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良久之后,传来了灵儿沙哑的声音,她哭了,她一定是哭了,我没有回头就可以猜出来。
我没有回答,怀里还抱着翩翩冰冷的尸体,这才发觉夜早已降临,一轮明月已经挂上了树梢。
“她曾经问我可以不可以接受她,我同意了!”灵儿低声告诉我:“我想,你也会同意的,就在她的墓碑上刻上‘皇甫氏月浑夫人翩翩之墓’,你看如何?”
我转过身,看到了灵儿憔悴的身形,清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我感激地望着她点了点头。
老头子也已经站了起来,望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山鬼,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作孽,她作孽太多,才会死得这样惨。阿浑,虽然老夫十分恨她,但死者已矣,你也应该以母亡礼葬了她。”
我一愣,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就是你的母亲!”他道。
我怔住了,怎么会?又怎么可能呢?她这般仇视我,怎么会是我的母亲?世上哪里有母亲害儿子的道理。不仅是我所有的人都是一怔。
“她的确是你的母亲!”老头子肯定道:“她的相貌不会错,这世上没有那么象的人,何况她也是黄掬花的女儿。”
“那当初那死去的飞月公主又是谁?”灵儿问了起来。
“当初那个人一定是假冒的。”老头子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老夫一直想不通,现在想来一定是这样了,她以别人假冒瞒过天下人,自己却逃回七杀门,所以她才会如此痛恨老夫!”
我不知所措,这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绝不亚于当初东方太保揭开连堂主面具时的那一刻,我的整个人麻木了。
“不!她不是你娘!”又一个声音清晰地传来,众人顺声望去,不知何时月清和尚已经来到了这里,他的身边便是妙手神偷一枝梅。
“你说她不是飞月公主?”不等我们问他们怎么赶到的七宝殿,老头子已急不可耐地问了起来。
“她不是!”月清和尚肯定地道。
“她不是黄掬花的女儿怎么能够当上七杀门主?”老头子越发疑惑。
“她是黄掬花的女儿!”月清道。
他的话把我们都搞糊涂了。
月清看了看大家,这才缓缓道:“她是黄掬花的主人,但不是飞月公主。”
“你能不能说明白些?”我几乎恨死了他的吞吞吐吐。
月清看了我一眼,这才解释道:“黄掬花有两个女儿,大的叫黄飞月,小的叫黄飞星,她就是黄飞星。”
我们又是一怔,老头子开始颤抖起来,他的脸色变得也极为难看:“你……你该不会说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吧?”他嗄着声问。
“不错,她们就是孪生姐妹。”
老头子仿佛是挨了当头一棒,怔在那里,陈年往事一股恼地浮现出来,所有的谜一下子迎刃而解,可是现在解开这个谜是不是太晚了呢?
“你……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他颤声问道。
月清和尚看了看我,一声不响地脱下了麻鞋,又脱下了袜子,坐在地上伸出了左脚,道:“阿浑,你举个火把仔细看一看。”
我从一枝梅手中接过火把,以那脚上一照,不由得惊呆了,他的脚底也与我一样地写了个“月”字。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跳起来,不解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贫僧之师一尘长老临终前的偈语?”他问。
我点了点头,念了起来:“不即不离,若即若离;不兄不弟,羞煞棠棣。”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指着月清问道:“难道……难道我们是……”我没有猜下去,因为我简直不敢猜下去。