对付的神偷,他恨翩翩从他手里抢走了宝剑,却要在我面前骂人。
我转身离开,却听到他还在后面喊着:“你别走哇?听我说。”我只是不理,随他在后面喊叫,只听他急急地说道:“你不是要去太湖吗?怎么不去了?七日前我还见过项冲与吉灵儿在一起。”我心中一动,站在了那里,一股醋意油然而生,却又甩了甩头。我已经有了翩翩,难道就不许灵儿有个项冲吗?我大踏步走去,隐隐听到一枝梅最后的话语:“他们也去了太湖,却一去不返!”我管得着人家的事吗?是我对不起灵儿,难道还要拆散那对有情人吗?我知道项冲早就在恋着灵儿,只是为了我的缘故,使得有情人难成眷属。如今他们能在一起,我应该高兴,可是这泪怎么就流下来了呢?哎!我太没有出息了。
我仰起了头,大声吼了起来:“好男儿志在四方,又哪来儿女情长;沽一壶阵年老酒,莫让那愁把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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